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背叛婚姻 第六章

作者:伍薇类别:言情小说

彬许,真的只有那些对话。

彬许,他们真的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彬许,这一切都是自己太敏感。那只是一段对话。

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

也许,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敝。

所以,问题来了,既然有那么多的“或许”和“也许”,有那么多问号,她也的确在说服自己相信他,那她是否可以再给他,或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复合的机会……

曼秀瞥见老板娘嘴角的浅笑。“哎哟,不得了了,咱们“共立营造”的冰山美人今天会笑了?”

范幼歆收回心神,但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乱说话。”

曼秀倚着办公桌弯下腰,以暧昧的语调逗她。“我听说喽,你和老板昨天去Hotel开房间,而且激情一整夜哦!”

范幼歆一愣。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记号吗?怎么每个人都猜到她昨天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知道?”

曼秀狡黠地眨眨眼,挺直腰,挥挥小手。“哎呀,我是你们共同的助理,知道的事可多了呢!”

范幼歆双颊跃上娇羞的酡红。“这种事,他也不该拿来宣传吧?”

曼秀拍手。“当然要宣传,它让咱们摆了好多天大便脸的大老板总算是拨开乌云见天日!你身为老板娘当然不懂,但,这对我们底下看老板脸色做事的人可是头条大事!”

范幼歆无奈地摇头。“你大夸张了。”

“那接下来呢?打算复合吗?”曼秀问,这似乎是指日可待。

范幼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她手中的卷宗是等会儿要开会讨论的企划案。“老实说,这个问题,我正在考虑。”

曼秀笑。“那我可以四处宣传老板娘决定重回老板怀抱的大好消息吗?”

范幼歆笑着摇头。“最好不要,我真的还在考虑。”

曼秀挥挥手。“不要想太久,人生短短数十年,做会让自己快乐的事比较重要!”

范幼歆起身。“曼秀姊姊,小妹一定铭记在心。准备开会喽。”

曼秀突然想到。“那你们要包红包给总机妈妈,她未卜先知,知道你们铁定会和好,所以才来个离婚无效,让你们不捐浪费时间办理第二次结婚手续。”

范幼歆讪笑。“曼秀,我想总机妈妈应该没有这份神力,你的笑话有点难笑。”

“耶,这不是笑话,这是助理贴心的提醒喔!”

她捧场笑了两声。

她们相偕来到会议室。范幼歆望着窗外,是心情好的关系吗?连外头炙热的太阳今天看来都特别可爱。

贬议室内闹哄哄的一群人,有许多生面孔。

范幼歆好奇地问:“怎么这么热闹?”

曼秀有不妙的预感。“今天的企划会议不包括这个……”

范幼歆直觉要从人群中找到她的“前夫”。不知为什么,她心情愉悦到想跳舞呢。“什么意思?”她问曼秀。

曼秀有些支吾其词。“幼歆,这个会你应该不用参加。”

“为什么?采购会议很重要啊。”范幼歆感到讶异。

曼秀叹了口气,知道不说清楚不行。“是没错啦,原本行销广告是排明天开会的,今天是采购会议,但企划室显然更动了时间。幼歆,那些是“凯旋经纪”的人……”

“凯旋经纪?”范幼歆皱着眉重复。“不就是那个——”接着,她在桌首看到他们了,刹那间明白为什么一向口齿伶俐的助理,会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无需参加这个会议……

“原来,她来了。”范幼歆轻轻地说。

“是啊,我以为这是明天的会。”

眼前,美丽的Shelly正在和项靖宸说话,她穿着性感、贴身低胸的背心、超迷你的短裙,长长的美腿蹬着高跟凉鞋,浑身散发着让男人无法不心动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Shelly晚一天出现,让幼歆回心转意的态度更加坚定,也许项氏夫妻复合之路会更有希望……曼秀惋惜地想。

“你还好吧?”

范幼歆紧抱着坏中的卷宗,硬扯开笑。“我很好啊!”

曼秀知道她一点也不好,却无能为力。她叹了口气,拍拍范幼歆的肩膀。“没事的,我们公司还要靠她赚大钱呢!”

