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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妻 第六章

作者︰典心類別︰言情小說

錦兒的婚事,在寶寶的要求下,總算讓齊嚴同意讓步。

此例一開,主樓陡然熱鬧許多,白晝里訪客川流不息,每個人都有一籮筐的事,要懇求她跟齊嚴說一聲。

愛里的人們全明白,只要拜托寶寶,事情就還有轉圈的餘地。最起碼她說的話,齊嚴都會耐著脾氣听完,不會一口否決。

天氣愈來愈冷,轉眼到了年底,雙桐城內熱鬧極了,家家戶戶湊在圓桌旁,歡喜的吃著團圓飯。

愈接近過年,齊嚴就愈忙,各地錢莊送來整年結匯,他親自盤帳,接連數日都不見人影,甚至沒有回主樓過夜。

大年三十那晚,大廳內擺了六桌,齊家親屬們難得共聚一堂,獨獨缺了齊嚴一人,等了半個多時辰,僕人才匆忙通報,說是主人回府了。

寶寶眼兒一轉,嬌美的小臉上有著難掩的歡欣。她站起身來,先吩咐丫鬟端上團圓餃,接著就邁開小繡鞋,三步並兩步的趕到門邊等著。

好多天見不著他的面,她的心里空空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不知何時開始,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這就是相思嗎?她是在成為他的妻子後,才慢慢懂得這種滋味。

斑大的身軀,穿過燈籠照亮的長廊,僕人們紛紛福身請安。齊嚴踏入大廳、銳利的眸子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才落到妻子身上。

她穿了梅紅色的對襟襖裳,領口、袖口瓖了一圈白狐毛,嬌貴美麗,任誰看了,都想把她捧在懷中好好呵護。

「夫君萬福。」寶寶提裙行禮,走上前去,握住他的大手。

罷從府外回來,他的手沾了雪,冷得像冰塊。她想也不想的捧到小臉前,張開女敕女敕的唇呵氣,想讓他快些暖起來。

黑眸深處,閃過一絲柔軟的光芒,卻又迅速消失不見。

「發生了什麼事?」他板著臉問,口氣生硬。

她眨眨眼楮,牽著他的大手,回主桌坐下,這才慢吞吞的回答。

「唔,沒事。」

齊嚴臉色一沈。

「那為什麼急著找我回來。」一天之中,寶寶接連派了六個人,催促他快快回府,擾得他無心盤帳。

「夫君難道忘了今晚是除夕?」

「那又怎麼樣?」

「除夕夜當然是該全家團聚,一起吃年夜飯啊。你瞧,二十四位娘,跟兄弟姊妹們全到齊了,就等著你吃年夜飯呢!」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齊嚴半眯起眼,環顧眾人,每個接觸到他視線的人,全都擠出僵硬的笑容。

「我有事要忙,不吃了。」他淡淡的說道,站起身來,又準備出門。

寶寶拉住他的手臂,堅決不放開,清澈的眼楮,瞪得跟小碟子一樣大,彷佛他剛剛說出口的,是極為荒謬的話。

「年夜飯就該是團團圓圓,全家聚在一起,哪能說不吃就不吃?」有什麼事,會比一家團聚更重要?

他低下頭,瞪著掛在手臂上的妻子。「家里沒這項規矩。」

以往過年,他也忙得天昏地暗,每日早出晚歸,甚至忘了該進食,哪有什麼閑工夫吃年夜飯?

「那麼,從今以後有了。」她先站上椅子,雙手擱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用盡力氣押著他坐回去,再將小臉湊到他眼前,煞有介事的告誡。「你好好的吃完這頓飯,那些帳擱著,跑不掉的。」

大廳內靜悄悄,沒人敢吭聲,全為寶寶捏一把冷汗,以為齊嚴會推開她,轉身離開。

令人詫異的,齊嚴竟沒發火。他深吸一口氣,半晌後才開口。

「下來。」

「哽?」她反應不過來。

「你不下來,怎麼吃年夜飯?」他冷冷的說道。

啊,他要留下了?

