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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小麻烦 第五章 临时保母

作者:叶小岚类别:言情小说

银灰房车下了高速公路之后,泽光真的带她到市区去购物。但绡瑶坚持只买鞋子。她在鞋店放在门口的断码平卖鞋中挑了一双平底便鞋,才一百五十元。他付了钱,她还一再声明她一定要还给他。

至此,泽光真的有些后悔以强制的方式把她带来。不过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确花了一整个星期,登报又托人介绍,就是找不到他心目中合适的理想保母。

也许要点在于他心目中除了想着她,谁也装不进去。这件事或多或少是被他拿来当借口

再去找她,并且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

她的温柔和善良实在少见。泽光越多认识她一分,就越无法自制的为她所吸引。到这个时候,他不能自禁的想接近她,已经和向敏妍毫无关系了。

虽然在暗夜中,当车子行过好一段弯弯曲曲的乡村夹道,依然隐约看得见窄道两侧的田野,白天看去一定是番引人的碧绿风景,绡瑶已然心生向往。

当泽光把车停在栋白色精美宅第前,她步出车子,不禁瞪目结舌。房子简直是坐落在碧野中,四面都是田,空气里尽是甜润的田野香气,和市区的污浊空气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

她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又深深的吸一口气。

“呼吸这样的纯净空气真是一种奢侈啊。”她喃喃低语。

泽光笑。“孩子们也喜欢这。”

他们才走过种满老木的前院,就听到孩子们肆意的欢笑声。

“他们一定都在游泳池那边。”泽光说,领她出屋侧绕向后院。

“游泳?现在?晚上……”她看看表,“九点多了,不嫌晚吗?”而且这儿气温似乎比市区低些,初春时节,还是令人感到沁寒的。“他们不怕着凉啊?”

“我说过他们等着见你,再说,这些水鸭子从来不在乎天气的。”

“我听到爹地的声音了。”他们快到弯角时,一个小女孩高昂的声音传过来。

“泽光,是你吗?”一个女人扬声问。

“是,妈。”

他们一拐过屋角,走进后院,立刻便有两个湿淋淋的小阿冲上来,一边一个抱住泽光的腿。

“爹地!爹地!”

“爹地!爹地!”

泽光笑着毫不以为意的照样举足前进,一男一女两个小阿,看去大概四、五岁,紧抱着吊在他腿上,开心的咯咯直笑。

绡摇看见游泳池边躺椅上躺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捧着一本书,没有表情的把目光投向她。她不认为这是泽光的孩子之一,太大了,也许是他妹妹。

一颗有双大眼睛的头由水底升出来,抹掉脸上的水之后,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绡瑶。那张覆着灯光下闪着紫光的湿发的脸太漂亮了,绡瑶无法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看那脸蛋上的神韵,这一个不会超过十岁。

另一双盯着她瞧的眼睛来自坐在游泳池边,双脚打着水的男孩。这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看他那俊俏的模样,十年后不知要掳获多少女子的芳心。

岸边一张婴儿推床,一个小宝宝在里面手舞足蹈,咿咿啊啊的十分自得其乐。

一看即知是泽光母亲的灰发妇人,自游泳池那边朝他们含笑走来。

“你爸去买饮料,马上回来。怎么现在才到?你好,欢迎欢迎,饿坏了吧?泽光就是这样,一定又工作到忘了时间,很晚才去接你,对不对?他一工作起来……”

“妈,你还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呢。”泽光亲爱地搂搂他个子娇小的母亲。

“爹地,越新今天打了一支全垒打。”抱着他一条腿的小女孩兴奋地告诉他。“球一直飞……飞……飞到好远后面的离芭哦。”

“骗人的吧?”泽光夸张的瞪着不相信的眼睛。“越新,你真的打了那么远吗?飞过了离芭?是一只鸟吧?”

从他另一条腿上下来的男孩羞怯但骄傲的笑着。“有啊,我照你教我的姿势挥棒,碰咻!就飞出去了。”

“飞得很高咧,”小女孩用双手比画强调。“越新打得很用力哦!”

“太好了。”泽光重重亲两个孩子一下。

绡瑶呆征地看着,她实在想不到他会是个爱孩子的男人。他所说的孩子的存在,但是……为何向敏妍只字未提?她要了房子、车子和存款,却一个孩子也没要。她算什么母亲阿!

