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刘富邀孙离安一起谈论入股之事;孙离安不疑有他,登门拜访。
“刘老爷的意思如何?”孙离安开门见山的问。
刘富喝完茶,笑呵呵道:“孙夫人别心急,这件事慢点再说;我今日邀请孙夫人过来是有一事询问,还望孙夫人能给我指点。”
“刘老爷既然不是谈入股之事,那我还有事要忙,不如明日……”看出刘富的神态不对,孙离安想尽快抽身。
“睹窗还没回来,何必急着走呢?”
刘富此话一出,孙离安便知是恐吓,不得不留下。“刘老爷请说。”
“孙老板是长安镇的当地人,而孙夫人则是十年前被孙老板救回收为义妹,同时也兼任孙府管事,呵呵……派人前往南河城太费工夫,长安镇比较近,所以我命人去了一趟,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孙离安注视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不发一语——都到了这个地步,却要功败垂成吗?可恶!
“原来你是孙老板经过徐安城附近时搭救回来的,正好我也住饼徐安城,还有个走失的侄女……”刘富以邪恶的嘴脸直直的看着她。
孙离安不愠不火,还露出微笑。“呵,难道刘老爷要说我是你的侄女吗?”
“难道不是吗?恩莲!”
恩莲……莫恩莲——一个她早已放弃的名字!
砰的一声,孙离安猛然拍桌而起。“这世上唯有你没资格喊我的名……叔叔!”
“你真的没死?”证实眼前的孙离安就是当年没死成的莫恩莲,刘富脸上闪过一丝胆怯,随即又让贪婪给淹没。
孙离安一步步朝他逼近,“你没死,我又怎能死呢?你三番两次没害成功,现在我活得很好,你是否失望了?当初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你可有一丝愧疚?”
“你只是个小女娃,长得不美,又没用处可言,把你卖给青楼是最好的法子,你也不想饿死吧?”
“卖不成我,又企图杀我,如今这番话还说得冠冕堂皇,你都不会被这些话给噎死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富老羞成怒道。
“我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么忍心杀我?”
“这只能怪你的命不好,既没你妹妹漂亮,又没利用价值;哼!既然今天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就可以杀你第二次,来人啊!”刘富一喊,立即冲进几名壮汉。
“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再活着走出去!”
“对付一个弱流女子,需要用到四个男人吗?真是好大的阵仗!”孙离安看了那四人一眼,毫不在意道:“镖局的人都知道我来你这里,你以为能逃得了吗?”
“你死了,我自会想到月兑身之法。”
“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上门来吗?”她不禁嘲笑起刘富的愚蠢。
“你别再做困兽之斗了,给我杀了她!”刘富大吼。
壮汉提刀围上来,四个人、四把刀,准备给她一个痛快。
锵!一把刀疾速挡住,随即以俐落的刀法将他们四人打伤,刀子也应声落地。
刘富本以为杀个女人,四个普通的男人就够用,哪知会杀出另一名高手,此刻他想逃,可高手的刀锋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孙管事,你没事吧?”关泽义奉命保护孙离安,每当她出门,他总会随侍在后,就怕辜负了大哥的委托。
“泽义,有劳了;刘老爷,我不是早说了,我是不可能没有准备就上门的。”
必泽义却忍不住翻白眼——她根本就不知他在偷偷跟踪她,但孙管事就是孙管事,即使被威胁性命还能稳若泰山,这可不是寻常姑娘能有的气势。
“你想杀了我?”
“不必我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你;刘老爷,难道没人教过你不要贪小便宜,或者该说——便宜没好货,近日你是否觉得头昏眼花、恶心反胃、食不下咽?丁老板的茶叶你还继续喝吗?”
“你!”怒急攻心,他的头又昏了,险些站不住。
“你卖出去的茶叶有毒,用不着我来收拾你,官府自会找上门。”她做事向来有备案。“杀你只是污了我的手!”
“你……我若出事,你也别想月兑身!”刘富压根没想到孙离安为了害他,手段居然如此狠绝。
“你忘了吗?我想你是贵人多忘事,那些茶叶都是以你的名义运来,是你亲自付钱取滨,我从未插手,也不认识所谓的丁老板……当然,也得要有丁老板这个人才能与我对质,你说是吧?”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沾上。
“你居然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刘老爷,是你教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我这人做事绝不会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为了让你走入这个局,我付出了许多,我本想先让你一无所有,再让你去死,可惜没完全如我意;现在倒过来也无所谓,反正你迟早都得死!”
