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的白色霧氣,伴著香甜的藕香彌漫在整個廚房。
當圓滾滾的蓮藕糯米圓在滾水里上下浮動時,朱若沅拿起勺子,輕輕撈起一顆熱呼呼的藕圓送入鄒嬤嬤嘴里。
「怎樣?好吃嗎?」
軟硬適中的蓮藕糯米圓伴著沁人的荷香甜液,在口中形成一股絕佳的風味,仔細品嘗後,鄒嬤嬤點頭如搗蒜,毫不吝嗇地夸道︰「好吃,這藕圓爽口不膩,好吃極了。」
朱若沅听到她的稱贊,忍不住漾開了笑容。「鄒嬤嬤吃多了我的甜品,連嘴巴也讓我喂甜了。」
「怎麼這麼說,沅沅姑娘的廚藝可真要讓我這老太婆想拜你為師了。」
朱若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別再捧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鄒嬤嬤記得要多喝幾碗,老年人常吃藕可以調中開胃、益血補髓、安神健腦,具有延年益壽的效用喔!」
「哇,那我可真要多喝幾碗。」自從沅沅姑娘接掌少主全天候的膳食之後,石家堡上上下下也跟著受惠,在她的藥膳食補下,一個個身強體壯。
有趣的是,雖然當朝胖美女不少,但愛美的丫頭怕胖,始終在健康與身材間游走。不像她老太婆,沾少主的福,總可以分一杯羹。這既可飽口欲又可以養健康,一舉兩得的好事,她哪里會拒絕。
朱若沅听了之後連忙開口。「不行,正所謂飲食有節,就算再好的食材,多吃也無益,吃多了反而會造成身體的負擔。」
鄒嬤嬤聞言,忍不住笑了笑。「早知道沅沅姑娘懂得比我這個老婆子還多,少主能遇上沅沅姑娘,是他的福分吶!」
一提起石天澈,朱若沅眨了眨眼,微微一愣,心跳在瞬間亂了節奏。
如果讓鄒嬤嬤知道,她是為了彌補石天澈,才特地為他煮了這止瀉的甜湯,鐵定會暈倒的。
如果再讓鄒嬤嬤知道,她這藥膳大夫與少主廝混……不、不……是被少主強行擄到床榻上共枕。
那鄒嬤嬤一定會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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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沅端著托盤,一進門便發現石天澈僅著白色中衣,雙手負在身後,杵在窗前發呆。
是光線的關系嗎?她可以看出他很高、腿又長,一想到曾被他擁入懷里同床而眠,她的心不由自主騷動了起來。
雖然離他有段距離,但他帶著淡淡藥味的吐息、他抱著她的感覺……似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圈住、拉攏,讓她不得不真實感受到他的一切。
微張著唇,朱若沅拚命順著吐息,她告訴自己,當時石天澈太過虛弱,壓根不會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所以她當然也可以不計前嫌,直接把與他同床共枕的事忘掉,當一場夢。
夢醒後,人也清醒了。
只是在朱若沅強力說服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時,石天澈卻突然開口了。
「小肉丸,你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迎向她福態的身影,石天澈沉吟了半晌才輕聲喚道。
朱若沅猛地回神,試著忽略他令人怦然心動,足以傾倒眾生的俊容,以最平穩的語調開口。「等等。」
兩道俊眉攏聚,石天澈臉上的線條跟著繃緊。「很重要的事。」
「我手頭上這些膳食更重要,是特地幫你做的蓮藕糯米圓甜湯;熟藕性溫,有補心生血、滋養強壯及健脾胃之效……」
她像個夫子,為他備膳時,總不忘把食物的功效,以及對他身體的好處一一解說。
假若任她這麼說下去,鐵定沒完沒了。
「我打算娶你為妻。」沒耐心等待,石天澈直接開口。
大「拉」了一場,醒來後他竟覺得神清氣爽,對未來也有了更深的期盼。他有股強烈的預感,他的身體會恢復健康,他會繼承家業,發揚石家的馬業。
在他最虛弱的時刻,他抱著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溫暖與感動,在胸口沸騰。
這短短的幾日他發現,她略懂醫術又善廚藝,絕對有能力照顧好他的身體。
她心地善良又聰明,光是與他斗嘴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腦筋轉得很快,一下子就能堵得他啞口無言。相信未來的日子有她相伴,一定會格外有趣。
她雖然是胖了點,但粉粉女敕女敕的,抱起來又軟又舒服。她的笑容極美,頰上深深的酒渦甜得像是要淌出蜜來,只要見到她的甜笑,就會讓人感覺身邊跟著暖和了起來。
就算她愛吃了點,但石家堡財大勢大,絕對不可能會被她吃垮。
暗自在腦中陳列了一百條可以娶她的理由,石天澈深知自己的決定沒錯!
