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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 第十章

作者︰金萱類別︰言情小說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我說我要回家了,你到底有沒有听到?」瞪著挾帶她行李,大步走在前方的言硯,姜虹綾火大的叫道。

真氣死她了,這個奸詐、狡猾、混蛋的臭男人,竟然利用與她有了親密關系的理由,逼她要馬上嫁給他!

拜托,她才二十歲而已,連大學都還沒畢業耶,真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不嫁不嫁不嫁,沒到二十四、五歲,至少也要等到她從大學畢業之後,她才會考慮結婚這件事,她才不要那麼早嫁哩!

雖然早已認定非他不嫁,但是既然他也認定她了,那為什麼不能多享受幾年戀愛的生活,馬上就要一頭撞入婚姻之中呢?

人人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雖然她不是很了解這句話形成的前因後果,但是她至少還知道空穴是不會來風的。所以她決定要結婚可以,前提是必須先讓她體會一下戀愛的甜蜜滋味才行,可是前方那個混蛋卻對此嗤之以鼻,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喂,言硯,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跟你說話?」她抬步跑向他一把將他拉住。

「妳叫得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怎麼會沒听到?」言硯瞄了她一眼,同時反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你到底要去哪里?」

「妳不是說要回家嗎?」

「沒錯,但是車站在那個方向。」她反手指向他們的身後。

「對,車站的確是在那個方向,但是我的車子卻是停在前方。」

「你的車子﹖」姜虹綾明顯地一愣,「你是開車來花蓮的?你……有車?」

「妳這是什麼態度,我不能有車嗎?」言硯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你要開車送我到火車站去﹖」她試探的問。

「妳覺得呢?」看了她一眼,他不答反問。

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從她原本投宿的飯店走到車站不過兩、三分鐘就到了,實在用不著大費周章的反向走個五分鐘,然後再由他開車送她去車站。

那也就是說,她死定了,因為他可能打算趁著送她回家的機會,直接把他們的親密關系給供出來,到時候恐怕她不想嫁也得嫁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得想個辦法阻止他才行,但是以他們這幾天相處的情形看來,這個霸道男恐怕沒這麼好打發。唉,真是討厭!

突然之間,靈光在腦中一閃而過,姜虹綾有了主意。

「你想直接開車送我回台北對不對?」

「對。」言硯直接點頭。

「你不能這麼做。」她搖搖頭。

「我就是要這麼做。」

「你不懂。」

「我當然懂。」她腸子拐了幾個彎他都知道,又怎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呢?真是個小表!

「你不懂。」她皺眉重復。

「妳怕我會趁著送妳回家,直接從妳爸媽那里下手,說服他們讓妳馬上嫁給我對嗎?」言硯瞄了她一眼,接著說︰「我當然懂妳在擔心什麼,不過妳大可不必再擔心,因為不管妳怎麼擔心,我還是會這麼做。」

他果然想這麼做!姜虹綾低下頭,藏住臉上好佳在的表情。

「你錯了,這不是我最擔心的事。」她用力的搖頭,仍低著頭以愁苦的語氣說。

「喔,那妳最擔心的是什麼,說來听听。」他挑眉道,一副我看妳要怎麼演下去的表情。

「我擔心我媽媽會拿掃把伺候你,在你還來不及開口之前就先將你掃地出門。」姜虹綾抬頭,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末了還一本正經的長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妳媽媽會拿掃把將我掃地出門,妳跟她說過什麼嗎?」言硯純屬好奇的問——純屬好奇她會編派出什麼理由。

「你忘記當年我是怎麼出車禍的嗎?」她問。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媽媽一直沒有忘記害我差點喪命的?你「這個罪魁禍首」你說,她在見到你時,不會拿掃把將你掃出門嗎?」

