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堡耸立长江,倚山而建,气势雄伟。
宝贝兄弟花了一天一夜时间方赶至此,只见城墙上旌旗飞扬,处处充满守卫。
郝贝赞道:“简家堡看来甚体面也很雄伟,要是大姑嫁来此处,也不失威风。”
郝宝惹笑道:“就是石梯多了些,呵呵!大姑若嫁到简家,保证马上减肥成功。”
郝贝往后方瞧着石阶石梯,也笑了:“不知大姑会不会因此而放弃简宏?”
郝宝道:“放心,如果大姑累,随时可以把它改成溜滑梯,那就省事多了。”
“嗯,说的也是。”
两人畅笑,复往大门行去。
两名守卫立即拦了过来,长枪一指,倒也威风。
右守卫问:“两位兄弟来此何事?”
郝宝道:“我们是来找你家三少爷。”
左守卫问:“啥事?”
郝贝拍拍胸脯:“我们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亲自交给他本人。”
左右守卫见宝贝兄弟,一个英气风发,一个俊秀文雅,也就放两人进堡,由侍者领向厅堂。
片刻不到,一位身材魁梧、五官突出而黝黑的中年锦衣老者已步向豪华厅堂,他乃简宏大哥简庆。
宝贝兄弟连忙抱拳问好,心头却想着大姑怎会找个黑脸的?两人还是将来意说明。
简庆登对爽朗笑道:“很不巧,我三弟恰巧出外办事,你们不妨将信留下,老夫代为转交如何?”
宝贝兄弟互看上眼,心想:“还好大姑的男朋友并非黑脸。”
郝宝轻轻一笑:“你家老三好像不是好爸爸,常常不回家吃晚饭?”
郝贝道:“这种老公,我要大姑多多考虑。”
两人心想:“大姑料的没错,要找简宏并不容易。”
简庆模不着两兄弟言语,干笑道:“我家三弟并未结婚。”
郝宝道:“还没结婚就乱跑,将来岂不更惨?”
“你们……你们是来……”
“送信的!”郝宝谐-道。
“送谁的信?”
“冰心美人郝幸。”郝宝心想,信封都提了名,说出来也无啥关系才对。
简庆闻言,终于明白两人三句不离男女事,是何原因,却也更吃惊:“你们与郝女侠是何关系?”
“亲戚。”郝宝回答干净利落。
简庆露出笑容:“两位难道是快剑无声寻开心的公子?”
郝贝摇手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简庆讶然:“你们既是郝女侠的亲戚,怎会不认识他?”
郝宝潇洒一笑:“我们亲戚中,似乎没有一个叫寻开心的人。”
简庆忽闻两人错把外号当姓名,不禁失望:“两位误会了,我指的是抉剑无声寻开心郝大侠。”
宝贝兄弟俩互看一眼,原来寻开心就是自己老爹,不禁无法理解,他的外号实在奇怪无比,为何叫寻开心?
简庆见两人没反应,以为说的不够明白,又道:“他是武林第一剑,本名叫郝运,两位小兄弟应该认识才对。”
郝贝可不愿身份被识破,连忙说:“我好像不大认识他。”
简庆此时已注意郝贝容貌,认真道:“小兄弟你似乎与郝大侠容貌颇像。”
郝贝力求镇定,来个打迷糊,转向哥哥:“你认识郝运这个人吗?”
郝宝轻轻一笑,装傻道:“喔!那个老家伙不是癞痢头郝运吗?专门唱戏,让人寻开心的那个。”
“癞痢头?”郝贝先是一怔,登时明白哥哥用意,也跟着打哈哈:“我想起来了,他的头很花喔!”
简庆被两人搞得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眉头直皱:“郝大侠怎会变成癞痢头?……也许我们所说的是不同人。”
郝宝心知已瞒过简庆,遂反问:“你说的郝运第一大侠,又是何人?”
简庆道:“他是十全真人的儿子,冰心美人的弟弟,你又和郝美人有关系……”
郝宝马上道:“我们是远房亲戚,不熟的。”
郝贝也干笑:“对,不熟的,差点把头都给搞混了。”
简庆又问:“那令尊又是何人?”
郝宝从容笑道:“家父自来不曾行走江湖,前辈可能识不得他。”
简庆半信半疑,但是两兄弟既然如此说,他也不便多问。
郝贝深怕呆久了,又被看出破绽,有意无意地时而伸手掩向脸鼻,倒像偷吃糖的小孩就快被逮着般,百般隐藏,他急问:“简宏三大快几时回来?”
简庆道:“他大概两三天后才会返家。”
郝宝点头:“好吧!咱们三天后再来拜访。”
简庆问:“你们不愿留下信?”
郝宝道:“没办法,郝女侠交代在先,信得亲手交给简宏本人。”
郝贝拉着他,已往大门行去。
简庆心知无法留住书信,遂道:“既然如此,就劳两位多跑一趟了。”
郝宝回答:“无妨。”
兄弟俩走的更快。
简庆边送客边觉得好奇,问道:“郝女侠退出江湖已多年,不知她近况如何?”
郝宝惹人一笑:“她非常健康。”
郝贝附和道:“她确实很健康。”
简庆发笑:“几个月前,家弟曾到喜悦山探问冰心美人的下落。”
郝贝道:“十全真人曾提及此事,你弟弟没碰上大美人。”
简庆疑惑瞧着郝贝,心想,既是远亲,为何知道此事?”
郝贝已然知道露了口风,立即装出不在乎笑容:“郝女侠曾经向咱们兄弟提及此事,就这么简单。”
郝宝道:“所以才有今天送信一事,你认为呢?”
两兄弟搭配得十分贴切,让简庆不得不信,他打哈哈笑道:“家弟若知道此事,一定非常高兴。”
两兄弟也打哈哈陪笑,已快步走出大门,告别简庆,而后直奔山下。
简庆望着两兄弟背影,仍对郝贝容貌感到兴趣,“怎会长的如此之像?”沉思后,也步入后堂。
宝贝兄弟离开简家堡,又向灵山碧云山庄行去。
灵山离此不及两百里,一天行程可赶至,兄弟行的并不快。
郝贝行在路上仍不能安心:“我真不该与爹爹长得这么像。”
郝宝邪邪一笑;“放心,爹已变成癞痢头了。”
郝贝也憋笑起来:“总不能老是变爹的头吧?”
