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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西施 第六章

作者:苏浣儿类别:言情小说

萧森走至大厅,一个身着白衣,挺拔颀长的男子背对着他,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正欣赏着墙上的一幅画,男子听到脚步声,彷彿背后长了眼睛似地,连动也不动地就开口道:"又见面了,萧森!"萧森沈着地来到他身后,应声道:"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吧?"朗朗笑声好似空谷回音般回荡在大厅中,震得所有的人耳膜嗡嗡作响,白衣男子转过身,当其他人瞧见他的容貌时,都不自禁地倒抽一口气,世上竟有这等秀丽的男子,若非亲眼所见,大概没有人敢相信。

但见他色如敷粉,唇若施脂,眉挑远山,目若秋波,眼神流转间似笑非笑,若有情似无情,一身白衣、一只折扇,气度潇洒得直教人几乎为之窒息,彷彿让他看上一眼,今生即足矣。

这男人就是江湖人闻之色变,而女人又爱之如狂的鬼手华陀杜逸飞||杜十三。

萧森即使已见过杜十三两次,每一次仍忍不住要讚歎,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配得起当河邬的大哥,如果他们不是在如此的状况下认识的话,说不定还有成为好朋友的可能,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大概是微乎其微吧!

杜十三满眼含笑地扫视全场,那笑容如旭日东昇般灿烂迷人,让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丫鬟、婢女心跳都漏了半拍,可是当他眼神驻足在萧森身上时,却骤转为犀利尖锐,他冷冷道:"河邬呢?我是来带她回去的!"萧森一言不发地摇头,眼睛直视着杜十三,大有向他挑衅之意。

杜十三微微一笑,收起折扇,用平静得教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你已经从我手中夺走一样东西,我不能再让你夺走第二样!""河邬不是东西,也不属于你!"萧森淡淡回道,意态从容至极。

"是吗?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亲妹妹。"言语间,杜十三以快得让人看不清楚的速度来到萧森面前,单手直取他命门,同时说:"想娶她,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想带走她,也得先过我这关!"萧森微一侧肩,巧妙地避开杜十三的攻击,这次说什么他是不会再让了,第一次为了取得灵芝,所以让了杜十三一招;第二次为了河邬,他心有顾忌,乃再一次伤在杜十三手中;但是现在他会倾全力留下他心爱的女人,即使必须血溅五步,也在所不惜。

于是一蓝一白,两个当代高手,在慕容家的大厅中展开一场生死斗,而这厢的轻红却浑然不知有二个她至爱的男人正在为她拼得你死我活呢!

轻红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那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萧森满脸怒气离去的样子,那句"我本想带着娘和你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我们三个人的生活。"就像海浪般一波波来了又退、退了又来,教她想忘也忘不掉,既伤心又后悔,难道他就这么绝情,不肯原谅她一时的错吗?

森哥哥,为什么你从不肯给我任何承诺,又不告诉我你的一切呢?相爱的两个人不是应该彼此相知相惜,彼此相扶持,相尊重吗?可是对我来说,你的一切却是那么地不可知,那么地遥远,这让我好怕,好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你知道吗?河邬好喜欢你,河邬好爱你,可你却吝惜给我一句承诺!只要一句,只要一句话,河邬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

思及此,她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眼前跟着一片模糊,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爱哭了?竟然动不动就掉眼泪。

正想着时,原本出去端水的麝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大少爷他……他……"由于跑得太快,以致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别急,慢慢说,大少爷怎么了?"轻红听到事关萧森,一颗心不由得纠结起来,但仍故作镇定的问着麝月。

麝月喘了喘气说:"刚刚不晓得从哪儿来的一位年轻公子,说是找姑娘你的,大少爷听了就出去看,没想到这个人见了大少爷一言不和,挥拳便打,现在二人正在大厅里打得不可开交呢!"轻红听了,立刻想到一定是大哥杜十三来找她,可是大哥怎么会和萧森动起手来呢?一想到此,心中顿时慌成一片,急忙披件衣服便要麝月扶她去看看。

