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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白食的侯爺 第九章 一波三折

作者︰簡瓔類別︰言情小說

沈記小館第一回接到大生意,卻遭遇到棄單,那是一筆兩百個招牌八香蒜味包的訂單,為此,沈應芸還特別公休一日,專心制作兩百個包子。

這麼大的工程,她一個人是吃不消的,安娘子也從凌晨便到她家中幫忙,她揉面團,安娘子做內餡,兩人合力完成了訂單數量。

然而,約定好的時間,對方卻沒有出現,都過了兩個時辰,擺明是不要了。

安娘子很是自責,因為訂單是她接的,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斷想要解釋,「那人真的說要訂兩百個八香蒜味包,說是要給商隊的點心,還說他嘗過咱們店里的八香蒜味包,滋味特別鮮又特別香,別處吃不到,價格又公道,這才特地來訂購要給他相熟的商隊品嘗。」

沈應芸溫聲安慰道︰「你別自責了安娘子,對方都付了訂銀,怎麼會想到他會不要呢?這不是你的錯,是對方太壞了。」

霍珠藏沉了臉。「究竟是什麼人在惡作劇,非要查個清楚不可!」

沈應芸卻息事寧人的說道︰「算了,青路哥,我不想鬧大,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就當買次經驗,以後我會小心避免這種事發生,若是預訂,得收足了銀子才做。」

前世她也遇過惡意棄單,經查證是眼紅的同業所為,可那是因為前世能追蹤電話來源才查得到人,這里也沒個監視器,單憑安娘子形容的長相要捉到人是難上加難,希望渺茫,她不想追究,不如讓這件事快快過去,免得大家好好的心情都被打壞了,若是報了官,官差來問話,又會讓安娘子感到不安,這些都是她不樂見的。

听見沈應芸要息事寧人,霍珠藏眉頭又皺了起來。「那麼這些包子呢?你要如何?現在開門做生意嗎?」

「不,我想送給需要的人。」沈應芸早有定見。「希望這點小小的心意能回報到冬妮身上,讓冬妮健健康康的。」

她說的需要的人,是指城里的乞丐,前世她也將被棄單的餐點都送給了街友,足夠讓他們飽餐一頓了。

恭陵城的乞丐多半在海王廟附近乞討,沈應芸雇了馬車,與安娘子帶著兩百個包子來到海王廟,逐一將還溫熱的包子發給在乞討的游民。

兩百個包子雖然多,但很快就發完了,看他們吃得圖吞棗又感激得連聲道謝,沈應芸覺得自己真是做對了,她辛苦半夜做包子也不算白費。

海王廟前,一輛瓖綴著開陽王府徽記的馬車經過,馬車里,恭陵縣令的夫人周氏正挑皆車簾給開陽王妃介紹城里風光,見乞丐們都聚在一處,人人手里都拿著一個白胖的大包子在吃著,有些好奇,便喊車夫駛慢點。

