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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情人进化论 第九章

作者:陈毓华类别:言情小说

第五章

她一整天心不在焉,不只看错月报表,打翻保温瓶弄湿了桌上的卷宗、弄湿了裙子,还在会议上错误百出。

虽然后来得到上司的谅解,总经理还反过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但之后再也无心上班,只觉得心又空又累,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还没到下班时间,她交代过秘书后,便匆匆离开了公司。

下午的太阳还很有热度,当头照下,精神不济又被照得花了眼,顿时觉得眼前景象斑驳陆离,要勉强睁眼,忽然感觉有道阴影遮了过来。

“秋老虎很凶,怎么不撑把阳伞就出来了?”

她看见一双大地色系的帆船鞋,眼光往上移,来人搭着合身的丹宁裤,一件黑色飞行夹克,浑身帅气的韩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的人正为她挡住了阳光。

回过神来,明明他这张的脸她看了又看,不知道看过几遍,为什么还会看到出神?

经过那么多年,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样貌一等一的好,帅到人神共愤,对女性的杀伤力依旧非常强大,爱上这样的男人非常容易,可他却不是能长相厮守、倚靠一生的对象。

“你在我公司前面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他们见面的次数太频繁了。一般离婚的夫妻,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来接妳下班。”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下班?”他会不会太闲了?都不必为生计忙碌。

“我打电话去妳公司问过,所以提前过来等,就让我等到妳了。”

“你想做什么?”

“接送妳上下班是我的事。”

“韩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好了。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不喜欢我们目前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暧昧不明、混沌不清、不能掌控的,他表现出来的这些举动让她心烦意乱。

她一再退让,他一再进攻,要默认他的行为让他继续下去,情况会失控,还是被他愚弄?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让妳觉得困扰吗?”他的战略是不是见效了?

她要对他坦白承认了?

“我们离婚了,你并不需要做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扫光她煮的饭菜、修水电、送巧克力,现在又说要来接她下班,他最好有个理由能说服她,说这些只是一般朋友会做的事。

她不想买他的帐!

“想入非非?妳的『非非』一定跟我想的『非非』不一样。”男人的想入非非是很的。

他这样撩拨她的心,太恶劣了。

“这样吧,妳先上车,我们再来谈。”他指着停在公司草坪边的哈雷重机。

她且冷淡且疏远的神情让他有点受到打击。看起来她很急着要跟他划清界线,最好不相往来。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喔,妳的意思是不怕我在这里做出什么来,譬如亲妳之类的?”他给自己按了个赞!韩漱干得好!

哈昀心听了,努力按下心口的悸动。

公司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弄得人尽皆知并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能悄悄了断,悄悄地把韩漱这混蛋制造的,混淆人心的情绪都理掉,这才是她该做的重点。

韩漱从车箱里拿出另外一顶全罩式安全帽给她。

“我不方便。”她咬牙拒绝,现在她穿的是窄裙套装,最好是能坐得上他那高度惊人的哈雷。

“这样啊。”韩漱不以为意,看看她的高跟鞋,看看她的窄裙,“我有办法。”

还没能问他有什么办法,只见韩漱弯下腰双手一拉,把她的裙子拉出了一道口子。

布料破裂的声音让她倏然吓了一跳。“你疯了!这是做什么?”她的大腿都露出来了,连忙用包包去遮。

“这样好上下车。”他回得理直气壮。

“韩漱!”哈昀心气结地叫喊。

“对嘛,老是叫我韩先生,多见外,还是这样好。”他还是嘻皮笑脸。

哈昀心气得打了他一拳。

“打是情,骂是爱,要不妳就多打几下吧!”看见春光外泄的美腿,他自己享受当然没问题,可是他们现在的地方可是公共场合,他立刻月兑下外套,就往哈昀心搂去。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以为他要吃豆腐,她用包包敲他,而且敲得很大力,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没想到韩漱只是把他月兑下来的外套系上她的腰,确定不会掉下来后,还打了个牢牢的结,这才松手。

“妳打人还是那么痛。”他的语气轻松,还带着一股怀念。

他的哈昀心是管家婆,管东管西,还凶得要命,五个大男人没有人敢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他也一样。

离婚后,他看过更多美丽的女人,很多很多,个性让他喜欢的却很少,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当一个男人得到过最美好的女人以后,不管再入眼的女人有多少,永远都比不上最好的那一个。

见他眼睫掀啊掀,眼眸亮啊亮的,桃花的嘴角噙着傻傻的笑,哈昀心有些怀疑,她不会把他的头打坏了吧?