朱若沅愣了愣,直覺石天澈說的那幾個字出于她的錯覺。于是紅唇微啟,她又叨叨念念關于吃藕的好處。
「我打算娶你為妻。」以為她沒听清楚,石天澈再重復了一回。
這回她听得可清楚,轟的一聲,思緒在瞬間被他的話炸得四分五裂。
「你少拿我開玩笑了。」她瞠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想伸手探探,他是不是發燒了。
石天澈揚眉,表情甚是不悅。「我是認真的。」
「我信你才有鬼。」她不為所動,手中持續原有的動作。
「我是認真的。」他一個箭步欺向她,大掌落在她的手臂上輕握住,強迫她看著自己。
他晃了一下她的手臂——沒反應。
他再晃一次——依舊沒反應。
「小肉丸!」被漠視的不滿,讓他的聲音多了點不耐。
半晌,朱若沅才緩緩、冷冷地抿了抿唇。「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伸出雙手,捧住她軟女敕的大圓臉,讓她正對著他的眼。「我要你看著我。」
要是被他眼底的妖怪控制住,那還得了!朱若沅一驚,輕啐了一聲地撇過頭。「你少無聊了。」
「嫁給我吧!」他緊追不舍,跟著移動到她面前。
石天澈的表情無比慎重,詢問的黑眸里盡是期待,讓她幾乎要以為他是真心喜歡她。
「我覺得你瘋了。」忍無可忍,她突然覺得他的纏功一流。
得不到答案,石天澈眯起眸,原本溫和的臉龐因為朱若沅的態度,頓時僵冷。「小肉丸,你到底听清楚我說什麼了沒?」
朱若沅點了點頭。「我也給你答案了,不是嗎?」
他蹙眉,似乎努力思索著她給了什麼答案。
「我說你瘋了。」她接得自然,打定主意認為這臭男人存心開她玩笑,掀起盅蓋,她將湯匙遞給他。「快吃吧。」
也管不了石天澈準不準備用膳,她只顧做好分內的事,企圖以吃來掩飾心里鼓動的情緒。
手一伸,自然而然便拿起圓桌上的堅果素餅吃了起來。
未多時,清脆的「喀啦」、「喀啦」聲,伴著她優雅的咀嚼,充斥在男人的房里。
石天澈臉色一沉,無法像朱若沅那般無動無衷。「我不吃。」
朱若沅圓瞠雙眸,鼻息間盡是由盅里飄散而出,夾著些許甜味、沁人心脾的藕香。
當她看到圓滾滾的藕圓,一顆顆半浸在淺褐色甜湯,已經不由得食指大動,而他竟說不要吃?
「你怎麼可以不吃?蓮藕生吃能清熱潤肺、涼血行淤;熟食可以健脾開胃、止瀉固精。」拿起手絹拭了拭唇角,她難以置信地睨著他。
這天殺的浪費家伙!
