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將軍府的總管帶著兩個下人穿過月洞門將午膳送來,依照著金寶的意思放到了涼亭的石桌上。
總管看到桌上的板栗糕,暗暗瞄了一旁眼生的小姑娘,飛快的收回視線,打算稍後就將此事回稟將軍夫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陶朔語在,金雲陽難得的沒有發脾氣,總管松了口氣之余,連忙將下人給帶走。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中,自己的板栗糕顯得特別寒酸,陶朔語不太自在的看了金雲陽一眼。
「怎麼?你想吃我的午膳?」金雲陽對上她的目光,不屑一撇嘴,「這些飯菜難吃得要命,你要吃就吃。」
如此豐盛的飯菜還嫌難吃,真是難以討好,陶朔語有些不認同的看他一眼。
金雲陽瞪著她,「有意見?」
陶朔語被瞪的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老實的回答,「這些飯菜看起來挺好,貴人就別暴殄天物。」
「小土妞,你這是在教訓我?」
這算是哪門子的教訓?陶朔語無辜的看著他。
看著她的眼神,金雲陽對天一翻白眼,「真是個傻子。」
無故被罵,陶朔語更覺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金雲陽沒好氣的將筷子塞進了她的手里,「吃。」
「可是……」
「你不吃就倒了,到時才真是暴殄天物。」
陶朔語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立刻不遲疑的開始動筷,反正她確實也是餓了。
她乖巧听話的樣子令金雲陽頗覺滿意的點了點頭。
陶朔語暗暗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心情似乎還不錯,便問︰「貴人不吃嗎?」
「不要。」
「不然——」她的眼楮一轉,小心翼翼的開口,「再吃點糕。」
「真是麻煩,看你可憐,給你點面子。」金雲陽拿起一塊糕點吃著。
看著他吃糕,她露出一抹笑,低頭吃著飯菜,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問道︰「貴人都一人用膳嗎?」
「嗯。」金雲陽輕應一聲算是回答。
陶朔語疑惑,一人用膳卻是滿滿的一桌飯菜,看來將軍確實很疼愛外甥,「貴人有將軍疼愛真好。」
金雲陽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你哪里看到將軍疼我?」
前天夜里,他舅父還對他動棍子。
「這麼豐盛美味的飯菜全為貴人一人準備,難道還不好?」
金雲陽拿著一副她是傻子的眼神盯著她,這麼一桌豐盛是因為下人被他折騰怕了,所以索性每次都各樣口味都做,只要能讓他喜歡一道不發脾氣就好,跟他舅父沒半點關系。
相反的,要是讓舅父知道這情況,只怕又會忍不住再拿棍子打他一頓。
「真想見將軍一面。」
金雲陽一臉不以為然,「見他做什麼?」
陶朔語頭一側,一臉嬌憨,露出笑容道︰「當然是因為將軍英勇威武,將軍是大英雄,是雲州的傳奇人物,令人崇敬。」
陶朔語所言確實是外人眼中的韓熙明,但在金雲陽眼中,他只是舅父,沒有世人眼中的神聖,更別提韓熙明還是他的手下敗將。
「小土妞,你眼楮是多瞎,你崇拜他?你可知道他長得虎背熊腰,滿臉胡子,看起來髒得像個流浪漢,見了辣眼楮。」
韓子安在一旁聞言,對天一翻白眼。
金寶則是倒抽了口氣,果然不愧是京城的二世祖,站在將軍的地盤這麼罵將軍,還罵得理直氣壯。
「貴人,」陶朔語不認同的將碗往桌上一放,「將軍一門心思全在保家衛國的大義上,不修邊幅也是情理之常。」
「小土妞,你這是因為我舅父在跟我頂嘴不成?」
陶朔語覺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實話實話。」
金雲陽瞪著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生氣。這個小土妞,竟然在他面前夸另一個男人英勇威武,就算那男人是他舅父也不成。
「小土妞,憑你身分,想見他是痴人說夢。」
陶朔語見他發怒,倒也沒有多害怕,畢竟他本來就是喜怒無常之人,只是無法見到將軍令她多少有些失望。
這陣子她想了許多,她知道自己軟弱又不聰明,人微言輕,無法改變將來發生之事,但是她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
只要能夠找到有權控局的人,或許就能改變上輩子的悲劇,興許還能救戎城百姓于水火之中。而這個人,非戎城守將,雲州都衛——韓熙明將軍莫屬!
