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屋內。
梳洗過後的利羽蕎迅速換掉睡衣,穿上洋裝之後,利落的將床單整理好,拿起皮包將一些私人物品放進里頭,然後拎起放在房間門口的一只格紋化妝箱和昨晚整理好的行李,匆忙出門。
來紐約半年了,這段期間她從恐慌不安一直到現在完全適應新生活,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慕少泱的照顧,還有慕少泱母親的關懷。
他雖然忙于新作品的問世,但卻替她做了完善的安排。
慕少泱將她交給他最信任的母親劉美雲,讓母親陪伴她參加各種活動,並請母親替她安排緊密的課程。
半年來,在專任名師的教導下,讓原本服裝設計系畢業的她,憑著基礎巴本身對時尚的敏感度及學習毅力,躍升成為一名造型師。
她是造型界的初生之犢。
這位新出爐的造型美容師,接下的第一個工作,就是陪慕少泱的母親劉美雲前往日本做兩場大提琴演奏,在這趟行程里,她是劉美雲專屬的造型師。
「少泱又去西雅圖了是吧?」當利羽蕎抵達機場與劉美雲會合時,劉美雲親切地與她談話。「去多久了?」
「嗯,他最近更忙了,我已經有四天沒見到他了。」利羽蕎內心是有些悵然,但語氣卻刻意保持輕松。「不過他答應我,等忙完了新作的宣傳,會挪出時間好好陪我和伯母您呢。」
行李托運了,利羽蕎拎著皮包和化妝箱,跟隨劉美雲通過安檢走進登機室里。
「我不需要他陪,只要你提醒他偶爾回來看看我,我就滿足了。」身為音樂家的劉美雲,近年來推掉很多場的表演,現在生活清閑的她,只有偶爾應音樂界老朋友的邀請登登台,表演幾首拿手曲子。「小羽,你爸的事情,應該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吧?」
在家的時間多了,自然無聊寂寞多了,劉美雲偶爾也希望兒子能夠常來陪她,幸好這半年來有利羽蕎陪在她身邊,而她對利羽蕎也很有好感,簡直將她當成兒媳婦疼著了。
「嗯,昨天我跟衛律師通過電話,關于積欠白仲恩大哥的部分,現金已經還清,醫院也正式歸屬白仲恩大哥所有,至于我爸該負的刑責,就等高等法院最後的宣判了。」
半年來,多虧了慕少泱和劉美雲的鼎力幫忙,迫切的債務問題得到解決,該還給白仲恩的恩情也還了,而且白仲恩那邊也算很厚道,他只拿一半現金,其它則以醫院資產和經營權相抵。
至于股票內線交易的官司部分,也交由衛名風律師代為處理。
「那就好。據我所知,等你爸能離開看守所之後,可能過沒多久就會判刑,到時候你爸免不了得忍耐幾年的牢獄之災。不過至少白仲恩那邊的恩情都已經還完,少泱心里也就沒有疙瘩了。」
劉美雲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知道兒子積極要求她出面幫忙解決債務,就是為了下讓利羽蕎因為白仲恩的恩情而無法釋懷,更怕她會因此而返回台灣投靠白仲恩。
「其實少決想太多了,對于白大哥的感情我很了解,我跟他只有兄妹之情,是不可能發展出愛情的。」
她不懂,慕少泱心里到底在介意什麼?
「少泱這孩子是愛你愛得深,才會這麼在意你跟白仲恩的事。小羽,你要答應我,以後要好好陪著少泱,不管遇到什麼阻礙,你都不能放棄少泱。」
經歷過一次兒子失蹤,到處都找不到人的恐慌,劉美雲現在對慕少泱的行蹤掌握得很緊,而最好的眼線就是利羽蕎。
「我還怕少泱放棄我呢!」開玩笑,慕少泱是何等人物,他要什麼沒有,還怕被放棄嗎?
