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女人嫉妒的樣子很可怕的?事實上,男人嫉妒的時候樣子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阿蒼忍不住懊笑的想。
瞧,那向來八風吹不動的是介武,現在不就一臉妒夫的模樣嗎?對,沒錯,他的笑容很親切,態度溫和恭謹,儀態非常完美,但那都只是表相,認識這家伙十幾年,他怎麼不了解好友現在的反應呢?
是介武捉狂了!炳,還真是有趣。
阿蒼噙著看好戲的笑,看著好友打翻醋壇子,悍衛自己的主權。
「伯父、伯母,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是介武禮節一百分,態度恭謹地向宋氏夫妻打招呼。「我姓是,叫我介武就可以了。」
「蓓兒,這位是?」宋媽媽見一表人材的是介武和女兒站在一塊兒,好奇心立刻被引起。
「爸、媽,這是我同事。」蓓兒站在是介武身旁,小女兒嬌態畢露無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宋家公主心儀這外貌出色的男人。
而原本以為今天相親順利,能將宋蓓兒手到擒來的沉世杰,在是介武出現之後,臉色一沉。
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會想和他競爭宋家駙馬的寶座吧?
「是先生一表人材,想必是曼頓最受女性歡迎的空少吧!」沉世杰嘲弄道。
他話一出口,宋允達便露出意味深長的詭笑。
如果沉世杰這麼說只是想讓蓓兒的朋友下不了台,讓他在父母面前出丑,那麼他造成了反效果。
他的父母不是會以職業高低來衡量人價值的人,也不在意門當戶對那一套,如果真要在意,今天他一個副總的兒子,有什麼條件匹配得上他們宋家的小鮑主,還安排今天這場飯局?
「我們公司里的男性職員不是只有空服員而已。」蓓兒替心上人說話。「介武是一名機師。」說完她白了沉世杰一眼。
那一記白眼,沉世杰領教到了,宋家夫婦也看見了。
看來女兒對世杰無意,這一場相親飯局是失敗了。
「是介武?」宋允達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好象在哪里听過,姓是的人不常見,他應該不會忘記才是。
精明的眼朝妹妹瞟去,正好對上她慌張的眼神,他突然靈光一閃--
是介武不就是十年前救了蓓兒的那個男孩子嗎?
宋允達露出驚訝的眼光。「你的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听過。」
听到哥哥這麼登高一喊,蓓兒的心差點跳出喉頭。
扮,不要說啊……蓓兒在心里無聲祈求。
「那一定是年少輕狂時做的一些傻事,讓你對我的名字感覺到似曾相識吧?」是介武明白自己在十年前做了不少瘋狂事,是介武三個字在許多高中里廣為流傳,見眼前的男人和自己年歲相當,或許曾經听過他的事跡也說不定。
「也許。」宋允達但笑不語。「宋允達。」他伸手釋出善意。
「是介武,喊我阿武就可以了。」
扮哥沒說出來,好險。蓓兒不禁松了一口氣。
當年她就是纏著哥哥,要哥哥到是介武的學校打听他的消息,哥哥一向疼她,知道她對他存著一份感激,也就瞞著爸媽去替她打听他的事,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出國了。
然而,正當蓓兒暗自慶幸的同時,卻接到兄長一記「我等妳解釋」的眼神。她就知道,回家之後她慘了。
「蓓兒說她有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說的就是你?」宋媽媽挑眉興問。
「我想是的。」是介武微笑。「我十年沒回台灣,所以央求蓓兒陪我四處走走。」
「那麼你知道蓓兒在這里,所以特地來找她嘍?」宋爸爸眼眸瞇起。
女兒相親是一回事,有追求者又是另外一回事,總之,都要通過他這一關。
「不,這都是巧合。我正好和朋友來吃飯,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蓓兒,所以禮貌性的和伯父、伯母打聲招呼。」是介武不卑不亢地回答。
完美的應對,宋爸爸沒辦法挑剔他坦蕩無畏的態度,只能哼了哼。「好好玩,讓蓓兒盡地主之誼陪你四處走走,有空找個時間到家里坐坐。」
