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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愛人 第十三章

作者︰季葒類別︰言情小說

「趙秘書一直不肯走,已經在病房外面等了好幾晚。」沈特助語氣十分的同情,任誰也沒料到一場幸福的訂婚宴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叫她立刻回去,否則我不會再接受治療。」他用自己的身體威脅她,唯有這樣才能將她逼走。

「這……為什麼非要趕趙秘書走?趙秘書絕對不會因為總經理受傷暫時失明而打消嫁給總經理的決定啊!」面對固執得像一頭牛的上司,沈特助火氣也大起來了。

「我知道她不會,但我擔心她的安危。」他抿了抿唇,剛剛強硬的語氣突然轉為擔憂。「沈特助,安排她暫時離開台北,越遠越好,我怕她會跟我一樣遭受到伊崎理惠的報復。」

除了不想用如此殘破的身形面對她、讓她更難受之外,他更加擔心她的安全。所有的危險他要一個人承擔,不想連累無辜的她。

是他傷了伊崎理惠的心,現在伊崎理惠用她的方式報復他,他認了!但他不能讓伊崎理惠對無辜的嫣然下手。

「警方正積極追捕伊崎理惠,據說已經掌握到線索,應該很快就會抓到她了,關于這點總經理不必太擔心。」

「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同伙,在還沒抓到她之前,我無法放心。」嫣然必須離開台北,必須遠離危險。「沈特助,立即安排讓她離開台北,你告訴她,等我康復後自然會去見她。」

到時候他將會親自保護她的安全!

只是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假如他失明的眼楮一直無法恢復,他真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去面對美好的她。

「好吧,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立刻安排。」听完段熾赫的考量,沈特助也認同上司的做法了。

「出去吧,帶她離開這里。」他現在除了全身傷口會痛之外,心更痛。

「嗯,我出去了。」

沈特助走出病房,來到坐在長廊藍色椅子上的趙秘書面前站定。

趙嫣然听見了腳步聲,緩緩的抬起蒼白小臉,張著期待的眼眸看著沈特助,她多希望他告訴她,段熾赫願意讓她進入病房探病。

但從沈特助凝重的臉色和充滿無奈的眼神看來,她的期待顯然又要落空了。

「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嗎?」聲音虛弱得令人憐惜,好幾天吃不下飯又睡不好的她,已經虛弱到快要住院的地步了。

「總經理擔心你的安危,他希望你能體諒他,暫時離開這里。」沈特助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扶了起來。「趙秘書,為了能讓總經理安心養病,你還是跟我走吧。」

暫時離開,對雙方都好。

「可是我想見他一面……」趙嫣然轉頭茫然的看著門扇緊閉的病房。

必于段熾赫暫時失明的事,她還被蒙在鼓里,因為段熾赫有特別交代,不準任何知情的人告訴她這件事。

「見了也沒用,總經理現在身心俱疲,他心情很不好。」沈特助不由得嘆了口氣。「趙秘書,我們走吧。總經理不想讓你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他說過,假如你不肯暫時離開台北,他不會接受治療。總經理會這麼做,都是因為他擔心你的安危,你就別再執著了。」

現在,他只能盡力說服她。

「我可以听他的安排離開台北,但是我想見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神情恍惚的從病房門口移回目光,她眼眶含淚的對上沈特助無奈的眼神。「真的不行嗎?他的心腸怎麼可以這麼硬?」

總經理不是心腸硬,總經理只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暫時失明的事實,讓她更加傷心。

這些話沈特助無法說出口,滿月復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好,我離開就是了。」看著沈特助為難的表情,趙嫣然很灰心,最後也只能听話妥協。

她帶著心疼和擔憂,以及濃濃的不解,跟著沈特助離開醫院。

沈特助把車停在一棟洋房的庭院前。

開門下了車,趙嫣然望著眼前這棟歐式小洋房。

「這是我剛買的房子,本來是要給我爸媽養老住的,不過兩個老人家對鄉下生活還是念念不忘,可能還得拖一陣子才會搬上來。」沈特助安排趙嫣然住進自己位于桃園的別墅小洋房。

這里離台北不遠,環境清幽單純,交通又便利,到台北的車程只需五十分鐘,最適合讓她暫時住下了。

「謝謝。」她跟沈特助道謝,隨著他一起進入里頭。

洋房內部的裝潢簡單雅致,一樓是客餐廳和廚房,二樓則是預留的佛堂和一間起居室,三樓有兩間房間。

她放下行李後,累得坐在靠窗邊的位子上閉眼休息。

「你先休息一下,我開車去買一些生活用品,順便給冰箱添點東西。」沈特助見她疲倦得快要昏倒的樣子,便沒有打擾她,獨自一人出門采買。

當他采購回來,並將所有東西都擺放好之後,再度回到三樓,他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見她並沒有休息,她還是靠著窗邊坐著,神情落寞的望著窗外。

叩叩!