不過听到劉美雲這麼說,利羽蕎心里也好高興,女敕白的芙頰浮上一層粉暈。
「少泱一旦認定是你,就不會放棄。」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旦執著了,便堅持到底。
這樣的毅力正是他年紀輕輕就能在樂壇大放異彩的優勢,但沒想到原本如日中天的音樂事業卻被同父異母的大哥給毀了。
「伯母,我也是,我愛少泱。」她和慕少泱縱使相處時間不多,但感情卻很堅固,半年來的相處也讓兩人對未來有所認同和執著。
「真希望能夠趕快看到你們舉行婚禮。」相愛的兩人能夠盡快步入禮堂,那是多美好的事呀。
「沒、沒這麼快吧。」提及婚禮,利羽蕎已經泛著粉澤的臉頰瞬間染成一片紅浪。「伯母,我們得登機了。」尷尬得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她,因為听見廣播聲而松一口氣。
劉美雲笑而不語,跟著利羽蕎的腳步移動,她現在對這場遍禮可是充滿期待呢。
但願很快就能親眼看見兒子和心愛的女人步入禮堂,完成終身大事。
抵達日本,劉美雲隨即被好友通知得參加一場茶會。
利羽蕎立刻接受考驗,一到飯店便開始忙碌,從空運來的行李中挑出適合茶會的素雅套裝和高跟鞋,並且搭配服裝幫劉美雲化妝和做發型。
一小時後,成果展現。
「可以嗎?」緊張的屏息以待,她等著劉美雲的看法。
「小羽,你的手巧,做得真好!」鏡中的自己,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謝謝伯母費美,多虧了伯母保養得宜的好膚質和身材,讓我做超造型來,輕松許多。」
第一張成績單得到好評語,讓她信心大增。
十分鐘後,劉美雲在好友的接送下出門了,利羽蕎終于可以獨處休息。
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換掉洋裝,穿著飯店提供的浴衣打算小睡一下,但是,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讓剛躲進被窩里的她,又得爬出被窩。
「哈。」
她懶懶的嬌軟聲嗓傳到電話的另一端。
「羽蒿,你在睡覺?」那端傳來渾厚的笑聲,鑽進利羽蕎的耳膜里。
「仲恩?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听見白仲恩的聲音,利羽蕎第一個念頭就是驚慌,因為這幾個月來她跟白仲恩的聯系,都是為了債務、為了醫院、為了父親官司的事。
「羽蒿,別緊張,什麼事都沒有,現在已經風平浪靜了,我打這通電話給你,只是想約你出來見面。」白仲恩了解她的緊張恐慌,立即出聲安撫。
「厚∼∼害我好緊張。」都嚇出一身冷汗了。「仲恩,我人在東京呢,怎麼跟你見面……等等,你約我見面,你人不會是在紐約吧?」她剛離開紐約來到東京,而白仲恩卻湊巧飛到紐約去,那就正好錯過了。
「我人也在東京。」幾天前和她通電話時,她有提到將要前來東京的事。「你現在有空出來跟我喝杯咖啡嗎?」
當時他沒告訴利羽蕎,剛好這幾天他也會來東京參加醫學會議,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真的?你人在東京?」有多久沒見了?自從離開台灣到紐約之後,半年了。「好,我現在有空,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搭計程車過去找你。」
白仲恩就像是她的大哥一樣,能夠跟親人在異鄉見面,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感覺,有著說不上來的激動。
「我過去找你會比較方便,你把飯店地址跟我說吧。」白仲恩體貼她,不想讓她太勞累。
利羽蕎隨即翻閱了飯店的簡介,念了英文地址給他。
白仲恩立即搭上計程車,迅速前往她所下榻的飯店。
兩人在飯店的咖啡廳見面,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說了許多話,利羽蕎尤其激動,幾度都想哭。
白仲恩沉穩的要她別擔心台灣的事,叮嚀她好好過日子,也祝福她和慕少泱,他就像親大哥一樣,展現了對妹妹的寵溺之情。
結束聚會後,她送白仲恩搭車離去,再度回到房間里,腦海里還回蕩著白仲恩離去前所說的話!
