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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耍心机 第八章

作者:于媜类别:言情小说

“初蕾,怎么了?一个早上听你叹气叹个不停,发生了什么事?”

看著沙发上那个垂头丧气的小人儿,唐海优关心的问道。

“海优,我——”

雪初蕾看著面前一脸关心的唐海优,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唐海优是个很亲切、很好相处的人,知道她在台湾没有什么朋友,还特地邀她来玩,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原本邵尔涛就对她爱理不理了,这下更是把她当作隐形人,见了面连声招呼也不打,跟遇见仇家没什么两样。

“唉——”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不懂,爱一个人怎么会那么难?

“你喜欢尔涛对不对?”唐海优审视她半晌,突然问道。

雪初蕾大惊失色的抬起头——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光从你看尔涛的眼神,任谁也看得出你喜欢他。”毕竟她也是过来人啊!

是吗?可偏偏就只有邵尔涛一个人不知道,也从不曾感受到她的用心与深情。

雪初蕾郁郁寡欢的低著头,好半晌才闷闷吐出一句。

“可是他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好像也始终换不到他的一个善意微笑。

“男人啊不能光凭态度去评断,尤其是邵家人,这我最清楚了!”她可也是经验丰富呢。

“是吗?”雪初蕾还是郁闷得眉头打成了两个结。

“别想了。”唐海优安慰的拍拍她,轻松的说道:“我做了南瓜煎饼,来尝尝看。”

“嗯。”雪初蕾点点头,回她一抹微笑。

来到临窗的餐桌边,一盘煎得金黄柔软的南瓜饼看起来格外可口,雪初蕾不客气的伸手拿了一块,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呕——”

入口的油味,让雪初蕾突如其来的觉得反胃,立刻乾呕了起来。

“初蕾,你怎么了啦?不好吃吗?”唐海优紧张的帮她拍拍背。

“不——不是——”雪初蕾急忙想解释,可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胃不断痉挛,好像非要把里头的食物都吐光似的。

唐海优看她吐得连眼泪都冒了出来,赶紧倒了杯水,让她顺顺气。

“谢谢你。”

叭了口水,雪初蕾的反胃总算缓和多了,但一张原本红润的脸却吐得惨白。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唐海优担忧的看著她。

“不,很好吃,大概是因为吃坏肚子了吧,这几天一直是这样,一早起来就拼命吐个不停。”雪初蕾虚弱的说道。

一早就吐?唐海优怀疑的看著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她隐约猜到她是怎么了。

“这种情形有多久了?”唐海优若无其事的问道。

“大概有一个礼拜了吧。”雪初蕾无奈的耸耸肩。

唐海优实在不想怀疑雪初蕾的纯真,但她不得不有另一种推测。

毕竟,大姊海音也刚怀孕,她很清楚会有的徵兆。

“初蕾,我带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好吗?”唐海优小心的建议道。

“不用了啦,我身体好得很,过几天就没事了。”雪初蕾一派乐观的笑道,压根不以为意。

看著她灿烂的笑容,唐海优更觉得有必要把真相厘清。

包何况事关一个小生命,千万大意不得。

“没关系,我请司机送方便得很。”主意既定,唐海优拉著她就往门外走。

“不用了啦,我真的没事——”

“别怕,我陪你去!”

不容雪初蕾拒绝,唐海优温和但坚定的将她给拉上了车。

三十分钟后,雪初蕾坐在一家诊所的椅子上,一脸怔仲恍惚得活像失了魂。

“你还好吗?”突然,一杯水递到她眼前。

雪初蕾接过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孩子是谁的?”唐海优轻不可闻的询问嗓音,在她耳朵听来却犹如一记撼耳洪钟。

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一个跟邵尔涛共有的孩子?她反问自己,神智仍是恍恍惚惚的,没有半点真实感。

唐海优将她的错愕震惊全看进眼里,不忍再追问。

既然她跟邵尔涛的关系仍然陷入胶著,他们肯定不可能发生亲密关系,那孩子是打哪里来的?

她不想随便怀疑人,尤其雪初蕾看起来很单纯,实在不像那种私生活糜烂的女孩子,但,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已在她肚子里,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你得尽早做决定。”她轻声提醒道。

“不,我要!”突然间,雪初蕾激动的嚷了起来。

她当然要!

这是邵尔涛的孩子,一个到目前为止,他们之间最密切的牵连!

她的肚子里,有了个属于他一部分的血肉,正在迅速的成长茁壮——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觉得好充实。

“可是,孩子的父亲愿意负责吗?”

这句话,又再度将雪初蕾打入绝望的深渊。

他肯定是不会要的!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她,甚至不曾喜欢过她,而爱,恐怕是她这辈子永远也等不到的奢想。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孩子的父亲承不承认他,他都会是属于我的。”她低著头,轻声说道。

她不会用孩子来绑住邵尔涛,更不会逼他负责任,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爱,如果他不爱她,她也绝不埋怨。

突然间,对孩子的爱,又让她重新充满了新的力量。

轻抚著依然平坦的月复部,雪初蕾幸福而满足的笑了。

她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也不知道这个小生命会是什么样子,却已觉得自己跟这个生命,有了深得无法切断的感情。

但是她还是不会放弃追求心中所属的那份感情——直到完全绝望。

“海优,我们回去吧!”