曼秀等于迂回安抚范幼歆,项靖宸和Shelly的互动也只是为了她和“共立营造”的合约罢了。

“真的只是如此吗?”

范幼歆明白自己复合的想法已经开始动摇了……

参与会议的人员渐渐入座。

范幼歆迈开步伐困难地前进。会议桌桌首有两个位子,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她的。通常公司的重大会议,他们会同时出席,分享彼此的意见,一起为公司打拚,这种难以言喻的革命情感,有时候甚至比谈情说爱更让她着迷,而且痛快。

那是她的位置,如今却坐着别的女人。美其名是坐,事实上Shelly只是臀部沾在旋转椅上,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她丈夫身上。Shelly深深明白自己的女性魅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巧妙地展现她迷人的美胸勾引他欣赏,完全不避嫌。

“要我赶走那只八爪章鱼蜘蛛精吗?公司业绩已经很好了,不需靠她赚大钱!”曼秀咬牙切齿。她旁观者看得都快火冒三丈了,更不用说身为妻子的幼歆了……

范幼歆坚强地绽开笑。“不用,来者是客。”

她勇敢地走向前,和项靖宸四目交接。她平静无波的表情就是她的武器。

“你迟到喽。”他说,黑色的眸子盛满宠溺。

“会吗?”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地面对他。“时间刚刚好。”

范幼歆拉开Shelly身旁的座位。面对她比面对项靖宸来得容易,重点是她不想再逃避。“嗨,Shelly。”

Shelly夸张地笑。“嗨,项太大——哦不,对不起,我忘了,听说你和项离婚了?”

“项”?

范幼歆握住拳头。“是啊,是离婚了。”

“为什么?”

范幼歆审视着她,冷笑。“你想知道?”

“依你,看你心情不好,我只想陪着你。”

“你真的对我好好哦!我真的好爱你……”

Shelly慵懒的美眸凝视身旁的男人。“哦,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舍得放弃。像项这么优秀的男人,其他女人可是抢着要呢!”

范幼歆接收了项靖宸眼中的怨怼。Shelly这番话完全呼应了他早上抛出的问题。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大方地把老公让给别的女人?”

范幼歆迎视Shelly的挑衅。“你想要?”

Shelly挺胸,身子娇媚地倚靠项靖宸身旁,虽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已经明白宣告她的意图。

“范小姐,你们离婚了不是吗?”

范幼歆冷冷地说:“那就对了,你根本不用告诉我你的想法。”

Shelly勾起项靖宸的手臂。“项和我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心揪着,知道Shelly那句“好朋友”让自己最后一丝复合的念头彻底消失。她真的不想再看着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不想让防备、竞争占据自己的心。她好累,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她看着项靖宸,愤恨的眼无言地斥责。“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先恭喜两位即将展开的新关系。”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哭泣,她听见Shelly开心地笑,她看到他一脸的怒火。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

项靖宸拨开Shelly的手,起身。他越过Shelly,阴沈地拉起范幼歆,逼迫她一同离开会议室。

“跟我走!”

“准备开会了。”

“会议一点都不重要,我们的事才该死地重要!”

两人返回项靖宸的办公室。项靖宸用力关上办公室的门,范幼歆推开他,一肚子的委屈全部涌上来。“好朋友?好朋友会迫不及待向我示威?!”

项靖宸的怒火也不小。他握住她的手臂,恨不得摇醒她。“什么叫新关系?我根本不会和她有任何新的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我!”

范幼歆用力推开他。“我无法相信,我根本无法相信!”