「都過十年了,妳媽媽她不可能還記得那個我吧?」言硯心中一愕,她不提,他都忘了還有這個問題存在哩,

「你以為你這樣一張大胡子臉,街上隨便抓就有嗎?」

他松開她,伸手模了模遮蓋住整個下巴的胡子。

「妳之所以一眼就認出我,也是因為我的胡子﹖」他若有所思的問。

「對。」

「看來我這一臉胡子給人的印象還真深。」言硯喃喃自語的笑道,一會兒後突然開口,「好吧。」

「什麼好吧?」她一臉疑惑不解。

「我決定把臉上的胡子刮掉。」

「嘎?」姜虹綾愕然的眨眼,「你要把胡子刮掉?」

「對,昨晚妳不是說我的胡子會扎人嗎?刮掉也好,不然每次親熱看妳被我扎痛的樣子我也心疼。」

「你……」她忍不住瞼紅,狠瞪他一眼。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

「不過,我想妳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為什麼?」難不成在他那一大把胡子底下,有什麼嚇人的胎記或疤痕,所以他才不得不留胡子?她懷疑的盯著他的大胡子暗自忖度著。

「一會兒妳就知道了。」言硯未作回答,神秘的一笑,拉著她就走進他投宿的汽車旅館,直抵三樓他的房間。

☆☆☆

「我去刮胡子,妳幫我把東西整理一下。」進房後,言硯對她說完即轉身要進浴室。

「等一下。」姜虹綾突然一把將他拉住,猶豫地問︰「你真的要把胡子刮掉?」

「難道妳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他反問。

她想,過去十年來她不知道想了幾百萬次,刮掉胡子的硯哥哥會是什麼樣子,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留胡子吧?所以如果真只是為了她幾句瞎掰的話而把胡子刮掉,她絕對會良心不安的。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一臉的大胡子,這十年來你都這樣沒變?」她好奇的問他。

「對。」言硯點頭。

「你很喜歡留胡子?」她小心翼翼地問。

「談不上喜歡,但是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尤其留了胡子真的替他杜絕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女人,所以過去十年來,他自然沒想過要把胡子刮掉。

「是嗎?」

姜虹綾懷疑的看著他,如果真的不是為了喜歡,那就肯定是逼不得已才留的。因為就她所知,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正處異性相吸的高峰期,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會故意丑化自己。相反的,為了吸引異性的注意,他們還會盡其所能的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而他卻……

「硯哥哥,你不要勉強自己刮胡子了,也許再等幾年,我媽媽就會忘了過去那一切,所以我看,你還是別刮胡子了。」她真的不想等到東窗事發時被他怨恨到死。

「終于露出馬腳了。」言硯盯著她,眼中有絲淡淡的笑意。

她一愣。「什麼馬腳?」

「不是嗎?」見她眨眼不解,言硯解釋,「十年的時間都不能讓妳媽媽忘記過去那一切,妳真認為再過幾年後,妳媽媽就一定能忘掉差點害女兒喪命的罪魁禍首?吹牛也要打草稿呀。」

「你……誰說我在吹牛的,你要不信,真想被掃把趕的話,你就送我回家呀。」姜虹綾死不認輸的抬高下巴。

「OK,一言為定。我送妳回家,如果妳媽媽沒拿掃把趕我出門的話,妳就得乖乖听話的嫁給我。」

「哪有這種事!」

不理她的抗議,言硯傾身吻了她,還故意用胡子在她臉上磨扎了下,讓她最後一次感受這種感覺,因為再過五分鐘後,他臉上的胡子將會被他刮得一乾二淨。

「乖乖的等我五分鐘就好,我去把胡子刮掉。」他當她還是個十歲小阿般,伸手在她頭頂上輕拍了下,然後轉身沒入浴室中。

姜虹綾瞪著他隱沒的方向,屏息等待他將浴室門關起來,打算趁這空檔腳底抹油的偷溜,但是可惡!他怎麼不關門呀?