“你好狠的心!”
“应该不如你来得狠。”
“难道你连你妹妹也不顾了吗?”刘富企图做最后一搏。
“等你死后,我再告诉她有关你的恶形恶状……算是对你的一种慈悲,不让她现在就看清你的嘴脸;泽义,我们走了,官府的人自会找上门来。”她也不怕刘富逃走,因为她确实是有备而来,早已针对刘富所有的退路一一斩断。
“哼!我没这么容易倒下的!”刘富不甘心的喊。
孙离安一转身,就看到刘睹窗站在外头,一脸的沉静。“睹窗?”
“睹窗……你来得正好,这女人想害爹!”四名壮汉早已逃月兑,此时此刻呈现在刘睹窗面前的正是孙离安带人来逼害他的画面。
刘睹窗浅浅微笑,步入厅内。
“姐姐。”她喊了一声,越过孙离安走向刘富。“爹……不!现在应该改口了,叔叔,我刚刚在外头全听见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她是我的亲姐姐,你居然痛下杀手?”
“我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叔叔?姐姐……没想到你真是我的亲姐姐,难怪我与你一见如故!姐姐,妹妹好想你啊!”抱住孙离安,泪如雨下。
“你别被她骗了!”刘睹窗是他的最后王牌,他非抓住不可。“她比我还毒辣,为了害我,居然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她卖给我的是毒茶叶!是毒茶叶!”怒声大喊,刘富骤然呕出一口鲜血。
刘睹窗满脸困惑。“叔叔,你不是说那些茶叶都是你向别人买来的,怎么这会儿又牵扯到姐姐头上?”
“这……那些茶叶其实都是她卖给我的!”可恶的孙离安,居然害他落到这种下场!
“叔叔,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姐姐,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说完,刘睹窗转头不再看刘富。
“好,我们走。”孙离安立刻带着妹妹离开。
“睹窗!睹窗!你给我回来,是我养大你的啊!”刘富还不死心,拼命大喊。
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孙离安才问:“睹窗,你会恨姐姐吗?”
“为何要恨姐姐?”
“若你不清楚这些,本该有个幸福的人生。”她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告知妹妹这残酷的事实,可妹妹已听见了,省去她烦恼的时间。
“为何要恨?难道姐姐也认为不知道比知道好吗?若不知是快乐,得知是痛苦,我情愿得知真相,也不想被蒙在鼓里,一辈子认贼作父!难道姐姐希望我这么傻吗?”刘睹窗红着眼眶反问:“曾经我也十分相信他,视他为亲人,可如今得知他所做的一切,就不可能再原谅他了,所以姐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睹窗,我曾经以为你已经死了……”终于能与妹妹相认,孙离安只能无声落泪。
“妹妹还活着呢!姐姐别哭。”刘睹窗笑着擦拭姐姐的眼泪。
“是,我们姐妹终于又在一起了,这是喜事,我们不该哭;往后你就跟姐姐定居长安镇,姐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补偿你。”
“姐姐……”
“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
“姐姐的家就是你的家。”
“好。”
“泽义,我要尽快赶回去,有劳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关泽义朗笑答应,接着小声询问孙离安,“对了,孙管事那毒茶叶……”
“放心,没事的,那只是轻微的毒,要不了人命,他刚才咳血想必是气急攻心。”她本就无意害人。
“那就好,我就知道孙管事的心地善良。”关泽义多看了刘睹窗一眼。“孙管事要把她带回去吗?”
“睹窗是我妹妹,当然要随我一起回去,怎么了?”
“不……没事,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大哥虽要他多注意孙管事的妹妹,但这会儿看来,刘睹窗就和一般女子无异,他不懂大哥怎会要他特别关注她,反正最后二人都平安无事,等他将人送回去便功德圆满。
两天后,他们一行人抵达长安镇。
孙纵横收到消息,站在门前迎接,一看见孙离安,他像是松口气般扬笑上前抱她下马车,并将她牢牢拥在怀里。
“纵横,我回来了。”孙离安仰望他,满心思念。
“回来就好。”不曾让她离开他这么久,这半个月来的忧心终于能放下。“离安,别再离开我。”
“不会了。”她说过复仇之事结束,就会永远守着他。
刘睹窗之后改回莫姓,可孙离安却没改。
“为什么你不改回原本的姓名?”孙纵横好奇的问。
“因为离安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那时我以为妹妹已死,躺在大雪中的我心也几乎死了,是遇上你……我才得以重生,因此这名字我不想改。”
“那姓氏呢?”孙纵横又问。
“那个姓氏……我也舍弃了。”叔叔对她的心狠手辣令她很心寒。
孙纵横执起她的手,“若你不愿重拾旧名,至少将姓氏改回来吧!毕竟那是你爹娘赋予你的;至于你叔叔已不是你的梦魇,况且莫离安是个好名字。”
“哪里好?”