她无力的身子跌落在身后的沙发,掩面哭泣。崩溃了,她的心崩溃了,她的爱情崩溃了,感觉就像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被利刃割开,鲜血淋漓。

项靖宸仰头,手掌扒过头发。好一会儿,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小歆,我爱你,不要再怀疑我的爱。”

她泪眼望着他。“我真的做不到……”

他凝视着她。她的泪水像一根根刺在胸口的针。

项靖宸疲惫地叹口气。“我怎么感觉是你不要我了。”

范幼歆哭得无法言语。从事件发生至今,所有压抑的情绪累积在心里,直到这一刻才完全爆发。

项靖宸抚着妻子的脸。“我很生气,气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我们的爱情,气你为什么不鼓起勇气跟我一起面对?为什么这么轻率地定了我的罪?为什么不信任我……”

为什么总是选择离开……

对他的问题!她泪如雨下。

项靖宸自嘲。“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不要我了。”

她摇头。

他的肩垮了,不再感觉自己拥有全世界。“一切就依你吧。”

一个人究竟可以独自努力多久?原本就在眼前的东西,转瞬间又消失了,是他努力得不够,还是他们的感情不如他以为的坚定?但他也会累……

他站起身。“所有人还在等着开会。”

他说,彷佛是一句道别,然后,他转身离开。

范幼歆望着合上的门。一瞬间,她有一种感觉,这次,她真的必须开始适应单身的日子,他不会再像这阵子一样地黏着她、缠着她。

他们的关系,就此结束。

******bbscn***

日子往后过了一个月,检视这些日子以来的单身生活,也只有简单平静四个字可以形容。

离婚手续因项靖宸不愿意妥协,依然闲置着。她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但她和项靖宸在那日过后,很有默契地不在同一个问题上打转,离职的事也因协力厂商的慰留而暂缓。

“妈,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哦。”

范幼歆打开大门,随即步出家门。婚变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让自己重回家庭的怀抱,每天吃得到妈妈美味的好厨艺,可以和双胞胎姊姊作伴聊天,当然还可以帮大姊照顾由幼儿园拎回来的“孤苦伶仃”。大姊爱心十足,永远见不得哪家小阿变成“钥匙儿童”或“外佣儿童”,所以只要学生家长要求,她随时可以变成二十四小时且不另收费用的保母,超好用!

“幼,等我!”

她停住脚步,二姊背着大背包快步走来。大背包是姿歆工作的家伙。“搭便车吗?”范姿歆问。

“哇,天下红雨了。”范幼歆笑说着。

她们双胞胎从小对绘画都有浓厚的兴趣,长大后,因着这天分,她成为空间景观设计师,姿歆则更厉害,变成炙手可热的整体造型师,每天秀约和电视通告接不完。

“你不是不接早上的case?”范幼歆问。姿歆的工作时间都在晚上,晚睡的结果就是隔天不过十一点绝对不会起床。

两人上了范姿歆的黑色小车。

“钱咩,我打算狠狠赚个三、四个月,明年休息一整年,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很难吧,娘说昨天有人抱着白花花的银子登门拜访,要请你出美容书。”

范姿歆冷哼。“无聊。”

“娘说对方出的价码很不错。”

她耸肩。“真要出书,我一年前就出了,不用等到现在。”

“那之前的化妆品代言也不要吗?”

“当然,那更无聊。”

这就是姿歆,永远都坚持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前进。即使是双胞胎,她们的个性却是南辕北辙,短发的姿歆永远都是帅气亮眼,长发的幼歆却优柔寡断,永远都是那么地不干脆。

“姿,你当时卖头发的那家店还在吗?”如果她的个性能像姿歆一样……

“干么?”

“我想把头发卖了。”那么,会不会比较开心些?

范姿歆撩起妹妹的头发,当然明白妹妹剪发的用意。她鼓励地拍了拍妹妹的肩。“好哇,本大师亲自动刀,保证让你满意。”

也许,真的剪去三千烦恼丝,她的生活、她的思绪,就可以豁然开朗。

“要开心点,老是感觉你闷闷的,我也难过。”

范幼歆扯开笑。“我有进步了,至少会笑喽。”

“那叫笑?”

“嗯嗯。”

“饶了我吧!”范姿歆无奈摇头。

鲍司到了。

“要不要陪你吃午餐?我case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可以结束。”

这一个月来,只要姿歆可以,她一定会陪她吃午餐。

“嗯,别急,你再call我。”

目送二姊的黑色小车离开后,她转身走进办公大楼。

时间尚早,从入口望去,等候电梯的人并不多。“共立营造”分处于这栋玻璃帷幕办公大楼的八、九、十楼,每层楼皆是不同的部门,她的办公室则在十楼。这栋高楼有二十四个楼层,每到上班时间,六部电梯前一定挤满了等着上楼打卡的人。

然后,她顿住了脚步。她眼花了吗?竟然没留意她的“前夫”就站在二号电梯前?