「謝謝伯父,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
一場相親飯局讓是介武的出現給破壞殆盡。原本宋氏夫婦對沈世杰的印象還不錯,但是介武的氣度和涵養讓他硬是被比了下去。
懊死!沉世杰不禁低咒了聲。
罷才他一時氣不過,想讓對方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出糗,沒想到卻讓自己的機會溜走。
從他們對是介武的態度看來,他們對他的印象要比自己好,可惡,他一定要扳回劣勢,宋家駙馬的位置他要定了。
「宋小姐,如果不介意,我能參與你們的行程嗎?我也想四處走走看看,人多比較好玩。」
「這……」蓓兒下意識的想拒絕,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沈世杰是爸爸下屬的兒子,也是公司的一份子,他們勉強算起來是世交,其實他加入她和是介武的行程並不會造成什麼麻煩,只是她想跟介武兩個人獨處,不要別人打擾。
「當然人多比較好玩。爸,既然這樣,我就休假幾天,和妹妹帶這兩個歸國子女四處玩玩。」宋允達看出妹妹的為難,適時伸手幫她一把。
「他們去玩你跟著去做什麼?」宋爸爸冷哼了聲。
「我就這麼這麼一個漂亮妹妹,總要防一下別有企圖的吧!」宋允達在說這話的同時,眼神瞟向心思回異的沉世杰。
「說的倒好听,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想偷懶不上班。」宋媽媽白了兒子一眼。
「哈哈,果然知子莫若母,媽,您真是了解我。」宋允達甜言蜜語的灌米湯,一邊替妹妹制造離席的機會。「蓓兒,別讓介武的朋友等太久,妳和介武過去打個招呼,記得,別讓他們付帳,嗯?」他朝妹妹使個眼色。
兄妹倆默契一流,蓓兒馬上知道哥哥是在幫她,于是朝哥哥露出崇拜又感激的眼神。「我知道了,爸、媽,沈先生,抱歉,我先走了。」
「早點回家。」宋爸爸沒有阻止女兒先行離開,淡淡地道。
蓓兒不禁松了口氣。好險,爸爸沒有要求她留下來吃完這頓飯,不然她一定會食不下咽。
匆匆和是介武離席,她沒有回頭看沉世杰一眼,以致于沒看見他對她露出那種惡狼撲羊的意婬眼神。
但是是介武看到了,他佔有且保護地握住蓓兒的肩膀,無聲的示威。
宋允達也看到了,他莫測高深地微笑,悶不吭聲吃著桌上的美味菜肴。
甚至宋氏夫婦也看到了,然夫妻倆僅對看一眼,面帶笑容地勸沉世杰多吃一點。
這個沉世杰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好,反倒是蓓兒的那個朋友,呵!挺不錯的。
一場變調的相親宴,在女主角先行離席的情況下不完美結束。
「介武,今天這場相親是我爸媽安排的,我事前一點都不知道。我一下飛機我媽就打電話來要我來,我沒有辦法推拒,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事前不知道我爸媽安排這場相親宴,我……」蓓兒緊張的解釋,生怕他誤會。
「為什麼跟我解釋?」是介武微笑打斷她連珠炮似的解釋。
「因為我不想讓你誤會。」她坦率的望進他眼底。「如果我父母事前征詢我的同意,我絕對不會答應。」
她的話讓他心里一陣爽快,但是男人愛面子的那一面讓他說著違心論。「相親沒什麼,妳沒必要解釋。」
「我覺得有啊!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隨便,我是很認真的。」她替自己辯解。
「認真什麼?」他挑眉笑問。
他這一反問讓她怔楞,傻傻的看著他帶笑的俊顏,倏地覺得雙頰發燙。雖然很窘,她還是鼓起勇氣道︰「你不明白嗎?你來台灣我特地排休陪你,我想一個女孩子會這樣對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意思很明顯了吧?」她停下腳步拉起他的手,認真看著他說︰「我喜歡你,介武,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主動很丟臉,我想當你的女朋友,就算你現在不相信我是認真的,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有多認真。」
要不是現在他們身處公眾場跋,他一定會吻她!