惫没走到大厅,便听到阵阵的吵杂声,门口、窗边挤满了慕容家的人,一看到轻红来到,人群中有人便说:"杜姑娘,里头很危险,你的身子弱,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以免被波及,受伤了就不好。"轻红顾不得这么许多,当下与麝月二人排开群众,奋力挤进厅中,只见大厅中桌子、椅子倒的倒坏的坏,地上满是花瓶、古董碎片,其中一白一蓝二条人影正打得难分轩轾,掌声呼呼,衣衫飘飘,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大夥儿唯恐被掌风扫到,都躲得远远的,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龙虎斗,轻红着急地想上前阻止,却被慕容彻和麝月拉住了。

"瞧这二人斗得正热,你上前也没有用,万一被掌风波及就不好了!"慕容彻倒是好整以暇,气定神闲地劝阻着,他深知萧森的武功绝不在杜十三之下,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名震武林的鬼手华陀,可是以萧森这几年在外闯荡的修为及声名来看,这二个人可说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可是……"她心急如焚地看着,一刻也静不下来,何况伤到任何一个都是她所不乐见的,于是她上前大喊:"别打了,别打了!"场中二人奔腾跳跃,拳来脚往,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而轻红唯恐他们再打下去会出事,于是挣月兑麝月的手,跑向打斗中的二人,围观的人群被轻红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吓得惊叫连连,所幸二人眼尖,一个即时将已发出的掌力击向一旁的桌子,一个硬生生收回攻势,各自跳了开来,同时气急败坏大叫:"河邬,你做什么?""河邬,这儿没你的事,麝月,带小姐回房休息!"萧森立即吩咐道。

杜十三也点头道:"河邬,你一旁休息,等大哥解决了这小子就带你回家!"萧森闻言脸色一沈,"我说过,想带走她,除非我躺下!""你以为我不敢?今天就算杀了你,我也要带走河邬!"杜十三冷笑道,一面将妹妹推往人群,当他欲回身再斗时,轻红拉住他。

"哥,不要,不要伤害他。"她哀求着,这话语不但没有奏效,反倒让杜十三怒极而笑,他大步向前,伸手便是一掌。

"河邬,这是我和你大哥的事,不要插嘴。"萧森轻轻松松闪过,准备再战。

杜十三见状由腰际取下软剑握在手中,轻红一看到大哥取出兵器,立刻知道若不阻止,恐怕萧森今天不免会血溅当场。

"哥,别伤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又与你何干?难不成他……"杜十三手握软剑狐疑道,两眼炯炯有神盯着萧森。

"有,当然有关。"轻红脑中想着看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护萧森不要受伤,因为她深知杜十三的脾气,一旦他取出软剑若不见血绝不回鞘,情急之下,她只好说:"他……他早已与我结成夫妻。"红晕顺着脸颊蔓延至脖子,轻红低着头不敢看人,所有的人都诧异地听着,包括萧森在内,"哥,你不能伤他,他如果怎么样,要河邬如何见人呢?"萧森二道剑眉隆起,眼神是说不出的複杂诧异,相较于萧森,杜十三则像愤怒的雄狮般,眼中罩满寒意,一副想杀人的模样。"什么?"他转向萧森,"你碰了她?"萧森一言不发地沈着脸,等于默认了轻红所说的话,杜十三怒不可遏地揪着萧森的衣领,"你敢碰她?"萧森身子灵巧一转,化解杜十三的手劲,一副做了就做了,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非杀了你不可!"杜十三怒吼一声,抽出软剑便要砍去,一旁的轻红见了大喊,"不要,大哥,不要!"眼见杜十三的剑已经碰着萧森的衣襟,轻红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一阵闷痛,眼前的东西尽在打转。

"别打了,杜姑娘昏倒了!"麝月扶着轻红往后倒的身子,急得大喊,慕容彻赶忙上前阻止场中又斗成一团的二人,"大哥,河邬昏倒了!"二人闻言各自分开,"河邬,河邬!"萧森一把抱起轻红呼唤着。