“嘿,孩子们,大家过来集合!”泽光拍着手喊道。“我要你们见见一个人。”

败快地,水里的,岸上的,全部到他面前来了。包括躺椅上的少女。绡瑶眨了眨眼晴。

“孩子们,我向你们介绍你们期待已久的保母,”他向绡瑶微笑。“白绡瑶小姐。”

除了先前抱着他腿的两个年纪较小的小阿,其他几个都咕咕咯咯笑起来。

“好滑稽的名字哦。”用双脚打水的那个说。“白白的逍遥。”

“音同字不同。”绡瑶告诉他们。“我的绡是系字旁,丝带端的意思,瑶是瑶琴的瑶。”

“她要住在这呀?”越新问。

“今晚,是的。”泽光向他们说明。“白小姐自己要上班,所以她只是答应明天暂时当一天的保母,和我们一块去玩,度个快乐的星期日。”

“然后呢?”越新旁边的小女孩问。

“我会继续找保母,直到找到一位大家都喜欢的为止。”

绡瑶有个感觉,他恐怕找白了头也找不到“大家都喜欢”的。

“但是,”他接着说。“白小姐在这的时候,我要你们都守规矩,有礼貌,不可以捣蛋,明白吗?”

连同少女,五颗脑袋一齐点了点。他们的眼光,让绡瑶觉得她若不趁还能够时月兑身,她很可能会被这些看来无害的小东西们分食了。

“很好。”泽光满意地微笑。“现在,小瑶,我来为你一一个别介绍。依年龄顺序,最年长的是十八岁的佳-,她今年要进大学。”

佳-冷淡地对绡瑶点个头。

十八岁。可是据她记得,泽光和向敏妍结婚不到六年啊……“这是韩一,今年十二岁。”

用脚打水的男孩露出友善的微笑,边对她挥挥犹湿湿的手。“嗨。”

“华安今年九成,他比较内向。”

那是大眼睛,他的年纪小,眼色却十分深沉。在绡瑶看来,他不仅是内向,他的眼神隐藏着显然不想被泽光看出来的敌意。

泽光接着搂住小女孩。“这是松子,她是帮忙看宝宝的好帮手,今年六岁。”

“六岁半。”松子纠正他,并煞有其事地对绡瑶伸出小手。“你好,欢迎光临。”

绡瑶笑着握住她的手摇一摇。“谢谢,很高兴认识你,松子。”

“这位全垒打手是越新,五岁零八个月。”

缺了颗门牙的子谠绡瑶羞涩地咧了一下。“嗨。”

“嗨,越新。”

“最后是我们家的王子宝宝,雨农。”泽光抱起婴儿床内的宝宝。“他刚过一岁生日不久。和白小姐打个招呼,王子,说“姨”。”

雨农摇摆着胖嘟嘟的小手,开心的真的连连“咦”个不停。

绡瑶轻轻握住宝宝的小胖手。“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雨农。”

泽光把宝宝放回婴儿床。“接下来我要郑重介绍的这位,”他揽过始终笑咪咪站在一旁的母亲。“是孩子们的女乃女乃,黑家的一家之主,黑段云女士。初听她的姓和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某某道的黑段高手之类。其实是她娘家的姓,段,和她的夫姓,黑,加在一起之故。云呢,是不知所云的去。”

“又再那瞎扯。”黑段云的斥责充满对儿子的宠溺。“你别理他,白小姐,他向来疯疯癫癫的。”

“哦,我领教过他的奇招怪术。”绡瑶月兑口而出。

“咦?别打岔嘛,我没介绍完呢。我伟大母亲的年龄不能透露,否则她会宰了我。”

泽光笑着说。“我父亲呢,你待会儿就会见到了。”

“到屋里坐吧,白小姐。”黑段云亲切地说,然后再向泽光。“这些孩子们早都该上床了,现在见过白小姐了,你催催他们吧。”

绡瑶感觉出这最好是个她不要在场的场面,她于是随泽光的母亲进屋。

“白小姐,你真的只能当明天一天的临时保母吗?”

摆段云的口吻有着明显的恳请和期望。

“是的。我星期一要上班。而且泽光临时才告诉我,我匆匆忙忙就出来了,穿得像个叫化子似的,真是不好意思。”

“哎,我没这个意思。我一眼就喜欢你,你看起来随和又自然,孩子们也喜欢你。”

是吗?也许有一、两个吧,其他的她可不敢确定。不过好在只有一天,她不是真的要留在这当他们的长期保母。

“泽光更不用说了。”黑段云给她倒来一杯茶,热切地往下说,“好久没见他这么开朗的说笑了,自从……”她截断之后,兀自轻快地又接下去。“他在父母面前伪装得若无其事,但我看得出来,他今晚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绡瑶不知该说什么,她捧着杯子啜茶。

“这些孩子,如果泽光不给他们再找个母亲,我真担心他不知如何应付。我和他父亲年纪都大了,能帮他多久呢?白小姐,你喜欢孩子吗?”