郝宝笑道:“你的话也很对,现在咱们似乎得经常撒谎。”
郝贝道:“所以……我想碧云山庄还是别进去的好。”
郝宝惹笑道:“也好,免得爹又变成光头了。”他仍为方才把父亲说成癞痢头一事感到自得而发笑。
郝贝有点神秘地援模嘴角,纯真一笑:“为了方便,我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或是带个八字胡什么的。”
郝宝难得瞧及弟弟城头贼脑模样,已溜眼道:“你想戴假胡子?”
郝贝带着纯真自得而喜悦的笑着,就从口袋拿出两撇胡子,然后往嘴唇上方一贴,胡子就长出来了。
郝宝诧异道:“你怎会有八字胡?”
“买的!”郝贝说的眉飞色舞。
郝宝瞄了几眼,禁不住已笑起来:“可是你的样子实在很怪瘪,就像三岁小孩长了大胡子。”
郝贝自得其乐:“不好看没关系,只要不像爹就行了。”
“不但不像爹,也不像人了,跟海狮差不多。”郝宝憋笑着:“你决定这么改头换面了?”
郝贝笑的肯定,反问:“你觉得行得通吗?”嘴唇一翘,胡子也跟着跳动。
郝宝抿嘴憋笑:“我总觉得怪里怪气的。”
郝贝模着胡子,摆出潇洒姿态,含笑道:“可能你现在看的不习惯,久了就会顺眼。”
耙情他早有戴过,也看过自己本相。
郝宝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不错吧?”郝贝得意自己的杰作:“我还准备改个名字。”
郝宝灵机一动:“叫背包如何?”
“背包?”
郝宝黠笑道:“是你的名字倒过来念,郝贝、贝郝、贝豪,念决一点就变成背包了,如果背包太重,还可以改成背胡子,这样就轻松多了。”
郝贝闻言,但觉有理:“我看本名重一点,就叫贝包,自号贝八胡,如此一来,想必人家再也连不起和爹的关系。”
郝宝瞄着八字胡,又是一阵怪笑:“我还是觉得你贴八字朗很怪。”
郝贝装出凶猛样子,狼牙竖眼:“这样行吗?”
郝宝惹笑:“再怎么装,眼神总是太女敕了。”
郝贝谈然道:“反正不要太像爹就行了,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他大步迈前,郝宝-笑着,也跟在后头,两人复往碧云山庄方向行去。
行约半天光景,两人抵达灵山。
只见山庄占地广阔,河流绕庄而过,一座碧云桥高架河面,长而直,似乎是山庄唯一通路。
郝贝虽来到此,仍不想进去,只好由郝宝自行赴约。
情况似乎差不多,郝宝方进去不到半刻钟,已走出山庄。
郝贝连忙问道:“司马二侠不在?”
郝宝道:“不在。”
郝贝叹道:“咱们这趟路算是白跑了,大姑好像早就料着。”
郝宝笑道:“也许大姑有意放我们假,还说什么快事慢办,咱们趁此到处走走,也算不虚此行。”
郝贝没意见,两人立即离开山庄,也因地形不熟,只好暂时漫无目标走着,等找到村落再说。
及至一林区,忽听得一阵小孩叫声,宝贝兄弟立即奔往树林,发现一名小男孩被绑吊于树梢上,哇哇哭叫。
郝贝急道:“哥,快放他下来。”
郝宝邪邪一笑:“不急,不急,人在江湖,凡事都要小心。”
走近一瞧,小孩哭的更厉害。
郝宝道:“你这个人很特别喔!扁是哭,为何不掉泪?”
话方说完,小孩眼泪就流了出来,泣声道:“大侠快放我下来,我被强盗抢了东西。”
郝宝但觉有趣:“小小毛头也有东西被抢?”
小孩叫道:“当然没东西,才会被吊起来。”
郝贝道:“哥,快放他下来,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郝宝忽地突然摊手:“好啊!做做善事,有何不可?”
两人遂解开绳索,让小孩月兑困。
小孩方落地,清秀脸孔已展笑颜,只照一眼,已吁着郝贝八字胡,问道:“你胡子是真的?”
郝贝抚着八字胡,老成道:“当然是真的。”
郝宝却暗笑着,阿贝那两撇胡子,连小孩都骗不了。
他问小孩:“你叫啥名字?”
“梁小埃,你们快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好痛!”
郝宝便抽出长剑将绳子切断,不知怎么,梁小埃猝然滑倒,惊得宝贝兄弟赶忙扶他起来,梁小埃连连道谢。
郝宝问道:“看你只有十岁吧?为啥跑到森林来?”
梁小埃立时想抱着郝宝大哭:“我姑妈……”
郝宝马上伸手顶着他的头:“慢来慢来,我不是你姑妈,不必见面就哭,眼泪沾上我衣服,人家还以为我偷拉尿呢!”
梁小埃登时楞在那里,不知哭不哭。
郝贝不忍,立即安慰他:“小埃你别哭,你姑妈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梁小埃擦干眼泪,随便一指:“她就住在附近。”
郝宝道:“走,我送你去哭,想必你姑妈很乐意让你哭。”
梁小埃急道:“不必了,我自个儿会走,非常感谢你们救我。”
郝贝道:“你一个人走,可能很危险。”
梁小埃笑道:“我姑妈就住在不远,我用跑的,马上就到了。”说完,他拔腿就跑开。
郝宝道:“这小孩轻功好像挺不错。”
“江湖实在无奇不有。”郝贝老成地模模自己胡子,显然悟透人生似的。
郝宝注视小孩遁去的方向:“又哭又笑,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
郝贝道:“哥,你对小孩的看法一向很特别,我就觉得不同,能救一个人,心情十分爽快,真该找地方好好休息……”
郝宝也得意道:“是啊!胜了一局,不休息都有点过意不去。”
郝贝疑惑道:“哥你战胜什么?”
