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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難馴 第六章

作者︰何舞類別︰言情小說

側過頭,水藍偷瞄身旁的歐馳,屏幕上的光線若有似無地照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英俊的勾人心魄。

「偷看我?現在才發現妳男朋友很帥吧!」他察覺,陡然轉過臉湊近,促狹般地調侃她,忽閃忽現的光線下,他的黑眸深處燃著一小簇星火,盯著她被抓包而急速發紅的俏臉。

「才沒有!」她理不直,氣卻很壯地否認,同時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歐馳低笑,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臉都紅了,愛說謊的傻丫頭。」

「你好討厭!」水藍嘟著嘴,又忍不住地笑起來,擰他的手。

「喂,暑假一起去旅行好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捏在手心里,提議道︰「地方由妳訂,哪里都可以,歐洲、非洲……加勒比海也可以。」

他一點也不想回新加坡,只想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如果他去央求一向疼自己的姑姑,應該問題不大!一想到能跟心愛的女孩一起去旅行,那該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啊!

可是,原本笑靨如花的嬌顏一下子僵住了,快得就像曇花一現的過程,他看著她默默地抽出手,搖頭說︰「不行啊,我得回家。」

「妳家……那我可以去嗎?」他抓抓頭。

她從來不說自己家在哪里,住在學生宿舍里,也沒什麼親戚在台中,又時常會突然消失讓他找不到人……嗯,自己的女朋友好像真的很神秘呢!

「不行。」果然,她堅決地拒絕。

「喔……那算了。」歐少爺哪里受過這種冷落?悻悻地扭過頭。

原本甜蜜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兩人各懷心事地盯著大屏幕,不再交談。

隨著劇情的進展,旁邊的動靜越來越大,水藍臉皮薄,終于不好意思地扯扯歐馳的衣角。

「怎麼了?」他低頭問。

「我們……還是走吧……」

「好。」很好說話地點了頭,他站起來牽著她的手離開春色滿場的電影廳。

走道轉角處,燈光依然黯淡,她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但他卻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飛快地將她困在牆面與自己的懷抱里。牆面很涼,年輕男子的懷抱很火熱,形成了對應的兩個極端。

「咦?」水藍嚇了一跳,仰高頭看他,疑惑地問︰「干什麼?」

歐馳不回答,捧起她的臉頰就開始熱烈地親吻她。

他剛才就氣得想狠狠地吻她了,不過他沒那種在大眾場合親熱給別人看的愛好,做這種親密的事,還是在私底下比較好。

「唔……」她驚慌失措地用力推他,這里隨時會有人來,他怎麼能這樣子欺負她?

抓住她不听話的小手,男性霸道的唇舌如攻城略地般侵佔了甜蜜的小嘴,不住地吸吮她躲閃的小香舌,半晌過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又順著柔美的頸部線條不住舌忝弄,遭她拒絕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

「別……唔……會有、有……人……」她被親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卻破碎的不成句子。

「有人來我會知道。」一向清朗的嗓音變得低沉起來,屬于年輕男子特有的灼熱情潮拂上她敏感的粉頰。

「啊……」水藍渾身一僵,感覺他的手已經從T恤下襬溜了進去,很自然地撫上她細膩滑女敕的肌膚,從腰肢漸漸向上游移,拇指的指月復正沿著內衣邊緣不住磨蹭著。

她被他的舉動嚇住了!一雙水眸張得大大地,一動也不敢動。

「乖,告訴我,喜不喜歡我?」他在她耳邊輕哄著,誘她吐露愛意。

水藍臉紅似火,神情又嬌、又嗔、又羞,咬著唇不說話。

「不說啊?」利眸微瞇,手下更加輕薄起來。

「不要!」當兩團豐盈被包在男人手心中時,水藍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

「說不說?」他惡劣地逼問。

怎麼會有這種人?語氣親切平和如天使,手下做的事卻惡劣如魔鬼!水藍敢怒不敢言,又怕激怒他,只能羞紅著臉點了一下頭。

「不見我的時候,會想我嗎?」她又點了一下頭。

「真乖。」雖然沒听她親口說出來,但這樣也還不錯,歐馳贊賞地親了親紅艷艷的小臉,又含住柔軟小巧的耳垂不住吸吮。

「呃……」水藍全身無力地軟在他臂彎中,接受陌生的撫觸,雖竭力壓抑著情緒,但又慌、又羞、又怕的輕吟仍是從顫抖的紅唇里泄漏了。

歐馳過了好一會兒才肯放手,似乎仍不饜足,又湊上去狂親她的嘴,勾著她的舌頭不住地吮,直到自己也亂了氣息。

他以前不知道不一定非得做那檔子事才會覺得爽,像這樣,僅僅只是吻吻她、抱抱她、模模她,他就快樂地像是飛上了天堂,不過他很清楚,所有的快樂都是因為對方是她的緣故。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歐馳總算放開了她,一邊替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衫,一邊緊緊注視著依舊閉著眼楮不敢妄動的少女,那惶恐無助的模樣,多像一只毫無安全感的小鹿,無比地惹人憐惜,只想摟進懷中,好好地寵愛一番。

水藍終于睜眼看他了,一向清澈的眼中蓄含著難以言表的隱憂,教人看不透,半晌,她才咬咬唇,輕聲問道︰「那你呢?我不在時,會想我嗎?」

「當然,不想妳想誰?」歐馳因她的話心中一蕩,勾起唇,將那具柔若無骨的身軀擁入懷,下頷抵在她烏黑的發頂,嗅著她發間清新的香氣,滿足地長長的吐了口氣。

此時的他,全身心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很久後之,歐馳才想清楚她那句話的真正含義……她不在時,會不會想她?

