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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賞味期 第十一章

作者︰淘淘類別︰言情小說

程盈茜不知道他在跟誰講話,但從對話以及他的反應來猜,應該是曲言熹打的,看他一臉驚恐,忍不住笑了,果然只有曲言熹才制得住他。

一見程盈茜發笑,郭孟藩頓時面露懷疑之色,不確定地問道︰「難道剛剛跟學妹講電話的是你?」

曲言熹勾了下嘴角。「還不算太笨質。」

郭孟藩背著程盈茜小聲問道︰「你們在一起了?」

「你別在那里打擾人家做生意——」

「干麼轉移話題?」郭孟藩挑眉。「你不回答,我直接問學妹。」

「郭孟藩!」曲言熹厲聲道。

他開心大笑,有種扳回一城的快感,接著把電話掛了,轉頭對程盈茜說道︰「好了,來教我彈吉他吧!」

「你們講了什麼?」程盈茜問,她剛才听到郭孟藩說,「你不回答,我直接問學妹」,是想問她什麼?

手機鈴聲響起,郭孟藩並未接听,而是傳了個「朕在批奏折,不許打擾」的訊息回去。

曲言熹受不了地搖頭,真是幼稚,只是程盈茜雖說了樂器行的店名,卻沒說住址,他再打過去,卻無人接听,他只好上網搜尋,很快住址出來,他立刻招了計程車過去。

在他趕去的途中,郭孟藩卻是拉著人要逃跑。「學妹我們快走,他等一下就會殺過來了。」

「學長,你夠了,手機快還我!」程盈茜怒道,剛剛曲言熹打來,她正要接,就被人搶走,現在正積了一肚子火。

「跟我走就還你。」郭孟藩說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她賞他一個白眼。

「當然是要氣死曲言熹!」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程盈茜突然覺得這提議還挺吸引人的,還沒想到該怎麼反應,郭孟藩續道︰「難道你對他就不生氣?他這個人就是死

鴨子嘴硬,當初明明被我看出破綻,就是死不承認,害我以為自己看走眼……」

「學長,你到底在講什麼?」她打斷他的自言自語。

郭孟藩好奇地問道︰「你們在一起了嗎?」

「學長,你沒頭沒腦的講什麼啊?」程盈茜面露不悅。

「看你的反應應該是沒有……好,我也覺得應該要讓他吃點苦頭,當初明明喜歡,偏偏要否認,被你打也是罪有應得。」

「我哪有打他——」

「你不是拿花打了他嗎?」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曲言熹如此狼狽,差點沒笑得在地上打滾。

程盈茜有些難為情,那時她是激動了點,當時曲言熹在認出是她後,狼狽閃躲,卻沒有阻止她的意思,挨了她好幾下。

「偷偷跟你說……」郭孟藩壓低聲音。「前陣子我還看他買薰衣草回來,可見對你念念不忘。」

她怔怔地沒有反應,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顏宗旭走了過來,對郭孟藩說道︰「你別鬧盈茜了,把手機還她。」

因郭孟藩是程盈茜的學長,他也不好老杵在兩人中間,因此他們到一旁說話,他雖然好奇兩人談話內容,但也不好厚著臉皮偷听,見郭孟藩搶了盈茜手機,還和她笑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最終忍不住走了過來。

雖然先前他有意追求盈茜,但對方沒意思,他也沒辦法,畢竟他與程景熙是朋友,萬一鬧僵了,反而徒增彼此的尷尬。

郭孟藩看看他又看看程盈茜,故意問道︰「護花使者嗎?」

程盈茜不想郭孟藩胡言一通,便道︰「學長,別鬧了,再胡說八道,我會趕人的。」

見她一臉嚴肅,郭孟藩也不敢再胡扯,雖然他與程盈茜不熟,好歹大學也相處過一陣,她平時雖然和顏悅色,也能開得起玩笑,生起氣來卻是翻臉不認人,當初她認定曲言熹戲弄她,說變臉就變臉,簡直跟女夜叉沒兩樣。