她連忙點頭,扶著丈夫的手臂,乖乖的坐回椅子上,粉臉上漾滿甜甜的笑意。

雖然他仍是繃著臉,但是起碼肯留下,跟親人們進餐。總有一天,她總是能夠教會他,該如何跟親人相處。

大夥兒交換個眼神,雙手不敢動,倒是在心里用力為寶寶鼓掌,贊嘆她的勇氣可嘉。

眼見所有人都入席了,總管低聲吩咐,讓丫鬟們上菜。一道道的美味佳肴,從廚房里端出來,擺滿了桌面,讓人垂涎欲滴。

沒一會兒工夫,大廳內的氣氛由僵硬轉為熱絡,親人們互相敬酒,笑聲不斷。幾個兄弟喝了酒壯膽,還走到主桌前,向齊嚴敬酒,感謝他一年的辛勞。

好菜不斷端上來,最後幾道是暖暖的甜湯,以及十來道精致的小點,一場年夜飯終于接近尾聲。

寶寶也喝了些酒,粉臉紅女敕女敕的,格外好看。她還挽著袖,親自挾了個酥餅,擱進齊嚴的碟子里。

「這是團圓酥,是南方的小點,用桂花、甜梅、白糖做成的,又酥又松,我在京城里就愛吃,沒想到這兒也有呢!」她仔細說道。

他目光一閃,沒有說話,大手在桌下找到她軟女敕的小手,緊緊握住。

這突然的舉止,讓粉臉更紅了。

雖然沒人瞧見,但她還是覺得羞赧。他的神情,讓她覺得、心口發熱,那炙熱的眼神,彷佛他們正獨處,而她身上只穿著很少很少的衣服。她清清喉嚨,開了話題,想轉移注意力。

「對了,桑娘說,過年之後,她希望能回南方省親去。」

此話一出,笑聲停了,大廳恢復沈默。

濃眉一挑,掃向桑娘。

桑娘端起湯碗,努力喝著甜湯,不敢抬頭。

「十四弟孟明說,他不想接掌商行,想上少林寺學武功。」見齊嚴不動筷子,她將椅子拉近一些,挾起團圓酥喂他吃。

黑眸看向齊孟明。

手長腳長的少年垂著腦袋,把臉藏到桌下。

「還有嗎?」齊嚴好整以暇的問道,語氣不冷不熱,听不出情緒。

寶寶用力點頭,放下筷子。「還有還有,太多了些,我實在記不住。」她溫柔一笑。「不過請放心,我全都寫下來了。」她可是不負所托呢!

不知是哪個人,發出一聲申吟。

她困惑的左瞧右瞧,卻發現人人都低著頭,不敢跟她的視線接觸。

咦,是她听錯了嗎?

「你寫在哪里?」齊嚴開口。

她轉過頭來。「在筆記上,我擱在房里了。」

「去拿來。」

「嗯。」她點點頭,先舀了碗熱湯,擱到他面前,這才起身。「你先喝湯,我回房里拿筆記,一會兒就回來。」

嬌小的身子咚咚咚的出了大廳,丫鬟們連忙跟上去,替她撐起傘,抵御外頭的風雪。沒一會兒,她就抱著筆記,匆匆的回到大廳。

翻開筆記,里頭密密麻麻的,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榜上有名。

「柳娘說,王家的公子來作客時候,她也想在場瞧瞧;艷娘說,兩個月前長江泛濫,她聯絡不上家人,心里著急,想請你派人去找找;紫娘說,大夫診治出她不宜住在水池旁,剛好秋娘喜歡錦鯉,她們想換屋子住——」她逐條逐條的念著,連續翻了好幾頁。

眾人的要求千奇百怪,有事關緊要的大事,也有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全部沒有遺漏。

齊嚴默默喝著酒,聆听她嬌脆的嗓子。

半晌之後,她好不容易念到了最後。「啊,對了,小妹認為,你偶爾也該笑一笑。」

呼,一長串的要求,總算念完了。

他略略點頭,把茶端到她面前。

「喝吧!」

她接過茶杯,欣然從命,早就渴極了。

大廳內沒有人說話,全都埋頭苦吃,冷汗直流,不知該不該埋怨寶寶。他們忙著把甜湯小點塞進嘴里,全都來不及吞下去。

齊嚴的視線極為緩慢的,在屋內繞了一圈。

「二哥,筷子拿反了。」他淡淡的提醒道。

喀啦一聲,二哥嚇得手一松,筷子掉了地。「對不起、對不起。」他慌忙的說道,從僕人手中,接過乾淨的筷子,立刻又把臉埋回碗里。

寶寶喝完一杯茶,察覺到氣氛有些怪,她瞧瞧齊嚴,覺得是他的沈默不語,才讓人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夫君。」她扯扯他的衣袖,堅持要他表態。「你倒是說話啊,大家都在等著呢!」

他睨了她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往後要是有任何事情,不得透過寶寶,直接來跟我說。」要是不立下這條新規矩,只怕她會整日抱著筆記,在他耳邊念個沒完。

眾人連連點頭,差點沒扭了脖子。

「吃飽了?」他的視線回到妻子身上。

「嗯。」她點頭,露出甜笑。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好,我們回去了。」

她粉臉一紅,知道他是要回主樓里去。「你不回去盤帳了?」她小聲的問。

「擱著,跑不掉的。」他將她拉入懷中,也沒有開口告退,就在眾目睽睽下,逕自拉著妻子退席。

這大膽的舉動,讓寶寶羞紅了臉。她把小臉埋在他胸口,不敢瞧別人的表情。

所有人就眼睜睜的,看著夫妻兩人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元宵節那日,白雪初霽,太陽難得露了臉。