他浅笑念出她的名。“莫离安,莫离,才会安,也就是说你不离开我,才能平安康泰,难道不好吗?”
她也浅笑念着自己的名,“莫离……安,很好,我喜欢。”
“那就改回来,我的离安……”
莫离安很喜欢孙纵横念她的名字,他总是放了很重的感情将她的名含在嘴里、放在心底,念出来的韵味足以缭绕耳际。
她更喜欢他这个人,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却永远在她身后守护,给她最大的依靠以及谁也不能取代的温柔。
她爱他,非常爱他……“纵横,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妹妹回到我身边,还有你疼爱我……幸好我不是美人,不然上苍可要逃谑红颜了。”
“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他的保证换来她的笑声。“离安,我们成亲吧!”
“等你走镖回来是吗?”她以为是明年的事。
“不,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在出门前就把你给订下,今年我三十而立,是吉数。”
“可、可是……离你出门仅剩十余日,会不会太赶?”
“倘若我们都不在意排场,宴客也只是亲朋好友,十余日已足够,反正你、我的亲人全在长安镇,剩下都是镖局兄弟,等我回来再补请也不碍事,我们尽快成亲好不好?”
“好。”她红着脸,窝入他的怀里。
如今叔叔的事已结束,回想这十年点滴,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孙纵横始终记挂着莫睹窗——
先前莫睹窗对离安的亲密态度他早有怀疑,因此命人去探查她的底细,没想到竟查到她与公孙令有关系,于是今日一早便将她召来书房询问。
“公孙令与你是什么关系?”他开门见山的问。
莫睹窗状似不解的反问:“姐夫怎会突然这么问?公孙令是什么人,睹窗根本不熟识。”
早在她来到长安镇,莫离安便告知她与孙纵横尚未成亲,不过在她心中,早将孙纵横当作姐夫,即使不甚满意,但姐姐喜爱,她也会爱屋及乌。
孙纵横没有答腔,只是注视着莫睹窗。
许久后,莫睹窗心知躲不过,“令爷是我的主子。”
“你早就知道离安是你的姐姐对吗?”
莫睹窗点头,“我知道是叔叔害死了姐姐,但我不如姐姐那么有能力,我只有美貌,所以与令爷交易,只要他助我复仇,我便一生为仆;早在姐姐有动作之前,令爷已夺走了叔叔的一切,至于龙安镇的那件事不过是收尾罢了,姐姐心中有怨,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要让她发泄。
“令爷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宝物,当我看见姐姐的那一瞬才明白,她就是我的礼物……也是在见了姐姐后我才知道自己变了太多,姐姐还是那样美好,可我已污秽……
“姐姐曾遭逢生死关头,却能保有那样的善良;而我为了目的,会不择手段,尽避他们照顾我长大,对我来说依旧是仇人,没半点恩情可言!
“姐夫,我看得出来姐姐很爱你、信任你,我也很羡慕姐姐能有好归宿;好不容易叔叔的事结束,姐姐终于了却心事,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因此恳请你保密,别对姐姐说出我的事;我希望在姐姐心中,睹窗永远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妹妹,而非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希望姐姐只记得我的美好。”
“她岂会在意这点小事!”
莫睹窗落寞一笑。“可我介意,我仍想记得过去的美好……十年是段很长的时间,足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虽然我变了,但仍希望某些记忆永远不变,也不希望姐姐为我担心,姐夫,拜托了。”
“好吧!”他确实不希望离安烦恼太多。
“多谢姐夫,过阵子我就要离开,姐姐就有劳你照顾了。”
“你离开,她会难过的。”他多少听闻过公孙令的手段,只是现在他要保护的人太多,不能轻举妄动。
“十年前我们姐妹就已走上不同的人生,往后姐姐有你相伴,我就能放心了,有时间我会常回来探望。”这个“有时间”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两人的谈话让站在书房外的莫离安泪流满面——睹窗……她的妹子什么都不说,她受的委屈肯定比自己深,才会令单纯的妹妹有此剧烈转变。
莫离安不禁咬牙落泪——叔叔,你到底对睹窗做了什么?
