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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纯小姐 第二十一章

作者:简单艾类别:言情小说

第九章

“师父,教我禁术。”年轻的单纯抱着一本古籍兴匆匆地跑到师父面前要求着。

没想到师父的眼睛连抬都没抬,迳自悠哉地与自己对弈。

“师父。”手一伸,她握住了师父下棋的手。“别装作没听见啦。”

“听见了又怎么样?”师父挣月兑开她的手。“都说是禁术了,你想师父会吗?”

“我的师父这么厉害,没有他不会的。”

“拍马屁也没有用的。”师父丝毫不受影响。“禁术不能学。”

“不能学的话为什么会写成册传下来?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你是在质疑先人的做法?”

“不是!”单纯急忙摇头。“我是质疑师父的说法。”

“啧!”师父瞪了她一眼。

“师父,教我啦,拜托!”单纯双手合十高举过头。

“为什么想学这个?”

这一问,把单纯唇角挂着的微笑给问平了。

她在师父对面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黑白棋子上,思绪纷乱。

“师父,我想要爱一个人。”

那小心翼翼、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口吻听得师父眉头一皱。

“想要和他一起白头到老,想要过着有他相伴的日子。”她的愿望看似简单,却困难重重。

“身为我派传人,你就只有这点出息?”师父嗤之以鼻。

“那师父呢?您的出息不就只有收我为徒而已。”

“至少师父我传承了,对得起我的师父了。那你呢?你的徒弟在哪里?你对得起你的师父我吗?”师父的食指都快在她额上戳出红印子了。

“禁术都没教我,还敢说已经传承了,师父你要不要脸啊!”

“你——”师父被激得频频深呼吸。“不是跟你说别开口对他说“爱”就行啦,学什么禁术!”

“师父能保证这是万无一失的做法?”单纯摆明了拆台。“这根本就是鸵鸟心态。”

就这样,师父跟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半晌,师父又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棋子。“你知道我派为什么地位崇高却人口凋零吗?”

单纯也坐了下来,静静听着不说话。

“都是这个禁术害的。”师父重重叹了一口气。“为师多么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

“师父……”单纯的心不断下沉着。

“怀有慈悲心是我派传人的必要条件之一,加上本事高这个缺点,一旦有牵扯较深的缘分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种要不得的念头就产生了。”师父看着单纯。“就跟你一样。”

“不一样的,师父。”单纯解释着:“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我自己。”

“少来!”师父可没这么好骗。“谁不知道你想用禁术里的“过命”这一招。你想要放胆去爱一个人,却又怕他可能会因你而死,所以走极端想将他会遭连的劫数过到自己身上,好保他安然无恙。”

“师父英明。”单纯大方承认。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只有老天爷知道;你硬要将所爱之人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不敢赌。”单纯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一旦动情便失去”,这种事我绝对无法再承受一次。难道师父宁愿看我孤单一人自责内疚地过一辈子?”

师父抿着唇不说话了。

“师父,以我的聪明才智自学也是可以的,我只怕万一不慎走火入魔坏了师父的名声就不好了。”

“你威胁我?”师父警告地喊起眼。

“不是,”单纯笑了。“有师父在一旁指点,我心里才会踏实,才能突飞猛进。”

“哼。”师父用鼻孔出气。

“师父,”单纯放软音调。“我认真学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才拥有学习禁术的能耐,再不加紧脚步,说不定等我能去找他时,他都娶妻生子了。”那她多冤啊。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你什么也不必做。”

“还没喔。”单纯眼角带笑,“我有眼线的。”在她还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时,安排人保护他这点,是不容许有任何差错的。“师父一定也希望我过得快乐幸福的,是吧?”

师父的脸很臭很臭。

“心意已决?”

“是。”单纯郑重点头。

“一旦过命,他的劫数都得由你来担,万一他并不爱你,你不是——”

“就算如此,我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这是我答应木大叔的事,不能失约。”

“蠢。”师父下了结论。

单纯嚅嚅唇。“师父收我时,明明夸我是万中选一、不可多得的奇才。”

“谁知道你学成后就变蠢了!早知道就不收你了。”

“您说过我们是术者,不是算命师,没办法所有事情都早知道的。”单纯嘻嘻笑着。

师父咬牙切齿道:“敢情我是收一个徒弟来气死自己的。”

“是收一个徒弟来传承的,师父刚刚自己说的。”她将禁术的书籍摊开来。

“所以,您现在开始妤好传承吧。”

师父气呼呼地直跺脚却又拿她没辙,只能用力地将棋子下在棋盘上,生闷气。

而后她看见古籍上那一段字:

过命者,承他人之厄,亦承己之厄,宜多行善,积无量福德以消灾解厄。

他人之劫将近时,过命者当心痛与日俱增,元气耗损过甚,宜静心养气,持符护身以度难关。

按压着胸□的单纯闭上眼睛坐落床沿,刻意拉长呼吸的时间以减轻胸口的疼痛。

时机将至?!