忍不住用力踹了地毯一下,她不斷地在房里踱步。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才行,但是說得容易,如果她真有辦法的話,也犯不著將媽媽搬出來當借口了。

記得他,是呀,媽媽的確一直都沒忘記,當初善她差點沒命的大胡子男人,但卻是以抱歉的心情記住他。因為媽媽永遠記得,當年在醫院里猝聞女兒死訊的那一刻,她是如何歇斯底里的對他拳打腳踢。

綁來,醫生宣布她又活過來時,謝天謝地的媽媽每天忙著照顧她,等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終于月兌離危險之後,這才突然想起那個大胡子怪人想起他當初是如何冷靜地幫她將女兒送到醫院急救,如何一邊面無血色的擔憂著,又得一邊安撫情緒崩潰的她,以及他在猝聞女兒死訊時那張失去靈魂的臉……

媽媽這才知道,那個大胡子怪人並不是個想害她女兒的壞人,而自己卻錯把恩人當仇人。

唉,如果讓媽媽知道,她女兒和那個大胡子怪人的恩情淵源還不止這些的話,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哩!姜虹綾嘆息的忖度著,旋即又用力的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提醒自己,她該想的是,到底該如何打消言硯迫不及待要與她結婚的念頭。

也許她該跟他撒嬌,硬的不行就改用軟的,軟硬兼施,她就不相信他……他……

腦袋因前方突然出現的人而變成一片空白,她呆若木雞,連呼吸都差一點要遺忘了。

言硯走出浴室後,筆直的走向瞠目結舌的她,然後站定在她面前,低頭凝視著一臉被嚇呆的她,微笑。

「我已經告訴過妳要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妳還是被嚇到。」

姜虹綾微張的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硯哥?」終于,她成功的發出這兩個不確定的音。

「是我,妳沒認錯人。」他好笑的回答。

雖然如此,但她依然不確定眼前這個英俊瀟灑到足以讓所有女人芳心怦跳的美男子,真的是言硯?

這怎麼可能?只差那一把大胡子而已,他怎麼可能變成判若兩人呢?

不,其實也沒有真的夸張到判若兩人的地步,因為那雙濃眉利眼,和那猶如花崗石切割出來的直挺鼻梁,還有那自薄唇露出來的張狂笑容,都是屬于她所熟悉的言硯沒錯。但是……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留胡子的?」她盯著他光潔,形狀完美的下巴一問。

「杜絕女人。」言硯直接回道。

姜虹綾頓時無話可說,好半晌之後,才喃喃自語的搖頭道︰「這不是個好辦法。」

「什麼不是個好辦法?」

「永絕後患的好辦法。」她回答,然後突然以氣憤的語氣接下去,「你應該直接拿把刀子在臉上劃一刀才對。」他干麼長這麼帥呀!

言硯聞言一愣,隨即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他還以為她在見到他的真面目後,會像一般女人興奮不已的立刻對他投懷送抱,甚至主動提出要在最短時間內結婚之類的話快速將他套牢呢,結果事實證明,她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你做什麼這麼開心?」她生氣的問,都快氣死了。

可惡的他,沒事長這麼帥做什麼?本以為以他這大胡子的面貌,她可以放心的與他戀愛長跑個五年、八年的,結果呢?一切都完了啦!她敢以項上人頭保證,一旦他們走出這個房間之後,所有他途經地方的女人,沒有一個目光不集中在他臉上!

噢,這真的是……真的是快氣死她了啦!

「那妳呢,做什麼這麼生氣?」言硯反問她。

「你長這麼帥做什麼?」她氣得大聲問。

「這妳就得問我爸媽了,問他們為什麼要把我生得這麼帥,我也不想長這麼帥呀。」他故作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可惡!」姜虹綾突然踢了他一腳,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哎唷——嘿!」他一邊揉著痛腳,一邊長手一伸將她給撈了回來,「妳要去哪里?」

「去櫃台要把刀子替你毀容!」她瞪眼回這。

「妳真的那麼討厭我這張臉呀?」將她摟進懷中,言硯以潔靜的下巴磨贈她氣嘟嘟的臉頰。

討厭?她又不是神經有問題,怎會討厭他這張帥到沒天理的臉。但是後患呀,她討厭他這張帥瞼將帶來的後患,無窮的後患!

