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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下淘氣兒 第一章

作者︰連清類別︰言情小說

「殷家莊」一隅

寂然的暗夜,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夜色中響起,道︰「說吧,不管消息是好是壞,不準隱瞞,不用怕我不高興。」

「是,屬下這就稟報。」站在他對面的青衣男子暗暗松了一口氣,得到少爺的保證,再糟糕的事情也敢坦言告之了。「「單家堡」單太爺樂善好施的形象,已經傳遍皇朝土地的每一塊角落了。根據咱們暗藏在皇宮內的天干密探回報,皇帝爺有意封單太爺為「仁義王」,還決定讓「仁義王」的爵位可以世襲傳承。換言之,這項封賜將可以讓「單家堡」一躍成為朝廷權貴,與皇親國戚們平起平坐,而文武將相們往後也得忌憚單家三分,這情況對咱們「殷家莊」將會十分不利。」「殷家莊」最引以為傲的密探組織首領向主子報告著最新消息。

「是嗎……」低沉嗓音浮啊蕩蕩,與詭異的靜夜融為一體。「朝廷終究被「單家堡」給蒙騙住了。」可笑,沽名釣譽的單家竟可拿下「仁義王」的爵位,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也怪不得朝廷方面會做出錯誤的判斷,畢竟單家這幾年來確實積極布施,為了取得「仁義王」的爵位,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像最近,他們竟然砸下大筆銀兩買下三名女婢,為這三名女婢解決家中的巨額債務。「單家堡」如此月兌出常理的作為,果然成為鄉民口中的仁德義行,這件事更讓「單家堡」的名望達到了顛峰地位。天干密探就特別回傳消息,指出單家特意制造出來的菩薩善舉已經引起京城親貴與百官們的注意,甚至也使得皇上對「單家堡」產生濃厚的興趣。皇帝已暗中派人觀察單太爺,並且在做封爵前的最後確認工作,至于咱們「殷家莊」過往一切偉大的貢獻,都在「單家堡」夸張撒錢的舉動下,被徹底地忽視了。」

嗓音冷冷一笑,道︰「「單家堡」可把沽名釣譽這話給詮釋到淋灕盡致呢!」

青衣人心一凜,問︰「接下來怎麼辦?咱們要讓「單家堡」得意嗎?」

「當然不!」

「那麼要如何阻止呢?」

殷願倏地抬眼,冷厲目光鎖住部屬,道︰「毀去「單家堡」的名聲。這樣一來,單家就休想搶到「仁義王」之位。」

「毀去「單家堡」的名聲?」青衣人怔住,如何讓「單家堡」如日中天的聲勢受打擊呢?這很困難。「少爺,我們要如何毀去「單家堡」?」

殷願卻幽幽一笑。「怎麼是你在反問我呢?身為密探之首,該是你給我想辦法才是吧?潛伏在單家這麼長久的時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言下之意,他不養無用之人。

青衣人一震,果然立刻擠出方法來。「屬下想到了!屬下上午在單家的丫鬟閣暗中查探過,單家新買的三位女婢的其中一位江淘兒,她對咱們一定大有用處!」

「三位女婢中,為何獨鐘她?」磁嗓問著。

青衣人得意一笑,回道︰「因為她怕死!」道完,他上前一步,在主子耳畔咕嘰咕嘰地說明著,然後,等待主子裁決。

殷願思忖了會兒,點頭同意道︰「好,那就帶她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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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家堡」後院花園

「單家奴婢、單家奴婢,淘兒已經是單家奴婢了……」江淘兒跟隨著玉春前往「西畫院」,乖乖地听從指揮,開始忙碌地打掃「西畫院」。好寬敞的樓院啊,果然讓她從早上打掃到黃昏時刻。

「女婢就是要盡本分工作,好好打掃,不許偷懶。」江淘兒不願怨天尤人,尤其「單家堡」已替她江家解決家中巨額債務,她賣身給單家,為單家工作,乃理所當然。

喀!

「怎麼了?」一同打掃的玉春听到怪聲,回頭一望,就見江淘兒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怎麼了?