羽蕎,如果你受了委屈、需要大哥,我隨時敞開胸懷等著你,我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她坐在床邊,情緒仍處子激動之後的恍惚,尚未平復。
抓在手里的手機響起,她沒听見,直到手機停了又再度響起,利羽蕎這才赫然從恍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音樂鈴聲。
「喂∼∼」離開床上,她走到窗邊,望著市區街景。
「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嗎?怎麼我打了第二通才接?」是慕少泱的聲音,隔著遠洋,他的聲音听起來很遙遠。
「我在飯店里,剛剛沒听見鈴聲。」即使兩人相隔遙遠,但她還是覺得他很接近自己。「慕,你還是很忙嗎?如果忙的話不用打電話給我,你好好休息比較重要……」
「我現在有幾分鐘空檔。」他打斷她的話,挺拔身影在會議室外的走廊走動著。「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我大後天會先回紐約,休息一個星期之後,就展開新作的宣傳。」
即將重新出發,他是自信滿滿,但還是難免會有點不安和忐忑。
這樣的忐忑和不安,他需要有個可以信任的人幫他撫平,而這唯一的人選,就是利羽蕎了。
「你有休假時間?那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下用每天早出晚歸,當個空中飛人飛來飛去,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沒有。」一直以來,她都很擔心他的身體會不會因為過度忙碌而垮掉?幸好他體力夠強,身體狀況良好。
不過就算如此,也該好好保養,接下來的休假正是好機會。
「小羽,我有另一個想法。」要他每天無所事事在家閑晃,他會發慌,所以心里已經有了度假計劃。
「什麼想法?」重新坐回床上,她靜下來听他說話。
「我想帶你去希臘,我們好好的度過一星期不被打擾的兩人世界。」在紐約,身邊的親人朋友總煩著他,所以他突發奇想,想暫時遠離這里。
「希臘?!你要帶我去希臘?」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了呢!
老天!那是她之前一直很想獨自去旅行,卻下被父親和白仲恩允許的地方。
「你的聲音听起來很開心,這是不是代表著你願意跟我去希臘呢?」慕少泱輕笑著。
「嗯,我願意!這真的是太棒了!慕,你對我真好,我好喜歡你喔!」她的直率絕對令人喜愛。
但,不夠!
「小羽,我要的不只是這樣,我要你愛我。」這趟希臘旅行,他打算改變兩人現在的關系。
「我……是愛著你的呀。」她忽然想起劉美雲在機場苞她談過的話。
「愛我就表現給我看啊!」他等待著她的表現。
單純的她,有些困惑。「怎麼個表現法?」難不成得每天把愛掛在嘴邊?!
「要我教是不是?那好,我們的希臘之行,我絕對有很多空閑教你怎麼愛我。」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沙啞。
她倏地領略到他話中的涵義,一顆芳心無法承受這樣曖昧的暗示,狂猛的鼓動起來,漂亮的臉蛋悄悄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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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再見。」從日本返回紐約,在機場門口,利羽蕎與劉美雲道別。
「小羽,我就不等少泱來了,你待會兒幫我跟少泱說一聲,等你們從希臘回來後,要他撥空來找我一趟,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非得跟他好好談談不可。」
「好,我會跟少泱說。」
「那再見了,祝你們度假愉快。」劉美雲優雅地坐上宅子派來的加長型房車,很快的揚長離去。
利羽蕎則站在原地等候。
她婉拒劉美雲的接送,是因為慕少泱堅持要親自來接她,不過,他遲到了,也錯過了跟伯母踫面的機會。
「說好要來接我,結果呢?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是存心放我鴿子嗎?」等了約莫十幾分鐘,利羽蕎開始抱怨起來。「慕少泱,你要是敢放我鴿子的話,小心我報復你!」
她氣惱的拉著行李,拎著化妝箱,準備先回機場大廳里頭坐著歇一會兒。
才一轉身,就撞上一堵堅硬的牆。
「說我壞話嗯?我听見了。」
她還來不及罵人,一道涼涼的聲音就從頭頂上落下來。
「你!」猛然抬起頭,一雙清亮美麗的星眸對上一雙深邃迷人的幽瞳。
那對眼楮的主人,穿著襯衫西褲,修長的腳邊也擺著行李,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也才剛下飛機,一路趕到她的身邊來。
「真巧啊,我才剛到,就听見某人的抱怨聲了。」勾起一邊嘴角,他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進射出一道冷光。
那道冷光直接射中她。
「喔,我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真的很巧,竟然被他給听見了?!有點尷尬。
雙手合十擺在胸前,她的姿態放得很低。
「憑什麼要我不計較?」慕少泱得意洋洋的揚高俊臉。「不行,非計較不可。」
沒得商量!