只是就如同金雲陽所言,憑她身分,確實不夠資格見將軍。
「是我逾矩了。」她對金雲陽歉意一笑,「貴人息怒。」
她語調軟乎乎,金雲陽微僵,突然有些不滿,「小土妞,你討好我,該不會是因為想見我舅父吧?」
身為攝政王的外孫,他自幼就見多了要借由他沾親帶故之人,而他也從未對這些人留下情面。
他眼眸夾雜的一絲銳利令陶朔語心中一緊,在他身邊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從不向旁人說出口的孤寂,他難以信任旁人的真心,上輩子縱使位高權重,他就是沒度過幾天開心的日子……
陶朔語靜靜地回視他的目光,「貴人,我是想見將軍,我相信放眼天下人人都想要見將軍一面,他是英雄,本就值得仰望,難道貴人不認同嗎?」
金雲陽沒料到她竟有膽子反問,他冷著臉,她的眼神似乎能看進他的內心深處,金雲陽下意識的想閃躲,但一意會到自己的舉動,他立刻一惱,狠狠地瞪向陶朔語,「你管我心中怎麼想,別以為吃了你一口東西,你就可以不知好歹。」
陶朔語無辜的看著他,「我未曾指望憑借吃食就能打動貴人,我的所作所為只是不想違背本心。貴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只要能讓貴人開心的事情,我都會做,與貴人是否有個將軍舅父無關。總之日久見人心,只要貴人給我一個機會,別拒我于千里之外,終有一天可以看到我的真心。」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姑娘的口中,儼然已經是明晃晃的示愛,金雲陽的神情不變,但近看可以發現他的耳朵微紅。
在場唯一發現的韓子安輕挑了下眉,這是……害羞了?
韓子安心中微驚,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見到向來霸道的二世祖有害羞的一日,他的目光看著一臉真誠的陶朔語,這姑娘看起來傻乎乎,但未必真傻。他突然想起師傅說的一句話——這世上的喜歡有千千萬萬種,但只要真心就值得珍惜。
他微揚起嘴角,他與金雲陽師出同門,師傅會教他,自然也會教金雲陽,他的目光看向陶朔語,不解這麼一個嬌弱的姑娘怎麼會將真心給了個二世祖,偏偏二世祖跟他不單是主僕還是師兄弟,所以也只能一起幫著坑人家姑娘了……
他微斂下眼,抱著劍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開口,「大膽刁民,竟出言沖撞公子。金寶,立刻派人將她趕出去!」
金雲陽壓根沒趕人的意思,惱火的瞪了韓子安一眼,「這里何時輪到你做主?」
韓子安微低下頭,「少爺息怒,屬下不過是見她一個小小村姑竟妄議少爺心思,就怕其心術不正。」
「什麼心術不正,你眼楮瞎了,看不出這個小土妞只是喜歡我,想要討好我嗎?」
韓子安抬頭看著金雲陽,「屬下確實眼瞎,但看來少爺心如明鏡。」
「你……」金雲陽的話聲隱去,這下知道韓子安的用意,這個家伙意思簡單明了,就是要他別再裝模作樣,端著架子——他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退下!」
「是。」韓子安不再多言的退到一旁。
「陶小魚,」金雲陽有些面子掛不住,不太高興的看著陶朔語,「我就暫時信了你,不過你別以為只是送上點吃的,就能讓爺喜歡上,明白不?」
陶朔語乖巧的點頭。
看她的小模樣,金雲陽的心情又轉好,「以後機靈點,別再惹我生氣。」
他喜怒無常,要不惹他生氣實在有難度,不過縱使如此,陶朔語還是乖巧的回應,「一定不惹貴人生氣。」
「好。日後每日這個時辰都要記得給爺送好吃的。」金雲陽擅自定下了兩人約定。
別說韓子安,就連忠心如金寶都覺得金雲陽過分了,這是真要把人家姑娘當廚娘不成,偏偏陶朔語一點都沒生氣,還一臉激動的感激萬分。
