到底該不該逃?青嵐這些天不斷在思索這個問題。
自從與冷訴定下約定之後,他便去巡視邊防了,一連三天都沒有歸營,讓青嵐松了一口氣,並且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
但就算要逃,她又能逃到哪裹去?
在軍紀森嚴的北關,沒有任何人可以說來就說、說走就走!況且她身上還背負著皇太後的密令,她怎能讓從小疼愛她的皇太後失望呢?
「青軍醫!」
就在青嵐坐在將軍帳中發呆時,突然一個渾厚的嗓音在門口叫喚道。
望著一個年輕的臉孔出現在掀開的營賬前,青嵐禮貌地站起來做了一個揖。
「博副將。」
這三天都是博爾敦在關照著青嵐的生活起居,也是她與外界的唯一接觸,她發現這個人比冷訴好相處多了,至少他的臉上還會有笑容。
「叫我博爾敦就行了。」博爾敦開朗地笑笑,然後大步邁向營內,望著縮成一團的青嵐,「北關不比中洲府,很冷吧?」
「是有些冷。」青嵐嘆了口氣。其實哪只是「有些」,根本是「很」冷!
不過北關的將士為了海青國的安危經年累月戍守在此都未曾言苦,她怎能開口喊冷呢?
「等今晚冷將軍回營後,我會建議他給你多加幾個火爐的!」博爾敦望著青嵐的苦瓜臉,哈哈大笑了起來,「可不能把我們好不容易到營的軍醫給凍死,否則要是以後弟兄們受傷了,誰來照料他們呢?」
「他要回來了?」听到博爾敦的話,青嵐低呼一聲,「什麼時候?」
「誰知道!」博爾敦聳了聳肩,故意忽視青嵐在听到冷訴要回來時臉上浮現的蒼白,「對了,有個弟兄受傷了,青大夫能幫忙看看嗎?」
「可以!」知道自己有打探軍情之嫌,因此青嵐也不便再問下去,只能連忙點著頭,然後拎起藥箱跟著博爾敦往外走去。
由于冷訴並沒有說破青嵐的身分,因此北關的將士依然將她視為軍醫,雖然他們也都看出她是名女子,但冷訴的話就是命令,他說她是什麼,她就是什麼!
所以,她現在是名「男」軍醫!
跟在博爾敦身後,青嵐來到了校場,雖然北風呼呼,但校場上的將士們依然頂著寒風努力地操練著。
當青嵐將那個受傷的弟兄細心診療並溫柔地包扎完好後,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四周竟圍了一幫軍士。
「你們……」第一次被這麼多男人包圍著,青嵐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干什麼?」似是發現了青嵐的不自在,博爾敦回頭瞪著其他人,「休息時間是讓你們休息的,全擠到這來干什麼?」
「報告博副將,我們也受了傷!」一個軍士全身站得筆直,大聲叫道。
或許是北關一直沒有一個合格的軍醫,或許是軍士們都發現青嵐的療傷手法很溫柔,因此身上有些小病、小痛的人竟全擠到她的身旁,一個接一個地排著隊。
「你、你、你……」忍住笑,博爾敦指著隊伍中幾個想混水模魚的軍士,「給我滾!你們那種叫傷嗎?」
望著那幾個軍上尷尬又失望的臉孔,青嵐抿嘴輕笑了起來,而她這個笑容,竟讓校場中的人全看?了!
因為那個笑容是那樣的真摯、自然、甜美……
「你在這做什麼?」就在大伙兒全都在發?時,一個冷肅的聲音突然在青嵐身後響起。
「我……」一听到這個聲音,青嵐一愣,倏地站了起來,回頭望著身後一臉寒霜的男人,「我……」
「我有允許你出帳嗎?」冷訴望著四周軍士「轟!」地一聲立即散開回到自己的部隊後,面無表情地瞪著青嵐。
「六隊小張被小劉誤傷,血快流完了,我止不住,所以請青軍醫來幫幫忙。」還未等青嵐回話,博爾敦連忙將冷訴拉到一旁低語,「要罰罰我吧!」
「我就罰你!」冷訴望著博爾敦,眼一眯,聲音同樣低沉,「給我燒桶熱水送到營賬裹來!」
「博爾敦破壞軍紀,」博爾敦立刻站得筆直,聲音大得傳遍整個校場,「自當受罰!」
這兩人原來是一人扮黑臉、一人扮白臉啊!
將兩人私底下的對話全听得一清二楚,望著滿場軍士眼中的收斂與口中更大的操練聲,青嵐這才明白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可是好奇怪,當冷訴與博爾敦在一起時,似乎沒那麼嚴肅,而且整個神情都放松許多,看起來……竟年輕了不少!
他差不多有三十了吧?
「你還站在這做什麼?」就在青嵐胡亂冥想時,冷訴的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回帳去!」
青嵐乖乖地提著藥箱跟在冷訴的身後回到將軍帳中,不久後,博爾敦便派人送進一個大木桶以及幾桶熱水。
「愣著做什麼?」望著青嵐一直站在外帳,冷訴沒好氣地叫著,「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
「我……」青嵐十指緊張地交纏在一起。
「以後每晚戌時以後你必須換回女裝,……發什麼愣,還不滾進來伺候我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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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訴的命令青嵐只能听從。
自那日後,她每天一早便換上男裝坐在帳中,若有傷兵她便前去探視,但每晚一到戌時,她便得穿上一身薄衫、薄裙,站在冷訴的身旁,伺候著他看公文。
剛開始的十個夜里,他踫也沒踫過她一次,只是會在批閱公文的間隙,抬起頭冷冷地注視她,從頭到腳地打量著她,看得她渾身發抖,然後才又低下頭繼續處理公文。
這夜,他依然這樣望著她,就在她以為他又要低下頭去時,他竟站起身來,手一揮扯掉了她的發帶,任她的秀發整個披散在肩上。
「伺候我更衣!」冷訴走進內帳,坐在榻上冷冷地說。
輕挪蓮步,青嵐緊咬著下唇走入內帳,站在冷訴身前,開始為他解開腰上的系帶。
雖然這個工作她已經做過十個日夜了,但只要踫觸到他的身子,她的指尖依然會顫抖,他畢竟是名男子啊!
「手腳不能利落點嗎?」望著青嵐發抖的手指,冷訴不耐煩地問。
反正無論她開口說什麼,他永遠只會一臉怒容地瞪著她,因此青嵐只是遵照他的指示,為他將上身的衣裳全褪下。望著他一身結實的肌肉,她羞澀地將眼光移開,準備回到自己的榻上。
「我有讓你走嗎?」冷訴盯著青嵐微紅的臉頰,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帶,讓她整個人跌至他的榻上!
由于冷訴根本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道,因此摔至榻上的青嵐裙擺整個掀至大腿上,她臉一紅,連忙想將裙子拉下。
「遮什麼遮?我沒扯下來就不錯了,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分,少在我面前裝貞潔烈女!」
冷訴的一聲低喝,讓青嵐的手懸在半空中!
他今夜終于要欺負她了嗎?青嵐閉上雙眼,任由心中的羞憤化作一滴淚珠,緩緩地在睫毛上顫動著。
「你這個死樣子怎麼取悅我?你若不願意,就繼續現在這個模樣,我立刻出去為你找患者!」
青嵐連忙睜開雙眼坐起身來,任由淚花在眼中打轉,委屈地望著一臉寒霜的冷訴。
他的話中為什麼帶有這麼多的刺?她是真的不會取悅男人啊!以前在宮中,她雖听過宮女及後宮妃子談論過這種事,但她從未真正經歷過,她怎麼可能會取悅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