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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偽風流 第六章

作者︰安祖緹類別︰言情小說

走出鏢局,雖然秋葉極力忍耐,但秋睿威還是看得出她一臉抑郁。

「心情不好什麼?」扇柄輕敲她的肩,「九年都忍了,又何必急于一時?咱們才剛開始找人,老天爺有這麼好心一出城就給了結果?」

「小的明白。」理智明白,但情感不願。

「我曉得你明白,只是心里不快。暫先放下這事,陪少爺我去逛逛吧。」

他想打從秋葉跟了他之後,因為討厭她的關系,他出外從不讓她跟著,一向大方的他,可是主子吃啥,小廝就跟著吃啥,故秋涼那小子啥好處都嘗盡了,就這家伙,他連有沒有帶她出莊的印象都想不起來,說不定她連市集是干啥的都不清不楚。

她點頭表示明白,並會將思緒暫且拋到一旁。

她不應該如此任性,強迫她的主子為她付出,他已做了很多,她該感激而且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

暗深吸了口氣,將失落威埋藏到心底最深處,她恢復平常那面無表情的面具。

「放輕松點。」他忍不住捏了捏粉頰,「別板著張臉。」

他過度親昵的動作讓秋葉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在大街上,而鏢局就在身後,誰知有沒有認識的人看到這一景。

「少爺……」眼角朝鏢局方向看去,提點他。

秋睿威當作沒看見她的暗示,「不想我捏你的臉,就笑給我看。」

「少爺,這不妥,有相熟之人,除了你以外,大家都以為我是男人,這會對你有不好的評語。」

「什麼不好的評語?」他興味盎然的問。

她抿唇躊躇。

「說啊。」他催促。

「斷袖之癖之類的。」

「哈!」他忍俊不住,「說就說,沒在怕。」

「但是……」長臂忽然摟住她的肩頭,「這樣是不是更像?」

她大吃一驚,下意識就想扭開肩膀甩掉。

秋睿威因此攬得更牢,雙臂似鐵箍,再一次讓她深深感受到男人與女人天生的差別。

「既然我都不在意了,你就甭像個娘兒們羅哩羅唆……我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個娘兒們!」

她很想瞪他,事實上她也做了。

那似嬌嗔的一眼,讓秋睿威瞧了挺開心。

她年紀輕輕不過十八,是芳華正盛的大姑娘,卻像個小老頭似的死氣沉沉,原則眾多,一板一眼,嚴肅又正經,小時的他覺得她討人厭,現在的他則想改變她——不過笑顏只準在他面前展露。否則她這種男女通殺的俊美臉貌,隨便朝個人一笑,那人十足十魂都飛了。

「我明白了,少爺。」她近乎求饒的說,「可以放開我了嗎?」

「行。」這樣走路不太順暢,于是他松開鐵臂。

想抱,時間多的是,犯不著急于一時。

秋葉並非未去過市集,不過那是小時候,父母尚健在的時候去的,時間久遠到她幾乎遺忘了這段記憶,一直到踏入熱鬧的市集里,耳聞小販的吆喝聲,如流水走過她身旁民眾的喧嘩聲,回憶,方如潮水般回籠。

威傷的情緒跟著回憶上涌,她用力咬住下唇,驚覺最近自己似乎感情太過泛濫,這會破壞她的強悍,而她不喜歡這種脆弱的感覺。

「來過嗎?市集。」

她輕點頭,「小時候爹娘帶我去過,住的村落在秋收時會有市集,我們會買一些米糧之類的回家囤積。」「只賣農作物?」

「大部分都是農作物,還有些家禽之類的。」

「那這里的市集應該規模比較大,不只農作物,還有衣料、飾品跟流動食販。」扇端指著前方的攤子,「那是賣涼粉的,吃過嗎?」

「好像有……」她不太記得了。

「味蕾上的記憶是最好喚起的,走,去吃涼粉。」他二話不說牽起了她的手腕,快步朝賣涼粉的行去。

她很想提點他,她現在是男裝扮相,更何況,路上不少經過的民眾與小販都朝他們這兒看。

她很清楚他們的樣貌已經夠引起注意了,若再不顧四周眼光的過度親昵,她幾乎可以猜出這些人腦中想了些什麼。

斷袖之癖。

就算真有人有這樣的癖好,那都是隱諱的,不表露出來的,誰像他們家少爺這麼不顧他人眼光,我行我素的。

也許該說,這是秋家人的血脈所致吧,就像秋劍山莊大少爺亦是十分我行我素,毫不管傳統禮法,所以明明已經有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卻毫無意思提親迎娶人家。這要是尋常人家,早就煩惱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秋家人卻好家無動于衷。

