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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逾期 第九章

作者︰蔡小雀類別︰言情小說

陷入戀情,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

生活有了意義,連空氣都是香的,花都是漂亮的,就連看起小說來,每一本都像是在描述他倆……

「呵呵呵……」張琦妙坐在沙發里,抱著一本言情小說傻笑了半個小時。

就連看韓劇看到眼淚鼻涕跑出來,只得拚命用腳蹭老公,要老公去拿新的面紙的張母,都忍不住被詭異傻笑的女兒嚇到,視線離開了慧喬妹妹三秒鐘。

「啊你是在笑什麼東東?」

「沒什麼呀。」她笑嘻嘻的回道。

「是嗎?」張母接過老公進貢的面紙,忍不住對坐下來打開報紙副刊的老公說︰「親愛的,你覺不覺得妙妙這兩天怪怪的?」

戴著老花眼鏡的張父訝異抬頭,很認真很努力地端詳了女兒一會兒。「嗯,皮膚看起來油光水滑氣色紅潤很多,不再像以前那麼黯沉無光了,肯定是我最近拿回家的新產品發揮了神奇的效用,不需要瓶瓶罐罐,只要一瓶──」

「得了,又不是要你打廣告。」啐,遲鈍。張母沒好氣地揮了揮手,「總之,一定有問題……啊!我怎麼會把他給忘了呢?」

「誰?」張父好奇地問。

張琦妙則是瞬間從傻笑狀態驚醒過來,「阿娘請給我等一下──」

外宿的事千萬不能給阿爹知道啊!

張母笑得好不曖昧,「原來是戀愛了喲……喂,那位陸先生勇不勇?猛不猛?」

听听!有做阿娘的會這樣跟女兒講話嗎?

「媽,我鐵定不是你的小阿。」

長到二十幾歲才發現親生阿母不是面前這一個,天啊!難道那個菜桃稞瞳鈴眼的劇情就這樣活生生發生在她身上嗎?

「要什麼白痴啊?」張母真是會被這個神經線失落了好幾根的女兒給氣死。「誰規定做媽媽的在女兒跟男人外宿……噓什麼噓……一定要請出三綱五常或祖宗八代來狠狠教訓女兒一番?就不能用平常心,以健康教育的精神來看待這件事嗎?」

「外宿?!」張父深受震撼,手里的報紙都掉了。

「爸,你先別誤會……」張琦妙緊張地想解釋。

阿娘對這事不會大驚小敝,她是心里已經有個底了,畢竟當年敢勇于帶著阿爹私奔,在那個保守的鄉村造成了如火山爆發般的強大震撼,阿娘可不是什麼好吃的果子呢。

可是斯文俊秀的老爸可就不一樣了,他怎麼承受得了寶貝女兒即將被一個野男人搶走的事實?

「妙妙,你外宿嗎?跟男人嗎?」張父一臉受傷。

「爸,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我只是……」

「為什麼這種事沒有第一個告訴我?」張父看起來就快哭了,「我們家里陽衰陰盛太久,好不容易就快要有個女婿了,你怎麼不先跟爸爸說呢?你知道爸爸盼這天盼好久了嗎?我要跟他下棋,我要跟他泡茶,我還要跟他從人生哲學討論到詩詞歌賦──」

人生哲學?詩詞歌賦?

顯然不只她一個人張大嘴巴,傻在當場。

因為連張母都指著丈夫的臉,笑得花枝亂綻。

「哈哈哈……親愛的,不是我要給你吐槽……哈哈哈……你幾時會什麼人生哲學?還什麼詩詞歌賦咧?」

張父被笑到臉色發綠,不服氣道︰「我起碼會背三字經。」

「我也會呀。」張母笑趴了,「哇哈哈哈……要不要我背給你听啊?我可是倒背如流,我還會六字輕、九字經……」

「媽,爸爸講的三字經不是你平常習慣在講的那一種啦。」張琦妙突然覺得頭很痛。

為什麼會從她的外宿戀情扯到這邊來?

她早該知道她的家人有多麼與眾不同,反應跟平常人大相逕庭,可是她是個平常人,她偶爾也希望有那種爸媽拍桌質問她為什麼跟野男人鬼混的感覺啊!

