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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 第七章

作者:余宛宛类别:言情小说

乍见萨德,章蓉蓉有太多的心情想躲起来一个人沈淀。偏偏,这一晚是章蓉蓉的家族聚会日,她的爸妈,还有妈妈在前两任婚姻生下的哥哥耿毅和齐威,都分别带着他们的妻子来访。

她想躲都躲不掉!

“今天合约谈得怎么样?”晚餐后,章洪问着宝贝独生女儿,严肃方脸上满是关心神态。

“还……算顺利。”章蓉蓉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知道爸妈对于下午发生的事知道多少。

“签约了吗?”程丽文问着女儿,高瘦的她保养得宜,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

“应该是这几天吧。”章蓉蓉吶吶地说道。

“那么我们何时可以看到这位行径大胆、目中无人的“史密斯先生”?”章蓉蓉的二哥齐威挑眉问道。“你们……你们全都知道?”章蓉蓉这辈子脸红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今逃卩。

“当然。妳不会以为妳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是小事吧。”她的大哥耿毅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道。

“其实,他的本名叫萨德。”章蓉蓉老实地说道。

“萨德?”最近刚在中东做了一些投资的齐威,对于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和杜拜的“夏尔”集团的执行长萨德有没有关系?”最近教授过一门中东投资课程的耿毅,也正襟危坐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比我还清楚他啊。”章蓉蓉不可思议地瞪着眼。

“因为他有钱到可以用钞票活埋一个国家。”齐威说道。

“听起来不是狠角色。”章蓉蓉的大嫂白心蕾特意以一种专业口吻说道,只是身上的蕾丝衬衫破坏了效果。

“萨德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妳跟皮仁杰的“友谊”?”她的二嫂孟欢儿好奇地扬起杏眸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法子想那么多。”章蓉蓉小脸满是苦恼地说道。大伙儿一看她为情伤神的模样,加上今天下午她居然没有因为被强吻而给萨德一巴掌的默许举动,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底。

“这个男人和妳在杜拜失踪的那半年有关系吗?”白心蕾扯着章蓉蓉的手,直接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他……我……”她的舌头打结,拚命吞咽着口水。

“是他把妳关起来半年?”齐威说完,和耿毅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好是!因为他们会给那个家伙一个难忘的教训。

章蓉蓉咬着唇,无助地望着家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们在杜拜找到她时,她伤心欲绝加上身体虚弱,对于那段过去只字不提。

家人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全都不敢逼问,一径地安排她做心理谘商,陪她到处散心,且确定她已经很平静之后,才敢再让她回到美国继续读完硕士。

之后,她以为她与萨德不会再见面了,也就没再想过要提起那段往事。

“事情是这样的……”章蓉蓉嗫嚅地把所有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三个大男人脸色奇差无比。她的爸爸章洪甚至已经喝完了三杯水,好镇定情绪。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鲍主,居然差点被卖入风化区,而且还被迫和别人同居了好几个月,或者他们该称之为“情妇”?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章蓉蓉红着眼眶说道。

“谢天谢地,妳没事。”程丽文抱住女儿,脸色仍有些苍白。

“我想掐死萨德的弟弟乌尤尔。”白心蕾快人快语地说道,衬衫袖口的蕾丝激动地挥舞着。

“算我一份。然后,我也想赏萨德一巴掌,太大男人了。”孟欢儿说道。

“换个角度想,要不是乌尤尔或萨尔,妳现在已经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齐威一提到这事、还是忍不住脸色发青。

“我希望妳跟那个朋友珊米已经学到教训了,妳们当时实在是太过轻率冲动。”耿毅补充说道,眉头揪得死紧。

“我们的命都算捡回来的,会好好珍惜的。”章蓉蓉抱歉地一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程丽文见女儿神色颇平静,便拉着女儿的手,问出当初怕女儿被二度伤害,而始终没问出口的问题。“那段时间,他没让妳受委屈吧?”程丽文轻声地问道。

“他其实待我很好。”章蓉蓉辣红了脸,红晕一直蔓延至颈间。

“很好?”章洪提高音量,气到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现。

“很好会去娶别的女人?”齐威不可思议地说道,喉结激动地上下起伏着。

“很好的人是妳,他做了那么多糟糕的事,妳居然还愿意原谅他。”耿毅板着脸接下话,利眸更冷。

白心蕾看着老公耿毅怒火中烧的表情,开始替自己就读幼儿园的小女儿担心。这个老爸的保护欲似乎太过度了一些。

“对不起……”章蓉蓉面对着爸爸、哥哥们的怒气,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萨德这回过来是想要挽回吗?他离婚了吗?”白心蕾拍拍老公的肩膀,要他息怒并随口问道。