学习禁术时与师父间的对话一下子全部回笼,她从不后悔,却难免担心……担心自己扛不下他的劫难,从此再也见不到他。

若此,他会很伤心吧。

就像她根本不敢想象她离他而去的那天他会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木言……”她在心中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彷佛只要这么做,她就能提起更多的勇气继续前行。

“我发誓,届时一定拼尽全力努力让自己活下来,倘若不行……”她微勾的唇泛起浓浓苦涩。

倘若不行啊……她眨眨眼,试着消减眼眶渐凝的热气。

“倘若不行,你不要爱我,不要恨我,我只希望你能永远永远地……忘了我。”

将车开进事务所停好时,单纯被事务所里传出的轰天嬉闹声吓了一跳。

明天除夕,事务所依照惯例只上半天班,所以她工作一结束就往这里赶,当起标准的“夫奴”。

“小单。”面对门口而站的秦宇商率先看到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试试手气,你是最后一个名额。”

背对着她在白板上写字的木言谨闻言回过头来,对她招了招手。

“试试看,统统有奖。”木言谨指着俄罗斯轮盘要她转转手气。

轮盘上的奖金从一万到十万都有,堪称年度大放送,散财来着,怪不得刚才的欢呼声都快掀顶了。

“我不是员工。”单纯小声地对木言谨说。

“放心,你转到的奖金全部由言谨一人提供,跟事务所无关。”秦宇商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快去。”他推了一下犹豫的单纯一把。

绚丽的色彩随着轮盘转动,所有人全都兴奋地看着。

“特别奖!”指针下的这三个字又赢来一阵欢呼。“这个特别奖只有一个,偏偏就让你给得了。”秦宇商将贴着特别奖的小盒?拿在手上,一脸的不可思议。“特别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手里的盒子,一个是言谨的吻,你选哪一个?”

“吻!吻!吻!”事务所的同事喊得可热烈了。

这种事情果然是看戏的人最激动。

“盒子!”单纯大声说着,伸手向秦宇商。

“噢……”失望的声音同时窜了出来,众人的目光全落在木言谨身上。

而木言谨则微笑地看着单纯,那眼神温柔中透着关怀。

“单小姐,你还真是不解风情。”秦宇商调侃着,“多少女人想花钱买言谨的吻都买不到呢。”

“木律师,我刚刚转中的五万元换你一个吻吧!”实习小妹红着脸喊着。

“可以换吗?那我也要换!”

一时间,现场大乱。

“给我。”向前一步迳自取走秦宇商手上的盒子后,单纯一个旋身巧妙地扑进木言谨怀里,仰首便送上一个热吻。

她的吻来得直接,一沾唇便探舌入木言谨的口,吮缠着他的舌。

尖叫声与□哨声轰得单纯耳朵嗡嗡作响,她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却知道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拥得更贴近。

双唇分开时,她看见他带笑的眉眼与那句无声的“再找你算帐”。

她讨好般地对他笑得开怀,将他宠溺的包容纳入眼底。

“单小姐,真有你的,摆明了人财两得一点亏都不吃呢。”秦宇商揶揄着,“像你这种人不从商真的太可惜了。”

“再一次!再一次!”众人的热闹还没看够。

“唉呀,我的心都碎了!”同事之中爆出的话语又成功地惹来一阵大笑。

“好啦,奖也拿了,戏也看了,快点收拾东西,回家的回家,赶车的赶车,动作快!”秦宇商催促着大家,再晚恐怕就要开始塞车了。

“木律师,秦律师。”邓助理来到他们面前。“律师公会的春酒邀请卡今天送来了。”

“谢谢。”两人一一接过,打开看着。

此时,秦宇商状似不经意地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去年会长喝醉了,拉着你不让你走,硬要你当他的女婿,有这件事对吧?”

闻言,木言谨看了单纯一眼。“所以是建议我不要参加春酒了?”

“不是。”秦宇商摇摇手指,“我要说的是,听说会长的女儿考上律师了,我敢打赌这次一定会安排她坐在你身边,信不信?”

木言谨睨了他一眼。“我很乐意跟你换位置。”

“我很乐意为朋友效劳。”秦宇商呵呵笑着,“不过,我建议你干脆发信通知大家说你要订婚了,这样效果可能会好一点。”

“我亲爱的单纯小姐,”木言谨马上侧首看她。“我们订婚好吗?”

“好。”这一声回答得毫不迟疑。

“喂喂!小单,你怎么连一点女人该有的矜持都没有啊!”秦宇商哇哇叫着。

“矜持什么?”单纯反问,“我确实想把他订了,不让别人觊觎。”

“不愧是我的女人。”木言谨笑着赏她一个颊吻。

“真是……”

“木律师、秦律师、单小姐,我们先下班了,祝你们新年快乐,安康发财!”同事们自动排成一排,一起喊话的声势惊人。

“吓我一跳!”秦宇商一手抚着心脏笑骂着,“大家快乐,大家发财,快离开!”

众人笑嘻嘻地挥手互道再见,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