杜十三帮轻红把着脉,随即脸色发白,对萧森说:"不好,她心症又发作了!"当下二人顾不得再斗,一个抱着轻红一个尾随,迅速奔往梅园。

将轻红放在床上后,萧森既心疼又懊悔,回过头对杜十三说:"河邬怎么了?"杜十三蹙着眉头,一言不发地从怀中取出银针,迅速地在轻红两耳各轻轻扎了一下,不多久丝丝鲜血缓缓流出,待血不再流后,他才伸手拭去血迹同时为轻红盖上被子,回过身说:"她发烧了,我先为她放血降温,她是什么时候病的?"这下轮到萧森蹙起眉头,他坐在床沿,轻抚着那散落在枕边的发丝,摇头道:"我不知道!"杜十三怒不可遏地揪住萧森的衣领,咬牙道:"你连她什么时候病的都不知道,还敢说要娶她?"萧森偏过头专注地盯着床上沈睡的轻红,低声说:"我昨天和河邬吵架了,她一夜没有回房,可能是这样才感染了风寒……""哼!"杜十三冷哼一声,放开萧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回去吗?"萧森抬起头望着一脸冷然的杜十三,等待他的答案。

不料杜十三并没有回答,反倒盯着萧森问:"你爱她吗?""我第一次看见河邬时,就知道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那时我甚至想掳走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二个人的生活。"一抹微笑浮现在萧森嘴角,他好似已坠入属于他和轻红的二人世界中,"爱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刻都想和她在一起,欣赏她的笑、她的美、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更想宠她、疼她,恨不得向所有的人宣告,她杜轻红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说这就是爱,那我承认我的确爱她,而且为她疯狂!"这回答再明确不过了,杜十三眼中原有的敌意随着萧森这番话渐渐消融无踪,他望着沈睡的妹妹,不知该替唯一的妹妹找到终身归宿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有件事他必须让萧森知道,如果萧森是真爱河邬,相信他是不会在乎,甚至会更疼爱河邬才是。

"但是我怕河邬无法尽到一个妻子应该尽的责任。"杜十三沈声说。

萧森愕然地问:"你说什么?""我怕河邬可能无法为你生儿育女。"他望向萧森,"因为她有病!""怎么会?河邬虽然娇弱了些,却也不至于……""你既然与她做了夫妻,有过亲密关系,应该很熟悉她身上的香味吧?"萧森点头,其实何止熟悉,他几乎是为那诱人的幽香沈醉了!

杜十三走至窗边,两手抱胸说:"河邬自小就患有心痛的毛病,我娘为了她的病费尽心神,终于找到一种长于西域散着香味的异果可以医治这病,所以河邬长年累月吃着这果子,虽然没有发病,但也没有根治,只要受到刺激,就有复发的可能。三年前我娘过世时,河邬因为悲伤过度,使得旧病按发,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之后为了怕河邬触景伤情,也是为了栽种那西域异果,我带着河邬踏片大江南北,寻找适合的水土,一直到最近半年才在荆山一带定居。前次你从我手中夺走的灵芝,就是替河邬准备的,没想到你却救了她,我们这笔帐就算扯平了。"杜十三的话让萧森心头一凛,他低头望着熟睡中的轻红,心中说有多懊悔就有多懊悔,原来她身上那令他神魂颠倒的香味是这样得来的,原来他给娘吃的灵芝是杜十三准备给她吃的,如果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去夺取,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对她发脾气,让她伤心难过!