“他离婚了,看起来也确实像是来挽回的。”章蓉蓉轻声说道,现在还是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离过婚的,都不是好男人。”章洪说道。离过两次婚的程丽文瞄了先生一眼。

“女人不算,女人有选择的权利。”章洪连忙补充,还陪上一个笑容。

“看来在座男性都坚持反对萨德。”一手托腮的孟欢儿,回头看着老公齐威,耳朵上尼泊尔铜片耳环叮叮当当地附和着她的话。

“真金不怕火炼,想要抱得美人归,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是吗?”齐乌伊拉过孟欢儿入怀。

“没错。”章洪大声说道。

章蓉蓉突然觉得很恐怖,爸爸和哥哥们怎么一副要萨德跳火圈、爬刀山的模样?

萨德只不过是想重新追求她而已啊。

天啊,萨德真的回到她身边了。

一忖及此,甜甜笑意不自觉地浮上章蓉蓉唇边,但她很快地低下头,怕太开心的模样被父兄看见。

“我倒是觉得萨德待蓉蓉还不错,摆明了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三千宠爱集一身。”程丽文望着女儿害羞模样,笑着说道。她的婚姻、恋爱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女儿心中小鹿乱撞了。

“没错,阿拉伯王子和纯情少女,好浪漫。”白心蕾满脸的玫瑰梦幻神色。

“见鬼了,可以娶四个老婆,哪里浪漫了。”齐威马上翻了个白眼。

“你不懂啦。”孟欢儿杏眸瞥了老公一眼。

章蓉蓉悄悄扬眸瞥向妈妈和嫂嫂们,感受到她们的支持,她回以一笑―虽然她还不确定自己和萨德之间会演变成何种结局。

“总之,妳明天就从“TEY”那个案子撤手。”章洪急忙说道,怕乖女儿被这群娘子军洗脑。

“不!”章蓉蓉一惊,马上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爸爸。“我不要撤手,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得到了他们的响应,我要把事情做好。”

“妳做得认真,但是对方动机不见得单纯。”章洪气急败坏地说道。

“如果他不能公事公办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私下相处的机会。”章蓉蓉语气坚定地说道。

男人们满意地点头。

娘子军们一挑眉,对于男人们的健忘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男人根本忘了他们当初追求人的手段,是多么无所不用其极。如今,竟然还会妄想萨德会公事公办?真是可笑。

章蓉蓉的宣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因为她现在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是公事、哪些是私事,因为萨德根本不管那一套!

百货公司之前曾经联络过,但却毫无响应的几个世界品牌,在萨德拜访过百货公司之后,全都一窝蜂地涌向他们,好像他们百货公司成了亚洲最让人垂涎的一块市场。

然后,每个品牌都建议章蓉蓉可以直接找萨德先生做进一步的谈判。

章蓉蓉还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找他“谈一谈”

偏偏萨德这时候大人物的本色完全显露,她和他的秘书哈里曼联络过几次,哈里曼坚持萨德这几日的行程满档,只能和她约在饭店房间―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她介意得要命,但是她能够不去吗?

明明她去找他的原因就是希望他公私分明,偏偏还约在饭店谈,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楚公与私了!

就像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一样。

她没法子抗拒萨德,但她也很清楚萨德要找回的是以前那个百依百顺的章蓉蓉。

毕竟,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她了。如同她知道他早晚会提出要她跟他一块回杜拜的要求,但她实在不想离开台湾的左右为难心情一样。但是,她真的很想他,好想让他紧紧地拥抱啊……

此时,章蓉蓉站在萨德饭店的房间,愣愣地看着门板已经有十分钟,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门铃。

突然间,门被打开,萨德的脸赫然在目。

“为什么站了这么久还不进来?”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也没移动身子,内心仍在抗拒。

“楼梯间和电梯出口边各有两名保镳。”萨德望着她脸上的犹豫,内心其实不晚。

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他们了,她为何没有马上奔入他的怀里?难道时间真的改变了他们对彼此的感觉?