她望著因快步走而在她眼前躍動的臉龐︰心想,秋家三兄弟的臉長得都不同,大哥長得像父親一樣,五官似刀鑿般粗獷,老二則承襲母親的美貌,面容俊美。至于秋睿威,她認為是最得天獨厚的一個,他不像大哥那樣過于剛強,也不像二哥那樣過于俊俏,他擁有父親的高挺鼻梁,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卻也擁有母親那雙溫柔的黑眸,與唇線分明的漂亮茭形嘴。

她覺得他長得最好看,但她不會說出來。

來到賣涼粉的攤販處,只見擔上的木盤放置著食器與佐料,旁邊的木桶則放著淘成方塊的涼粉。

秋睿威叫了兩碗,並問她想加什麼佐料。

「少爺,應該是我服侍您才對。」怎麼會是他問她想加什麼佐料。

「這里不是山莊,分什麼少爺奴才的。」他拉拉身上的衣裳,「我有穿得特別華麗嗎?」他可是挑了他衣箱中最樸實的一套衣服呢。

「就算是在荒山叢林,您還是少爺。」

「好好好!」他真是傻了才跟她爭論。「自己打理自己的,別羅唆。」

食販盛好涼粉過來,他先接過並拿起佐料淋上,不讓她有動手的機會。

秋葉苦笑了下,覺得她實在不太能適應秋睿威的轉變。

他先是偷學起了武功,教她完整的秋家劍法,又出主意替她找仇家,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和善與親昵……

他的變化固然讓她驚訝,但又很是不安,因為這讓她的心境也跟著起了變化,即使她曾經固執的告訴自己這是出自于感激與感動,但又隱隱覺得不只是如此……她很怕她會變得貪得無厭,因為在復仇的道路上,她一直是孤身一人,她咬緊牙關的一路走來,不怕累、不怕苦,可當他變得溫暖,並將這樣的暖意罩上她身,她很怕自己真的會變得如瓷器般脆弱,就好像她最近太容易感情泛濫,這並不是好現象。

默默食著手上的涼粉,身邊的秋睿威問,「如何?吃過嗎?」

她回過神似的抬頭。

她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無心去咀嚼涼粉的味道。

歟,她走神了,為了身邊的男人。

「好像……沒什麼印象。」她只好敷衍。

「果然你去過的市集規模都太小。」他拉開好看的笑,「讓我當你向導,吃遍所有好吃的。」

她因他的笑容而失神,粉頰因而微微泛紅。

秋葉並不知道秋睿威多想用盡他的所有啊護她。

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出于同情——或許一開始是有那麼點——她故作強悍的模樣激起他的保護欲,他認為應該有個人與她並肩作戰,讓她不再孤寂的承受所有的壓力。

她該有個肩膀可以依靠,而這個人就是他!

但他也很清楚,長年怠惰練武的他,肩膀並不夠厚實強壯,所以他才會偷偷的趁僕人入睡時練功,想將自己訓練成一棵粗壯的大樹,不只讓她在累了倦了的時候有個地方可以依靠,必要時,還能成為她的保護。

而他做到了。

「咱們去吃煎餅。」他牢牢的抓起她的手腕,並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再也不放。

一整天的風塵僕僕,回到客棧時,秋葉請店家燒桶浴水上來,同時動手準備讓秋睿威沐浴的工作。

秋睿威坐在圓桌前,吃著剛送上來的小點,視線隨著她左右移動,一刻不曾稍離。

他過度熱切的注視,教人很難忽略。正在將衣物拿出來懸掛拍整的秋葉轉過頭來,頭微微往旁偏,無聲的詢問。

「你要問我什麼?」他決定反問她,引導她說話。

秋葉心想明明是他一直盯著她,瞧得她幾乎頭臉冒汗,心髒莫名怦怦直跳,怎麼會是他反問她呢?