这问题接在她一番哀声叹气的心事倾诉之后,绡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所幸泽光这时走进了客厅。

“妈,爸回来了,他一脚不小心踩到了……嗯,他在前院水管旁边,他要你去帮他,顺便带条长裤给他。”

“哎呀,这位老先生,我就说嘛……”黑段云嘀咕着出去了。

泽光走到绡瑶面前,他的笑容温柔,神情愉快。

“你见过那六个孩子了,感想如何?”

她望住他。“你和向敏妍各说各话使我疑云重重,这些孩子则简直把我推进了更深的疑云。”

“我了解。”

“真的?你了解什么?”

“我和向敏妍结婚不过几年,怎么会生出佳-这么大的女儿?另外这五个孩子,怎地各人一张脸,谁也不像谁?好像他们全都各不相干似的。”

绡瑶张着嘴,闭上,摇摇头。

“来,”他朝她伸出手。“我们出去走走。”

“你父母……”

“我父亲--”他靠近她,低声附耳轻语道。“去买饮料,遇上几个在杂货店喝酒的朋友,给哄了几杯,醉了。”

她不禁莞尔,把手伸给他等着的手,和他一起走出屋子。

屋外星光点亮了夜空,蛙与虫四处此起彼落地唱鸣,微风轻拂。他月兑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可别误会,我父亲不是酒鬼,他这人经不起激将,可是他只要一杯啤酒下肚,眼前就开始金星乱闪了。”他对父母的敬爱及他和他们间的关系之亲密,在在都可以自他言谈举止中感受到。

“你母亲很为你将来如何应付你的六个孩子担忧。”她说。“她知道他们都来自不同的母亲吗?”

泽光呆了呆,院后骤地爆出大笑,而且笑不可遏,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

绡瑶抱着双臂在一旁看他笑得蹲到地上,而后好不容易缓缓止住笑,慢慢站起来。

“对不起,”他用手指擦着眼角。“实在……太好笑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事好笑。”她冷冷道。“我为这些孩子感到难过。不过至少你对他们一视同仁,并且明显的很关心他们每一个。”

“我是很关心他们,等我习惯他们,我想我也会爱上他们。”

“习惯他们?这是什么话?”

他笑着又喘一口气。“我笑,而且觉得好笑,是因为你以为我和他们各人的母亲有过亲密关系,所以生下些一夜风流之后的产品。”

“难道不是吗?”

“他们不仅母亲各不相同,小瑶,我第一次看见这些孩子时,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请你一次说完,说清楚好不好?”她盯住他。“他们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佳-出生地是新加坡;韩一的原籍是韩国:华安是中印膘血儿,父母何者为中,何者为印,我搞不清楚。我说的印,指的是印第安。”

绡瑶已经开始瞪目结舌,惊愕万分。

而他还没有说完。

“松子是日本人,但当然,她自己不知道;越新呢,和其他前面几个孩子一样,顾名可思其来历,他来自越南。”

“我的天!”绡瑶除了这一声,再说不出别的。她实在太震惊了。

“这里面只有雨农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脸上先前的笑容尽敛,泽光的表情随着他的说明,越来越沉重,说到最小的雨农,脸庞布满哀恸和痛苦。“但这些孩子全都父母双亡。”

最后四个字电击搬轰向他。此际,震惊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觉了。

“心兰说的对,你像一颗炸弹。”她喃喃自语。

“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反而教他问得一征。

“知道什么?”

“越新的父母死于一次炸弹突然爆炸。”他沉痛地说。“这孩子还好在外面玩,捡了一条小命。”

“我说的是……没什么。”她摇一下头。“自从你出现,我似乎就没一刻安宁,你不断的在制造出其不意,我有些应接不暇。”

“想想我的情况,小瑶。你只是听到而已,而我所对你说的,都实实在在发生在我生活里。”

“我不明白,你是领养了这些孩子,还是……”她摇摇头。“还是你仔细告诉我好了,我连问都不知要从何问起。”

“其实没那么复杂。我有个亲如手足的好朋友,夏泽宇,他和他太太谢璇……

“谢璇!”