「你們也太開不起玩笑了,還怕我誣了手機不成?」他無趣地將手機還給程盈茜。

郭孟藩大剌剌地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下,無聊地撥弄琴弦,唱起〈兩只老虎〉,荒腔走板的聲音讓其他兩人頭痛。這時,有客人推門而入,顏宗旭對程盈茜說道︰「你叫他別唱了,我去招呼客人。」他覺得郭孟藩根本是來找確的。程盈茜無奈地走到郭孟藩面前,心里祈求曲言熹快出現,把這個白目又自戀的音痴帶走。

曲言熹下了車,還未進店,就在落地窗外看見郭孟藩煞有介事地抱著一把吉他彈奏,程盈茜坐在他身邊,拿著一把長尺拍打手心,似在打拍子。

曲言熹有種奇怪的感覺,忽然想起有一回郭孟藩拉著程盈茜對劇本,演了一回打鬧的小情侶,郭孟藩大學時曾是話劇社的一員,演技雖不算頂尖,但還過得去,但凡話劇社有演出,都會讓他軋一腳,主要是想借他的臉吸引一些女粉絲。

郭孟藩拿了劇本總要演練一番,他也曾被迫陪他練了幾次台詞,正巧有一次郭孟藩拉了程盈茜對詞,程盈茜沒演過戲,覺得很新鮮,便沒拒絕,還讓他也演一角,特地選了老婆婆的角色讓他念。

一開始他還不肯,知道她是想看他的糗樣,尤其郭孟藩還在一旁鼓噪,惹人心煩,她則笑盈盈的望著他,眼波流轉,嬌俏動人。

「學長,好玩嘛——」

她眉眼上挑,語帶撒嬌,惹得他心頭一軟,便點頭了。

郭孟藩與她演著小情人,他則插科打諢,見兩人有說有笑的,他有些不是滋味,卻分不清什麼感覺,只覺得心里不舒坦。

郭孟藩玩得瘋了,拉了程盈茜就要跳舞,程盈茜推拒著,說自己不會跳舞,郭孟藩還是拉著她要跳,他只覺得心里一把火,當下就把郭孟藩的手扯開,怒斥一句——

「你適可而止。」

郭孟藩當時可懵了,兩人多年朋友,他習慣開開玩笑,曲言熹受不了時也會刺他幾句,甚至擺臭臉給他看,但從沒這麼疾言厲色過,當下呆了好幾秒,當時他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過了,氣氛一下尷尬起來,還是程盈茜打了圓場。

那一刻起,郭孟藩就認定他喜歡程盈茜,只是曲言熹從未承認,只覺得郭孟藩像蒼蠅一樣,整日在耳邊吵鬧,令人厭煩。

如今見到他們倆又坐在一起說笑彈唱,內心頓時翻涌,他嘆口氣,推門而入。

一見到他,程盈茜立刻起身,嘴角也跟著上揚,他再不來,她真的會忍不住拿尺敲郭孟藩的頭。

郭孟藩雖然五音不全,但學東西倒挺快的,幾個和弦已經彈得有模有樣,只是彈到興頭上就要唱歌,實在受不了,現在她終于可以明白哆啦A夢或大雄他們被迫聆听胖虎的演唱會是什麼心情了。

「快把他拖走!」程盈茜立刻道。

她急切的表情,以及恨不得把人轟出去的模樣,讓曲言熹拉起臉,正經道︰「拿掃把會快一點。」

他面無表情地說著玩笑話,讓程盈茜勾起嘴角。「我去拿。」

「你們夠了喔……」郭孟藩插了進來,眼珠子在兩人臉上打轉,沒好氣地問道︰「你來干麼?」

「你賴在這里不走,又想干麼?」曲言熹反問。

「本來是要走的。」郭孟藩起身,手臂順勢搭上程盈茜的肩。「偏偏她不肯隨我遠走高飛——啊——」

「啪」地一聲,程盈茜手上的尺狠狠打上他的手背,郭孟藩邊痛叫著,邊在原地蹦跳、轉圈、甩手。

曲言熹差點沒鼓掌叫好,誰叫郭孟藩就是欠揍!

