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光,樹影扶疏,清風徐徐,此情此景漫步在月光下別有一番滋味。
夜里關海希無事可做,她站在陽台上欣賞咬潔明月,平時這個時候她都在做什麼?練琴?除了練琴以外,好像沒別的事可做,現下徒剩發呆。
眉眼低斂,發絲迎著風飄飄蕩蕩,如同她的思緒。
清風傳來陣陣嘆息,裙-掀起陣陣裙花,她旋身想看看花園另一頭種植的白玫瑰時,卻意外看見圍牆外有一道融入月色的黑色身影,黑衣男子瀟灑坐在重型機車上,望著圍牆的這一頭。
她的心狠狠一顫,已可猜出牆外的是什麼人。
他怎麼會來?完全沒有告訴她,就這麼靜靜的待在圍牆外的任逍遙,他正在想什麼?
右手輕撫著心口,克制不斷涌上的沖動,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什麼都沒看見吧!
進屋去,快進屋去,不管任逍遙出現的目的為何,一概與她無關。
幣暗的夜,暈黃的月,她的雙腿完全無法移動,僅能凝望著他,清靈的眼眸似想望穿他的心,直直凝望著,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圍牆外的任逍遙突然抬頭,兩人的視線相交會,痴痴纏纏、分秒不離。
他們誰也沒有移動,隔著一座花園,隔著一道牆,兩人看似相隔甚遠,卻又感覺靠得十分接近,近到可以猜測出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
心頭有些酸楚,也帶著一絲絲甜味,關海希不清楚為何會如此,只覺雙眸蒙上一層又一層的薄霧,想要更靠近又心生退卻。
如果可以,就讓她這麼看著他,什麼也不做,就只是靜靜看著。
像是沒听見她內心的渴望,牆外的任逍遙竟發動摩托車,頭也不回的揚塵而去。
必海希見狀倒抽一口氣,什麼都來不及細想,轉身往樓下奔去。
「小姐,-怎麼了?」侯媽見她跑得那麼快,驚訝問。
「我出去一下。」關海希丟下話,人已不見蹤跡。
邦媽滿臉疑惑,搞不清她在急什麼。
必海希以最快的速度奔至任逍遙曾經駐足的圍牆外,但除了遺留在空氣中的煙塵味外,已無其它。
她好不惆悵地倚著牆,站在他先前所站的位置,仰頭看向她先前所站的陽台,心底不住想著,當他站在這里仰頭看她時,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而他又來了多久?
幽幽的嘆氣和著滿腔疑問在月夜中飄蕩。
蚌地,引擎聲再度傳來,她猛地旋身一看,便見任逍遙騎著重型機車回來,她震驚地看著他出現,將摩托車停在她身邊。
頒隆的引擎聲斥耳叫囂,任逍遙坐在機車上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他離開後並沒有想要再回來,可是騎到半路時,竟又情不自禁掉頭再回來。
原來他打算這一走就不再和她踫面,他會將她遺忘,好好準備下個月要到上海出賽的事宜,可不知為何騎到一半,他的雙手就不再受大腦控制的轉了回來。
在他騎回來遠遠的看見她立在圍牆邊時,他的心狂野跳動,因為她的出現;或許她不如他所想象的無動于衷,也或許他不如自己所想的灑月兌。
可他這一回頭也代表往後是要和她糾纏不清了,他再也沒辦法瀟灑放手。
必海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想閃躲開他專注的目光,又覺那是示弱的表現,是以她佯裝不在意的挺起胸膛,面對他的注視。
「嗤,-以為-正和我打架嗎?一臉凶樣。」任逍遙將車子熄火,笑她一副作戰的模樣。
這樣的她實在可愛得緊,他發現他愈來愈喜歡她,不再覺得她是惹人厭的千金小姐。
從前他見過太多任性自私、不為他人著想的千金小姐,于是他對所謂的名門千金非常感冒,但她並不會;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明白她是個善良的女孩,美麗、善良且讓人心憐,試問這樣的女孩如何教他不動心?