老天!她的勇敢讓他想好好愛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勇敢說愛的女孩,大膽、直接,而且毫不做作。在這之前,他對她還不確定是喜歡或愛,但因為她這一席話,他知道自己愛上她了。
「那我等著看妳有多認真。」被女人追求已不是第一次,但像她這般需要人呵護寵愛的嬌嬌女,竟然說要當他的女朋友,而且還說她是認真的。
他心內涌起一股感動,天哪!她怎麼這麼可愛。
他已經迫不急待的想知道她會怎麼追求他了。
「阿武,你怎麼把女主角給搶來了?」阿蒼看好友帶著人回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應該看看那男主角的表情,真絕啊!」
「你真是夠了,阿蒼。」是介武笑道。「跟你介紹,這是宋蓓兒。蓓兒,這是我死黨阿蒼,妳管他叫阿蒼就好了。」
「你好。」蓓兒淺淺一笑。
「美女就是美女,一笑百媚生。」阿蒼也被她的美貌迷倒。
難怪好友會在路邊跟她搭訕,如果是他,他也會那麼做。
罷剛遠看就覺得她很漂亮,想不到近看更是要得,皮膚水女敕有彈性,穿著合身的空服員制服,一雙美腿在短裙襯托下更顯修長……
「你可以再看久一點。」是介武露出溫和的微笑。
听到飽含威脅的話,阿蒼連忙把視線收回。「欸!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這家伙的醋勁驚人啊?」
「這話等我把你眼楮戳瞎了再說也不遲。」是介武噬血的道。
「蓓兒,妳听听!這家伙這種話都講得出口,妳眼楮可要睜亮點,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其實他的本性很野蠻的。」
「你要不要閉嘴?」是介武簡直忍無可忍。
「哇靠,才這樣你就受不了?要是讓其它人看見蓓兒,一人一句不把你給氣死?我這是在幫你適應。」
「適應個鬼。」是介武白了他一眼。「蓓兒,剛才妳好象沒怎麼吃,要不要點些東西?剛下飛機一定很累。」
「還好。」蓓兒柔柔的笑開。「我不怎麼餓。」
要不是有阿蒼在場,她一定會告訴他,看到他,她就不累了。
原本她還想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但在看見他後,疲勞全部都消失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讓人忘記所有的痛苦和不愉快。
「我一定是看錯了。」阿蒼夸張的揉著眼楮。「是介武,認識你這家伙十幾年,從來沒看過你對哪個人這麼體貼,你是吃錯藥了嗎?」
「你再多說一句,我會非常樂意請你到醫院去試一下病床躺起來的感覺舒不舒服。」是介武的微笑百分之百噬血,讓阿蒼識時務的閉上嘴巴。
這種在男生之間才會出現的對話,讓蓓兒忍不住笑出來。
「讓妳見笑了。」是介武輕聲道。
懊友語氣明顯大大的不同,讓阿蒼又哇啦啦大叫。「靠,真是夠了你,不只變體貼,連紳士風度都會了,看來你這十年在馬德里沒白混嘛!」
「開玩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十年來都沒有變過,公認的賤。」是介武笑笑的反擊。
「你、你人身攻擊!」阿蒼指控。
「吃點東西好不好?海鮮如何?我最喜歡吃海鮮了,幫妳點一客龍蝦沙拉好不好?」是介武對好友的指控充耳未聞,體貼的為蓓兒點餐,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
原來他喜歡海鮮啊!「好啊!」她把他的話牢牢的記在心里。
「咳咳。」待他們點完菜,阿蒼刻意的咳了兩聲。「蓓兒小姐,介武不幫我們介紹沒關系,我在這里慎重的向妳自我介紹……」
「我剛剛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嗎?」是介武好笑的打岔。
「詳盡,OK!」阿蒼對這一點非常堅持。「我叫江穹蒼,只管叫我阿蒼就可以了。我今年二十八歲,別看我肌肉那麼發達,以為我是健身教練或是有錢人家的隨扈,我其實是一名外科醫生,嗜好是把自己的身材練的很好。」阿蒼伸出手臂,比了一個大力水學卜派的招牌動作,手臂上的肌肉幾乎要撐破貼身T恤。
「嗯,沒錯,他的綽號就叫筋肉魔人。」是介武適時的補充。
「你不講話會死啊?」被出賣的阿蒼粗暴地吼了一聲。
「蓓兒,真是不好意思,讓妳看笑話了。」是介武不理會好友的咆哮,笑笑地對蓓兒道。
「怎麼會呢?我覺得很有趣。」她嘴角噙著笑說。「感情好的朋友才開得趄這種玩笑,不是嗎?」
她的聰明讓是介武與有榮焉,也讓阿蒼欣賞。
是介武朝好友拋去一記得意的眼神,那眼神好似在說,瞧,他眼光不錯吧!