「你干麼!」郭孟藩火道。

「講話就講話,動手動腳干麼?」程盈茜鄙視道,郭孟藩以前就有這些壞習慣,惹了許多桃花債,沒想到至今惡習未改。

初見學長時的那點疏離與尊敬,在他厚顏無恥的行徑與魔音穿腦之下,灰飛煙滅、化為烏有!郭孟藩是個你讓一尺,他要一丈的人,不是貪心,而是在測試對方的底線。

曲言熹則不同,他對別人的領地不感興趣,就算你要割讓,他可能還會覺得你土地貧瘠,他自己的領地上什麼都有,就算沒有,他也會想辦法制作建造,他築起城牆,保護自己,卻也讓人不得其門而入。

曾經他放下吊橋,歡迎她的進入,卻在她走到一半時,派出衛兵,將她驅離,害得她摔落在護城河下,一身狼狽,末了,還涼涼地補上一刀——其實我根本沒放下吊橋,一切不過是你的幻覺。

于是她當場翻臉,架起大炮,轟得他一片泥濘,毀掉他半面牆,敢戲弄老娘,絕對讓你付出代價!她沒有進城燒殺擄掠已經很仁慈了。

誰曉得現在他又從城堡里蹦出來說我是喜歡你的,死命要讓她進去,她不肯,他就敞開大門,指著里頭說——看到沒,里頭的雕像是照你的樣子刻的、花園里種的植物也是你喜歡的,你抬頭看右邊窗子,那里掛了一幅你的大照片……

她心動嗎?程盈茜覺得這問題太難回答了,她怕自己又從橋上被踢下來,或是進了城,卻掉進陷阱里,結果他在一旁冷笑,說她又被騙了,她知道這是恐懼、沒安全感、被迫害妄想,總歸一句,她對他失去了信心。

她是不是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或者該問,她一定要給他機會嗎?天底下的男人那麼多,何必與他如此糾纏?

可惜她沒有答案,只是……每次見了他,就覺得心不安寧……

「母老虎。」郭孟藩批評道。「身為一個男人,學長要奉勸你一句,凶巴巴的女人最討厭,不要以為這叫有個性,這叫顧人怨!」

「你才顧人怨。」她白他一眼。「毛手毛腳的色鬼。」說著又要拿尺敲他。

他連忙閃到一邊。「拜托,我才不會那麼饑不擇食,我也是會挑的……」郭孟藩受不了地搖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歡喜冤家似的,曲言熹的臉色越來越沉。「你過來。」他看了程盈茜一眼,走到幾步外。

程盈茜見他神色凝重,以為他有要緊事說,便走了過去。

「你們講什麼我也要听——」郭孟藩偏要湊上去。

曲言熹順手撈走程盈茜手上的尺,朝他揮去,郭孟藩嚇了一跳,後退一大步,差點摔倒,程盈茜噗哧一笑。

「刀劍無眼。」曲言熹淡淡地說了句。

郭孟藩雙手叉腰,頗為無奈。「為了女人,對兄弟刀劍相向,有沒有義氣?」

曲言熹懶得理他,程盈茜小聲問道︰「你要說什麼?」

「剛剛怎麼不接電話?」

「學長把電話拿走了。」她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是問這個。「已經拿回來了。」

她等著他繼續說,隨著時間過去,他卻毫無表示,只是盯著她瞧,她被看得不自在,沒好氣地道——

「如果你沒別的話想說,那我要走了。」

他嘆口氣。

她睨他一眼,不悅道︰「你干麼?陰陽怪氣的。」

「在你心里,我比他更討人厭?」曲言熹瞥了眼想過來偷听的郭孟藩。

程盈茜詭異地看著他,這什麼問題?卻發現他面露尷尬,有些不自在,程盈茜還沒明白他是怎麼回事,他又若無其事地說道——

「以後別跟他一搭一唱,你愈理他,他就愈來勁。」

「我哪有跟他一搭一……唱……」說到一半,她靈光一閃,難道……他在吃醋?程盈茜細細觀察,他的眼神與表情依舊透露著不自在,臉上微微泛紅。

目光一對上,他的黑眸深邃,如同磁鐵一般,似要將她吸引過去,程盈茜本能閃開,有些心慌,卻听見他淺淺笑了一聲。

她瞋目以對,惱怒道︰「笑什麼?」

即使怒目橫眉,她依舊嬌俏動人,雙頰透著粉色,讓人忍不住想模模她的臉蛋,曲言熹不自覺地抬起手,忽地又停下,不敢造次,深怕惹惱了她。

郭孟藩在一旁,眼珠子直打轉,忍不住竊笑,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是由他來推一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