郝宝得意道:“你以为那小表真的这么纯洁?等在大树上让我们去救?他是在耍诡计,你看!”从胸口拿出信封,笑的更得意:“他手脚不干净,伤了这封信,可是他却不知,我换了一封假的给他。”
第一眼瞧及梁小埃,郝宝早就有了准备,他只是想,闲来无事,耍耍人家也好,是以才没当场拆穿。
郝贝钦佩一笑:“哥哥真了不起,要是我……”突然想及自己也有一封信,赶忙抓向胸口,登时尖叫:“糟了,我中计了。”
郝宝也笑傻了眼,只想到自己,却没想到弟弟仍有一封,不禁斥叫:“这小子竟然连偷了两封?”
郝贝急道:“咱们快迫,否则大姑就要守寡了。”
两人立即飞奔,追往小孩遁去方向。
郝宝边追边道:“我看难哎!他想耍我们,那个姑妈也是临时抓的,根本就没此人。”
丙然,寻遍方圆十里,一丝人影也没见着。
郝贝急道:“现在怎么办?咱们竟然失手,栽在一个十岁小孩手上。”
郝宝道:“算一算也没栽,我耍了他,他耍了你,算是扯平。”
“可是信还在他手中。”
“所以我正在想,这笔帐怎么算。”
郝贝甚为泄气:“大姑早已料到咱们会出差错……”
“不,咱们只是恰巧碰上小人罢了。”郝宝怪笑:“人也小人,心也小人。”
郝贝道:“没信,咱们似乎办不成事,也许得赶回尽花谷,叫大姑再写一封。”
郝宝切手道:“不,若回去了,岂不真的栽了,实在没面子。”
“大姑一定不会在意。”
“我可在意,我已成年,不能跟你一样,啥事可以当成家家酒。”
郝贝连忙说道:“我也很在意,咱们这就去找。”随后又道:“可是那小表不知躲到何处?”
“老鼠只会打洞,咱们专找洞穴就行了。”
“要是来不及呢?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叫大姑重写,可能更快。”
郝宝道:“这是信誉的问题,先找人,等三天期限到了再谈。”
说完,两人便又往邻近山林搜去。
两人走走停停,又过了两个时辰,忽又在山腰处听很小孩叫声。
郝贝目露喜色:“是他!这小子又在耍把戏了。”
郝宝促狭直笑:“他未免太大胆了,差不到三十里,又搞起这花招,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人很容易倒楣的。”
说归说,兄弟俩可加快脚步直往唉叫处奔去。
来到地头,果然又见及青衣小孩和先前一样被绑吊树干,身子悬空晃荡。
宝贝兄弟嘘了一口气,郝宝疑惑道:“我实在搞不懂,这小子是如何把自己绑上去的?”
梁小埃此时又叫救命:“大哥快救我。”
郝贝叱道:“小表你又在做假。”
梁小埃急叫:“我真的遇到坏人,两次都是真的。”
郝宝凌空飞起,一拳打向他,潇洒飘身落地,梁小埃登时哇哇叫痈。
郝宝自得一笑:“你还不说实话?”
梁小埃眼看郝宝不管用,立时求救郝贝:“戴胡子的,快救我啊!”
郝贝闻言,颇感惊讶,掠向树梢,提起梁小埃,问道:“你怎知我戴胡子?”
“你的胡子根本是假的。”
“假的?”郝贝瞪他一眼:“节骨眼里,你还敢说假的?”一掌又打向他,还把他往下丢,扯得他唉唉痛叫,在半空中飞荡。
郝宝黔笑道:“你为何要愉我们的东西?”
梁小埃大叫:“我没偷……”
“没偷?”郝宝邪笑:“你知道什么叫屈打成招?”他也掠向树干,刚好停在梁小埃悬身位置,长剑抓出,带鞘的已痛打梁小埃。
“快说,否则诸你吃卤肉饭。”郝宝打得甚急,大有报复被父亲揍打时所受的冤气。
梁小埃哪知郝宝来真的,只一眨眼,不知被打了多少板,眼泪都掉出来,急叫:
“别打别打!”
“你是谁?敢叫我别打?”郝宝仍抽打起兴。
郝贝冷道:“你有没有偷走两封信?说了就不打。”
梁小埃立即尖叫:“伤了,伤了!”
郝宝收起长剑,耸肩一笑:“信呢?”
梁小埃当真不怕死,竟然回答:“又被偷走了。”
宝贝兄弟俩互望一眼,眉头皱起,却想笑。
梁小埃心知要糟,急忙又叫:“我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郝宝笑道:“我打的也是真打。”
兄弟俩登时连连出手,打得梁小埃招架无力,频频叫救命,兄弟俩却准备打到他想交出这封信为止。
梁小埃尖叫声,似乎引来了一条淡白影子,他见着白影,叫的更大声:“救命啊!梅姑娘快来救我啊!”
梅柔见及梁小埃荡在半空中,笑的甜美:“小偷儿,你怎会被吊在树上,是不是又做了坏事?”
梅柔轻飞而来,身躯优美,宛似仙女下凡。
梁小埃大叫:“梅姑娘快救我,树上有两个坏人……”
话未说完,郝宝打得更响,-笑道:“吃卤肉饭还有时间说话?很特别嘛。”
粱小埃再也讲不出话来,哇哇痛叫。
梅柔见状,登时不忍,乃叱叫:“快放他下来,你们怎可欺负小孩?”
郝宝瞄向她,邪笑道:“不能欺负小孩,难道就该被小孩欺负?你要他下来,好吧!我就让他下来。”
忽然长剑一挥连带剑鞘就把绳索切断,梁小埃唉叫一声,直往梅柔压去。
梅柔哪知郝宝前半段话题僵硬,根本无放人可能,后半段竞然把人给切下来,自己一时未有准备,也被吓着,匆忙伸手去接,也因重心不稳,猛地跌晃数步,差点摔在地上。
她不禁有气:“你放人是这么粗鲁的?”
郝宝笑道:“没有啊!我放人并不粗鲁。”
梅柔斥道:“怎会没有?差点压着我,这还不够?”