天還沒亮,寶寶就醒來。她慎重的打扮妥當,坐在床邊等著齊嚴清醒。

等了好一會兒,他還是緊閉著雙眼,睡得好沈。她有些等不及了,小手伸了出去,晃晃他結實的手臂。

「夫君?」她小聲的喚道。

平日銳利的黑眸,因為渴睡而蒙朧。

「做什麼?」他粗聲問道,因為被吵醒而有此示悅。

「我想出門。」

「去哪里?」

「唔——」她想了一會兒,偷偷從衣袋里翻出字條,重新確認,才又開口。「去鎮遠縣的天香寺看花燈。」

「我沒空,讓別人陪你去。」他」口回絕。

寶寶咬著唇,有些焦急,不肯死心。「呃,可是——可是——我希望能由夫君陪我去。」要是他不陪她去,那計劃可就泡湯了!

齊嚴閉上眼楮,沒有回答。

她又伸手推推他。「求求你,陪我去。」水汪汪的大眼里閃爍著哀求,讓人好不心疼。

只是,這回他閉著眼楮,眼不見為淨,對那張堆滿懇求的小臉免疫。

寶寶又求了大半天,還是得不到回應。她咬著紅唇,決定使出絕招,司徒莽曾笑著告訴她,只要用上這招,齊嚴肯定會就範。

「夫君,你真的不陪我去嗎?」她遠離床榻,退到安全範圍,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既然如此,那麼,那我請司徒先生陪我去吧,他好熱心呢,說是只要我開口,他隨時都有空,能夠——」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得眼前一花。

原本躺在床上的齊嚴,動作奇快,瞬間已經跳下床,臉色發黑的杵在她面前,發出驚天巨吼。

「你不許跟他出門!」他咆哮道。

懊死,司徒莽那家伙愈來愈過分了,竟然敢提議,要跟他妻子單獨出門!他們兩個人,在他不注意時,已經走得如此近了嗎?

寶寶雙手遮住耳朵,縮著脖子,眼兒一睜一閉,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肯定要被他嚇得昏過去。

「那麼,夫君是肯陪我去嘍?」她期待的問道。

齊嚴沒有吭聲,惡狠狠的瞪著地,動手穿起衣裳,而後走出門去。「半刻後出發。」他頭也不回的拋下這句話。

她連連點頭,像小苞屁蟲般追了上去,粉女敕的小臉不敢露出笑容,心里卻不斷的吶喊。

噢,司徒先生,謝謝你!

元宵佳節,花市燈如晝。

距離雙桐城二十里的鎮遠縣,元宵花燈節可是天下聞名,每年到了春節過後,整座縣城內美不勝收,賞花燈的人擠滿每條街道。

天香寺是鎮遠縣內的佛寺,雖然寺外人潮聚集,熱鬧非凡,但是入了寺門,人人都輕聲細語,不敢喧嘩。

齊嚴交代,不許打擾佛門,只由他陪著寶寶入寺拍香,隨行的奴婢、僕人,全在寺外等著。

「午時了嗎?」她問了第六次。

他點點頭。

「啊,那得快一些。」她沒頭沒腦的說道,拉著齊嚴就往寺外走。

穿過寺門,踏過草地,寺廟的後方,是一片樹林。林間有著一座涼亭,提供香客休憩。

「你在這兒坐一下,乖乖等我回來。」她押著他坐下,轉身就想離開。

他食指一勾,把她拎回面前。「你要去哪里?,」

「呃,我、我、我要去看花燈。」

「你不就是要我陪你來看花燈嗎?」他挑眉,戳破她蹩腳的謊一百。

寶寶咬著唇,愈來愈焦急,卻想不出藉口。

「唔,那個、這個,反正,你在這兒待著就是了。」她匆匆交代,接著邁開小繡鞋,奔出涼亭,跑到幾丈之外,躲到一棵大樹後頭,只探出一顆小腦袋,緊張兮兮的往他的方向瞧。

齊嚴雙手交疊在胸前,陰騖的黑眸,遠遠望著她。

這個小女人,不知在搞什麼把戲!打從入了天香寺,她就、心神恍惚,左瞧右看,不知在盤算什麼,拈香拜佛時更是喃喃自語,在佛前跪了老半天,格外誠懇。

孩童的笑聲打破寂靜,由遠而近,往涼亭而來。

他偏過頭,看見一對年輕夫妻牽著男孩,扶著較年長的婦人,緩緩走近涼亭。四人說說笑笑,看來是個和樂的家庭。

走到台階前時,那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瞧見涼亭內的齊嚴,微微的一愣,似乎沒有料到,會有人先佔了位子。

