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們、他們是哪條道上的黑道分子?
獨自顧攤的俞尹潔看著三個高大的墨鏡男進駐她的小攤位,沒戴眼鏡的她能感覺到其中一個墨鏡男嚴肅的讓人寒毛直豎,看見有顧客紛紛讓出桌位,她也開始緊張起來,不敢多瞄。
在夜市擺攤不是繳清潔費用就夠了嗎?難道最近還要征收保護費?!
不行不行,景氣不好,生意已經不好做了,哪有什麼多余的錢繳保護費!可是如果堅決不繳,那是不是要卷鋪蓋走路了……
「老板、老板!他們點東西。」一個老顧客看俞尹潔低頭發愣,沒注意到三位「大哥」點了東西,壯著膽子好心到她身邊提醒她。
「喔……好……請問、請問——」
俞尹沽回過神來,緊張得差點咬到舌頭。她平常是敢大聲沒錯,但遇到壞人還是會怕,典型的「惡人無膽」。
「蚵仔煎、蚵仔酥、蚵仔湯各三份,這邊用。」邦凱看老板總算回神,又點了一次食物。
「馬上……來。」俞尹潔小聲應著,蒙頭進行手邊的作業,又開始亂想一通。
他們是不是要先吃一頓霸王餐,然後再跟她勒索保護費?
嗚……弱肉強食的世界……
匆匆將美食端上桌,垂著頭不敢讓眼光亂飄的俞尹潔退回油鍋邊,還有油鍋可以讓她自保。近視眼的她沒認出穆向恩,其實是不敢多看啦!
而她那一身簡單的長袖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
褲、配上圍在腰上有點破舊的墨綠圍裙,並沒有讓心情落到谷底的穆向恩多注意,自然也沒認出她就是讓他煩亂不已的罪魁禍首。
相較于俞尹潔的戰戰兢兢,三個墨鏡男這邊倒是愈吃愈開心。
只只新鮮飽滿的蚵仔、Q軟有嚼勁的煎皮、加上甘甜的調味醬,這個攤子的蚵仔煎風味道地,還有沾了胡椒鹽的蚵仔酥,香脆爽口,蚵仔的腥味全無,難怪邦凱贊不絕口。
口中的美味讓穆向恩一掃先前的陰霾,直到喝了一口湯——
味道是不錯,但是……
「穆,怎麼了?」東方晉司看穆向思不再動湯了,好奇地問。
連他這個日本人都覺得口中的美味可以抵過日本以海鮮著名的任何食物,穆覺得不好吃嗎?
「沒事,你們繼續吃。」現在是沒事……
「啊!」邦凱吞了好幾口蚵仔湯後,突然低叫出聲。
看著朋友怪異的神色,喝完湯東方普司也了解了。
「穆,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穆向恩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確定的是,他今天晚上一定笑不出來。
「老板,一起算。」邦凱從皮夾內掏出千元大鈔給俞尹潔結賬。
一起算?算什麼?不會是連下個月的保護費也要一次付清吧?但是,給她錢做什麼?俞尹潔心驚膽戰地接過鈔票。
看老板遲遲不找錢,邦凱懷疑小吃什麼時候漲價了。
「老板,錢呢?」還是,夜市也開始收起小費?
錢……他們果然是來收保護費的。
俞尹潔雖然嚇得連牙齒都在打架,但依然試著抬頭挺胸壯大膽子,拿出正義的魄力跟「大哥們」
講道理。
「我只是經營正派小本生意的小老百姓,都已經按照規定繳給相關單位清潔費用了,沒有閑錢可以激保護費,更何況你們這樣做不合法——」
「老板?」她在說什麼呀?
「哇……你們是壞人……」
以為邦凱因收取保護費不成而逞凶,俞尹潔壓抑不了內心的恐懼,眼淚幾乎飄出來。
乍听到熟悉的聒噪聲音,穆向恩摘掉墨鏡,終于把一直沒有放在老板身上的眼光擺到她身上去,那張不沾脂粉的素臉就是煩了他一整天的罪魁禍首!
「俞尹潔,你在這里做什麼?2」她是這個攤子的老板?
「穆向恩?」
听到不算陌生的聲音,俞尹潔眯眼努力看清發聲者,一見是穆向恩,便放了一百二十個心,雖然一看到他便想起早上幾乎將她燃燒殆盡的熱吻,但這種緊急時刻根本顧不了什麼「兒女情長」。
她鼓起勇氣繞到他身邊問︰
「你什麼時候去混黑道了?」說不定可以幫她說個好話,免了保護費。
「誰混黑道了!」穆向恩粗聲低斥,心湖又被她攪得一團混亂。她為什麼老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他踫到她之後,她都不問些什麼的嗎?