不,他不认为如此,更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萨德往前一步,注意到她握紧拳头,且悄悄地飞红了双颊。他这才放下心!

他对她显然还是极具影响力的。

“我……我……没注意到有保镳……”她结巴地说道,在他的大掌揽过她的腰时,倒抽了一口气。

“那不重要。”萨德不由分说地将她搂进房里。

整间套房就只有他们两人,昏暗灯光把气氛氤氲成暧昧。

萨德什么话也没说,只一径用他那对黑眸蛊惑地盯着她,而章蓉蓉知道自己的耳朵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热了。

她只好后退,尽可能用最严肃的口吻说道:“请将灯光打亮,我是来跟你谈公事的。”

萨德打开屋内所有灯,明亮光线下,她小脸上的紧张更是清楚可见。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与合身女乃油色长裤,一条爱玛仕丝巾系在颈间,配上完美发簪,乍看下竟显得十分精练与……

陌生。

萨德欺前一步,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后退。

她身上淡雅的玫瑰香味飘入鼻尖,他皱起眉,有些不快。他的小白花真的变了吗?连茉莉香味都不复得了吗?

他低头审视着她,她正努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放下头发。”他命令道。

“不可能。”她说。

见她今日头发盘得太仔细,无法轻易解开,他索性松开她,好整以暇地坐进沙发里。

“妳不放下头发,我们就什么也不用谈。”他一耸肩,靠在椅背上,静静打量着她。章蓉蓉美目圆睁,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用这么无赖的方式威胁人。

“你先保证,我放下头发之后,你会认真地跟我谈。”她已经改变了,不会每一次遇到他,都被蚕食鲸吞到片甲不留。

萨德望着眼神坚定的她,挑眉说道:“时间果然会让人改变,妳变得比较有战斗力了。”

“请保证。”她正经八百地说道。

“保证。”他说。

章蓉蓉叹了口气,认真地一根一根拔去发夹。

就是怕他又随便解开她的头发,她才特地请人帮她盘起发髻,没想到人算还是不如天算。

章蓉蓉卸下一根又一根的发夹,几缕长发开始流泻在肩头。

不过,有几根夹得死紧的发夹一直不愿离开,她拧着眉,费力地想扯开。

痛!她扯下了几根发。

“我帮妳。”他走到她身后。

“不……用……”

“妳如果想拆到半夜十二点,顺便在我这里过夜,我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章蓉蓉低下头,乖乖地任由摆布。

他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后背,她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甚至必须咬住唇才能忍住轻颤。

萨德解开那几根发夹后,顺势将她的长发拂到同一侧。

“好了吗?”她声音微喘地问道。

“还没。”他低头吮住她雪白颈子,一手扯开她颈间丝巾,悸动地看到她仍戴着那条红宝石项链。

他的唇像火融化她的肌肤,舌尖眷恋着她肌肤上的香味―这是她最敏感的部位,有时甚至容不得他指尖太过碰触。

“不要……”她双膝发软,忍住一声申吟。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旋过身。

她的声音被他的唇吞没,他的唇紧贴着她,压得她发疼。他的指尖探入她的发间,扣住她的后颈,激切的深吻像是想将她吞入肚里一般。

“我想妳。”萨德在她唇间低语着。

“我也是。”她勾住他的颈子,紧紧地偎在他怀里。“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那天会议室里有摄影机,我们现在才算是真正地独处。”

章蓉蓉抚着他的脸颊,凝望着这个不让旁人看出太多情绪的男人,此时脸上所流露的宠爱神色,心头霎时一暖。

见他眼神一定,生怕他就要开口要求她重新开始,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我们可以谈公事了吗?你刚才答应过我的。”她摆出公事公办姿态。

“说吧。”他勾唇一笑。

“请停止对你下面的公司施压,我希望拿到这些案子是因为他们真心地认为我们公司适合和他们合作。”她说。

“如果集团总公司对于你们百货公司的评估极差,妳认为我会强迫他们把案子交给妳?”萨德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你会。”她用力地点头,柳眉紧蹙地瞥他一眼。“然后,你会再去找人帮我把这个市场做起来。”

“妳怎么这么了解我?”萨德大笑出声,搂过她的身子,拇指抚过她的脸颊。

“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讨论这件事。”她不高兴地瞪他一眼。

“我承认我让哈里曼打过电话去关照。但是他们给我的回复多半是,不景气的状况下不宜设据点。但是,我大略看过妳的企划案,也让人评估过商圈利益,我认为妳的做法是可行的。”萨德说道,大掌随意一挥,认为事情就此定案。

