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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躍龍門 第二十七章

作者︰綠光類別︰言情小說

「人王,可是臣的推斷也不見得有誤。」見他起身,福盛立即上前,想為自己爭一口氣。

贏政疲憊地嘆了口氣。「福盛,你跟樊于期熟嗎?」

「熟啊,他是臣的義兄。」還是大王湊合的咧,大王不會是腦袋懵了吧。

「既是如此,你還不清楚他的個性?他不願讓寡人冒險,才不願告知,以為寡人會誤以為高漸離已遇險,無需前往燕國。」拜托,要是連這點程度都想不透,還敢說他們是義兄弟。

福盛愣了下,像是想通什麼,見大王走遠,拉開喉嚨喊道︰「大王,既是如此,咱們就不該進燕國呀,大王!」

贏政哪里會理會他,一抬腳便將他踹到天邊去,接著他走向三進的房舍,才剛踏上長廊,就見——

「秦舞陽,你在做什麼?!」他怒聲咆哮道。

剛才放他一馬,現在就這麼急著領死,早說嘛,他一定成全。

被荊軻抱住的秦舞陽聲音拔尖喊道︰「不關我的事,我是第三個!」他手腳並用地將荊軻推開,迅如狡兔地躲到她身後,緊抓著她不放。「荊軻,你趕快解釋!」

「解釋什麼?」她困惑的問道,就見贏政像一陣狂風般地刮到面前。「阿政,你怎麼了?」

被雷打到了?她抬頭看著漆黑無雲的夜空,明月高掛,繁星閃爍……嗯,明日的天氣肯定不錯。

「卿,你在做什麼?」贏政有些顫抖地硬擠出笑臉,只是笑臉加上瞠大、泛紅的雙眼,感覺相當扭曲而猙獰。

「沒事。」

「沒事你抱著他做什麼?」贏政問得很輕很輕,彷佛只要力道稍重一點,他就會徹底失控,而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不成嗎?」荊軻不解的反問。

贏政額際青筋顫跳,無視一旁徐夫人和蓋聶的訕笑,他努力地保持冷靜與微笑,即使渾身發抖,還是不讓唇角笑意掉渣。

「所以你剛剛真的抱了他們三個?」他只是想證實秦舞陽話的真偽,再確定他必須挖幾個坑埋人。

「是啊。」荊軻很豪爽地回道。

「那……你要不要抱抱我?」贏政張開雙臂等著。

他保證,只要她現在肯抱抱他,他絕對可以一笑泯恩仇,否則再放任她胡作非為,他每天趕著殺人,很累的。

「不要。」她依舊很豪爽地拒絕。

幾步外,有人放聲大笑,笑得很張狂,就連躲在她後頭那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也趴在地上拍地大笑。

「為什麼?」該死,為什麼在這種委屈時刻,他還要強迫自己笑?

「沒為什麼。」她眼神閃爍了下,轉身要走。

「我有高漸離的消息了。」贏政立刻丟出釣餌,就不信她還走得了。

果然如他所料,荊軻立刻回頭問︰「她現在如何?」

「一切都很好,根據劉三回報的消息,高漸離應該一直跟在燕太子丹的身邊,咱們進下都後就準備踫頭了。」贏政稍稍滿意她微溫的反應,正欲再與她商議對策時——

「好,我知道了。」話落,她立刻躍上屋頂,走人了。

贏政傻眼。不遠處,訕笑聲益發羞辱人,他冷冷望去,就見徐夫人已經笑到擦淚花,蓋聶更是一臉欠揍,于是他一腳踩過還趴在地上笑的秦舞陽,走到蓋聶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如何,想跟我比劍術?」蓋聶萬般愉悅的問。

「沒空跟你玩,是有正經事要跟你談。」

「你跟人談正經事時都抓著對方的衣襟嗎?」蓋聶挑釁的瞅了瞅他的手。

「不抓你衣襟,我怕會不小心出手揍你。」他已經努力自持了,但人的耐性總是有限,在歷經荊軻的無情和旁人訕笑後,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失去理智,所以抓他衣襟已是最佳的法子。

「嗯……剛剛阿軻抱我抱得好熱情,還把臉埋在我的頸窩呢。」蓋聶字句說得極緩,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啪、啪啪啪!贏政努力想修復的理智線瞬間四連斷,待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在跟蓋聶干架了。

還留他做什麼,讓這種家伙當他的衛尉……他呸!他可以身兼多職,皇上兼三公九卿,壓根不需要他!