阿蒼則回以一記「算你狠」的目光。
「我們這一掛兄弟一直都是這麼吵著玩的。」是介武笑道。
「挺病態的是唄?」阿蒼對蓓兒說,臉上的笑容徑是得意。
「嗯哼!挺另類的感情友好方式。」蓓兒悶笑。
每個人交友的情況不太一樣,吵著玩是他們表現友情的方式,雖然听起來口氣很粗暴,以為他們有深仇大恨,但是身處在他們兩人之中,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惡意,所以才會覺得他們有趣。
明明吵得那麼凶、斗得那麼狠,卻沒有釋出一絲絲的惡意,臉還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她差點就笑趴在地上了。
「欸!阿武,我認為杰哥會喜歡她。」阿蒼挑了挑眉。
「我也這麼覺得。」是介武今天首次同意好友的話。
「杰哥?」蓓兒狐疑地眨了眨眼。「他是誰?」
「我們的大哥。」是介武簡單的解釋。
「後天杰哥的PUB開張,蓓兒,妳一定要到。」阿蒼熱情的邀請。「見見杰哥和其它兄弟們。」
「我!我去不會太冒昧嗎?」那等于是他們的兄弟會,她一個女孩子去,不會太奇怪嗎?
「怎麼會呢?」他大方地一拍胸脯。「我是小鄙東,安啦,包在我身上,只管來玩。」
「可是我又不知道在哪里。」她假藉推拖。
「讓阿武帶妳來啊!」他熱情邀約。
「介武啊……這個你要問他,說不定他想帶去的女人不是我。」她把問題丟給一旁不說話的是介武。
他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怎麼都不說,這、這算怎麼啊?還要她主動提點,真是的!
要不是阿蒼在,是介武一定會忍不住大笑!
她還真的主動到這種地步,明示要他帶她認識他在台灣的好朋友們。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融入他的生活?
思及此,是介武眸光一閃,嘴角露出詭笑。
這種融入,在他的眼中是不夠快速而且有效的。
扒!他有更好的點子。
「喂,痞子式,人家小姐都開口了,你還在干麼?開口啊!」阿蒼在一旁敲邊鼓。
「Well。」是介武兩手一攤,一副無奈的模樣。「蓓兒,不知道後天妳有沒有空,一起到杰哥的PUB里坐坐呢?」
「你明明知道我休年假。」蓓兒睨了他一眼。
「呵!我可不知道妳想一起共渡假期的人是誰啊,說不定妳想一起享受兩人世界的男人不是我呢!」他學著她的語氣,把問題丟給她。
「目前確實不是你啦!」她嬌笑著。
料想不到她的回答竟是這樣,讓人措手不及。
是介武臉色立刻黑了一半。「哦?」
她有男人?有心上人?怎麼沒听她在Mail中提起呢?那個男人又是誰?怎麼時候殺出來的程咬金?可惡!
「這幾天我會到我爸公司幫我哥,充當一下翻譯,我啊,連上班都要我哥接送,所以我的假期一開始是跟他共渡的。」蓓兒笑容滿面,語氣輕快地解釋。
看是介武的表情像喝了尿一樣難看,她心里多少有了底。
原來他不是那麼無動于衷嘛,好現象,嘻!
「不會如果你後天願意到我家里接我,那當然是最好不過嘍。」
「沒問題。」他表情馬上軟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給我妳家里的地址和電話。」
「這麼急?」她好笑地道。
「呵!怕妳臨陣月兌逃。」他笑答。
「哼!你等著瞧。」她挑釁地抬高下巴,用力一哼。
阿蒼嚴重懷疑,他們兩人之間的強力電流,足以與核四相抗衡。
瞧,那電流透過眼神在空中激出驚人的火花,可以預見,這絕對會是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