這一回他是結結實實的栽下去了,不管她心底是否還有邵御飛的存在,他都要定她了!
「啊……」她輕輕呀了聲,雙手撫著雙頰,暗自猜忖,剛才她的表情真的很凶惡嗎?
「-應該要多笑笑。」
「什麼?」關海希一愣,他不會是特別回頭來告訴她要多笑笑吧?
「-笑起來比不笑要好看太多了。」難得他會對她說好听話。
「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他所說的話把她給弄胡涂了。
「不,並不是,我只是來看看。」任逍遙搖頭低聲笑著。
月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思議,讓他衍生一股將她狠狠擁入懷中的沖動,而他也真的那麼做了。
必海希倒抽口氣,沒想到他會突然緊緊擁住她,他的懷抱強而有力,心,穩穩跳動,一聲接一聲,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
「關海希,我想我是喜歡上-了。」他的喉頭逸出一聲長嘆,屈服了。
「什麼?」他說喜歡她?是真?是假?
「我喜歡上-了,不管-心底是否還有別人,我已經喜歡上-了。」他再次重申立場,要她明白他的心意。
「怎麼會?」她不敢相信他會喜歡上她,他老是那麼不正經,說出來的話也常常教她生氣,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她是否在作夢?
「為什麼不會?」他沒好氣反問。
「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不是很喜歡我。」她只是沒說出曾感覺出他滿討厭她的話來。
「那是從前,現在不同了。」他聞嗅著她發上的玫瑰花香,很想從今以後都能這麼擁著她,聞著屬于她的芳馨。
她的心因他的話語激顫著,很想探出手擁住他,卻又不敢。
她不曉得心底是怎樣的想法,對于他所說的話,她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可是她有那個勇氣接受嗎?她還有辦法再面對情愛嗎?假如他也和邵御飛一樣傷害她,那她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勇氣了。
她該怎麼做?接受或不接受?
她喜歡他嗎?
她的心思陷入復雜的思緒當中,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拒絕我,海希。」他的唇親吻上她細致的頸際,低喃。
她輕顫了下,因他的吻,因他的話。
「為什麼喜歡我?」她的聲音近乎低泣,她的眼蒙上一層薄霧,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說到底,她終究還是渴望著愛,渴望一份獨屬于她的情感。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他輕輕一嘆,他的吻更為纏綿細密;就是不曉得為何喜歡她,才會讓他這麼苦惱、猶豫。
「不要玩弄我……」她禁不起捉弄,真的。
「不會的。」他向她保證。
必海希不知道能不能信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受他,她的心還在遲疑不確定當中。
假如是她的朋友面對相同的情景,她會鼓勵對方勇敢踏出這一步,可當當事人換成是自己,她就沒辦法做出相同的決定。
她一點都不討厭他,不,該說她不再討厭他,她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喜歡他的,如果她願意承認,對他的喜歡並不僅只是有點……
一雙小手悄悄的探上他的臂膀,認真的想要緊抓住屬于她的幸福。
靶受到她輕輕的回擁,明白她的接受,任逍遙情緒激動的將她擁得更緊,他的唇動情的吻上她的櫻唇,恣意繾綣。
必海希輕輕一嘆,屈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再次領受他所帶來的熱吻。
兩人熱情擁吻,在夜月中,在花香里,他的吻奪去她的呼吸,使她心跳狂烈,令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心底再也容不下其它,唯有他猛烈的親吻。