「你想怎樣?」她佯裝驚恐的瞪大美目。「大庭廣眾之下,你別亂來喔。」
小手擋在他逐漸逼近的胸前,瞧他那臉邪惡的算計目光,想也知道他打算做什麼舉動。
「我們是男女朋友,在大庭廣眾下接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低頭瞪著擋在胸口上的一雙縴手,性格濃眉挑得極高。
她還真是純真,都來紐約住了半年了,還是不能適應這里開放的民風。
「要吻回家去吻,何必表演給眾人看?那多尷尬啊!」她不習慣表演。
「好,那回家吻。」說著,他得意的拉著她,揚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兩人迅速搭上車,一起返回住處。
一回到公寓里,她才剛進門,隨後進門的男人便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轉過來,擁入寬闊的懷抱中。
「慕……」抬頭,她望著一雙寫滿渴望的眼里。
他沒說話,低頭尋找她粉女敕的唇瓣,直接擄獲!
這個吻熱情直率,一如他的性格。
她被吻得渾身發軟發顫,幸好被他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了腰肢,給她縴細的身子支撐,才不至于因為腿軟而下滑跌坐到地上去。
「小羽,我本來想等待的,等我們飛到希臘那浪漫的地方,再好好教你該怎麼愛我——」他的唇侵略了她的唇之後,移往她的耳垂,輕咬問,他沙啞的開口對她說話。
一顆芳心震顫著,她的發絲亂了,櫻唇艷紅迷人。
身子被他摟得非常緊密,腦袋也被他吻得發昏而無法思考,芳唇吐納出的喘息聲紊亂不已,讓她一時間無法回應他,只能用一雙迷離的眼回望他,看著他因隱忍而狂亂的神情。
「小羽,可以嗎?如果我……提早教你,你願意嗎?」她迷離的眼、紊亂的喘息,以及嫣紅的唇,都是最佳的催情劑,讓他心癢難耐,讓他的身體處于亢奮狀態,讓他想要抱她、愛她。「小羽,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
明顯帶著渴望的低柔嗓音,穿過她的耳膜,直通她撲通狂跳的心口。
「慕,我很害怕……」眨動著迷離的眼,看著他深邃雙眼中的極度渴望,她發顫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劃過那性格的下巴、迷人的頸項,滑向開了一顆扣子的襯衫領口,停在他熱燙的胸口上。「如果你能夠很溫柔的……對我,我想我應該不會那麼害怕吧……」
看著他襟口里的麥色肌膚,她將心中的恐懼說出來,聲音有些兒顫抖。
「小羽,別怕,這輩子你唯一不能怕的人就是我,只有我會給你最有力的依靠和愛。」他最信任的人是她,而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也非得如此不可。「小羽,我很想很想要你,其實有很多次,我都想在夜里闖進你的房問,抱你,吻你,愛你——」身體對她的渴望已經緊繃到最高點,他隱忍著,神情有些痛苦。
「好,我願意……願意把自己交給你。」指尖重新回到他的臉頰,她抬頭望進他眸色深濃的眼里,緩緩吐出了美麗的語言。
是不願看他因克制而痛苦,更不願錯過如此美好的時光,就算這里不是浪漫的希臘,但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因為他愛著自己,而她也將對他的喜歡升華為愛。
「小羽,你的決定是對的,我絕對不會負你,絕不!」
傾身,將她攔腰抱起,他輕輕吻住她紅艷的瑰唇,大步走往自己的臥房,走向鋪著藏青色床單的大床。
在大床上,他溫柔深情的挑逗她,譜奏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