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宜,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哥跟我大嫂是天生一對,就算我大嫂沒有出現,我哥也不可能會跟你在一起,對他來說,你跟我一樣都是他的妹妹,有誰會跟自己的妹妹交往。」
「我又不是孫大哥的親妹妹。」沈芷宜嘴硬回道。
「若是我哥听到你這麼說,他應該會覺得很難過。」
她和沈芷宜從大學時期就是好朋友,大四那年,她在學校差點摔下樓梯,沈芷宜及時拉住了她,沒想到卻變成沈芷宜自己摔下樓,她身上有多處擦傷,還有腦震蕩,住院了好幾天,她感到很自責。
那時哥哥知道她自責,又听她說沈芷宜的父親跟繼母說南部果園要收成,沒時間來看她,所以哥哥說了,要她以後就把沈正宜當成家人,哥哥也特地去醫院探視過沈芷宜幾次。
哥哥是真的把沈芷宜當成妹妹,大學畢業後,她跟沈芷宜,還有另一個在兩年前回老家嫁人的女同學到台北工作時,哥哥幫了不少忙,後來沈芷宜被公司的男職員性騷擾,就算她離職了,對方還常來找沈芷宜,也是哥哥出面幫忙解決的,後來哥哥讓沈芷宜去當他的助理,她知道哥哥是感念當年沈芷宜救了她,也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
她記得很多年以前她就跟沈芷宜說過哥哥是把她當妹妹,但那時沈芷宜說她願意當家人,但是不想當她哥哥的妹妹,那時她才知道原來沈芷宜喜歡她哥哥,她勸過沈芷宜很多次,只是沈芷宜都听不進去。
「芷宜,大家好姊妹一場,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知道你剛剛看我大嫂時的表情有多可怕嗎?真想拿鏡子給你。」像是因為一直得不到她哥哥的關系,沈芷宜看她大嫂的眼神夾帶著怨恨。
「你說你把我當成一家人,但我覺得你只把紀書媛當成家人。」沈芷宜語氣冷淡,今天在包廂里,她幾乎就是個外人。
「芷宜……」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家人,我那麼喜歡孫大哥,你不是更應該要支持我嗎?」
「我哥都結婚這麼多年了,你要我怎麼支持你?再說了,我哥跟我大嫂感倩那麼好,就算是幾頭牛來拉也不可能把他們夫妻分開的。」孫閎茹知道剛剛她的那番話又是對牛談琴了。「我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什麼,總之,你回去後好好想想,千萬不要做出讓自己以後會感到後悔的事。」
之後兩人一路無語地回到包廂,發現大伙已經在外面等她們了。
「哥,等一下芷宜就搭我們的車回去,反正順路,省得你又得特地繞一大圈送她回家。」孫閎茹主動說道。
她覺得除了工作之外,還是少讓沈芷宜和哥哥接觸的好,而且沈芷宜和她表妹一起住,就在自家附近,順路送她回去這理由再自然不過。
「這樣也好,芷宜,你就坐他們的車回去。」孫閎宇說完,拍拍妹夫的肩膀。「亞賢,雖然你沒有喝酒,但我還是要叮嚀你,小心開車,知道嗎?」
蔣亞賢比他小兩歲,他第一次以妹妹男友的身分跟他見面時,就說他上頭沒有哥哥,以後會把他當成親大哥,真是個有趣的客家小子,他當下就認了他這個未來的妹夫。
「是的,大哥。」蔣亞賢笑著應道。
沈芷宜很不高興,緊握皮包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都沒有人問過她就替她做決定了,既然是孫大哥載她來的,不是理所當然要送她回家嗎?可是她能說什麼?她暗自咬牙後,露出一抹笑容,走到張采芳身邊,親密地勾住張采芳的手,「能跟今晚最美麗高貴的壽星一起回去,我很高興。」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張采芳笑著,沒有女人被贊美會不高興。
之後孫閎茹牽著女兒,和母親及沈芷宜在餐廳門口等丈夫開車過來。
蔣亞賢及孫閎宇夫妻三人則走向停車場,離開前,紀書媛向婆婆和小泵等人說再見,特別是小思晴,她彎身模了模她可愛的小臉蛋。
然後她看見一直親密勾著婆婆的沈芷宜,對她露出像是勝利者的微笑,彷佛在跟她說,我跟孫媽媽的感情就是比你好。
紀書媛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當年丈夫讓沈芷宜去當他的助理,便跟她說過關于沈芷宜的事,因為知曉丈夫只把對方當成妹妹,她也很信任丈夫,所以一直以來她對沈芷宜偶爾散發出來的敵意並不以為意,現在也一樣。
總之,婆婆這頓壽宴,算是歡喜結束。
孫閎宇和紀書媛回到家後,他趕緊去洗了澡,洛杉磯那邊終于有資料來了,他得盡快處理。
在書房忙了一段時間後,他回到房里,親了下也洗香香的老婆。「老婆,抱歉,我又要開始忙了,可能得忙上好一段時間,你先睡,不用等我,等忙完了,我一定會叫饑文補償我這陣子不能陪你的損失。」
「好。」紀書媛笑著點點頭,丈夫說過想幫凱文重新回到美國華克集團,她能夠理解的。