「娘,這兒有人了。」少婦低聲說道。

「無妨,我坐在涼亭邊抄寫也行。」婦人回答,聲音很輕,堅持要進涼亭。

齊嚴站起身來,讓出石椅。

青年先是拱手道謝,很是感激,接著便扶著母親坐上石椅,侍奉得十分盡心。

齊嚴面無表情的舉步,準備離開,但是腳步才一踏上石階,大樹後的小腦袋就搖得像博浪鼓,漂亮的小臉也充滿哀求,只差沒當場下跪,求他不要離開。

他低咒一聲,不耐的走回原處。

瞬間,齊嚴僵住了。

他認得這個女人。

任何人都會記得母親的臉龐,就算隔了很多很多年,記憶總不會消褪,只要見面了,就還能認得出來。

坐在石椅上的婦人,竟是他的親身母親!

少婦端出籃子里的筆墨紙硯,以及一本佛經,在石桌上擺好。

「娘,可以了。」

熬人點頭。「讓我在這兒就行了,你們先去逛逛,等會兒再回來。」

「那麼,娘,我們去外頭買盞花燈。」

「別忘了買束梅花回來。」

「記得,是娘要供佛的嘛!」青年笑道,又對齊嚴拱拱手,才帶著妻子、兒子離開。

熬人拿起筆,專注的開始抄寫經書。一陣寒風吹入涼亭,經書啪啦啪啦的被翻了好多頁,她一時沒有壓緊,薄薄的經書跌到石桌下去了。

齊嚴走上前,撿了起來,無言的遞過去。

「多謝。」婦人感激的說道,伸出手來接。

那只手,曾為他梳發、哄著他入睡,還教他該怎麼穿衣裳。

那只手,曾為他買了生平第一串糖葫蘆。

那只手,也曾不顧疼痛,握著燒紅的銅錢,烙在他的手腕內側,然後抱著他流淚。

那天他沒有哭,母親的眼淚卻濡濕了他的前襟,當齊仁帶他回到齊府時,他都還覺得胸前冰冷。

齊嚴的僵硬,讓婦人起了疑心。她困惑的抬頭,視線順著經書往上看去,立刻就看見他手腕內側那個模糊的烙印。

那是她親手烙上的印記,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瞧不見了。

熬人全身顫動,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她想撫模那個模糊的烙印,伸出的手卻僵在半空,不斷顫抖,不敢再探向前。

涼亭內彌漫著沈默,許久之後,婦人才哽咽的開口。

「你過得好不好?」這麼多年來的想念,都凝結在這句問話中。

這個問題,讓他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躲在大樹後頭的妻子。

如果是半年前,或許他只能無言以對,但是如今身旁有了寶寶,那答案變得如此顯而易見。

薄唇上掀起淺淺的笑。

「我很好。」他看著淚眼盈眶的婦人。「你呢?」

她顫抖的點頭,說不出話來。

遠處又傳來男孩的聲音,那對夫妻不知為什麼,又走回涼亭。那個青年,應該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

「好好保重身子。」齊嚴簡單的說道,沒有久留,舉步離開涼亭,走向妻子藏身的大樹。

她站在那兒,雙手揪著絲裙,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是你安排的?」他問道,口氣很溫和,還伸手抹去她粉頰上的淚。寶寶含淚點頭,撲進齊嚴的懷里,緊緊抱住他。縱然他從不曾提起,但是她猜想,他一定也好想念自己的生母。

「是司徒先生費了一番工夫,才幫著我找到的。他說,每年中秋,娘都會到這兒抄經,為你祈福。」她握著他的手,仰頭望進那雙黑眸。「她心里還是惦著你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說道,走向寺門,刻意不去看涼亭的方向,但是卻還能隱約听見,那兒傳來又悲又喜的哭泣聲。

「夫君,我們就這麼回去了嗎?」寶寶詫異的低問,為這對母子感到、心疼。

他們只是認出彼此,卻沒說上什麼話啊,母子分開三十年,不是應該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嗎?

齊嚴低頭,黑幽的眼楮鎖住她。

「她的丈夫,不會樂意知道她曾經未婚生子。」這是項丑聞,即使經過三十年,對一個女人來說仍是充滿殺傷力。「我只要知道她很好,這樣就夠了。」他簡單說道,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回家。

心里的某些傷痛,經過這次的見面,以及那寥寥幾句的對答,已經被暖暖的溫柔填補。

那一晚,他對她格外癲狂,也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