他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勾起指節在門上敲了敲。

「我大概買了一些需要的東西,如果還有缺什麼,你可以自己開車到附近的超市去買。」他會把車子留下來。「這瓶鮮女乃和面包你吃掉吧,你整逃詡沒進食,這樣會累倒。」

他上樓來時順便帶了鮮女乃和面包。

「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她回頭接過鮮女乃和面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神情惹人憐惜,眼眶紅得像兔子。

「那我先回台北了,你自己要保重。」看著她那模樣,沈特助既擔心又心疼,但他不能離開台北太久,因為公司那邊他得暫時擔著,段熾赫那邊他也得顧著。

「我送你下樓。」她站起來。

「不用了。」他阻止她。「趙秘書,其實總經理不肯見你,有他的苦衷跟考量,不過他只說了不肯見你,並沒有說不想听見你的聲音,所以……」

「所以我可以試著打電話給他,對不對?」她哀傷含怨的眼眸瞬間一亮,沈特助的提醒,點醒了她。「謝謝,我會試試看。」

「嗯。」他點頭微笑,很高興終于見到趙秘書露出了笑容。「我走了,明天再來找你,拜。」

他關上門,下樓去了。

將手中的鮮女乃和面包放在床頭,趙嫣然立即拿起手機,撥打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就在她以為段熾赫不會接听、即將轉入語音信箱時,電話接通了。

「喂……」段熾赫的聲音沙啞而緊繃。

他剛剛听著手機設定的專屬鈴聲,立即陷入極大的天人交戰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听?

他失明無法看見她,不想讓她更加傷心,所以不讓她進入病房見他,但他確實想听听她的聲音。

經過掙扎之後,他還是接起來了。

抓著手機緊貼在耳朵,他的心情激動,語氣也是。

「赫……」一听到他的聲音,她捂著唇,也激動到突然說不出話來。「赫,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他嘆息,听見她強忍的嗚咽聲,心都擰了起來。「別哭,你告訴我,你跟沈特助離開台北了嗎?」

「嗯……我暫時是不會回台北了。」眼淚還是忍不住,滴落臉頰。

「這樣最好!在伊崎理惠沒被抓到之前,你的處境很危險。」所以這樣的安排最好。

「嗯,我知道。」她難受的吸吸鼻子。「等一切都過去之後,我就可以回台北看你了對不對?」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必于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因為他的眼楮不知何時才會復明,醫師說得等腦中的血塊消退之後才可能恢復視力,假如血塊一直存在,則需要再動一次腦部手術。

「赫?」他為什麼不說話?!

「等我康復了,我會去找你,你別想太多。」他只能這麼安撫她。「嫣然,想找我隨時都可以打電話過來,我想听你的聲音。」他想念她,想得心都痛了。

「好。」她點點頭,悲傷的心情至少得到了一些撫慰。「你也一樣,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就這麼說定。」他回道。

兩人達成約定。

然後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多休息,這幾天你一定累壞了吧?」他再度開口,充滿關心。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別擔心我。」他既然擔心她,為何連見她一面都不肯?趙嫣然很想問,卻怕給他壓力。

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吧?很可能是不想讓她看見他重傷的樣子……

趙嫣然也只能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了。

「那,我掛電話了。」

「嗯,你要趕快好起來,知道嗎?」她急忙地說,她還想听他的聲音。

「我會的。」他了解她的心情。「嫣然,去休息吧,我也得吃藥睡一覺。」他輕輕嘆息。

「好……拜拜。」她眼淚掉下來,結束通話。

手機從掌心滑落,她情難自抑地哭倒在床上。

另一端,段熾赫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緊抿著唇發怔。

他彷佛可以听見她正傷心的哭泣……哭得他心都擰起來了。

餅了將近半個月,伊崎理惠終于出現了!

她躲藏在租來的屋子里,一直躲得很好,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覺醒過來,對自己犯下的罪恐懼又害怕,最後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偷偷到醫院想探望段熾赫。

結果她人才靠近病房,就被剛好來醫院探望上司的沈特助撞見,他立即將她抓住帶進病房里。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趁警察來之前趕快講一講。」段熾赫撐著還未恢復的病體,坐在床畔,眼楮還纏著紗布。

看著眼楮纏著紗布的他,發怔半晌之後,伊崎理惠的嘴唇和雙手抖啊抖的,突然掩面痛哭起來。

「我、我錯了,我不是真的想害死你……」其實她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萬分懊悔,愧疚不安,才會偷偷跑來看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一直跟他說抱歉,哭得傷心極了。

「我變成瞎子,你應該高興才對不是嗎?還是你現在其實是因為太高興自己報復計劃成功,才會喜極而泣?」雖然看不見,但伊崎理惠的哭聲清晰的鑽進他的耳朵里。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完全沒想過會害他失明。

「現在說對不起已經于事無補,除非你願意捐出你的眼角膜給我,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他恫嚇她,語氣嚴厲駭人。

「捐、捐眼角膜?那我不是會變成瞎子?」她嚇得臉上血色盡失,一想到自己後半輩子將跟黑暗世界為伍,她幾乎嚇暈過去。「段熾赫,我求你別這麼殘忍,我知道我錯了,我願意承擔罪責,要我捐眼角膜,我真的做不到……」

她跪在他面前,抱著他的腿,哭著哀求他。

「殘忍?比起你用車把我撞成瞎子,我對你算仁慈了!我們明明連朋友都談不上,我卻照顧了你三年,運用勢力幫你擋掉很多丑聞,避免你被抓去坐牢……伊崎理惠,我做的比朋友還要多很多,但顯然你根本一點都不懂得感激。」他冷冷的起身,拒絕听伊崎理惠的求饒。「沈特助。」

「總經理,有什麼吩咐?」沈特助過來攙扶他。「這件事交給你處理,如果她不願意捐出眼角膜,那就交給警方處置,她必須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交代完畢,他揮揮手,示意沈特助把人帶走。

「赫,求你放了我,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當一輩子的瞎子……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好嗎?我保證再也不會做傻事,我會永遠在你面前消失,我會永遠待在日本,不會再來台灣——」她飛奔過來,抓著他的手臂痛哭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