「表姊,看到那個穿紫衫的姑娘了沒?」周氏怕開陽王妃看不清楚,還特地移了位子讓開陽王妃能清楚看見窗外。

「看見了。」開陽王妃點了點頭。

周氏笑道︰「我看那姑娘和成凰有幾分相似呢。」

開陽王妃原先沒有認真看,只看了個大概,听周氏這麼一說,才認真看了看。

「我說得對吧?」周氏笑了笑。「成凰那容貌可沒幾個人及得上,要找到一個跟她有幾分像的都難,卻在這兒遇上了一個。」

開陽王妃心里一動,連忙問道︰「她們在做什麼?」

「好像是在做善事吧。」周氏只盯著那大包子,眼餞地道︰「倒是那麼大的包子實在少見,不知包什麼餡兒,看起來也好吃。」

開陽王妃知道她這個表妹是個吃貨,她思索了一下,說道︰「你讓人去打听她們是哪里來的,若是做生意的,咱們便可以上門去吃那包子。」

「好啊好啊,表姊這主意真好!」周氏笑得見牙不見眼,連聲贊同。

下午回到了知縣宅第,周氏派去的小廝很快打听出來了,是城里開張不久的沈記小館在海王廟前發愛心包子。

「沈記小館?」開陽王妃放下茶盞,問那小廝道︰「可知道那姑娘是什麼人?姓什名誰?」

小廝見王妃問話,連忙恭敬道︰「沈記小館是沈家的姑娘沈應芸開的,沈姑娘的兄長是城里唯一的秀才,不過已經過世了。」

開陽王妃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沈姑娘的父母是做什麼的?」

小廝撓頭道︰「這小的不清楚,只知道也過世了,沈姑娘與兄長一直相依為命。」

開陽王妃突然覺得氣餒,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就因為容貌有幾分相似就抱著那不可能的希望?都多少年過去了,可能嗎?

她這回來,名為祝壽實為散心,她的表妹夫陶雲涌五十壽辰,表妹周氏說要辦幾桌宴席熱鬧熱鬧,因京城離恭陵城不遠,加上兩人是表姊妹自小便親,邀請她來做客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而她之所以答應過來,是因為京城的閑言閑語讓她郁悶至極,不知要向誰訴苦,這才來透透氣。

金玉侯在大婚之夜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都快三個月了還不見人影,流言流語開始往成凰身上懷疑,有些不堪入耳的說法傳到她耳里,居然說是因為成凰郡主沒有落紅才令金玉侯大怒,拂袖而去,說得繪聲繪影跟真的一樣,她听到的當下搖搖欲墜,幾乎要嘔血,病倒了三天。

她真的不知道好好的婚事怎麼會搞成這樣?成凰又什麼都不肯說,她讓樓媛去陪她也間不出什麼,樓媛只說她看起來並不大傷心,還有心情賞梅逗鳥。

是啊,她那麼高傲的性子,又怎麼會表現出傷心的樣子?自然是在人前半點不露了。

之前,梅花長公主曾上門向她表達歉疚之意,兩個做娘的相對無言,她也沒法責怪梅花長公主教子不嚴,因為她看梅花長公主比她還急,更何況她們原就是手帕交,又怎麼說得出難听話?

「表姊,你快別想了。」周氏打斷她的思緒。「咱們不是說好了來這里不要想那些糟心事,不如咱們明天就去那沈記小館光顧如何?」

開陽王妃點了點頭,這才不再想了。

第二日,兩人帶著丫鬟在中午到了沈記小館,只見生意興隆,幾張桌子都坐滿了,周氏乘興而來,自然不能敗興而歸。

貼身丫鬟碧琴也不避違使用特權,她直接走進去,低聲跟在收拾桌子的安娘子說縣令夫人要用餐,安娘子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收拾好的桌子先讓給她們。

兩人坐了下來,周氏興致勃勃的將招牌都點了一遍,得知今天沒有賣那大包子倒是有些遺憾,安娘子誠惶誠恐,連忙推薦了今天的特別菜單小籠包,周氏點了一籠嘗鮮。

開陽王妃志不在吃,她不著痕跡的盯著在灶台前十分忙碌的沈應芸,看著看著便有幾分恍惚。

周氏興沖沖的說道︰「表姊,你快嘗嘗,這小籠包簡直是人間美味,我明天還要再來!」

開陽王妃這才動筷子,她吃了一個小籠包,確實美味,小姑娘手藝不凡,難怪生意這麼好。

開陽王府的馬車就停在飯館外頭,霍珠藏牽著小冬妮回來時一眼便看到了,他立即止步,面上一沉。

難道是開陽王府的人找到這里來了?他們是如何得知他在此處?