“真的吗?”章蓉蓉的眼眸啪地亮了起来。

“妳怀疑我?”他一挑眉。

她摇头,整个人散发着光采。她开心到拉住他的手,一直笑一直笑。

“我怀疑的是我自己。”她老实地说道,眉眼盈着笑意,水亮得像是月光。

“我一直很认真地在做那些案子,每个专柜我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有着最好的出路……”

“妳做得不错。”他说。

“哇。”又被夸奖一次,她觉得自己简直快飘飘然起来。

萨德可不是个会因为喜欢谁,而在工作成绩上胡乱称赞的人呢!

“这几年,妳看起来过得很好。”他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寸面容。

“我喜欢努力工作的感觉。”

“我知道妳很努力,妳还一个人到美国读书,不是吗?只是,妳的家人不放心,派了人暗中注意妳。”

“天啊,他们居然还派人跟着我……”章蓉蓉皱起眉头,对于她总是保护过度的家人,也只能无奈地叹着气。

幸好,这一、两年来,他们已经改变很多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担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他们派了人?”她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也派了人。”他淡淡地说道。

“你没必要这样!”章蓉蓉大声说道,急到猛跺了下脚,小脸焦虑地皱成一团。

“我不能让妳再因为我而有任何危险,等到妳求学完成回台湾之后,我就撒掉那些警备了。”萨德压住她的肩膀,沈声说道。

“你不该在你还维持婚姻的状况下,对另一个女人挂心……”她内疚地红了眼眶,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有罪。萨德将她的发丝拢至耳后,捧住她比他的手掌还小的脸蛋,嘎声说道:“我不敢看那些关于妳的近况报告,因为只要看了一眼,我就会知道我为了家族与事业、责任,牺牲了什么……”

章蓉蓉承受不了他眼里的深情,她蓦低头将脸颊埋在他胸口里,听着他激烈的心跳。

随着他手势的搂近,她偎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融化在他身上。

她呼吸着他身上的木香,心跳从激烈缓缓地转至平静。一时之间仍没法子适应,他与她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可以紧紧拥抱着,却再也没有什么风浪与威胁横亘于他们之间。

“有时候,我会觉得那段时间像是一场梦,虽然我很难说是美梦还是恶梦居多……”章蓉蓉仰头看他,小手贴在他脸上。“不过,我很庆幸没真的被卖到风化区。”

说完,她还是打了冷颤。

“背上的伤,应该好了吧。”他的手抚住她受伤的部位,模着她的发,像抚着一个婴孩。

“早就痊愈了。”被他的味道包围着,她不自觉地闭上眼,躺入他的臂弯间,被他呵护地拥着。“你……为什么离婚?”

“沙宾娜有了喜欢的对象。”

章蓉蓉松了一口气,原本压在胸口的大石瞬间被飞抛出去,轻盈到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

“你有没有专心待她?”他醇厚声音传入她耳里,她觉得自己正陷在一场美梦,根本不想醒来。

“我待她和她待我的程度相同。”他抚着她的发丝,凝望着这张美好得像梦的脸孔。

“我一直害怕自己成为婚姻里的第三者。”她睁开眼,望入他的眼里。

“除了妳之外,我的心里从来没有第三者……”

“不要说这种话。”她捣住他的唇,严肃地摇着头。“再怎么样,你有将近三年的时间和沙宾娜维持着婚姻关系。”

她挣扎地想坐起身,但他不允许。“难道妳希望我心里有沙宾娜?”他浓眉一皱,倾身向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当她还是你的妻子时,你就应该如此。”

“我和沙宾娜都对婚姻尽了义务。”萨德不耐烦地说道,不想再为不能改变的过去浪费时间。他的大掌撑在她的后背,要她更靠近自己。“妳呢?这些年有没有其它男人曾经让妳动心?”

“你早就调查清楚了,否则不会到我身边,不是吗?”她用了然眼神瞥他一眼。

“我要知道妳和那个皮仁杰交往到什么程度了?”萨德脑子浮现照片里,他们在书局里相视而笑的一幕,麦色脸庞随之变得紧绷。

“怎么不提我在公司的表现?”