「這……我……掃帚柄斷掉了。」江淘兒不好意思地伸伸舌頭道︰「我掃得太用力了,把掃帚給掃壞掉了,怎麼辦?我沒錢賠耶……」

玉春噗哧一笑,道︰「你這小傻蛋,賠什麼錢啊?單家怎麼可能讓你賠掃帚錢呢?單家家大業大,掃帚可是堆滿整座小綁房呀!沒關系,你去小綁房再取一把新掃帚來便是。」

「不用賠錢呀?」江淘兒松了口氣。

「不用不用!單家是仁義之堡,怎樣都不可能苛刻奴僕的。」玉春看了看天色,又道︰「逃詡快暗下來了,你快去取新掃帚回來,把地上的塵屑掃干淨後,我帶你到膳房用膳。」

「好!」江淘兒看見玉春滿臉笑容,心寬了,應該是沒事的。須知,多了一支掃帚錢,肩上扛的債務也就多上一筆,欠單家的恩情就真的還不完了。「那我立刻去小綁房取掃帚來。」

「快去快回啊!」

「知道了。」

玉春目送她離去,回身逕自掃著地,掃呀掃著,一邊掃地一邊等候她返回打掃。

豈料,玉春將地都掃干淨了,卻沒看見江淘兒回來。玉春再等呀等地,一直等,等到唇角垮下來,等到雙腿都酸了,坐在石椅上休息,還是沒瞧見人。

「呿!拿個掃帚可以拿上一個時辰,是跑到月亮上拿了嗎?」玉春按捺不住,開始抱怨。

玉春等等等,又等等等,等到月兒都爬上了柳梢頭,等到饑腸轆轆,等到肚子都餓扁了,等到火、冒、三、丈!

「混帳東西!泵女乃女乃我耐著性子等你,不出惡言就是為了不破壞單家美譽,一旦壞了「單家堡」的機會,這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哪知你竟敢給我偷閑去!初來乍到第一天,你就敢偷懶,往後還得了!」玉春氣呼呼地往小綁房沖去。「哼!泵女乃女乃我以為你傻呼呼的,應該很乖巧,不必多費心思就能讓你在「單家堡」里安分工作,哪知我錯估了,你分明是——咦?小綁房的門沒被打開過?江淘兒沒來拿掃帚嗎?那她跑哪兒去了?」玉春頓了下,開始四處尋找,但找了大半個「單家堡」,就是沒找著她。

「咦?人呢?跑哪兒去了?淘兒?淘兒?別跟我玩躲迷藏,你別玩我呀,快出來!快出來——」玉春愈找愈心慌。不對勁,人不見了!她怎會不見了?「淘兒?江淘兒?听到請回答!你跑哪兒去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快出來啊!」

玉春從夜晚找到天空蒙蒙亮,找到東方升起日陽,灰蒙蒙的天色也轉成明亮無垠,卻還是找不到江淘兒。

日正當中了,江淘兒依舊毫無蹤跡。

「你究竟跑哪兒去了?江、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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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死?

江淘兒怕死。

「江淘兒怕死!她被「單家堡」買下後,第一次開口詢問的就是浸豬籠之事,她擔心被主子給浸豬籠,她害怕被水淹死,這句問話明顯證明了江淘兒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所以屬下大膽建議擄掠她到「殷家莊」來,再說服她返回「單家堡」當細作。貪生怕死之輩最好控制了,這正是屬下挑選江淘兒為細作的最主要理由。」

地支密探昨日附在殷願耳畔邊咕嘰咕嘰說的,就是他的觀察心得。

殷願點頭同意,決定擄掠江淘兒到「殷家莊」。

怕死的人的確最好唆使與慫恿,所以用她來協助「殷家莊」擊倒沽名釣譽的「單家堡」有其道理。

殷願坐在床沿,凝視昏睡的容顏。臉蛋小小,秀美清靈,散發出極純真的氣質,這麼單純的女子怕死很正常,所以也會很好操縱才是。

「江淘兒,平賜鎮人。父,江松,經商營生,環境小康,不過因為替至交好友作保,慘遭拖累,導致負債千兩。摯友一見事情無法收拾挽救,竟然逃之夭夭,全部債務就落由江松一人承擔。江松雖然經過半年努力,最後還是無法償還巨額債務,只好賣女為婢,求取一家二十余口人的安全。」殷願對昏睡床鋪上的江淘兒說著屬于她的遭遇。

「啥?嗯……」江淘兒頭暈沉沉的,嚶嚀了聲。誰在說話?

殷願蹙眉,一句申吟竟讓他的心加速跳動?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閉了閉眼,再道︰「原本走投無路的江家也算是好運,踫上了積極搶奪「仁義王」爵名的單太爺。單家為博取美名,大方出手買你為丫鬟,替江家償還了全部債務,一千兩黃金呢!」