“对,谢璇。他们结婚七年都没有生育,可是两个人想要孩子想得发疯。泽宇和谢璇有一年到日本度假,偶然的机缘,收养了个日本女婴……”

“松子。”

“没错。那以后触发了他们的灵感,他们也偏总有这种巧缘,于是在他们往各处旅途中。一一收养了你今晚看到的这些孩子。”

“他们……”她还以为她不可能更惊愕了。“他们是你的朋友收养的?”

他点点头。“泽宇后来决定有了这些孩子,应该安定下来,不宜再四处旅行,便辞了记者的工作,成为我的合伙人。而他自愿负责新加坡的主要业务,因为在那边,孩子们有比较健康的生活环境和教育环境。谢璇大部分时候在那边,每年会来香港两次和这边的会计处核帐,她是泽夏在新加坡的会计主管。”

“可是……谢璇不是那个和你私奔的秘书吗?”

他静静望着她。“你听我说完,然后要采取背疑或相信的态度随你,我只是道出事情经过,没有说服你的企图。”

她沉默下来,以眼神表示她洗耳恭听。

“大约三年前,中东和我们签了约。整个签约过程都是泽宇一手经办,他因此签约后亲自去负责技术指导。他去了不久,谢璇去探望他,不料那一次她居然就怀了孕了。你可以想象他们是多么的欢喜兴奋。泽宇相倍中东是他们的幸运地,便干脆举家迁移了过去。”

“雨农,”绡瑶低语。“是他们的孩子?”

“是他们好不容易盼到的孩子。”

“发生了什么事?”

“车祸,泽宇和谢璇双双当场死亡。这是一年以前的事。”

“你刚才说雨农刚满一岁……”

他眼里充满痛楚。“这孩子出生不久就失去了他的父母。”

“哦,天。”绡瑶感觉眼泪抑不住的冲了上来,她用两只手指压住嘴唇。

“他们夫妻生前有一回曾要求我答应,不,他们逼我允诺,万一他们发生什么意外,我务必好好照顾、扶养他们的六个孩子。那是雨农出生时,我去看他们。我以为他们只是开玩笑,口上答应了,心里并未认真,不料泽宇一语成忏,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出了车祸。”

她轻轻握住他紧握着的拳头。

“我去为他们料理后事,发现他们早在谢璇怀孕时就立好了遗嘱。他们为每个孩子都存了一笔教育信托基金,我是他们的法定监护人。”

原来如此。绡瑶内心波涛汹涌起伏。她还曾怀疑过那些孩子……难怪他觉得那么好笑,她的联想确实荒谬透顶。但她哪里知道这背后有个如此动人心弦的故事呢?

“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为每个孩子办妥手续,把他们带回来。”

“那是……”

“上个星期五下午。我先找向敏妍,后来打电话找不到你,只好先把孩子们送到爸妈这来,第二天一早再去你家找你。”

他一切的反应和激烈行为都有了解释,可是仍不能说明他和向敏妍之间的纠结。绡瑶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他是对的,没把孩子们的生活安顿好,再加上官司,真要教人鸡飞狗跳。

“怎么办呢?”她忽地发觉他不知几时牢牢握紧了她。她反握他一下。“你去哪找能让“大家都喜欢”的保母啊?你母亲……”

他摇头打断她。“我不能让我母亲为我担这种责任,带这一群孩子相当吃力辛苦的尤其她又上了年纪。这些孩子,”他停顿,叹一口气。“看起来他们和一般小阿无异,事实上,他们年纪小小就遭遇的经历,使得他们心智特别早熟。你……明天也许就会发现,不过他们本质上仍是很可爱的。”

绡瑶小心地笑一笑。“反正你保证过,只有一天。我对他们的身世深感难过和同情,但是我从来没和小阿相处过,我只答应尽力而为,明天之后,我祝你幸运,希望你尽快找到理想的保母。”

“无论如何,我要你知道,小瑶,你肯帮我做这件事,我真的万分感激。”

绡瑶忽然看到小路那头有个人影在夜色中向这边张望。

“那是你母亲吗?”

他望过去。“对。晚了,她大概在担心我们是不是跌到田里去了。”

他牵着她往回走。

“你跌过呀?”

“才没有呢。”他笑。“我是在乡间长大的孩子,走田埂小路模黑都可以走。”

“你在乡间长大的?”她难以置信。

“是啊。你看到的房子是旧宅改建的,四周的田好些都还是我们的,只是我父亲早自田里退休了,他把那些田租的租,借的借,自己每天和我母亲下下棋,种种青菜,时花植草。”

“真好。”她向往的低语。

“你明天一定要见见我父亲,他非常风趣,我母亲叫他“老番颠”,他叫她“济婆”。”

“济婆?”