“妳在公事上的表现不会让我不舒服。”他老实说道。

“你吃醋?”她的唇边飞出小小笑花。

“我没把他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脸色却铁青得足以让人后退三丈。

“如果我说,他才是最适合我的!”

“不可能。”萨德打断她的话,口气严厉了起来。她跪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和他的视线平行的高度,啾着他脸上薄怒神态。“我和皮仁杰处在同一个世界,而你离得那么远……”她喉咙干涩地说道,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就因为我住在另一个国家,妳就要把我撇除在妳的世界之外?”他再次打断她的话,这回连浓眉都狠拧了起来。

“你希望我抛掉手边一切到你身边,不是吗?”章蓉蓉望着他峻厉面容,痛苦地摇着头。“但我不能。”

萨德脸色更加冷凝、不快了起来,他以为这回再见她,她应该要迫不及待投入他的怀里才对。

“为什么不能?”他沈声问道。

她的指尖陷入掌间,声音微弱地说道:“经过这些年,我有我的事业与生活。台湾才是我想长住的地方……”

“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什么都不尝试改变,就把我判出局,就是妳现在女强人的作风?”他握住她的肩膀,恨不得把她脸上的犹豫全摇到外层空间。谁反对他,他都可以无关痛痒地解决,但她怎么可能会违逆他?她向来比谁都懂得他的心情,总是最懂得如何让他感到平静。更何况,他们现在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啊。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法子不在乎你,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女生了,除了待在你身边,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她抚着他的手臂,说着连自己听了都会难过的话。

“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他咄咄逼人的气息直逼到她眼前。“妳想要的事业、感情,我难道不能给……”

“我不要人家给,我要的是自己双手努力的成就感。”她打断他的话,双眸乞求地看着他。他一定能懂得她现在矛盾的痛苦心情,对吗?对吗?

“妳的意思是妳不会跟我回去。”萨德冷冷地瞪着她不妥协的双眸。

“对。”她有她的生涯规划。

章蓉蓉表情很镇定,眼眶却含了太多的湿气。

他为什么不站在她的立场想想?她只是想知道他在意的是她,而不是她的百依百顺。她只是想要他告诉她,他愿意妥协地找出最佳方法,好让两人重新开始。

“妳会跟我回去的。”他说。章蓉蓉望着他强硬神色,心情也随之沈落谷底。她爱所有的他,但他爱的却始终都是柔顺的她,这样好不公平……

“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她掉头走人,生怕自己失控地痛哭出声。

但她只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拉入他的怀里。

“那我就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萨德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她,大跨步地走进卧室。

她惊呼出声,脸庞辣红着,手脚拚命地想挣扎离开。

“你……你不可以!”她心慌到落泪,偏偏手又要去推他,根本没有空去抹眼泪。

“不可以哪样?”说话之间,萨德已经将她压入床榻里,黑眸逼到她眼前。

“这样。”她的眼泪拚命掉,觉得他就是会欺负人。

他封住她的唇,指尖蓄意在同时抚上她细滑修颈。

“不可以……”她说出口的话像申吟。

“妳知道我有多想妳?这几年来,我白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好让自己不去想妳,但妳却总是在夜里不请自来地干扰我,妳知道那些时间有多难熬吗?我甚至希望妳不曾走进我的生命……”萨德双手撑在她脸庞两侧,用唇吻着她的泪水。章蓉蓉从模糊视线里望着他的眼,总觉得他的眼里也有泪光。

她伸手去触模,他却蓦地低头将吻落在她的肩颈。

他在发抖。当他的身子与她相贴时,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件事,泪水于是落得更凶了。

“妳想过我吗?”他的吻洒落在她的肩颈,他的大掌解开她的衬衫,指尖蓄意挑弄着她的胸脯。

“我从没忘记过。”她低喘出声,但却紧抓着他的手,不许他再逾矩。“可是,我们不该这样,我们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在一起……”

萨德的唇贴在她的唇间,呢喃地说道:“先别想那些事,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

章蓉蓉抚着他的脸颊,望着他刚毅的脸庞,整颗心都失落了。

她怎么舍得推开他呢?她想了他好久好久好久啊。

只要一夜,让她再拥有他、也让他再拥有她一夜,有什么关系呢?章蓉蓉的意志力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揽住他的颈子,芳唇怯怯地贴上了他的。他吻住她的唇,言语至此已是多余。两颗思念太久的心急着要合为一体,才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