「誰在說話……」她低吟著,咕噥道︰「……誰在我耳邊說話?誰?」

「我是誰呢?」殷願像在回答她,又像在自語。

「唔……」她又嚶嚀了聲。「……是誰……誰在說話……」

「誰呀?是我,你的恩人!」殷願俯近她的小臉,一字一字,清晰地迸話道。

「我的恩人?」江淘兒倏地睜開杏眸,迎上一對深邃幽森的眸子,那兩簇一瞬也不瞬的眸光與她對望了好久好久。之後,江淘兒呆呆地問︰「你是誰?」

「殷願。」他深沉的黑眸仍然緊盯著江淘兒。

「殷願?」她撐起身子半坐起,疑惑再問︰「殷願是誰?你說你是我的恩人,可是我的恩人是單家,不姓殷呀!我並不認識你。你是「單家堡」的人嗎?可是洪管家介紹的主子里,並沒有你殷願這號人物的存在啊!」

他仍然凝視著她。

「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你不是我的恩人,你不是的!」

他直勾勾地注視著她。

「為什麼不說話?」她五官皺起。

殷願一悸,心又微蕩,被她呆傻的氣息給擾亂了。這丫頭有一抹奇異的傻氣味兒。

江淘兒再道︰「你不開口的樣子好陰沉,好似藏了一大堆陰謀詭計呢!」

「誰藏了陰謀詭計?」這丫頭,似乎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她大大地松了口氣。「幸好你又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突然間啞了呢!」

「我啞了?」這是什麼話?殷願的眉心蹙得更深。這丫頭的性子有點不一樣,竟敢對他出言不遜。

江淘兒嬌憨地揉了揉眼楮,聳了聳肩後,道︰「你突然不吭聲,被認為啞了也很平常啊!」她吁喟一聲,思路漸漸清明,看到陌生的紫色床帳,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好奇怪,我明明在「西畫院」打掃,掃帚斷了後前去小綁房拿新掃帚,怎麼拿著拿著,就來到這里了?這里是哪兒啊?怎麼我一陣暈眩後就全變了樣?」

「這里是「殷家莊」。」

「什麼「殷家莊」?」她再度茫然。

「儷城縣著名的「單家堡」與「殷家莊」,你不識得?」

「我只識得仁愛正義、寬厚正直的「單家堡」。」頭忽然痛了起來,她揉了揉額角,再問︰「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明明在「單家堡」打掃,怎麼會掃到「殷家莊」來?」

「是我救你逃出惡穴的。」

揉按的手指突然頓住,她看著他。「你救我逃出惡穴?」

「我善心大發地助你離開骯髒污穢的「單家堡」——」

「等等、等等!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骯髒污穢的「單家堡」?」

「「單家堡」既骯髒又污穢,可是藏污納垢之處,只有不了解「單家堡」的蠢蛋,才會奉它為仁義之堡。」

「你別亂說話!」江淘兒驀地伸出食指點住他的唇瓣,板起臉兒訓誡他的出言不遜。「雖然我也是初識「單家堡」,卻很清楚地知道「單家堡」對「仁義王」的重視,而且也听過許多百姓對「單家堡」充滿著贊許崇拜,仁義之堡一說可是受之無愧!然而你現在卻無端端地出言傷害「單家堡」,若被護衛單家的人士听見了,小心你會被挖眼、切鼻、割舌喔!為了避免惹禍上身,你最好別再隨意污蔑「單家堡」了。」

他挑眉,厚實手掌包握住她的食指,拉開,問道︰「你吹捧「單家堡」是害怕惹禍上身?」看來她心機頗重,先前感受到的單純只是一種誤解。

「什麼意思?」他的掌心好溫暖啊。

「你是怕死才願意臣服于單家?」

「沒有啊,我沒有怕死啊!我只是覺得隨意污蔑「單家堡」很不妥當。」

「你不必再吹捧單家了。」他不理她的解釋,開始進行計策。「听著,我有一個讓你不死,而且可以離開污穢之地的辦法,並且可以讓你獲得自由之身,你要不要試試?」

「我還是听不懂你的意思。」她從睜開眼楮到現在,就一直听著這名詭異男子攻擊「單家堡」,這兩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憊裝傻?那就開門見山直說了。「你只要答應當細作就行!」

「你要我去當細作?」她瞠目。

「是,當細作,替我「殷家莊」返回「單家堡」當細作。只要你同意並且完成我交付的任務,事成之後我會保你性命、讓你重回自由之身,還會再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庸。如何?你會樂意去執行吧?」

「不,我沒有當細作的本事。」她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還知道要直接拒絕。

「任務不難,很容易實行,只要你被單家人欺負後,立刻回報我,這樣就行了。」一旦欺奴之事傳出,「單家堡」就再沒資格爭取「仁義王」。

她怔了下,旋即搖首,道︰「單家不可能欺負我的,「單家堡」是仁義之堡,不會欺負丫鬟的。」她記得「單家堡」的洪仲管家很自豪「單家堡」的仁義心。

「不,你絕對會被欺凌。我不是說了,「單家堡」所做的仁義之事只是在沽名釣譽罷了,狐狸尾巴很快就會顯露出來的,一旦單家露出了真面目,你就指控單家的惡行。只要揭穿了單家的假仁假義,到時你不僅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單家、得到自由,還可以獲得一筆豐厚的酬謝金,很簡單的。」