「你們認識?穆,你太不夠意思了,還要我付錢。你好,我是邦凱。」邦凱摘下墨鏡,東方晉司也跟進。
「東方晉司。我們是穆的朋友兼工作伙伴。」看到穆首次對待女人是以冰山臉的面貌之外,他們都覺得新奇。
「咦?你們不是來收保護費的喔?」俞尹潔看著另外兩位對她笑的帥哥。
月兌掉墨鏡的他們,簡直像電影明星般搶眼閃亮,難怪會在晚上帶著墨鏡出現,不是因為怕被敵人認出來。
「保護費?」哈!原來別人之所以會讓路、讓位,就是因為把他們誤認為黑道分子!「我們繆思是正派經營。」邦凱補充。
「對不起喔,我誤會你們了……」尹潔搔搔頭,調皮地吐吐舌。
「沒關——」
看不慣她跟其他男人這麼熱絡,穆向恩打斷邦凱的話。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的問題被晾在一邊很久了,忍著泛酸的惱怒不發作,穆向恩再問第二遍。
「工作呀,這攤子是我家的,擺好幾年了。」俞尹潔照實回答,不怕穆向恩會怎麼看她。
「你賺錢挺拼命的!」穆向恩輕諷。
看著她穿著圍裙、樸素的T恤在油膩、寒風刺
鼻的環境中工作,穆向恩不禁懷疑,慣用身體迎合男人的她用身體賺不是比較快,怎麼會委屈自己在夜市擺攤?
就像之前,她有機會威脅他讓她直接擔任春之頌的代言人,而她卻只要求給她公平參選的資格,為什麼?真是個怪女人!
俞尹潔听了覺得不太好意思,無奈地笑了笑。
因為她也從他那里「賺」了二十萬,不過還沒拿到就是了。若是錢夠用,她也不會用那種非常手段,只好在心里跟他說抱歉。
但是,她的笑容在穆向恩眼里看來,卻成了輕佻隨便。
用身體賺男人的錢,她一點也不在意嗎?居然可以一笑而過?
而他,卻打從心底希望她晚上真是只是在這里守著一個小攤子!
懊死!
穆向恩愈想愈煩躁,更訝于心中對她的想望,轉身就走,一如之前吻過她之後的冷漠。
「呢,穆他人不太舒服。」邦凱替穆向恩的漠然說話。
「他怎麼了嗎?」尹潔看著地的背影,不知不覺中,她沒發現自己已經習慣關心用于他的任何事。
「他酒精過敏。抱歉,先走了。」東方晉司和邦凱尾隨而去。
他又喝了酒?他的朋友會照顧他吧?俞尹潔有點不放心。
收抬桌上的餐盤,一碗幾乎沒動過的蚵仔湯敲醒了俞尹潔。
湯里摻了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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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解釋整個晚上提在半空中的心因何而起,俞尹潔還是選擇回到穆向恩的公寓。她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伙計關心雇主的安危是理所當然的吧?
深夜一點,偌大的房子里靜的听不到一點聲響。
他睡了嗎?
叩、叩。走近他的房間,她輕敲他的門。
「穆向恩,你睡了嗎?」
等了半天,門的那一頭沒有回應。
大概是睡了吧。
看了門板一眼,俞尹潔輕嘆口氣轉身離開,然而又停下腳步,折了回來。
他會不會又發燒,燒得不醒人事?
面對著門板,俞尹潔的手在轉開門把時,又縮了回來。
她想起,上次送他回來以後,他曾經對她說過「不關她的事」,要是她這樣沒經過他同意就闖進去,換得的也只是他的冷言冷語……
她根本沒有要以關心換得他的什麼,總覺得,在大家的眼中看來,他或許是個集上帝眷顧的所有優點于一身的男人,呼風喚雨;在她看來,他生氣的時候其實就是個平凡男人,生病的時候,也只是個平凡男人。總需要別人照顧的吧?