丈夫離開房間後,她低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跟心情一樣沉重的神情,今天晚上她偽裝得不錯,應該沒有被發現什麼異樣吧?不過也真夠累人的,她決定早點上床休息。
她抱起椅子上的丸子,一起躺上床。
丸子就是孫閎宇送給她的電子寵物狗,當初要取名字時,她想起小時候鄰居家養了一只叫小丸子的博美狗,雪白可愛,她很喜歡,只是她一靠近就不斷打噴嚏,有次硬是抱了小丸子,她身上馬上起紅疹,去看醫生後才知道她對狗毛嚴重過敏。
當她決定取名為丸子時,老公還開玩笑的問它是哪一種丸子,是貢丸、魚丸還是花枝丸?甚至還覺得花枝丸這個名字感覺挺可愛的,她就不覺得有哪里可愛了,听起來根本就很搞笑,想象」下,如果她向其他人介紹寵物狗叫花枝丸時,那有多好笑。
紀書媛盡避感到疲累,卻毫無睡意,腦海中不斷想著自己生病的事。
現在的孫閎宇已經不是當年她初次見到那個綁著馬尾,給人感覺花俏輕浮的酒吧店長,而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他深受上司的重視和倚賴,才三十二歲就成為華克投顧的總經理,面子有了,車子、房子和銀子也都有了,現在他只缺一個孩子,而不是一個生病的妻子。
再說,一旦凱文重新回美國工作,那麼台灣這邊的執行長若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孫閎宇了,那個男人在工作上的表現是那麼樣的出色優秀,彷佛天生就是個投資理財專家,誰也擋不了他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若是因為她生病,讓男人就此收起光芒來,那麼她寧願不要讓他知道她生病的事,要是她的治療期拖得很長,甚至身體狀況變得更不好呢?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他陪著她傷心陪著她哭嗎?
紀書媛一想到那樣的情景,胸口又開始悶痛了。
她低頭看著丸子,模著丸子的右腳。
「老婆,我愛你。」
她又再模了一次。
「老婆,我愛你。」
兩天後的上午,張采芳氣呼呼地來到律師事務所找媳婦,總機將張采芳帶到紀書緩的辦公室。
紀書媛見婆婆突然找來,很是訝異。「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她要去泡茶,但婆婆說不用,婆婆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听說你弟弟上個星期又跑去跟閎宇借三百萬,說是借,到底有哪一次還錢了?我真的不懂,你弟弟到底憑什麼動不動就去找閎宇要錢,你弟弟為什麼不自己去賺錢,為什麼每次都要去找閎宇要錢?」
昨晚沈芷宜用Line向她問候,她順便問了兒子當了總經理之後是不是更忙了,兩人聊了幾句後,沈芷矗謹紀書洋去找學麗的事,議紀伯母和紀書洋來要錢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從來沒有還過,她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給兒子問個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會說一堆話來帶過,她只好按捺著怒氣,今天直接找上了媳婦。
聞言,紀書媛很震驚,她本來就猜想母親跟弟弟不會放棄,但她也不會妥協,還特別叮嚀過丈夫震不能再給他們錢,他明明也答應她了,為什麼要把錢給弟弟呢?想來應該是不希望她為難吧。
「媽,對不起。」紀書媛向婆婆道歉。
張采芳看到紀書媛一臉很驚訝的樣子,想來她也不知情,應該不是她要她弟弟去跟兒子要錢的,盡避如此,張采芳還是很生氣。
「不是你媽就是你弟弟跑去跟閎宇要錢,你自己說,到底他們跟閎宇拿了多少錢?」張采芳氣到一整晚睡不著。
紀書媛面對婆婆的霸氣質問,她感到胃部一陣陣的抽痛,她隱忍著。
有這樣的母親跟弟弟,她還能說什麼?也難怪婆婆會這麼生氣,上次她自己也對母親再次上門要錢感到生氣。
張采芳見媳婦沒有說話,想著她自己應該也覺得很丟臉,語氣雖然放緩了一些,但還是挺嚴厲的,「書媛,不是我不通情理,三、五百萬不是什麼小錢,就算閎宇現在收入好一點,但也不該把他當成冤大頭,閎宇又不欠你媽媽和弟弟什麼。」
「媽,對不起,但請你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我母親跟弟弟這麼做了。」紀書媛堅定的說道,這次她一定要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你說的是真的嗎?確定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張采芳盡避感到疑惑,但她多少也是知道紀書媛的個性,她不是那種會隨便說話的人。
「對,你可以放心,這真的是最後一次。」紀書媛希望這個回答能讓婆婆消氣,但她不是只是隨便敷衍,她心里已經有了想法,只是還在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