唉,想想,好像變態的不只是爸媽,她也不遑多讓。

星期六,張琦妙舒舒服服地窩在他位于三樓的大沙發里,看言情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今天她一到,他就迫不及待雙手奉上的禮物──最新出版的愛情小說,甚至還沒登記進電腦里,就先成了她的精神大餐。

卑說回來,她上上個星期跟他租的一壘言情小說又忘記拿來還了。

就算男朋友開的是租書店,她也得戒掉這種還書時間老是逾期的習慣,以及老是「習慣」了被他喂養的習慣。

他倆陷入熱戀還不到一個月,她已經被他喂胖了兩公斤,再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有資格去參加相撲大賽了。

張琦妙硬生生忍住了伸手去拿桌上擺著的起司餅干。

漂亮的手工花式餅干,散發出烘烤谷物和女乃油香氣,她一直很想問他這些究竟是誰做的,可是他的神態總是閃閃躲躲,不然就是嘆口氣說︰「說來話長。」

她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喜歡這四個字背後隱藏的意義了。

門喀地一聲被推開。

「咦?你怎麼跑上來了?」她訝然抬頭看著他,「你不是說最近員工請假,所以連偷懶睡午覺的時間都沒有嗎?今天是星期六,客人更多……你是不是願意讓我幫你看店了?」

「並不是。」陸豪杰步伐曼妙如在叢林里漫步的獅子,滿面笑意地朝著她走來,迫不及待將她勾攬坐到自己大腿上。「今天的新書好看嗎?」

他已經越來越習慣有她在懷里的寧馨溫暖感,過去江湖風風雨雨的歲月逐漸褪色,成為被收藏在腦海深處的往日記憶,成為最平凡的人,感受最扎實熱情的幸福……他情不自禁將她摟得更緊更緊。

「好看極了,我一下子就看完三本。」她依偎在他胸前,笑得好開心。「其中有一本古代的笑到我流眼淚……」

「真的嗎?寫些什麼?」

「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開封有一間藥鋪,名叫──」她忽然想到,「耶?你現在在這里,那店里誰顧?」

「我叫了一個兄弟……呃,朋友來顧店。」他不敢跟她完全坦白。

「兄弟?」她大感興趣。「真的嗎?」

他警覺了起來,「朋友,就是朋友,普通的好朋友。」

「我還沒看過真正的兄弟……呃,你不算啦,那天那兩位也不算。」她忍不住有些期待地問︰「我可以跟他認識一下嗎?」

「不行。」陸豪杰想也不想搖頭,滿眼防備。

「為什麼?」她心里有一絲被排拒在外的受傷感。

他不想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嗎?

是覺得她長得既不美也不艷,完全不像男人會願意帶出場的辣妹,還是覺得她根本不適合跟他的朋友打交道?

可是她想要多了解他,也想要多多認識他的朋友,真正加入他的生活圈,甚至和他朋友聊聊,分享他過去那些她來不及參與的時光。

看著她仰望自己時,那微微受傷的落寞眼神,陸豪杰心里涌起了一陣深深的愧疚。

「妙妙,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他們嚇到你。雖然他們都是好人,但是畢竟身處江湖,談吐舉止都和你認識的人不同,我怕你會覺得不習慣。」

最重要的他沒有說出口──他害怕當她知道他依舊跟舊日的兄弟們有所聯系時,她會看不起他,也許還會逃離他遠遠的。

在陸豪杰威猛剛硬的強勢外在底下,其實是有著一絲絲脆弱自卑的靈魂,比如說他沒有讀過大學,他混過黑道,他曾經過著刀口舌忝血的日子,他還有過一段非常浪蕩的情史……尤其是後者,他死也不敢讓她知道。

方才在樓下他就「嚴正」地警告過阿飛,千萬不能說漏嘴。

他已經離那段過去很遙遠,但是他並不後悔當年曾做過的每一件事,雖說有些是逼上梁山不得不為,有更多是出自滿腔義氣,只是最後他還是厭倦了喋血街頭的人生,在地位最高峰的時刻選擇金盆洗手,從此不問江湖事。

只是……他並不想讓妙妙知道自己過去黑暗的一面,寧可繼續讓她對黑道保有電影「教父」式的美麗印象。

張琦妙凝視著他,「可是我想要習慣,我希望你的朋友也能變成我的朋友,我也想得到他們的認同。」

她知道男人之間的友情意義非比尋常,她也想要成為他們真正的一分子……呃,當然不是跟著加入黑道啦。

「以後再說吧。」他微笑,挺直的鼻梁緩緩湊近她的脖子,誘惑地摩蹭起她敏感的肌膚,壞壞地道︰「你身上好香……是什麼味道?」

「喂!不要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可是太晚了,她渾身的感官已然全面張開觸網,在他灼熱的觸踫下,緊繃的渴望瞬間升高百萬伏特……「不、不可以踫我那里……」