「爹,咱們不回去找娘親嗎?」小冬妮見他遲遲不動,奇怪的問道。

霍珠藏將她抱了起來。「爹想到還有書冊沒有買,咱們去書坊。」

小冬妮高興的拍起手來。「好啊好啊,我喜歡去書坊,書坊很整齊漂亮。」

他跟小冬妮在書坊逗留了半個時辰,推算開陽王府的人應該走了,這才走回沈記,也正好過了中午最忙的時段。

沈應芸見他們回來,笑著問道︰「你們去哪里去了那麼久?不是說要去買圍棋?」

他說冬妮聰明,想要教她下圍棋。

「爹說要買書,我們就去逛書坊。」

小冬妮還沒吃午飯,這會兒也餓了,沈應芸給她裝了幾個小籠包吃,又給她舀了一小碗雞蛋湯。

霍珠藏若無其事的問道︰「我好像看到有輛貴氣不凡的馬車停在館子前,是來店里的客人嗎?」

沈應芸想了想。「貴氣不凡的馬車?我沒留意。」她忙里忙外,都不知道有什麼人來過。

安娘子听了,連忙說道︰「是縣令夫人,縣令夫人來過了。」

沈應芸嚇了一跳,縣令是恭陵城最大的父母官,其夫人來過了她都不知道,真是糊涂!

如果知道,至少應該招待幾道小菜或打個折扣才是,做生意,與官衙打好關系有益無害呀!

「縣令夫人?」霍珠藏對這出乎意外的答案很是警戒,他盯著安娘子。「是來用飯,還是來找人?」

「是來用飯。」安娘子很肯定的說道︰「點了好多菜,听丫鬟說,是昨天經過海王廟見到我們在發包子,縣令夫人想要吃那包子,今天才會過來,可惜今天咱們偏生沒做包子,縣令夫人還很失望。」

霍珠藏這才放下心來,不是來找他的,只是剛巧來了這里,可是那開陽王府的馬車又是怎麼回事?他微微皺眉。「除了縣令夫人,還有別人嗎?」

安娘子對這兩位客人印象深刻,想也不想的說道︰「同桌還有一位貴夫人,但不知其身分,她吃的很少,縣令夫人吃的很多。」

貴夫人?霍珠藏頃刻間想到開陽王妃,能坐開陽王府馬車的貴夫人除了開陽王妃還有誰?

雖然不知開陽王妃是因何而來恭陵城,但這太危險了,他們差一點就遇見了,若是那馬車沒有停在飯館外頭,他便會與開陽王妃撞個正著,他的身分也會在沈應芸面前當場被揭開……

雖然之前他對于一直頂著談青路的身分感到不耐,甚至想趕快被揭穿,但與沈應芸兩情相悅的現在,他猶豫了。可他不能賭自己能一直那麼好運,與其從他人口中知道,不如他自己坦白,他決定要向沈應芸吐實!

霍珠藏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可是隔日,他發現沈應芸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神神秘秘的閃躲著他在灶房里忙著,就連小冬妮也是,小臉上一直掛著賊兮兮的笑容,那氛圍致使他無法按照計劃向沈應芸吐實。

飯館打洋後,三個人回到家,沈應芸很快去做晚飯,三人用過飯,沈應芸收拾碗筷進灶房,隨即淺笑盈盈的端了個大糕點出來,上面還奇怪的插著紅燭。

小冬妮這時蹦跳出來,笑嘻嘻地拍手道︰「祝爹福如東山!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霍珠藏很是錯愕,他想都沒想到她們神秘了一天是要幫他過生辰,事情太突然了,對他而言,這根本不是驚喜,是驚嚇,以致于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青路哥,生辰快樂,我祝你心想事成,一舉登科!」她費了好大心思做出了蛋糕,就希望他能喜歡。

霍珠藏沉眉看著唇畔笑的沈應芸。「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辰?」

沈應芸笑了一笑。「當然是听哥哥說的,哥哥說過,今日是青路哥的生辰,我便記主了。」

其實她是在沈應深書信上看到的,他們兩人真是莫逆之交,友誼深厚,沈應深很多事都會在往來書信與之傾訴,包含他遇見了心儀的女子,兩人私訂終身,承諾相守,這促使他更有動力奮發向上,因為想許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因為不能讓她吃苦……

她透過書信得知了許多沈應深的想法,他真是愛極了那女子,只是沈應深病重之後,他與談青路便沒有書信往來了,她因此無從得冬妮的生母究竟為何離去,為何拋下了沈應深,令他相思成疾。