范幼歆皱起眉头。他的停车位在地下二楼,他一向都是由地下室搭电梯上楼。

她在一号电梯前停住脚步,仰头,双眼紧盯着电梯面板。

项靖宸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神情有许多的压抑。

“早。”

“早。”

“你今天比较早。”

“是啊,你也很早。”

“我们以前一起上班时,也是这个时间。”他淡淡地说。

她一愣,硬扯开笑。“我没注意——”

“事实是,很多的事你都没注意到。”

她皱眉,他语气中有指桑骂槐的意思。“有吗?”

项靖宸耸耸肩,接着转移话题。“姿歆送你来上班?我看到她的车离开。”

“是啊。”这六部电梯似乎慢得有些离谱,有些甚至卡在某个楼层不动……

“她还几乎每天来找你吃午餐。”

“嗯。”

“让我想找你吃饭都没办法。”

她一惊。“不用了吧……”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勇气和他单独吃饭。

他看着她。“你很生疏。”

生疏?她想尖叫!

“对了,大阿姨还来烦你吗?”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相亲的事情。“偶尔。”

然后,她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

“你应该很明白地告诉大阿姨,我们的婚姻还存在,重婚在民法上是有刑责的。”

他语气中的谴责激怒了她。她迎向他阴鸷的眼。“我不想“再婚”,但交交男朋友又何妨?”

“男朋友?”

项靖宸森冷的音得摧佛由地底窜出,冷得让人颤抖。

范幼歆耸肩,强装不在乎。“是啊,男朋友,你知道大阿姨的眼光一向一流。”

叮。电梯来了。

她一马当先冲进去,心中还在默默感谢老天的帮忙时,项靖宸同时跨进电梯,立刻按上关门键,将等着搭电梯的人群全部隔绝在外。

电梯上楼。

范幼歆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向她一寸寸逼近。“请问,我怎么样?”

范幼歆后退,背抵着电梯的墙面。“项靖宸……”

他单手撑墙,将她置于怀中,以高大的身躯困住了她,灼热的呼吸更亳不客气地吹拂在她脸上。“我能怎么样?我拱手将心爱的老婆让出去变成别人的女明友,你说我能怎么样?”

她挣扎。“项靖宸……”

他握着她的双臂,想摇醒她那些莫名的、该死的坚持。“男朋友?!除非我死,你变成寡妇的那天!”

他生气了,他动怒了,向来拥有自信和傲气的男人,因妻子的执意离去而丧失理智。

她梗着声音。“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他放开她,电梯即将抵达十楼。

“我不是讨论,这是警告。”

“警告?”她怨忿地瞪他。“你凭什么对我提出警告?!”

项靖宸撇撇嘴。“就凭你身分证上的配偶栏还是我“项靖宸”三个字!”

十楼到了,电梯门开启。

“记住。”

项靖宸步出电梯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电梯外站着准备下楼买早餐的曼秀,她和老板道早,再看看电梯内呆若木鸡的老板娘。“项太太,你不出来吗?”

范幼歆跨出电梯。

“怎么了?”曼秀问。范幼歆气得脸胀红。

“我要离婚。”

“你别傻了,项先生不会同意。”

“我要离婚。”

“不可能啦,项先生不会放人。”

“我要离婚!”对着项靖宸离去的方向,范幼歆愤怒地嘶吼。

曼秀摇头,无奈叹息。“项太大,你撑着点。”

“我不管!说什么我都要——恶!”

正当范幼歆打算发表她的离婚宣言时,一种恶心的感觉由胃部迅速窜起,早上范妈妈精炖南瓜盅的味道似乎逆流冲了上来……

“恶!”惨了……她一手捣着嘴,一手压着胃部,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厕所,什么离婚宣言全部抛在脑后。

曼秀望着老板娘狼狈的背影。生气到吐?项太太这把怒火烧得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