她好心情的率先走出诊所的玻璃大门,步伐却明显放缓很多。

唐海优惊讶的看著她眉间突然漾出的光彩,跟刚刚震惊失神的模样完全不同。

尊重她保有隐私的自由,很多事唐海优实在不便多问,但自己最想知道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终究还是个谜。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为人等门。

邵尔涛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不断在大门跟壁钟之间来回游移。

他以为今天他仍会是那个最晚归的人,没想到回到家后迎接他的不是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而是满屋的漆黑。

直到他回房间冲了个澡,看完一本睡前习惯看的书,她还是没有回来。

他忍不住来到楼下,开始坐在她惯坐的那个位置上,表面看来平静,实则却是焦躁难安。

这女人才回来台湾没多久,就学人家去过夜生活?都已经十点多了还不回来,未免太不像话。

她要去哪里根本不关他的事,但他就是莫名感到生气。

随著墙上的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情也跟著起起伏伏。

看著窗外阗沉的夜,惦念著未归的人,这一刻,他似乎开始有些了解,坐在这里守候著某个人回家的心情。

虽然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根本不会在乎她,但是内心的担忧与挂念却是骗不了人的。短短三十分钟,在焦急的等待心情下,却宛如一辈子那般漫长。

坐在沙发上,他不知换了多少姿势,却始终觉得坐立难安,几乎快被一颗心高悬在空中的煎熬给逼疯了,直到电话铃声划破宁静。

他心口猛然一震,急忙伸手捞起电话。

“尔涛,初蕾到家了吗?”电话那头是唐海优的声音。

“雪初蕾到你那儿去了?她还没有回来。”他的口气蓦然绷紧了起来。“她几点离开的?”

“我留她吃了晚餐,大概八点左右她就回去啦!她还没到吗?”唐海优的声音也跟著紧张起来。

八点?邵尔涛无暇回答,火速将电话一挂,拎起外套、钥匙就往门外冲。

这个女人平时凶悍得要命,但却也比谁都单纯好骗,她又那么久没有回过台湾了,有心人只要随便两句话就能把她拐走。

将车子开往邵尔平家,他沿路找她。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人,只能焦急的在附近的街道来回找著。

他不知道,对于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他怎么会有这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他跟她压根一点关系、一点牵连也没有不是吗?即使她住在他的屋檐下,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她有责任——

但他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似的,急切的想找到她,想确定她很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近十一点的夜晚,大街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却完全不见她的踪影。

就在邵尔涛几乎想直接冲到最近的警察局报案之际,他终于在路边的小巷里看到两个拉扯的身影,而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你放开我——我要喊救命囉——”

“你喊啊,我倒要看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救你?”

得意的贼笑回荡在空寂的街上,也挑起了邵尔涛的火气。

别速将车往路边一停,他跳下车冲向拉扯的两人。

“你这混蛋,放开你的脏手!”

邵尔涛怒吼一声,握起结实的拳头,重重朝男子的脸挥去,一个晚上下来的担忧与焦急,全藉由这一拳尽数发泄。

拉著雪初蕾不放的男子,只来得及转头,就被一个重拳狠狠的撂倒在地。

“我的鼻子断了——痛——痛死我啦——”猥琐男子痛得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发出阵阵惨号。

“邵尔涛?”雪初蕾怔然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出来找她?甚至还救了她?

她就知道,他也会担心她,绝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走!”

邵尔涛回避那双亮晶晶,闪著感动与惊奇的水眸,二话不说将她拉上车。

一上了车,雪初蕾便迫不及待的道谢。

“谢谢你来救我,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说什么要请我帮个忙,谁知道他竟然把我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想要非礼我。”

“你这傻瓜,人家说什么你就跟著人家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笨!”邵尔涛嘴里不客气的骂道,实则心里还余悸犹存。

他明明恨不得她能消失在他眼前,但为何一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他却紧张得连心都揪了起来?

“你担心我对不对?”因为他竟然来找她。

邵尔涛恨恨的扫了她一眼。太荒谬了,他怎么会担心这个惹祸精?

然而他却紧抿著唇,一句反驳的话也吐不出来。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人家不常说爱之深、责之切吗——”

身旁刚历劫归来的麻烦精,不但没有收敛的闭上嘴,反倒得寸进尺的连一点台阶也不留给他。

一路上听她自顾自兴高采烈的说著,更是将尊严、颜面尽失的邵尔涛,逼得几乎濒临失控边缘。

“邵尔涛,你说嘛!你是不是担心我?说嘛!”

她不知适可而止的聒噪,让他的耐性终于彻底崩溃——

他忽然重踩煞车,尖锐的煞车声几乎划破沉沉黑夜。

邵尔涛愤然一转头,伸出长臂抓过她,一手捧住她的后脑杓,狠狠的、重重的吻上她,把一路来的担心、不安,全发泄在这个吻上。

雪初蕾睁大眼,看著吻著自己的邵尔涛,眉眼泛起了甜蜜的笑意,随即乖巧的闭上眼,任由他狂肆的吻著。

许久之后,他才像是即将溺毙的泳者,遽然松开她的唇,大口的喘息。

在定定的凝望著她半晌后,他才遽然转头,重新踩下油门,朝回家的路疾驶而去,一路上再也不曾开口。

这个担心的举动表示著什么、这个吻又代表了什么?雪初蕾不知道,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自己并非是全然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