"这和生儿育女有什么关系?"萧森突然想到这问题。

"不是绝对,但多少有关,因为河邬身子弱,我怕她承受不起生孩子这种耗神又耗力的事,弄不好说不定会送了她一条命!""那么她会习医,也是因为这样了?""没错,我娘是名医之后,为了让河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教她医术,好自救救人。"杜十三面色凝重道:"你还想娶她吗?"萧森想也不想微笑道:"人生有很多事都是世俗所累积成,其实人可以有更多不同的选择,没有孩子虽然遗憾,但却可以让我全心全意照顾河邬,有了孩子恐怕就没有办法这样了。""你会一辈子爱护她、照顾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流半滴眼泪?""萧森岂是轻易许诺之人?河邬是我一生最爱,我不爱她照顾她,难道要照顾别人不成?"杜十三无言了,激赏之情出现在他眼中,或许他们两人除了姻亲关系外,还可以成为好朋友呢!他的视线轮流在萧森和轻红身上穿梭,看着萧森紧握着轻红的手,脸上所写的尽是心疼与怜惜,于是又一次试探地问:"你会好好待她?""我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萧森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杜十三却听得满意极了,他知道这么一句话中包含了萧森的爱与怜,也明白素以冷漠着称的玉萧公子萧森不是无情,只是没能遇到一个令他倾心爱恋的女子,来激发出他的热情与狂烈,而今显然他已遇到了!

一抹微笑浮在杜十三嘴角,他点头道:"好,我现在身上没带果子,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河邬醒过来,你照我说的去做。"于是萧森依着杜十三的话,以自身纯厚的内力由坛中穴起为轻红推抚周身十三个穴道,不多时轻红口中吐出一声轻叹,悠悠转醒。

她一醒过来见着萧森,便抓着他的手道:"你受伤了?""没有,只划破衣服。"萧森摇摇头,将她欲坐起来的身子又压回床上,同时沈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病的事?"轻红默然一笑,这笑是如此无力、无奈,看得萧森的心揪成一团,她轻声说:"你不是不要我了?又哪会在乎我得了什么病呢?""我没有……"萧森的话被轻红落在枕边的泪珠打断,他俯子,以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一面低声说:"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不意轻红听了这话,泪水掉得更凶,哽咽地说:"你骗人,你根本不在乎我,要不然你不会那样掉头就走……"她的话让二片灼热所堵住,萧森顾不得一旁的杜十三,急急以吻封住她所有的话,同时吻去她满颊的泪水。

"河邬,别哭,我现在当着你大哥的面,请求你嫁给我,好吗?"听得此言,轻红心中又喜又惊,当她转向杜十三时,这才想到刚才萧森吻她的一幕,不是全让大哥看见了吗?真是羞死人了!她红着脸将被褥拉上来盖住脸庞,不过这样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她想到在大厅上曾说过与萧森早结成夫妻的话,他该不是在大哥的胁迫下才答应娶她的吧?不,虽然她是那么想嫁他为妻,为他洗衣烧饭,替他生一窝小壮丁,与他廝守一辈子,却不要他是在被强迫的情形下答应的,那样只证明一件事,他根本不爱她!

想到此,轻红揭开被子探出头说:"我不要!"这话让萧森和杜十三愣了好一阵子,两人对看几眼,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向来知道妹妹脾气的杜十三撑开扇子一脸沈思表情盯着两人看,他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萧森,我把河邬交给你了!至于她愿不愿意,则不是我能决定的。"说完一甩袖子便潇洒地推门出去,对着梅园外一干好奇的奴仆笑笑,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他认得,正是服侍河邬的贴身女仆,好像叫麝月吧!他走上前准备和麝月交代该如何照顾河邬。

麝月见到一表人才、俊俏出众的杜十三向自己走来,顿时连气都快喘不过来,整张脸霎时红得像挂在树梢上的红灯笼。

而在房里,轻红的话萧森并不以为意,他心想只是女孩家闹闹脾气罢了!谁教他们刚吵过架呢!

"河邬,告诉我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会病成这样?大夥儿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好脾气地低声问着,一手轻抚着那雪白的小脸。

轻红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眼光和他的抚触,她的沈默教萧森有些着急,索性整个人半压着她,两手紧握住她的皓腕,强迫两人面对面。"还在生我的气?"见轻红仍旧嘟着小嘴不说话,"河邬!"萧森这次语带威胁地喊着。

轻红不觉又泪水盈眶,"你……你为什么答应娶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可能无法为你生孩子吗?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有病了?是不是大哥和老夫人逼你的?还是我刚才的话让你下不了台,所以……""河邬!"萧森心痛如绞地瞅着心上人,不敢相信她竟是如此看轻自己,如此地没有安全感,而他却认为两人的感情世界真诚最重要,所以一直吝惜于给她言语上的承诺,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满园的谣言和耳语,这任谁都是受不了的,何况是娇弱如她。