她的魂魄,她的心神,她的軀體全納入他的懷中、他的眼底、他的心里。
任逍遙的吻愈來愈激狂,他的唇愈來愈不安分,由她的唇移至頸際,再移至雪白的鎖骨,一一烙印下屬于他的激情印記。
必海希嬌喘著承接他的熱吻,他的雙手挑逗的撩起她的裙-探入,激得她渾身一顫,長發往後飛散,形成一道誘人的飛瀑。
「海希……」任逍遙渴望將她擁得更緊,渴望熾燙的胸膛能融化她。
「……」誘人的嬌喘由她的唇逸出,教任逍遙恨不得將她揉入心底,深深埋藏起來。
「叫我逍遙。」任逍遙呼吸稍微急促,在她耳邊命令著,他拚命克制住斑昂的,不願嚇著她。
現在還太快,她尚未準備好,她該是他好好珍惜的人兒,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得冷靜下來。
「逍遙。」他的名字由她的口中輕逸而出,像世間最美妙的音樂,深深撼動他的心。
她肯喚他的名字,讓他滿意一笑,嘴角的笑容充滿驕傲。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攫取其中的甜蜜,不再造次烙印在不該烙印的地方,免得之火狂燃,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吻得熱切,忘記他們正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隨時都會被路過的車輛駕駛撞見這一幕。
他們吻得纏綿忘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像對久別重逢的愛情鳥舍不得離開對方。
突地一陣煞車聲響起,他們擁吻到完全沒听見四周的聲浪,他們的眼底、耳邊僅有對方的存在。
「逍遙?你怎麼會在這里?」邵御飛一臉訝異地看著站在樹下的任逍遙,至于被他熱吻的女孩則因為被樹影擋住,他看得不是很真切。
罷才他經過,看了一眼,覺得在路邊和人親吻的人背影看起來很眼熟,直到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外,他這才想起他會覺得眼熟的原因,同時也因逍遙停放在路邊的重型機車,讓他更確定了對方的身分,是以他將車子掉頭,回來和逍遙打聲招呼。
本以為近來任逍遙安分了點,不再天天往夜店跑,原來他安分的原因全是因有新歡出現。
于漫光隨著男友下車,看著任逍遙的背影,她輕笑。
早就知道任逍遙是無比熱情的人,在路邊撞見他和女孩子擁吻也不會教她感到意外。
邵御飛說話的聲音令任逍遙渾身一僵,他僵硬的轉身看,果然看見邵御飛和于漫光出現在他身後,見此狀,他低咒了聲。
邵御飛和于漫光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要在這時出現?!
「看見我們,很令你意外吧?」邵御飛不明白任逍遙的心情,跟他開著玩笑。
「你好。」于漫光笑著和任逍遙打招呼。
任逍遙僵硬的與他們兩人頷首,算是打聲招呼。
隱身在樹影下的關海希听見他們談話的聲浪,總算清醒過來,就著月光,她看見邵御飛和于漫光親密出現,再听邵御飛說話的口吻,分明與任逍遙是舊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登時刷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三人,她的心抖得如風中落葉,不是因尚未自激情中平復,而是感到害怕、驚懼。
事情已出乎她所能想象的地步,她更是懼怕接下來所會听到的內容。
「你不介紹一下你身後的女孩給我們認識、認識?」邵御飛打趣道,猜想著任逍遙又交上何方辣妹,兩人怎麼會在此地擁吻?是兩人夜游到這氣氛正好嗎?
于漫光也一臉期待的看著任逍遙,她早就听聞任逍遙多情,只是都沒看過他所交往的女孩類型,所以她會感到好奇,很想看看他喜歡的女孩有多辣。
「原來你們是朋友。」關海希蒼白著臉,自暗處走出,心傷地看著他們三人,受騙的情緒涌上心頭。
原來他們認識,那麼任逍遙之所以會和她相遇,是否是早已安排好的騙局?
他為何要那麼做?他是要幫邵御飛和于漫光嗎?打從一開始她就沒阻礙他們戀情的意思,是否他們都認為她沒打算放過邵御飛和于漫光,所以派任逍遙來欺騙她,好教她沒有時間去阻礙他們的戀情?