“他自许济颠一般疯痴,他的老婆当然就是“济婆”了。”

他母亲正好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又在那瞎扯。”黑段云轻斥道。“半夜三更不晓得让客人休息,明早起不来,你爸爸又打锣打鼓,白小姐会笑话的。”

“妈,她是城里人,让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我没跟她收学费很客气了。”

摆段云着一眼儿子和绡瑶牵着的手,眉开眼笑。

“明天要出去玩,早点睡啦。我为白小姐收拾了你隔壁的客房,这样她若需要什么,叫你比较方便。白小姐,你可不要客气。”

“太麻烦你了,伯母。”

“不,不,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巴不得你常常来。我先去睡啦,明天见,别再出去走啦。”

摆段云笑呵呵地进屋去了。

“你母亲真好。”绡瑶说,和他一起行道前院。

“你的父母呢?”

“在英国。他们对我采开放式教育,我的父母也很幽默风趣。”

“我想从我们身上都不离看见我们父母的影子。”

她考虑了一会儿,“你父母知不知道向敏妍和你的事?”忍不住惫是询问道。

他静默片刻。“我只告诉他们,我和她离婚了,他们并不很惊讶。”

“这些孩子呢?他们晓得你的情形吗?”

“他们才回来一个星期,对他们来说,这里只是他们暂时安身的地方,不是家。你别看几个小的好像不知忧愁,他们都把悲伤放在心底。”

“松子和越新叫你“爹地”叫得很顺口嘛。”

“因为我本来是他们的干爹,他们叫泽宇爸爸,叫我就叫爹地。”

他带领她去客房。她看到房间,惊讶地张大眼睛。

“这是客房?”

他没有夸张,这房间是比她让他住的客房宽大两倍不止。一张古式四柱大床,家具全是古董级松木制成,室内洋溢着教人怀旧思古的松香。

“虽然只有一晚,希望你住得舒适。”

她难为情地笑笑。“你说话不嘲不讽了,反而令人挺不习惯。”

他大笑,又马上压低音量。“不要歉疚,我到府上打扰时,你没有怠慢我,我在那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

“嗯,我也很愉快。”她承认。

他的笑容迷人,眼神温柔。“那么,明天让我们再共度个快乐的星期日。”

“之后呢?”她是为他担忧。

而他立即领会。他感动地举手轻抚她的颊。

“再说吧,杞人忧天于事无补。事实上,你的关心已使我感到担子减轻许多。”

“我不明白你何来的勇气面对一下子发生的这么多事,换了我,大概已经手足无措得快崩溃了。”

他叹息,将她拥过来,温柔地搂着。

“相信我,我正在那个边缘上,只不过我若表现出来,这一群孩子和我爸妈会比我先倒成一团,那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情感涌动之下,她紧紧抱住他。

“我的能力非常有限,但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尽力帮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小瑶。”

他吻下她的前额。本来他准备就此道晚安的,然而他的唇一碰到她似乎便无法停止,他又吻了她的眼睛,移过她小巧的鼻尖,然后琢着她的嘴角,慢慢地,覆盖住了她整张唇。

她的眼睛闪动一下,随即闭上,体内每根神经都拉着她靠向他。他的嘴唇在她唇上辗转回绕,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当她伸臂环住他的颈项,深深回吻他,他靠着她的唇不禁吐出一声申吟。接着他的吻如入了灼热的饥渴,这股温暖、强烈渴望也进入她的感官,使她浑然忘了身在何处。

敲门的声音令他们突然分开。佳-站在客房打开的门边,很显然的,她看见了他们热烈拥吻的一幕。她冰冷的眼神扫向脸孔涨红的绡瑶,再转向泽光。

“宝宝不肯睡,闹个不停。”她说。

“我马上来。”泽光顺一下有些沙哑的喉咙,对绡瑶柔声低语。“你睡吧,把门关好。明早见。”

绡瑶注视他走出去,但她留意的是随后离开的佳-最后丢给她的仇视目光。

懊像绡瑶是她的情敌似的。

泽光走进婴儿房,雨农好端端熟睡着。他回头看跟在她后面的佳。

她耸耸肩。“他刚才一直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现在没事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他拍拍她的肩,但她耸开他的手。

“不要把我当孩子,我不是松子。”

她气鼓鼓地走开,回她房间去了。泽光叹一口气。他再一次查看雨农,带上门出来,走回到客房门外,举起手,结果还是把手插进口袋。

情况已经够乱了。他告诉自己。他落寞地往自己卧房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