江淘兒睇著他,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我懂了。」

「很好,你答應了。」

「我是說我懂了,不是答應。我懂你為何篤定單家會欺負丫鬟了?」食指掙開他的手掌,又朝著他的鼻子指過去。「你是不是想利用我來陷害單家?你要我羅織被單家欺負的戲碼好謀害單家,對不對?」

厲眸一眯,她的反應與他的預想大相逕庭。這丫頭如果怕死,在被挾持以及听到豐厚的交換條件後,理應欣然同意合作才對,可她卻處處護衛著「單家堡」。

「你想要我虛構故事好毀損「單家堡」的名譽,對不對?」她低吼,螓首不斷搖著。「你不會得逞的,我不會背叛「單家堡」的!單家主子可是我的大恩人,要我違背公理正義陷害單家,我做不到!況且我若答應了,一定會遭受到天譴的,而你這位唆使人若不趕快懸崖勒馬,也會不得善終的。不得善終耶,你難道不害怕嗎?真奇怪,你明明長相俊逸、氣質高貴,怎麼會想出這種惡毒手段來陷害單家呢?真是不可思議——」

「夠了!」他阻斷她的叨絮。她不僅不同意配合,反倒還訓誡起他來,膽子忒大!「做?不做?直接回答我!」

「當然不做!」

他斂眼,緩緩問道︰「你想到後果沒有?」

「後果?什麼後果?」江淘兒忽地靈光一閃,回道︰「有,我想到後果了!如果背叛「單家堡」,我一定會很淒慘,所以,我返回單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單太爺報告今日之事,請他要小心防範你們「殷家莊」的陰謀詭計!」

聞言,殷願面無表情。這妮子知不知道自己講了什麼?直接在他面前說要回單家告狀,她不要性命了嗎?

「你怎麼了?神情好嚴肅喔!」她看著他詭異的神情,猜測道︰「你是不是後悔了?真好,你應該後悔的,畢竟陷害忠良可是會有報應的,所以還是懸崖勒馬吧!其實只要你不陷害單家,就會被饒恕的!」

他的眉心慢慢皺起。他該下重手了,但,卻殺不了她。

此姝是呆還是傻?

她所展現出來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個怕死之人。

莫非地支密探的情報有誤?

「你願意收回方才的陰謀了嗎?」她萬分期盼地瞅著他瞧。

「閉嘴!」

「臉皮真薄!」江淘兒為他嘆道︰「瞧你儀表堂堂的,在殷家該是主子之類的人物,高高在上的主子無法接受旁人的指點,這點我明了,可是忠言逆耳這話你也該讀過,所以分辨是非是必要的,即便你覺得被指導很沒面子,但還是要請你謹言慎行,別做壞事,否則小心會下地獄——」

「閉嘴!」磁音更沉了。

「呃!」她心一緊,終于有些畏懼,不敢再多言。

殷願睇著她,一字一字地命令道︰「你,給我躺下,仔仔細細考慮我要你當細作之事。明早,我來听你的答案。」撂下警告後,他不再逗留,轉身就走。

殷願的步伐飛快。得快些離開寢室,否則他擔心會錯手殺死她!地支密探的查探到底出了什麼錯?他得好好盤問一番。

砰!門板闔上。

四周一片靜寧,完全無聲了。許久後,江淘兒才慢慢躺下來,蓋好棉被,望著紫色床帳,發呆。

她睜著眼,眼皮一瞬也不瞬的,漸漸地,視線模糊了,神智也渙散了。

「他還是要我考慮當細作之事,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呢?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不能、不會、更不該背叛恩人呀!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揉揉困極的雙眼。瞄了眼窗外,室內燈火通明,外頭天色卻是闇黑的,畢竟現在是睡覺時刻。「呵∼∼」濃濃睡意讓她又打了個呵欠。

「好想睡……好……喔……我是要好好睡上一覺了,肯定是掃地掃得太累了,才會作惡夢……是的,全是夢,我只是在作惡夢罷了,夢醒後就沒事了……什麼「殷家莊」、什麼細作、什麼怕死……通通都是夢境……宛若金童仙子般的公子爺,心地不會如此陰險的……對啊……只是在作夢……這只是夢境一場……醒了,就沒事了……」

棒嚕嚕……呼嚕嚕……睡吧,閉上眼,靜靜地睡吧,睡醒後就沒事了……

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