他聳肩,一臉無所謂。「你不答應,我就再也不吃你煮的每一樣東西,讓你一輩子只能抱著瘦排骨。」
聞言,朱若沅氣得全身發抖,直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瞧瞧他的腦袋瓜是不是早就病成了一團醬糊。
憊一輩子哩,愈扯愈離譜!朱若沅尖叫。「我抱你做什麼?」
「嫁我為妻後,你不抱著我要抱誰?」不理會她難得發飄的模樣,石天澈從容反問。
「我不嫁你、不嫁你!」
彬許她「瀉下藥」的藥量真的下得過重了,以致于讓他把理智也「一瀉千里」到遠方去了。
「我都被你親過,也帶上床廝混過了,你不嫁我能嫁誰?」石天澈莞爾輕笑,俊逸的臉上沒半點受害者的模樣。
「那、那兩次都是……意外!」圓臉瞬間爆紅,朱若沅詫異地微張唇,終于擠出了句話。
他攤了攤手,語氣里盡是莫可奈何。臉上那得意的神態,像是撿到了什麼稀世珍寶。「卻也是事實啊。」
朱若沅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早知道好心不會有好報的……只要讓石天澈恢復了健康,惡劣的本質必定變本加厲,那她鐵定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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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春天過去了,朱若沅竟在石家堡待了好幾個月。
朱若沅的藥膳治好了石天澈的病,逢春堂更因此受惠,接受石家堡每年春天所留下的草洛蠶。
這期間朱長春更依女兒的要求,差人由長安城快馬送了一箱「美人糖」至石家堡。
如此完美的結果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但讓朱若沅頭痛的是,自從「瀉下藥」事件後,石天澈發瘋似的要娶她為妻,她的惡夢也因此正式展開。
石天澈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追著她問什麼時候才要嫁進石家。
而她總覺得他是為了報「瀉下藥」之仇,才會故意戲弄著她。
嗚……雙手撫著紅撲撲的圓臉,失若沅為自己哀怨地擠出了兩滴眼淚。這些日子以來,石天澈逼婚的手段層出不窮,對她更是無禮放肆。
他那一雙益發有力的大手,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制伏,然後——肆無忌憚地對她上下其手。
「小肉丸的臉像剛蒸好的女敕肉包。」
當石天澈以極度迷戀的語氣開口後,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的大手擱在她的臉上,左右夾攻施力,讓她的臉瞬間被壓扁,變成一顆丑包子。
雖然臉圓是吃來的,但至少臉型維持得還算豐潤可愛,但是在他大手三不五時的蹂躪之下,她不想變大餅臉都不行。
偏偏在他欺負她之後,卻又深情款款地纏著她問老問題,讓她不由自主深陷在他的柔情之下。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他的,但也許石天澈現在對她的那種感覺,就像當年她大病初愈後,喜愛爹爹的心情一樣。
她感激爹爹為她研發出「美人笑」,而身體日漸強壯的石天澈必然也是此種感覺。
是感激,不是愛。
在這樣兩相矛盾的情緒當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石天澈的求親。
這一日,當石天澈又提起親事時,朱若沅趁勢開了口。「無論如何,我都得先回長安城一趟。」
「為什麼?」他皺起眉頭,不解地間。
「我離開家里太久了,總是得回去瞧瞧爹娘。」
她想了好久,或許暫時分開才能幫助他們厘清對彼此的感情,究竟是愛或者是感激。
「不行。」石天澈霸氣地開口。
朱若沅的出現讓他多了學習愛人的機會……但他卻更加茫然,深怕她一離開九逸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病得太久,他喪失的不止自信,連與人相處也顯得困難。
「等我的身子再好一些,我陪你回去。」他堅持道。
朱若沅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兩人一起回去,彼此還會有冷靜思考的空間嗎?
「不行!」她堅決的回答讓他心一涼,處在茫然的思緒當中,石天澈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底該怎麼做,朱若沅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呢?