「好吧,既然妳這麼討厭我這張瞼的話,不用到櫃台去借刀子了,浴室里有刀片,我去拿給妳。」見她依然氣得不肯應聲,言硯說著就轉身要去。

「你很可惡你知道嗎?」姜虹綾倏地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氣憤的朝他吼叫後,雙肩無力的垂了下來,猶如斗敗的公雞。

她好可憐喔,年紀輕輕才二十歲,連戀愛的甜蜜滋味都還沒嘗過,就得走進愛情的墳墓里。她自怨自艾的在心里忖度著。

「我很愛妳妳知道嗎?」

「什麼?」她一愣,連忙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輕嘆口氣,言硯不忍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伸手將她擁進懷里,第一次認真的向她告白。

「我知道妳還年輕,不願太早結婚,想多再享受單純戀愛的滋味,但是誰說結婚以後,我們不能繼續談戀愛的?」他輕聲的說,見她沒答話便繼續說下去,「看見我刮完胡子的真面目,妳很擔心我長得太帥,會為我們之間的交往投下太多難以預料的變量,對不對?

「但是妳有沒有想過,我又是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和妳結婚?同樣的道理,妳這麼年輕,渾身充滿了青春洋溢的氣息,是那麼的吸引人,我也怕有人會突然冒出來跟我搶妳,妳知不知道﹖」

緊盯住她,不放過她眼中細致的一丁點波動,她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姜虹綾眨了眨眼,然後一臉不解的搖頭。

「可是只要我喜歡你,我——」好吧,既然他都肯親口承認他愛她了,她也大方的承認吧。「我愛你的話,你管其它人做什麼?」她理直氣壯的說,搞得言硯生出一股想招死她的沖動。

「說得簡單。」他澆她一頭冷水,決定下點猛藥。「如果有一天,突然有個女人對我投懷送抱,又剛巧被妳看到的話,妳會怎樣?」

姜虹綾想象那情形,愈想臉色愈是鐵青。他敢讓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對他投懷送

抱?他敢﹖﹗

「光看妳臉上表情就知道妳腦袋瓜在想什麼,我說的是「如果」,好嗎?」

「沒有如果!」她潑辣一叫,「我告訴你,既然已經有了我,你就不準再踫其它女人听到沒有?」

言硯忍不住輕笑,好濃的醋酸味呀!

「妳瞧,我只是假設的說,妳就氣得七竅生煙,倘若真的發生這種事,妳不當場氣昏才怪?」他揶揄道。

姜虹綾不理會他,徑自伸手緊緊的揪住他上衣,咬牙切齒的問︰「你很喜歡讓女人對你投懷送抱?」

「暖玉溫香誰不喜歡?」他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了。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這個男人……這個混蛋男人,前一刻明明還柔聲細語的說愛她,沒想到這一刻竟說出這種鬼話,

膘蛋!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他真以為惹了她之後,他還可以繼續搞七捻三下去嗎?門兒都沒有!

「你剛剛不是說要和我結婚嗎?」她忽然說。

「對呀,不過既然妳不肯……」

「誰說我不肯的?」她怒然截斷他,然後一勾手,拉著他就往外走去。

「走!我們現在就去結婚!!」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當她喊出最後那句話時,言硯精光閃閃的雙眼中閃過了一抹得意。哈!丙然上當了!

☆☆☆

一蓋下章,接受言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一點也不含糊的一個熱吻之後,姜虹綾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

我的天,她怎麼會這麼笨,隨便一激就上當?她真的是……笨呀!

嗚……怎麼辦,回家之後她該怎麼向爸比、媽媽解釋,她暑修竟修出一個老公來?

說謊要暑修而不陪他們到美國楊叔家玩已經很慘了,沒想到……嗚……她這下真的死定了啦!姜虹綾懷恨地瞪著身旁那一路上沒停止輕哼歌曲的言硯,恨不得狠狠給他一巴掌!