「少爺剛一直看著我,不是有話要說?」

「沒有啊。」他聳聳肩。

她納悶的微垂了頭。

「想看著你而已。」小臉不自覺的紅了。

他真喜歡看她嬌羞的模樣,說明她的確是個姑娘家。

客棧的小二提了熱水進來,適時化解秋葉的尷尬,她忙過去招呼,幫著將熱水倒入浴桶,並親自試水溫。

「少爺,您可以洗澡了。」秋葉將小二給的擦拭用方巾掛到一旁衣架上。

當她回過身來時,秋睿威已經將身上的衣服月兌掉,乍見他精壯結實的身體,她臉上的紅暈更深。

平日這服侍沐浴的工作都是秋涼在忙,但她並不是未見過男人的,畢竟她是女扮男裝,莊里的家丁都很直接在她面前月兌衣服沒在顧忌的,她也很習以為常,就算有個男人突然全身未著寸縷站在她面前,她也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正常應答,所以她照理可以無視他的,不會下意識視線滑過他厚實的寬肩、強壯的雙臂、堅硬的胸膛,還意瞄了眼他的雙腿之間,然後心髒為之鼓噪。

她覺得她的心緒似乎越來越月兌離控制,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深深注意且在意著。

「過來幫我。」滑入浴桶的秋睿威兩臂橫放桶緣,假裝沒看見她的不知所措。

說實話,她還真沒幫他洗過澡。蹲在浴桶旁的她吶吶的問,「我該怎麼做?」

她必須很努力的克制才能不一直盯著他的胸口。

他的身材,比她想象中還要壯碩、還要有力。

「先幫我擦背。」他趴向前方。

秋葉拿起較為粗糙的浴巾,搓洗他的背。

往前彎曲的他脊椎因此弓起,她可以數清楚上頭的每一顆突塊。

她發現他的背上有一顆紅痣,靠近肩頭有兩顆黑痣,而在後腰上有著像是受傷後留下的疤痕,她忍不住指頭輕撫過,心想著這疤痕是何時留下的。

「這是小時候受的傷。」察覺後腰的停留,他微微笑道,「那是你還沒進山莊的事。我太調皮了,爬到桌子上玩耍,不小心摔下來,腰撞到了椅子,造成的傷口。」

那麼幼小時所留下的痕跡,長大後還如此清晰,可見當時這傷必定挺嚴重的。

指尖順著疤痕的模樣滑過,心上覺得有些疼。

她也是常受傷的人,所以她知道皮膚被撕裂開的痛楚,真的很疼。

他忽然抓住腰上的手,放到他胸前來。

當小手一踫上溫熱的肌膚,她的心猛然跳了一大下,覺得他似乎在挑逗她,因為他帶領著她的手往下游移,幾乎快踫到他小月復了。

男女之間的事她沒經驗,可相關的風花雪月,她在家丁口中听得可多了,那些男人一提起那檔子事,興奮得像剛喝了三碗酒,個個說得口沫橫飛,激動不已。

所以她曉得,最能讓男人爽快的,就是他們胯間的那樣物事,他們會把它放進女人的體內,在馳騁之間得到無與倫比的快意——雖然她無法理解那種感覺。

他……該不會也想要她帶給他快意吧?

她有些不安,但意外的是心上的抗拒只掙扎了一小會就卸甲投降了,緊接著泛起某種難以書喻的渴望。

她想要……更接近他。

或許是長時間一人扛起的孤單與艱辛,讓她在發現這個男人的善意後,她竟變得脆弱起來,渴望著可以讓她依靠的強壯。

讓她歇一下下,肩膀借她靠一下下,她就可以更挺起胸膛,更堅定的往前走。

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的。

她暗斥自己。

她覺得自己已經變得貪得無厭了,老想從別人身上索求更多。

「該擦洗前面了吧?」當發現她眼眸越來越深的窘色,他才忽然開口道。

秋葉一愣,驚覺是自己會錯了意,難為情的慌忙垂眸。

故意鬧她的秋睿威抿唇竊笑,傾身吻向羞慚的小嘴。

「少……」張口的同時,火舌順勢滑溜入內,品嘗香舌的柔軟,帶領她的小舌隨著他而舞動,將濃沉的灌入她的喉中,遍布了全身。

她不由自主的喘息,身子往前傾,使他毫無阻礙的加深這個吻。

她的胸部變得緊繃,這使得纏在上頭的布條讓人感到窒息,她迫切的想要將這份窒人的感覺驅逐,而吻她的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不適——因為他已經開始動手月兌衣了。

「陪我……」他的嗓音好沉,帶著性感的低啞,在她耳旁回蕩,灼熱了她的耳,「一起洗。」

她因他的邀約而感到羞赧,尤其當他笨拙的拉扯那不知道怎麼糾纏,竟能牢固得像鐵箍似的布條,她差點笑出來。

她輕而易舉的拉出塞在里頭的結,並松開。

他很快的接手後續的工作,並發現這樣將布條一圈圈的解開,有種拆禮物的期待與歡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