郝宝轻笑:“这是很粗鲁,不过你误会了,我并没放过他。”
话声未落,又往下冲,扑往梁小埃,长剑又逼退梅柔,顺势削断梁小埃身上绳索,此时郝贝有默契地也飞身下树,按往梁小埃全身。
梅柔两次遭吓,花容尽失,气得直跺脚。
郝贝搜了一阵,更急了:“哥,信不见了。”
郝宝顾不得再拦梅柔,逼向梁小埃笑的甚邪:“小表,信呢?”
梁小埃似以为有梅柔在场,可以替他撑腰,嘴巴遂又硬起来:“哪有啥信?”
郝贝叱道:“你还想狡赖?明明是你偷的。”
“我哪有?若有,信封为何不在我身上?”
郝宝轻笑:“没关系,没偷就没偷,多说也是无用,对不起,把你打伤了,就还你一颗药丸做为补偿。”
说着捏住梁小埃鼻子,猛地往他嘴巴丢入一粒黑丸。
梅柔叱叫地已拦过来:“你想干什么?”
郝宝轻松拍拍手:“没有啊!准备放人,阿贝放了他吧!别让他娘子着急了。”
梅柔比道:“我不是他娘子……”
郝宝笑态可掬:“不管是不是,我放人就是。”示意阿贝把人放了,笑声仍不断:“你们复杂的关系,我可不想了解。”
梅柔还想比叫,梁小埃有了奇特反应,捧着肚子呕吐半天,药丸仍吐不出来,他大叫:
“这是啥药?怎会那么臭?”
梅柔赶紧走近小埃,为他拍拍背部,瞪向郝宝:“你到底给他吃了何药?”
“毒药!”
郝宝干净利落而洒月兑地说出,随后已向郝贝使眼色,两人便举步欲走。
梁小埃闻及自己吃下毒药,一张脸已变成惨青,赶忙跳身抱住郝宝,泣声不已:“大侠快救我一命!”
郝宝笑道:“现在救你,不嫌太慢了?”抓起梁小埃衣领,像抓老鼠似地,将他丢回原地。
梁小埃求救无门,只好哭求梅柔:“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这两个坏人一直在欺负我。”
梅柔慌张转问郝宝:“你真的让他吃下毒药?”
“是的!”郝宝轻声道:“那药丸叫一命归天,三天之后,梁小埃立即化成血水,连骨头也找不着。”
梁小埃听了不禁两眼翻白,全身发抖,突地昏倒于地。
宝贝兄弟不加理睬,转身扬长而去。
“站住!”梅柔冷喝,拦住两人。
梁小埃乍见两人要走,哪还顾得昏倒,就如旋风一跳而起,没命急叫:“大侠你们千万不能走。”
郝贝轻轻窃笑,心想可能有了效果,遂冷道:“我的胡子,你觉得如何?”
粱小埃连忙道:“是真的,你的胡子绝对是真的。”
梅柔闻言但觉突冗,不禁多看郝贝两眼,心头不禁想笑,郝贝模样实在有点不大相称。
郝宝也问道:“信呢?”
“我没偷,真的没愉。”
郝宝轻轻一笑:“你倒是英雄烈士,值得钦佩,我不为难你了,再见!”
兄弟俩又举步离去,对于这小表的顽狡,两人也觉得实是有一套。
梁小埃大哭大叫,又冲前拉住郝宝:“大侠你不能走,绝对不能走,我不要化成血水。”
郝宝拨开他的脸:“注意你的眼泪。”
“我知道。”梁小埃急忙避开郝宝衣裤,哭得更伤心:“我不想死,我不想化成血水。”
梅柔于心不忍,立即抽出长剑,冷道:“快把解药给他。”
梁小埃立即张大嘴,准备服药。
郝宝拍拍他脸颊,轻轻一笑:“免谈!”
梁小埃顿感失望,复又见梅柔长剑已出鞘,心想若是梅柔打赢,自己也得救了,遂又靠向梅柔,泣声道:“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梅柔问:“你真的没偷?”
“没有。”
于是梅柔长剑一抖,已指着郝宝,冷道:“要走,先留下解药。”
郝宝道:“如果那小表交不出信,就别想得到解药。”
梁小埃又大叫:“我没拿。”
梅柔慢慢逼近两人,看似非动武不可了。
郝宝已向郝贝使眼色:“你去教训她,我不喜欢跟女孩子汀斗。”
郝贝惟恐打斗时,八字胡会穿帮,连忙说道:“还是你上,我也不喜欢跟姑娘家打斗。”
梅柔冷道:“如果你们害怕,就交出解药。”
郝宝并未理她,转向郝贝:“听见没有,被女孩子叫来叫去,也真没面子,何况你别忘了,你的信可还在人家手中。”
郝贝莫可奈何,只好抽出长剑,指向梅柔:“我实在很不喜欢与你打斗,又不得不斗。”
梅柔促狭冷道:“小心我剃你胡子。”顿觉他胡子有趣,乃憋着笑意问道:“你年纪轻轻,为啥要装老?”
郝贝不想多说,乃绷着脸:“姑娘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梅柔笑出声音:“你这个人很奇怪,我一定要将你胡子剃掉。”
郝贝心想,得小心保护胡子,以免露了形迹,道:“出招吧!扁说也没用!”
“好!”梅柔立时攻招,先是探招,并未尽全力。
郝贝也从容应付,两人为之缠战。
几招过后,梅柔发现对方剑招只见其影不闻其声,但觉奇怪:“你的剑招怎会无声无息?”
“在下所学是……”郝贝忽然想及自己身份,还是不说为妙,遂改口道:“很抱歉,在下无可奉告。”
梅柔见他凡事只说三分话,而且还戴假胡子,不禁兴起戏弄之意,一剑刺出便挑向郝贝八字胡。
哪知郝贝身手矫捷非常,纵身一跳,已飞得无影无踪。
梅柔暗暗吃惊,梁小埃更是目瞪口呆,突见郝贝飘落梅柔身后,梁小埃立即扯开嗓门大叫:“人在你背后!”
梅柔立即连翻数个筋斗,避开丈余,惊心道:“你真可怕,好似幽魂,跳动毫无声息。”
郝贝问:“姑娘不想打斗了,是不是?”