「好!只要貴人不嫌棄,我天天給貴人送吃的。」
看她興奮的樣子,金雲陽忍不住揚起嘴角,「我可把丑話說在前,做得不好,我可不會客氣。所以你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或許我還有可能看你順眼一點。」
「是!」陶朔語用力的點頭,「只是今日這個糕點就算了。若貴人不喜,就別強迫自己吃。貴人可以賞給旁人,我明日再做好吃的。」
「我要怎麼處置,還要你指手畫腳嗎?」
「不敢。」陶朔語連忙搖頭。
「快點吃,吃完就滾。」金雲陽粗聲的說道。他查過陶朔語就居住在落霞村,他因為舅父駐守戎城,所以曾對雲州山川地理做過了解,落霞村位于戎城城外,若是太晚回去,入村天色都要暗了。
陶朔語連忙重新拿起碗筷,托了金雲陽的福,這可是她這陣子吃過最豐盛的一餐,雖說陶家的環境也不算特別差,但是要天天大魚大肉還是有難度。
等到陶朔語拿著空籃子,被金寶送出去時,金雲陽沒好氣的看了一旁的韓子安一眼,「你怎麼也跟傻子似的杵著?你不是很懂得我的心思嗎?」
韓子安在心中嘆息,真是倒楣被師傅派來守著他——他立刻叫來暗衛,讓他尾隨陶朔語,切記將人平安送回落霞村。
等到金寶回到院子,已不見金雲陽身影,原本放在涼亭石桌上的板栗糕也不見蹤跡。
金寶與守在房門口的韓子安對視了一眼,心中了然,這是將糕點拿回房里獨自享用了。
金寶識趣的沒打擾,只是在門外說道︰「爺,陶姑娘已經出府了。」
「嗯。」金雲陽正拿著糕點在屋內吃得歡快,只是隨意的應了一聲。
金寶靜靜地跟著韓子安守在外頭,兩人心照不宣,金雲陽嘴上說是不喜,其實心里喜歡得緊。
陶朔語接連幾日遵守約定來到將軍府,守門的士兵一見她便二話不說的放行。
陶朔語看到親自相迎的金寶,低聲問道︰「金寶,爺可喜歡我昨日送來的軟松糖?」
前幾日她都做甜湯或甜糕,全都不宜久放,昨日花了點功夫做了軟松糖,糖能帶在身上,金雲陽隨時都能拿出來甜甜嘴。
金寶看得出金雲陽喜歡,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裝了好幾顆糖在荷包里隨身帶著,只是金雲陽嘴上就擺明了說不喜,所以他也無法拆台,只能說道︰「少爺說是……不喜。」
陶朔語輕聲一嘆,覺得金雲陽實在太難討好,軟松糖的松子可是花了她五個銅錢買來的。
五個銅錢能買兩個包子,金雲陽卻還是不喜歡——她突然覺得,她這輩子可能都指望不了他給她一句夸贊。
金寶暗暗瞥了陶朔語一眼,接連幾日,小姑娘雷打不動的來到將軍府,他在一旁看得出,陶朔語用盡心思做吃食,就算只是得到金雲陽一個笑,她都覺得心滿意足。
縱使在民風開放的西北,她的主動親近也難免有些閑言碎語。下人雖不敢到金雲陽面前碎嘴,但金寶身為一個下人在將軍府四處走動,多少還是有所耳聞,他不信陶朔語會沒有听見,可她為了金雲陽卻恍若未聞,這份真心連他都有些被打動。饒是他一心為主都覺得金雲陽還變著法子折騰一個姑娘家做吃的,實在沒良心,偏偏他還得昧著良心幫著。
「不如……你再努力、努力,相信姑娘終有一日能討爺歡心。」
「我知道。」陶朔語握著竹籃的手不由緊了緊,她也想繼續怒力,只是這幾日為了討好金雲陽的嘴,她用完了身上的銅錢,如今就算想再做好吃的,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垂眼看著竹籃,想起今日自己帶來的東西,她遲疑的停下腳步。
金寶疑惑的看著她,「陶姑娘,你怎麼了?」
陶朔語滿臉為難的看著金寶,「如果軟松,貴人都不喜歡,今日的糖他定是更看不上眼了。不如我回家再想想,明日再來。」
她想看金雲陽開心,不想惹他不快。
金寶見她要走,心立刻提了起來,難得他家少爺因為陶朔語的到來,安分地待在將軍府天天等她上門,現在若讓陶朔語走了,那還得了!