「秦舞陽,去拿劍來,趁這當頭殺秦王!」徐夫人在旁觀戰喊道。

被踩趴在地的秦舞陽掛著淚兩行地道︰「你可不可以先拉我一把……」不然,至少先把他拖到一旁,否則他要是再被多踩兩腳,他就不用傳宗接代了。

當晚,是贏政有史以來感到最疲憊的一個夜晚,是以沒有荊軻在抱,他還是一上床就睡死了過去。

等到隔日整裝出發時,荊軻一見他,難掩詫異道︰「阿政,你的臉怎麼了?」

「你不陪我睡,我睡覺時不小心撞到牆。」這個時候乞求點憐惜不過分吧。

「我大師兄揍你。」她肯定的道。

因為能跟他打得旗鼓相當的,除了蓋聶不做第二人想。

「是我揍他。」他看起來像是被宰得很慘嗎?

「好端端的怎會打起來了?」

瞧她壓根沒打算給個實質安慰,反倒是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贏政干脆當做沒听見,直朝外頭走去。差不多走到路室大門外,他的袖子突地被扯住,他心底微詫,卻是面無表情地回頭——

瞬間,他眸色暴戾地瞪著不知死活的秦舞陽。「討打嗎?」

混蛋,他還以為是卿卿拉他,結果竟是這個渾小子!

「不是……是荊軻跟蓋聶打起來了,大王要不要去看看?」秦舞陽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要是剛才能開口,他哪會拉他,他膽子沒那麼大。

贏政愣了下,隨即回頭跑去,才過中堂就見荊軻正迎面走來。「卿卿,你沒事吧?」他趕緊抓起她的手,看著泛紅的關節,心一疼。

荊軻下意識要揮開他的手,但瞧他一臉急切擔憂,只好捺住因為心跳加劇的不適,沉聲道︰「我能有什麼事,雖說我的劍術比不過大師兄,但我的絕技是格斗,先卸了他的肩再揍他幾下,也算是替你討公道了。」

「你替我討公道?」他詫異不已。

「當然,你是我的主君,他動你就是不給我面子,我還需要跟他客氣嗎?」她面露陰狠地道︰「要是他揍其它國的君王,看他能不能安穩睡上一夜,你對他已經夠仁慈了,這公道自然該由我來討。」

贏政直睇著她半晌,才啞聲問︰「我以為你這段時日避開我是厭惡我了……」

「沒啊,為何你會這麼想?」

「那你說,為何你不肯靠近我,夜不同眠,日不同席?」

荊軻張口欲言,最終還是閉上嘴。總不能要她說,她真的搞不懂自己為何一靠近他就心跳加速,要是再貼近點就面紅耳赤。

一開始她拿親近的師兄試驗,後來再拿有半分交情的隨行侍衛盯著看,最終換上素不相識的店家,壓根沒出現半點心跳加速的情況,所以她惱了,只好試著熊抱兩位師兄,可能是因為太過熟識,所以半點感覺皆無,再拿秦舞陽實驗,依舊風平浪靜。

于是她確定,問題是出在贏政身上,因為她所有的癥狀只有面對他時才有。

可這是為什麼?以往不會的,可後來慢慢出現,直至現在癥狀嚴重,讓她十分困擾。

「卿,你到底在煩惱什麼,不能跟我說嗎?」他輕柔地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往後大師兄要是再對你動手,跟我說一聲,我絕對讓他動彈不得!」她說得鏗鏘有力,可天曉得光是要在他面前維持平常交談,就已經耗費她所有心力,教她怎能不苦惱?

「但咱們就要進入燕國邊境了……」要是她把蓋聶打傷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對了,他還沒跟蓋聶商議怎麼護著她先走。

「進邊境前,我會幫他把關節接上。」荊軻說著,抽回了手。「走吧,咱們要趕在日落之前進下都城。」

「嗯。」目送她快步走去,贏政內心五味雜陳。

原來他愛上的女人比男人還剽悍,她壓根不善解人意,但她可以用武力替他討公道……這天地間,恐怕也只有她有這般能耐了。

雖然她沒有告知他為何所苦,但知曉她心里是有他的,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