"河邬,别这样,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误会你和子轩,可是在到处都找不到你时,却见你和子轩抱在一起,教我能作何想?""我一直都待在石洞中,在那里我想了很多,也许我真的不该奢想会有一个男人爱我而不介意我的病,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爱人,因为每一天的生命都可能是最后一天,直到认识你,我才知道原来活着可以有这么多的期待、快乐,我好爱你,好想作你的妻子,可是……可是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因为别人的压力而娶我,我不要,不要!"过度的心痛让萧森脸上面无表情,她的话一句句都深深刺入他的心扉,教他的心不断地在流血。该如何安慰这个对自己、对他没有信心的小东西呢?原本对于她的不信任感到心痛,现在却是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惭愧,如果他不是投注那么多的心力在身边的事,也不会疏忽她的感受了。

但该说什么才足以抚慰她脆弱、受伤的心?似乎一切的言语都不够,唯有靠行动吧!

萧森低头轻啄她的唇,然后起身为她盖好被子,临离去前说:"别胡思乱想,你安心养病,等身子好些我们就拜堂成亲。"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慕容家的人开始忙着准备萧森的婚事,花似芳更是笑得子诩合不拢,强撑着尚未痊癒的身子指挥上下,由于这么一件喜事,连带的已经暮气沈沈许久的慕容家也动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感染了喜气。

这天,萧森与轻红就在花似芳的主婚下及杜十三、慕容彻等人的祝福下拜堂完婚,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贺客盈门,却有着所有人最真挚的祝福,在简单隆重地举行过仪式后,二人被送入洞房。

新房里,点着一对大红蜡烛,轻红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坐在床沿,终于门被推开。萧森跨了进来,由于头罩红巾,因此她无从得知萧森的表情!只从他脚穿的一双靴子来判断二人的位置和距离。

萧森身着大红莽袍,头戴礼帽,一进入房间他便取下礼帽放在桌上,然后走到轻红身旁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揭起头巾,为她取下沈重的凤冠,见她垂着颈项不敢看他,萧森索性托起那娇美如花的脸柔声说:"累不累?"她摇摇头,萧森微微一笑,取饼桌上的酒壶,以壶就口灌了一大口,然后托起她的下巴将酒一口一口地喂她,末了还给了她长长的一吻,"这是交杯酒!"他又再一次取饼酒壶,这次轻红喘着气拒绝了。

"我不会喝酒。""我知道。"他哑着嗓子说:"我只是要你牢牢记住,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这是我们的交杯酒。"他半哄半强迫地喂着她,吻着她,身子半压着她,一面嗅着那令他神魂荡漾的柔软馨香。

"你为什么娶我?是不是大哥逼你的?"已进入微醺状态的轻红又一次不死心地问道。只见她眼神迷濛,朱唇微启,双颊酡红地偎着萧森,只有在这时候一切的羞涩与矜持才消释无形,她才敢吐出真心话,而这正是萧森的目的,他不要他的妻子闷闷不乐地藏着心事,他要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我娶你只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这样永永远远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真的?"喜悦在心中慢慢扩散开来,他爱她,他说爱她,这是真的还是她喝醉了胡思乱想所产生的幻听幻语?轻红闭上眼睛害怕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如果是这样,那她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看着我,河邬!"萧森爱怜地吻着她,一面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做什么?"轻红张开眼有些慌张地问,同时手忙脚乱地拉着已被退至腰际的衣服。

"小傻瓜,你不是说要和我做夫妻吗?我现在教你怎么做夫妻。"他低笑着,迳自退去她所有衣物,一双手在那曼妙玲珑有致的曲线上轻抚着,引起她阵阵的轻颤,而吻如同雨点般落在她每一吋肌肤上,"你好香!"每吻一次,萧森便情不自禁地说着。

"森哥哥,我……我好热,好热……"轻红喃喃地说,头也不自觉地摆动着,一声声的娇喘低吟引得萧森如癡如狂。

"河邬,来!"他引导轻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当所有的束缚除去,二具滚烫的躯体紧贴在一起时,一切的思虑都月兑离远颺,只想此时此刻永远存在,永不逝去!