梅柔定定神:“哪有这么轻易就认输?”
梁小埃闻言又大叫:“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郝宝轻轻笑着,淡声道:“你再大声叫嚷,血气上升加速,你会死得更快。”
梁小埃大骇:“真的吗?”
“千真万确。”
梁小埃吓得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吼叫。
此时梅柔又连发两招攻势,看似犀利,但都被郝贝轻易化解,她非常焦急,又跳身攻向郝贝,剑势逼得甚紧。
郝贝立时使出“流刃无声”,剑刃封向梅柔门面,只听得叮然一声脆响,梅柔剑尖已偏,眼前一花,长剑直逼而来,吓得她尖叫,连退数步。郝贝轻而易举地收住剑势,未再攻击。
梅柔见郝贝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不禁感激不已。
郝宝瞄向梁小埃:“如何?你的梅姑娘已输了,你现在找谁当靠山?”
梁小埃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梅柔无奈一叹,收起长剑:“小埃,现在我帮不上忙了。”
梁小埃立即嚎陶。
郝宝笑喝:“你再哭,再哭就马上死掉。”
梁小埃登时煞住哭声:“你一定骗我的……”
郝宝轻笑:“不信你试试看,你再哭,马上化成血水。”
粱小埃哪敢再哭,张大了嘴巴,却苯敢暴出哭声。
梅柔叹道:“你们何必对他那么残忍?”
郝宝冷道:“这小于什么人不偷,竟敢伤到我头上来,没把他的手剁掉,又让他再活三天,已算他走运了。”
梅柔但觉事态严重,便劝问:“你到底拿了没有?”
梁小埃终于承认,低声说:“拿了……”
“信呢?”
“被人抢走了。”
郝宝一手扭住他衣衫,是有点火了:“你还不快说实话?”
“真的被抢了,真的,被抢了。”梁小埃被逼急,眼泪像花生那么大,哗啦啦掉了下来。
梅柔不忍:“你别哭,快把话说清楚。”
“可是我就快化成血水了。”梁小埃不敢哭出声音,但是泪水终究忍不住直流。
郝宝瞪他一眼:“有本事偷,就该有本事承担,哭个什么劲?”
郝贝追问:“信到底在哪里?”
梁小埃泣道:“被两个巨人抢走了。”
郝宝冷道:“你别给我瞎扯。”
“是真的,我这次说的话,半句不假。”
郝贝追问:“他们是谁?”
“好像是千刃帮的人。”
梅柔惊讶:“这就麻烦了,千刃帮高手不少。”
宝贝兄弟虽感意外,仍处之泰然。
郝宝冷道:“你干啥要偷信?”
“我以为里面有好东西。”
郝宝冷道:“好东西是硬硬的、冷冷的,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你还偷?”
梁小埃呐呐不知所言,头也低了下来。
梅柔问:“那信很重要吗?”
郝宝道:“如果不重要,我何必苦苦逼他?”
梅柔轻叹:“小埃,我实在无法帮你了,而且我还有要事,不能跟你去找。”
梁小埃全身发抖:“梅姑娘,你不能丢下我!”
郝宝冷道:“她当然不会丢下你,我会告诉她你的血水洒在何处,她会去钉个木碑,聊表心意。”
梁小埃抖得更厉害:“我带你们去找那两个巨人,快把解药给我。”
“不给!”郝宝冷道:“等找到他们再说。”
“万一三天内没找着,那我怎么办?”
“那时候你就不必担心了,也不会痛苦。”
梁小埃更急:“我不想死啊……”又求助梅柔。
梅柔心想两人应该不会伤害小埃才对,便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找到信,他们会放你走的,找不到信,他们也不会让你死。”
郝宝冷道:“只是会月兑一层皮而已。”
梁小埃无奈叹息:“我竟然栽在你们手中。”
郝宝轻笑:“没有啊!你要走,随时欢迎你走。”
“不,我帮你们找信!”梁小埃这下可跟得紧,否则跟丢了小命,那可死定了。
宝贝兄弟心知时间不多,便告别梅柔,快步离去,梁小埃则跟在后头,寸步不离。
梅柔轻轻一叹,两个兄弟言行举止十分特殊,不知是何路人物,尤其郝贝嘴边胡子,是如此不协调和怪异。想及那胡子,她不禁笑了,远望着两人背影,久久未能离去。
宝贝兄弟四处找人,然而天色渐晚,仍找不着梁小埃所说的巨人,只好先找家客栈投宿,明日再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郝贝已叫醒哥哥,匆忙收拾收拾,三人已步出客房。
郝宝仍迷糊行于走廊,淬然有几根长柱从邻房窗口伸向外头,郝宝差点撞上,惊叫道:
“哪个死家伙,柱子伸的那么长?嗯,还蛮自在的。”
郝贝乍见,低声道:“哥,不是柱子,是人的脚丫子。”
“脚丫子?”郝宝瞪了两眼,猝然举剑敲去:“什么玩意儿,敢阻住你家大爷去路!”
他猛敲四只脚踝,长脚立时抽退,但听得屋内一阵申吟,想必睡得正酣,并未醒过来。
郝宝一时兴起,复举剑将四只靴底全给削落,大脚露出,臭气四溢,三人立时逃开。
郝宝得意笑道:“这叫咸鱼翻身,那汉子醒来,就得四处找咸鱼了。”
瞄向梁小埃,似乎有意送他鞋底,梁小埃心知不妙,赶忙低下头,省得遭殃。
郝贝急着找信,立即拉着郝宝:“哥,咱们还有事在身,还是别耽搁了。
被他一拖,郝宝方扬长则去,梁小埃默然跟在后头。
边走,郝宝边得意道:“那两个小子,睡觉不睡觉竟敢把脚伸出窗外。也不怕被人砍了。”
郝贝道:“或许他们长得高大,这小客栈特别小,两只脚只好架到窗外了。”
郝宝猝有所觉,转向梁小埃,急用:“你说偷走弥信封的是两个大巨人?”
梁小埃点头:“正是!”
郝宝大叫一声“妈的”拔脚就往回跑;郝贝也想道:“难道会是那两个巨人?”也追去。
梁小埃急叫着快要得救了;跌跌撞撞也迫了过去。
及至窗口,郝宝抓起梁小埃,细声道:“是不是他?”