他連忙將人給攔住,「陶姑娘,無論如何,你人都來了,少爺喜或不喜,總要讓他瞧了才知。」
陶朔語面上依然遲疑,「可是我不想看他生氣。」
金寶知道若讓陶朔語走了,金雲陽才真的會生氣,顧不得其他,他一把將竹籃給搶了過來,「總之讓少爺看了再說。」
金寶急匆匆的走在前頭,陶朔語眼見東西被奪去,只能尾隨。
早早就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院里涼亭等著的金雲陽,看到金寶急急地越過院落的月洞門,陶朔語臉色明顯低落的跟在後頭,他的神情一冷,大步的走了出去。
「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你?」
金寶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金雲陽是關心自己,他悄然的讓到一旁,暗暗的看了身後的陶朔語一眼。
陶朔語遲疑地輕咬了下下唇,「沒有,只是……今日的糖人普通,怕貴人不喜,所以想要拿回去。」
「東西都送進門還想拿回去,你的規矩呢?」金雲陽聞言不快,不客氣啐了一聲。
接著讓金寶把竹籃拿過來,在陶朔語莫可奈何的目光之下打開。
「這是……」
「糖人。」陶朔語的神情有點緊張,因為身上的銀錢不多,所以只能用家里本就有的食材。
糖人是將糖熬化後做成各種圖案,看似簡單卻得花不少時間和精神,與其說是嘗甜味,不如說是一種尋樂趣的糖。
「糖人普通,但是……」陶朔語試圖為自己解釋,「我花了不少的精神。」
換言之就是盼他看在她一片誠意的分上,至少能嘗一嘗。
一對糖人,跟之前她所做的相比確實不起眼,只是這對糖人卻做成了胖小魚的形狀,看起來嬌憨可愛。
「小土妞,這是小魚?」
陶朔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一臉深意,輕點了下頭,「是小魚。」
金雲陽拿起這對小魚,心口一跳,眼神也跟著明亮了一分,「小土妞,你真是太不含蓄。」
陶朔語的雙眼睜了睜,不解其意。她做魚形糖人的理由簡單,因為她是跟二哥學的手藝,二哥做的糖人比她做的還好看。再者她的小名有個魚字,所以二哥最會做各款的魚形糖人,她看多也吃多,所以做的魚形糖人最拿得出手。
金雲陽的黑眸染上一股不易察覺的暖意,滿心以為陶朔語是用小魚糖人來示愛,雖說太不含蓄,但又有點兒可愛,他特別喜歡。
他拿起糖人,吃了一口。
「味道可還行?」
一股焦糖的香味襲來,有股心喜的感覺,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他的心跳有些快,熱氣爬上了臉,耳根有些紅,點了點頭,「嗯。」
陶朔語先是難以置信,最後笑得樂開懷,原以為軟松糖金雲陽看不上,糖人更是不會入眼,沒想到金雲陽喜歡!
金雲陽看她笑眯了眼,忍不住微揚了下嘴。「看來你還有點能耐,我來西北這幾日都還沒吃到合心意的,所以除了甜食外,你再做些別的來孝敬,爺可以勉為其難嘗嘗。」
「好。」陶朔語想也不想的答應。「只要貴人喜歡,小魚都做。」
金雲陽覺得好笑,但更多的卻是暖意,這該是有多喜歡他,才能不顧一切的討好。
「傻子。」
縱使被說傻,陶朔語還是呵呵的笑。
「真是受不了你這呆樣,」金雲陽竭力忍住上揚的嘴角,一副不耐煩的對陶朔語勾了勾手指,「過來。」
陶朔語乖巧的跟過去。
金雲陽帶著陶朔語走到涼亭,陶朔語這才注意到涼亭上竟又擺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金雲陽直接拉著陶朔語坐下,「吃吧。」
陶朔語有些為難的看著他。
金雲陽吃著糖人,壓根沒看桌上的飯菜一眼。「這是我的午膳,吃啊。」
「貴人還是不吃嗎?」
「不吃。」他一臉的嫌棄,「難吃死了,要不是難吃,也輪不到你嘴里。」
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怎可能難以入口?陶朔語並不相信他的話。
今日這桌飯菜與前幾日不同,全是金雲陽特地吩咐下人做的,雖然金雲陽沒多言,但金寶卻心知肚明這是金雲陽變著法子想讓陶朔語多吃點好東西補身子。
「叫你吃就吃,難不成還要我喂你?」
他的口氣不好,陶朔語連忙動筷。每一道菜味道都不錯,根本不會難以入口,只是陶朔語看著正吃糖吃得歡的金雲陽,決定還是別多言為上。
「等會兒回去,還有些土豆餅,平時餓了可以拿來吃。」金雲陽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可別誤會,我並非有旁的心思,只是那些餅我不想吃,便宜你了。」
金寶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主子的口是心非,那些土豆餅明明是金雲陽特地派他盯著將軍府的廚子做的,看似平凡無奇,但里頭擱著肉和蛋,也是要讓陶朔語隨時能夠吃口好的。
陶朔語縱使不明所以,可也看出這是金雲陽對她的特別照顧,她感激的看著他,「多謝貴人,你真好。」
果然,他不是個鐵石心腸之人,只要對他好,他也同樣會回以真心。
金雲陽不太自在的對上她的目光,「你就這麼點出息,不過是點吃食就能打發。」
「那雖是吃食,但因為是貴人給的,更顯難得。」
這句話听來舒心,金雲陽微揚了下嘴角,「快吃吧,別只顧著說話。」
就這小身板,還怕風大點就能把人給吹跑,也不知道她的兄長怎麼照料的,穿的也是尋常的粗布料,身上也沒個像樣的首飾。
改天給她挑個幾件吧。金雲陽腦中飛快的想著他的私庫里有哪些好東西,一邊吃著她做的糖人。
陶朔語吃著金雲陽特地讓人備的飯菜,雖說沒有交談,但兩人之間有著淡淡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