突然一阵撕扯般的疼痛让轻红猛地惊醒过来,"不要!"她挣扎着,想把萧森推离开自己身上,但他以吻堵住那月兑口而出的抗拒,让二人深深地、完全地合而为一,不多久轻红感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欢愉代替了先前的疼痛,慢慢将二人淹没在狂喜中。

一番云雨之后,萧森拉过锦被覆盖在两人身上,满是爱怜地搂着她,一面拂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手指沿着那美好的唇形画着,一面说:"河邬,看着我!"轻红摇摇头,紧闭着双眼,放纵的激情让她久久无法平息,而两人间的亲密更教她羞得不敢看他。天老爷,她该如何见人呢?夫妻间竟是如此地隐私亲密,那日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说和萧森早结成夫妻,别人会怎么看她哪!为什么她老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呢?

萧森手指抚着那被他吻得肿胀的唇,心知他的新娘,他的小妻子羞得不敢看他,显然她还没习惯这种亲密关系。嗅着她的芳香,他低声道:"还疼吗?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下次就不会了。"轻红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下粉拳又搥又打的,嘴里嚷嚷着:"你欺负我!教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嘛!"萧森不痛不痒地任由她发泄,待她睁开一双美目时,才逗着她说:"不能见人,那我们就躲在房里都不要出去好了。""你……你明知道人家在说什么,还故意……"轻红嘟起小嘴,作势要起床。

他一把拉她躺回自己身旁,双手环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低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是你情急之下月兑口而出的吧?谢谢你,河邬。"想到那天为了救他,她在大庭广众下红着脸所说的话,心中就不胜感动。他捏捏她的鼻子,继续道:"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又有谁敢说你闲话?""可是……""没有可是,从来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我不愿做的事。""不,我怕,我怕没有办法尽到妻子的责任,我怕有一天我会突然……"又来了!这小东西究竟何时才能停止继续看轻自己、妄自菲薄?萧森无限心疼地在心中嘀咕着。

"傻瓜,妻子并不只是娶来生儿育女的,娶你是为了能一辈子好好疼你、爱你,与你共同廝守,如果真要找女人为我生孩子,我早就做了。"轻红惊愕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逸飞都告诉我了,你自己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最清楚才对,其实你并没有所想的那么娇弱没用,看看你在这里所过的日子,既快乐又开心,所有人都爱你、喜欢你,而你也很尽心地为人看病,如此的生活让你犯病了吗?即使是生病,也有我照顾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别担心、别胡思乱想,相信我好不好?"自从那天的一场比斗之后,萧森和杜十三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二人秉烛促膝而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你……即使我们可能没有孩子……"轻红说不出话了。

"我爱你啊!拔况没有孩子我才能全心全意照顾你,不是吗?""森哥哥,我……我……"轻红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入他肩窝,"我好爱你,好爱你啊!"两人静静依偎了好一阵子,心情一放松,轻红灵活的小脑袋瓜又动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他刚刚说"要生孩子的话早就找人来生"那句话,顿时又嘟起小嘴问:"你是第一次吗?"萧森愣了愣,然后几乎是失笑地堵住她的唇,老实不客气地一阵好吻,聪明地不去回答这个足以打翻几大桶醋的问题。

其实他早在十六岁的懵懂之年,就被慕容家一个年长他几岁的婢女引诱,失去了童贞,在江湖走动的那几年里,也断断续续有过几个红粉知己,而以萧森的风流倜傥与卓越不群,身边总有一堆女人围绕着,只是他从未对终身大事认真考虑过,直到在山里撞见这个如同精灵化身般,集女人的美丽妩媚和少女羞涩纯真气质于一身的杜轻红,他才彻彻底底的跌入情网而无法自拔。

现在这个女子已成为他的妻子,他要和她携手共度后半辈子,更要尽其一生来呵护照顾她,萧森满足地拉着轻红躺在自己身上,深怕压着了柔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