沈應深因為冬妮生母的離開而生病,這事是她從馮凌剛兄妹口中問出來的,她真的很難想像,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人,怎麼可以就那麼一走了之……

「爹!吹蠟燭!」小冬妮很興奮,在旁邊鼓課不已。「娘親說這叫蛋糕,是生辰蛋糕,我過生辰時也給我做過,吹蠟燭先前許願,爹許願說要永遠跟我們在一起,然後就可以吹蠟燭切蛋糕了!」

霍珠藏深蹙著眉頭,望著那好看至極的生辰蛋糕,他心里沉重,很是復雜。

在「他」生辰這個開心的日子,他當然不能把事實說出來,不能掃了她們的興,至少今天不能。

「青路哥,你怎麼了?你不高興嗎?」沈應芸一臉的迷惑,她再遲鈍也看得出來他並不驚喜,連一點點驚喜的樣子都沒有。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唉呀!她不該自做聰明給他過生日的!對有些人來說,可能生日並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比方對母親難產生下自己的人,前世她在育幼院里就見過這樣的孩子,他們從來不過生日……

想到這里,她的心一揪,急道︰「青路哥,對不起!我不應該自做主張,咱們不要過生日了,不要過了……」

「為什麼不要過呀?」小冬妮失望的扁著嘴,氣哼哼的說道︰「我要過!我就要過!爹!你快許願呀!」

沈應芸咬了咬下唇。「冬妮!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小冬妮眼圈一紅,委屈的咬著唇,哼哼兩聲。「是娘親自己說的,今天是爹的生辰,我們要給爹驚喜,要幫爹過生辰,都是娘親自己說的,現在又說不過了,娘親壞!」

「誰說不過的?當然要過!」霍珠藏幫小冬妮擦掉了眼淚,他鎮靜了下來,對沈應芸說道︰「我沒事,只是沒想到你會幫我過生辰,太過意外了,有些回不過神來。」

沈應芸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如此,是我白擔心了,我剛剛還以為你不喜歡過生辰。」

「怎麼會?」霍珠藏放柔了聲音,刻意輕快的說道︰「這大糕點好生特別,要做這個肯定不容易吧?你費神了。」

沈應芸臉上這才有了光彩,她微微笑。「我做的很開心。」

許願、吹蠟燭、切蛋糕,三個人高高興興的過完了生辰,然而這一夜,霍珠藏卻難以成眠。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告訴她,他不是談青路!

然而,世間之事又豈能盡如人意呢?明天又是另外一天,明天又是斬新的一天,明天也是無法預知的一天。

翌日,沈應芸才剛到飯館,還沒開始做生意便有人找上門,是一個穿碧衫的伶俐姑娘,她是乘坐馬車來的,下了馬車便提裙進飯館,舉止落落大方。

沈應芸笑容可掬地道︰「不好意思呀姑娘,我們還沒開始做生意,姑娘晚點過來可好?」

安娘子在旁邊拉拉沈應芸的衣袖,小聲道︰「芸兒,那位就是縣令夫人的丫鬟!怎麼辦?是不是咱們昨天有哪里招待不周?還是吃了咱們的東西壞肚子了呀?」

沈應芸一听是縣令夫人的丫鬟也有些緊張,她自問食材都是最新鮮的,里里外外的清潔功夫也很到家,保存食物更是嚴謹,不可能會吃壞了肚子……

「這位是掌杓的沈姑娘吧?」碧琴笑吟吟的說道︰「我是陶縣令夫人的貼身丫鬟,我叫碧琴,我們夫人昨日品嘗了沈姑娘的手藝之後,驚為天人,想邀沈姑娘過幾日天到府中掌杓,席面三桌,是給我們縣令大人過壽辰,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安娘子這才松了口氣,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想找你去辦席面啊,芸兒,你可真有面子。」