「為什麼?」他執意要一個可以接受的答案。
為什麼?連她都不確定石天澈的「愛」是不是愛了,她哪能給他答案。
她搖了搖頭,輕攏黛眉頓時無言。好半晌她才開口道︰「好,那你告訴我,執意想娶我的原因。」
原來這就是關鍵所在,石天澈松了一口氣,半晌才將心中那早巳擬定好的一百個理由說出。
「第一,你略懂醫術又善廚藝,絕對有能力照顧好我的身體。第二,我們的想法一致,默契十足,連吵架、斗嘴也有趣得讓日子不會無聊。第三,雖然你胖了一點,但粉粉女敕女敕的,抱起來又軟又舒服。
第四,就算你嘴饞了些,但石家堡財大勢大,絕對可以滿足你,讓你天天山珍海味,不會讓你餓著……你瞧,嫁給我有這麼多好處,為什麼你還不肯嫁?」
相較于石天澈的興致勃勃,朱若沅的心情在瞬間跌落谷底。
她心里只用了兩個字便推翻石天澈數不清的理由——「感激」。
他對她的感情只是感激,不是真愛!
矢若沅沒有回答他的話,心里加深了想回長安的念頭。希望藉由這次的分開,沖淡石天澈對她自以為是的「愛」。
發現她的沉默,石天澈凝視她可愛的臉龐,心里漲滿著對她的喜歡,沒發現她此時的郁郁寡歡。
猛地回過神,朱若沅感覺到他目不轉楮的凝視,心一慌,瞬即驚聲問︰「做什麼?扭著脖子了?」
小手落在他過分專注的臉龐,她好心要幫他扭著的脖子恢復原位。
石天澈一驚,沒好氣地制止她的動作。「我的脖子好好的,被你這一‘扭’,不扭斷才怪。」
他揉了揉眉心,打心底佩服她裝傻充愣的能力。
「我也是為你好啊!」要是與他的雙眼對望,被他眼里那只會施妖法的小妖給迷住,她不心迷神醉地任他搓圓捏扁才怪。
吃過幾次暗虧,她已懂得如何反制。
誰知道,石天澈反握住她的手,俐落地將她帶入懷里,俯下頭便攫住她的唇,毫不客氣地汲取她的香甜。
「唔——」她嚶嚀出聲,完全無法抗拒,心里則暗自低泣。
她早知道醫好這家伙不是好事,首當其沖受害的就是她……偏偏她還是愛死屬于他的氣息。
「小肉丸,別走。」縴長手指反覆輕撫著她被吻得微腫的紅唇,石天澈的黑眸猶如燎原野火,張狂地燃燒進她眼底。
她陷溺在他的魔力中,難以自拔。即使小嘴被吻得紅腫,眼兒蒙朧、腦袋瓜迷迷糊糊地像團醬糊,徹底被吃足了女敕豆腐,她還是只能呆呆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肉丸……你已經甩不掉我,知道嗎?」
他堅定低沉的男性嗓音反覆在她耳邊盤旋,反覆再反覆,徹底讓朱若沅感覺到他的不安。她向來便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面對這個讓她心生牽掛的男子,更是莫名其妙地無法堅持心里的決定。
輕嘆了口氣,她勉強張臂反抱住他硬得像棺材板的身體低喃。「可真委屈我了呢。」
石天澈的朗笑透過胸膛,撞進耳膜,伴隨著她怦怦亂跳的心,她知道自己輸得徹底。
這一刻她不願多想,任由于心不忍壓下原有的顧忌,讓自個兒回歸到單純貪戀他的體溫與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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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初秋,滿眼黃綠色彩映入眼底,空氣里除了有更濃的青草氣息外,在夏日讓人震耳欲聾的蟬鳴也漸漸消聲匿跡。
這日,石天澈看著朱若沅端著一盅湯走來,立即輕蹙俊眉。「我似乎被你當成豬來養了。」
「什麼當豬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可是很辛苦才為你研發出‘英雄淚’的耶!」
她可是比照爹爹當年「美人笑」的作法,將其調整成為合適他的補藥湯,每日喝一盅。