毖言!受騙!心傷!鎊種負面的情緒不斷涌上,教她近乎難以承受。
在她好不容易鼓勵自己勇敢踏出時,萬萬都沒想到她得到的會是欺騙!假如邵御飛和于漫光沒有出現,任逍遙打算還要騙她多久?
她強忍著激動的情緒,要自己千萬別掉淚,不要讓旁人撞見她脆弱的一面。
「海希?!」邵御飛萬分意外地瞪著她看,他作夢都想不到任逍遙會和關海希湊在一起,他們的型太不相同,況且關海希根本就不是任逍遙所會交往的類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于漫光心下一驚,這是她頭一回正式和關海希見面,關海希如傳言中的美麗,面對關海希,她是感到愧疚的,畢竟是她搶了邵御飛,使得關海希心碎痛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邵御飛鐵青著臉問,雖然他和關海希早已分手,他也希望關海希能找到屬于她的幸福,但她的對象不應該是任逍遙。
他是任逍遙的好友,所以非常了解任逍遙的個性,任逍遙太過花心,不太可能會單單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座森林,他不要海希再受到傷害,是以對于任逍遙和關海希兩人在一起,他並不贊同。
「呵!這不就是你們的希望嗎?」關海希淒楚一笑,笑看他們表情各異,是在演戲給她看嗎?還想要欺騙她嗎?她不會再傻得上當受騙了,不再會了。
「海希?!」邵御飛不解地看著她。
「事情不是-所想的那樣。」任逍遙知道她誤會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試著對她解釋。
「不然是怎樣?難道你們不是朋友?」關海希反問。
「我們的確是朋友。」任逍遙不想欺騙她。
「果然。」關海希冷冷一笑,再看看邵御飛和于漫光,更覺被徹底背叛。
「我和御飛就算是朋友,也不會影響-我之間不是嗎?」
她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問︰「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我曾是他的未婚妻?」
她的心很痛、很痛,這種痛劇烈得讓她幾乎要站不住,她勉強自己撐住,不然她就會軟弱得昏倒在他們面前。
不能昏倒!千萬不能!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他們面前示弱!所以她死命瞪著任逍遙,滿腔怒火因他而狂泄,如此她才有力氣讓自己穩住。
「對,我知道。」任逍遙閉上眼承認。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蒼涼一笑,不願再追問下去,本以為這回可以放心交出自己,結果並不然。
她好傻!真的好傻!任逍遙隨便說個兩、三句她就上鉤了,他是否也覺得她很好拐騙?再者,邵御飛為何要派任逍遙來?是同情她被拋棄沒人愛?
「海希,-听我說。」任逍遙知道她將事情聯想到最壞的方面去,他拉著她想對她澄清,事情並非她所想的那樣不堪,他心疼她因為曾受過傷害,以至于無法再相信人,他多希望她能卸下防備接納他,只是邵御飛和于漫光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
對于好友的中途殺出,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受夠了!我什麼都不想听。」她恨恨地甩開他的手,不听任何解釋,她再將目光調往邵御飛和于漫光說道︰「沒有了你,我一樣過得很快樂如意,你不用費心幫我找男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話一說完,她轉身就往大門走去,最後變成奔跑。
她再也不要見到他們!一個都不見!不見!
「海希別走!」任逍遙追上攔抓住她。
「放開我!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她的語氣森冷,下達逐客令。
「為什麼-不肯听我解釋?」任逍遙覺得自己好窩囊,從前他縱橫情海、來往自如,從來不曾面對過這樣的場面,今晚突然遇上,一時間真教他無所適從。
她冷冷一笑。「我已經听太多謊言了,我想你的出現全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不是嗎?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麼好听的了。」她就是這麼傻,才會被人耍得團團轉猶不自覺。
她的身軀、她的心神、她的魂魄皆已自他身上離去,她將自己狠狠抽離,命令自己不許再對他存有情感。
「遇見-並非我精心設計,不管-信或不信,那全都是巧合!」他氣憤她不肯听他說,氣憤她早已先預設好立場,但更氣自己,也氣邵御飛。
「你的謊言很甜美,卻不是我想要的。」她甩開了他的手,帶著決裂的表情離去。
她的每一個步伐都代表著她的心碎與心傷,原來幸福一直都不屬于她,每次在她以為已經抓牢時,在下一瞬間便又失去,且傷得更重,是上天存心捉弄她嗎?