梁小埃只见两人头发一红一绿,面子凶恶,不加考虑已呐呐叫着:“就是他们……”忽然又躲开,他可深知两个巨人的厉害。
“很好!让他们平白睡了一夜,实在便宜他们了。”郝宝黠笑不巳,赶忙搜两人身躯,并未发现信封,骂了几句,遂要郝贝回去客房拿被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巨人,连手给裹了起来。
巨人似乎贪睡,仍未苏醒。
梁小埃心中发毛:“这怪物竟然在我们隔壁睡了一夜?”
细声道:“他们是千刃帮高手,红发叫天龙,绿的叫地虎。”
“什么天龙地虎?通通给我起床!”郝宝一时兴起,巴掌重重掴了四五个。
天龙、地虎此时方大梦初醒,突见三人,天龙已吼道:“你仍是谁?敢惹大爷?”
音如洪钟震得三人耳鸣不已。
地虎也喝吼:“不要命于是本是?”想出手砸摔三人,猝然发现已被捆绑,不禁咆哮:
“你们敢暗算本大爷?”床铺被扭震得砰砰作响。
梁小埃巳逃开,郝宝可从容得很,又是一巴掌掴去;“你是大爷,还是我是大爷?看清楚点!”
“你找死!”
天龙地虎哪能忍受被系落,怒得猛挣扎,被单为之绷紧,甚至有些破裂。
郝宝衡量被单仍裹得住,心头踱定得很。
郝贝冷斥:“得意什么?还不把信交出来?”
梁小埃躲在门角;附和说道:“信就是他们俩偷的;我还被他们两人吊了两次!”
天龙瞪眼瞧向梁小埃,已咆哮:“吊你两次还不知死活,胆敢回来暗算老夫?”
“我没有……”梁小埃对两位巨人着实害怕,两次对他们下手都被吊绑,又躲出门外:
“暗算你们的人……”
“是我”郝宝截口说出,神情得意。
天龙震眼怒道:“你又是谁?”
“我是你老爷子!郝宝冷道:“还不把信交出来。”
天龙、地虎哪能听得入耳?不停挣扎咆哮。
郝贝冷道:“叫也没用,再不交出信件,小心我剃你光头!”
“你们敢?”
“是啊!我不敢,不敢剃,用拔的总可以吧。”
郝宝耍出兴趣,猛狠而潇洒地楸两人胡子:“如何?味道好受吗?”
天龙地虎不断挣扎:“小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啊……”
两人运足功力,身躯胀了许多,猝又猛力跳动,眼看胡子一根根掉落,哪还忍受得了?
拚出老命往床上砸去。砰然一响,木床巳垮,宝贝兄弟本是压在两人身上腕子,一个不察,也跟着两人跌落床地,弄得灰头土脸。
天龙、地虎不停挣扎,而裹身被单似乎受了木床断枝所刮破,但觉松聪不少,有了空除,两人顿时猛张,喝吼下声,被单竟被挣月兑,粱小埃但觉不妙,拔腿就跑。
宝贝兄弟来不及想通,已双双被劈出窗外,滚跌于地。
天龙、地虎得以月兑困,气焰更炽,拿起金锤及长铁棍,猛地敲破门壁,撞墙而出,迎着宝贝兄弟劈头就砸。
郝宝苦笑不已:“糗大了,被单竟然罩不住!”
郝贝瘪笑:“是不是要吃卤肉饭了?”
“不行,得叫他俩吃才对!”
宝贝兄弟心头也冲着一把火,不由多想,长剑也已出鞘,拦向两名巨人,直如大人打小孩,双方身材最少差了一个头,尤其天龙地虎狂力不小,宝贝兄弟又以轻兵器对敌,顿觉虎口发麻,吃亏不少。
郝宝急道:“阿贝快引他们到郊外。”
身随声走,两人目立即封退天龙,地虎掠向屋顶,直奔郊区。天龙地虎哪能让人月兑逃?
未免太失面子,登时大喝,双双追前。
郝宝胸有成竹,方掠出邦区,已找了一处乱石堆;此地碎石遍地,莫说奔走,就是缓步而行,也非易事。
他已黠笑:“我倒想看看没了鞋底的脚丫子,要如何走法?”
原来他早计算天龙地虎鞋底早被自已削去,若引至此处,自能让他们寸步难行,胜算将大的多了。
丙然天龙地虎方追至此;双脚落地;但觉疼痛穿过脚心,两人不禁闷哼,双双视目,也未敢抬脚检查,免得面子受损。
郝宝见诡计得逞,风凉话又起:“两位好呀!大清早的,散散步也不错嘛!”故意地来回走动,潇洒至级。
郝贝道:“别客气啊!脚心碰地,正可吸收天地灵气,对功力大有帮助。”
天龙、地虎见不得奖落,自恃功力不弱,乃运功护住脚心,怒喝不已,又扑了上来。
“你敢削去大爷鞋底,大爷誓必砍下你的脚!”天龙猛喝,金锤砸得更猛。
郝宝甩甩左脚:“来啊!正等着你来砍!”说归说,开心剑法也展开,丝毫不敢大意。
有了足够空间,使剑自然比重兵器来得省力而吃香了。
另一边,都贝也使出无声剑法,将地虎稳稳缠住。
天龙越打越惊心,但觉此人年纪不大;剑法竟然如此犀利,劈刺之间,竟有点眼熟,也不敢再一味猛砸猛打,专心应敌。
另一边,地虎抡着铁棍左击右敲,地面被击中,立即凹陷,碎石四射,加上劲风啸喝,宛若炸弹开花。
郝贝与之相较,犹如动静两互异,他采守势,但见长棍挥来,立时飞跳;毫无声响地迎敌对招,一点也未落下风,有时甚至出剑逼得地虎手忙脚乱,非得花费大劲方能挽回颓势。
地虎见他举手投足悄然无声,心中又惊又怒,于是加快攻势,一连砸出十数棍,全落于郝贝要害,显然想置他于死地。
郝贝长剑封住左侧,利用灵活身形溜窜右侧,打打缠缠,避开数棍,按然见及地虎左脚不稳,显然刺伤,登时倒飞而至,无声剑法闪刺而至,直逼地虎门面,快若天空寒星陨落,划出尖直光束,像要戳穿天地,况乎人身。
地虎大惊,未敢再出招,猛咬牙,连蹬三退,逃了开去。郝贝毫不放松,举剑又追。
而此时郝宝也使出绝招对敌,在对招一刹那,他似乎已知父亲剑法果然不赖,应付天龙足足有余,不禁戏弄之心又起,
他哪想制敌?似有意要削光天龙头发或衣服,极尽地挑向天龙头发和衣服,几招下来,天龙衣服破了不少,气得哇哇大叫,出力更猛。
猝然间,天龙也因脚底受伤而往前倾,郝宝见机不可失,讪笑道:“什么不好长,长红头发,大爷今天就替你落发!”开心剑法闪出七剑十六旋,奇快无比地削向那撮红发。
天龙大喝而冷笑,似有意牺牲长发而取郝宝性命。但见长剑削至头顶,他竞不躲,金锤月兑手飞出,猛砸郝宝月复胸,若被砸中,铁石将碎,何况人身??