可她不能问,因为睹窗不愿说,她便不会多问;好不容易妹妹回到身边,她只求妹妹平安。
孙纵横行事低调,关于婚事只告知纵横镖局的兄弟,至于其他分馆的人,为了不让他们临时赶来,决定等他年底走完镖再另外补请。
孙夫人一得知儿子要提早成亲,欢喜得不得了,不过她也没忘记儿子的叮咛,行事要低调;怕未来的儿媳妇分身乏术,她自愿负责婚礼的准备事项,反正她计划多年,现在只是执行而已。
有了孙夫人帮忙,莫离安就有多的时间来处理其他事,包括年底孙纵横将要负责霍老爷镖物一事,由于只有他俩知情,所以由她负责张罗这次的物品。
“既然霍老爷会私下委托,一定是有危险,你们千万要小心谨慎,行程慢点无妨,贪快怕会坏事。”明日成亲后他就要离开,她的心中有诸多忧虑及不舍。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上回要杀你的杀手还没找到,不过已有方向,总会抓到的;我相信这事与张东开月兑不了干系,你自己出门要多加提防,尽量不要落单,有事尽避去找薄云,他会帮你的。”
“知道了,经过上回的教训,你现在说的话,我哪次没做到?别挂心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孙府等你回来的。”
“你在烦什么?”孙纵横注意到莫离安眉头深锁。
莫离安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那天你们在书房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说睹窗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小墨说自从你们回到长安镇,就有几名陌生男子守在孙府外,是公孙令的人;他若真想对睹窗不利,有很多机会能下手,可他没有。所以我想睹窗是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
“你别担心,睹窗很聪明,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知道了,小孟他们不是还在镖局里等你吗?你快去忙。”
“我先出门了。”孙纵横心知这事得离安自己愿意放下才能宽心,而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无暇分神。
棒了一会儿,莫离安将这次走镖的路线图收妥,离开书房,来到妹妹的厢房,见她正在刺绣。“睹窗,你在做什么?”
莫睹窗笑说:“我想姐姐的婚礼有人准备,就想送点东西给我未来的外甥、外甥女,这是一男一女的小背心,女孩的已缝制完毕,好看吗?”拿起一旁的红色背心,显得小巧可爱。
“很好看。”
“今晚应能完成。”莫睹窗拿着小背心,看得好不欢喜,仿佛透过衣服便能看见小阿的模样。
莫离安望着妹妹单纯的表情,想着她们姐妹曾有过的快乐往日,那感觉其实已经非常淡了,甚至不太记得,但比起那些美好回忆,更重要的是妹妹如今还活着,能在她眼前露出灿烂的笑颜,对她而言,妹妹活着胜过一切记忆,然而若这是妹妹的希望,她愿意配合佯装什么都不知情,但求妹妹欢喜。
有些事拆穿了,反而更伤人。“谢谢,等姐姐的婚事结束,也要帮你找一门好亲事。”
“不必了,姐姐,睹窗没嫁人的打算。”
“为什么?”
“睹窗曾有一个未婚夫,后来他死了,睹窗因爱他至深,便许下承诺,今生绝不嫁人;相信姐夫若有不测,姐姐也不会再嫁对吧?”她巧妙的转移话题,让莫离安很难再说下去。
“再说……等姐姐婚礼结束,睹窗也想离开了,住在徐安城已久,尽避不是故乡,可睹窗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里,还是那里住得习惯,因此睹窗想回徐安城,有空睹窗会再来看姐姐的。”
“你一个人吗?”又要跟妹妹再分开了吗?
“当然不是,那里有邻居、有朋友,睹窗绝对不是一个人;姐姐请放心,睹窗不会有事的,那里的街坊邻居都会帮着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莫离安伸手按住她的手,试着露出微笑,“睹窗……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无论你在何处,姐姐永远会惦念着你,若你累了、倦了,若是……只要你回来,姐姐永远会在这里等着你。”
她们姐妹分开了十年,下次再相见会是何时呢?