“喂?”

“上车了。”他突然跨上哈雷,发动车子说了句。

哈昀心小心翼翼跨上后座,又拉好了遮腿的外套。

怪了,她为什么非要坐他的哈雷不可,她可以搭乘的工具多得很……她莫名的又被他牵着鼻子走。

“要抱住我的腰,不然飞出去我不赔的。”含笑的声音带着动作,他看也不看地把她的双臂往自己的腰际拉,确定她抱牢他、不会乱动,这才发动车子。

“你敢飚车,小心我捏你。”

“我就知道妳会这么说,放心,只有抱着我,我不会当妳在揩油的。”

“你少臭美!”这只打了瘦肉精的猪,腰际别说五花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

“我最老实了,我那些外在的花名还有花心形象都是女人帮我安上去的,妳知道我的,我其实没那么花。”

“你不给女人机会,谁能造谣。”没那么花?他真敢说。

一讲到这个,她的呼吸里带着痛,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被情所伤,被砥砺过的心却说什么都做不到云淡风清。

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初会嫁给他不可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面对广大爱慕他的粉丝,还有斩不断的桃花,她只能自我调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心里抱着小小的希望,希望粉丝只是粉丝,桃花只是过路桃花,后来才发现她没那么大的度量,她会自私、会想拥有,她做不到把什么都当作没看见。

他说是她的全部,可是,她只是他的一部分。

那时候不能说年纪小不懂事,只能说她太自以为是了。

“我想,我欠妳一个道歉。”背着哈昀心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她的哽咽他听到了,心里立即涌上心疼和自责。

“别说了。”为什么要剥掉彼此的面具?带着,不就能继续保持友好,继续虚伪下去吗?

显然韩漱不这么认为。

缄默取代了一切,耳里只有哈雷车轰隆隆的排气声,直到韩漱把机车停在公园前。

“为什么来这里?”她慢吞吞地下车,眼神缥缈。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里是哪里,这公园的附近就是他们读了三年的高中,年轻又没钱的他们总把公园当集散地,有事商量,没事杀时间,他们的青春有很多时候都卖给这座公园。

“顺路而已。”顺路个鬼,他根本是心机深沉、心有叵测,为了勾起某人怀想的心情,故意把人往这里带。

生锈的旋转铁门发出的声音一样难听,记得这公园到处种满油桐,一到春末夏初的桐花季节,桐花俯拾皆是,不管头顶还是脚底,就算是树梢,也是满点的美丽。

其实那时候几个臭男生哪懂得桐花的漂亮,每次聚会,讨论的一定是音乐,要不就是吃,至于桐花,只有她这孤独的女生会捡上几朵。

幸好她没有林黛玉妹妹容易触景伤情的纤细心思,动不动要葬花、动不动就吐血,要不就麻烦了。

这时候当然不会有雪白的桐花可以赏,高高的桐树叶子看上去有些焦黄,但还是很负责地提供凉荫给踏进公园的人。

“那个老伯伯还在,妳等我,我去去就回来。”韩漱发现新大陆地喊了声,径自往公园的一侧跑去,几分钟后手里各拿着一支冰淇淋回来。

“这是妳的,薄荷、香草、甜橙口味的。”薄薄的绿,凉凉的香草,酸甜的香橙,是她爱吃的口味。

想不到他还记得,他并没有把他们的过去忘得太彻底。

“妳知道吗?老伯伯还认得我,说这两支冰淇淋请我们吃。”

“人家是将本求利小生意,我去付钱。”

说也奇怪,韩漱的人缘不管男女老少一律通吃,学校的老师睁只眼闭只眼让他去团练,学校的女生争相替他带便当,开小型演唱会时替他卖门票,就连在公园卖“叭噗”的殴吉桑都会在他的冰淇淋上面多加上一球免费的,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羡慕跟嫉妒的眼光紧迫盯人地跟着他。

“就知道妳会这么说,我有坚持付账,没让他吃亏。”她就是心肠好,不贪不求,不占人家便宜,对谁都一定客客气气,老实得教人心疼。

“嗯,谢谢。”接过冰淇淋,她舌忝了一口,薄荷的清凉在她口中散开,依旧是她年少时爱吃的口味,一时竟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