郝宝一剑削下不少头发,正感得意,猝见飞锤砸至,顿时叫苦,人又在空中,变换身形不易,不得已,只好猛力回剑,使的竟是爷爷传授的“大杀四方”,一剑回拦,竞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叮然一响,封去金锤,长剑也吃力过重而断成两截,剑尖直射天龙,逗得他连连滚地,撞得鼻青眼肿。
郝宝也安然飘身落地,虎口虽有点生疼,却也为这招“大杀四方”零碎招式的威力给吸引,暗道:“爷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招式,竟会如此管用!”
他巳然对这招生了不少信心。
此时郝贝已掠向他,急道:“哥你受伤了?”
郝宝挥挥断剑,爽朗笑道:“没有。”
郝贝稍安:“方才也吓了我一跳!见及断剑,不禁皱眉道:“你的剑?”
郝宝这才发现剑断了,先是一惊,但想及因为如此而发现,爷爷招式并不赖,又耍了两招,反而觉得短剑更顺手,遂笑道:“没关系,断了一截,看那破锤如何再砸?”
郝贝也想笑:“你快变成断剑大侠了。”
两兄弟视目而笑,光荣地打了一场胜仗。
笑声中,天龙、地虎已逼近,却未再动武器。
天龙面色冷森,头发掉了一半,有点狼狈,他冷道:“你们是何许人物?何人门下?”
地虎也问:“你们使的是何剑法?”
郝宝促狭一笑:“剑法是烂剑法,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名字嘛!倒可以告诉你,我姓郝名宝。”
“好宝?”
“也对啦!好宝郝宝都可以。”
天龙地虎登时互看一眼,天龙问:“难道你们是天下第一剑郝运的后代?”
郝贝有点做贼心虚:“我不姓郝,我姓贝,叫贝豪。”
郝宝也道:“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地虎道:“但是你们所使的招式,却与他相同。”
郝宝挥着断剑:“若是相同,我的剑早就在你身上打窟窿,哪会断了?”
天龙地虎又互看一眼,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郝贝仍为信件着急:“你们可否把信还给我们?那信对我们很重要。”
天龙立即假笑:“信,我当然会还你,不过你们得老实说出,你们与郝运是何关系?”
郝宝瞄了两人一眼,才道:“我与冰心美人郝幸是亲戚。”
地虎忽然汕笑:“郝幸与郝运是姊弟,你不是郝运的儿子,难道会是郝幸的私生子?”
“撕(私)你的头!”
郝宝盛怒而发,碎然直扑地虎,出招就是“大杀四方”,虽似烂打,却有无形压力涌罩地虎。
地虎哪知郝宝会突然发难?来势又如此之急,他似乎不知郝宝要比郝贝狡黠难缠,方一照面,已知不妙,长棍想扫出,也已过慢,硬生生地被逼月兑了手,连滚数滚都未能躲得掉,刷然一响,绿发落了不少,连带一剑切得他两袖飞去。
郝宝仍不罢手,断剑猛挥,衣片纷飞,冷喝:“有胆再说啊!老杂种!”
地虎滚得无天无日,却无还手余地。
天龙见状急道:“快住手,我们只想问明真相。”他也欺身罩往郝宝。
郝贝哪能见得他缠向哥哥?冷冷叱道:“要打架还有我!”
恐怕哥哥有所闪失,一出手就是“惨雾幽魂”猛辣绝招。
天龙见状暗叫不妙,二十年前他和地虎就曾败在此招剑下,二十年后再碰此招,多年苦练仍是无法化解。抓起地上金锤,奋力阻挡。
然而无声剑法,无声无息,防不胜防,攻时如龙似蛟,灵活霸道,逼得天龙节节败退,眼看险象环生,天龙又将金锤掷出,
想砸向郝贝,然而先前被郝宝打得筋疲力尽,此时已显得力不从心,只听铿锵两响,火光乍闪,金锤已被击飞。
郝贝趁此再欺身,长剑刺出,啸然快响,剑尖已抵住逃无可逃的天龙胸膛。
天龙再也不敢乱动。
这时郝宝已以“大杀四方”破烂招式,刮得地虎伤痕累累,招架乏力,被逼退十数丈,又被逼回来,直如过街老鼠,狼狈已极。
郝宝冷喝,一剑已划破地虎天突穴,若稍用力,他就得一命归阴,他哪敢再挣扎?
郝宝冷笑:“有胆再说些自己自认很得意的话啊?”剑尖一抖:“还不快把信拿出来?”又划破天玑穴。
地虎早已吓得不敢言语。
天龙深伯地虎被宰了,急忙道:“信确实是我们拿了,可是并不在我们身上。”
郝宝冷道:“在谁手中?”
天龙叹息:“在本帮帮主手中。”
“你们是千刃帮?”