“谢谢……姐姐。”
短短几句交谈却抵得过这十年的分别,若有来世,真希望她俩仍是姐妹。
彼此的无奈、眼泪只能往心里藏,因为她们确实已走上不同的人生……
翌日是孙纵横大喜之日,孙府的婚礼并不铺张,只宴请自家人及镖局兄弟,不过仍有客人不请自来,一时间孙府显得热闹烘烘。
长安镇有名的王媒婆对于这次没成为纵横镖局孙老板的媒人感到很遗憾,不过无妨,纵横镖局里全是身手不凡的年轻小憋子,那些都是她的生意。
“呵呵,孙老板已娶妻,不知这几位兄弟有无成家的念头?”
屠小昭好奇的问:“有像孙管事这么好的女人吗?”在他心中的第一名,正是孙管事!
王媒婆笑得阖不拢嘴。“呵呵,当然有,我王媒婆可是长安镇第一媒人,要什么姑娘有什么姑娘,包山包海、包罗万象,包准这位公子满意。”
孟子不禁挑眉——敢情她真正的身份是老鸨吗?
“我的要求不多,像孙管事这样的女人就好。”
“孙管……哦!不,应该称呼一声孙少夫人了,孙少夫人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真是人间少有……”今天是大喜之日,难免要说几句吉祥话。
屠小昭不懂王媒人明捧的话,失望的说:“没有就算了。”
王媒婆连忙拉住屠小昭。“等等……这位公子,我说人间少有并不是说人间没有。”真是听话不听重点。“现在我手上就有个许家姑娘,她长得标致秀气,琴棋书画样样通,还烧得一手好菜,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意下?何必问我腋下,不如问我膝盖吧!”太好了!孟哥说要懂得现学现卖,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卖了。
屠小昭当真反问了这一句,孟子当不听得铁青了脸色,而向来不苟言笑的墨怀石也转身狂笑不止。
“膝盖?”王媒婆当场僵住。
孟子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拖走,剩下王媒婆还在揣测“膝盖”两字的含义。
酒过三巡,婚礼进行得差不多,孙纵横也醉得差不多,由他的兄弟扶着进新房。
“孙管事……不成,又忘记改口了,大嫂,大哥就交给你了,我们是大哥的好兄弟,就不闹洞房了,不过记得明天要让大哥出门,可别误了时辰!”屠小昭才刚说完话,就让孟子敲了一记。
“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我们先走了。”孟子把屠小昭拉出去。
墨怀石仅是点头致意,离开前并把门带上。
莫离安笑了,转身正要照顾喝醉的新婚丈夫,却见他根本没醉,双眸带笑的凝视着她。“你没醉吗?”
“我的酒量可没这么差,加上想到明天要出门,也不想喝太多,就怕误事被小昭说中。”
“小昭永远都是孩子性。”
孙纵横起身将莫离安放在床上,看着红帕就披在她发上,隔了一会儿他轻轻揭开。“从此你就是我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不会再娶。”
莫离安不禁红了眼眶,全天下的女人贪求的不就是这样专情的丈夫吗?她何德何能啊!“纵横……”
“乖,离安别哭,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别哭……”她一哭,他就慌了手脚。
“是啊!”莫离安连忙拭去泪水。“大喜之日不能哭,那……我们、我们要做什么呢?”
亲娘早亡,没人提点她新婚之夜要做什么;婆婆因太高兴的张罗婚事,也忘了告诉她该注意的事项,因此她对今晚完全没概念。
“做、做……”孙纵横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那个……其实我没想过这么早与你圆房,只想先把你给订下,圆房之事就等我回来好了。”语毕,他已面河邡赤。
莫离安也害羞的点了头。“那……我们要就寝了吗?”
“你不困的话,能不能帮我……擦背。”那天的感觉太享受,他想重温旧梦。
莫离安小声的说:“那我们去澡间吧!”
仿佛做坏事似的,身为新人的他们蹑手蹑脚由新房走出来,再偷偷模模跑到澡间享受他们特别的新婚之夜。
不远处,莫睹窗见状,不禁摇头失笑。
她本想打声招呼再走,现在看来还是别去打扰他们比较好,免得被姐夫赏白眼,反正她已留下一封书信。
孙府内没因新人离席而散场,依旧热闹非凡,她将这场倍乐尽收眼底,随后静静走了出去。
此时一名男子出现在她身后。“莫姑娘,要启程了吗?”
“嗯,我们走吧!”十年前一别,姐妹俩已走上不同的路,如今能亲眼看见姐姐获得幸福,她已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姐姐,妹妹在此祝你一辈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