「哪里?」他修長的大手在她柔軟的酥胸下方,緩緩描繪著誘人的飽滿曲線,笑聲低沉。「這里?」

「對……」她的喉頭發出一個類似哽住的聲音,呼吸急促紊亂,羞澀慌亂地想要推開他,可是在掌心觸及他強壯結實的胸膛時,雙手卻自有意識地反而抓緊了他的襯衫。

她想狂野地扯開那層礙事的布料,听到鈕扣進裂飛離的聲音,小手跟著探入撫模上他賁起發燙的強健肌肉,她的手指不經意撫挑到了一只微凸的堅硬,听到了原本穩控大局的他倒抽了一口氣。

哦……原來如此。她芳心竊喜,暗暗高興自己找到了令他失控的「弱點」,這場拔河戰她不是全然一面倒的失勢局面。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這個小惡魔居然發動火力全面攻擊他胸前的「弱點」,陸豪杰微微喘氣,誘惑危險地欺近她的耳邊低喃,「嗯?」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黝黑,張琦妙知道自己應該害怕,為即將發生的一切,可是她只感覺到興奮如一波波大浪對著自己打了過來,並逐漸淹沒她……

她的小骯滾燙緊繃,她的腿酥軟顫抖,如果不是坐在他腿上,她一定會軟癱在地上爬不起來的。

「你今天下午還有別的事嗎?」她听見自己沙啞地、懶洋洋地開口。

「沒事。」他邪邪地笑了起來,在她耳畔吐出的每個字都深深震顫了她的靈魂。「事實上,我明天、後逃詡沒事……」

天哪!

她已經不知道應該要害怕還是興奮了,但是此時此刻,她忍不住莫名慶幸起自己今天穿的不是小丸子內衣褲。

纏綿的、狂野的,弄得大汗淋灕的兩天一夜,他們睡醒了做,做累了睡,餓了就由赤果的他抱著僅裹一條薄被的她,邊熱吻邊走到吧台邊,自櫥櫃里找出任何可以馬上補充熱量的食物。

他們大口吞咽下能夠迅速提升體力的可樂和餅干,陸豪杰甚至找到一大罐可以擠在冰淇淋聖代上的巧克力醬。

「啊……哦……巧克力醬不是拿來這樣用的啦……」張琦妙嬌喘申吟,小小聲尖叫起來。「不可以淋在里面……陸豪杰,你的舌頭不能進去……啊啊……」

「甜……」他低喘著,粗啞笑了。「好甜……」

「陸……」她已經完全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身體核心繃緊到最高點,最後爆發出萬丈光芒的煙火……她又哭又喘又笑,渾身虛軟得像布女圭女圭般癱成一團,但是可惡的他用舌頭挑逗夠了她之後,並沒有就此放過她,他巨大的男性趁著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深深進入──

「天……」她就要被這極致銷魂的快感折磨死了!

先是在地板,然後又在沙發,接著在浴室噴灑著的水柱底下,他從背後猛然進攻,最後又回到了凌亂的大床上,繼續下一場驚心動魄的肉搏戰。

每當她因為過度的狂歡高潮而暈厥後,又在不久後被他熾熱地吻醒了,接著又是一場翻天覆地……

嗚,她一定會死掉啦!

可是這樣的死法應該是世上最「性」福過癮的吧?

最後,在星期天的深夜里,陸豪杰終于肯放過她,讓她累極地偎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他一雙鐵臂緊緊擁著她赤果的身體,這才安心地同入夢中。

星期一,張琦妙不得不請病假,因為她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某個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部位更是紅腫酸痛……總之,他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

心滿意足又幸福地窩在他的大床上,頭舒服地陷入軟軟的大枕頭里,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雖然她無從比較,但也知道他的「技術」已臻頂尖大師級,那麼在她之前他必定是身經百戰,而她卻毫無經驗,他會不會覺得不夠滿足?

想到這里,張琦妙心底不禁掠過一陣不理性的恐慌。

而且她的身材又不是波濤胸涌,也不是腰肢不盈一握,更沒有緊翹得可比珍妮佛。羅培茲,長相可能還要一百萬光年才追得上林志玲。

反觀他,英俊、粗獷、身材高大結實強壯,富有,幽默,還曾經是個黑社會老大……呃,後面這點她不知道該要加分還是減分,但總而言之,他會不會覺得她是根食之無味的雞肋?