沈應芸思忖了一下,她前世也兼做過外愴,不算全然沒有經驗,且席面只有三桌,等于三十來道菜,她應該應付的來。

可是,前世做外炮時,也不是她一個人便忙得來,有找了幾個臨時幫手。

她客氣地道︰「碧琴姑娘,承蒙夫人的厚愛,可我一人恐怕……」

碧琴笑了笑。「沈姑娘無須擔心,沈姑娘只需要想菜色,將需要采買的食材單子開給我,我自會叫人買齊,府邸灶房也有幾個人給沈姑娘打下手,其中有三名經驗老道的廚子,其余的廚娘也都有經驗,沈姑娘只要指揮他們做事,負責嘗嘗味道即可。」

沈應芸听聞有幫手,又不用自己去買食材,且還能跟縣令夫人打好關系,便應了下來。

碧琴笑吟吟的取了三兩銀子出來。「這是訂金,過兩日我再來取沈姑娘的菜單,後謝還有三兩銀子。」

安娘子幾乎要搗住嘴才能不叫出來,她放低了聲音,「六兩銀子呀芸兒,咱們一個月也賺不了六兩……」

這樣的酬勞當然是極好的,縣令夫人出手闊綽,肯定極為滿意她的手藝。

霍珠藏坐在里面全都听見了,他原想出面反對,可還模不清開陽王妃和縣令夫人是否有關連,他不能冒然出頭,若是讓那丫鬟對他這個人的外貌留上了心,又在開陽王妃而前說了出來,會壞了他的事。

更何況他不想她辛苦是其一,其二是不想她與縣令夫人扯上關系,開陽王妃還不知道與縣令夫人有何關系,她去了那里會不會節外生枝甚至發生意外?這些都是他的顧慮。

他等那叫碧琴的丫鬟走了,才肅容道︰「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不能推了這件差事嗎?為了去給他人掌杓還得關門休息一天,這不是做生意的道理。」

安娘子瞪大了眼楮,對他持反對意見感到不可思議。「談公子真是外行人說外行話,這麼好的條件,不讓芸兒去嗎?若是我有這等手藝,我肯定要去的,何況還是縣令府上,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沈應芸打著圓場說道︰「青路哥,只需坐鎮指揮一天就能賺六兩銀子,何況你也听見了,幫手很多,不會辛苦的。」

安娘子興沖沖地道︰「芸兒,到時我也去幫忙,那些去縣太爺家祝壽的肯定都是非富即貴,等他們嘗過你的手藝,也會來咱們飯館光顧,說不定以後找你掌杓的會越來越多,這是一舉三得啊!」

霍珠藏蹙著眉,條件優渥,他確實沒得反對,硬是要反對,反倒顯得他無理取鬧。

他不語了,只是眉峰始終不松開。

沈應芸不想為了這件小事跟他不愉快,便在空檔特地給他做了一盤韭菜煎餅,泡了杯洛神花茶,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霍珠藏抬起眼來。「你有話要說?」

沈應芸眼眸真誠,溫言軟語地道︰「青路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不想我辛苦,可六兩銀子可以給冬妮買很多上好的藥材,這是很好的機會。」

霍珠藏緊緊攢著眉心。「那麼你答應我,你去到縣令府里,不要隨意走動,免得沖撞了貴人。」

「那是自然!」沈應芸連忙點頭答應,「你放心,我只待在灶房里,絕不會去別處。」

沈應芸收了人家銀子,心里擱著份責任,打律回到家,晚飯哄睡了冬妮之後,她便認真的開始設計宴席菜色。

要葷素相當,魚鮮與肉類的比例也要注意,不能過膩,顏色上的搭配很重要,她的拿手菜是必定要上的,甜點就做蛋塔,這道點心肯定能讓客人驚艷。

霍珠藏見她在燭火下認真寫食單的面龐,他悄然回了房,沒去打擾她,躺在床上,瞪著房頂,心中卻覺得無比悶煩。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究竟是真的都有事橫空出來阻擋了他吐實,還是他找借口一次次的拖延吐實的時日?如今他也不明白自己了,他究竟是想吐實一了百了,還是擔心吐實了會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