天龙默然点头,他今天似乎认栽了,锐气尽失。
郝贝想及父亲及大姑交代,尽量少惹麻烦,然而此战已打得你死我活,他反而有点不放心,不安地瞧着哥哥:“阿宝,是千刃帮的人……”
“千刃帮又如何?”郝宝豪气千云,瞧向天龙地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你们先找碴,伤了我们的信,我们只好夺回,怨是结了,我当然希望化得开,不过随便你们怎么样都没关系,现在请你转告你们帮主,快把信退还给我们。”
郝贝真以为可以化解怨隙,急问道:“你们可以把信还给我们?”
天龙想都不想,已回答:“可以。”
“太好了!”郝贝立时收剑放人。
郝宝也放掉地虎,冷道:“伤你穴道,只是表皮,我只不过在练习认穴的准确,你一定很满意吧?”
地虎自知郝宝认穴之淮,手劲之巧,实属顶尖高手,这条命算是他送还的,然而一股怨气仍难抹平,冷冷哼了一声,不想开口。
郝宝也冷哼着笑道:“信要送到哪里?”
天龙问宝贝兄弟:“两位将在何处落脚?”
郝宝也搞不清地头,反问:“附近有何客栈?”
“除了这家,再往西四十里有个丽水镇,那里有间如意客栈。”
郝宝点头:“好,就在那里。”
天龙道:“两日内一定将信奉上!”
郝宝冷道:“暂且相信你。”
天龙拱手为礼,拾起金锤,忽又觉得金锤已凹缺,复抛入山沟中,转身扶起地虎,两人一拐一拐地相偕离去。
郝贝此时才露了笑容:“打得好累,不过总算有了眉目。”
谁知话未说完,梁小埃声音已传来:“你们上当了,他们是骗你们的,为啥要相信坏蛋的话?”
躲在老远的他,见及宝贝兄弟武功厉害,逼走天龙地虎,方自溜了出来。
郝宝见他出现,也懒得理睬,向郝贝招手:“咱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路行去。
梁小埃又尖叫:“你们实在是大笨蛋,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话?笨蛋才会相信坏蛋的话!”
郝宝转身冷道:“再叫,小心你舌头!”
梁小埃憋了声音,可惜仍旧忍不住:“跟呆子在一起,我实在无法忍受。”
郝宝道:“你可以走了。”
梁小埃闻言,掉头便走,但走了几步,连忙又掉头,急道:“你还没给我解药,我怎能走?差点就上当。”
郝宝冷道:“跟着呆子走的人,是不是更呆?”
梁小埃哭丧着脸:“求求你给我解药,我再也不敢了……”
郝贝道:“哥,给他吧!这小子嘴巴死硬又胆小如鼠,跟着也是麻烦。”
梁小埃十分瘪心:“我是一番好意,天龙地虎一定不会把信送回,你们上当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郝宝从怀中模出一粒药丸,丢给梁小埃,冷冷道:“好了,你可以滚蛋!”
梁小埃见及黑色药丸,不禁大叫:“这是毒药,我记得清清楚楚,这粒跟上次我吃的那粒药丸完全一样。”他又闻一闻:“而且一样臭。”
郝宝斥道:“这种药,吃一粒就是毒药,吃两粒就是解药。”
说着,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你……想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客栈了。”
郝宝、郝贝兄弟俩已往客栈方向行去。
梁小埃急问郝贝:“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郝贝模模八字胡,老成地道:“小混混,你应该相信那是真的,否则,你只好去问阎王爷了。”
郝宝邪笑着。
梁小埃犹豫一阵,仍把药给吃了。
眼看宝贝兄弟已走远,不禁吊高嗓子:“你们两个是呆子!天龙地虎根本不会把信送回来……而且你的胡子也是假的……”
宝贝兄弟不理这个小毛贼,仍自奔回小客栈。
两人回客栈收拾收拾,也付了银子,方自奔向西方,找寻丽水镇。
近午时分,两人已住进丽水镇如意客栈,就此干等。
时间忽匆,已过了两天又一个上午,宝贝兄弟仍不见天龙、地虎的消息。
两人坐在饭馆用餐,吃的十分沉静。
郝贝道:“也许咱们真的上当了。”
郝宝反而冷静:“阿贝别急,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郝贝静不下来:“要是千刃帮没将信送来……”
“他们不会送来了。”
“什么?”郝贝讶异:“你早知道天龙地虎会黄牛?”
郝宝含笑点头:“有七分可能。”
“为什么?”
郝宝含笑道:“因为他们是千刃帮的手下,自是不一定能命令帮主将信交还,何况他们也不会说是被我们揍得鼻青眼肿,最重要是大姑说他们是邪派人物,自不可能会守信用。”
“既然如此,你为何放他们走?”
郝宝道:“你这样想,当然想不开,不如反过来想,留着他们要干什么?当人质,千刃帮不一定会答应交换,而且从此名震武林,还把仇怨愈结愈深。而且,要是对方想不开,故意自杀或月兑逃,这黑锅一辈子都背不完,所以放走他们自比留下他们好处较多。”
郝贝终于想通,不禁钦佩郝宝:“哥,你果比我强多了。”
郝宝轻笑:“你是我弟弟,哥比你强,自是应该的嘛!”
郝贝笑的开心,不久又想及信件一事,愁云又起:“可是千刃帮失约,咱们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郝宝摊摊手:“有什么办法,不过,过了下午,马上就会有消息。”
郝贝不解:“啥消息?有关于信件的?”
郝宝点头:“不错,因为信件本身只是大姑写给简家三少爷和司马长青,除了他们两人,对谁都是一张废纸,千刃帮留着也没用,而且我们又和简宏、司马长青家里订了三日之约,时间一过,他们可能会找至大姑那儿,信件反而不重要了,所以我想千刃帮今天一定有消息传来。”
郝贝钦佩道:“哥,你好像老江湖,只要掐指一算,什么事都算准了。”
郝宝叹道:“就是没算准你那封信会被偷,惹来一场不怎么风光的事。”
郝贝也瘪笑而叹息:“我真是不管用,为什么差两年,会差那么多?”
郝宝笑道:“两年也不多,一日三秋,两年也只不过三千个秋而已。”
郝贝笑的更苦;狠狠地扒了两口饭,恨不得马上成年——
疯马武侠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