「我知道自己的確長得很帥,但是妳這樣一路下來也看了一個多小時了,還不習慣妳老公的完美長相嗎?」他玩笑的開口,試圖打破車內一路令人窒息的氣氛,但一點效果也沒有。

姜虹綾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改而望向窗外,依舊不想理他。

見狀,言硯再也受不了了,他方向盤一轉的離開蘇花公路,開向一處人煙稀少的淨地,將車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卻硬是按捺著不開口。

「我道歉行嗎?」他嘆了口氣說。

看她依然不作聲,他伸手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望著她問︰「妳真的那麼不想嫁給我?」

姜虹綾沒有答話,眼中卻很明顯地寫滿了不滿與生氣,她討厭他用欺騙的手段騙她跟他結婚。結婚可是每個少女美夢中不可或缺,甚至是充滿期待與夢幻的一頁耶,結果他不僅破壞了她的美夢,還把她當笨蛋在要,這叫她如何不生氣?

言硯緊緊地閉上眼楮,不想看見她眼中針對他的不滿、生氣與指控,但只消一眼,它們卻已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她不想嫁他、不願嫁他,她……是他太過一相情願了。

「對不起。」他輕聲的說,「今天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個玩笑好了,回台北之後,我會立刻去注銷我們的婚姻關系。」

突地,姜虹綾愕然的轉頭看他。

言硯苦笑,少了一大把胡子的他,臉上隨便做出一個輕微的表情都變得很明顯。

「妳說得對,二十歲就結婚對妳來說的確是太早了,畢竟妳還那麼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的機會,實在沒必要嫁給我這個……」他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放心吧,我會還妳自由的。」

說完,他重新發動車子,正欲排檔,一只手卻突然伸了過來,覆蓋在他的手上,他抬頭看向她。

「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的奸詐狡猾,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更討厭你這張太過英俊,肯定後患無窮的臉。」姜虹綾用力的瞪著他說。

言硯苦苦的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卻見她忽然咧嘴笑開。

「但是我喜歡你愛我,喜歡你因為愛我而不擇手段將我騙娶到手。」

「妳——」言硯瞠大眼,心喜躍上他的眼,卻驅不走多疑的目光。沒辦法,誰叫這小女人從一開始就沒給他好過過,總會搞一些問題讓他傷腦筋,面對她的刁鑽,縱使超人也吃不消。

「不氣我騙妳結婚了?」他小心翼翼的盯著她問。

「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氣。」

瞧,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過關。

「什麼事?」他必須先听過才能作答。

「每天至少對我說一次我愛你……」

「好。」言硯急忙應允。這一點對他不難,畢竟他本來就愛慘她了,而在國外待了這麼多年,對外國人大方吐露愛意的習性也早已耳濡目染的習慣了,每逃讜她說愛,這根本不必她要求他也會做。

「我話還沒說完。」姜虹綾看了迫不及待的他一眼。

他的肩膀幾乎在那一瞬間垮了下來。

「妳不是說一件事嗎?」

「對,但我愛妳只是一句話,而不是一件事。」她說得理直氣壯。

「好吧,那妳說的一件事是什麼事?」言硯一副投降的表情。

「在我畢業之前不能公開我們已經結婚的事,你只能是我男朋友。換句話說,你得保密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實。」

「不行!」他立刻反對的叫道。

開什麼玩笑?他之所以拚命的將她佔為己有,就是為了遏阻她周遭可能對她心懷不軌的覬覦者,而她卻要他隱瞞這個事實,那他辛苦了半天是為了什麼,太閑了嗎?

「那好,回到台北後,麻煩你立刻去注銷我們的婚姻關系。」姜虹綾聳聳肩,淡然的說。

「妳……」看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言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個女人就是不服輸!

懊,沒關系,她說的是不要他公布是吧,那麼就由她自己來公布好了,因為他絕對會以行動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不可告人」的關系,到時……嘿嘿!

沉默半晌後,他佯裝沉重的點頭,「好吧,我答應妳。」

聞言,她雙眼一亮,「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他故作不情願的嘆息說著。

姜虹綾興奮的尖叫一聲撲向他,同時用力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雙眼亮晶晶的。

「你說的喔,答應了就要算數。」她笑得好不快活。今年才剛要升大三,這表示她至少還有兩年的戀愛可以享受。

言硯一臉認命的模樣,像是終于服了她的樣子,但腦袋卻轉得一刻不得閑。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絕對會在最短時間內,讓她自己爆出他們倆已婚的內幕,絕對。

等著瞧好了,我親愛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