任逍遙不再攔她,他明白今晚不論他說了什麼、說了多少,她都已打定主意不相信他,任憑他說得口干舌燥都沒用,他得再想想法子讓她相信他從頭到尾都沒欺騙她才行。
「你和海希到底是怎麼回事?」邵御飛再次追問,海希一直就像他的妹妹,他不要海希再次受到傷害,所以非得問清楚不可。
任逍遙悶不吭聲,迎面就給邵御飛一記重重的右勾拳。
邵御飛被他打得往後倒退三步,捂著紅腫的臉頰,愣愣看著任逍遙,搞不清楚任逍遙為何會突然對他出手?
于漫光見狀,忙扶著邵御飛,靜觀其變。
「這一拳我是代替海希打的,你先前傷她太深。」任逍遙輕道。
「你……」邵御飛的牙關痛得要命,一口牙似要掉了下來。
「我對她是認真的,並非抱持著玩玩的態度。」對她的感覺,他再清楚不過,他曾經想要逃避,但總沒能由她身邊離開,他的雙腿總是會自動走向她,像中了蠱般無法自拔。
他要地!非常的想!
他的話教邵御飛驚訝得張大嘴,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有沒有听錯?任逍遙的意思是指他愛上海希了?
于漫光同樣訝異不已,但又覺得這是件好事,任逍遙儀表不凡,雖然個性狂野,可和關海希在一塊兒不也達到互補的作用?說不定他們兩人再適合不過。
任逍遙話一說完,腿一揚便跨上機車,發動引擎,神色陰郁的揚塵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邵御飛看了好一會兒才回望女友。
「逍遙這回真是認真的?」他訥訥說道。
「應該是。」于漫光回以一笑,心疼的撫著他紅腫的臉頰,憐惜他被痛揍一拳。
有了女友的撫慰,臉頰不再感到那樣疼痛,邵御飛藉此跟女友賣可憐,以博得女友更多的同情。
于漫光順如他的心意,好生安慰他,更多醉人的甜言蜜語由她的唇傾泄而出,教邵御飛陶陶然。
那夜關海希回到家後,腳才剛踏人家里,整個人便虛軟昏倒在地,嚇得關母哭得淚眼婆娑,和侯媽忙著將她喚醒。
待關海希醒來後,她便撲進母親的懷里哭得萬分悲切。
必母不清楚她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斷的安慰她,心疼得緊。
待關海希心情稍微平復後,她便將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讓關父和關母見了更加擔心。
必母想由關海希的口中問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不論她怎麼問,關海希就是不肯說,讓關母一籌莫展。
必母愁眉苦臉地坐在客廳對著侯媽說︰「侯媽,海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是啊!我看這些天小姐又消瘦不少,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侯媽也是感到心疼得很,好好一個女孩子這麼消瘦下去怎成?
「問她她也不肯說,-說會不會和邵御飛有關?」關母問著侯媽,尋求意見。
「這……我也不太清楚,只曉得那晚小姐說要出去時,臉上的表情非常急切,我當時還覺得納悶;都怪我不好,沒跟出去瞧瞧,如果我跟了出去,或許小姐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侯媽開始自責,覺得她沒能好好照顧關海希。
「不是-的錯!真正要怪該是怪任意傷害海希的人。」說到此,關母更覺悲傷,她好好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打小讓她捧在手掌心呵護寶貝著,結果卻讓外人傷得那麼重……他們全當她的女兒好欺負是嗎?見海希心地善良,不欺負她就覺得對不起自己是嗎?