這個「不在」,不是一晚,也不是一天,更不僅僅只是一個暑期,而是長達八年時光。那近三千個日夜,像是一段很長的蟄伏期,長久得教人看不到一絲希望,讓歐馳就連想都不敢想。

◎◎◎

在年少時,每個人都一定會有一段青澀的初戀吧!

它代表著愛情萌發的最初部份,也是人生的必修課程,無論過程和結局是像檸檬一樣酸澀,還是如糖果般淡淡甜蜜,最終都會牢牢地刻在最初的記憶中。

可是,如果有一個女人,像只乖乖的貓咪被你抱在懷里,恣意憐愛並羞澀地承認喜歡你時,你一定會認為這個女人說得是真心話吧?

那麼,還有一個女人,在交往半年後突然不辭而別,消失得無影無蹤,彷佛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上,這女人的行為一定會令你憤怒吧?

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會!

當如此戲劇化的情節,或幸運或不幸地踫巧都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而且並沒有因為時間的變遷而轉淡,反而因此無止盡地發酵,可想而知,當事人胸腔中的這股怒火該有多麼的猛烈!

天氣好得教人感動,金色的太陽發揮出它的烈性,明亮亮地照耀著便利商店外的台階,那里站著一對剛剛久別重逢的男女。

「妳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陰霾地瞪著眼前的女人,歐馳深吸一口氣才能平靜心中的起伏,「說吧,我給妳機會。」

「我……」水藍張張嘴,眼中有著驚訝、愁緒、傷感,還有著一些教人看不懂的東西,最終紅唇微微動了動,吐出的卻是薄涼又傷人至極的話語︰「我沒什麼話可說的。」

「無話可說?」歐馳氣極冷笑,「真是該死得好!」

她欠他的!是的,她欠他!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想認認真真地談一場戀愛;第一次鬼迷心竅似地滿心只裝得下她,再也容不了旁人……

從烏龍的開始,到甜蜜的過程,最後卻是莫明其妙地嘎然而止……她憑什麼?這場莫明其妙的戀愛,從頭至尾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憑什麼單方面決定結局,甚至連一聲都沒有通知他?

那一年的暑假過後,他就再也找不到她,而校方對她的最後一項記錄竟然是︰退學。

就這麼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只言詞組……為什麼?

他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退學也好,什麼都好,只要不失去聯絡,不要讓他找不到她……可是她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沒有任何音訊,他漸漸心如死灰。

高中畢業後,他去了美國念大學,在那里很叛逆囂張了一段時間,女友一個接一個地換,不是穿著夸張的花襯衫、牛仔褲參加豪華高尚的聚會,就是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派對上。

直到有一天,已經在美國當律師的歐璽十分詫異地問他︰「喂,我說小子,你身邊的馬子怎麼都跟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叔叔的話簡直如醍醐灌頂,他愕然地望向身邊的女伴,都是長長的黑發、雪白的皮膚、五官絕美卻沒有一絲妖嬈氣質,可是……還是不像!她們都不是她,沒有那一份清靈月兌俗,那一份與生俱來毫無心機的純淨……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不停地濫情又寡情地尋找更像她的女人嗎?

他驚恐萬分地停止了這荒唐的游戲,乖乖完成學業,然後回來。

他沒有刻意去找她,而是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台北的工作上,不藉助官家或歐陽家的任何勢力,憑著自己的努力,在短短幾年就將他的征信社做得有聲有色、有口皆碑。

喜歡他歐馳的女人多得是,如果他有心,推開辦公室大門喊一聲︰「我要一個馬子!」擔保門坎都會踩破。

可惜他沒這份心,他已經過了對愛情憧憬的年紀,唯一一次以為找到了愛情,結果呢?她還不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現在,他必須壓抑住所有的怒火,才不至于抓著這可惡女人單薄的肩頭一陣猛搖,憤怒地質問她究竟是什麼原因會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

結果呢,人家說什麼?居然是一句「沒什麼可說的」!被狠、夠絕,這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歐馳氣得額上暴突青筋,俊顏竄過冷冷笑意!好得很,既然說不出來,他有得是法子逼她說!牢牢抓住她縴細的手腕,他大步朝自己的車走去。

「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一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腳步,當路人奇怪地看過來時,水藍狼狽地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遇到了劫匪一樣。

「放開妳?」歐馳如同听到一個笑話,諷刺的笑竄上俊顏,「好讓妳再耍我一次?」

「我不會的,拜托你……啊……」她的話還沒說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扭到腳。

「從八年前開始,妳在我面前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信度可言。」歐馳冷冷地盯著她驚慌失措的面孔,視線再移向緊緊拽住自己胳臂上的縴縴玉手。

「我……我……」水藍驚慌失措,死也不肯被他帶走。

「別浪費力氣了,妳這個小騙子!」不顧她的驚叫,他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攔腰扛上肩頭,接著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向挺翹的圓臀,「妳還是想想該怎麼跟我解釋吧!」

惡霸!土匪!搶劫犯!這男人前世不僅是強取豪奪的匪徒,而且更是「劍及履及」這個成語的最佳注釋。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強搶民女不說,還橫穿馬路,將暈頭轉向的女人塞進路邊的車里,「砰」地關上車門,再轉到另一邊上車坐進駕駛座,手腳干淨利落,整個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他並不忙著發動引擎,而是簡短地詢問︰「去妳家,還是我家?」

水藍不說話,軟軟地靠在座位上,蹙著眉頭,顯然還沒從頭暈目眩中清醒。

「不選也行,那就去我家。」他當機立斷地拍板,猛踩油門,悍馬威風凜凜地加入車流。

「去你家做什麼?」水藍愕然地問。

「當然是……」歐馳停頓一下,撇過俊臉,冷冷地朝她一笑,薄唇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