說起「英雄淚」的由來,石天澈便直發噱。
她說專屬于她的是「美人笑」,那特別為他量身訂制的就喚「英雄淚」,因為喝了會感動到想哭,每喝一口,他就會感念朱若沅對他的恩情。
「知道、知道,我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勞。」他說得懇切,愈顯精神的臉龐多了股醉人的神采。
「待立冬進補時,羊肉爐、姜母鴨、人參雞全都可以補血補氣,我多炖、你多喝,就會頭好壯壯……」
她認真地說著,仿佛為他打點一切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讓石天澈無法不感動。
叭完湯,石天澈心情大好地問︰「小肉丸,想不想到大草原看馬、騎馬?」
其實看馬、騎馬只是藉口,今日是九逸城一年一度的「秋獵選馬祭」。
美其名為選馬祭,其實不過是調、馴兩位馬師將城民繳交的駿馬集合,測選良駒的工作。
「你家的馬兒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麼懲罰它。」
朱若沅自知有幾斤重,她不想造孽為難馬兒馱著她在大草原上奔馳,她光想便覺得馬兒很可憐。
「石家的駿馬身強體壯,怕什麼?」他輕揚唇,深幽的視線,灼灼地落在她圓潤可愛的臉蛋。
「你變胖了耶!」巧妙地略過他灼熱眼神中的情意,她興奮地嚷著。
自從「瀉下藥」事件後,朱若沅便針對他的體質,悉心掌握食材與藥膳的配合下,幫他將身上流失多年的健康,一點一滴地用她的補湯給補了回來。
漸漸的,他的身子已比她當初剛來時壯上許多,雙頰不再削瘦凹陷,連原本萎靡的精神,也在無形中漸漸展露出神采。
石天澈能有今日,讓她喜不自勝,更把一切都歸功于她的「喂養」計畫。哦,不!懊說是「調理」計畫。
瞧著男人益發健壯的挺拔身形,朱若沅不禁沉浸在自我陶醉的世界里。
「又在想什麼好吃的想到嘴饞?瞧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石天澈沒好氣瞅著她,醇厚的男性嗓音,打破了她的幻想。
哇!想什麼?還不就是想你——猛地搗住嘴,朱若沅慶幸這一回自個兒的手比嘴快。
從她使用「瀉下藥」讓他狂拉肚子之後,石天澈也發了瘋似地,日日把娶她為妻這句話掛在嘴邊。
如果此刻讓石天澈知道她「覬覦」他,他肯定會洋洋得意,開心地抱著她又親又吻的。
一思及此,她圓圓的臉忍不住染上紅暈,表情心虛得很。「沒什麼。」
石天澈揚唇睨著她可愛的模樣一眼,張臂便將她像棉花般柔軟的身體攬入懷里,好奸疼愛一番。
眼尖識破他的意圖,朱若沅身子一縮,順利躲開他的偷襲。
「練成精嘍!」石天澈挑眉,淡淡調侃的語氣里,有著難掩的失落。
俏皮地扮了個鬼臉,她說得坦白。「你還不夠有肉,被你抱著我不舒服。」
她很慶幸自個兒在石天澈的騷擾下,還難能可貴地維持珠圓玉潤的身形。想她一身軟綿綿又彈性十足的肥肉,被他抱著,更能感受他的排骨身軀有多麼堅硬。
石天澈睨了她一眼,懊惱的俊臉帶著幾分孩子氣。「如果我天生吃不胖,怎麼辦?」
看著他難得稚氣的模樣,朱若沅腦中靈光乍現地出現了個畫面——
一個穿著薄襖、流著鼻水的小男孩,孤翠地站在溪邊看著他們玩耍。當時她才大病初愈沒多久,又瞧著同伴欺負小男孩,所以把自己的「美人糖」送給了他……
包想起初遇石萬里時,他拿著與她相同的錦囊,說要到逢春堂尋人的話。
朱若沅目瞪口呆,非要用盡了力氣,才壓抑住即將驚呼出聲的詫異。
石天澈竟是當年在溪邊,看著他們玩耍的小男孩!
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事隔十年,她與他竟再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