她的理智越深入探討,她的情感越是節節敗退,明明知道自己在庸人自擾,可她就是忍不住奔得患失起來。

張琦妙勉強坐了起來,盡量不去動到某個很敏感、很灼熱而且濡濕依舊的地方,用被子裹住自己,怔怔地環顧著四周。

有什麼感覺怪怪的?

大沙發,干淨的地板,光可鑒人的櫥櫃,擺放著一台咖啡機的吧台……

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這里屬于他私人的物品好少、好少。

她強忍著雙腿間的痛楚酸疼感,緩慢下床,赤足踏過地板,打開衣櫥門。

里頭只有兩、三件白色襯衫和黑色T恤、牛仔褲,以及幾套男性內褲……她臉紅了起來,想起他「那里」的尺寸大到不行……慢著!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里根本不像一個家,一個長久居住的居家環境,好像只是暫時歇腳的地方而已。

她臉色微微蒼白,登時心亂如麻起來。

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也有可能一點意義也沒有,可是她就是覺得莫名心慌恐懼。

這種感覺隱隱約約,若有似無,卻總是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時刻猛然出現,攻擊她的信心。

她不想這段愛情是建築在不平穩的沙丘上,害怕只要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崩塌四散。

他的笑容,他的味道,他強壯的雙臂,他皺起濃眉的樣子,已經成了她的世界,她不能想像失去這一切的日子該怎麼過。

「天哪!」她突然覺得快要無法呼吸,「我愛上他了!」

他倆的邂逅緣起于梅雨綿綿時刻,而此時尚未到盛夏,短短的兩個多月,她就迅速淪陷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火車迎頭撞上,整個人完全飛了出去,飄飄然、暈暈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然後砰地跌落回現實里。

現實就是──她愛上他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但是,雖然他們兩心相契,可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所知還是好少好少,他甚至不願意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這點始終讓她心里有個小小的遺憾和不安,好像他隨時可以輕輕松松從她生命中離開、消失,而她連他的影子都來不及抓住。

她突然迫不及待想見到他,確定他就在她身邊,沒有消失,沒有不見!

張琦妙猛然抓過衣服一一套上,飛快地沖向玄關,差點連涼鞋都忘記穿,顧不得身體的酸痛乏力,咚咚咚一口氣跑下三層樓。

然後,她看見他了!

寬厚的肩臂,高大的身軀,頂天立地凜然生威的站姿,陽剛英俊的臉龐,濃眉微挑,嘴角彎彎……他在微笑。

她驚悸的一顆心瞬間回到原位,難以言喻的寬慰感沖刷過全身,不禁大大松了口氣。

噢,她遲早得適應一見到他就芳心融化的習慣……

張琦妙難掩心神激蕩地走向前,自他身後緊緊環抱住他,小臉埋在他厚實溫暖的背上。

陸豪杰對突如其來的踫觸生起戰斗反應,卻在感覺到她柔軟的小手和寧馨的香氣時,繃緊的肌肉舒展松懈了下來,大手緩緩包覆住她的小手。

「嗨,睡得好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深情,帶著淺淺的笑意。

租書店里的女客人們听得為之心醉,唉!為什麼老板這麼快就名草有主了呀?

「沒有你在旁邊,怎麼睡都不安心。」她緊緊抱著他,深深嗅聞著他男性渾厚性感的味道,鼻頭酸酸的,心窩卻甜甜的。

他真的在這里,在她身邊,被她緊摟著不放。

她抓住他了。

要像童話里彼得潘捕捉自己的影子,一抓到了就要趕緊釘在腳下,好讓它永遠不要再溜走。

陸豪杰聞言胸口一熱,激動又感動地回過身摟住她,低下頭給了她一個長長的、纏綿至極的吻。

租書店里的客人們全看得臉紅心跳,又羨慕又嫉妒得要命。

「唉,要是我老公對我有十分之一這樣的熱情就夠了。」深宮怨婦甲女艷羨不已地嘆了一口氣。

平平都是人,為何命運會差那麼多呀?

「老板這樣算不算‘十八限’啊?」蹺班上班族A男心頭小鹿亂亂跳,心生嫉妒地問。

「在場的誰沒滿十八?」被太陽曬出可愛雀斑的年輕女考古學家頂了頂眼鏡,白了他一眼。

榜!難得現在還有這麼浪漫絕美的戲碼可以看,到底懂不懂得欣賞啊?白痴!

不管怎麼說,愛情,真是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