看一眼就好……反正他似乎已經睡了,不會發現她偷偷進去過。
俞尹潔告訴自己,只要知道他真的沒事了,她就能放心,在二十萬還沒拿到以前,他這個雇主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慢慢推開房門,房內沒有開燈,俞尹潔就著落地窗外、二十樓下五光十色微弱的霓虹燈光,輕手輕腳地走近床邊,看到床上的穆向恩沒有蓋任何棉被,她皺眉。
正要替他拉上棉被,靠近他,才听到他的呼吸略顯沉重、眉頭緊緊攢著,似乎承受著某種痛苦。
看來他還是不太舒服,連睡覺也睡得不安穩。
她伸手探上他的額……
「啊!」才剛模到穆向恩,她的手便一把被他捉住,來不及理清發生了什麼,下一瞬間,俞尹潔卻被壓在他身下、緊緊鎖在他懷里。
「你回來了。」他睜著視線有些模糊的眼直視她。
「你、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干嗎突然抱著她?
沒錯,但他卻堅持等她,連穆向恩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見穆向恩只是盯著她看.俞尹潔想了想……
「你不會是又要我替你抓癢吧?真的很難受嗎?
要不要去看醫生,請醫生開個止癢的藥膏給你擦?」
她的話讓穆向恩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他為什麼會注意這個思想特異的女人、甚至在意起她的一言一行?
「為什麼……」
「嗯?你說什麼?」他說的很含渾,俞尹潔听不清楚。
「你為什麼會來?」
「我……想看看你好不好而已……」她訥訥地說實話,祈禱他不要罵得太重。
「你有什麼目的?」她所做的一切若只是為了想當他的女人、或想從他身上撈點什麼利益,她也未免大會耍心機了!
「沒有。」她只是純粹擔心他,所以來看他而已呀。
「我要听你的實話,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穆向恩低吼,卻又矛盾的不希望她說出他所厭惡的事實。
覺得他鉗著她的力道又大了點、盯著她的眼瞳變得深幽,俞尹潔能感覺到仿佛有未知的危險即將在他們身上引爆,似乎只要她說了什麼,那引線便會點燃。
「怎麼不說話?被我看穿,心虛了?」見她不語,穆向恩冷諷。
「我不懂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不懂?在你要挾過我兩個條件過後,你還想裝傻?」
「我……」她是那樣沒錯,但她不懂自己哪里裝傻了,他不是都知道嗎?
「怎麼?被我戳破你的計謀,無話可說了?」
「請你放開我……」
愈來愈強的手勁讓俞尹潔忍不住掙扎,穆向恩卻將她纏得愈緊。
「你干脆把第三個條件開出來,看你是要援交、要當我的情婦、還是要幾棟房子、幾部車子,都盡避提出來!」
俞尹潔總算明白,他以為她是那種為了錢而接近他的女人?!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俞尹潔使勁想掙月兌他的鉗制。
「但是你的表現已經讓我那麼想了……」穆向恩模糊的雙眼蒙上一層。當她在他身下扭動時,也已經挑起了他滿腔欲火。
酒精仍在他體內作祟,身體的不適讓他的意識幾乎抽離,但有一股更狂亂的躁動牽引著他的身心,從他的下月復擴散到四肢百骸,身下的女體便是他最佳的發泄管道。
此時的穆向恩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她。
「呀!」溫熱的氣息帶著強烈索求的吮吻襲上俞尹潔的頸項,她驚呼出聲,縮起身體躲避。
他的眼神太過熾烈,不同于上回的溫和,俞尹潔害怕了。
「既然就快得到你想要的,何必掙扎?今天過後,除了我的心、什麼都可以給你。」
手中觸模到的衣料成了令他憎惡的阻礙,穆向恩一把撕開它們,破敗的布料被他扔到一邊。
「不!不是的——啊……」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在她赤果肌膚上游走的撫模和舌忝吻,激起她陣陣釋放低吟的顫栗。
「別抗拒,誠實地作回你自己,把你的表現出來,我期待看到你在床上的另一種風情,是性感嫵媚、狂野撩人的蕩婦,還是個清純的小家碧玉?」
穆向恩邪惡地嘎聲諷刺被他勾起的俞尹潔。
俞尹潔如遭電擊。
他誤會她了!她不要這樣!
「不要……唔……」
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充滿侵略性、挑逗性、催眠性的一吻,讓她分不清楚該抗拒身上誠實的反應、還是該淪入他下的情網。
這樣酥麻的感覺,似乎帶著羞恥,卻又令她意亂情迷,不知不覺愛上他的侵略,渴望他來撫平她體內翻起的層層浪潮,似是疼痛、又是舒暢的矛盾感覺迫使她想要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