「可憐的小姐。」侯媽想到海希莫名其妙遭人解除了婚約就難過,明明她看小姐就覺得小姐很好,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為何邵御飛不愛?
必母同樣為女兒感到不舍與不值,無論她怎麼看,都不覺得子漫光有比海希好,偏偏邵御飛要選擇于漫光,她能怎麼著?
「一定是邵御飛!」關母十分篤定是邵御飛傷了海希,不然海希不會如此傷心,況且,近來海希身邊沒有出現別的男子,所以除了邵御飛外,她不做第二人想。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為何還會再踫上面?」侯媽感到不解,依地對小姐的了解,小姐是能不踫上邵御飛就不踫面,怎麼會又突然見面了?
「海希不肯說,我也找不到答案,可如果是邵御飛存心找上海希挑釁,我絕不輕饒!」關母自認他們已退讓許多,但若邵御飛得寸進尺,一再傷害海希,那麼她也不會對邵家太客氣!她必須保護女兒不再受傷害,即使會傷害到兩家情誼都在所不惜。
「唉!」侯媽除了嘆息還是嘆息,愛情這玩意兒,委實傷人哪!
必母愈想愈氣,恨不得將邵御飛千刀萬剮!她的寶貝女兒正在傷心,邵御飛人呢?鐵定正快樂的和于漫光約會!埃希的悲痛到了邵御飛眼底,不過是不痛不癢,著實令她為海希感到不值。
「侯媽,麻煩-到廚房煲盅湯,晚點我拿上去給海希,希望她肯吃。」幽幽的長嘆了口氣,不論她怎麼氣邵御飛,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女兒的健康,其余的日後再另行打算。
「好,我這就去廚房煲小姐愛喝的湯。」現在海希幾乎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唯有煲些營養的湯品讓海希當白開水喝了。
「嗯。」關母輕輕應了聲,她真的是非常苦惱,什麼事她都能幫海希處理得好好的,唯獨感情例外,這次的情傷只能靠海希自個兒走出來了。
唉──
在樓上房里的關海希,將自己深深埋進床被枕頭間,她的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不停的流淌著,毫無停歇之意。
她不停的問著自己為什麼,事情的真相為何會如此難堪?為何要在她好不容易覺得可以再談一場戀愛時,卻發現這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她可以接受邵御飛不愛她,任逍遙不愛她,但她就是無法接受騙局!她真有那麼糟嗎?
曾經擁有的自信到了今天已經蕩然無存,她開始自我懷疑,面對情感更是感到害怕。
一想到任逍遙,她的心就不停揪痛著,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喘息。
任逍遙……她以為她可以和他有個美好的未來,事實證明她錯了,她從頭到尾都被人耍弄!
懊淒慘啊!
她對任逍遙究竟存有什麼樣的情感?她問著自己,也想了好久、好久。
從前她將全副的情感、心魂都懸系在邵御飛身上,當任逍遙一再出現在她面前時,情況已有了改變。
她的眼開始正視他的存在,漸漸的,渴望他的出現,出門時她會期望在街頭和他來個偶遇,也暗自期待他會不按牌理出牌,騎著機車帶著她上山或下海,他總是那麼令她捉模不定,令她又驚又喜。
是啊!他總是那麼令她捉模不定……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以至于被他耍得團團轉,在他說喜歡她的時候,心底是否正在嘲笑她?在他緊緊擁抱她時,是否覺得很無奈?在他熱情親吻她時,是否覺得很痛苦?
她害怕得知這些疑問背後的答案,她猜想,那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是以這些疑問她只敢留在心底問自己,全然不敢問他。
其實她有句話真的、真的很想問任逍遙──到底,他有沒有喜歡過她?
淚水凝結在眼眶,晶瑩剔透似最為澄淨的玻璃,一如她那易碎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