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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偷渡 第六章

作者︰子紋類別︰言情小說

古奕恩冷冷看著身旁突然冒出來的短發俏麗女人。他認得她,她叫白若琳,在母親留給他們兄弟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上班,也是奕青和秦維桐女兒的干媽。

他反應冷淡的收回視線,對于跟她交談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的反應對白若琳一點都不構成困擾,畢竟她對跟這種冷漠又不理人的家伙相處已經太有經驗了。

「副總是來找副理的嗎?」她精神奕奕的揚起聲調,「副理昨天就去桃園了,听副理說,他們一家三口大概要在那里住兩三個星期。」

白若琳的話勾起了古奕恩的反應,他眉頭微皺,「他不用進公司嗎?」

「不用啊。」她大言不慚的表示,「公司里有我這麼一個盡心盡力、能力好效率佳、長相又甜美的萬能員工坐鎮,他就算一輩子不進來都沒關系。」

還真敢講!他冷冷一哼。奕青就這麼跑到桃園去,把公司丟下兩三個星期,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這時,他的眼角瞄到大廳出現熟悉的身影。

唐可欣一看到人行道上的三人,腳步硬生生的一頓,正想要縮回去,卻被張卉聿叫住,「可欣,早!」

她在心中苦惱的申吟了一聲。面試的時間快遲到了,所以她不得不出門,卻沒料到古奕恩還沒走。

苦著一張臉,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去,擠出一個笑容,「若琳、卉聿……」

她瞄了古奕恩一眼,「古先生,早安。」

「今天要面試對吧?」張卉聿拍了拍她的肩,鼓勵道︰「打起精神,這次一定行的!」

「謝謝。」唐可欣低聲道謝。

「若再找不到就跟我們副理說一聲。」白若琳在一旁出意見,「我相信他會很樂意聘雇你的。」

「我知道。」她感激的微笑,「維桐有跟我提過,但我不想麻煩別人。」

「如果維桐都開了口,就代表不麻煩。」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白若琳忽然指著一旁的古奕恩說︰「不然你拜托他吧。他身為一家食品公司的副總,能給的工作機會更多、更廣了,替你安插一個錢多事少的工作只是小意思而已。對吧,偉大的副總?」

古奕恩沒有回答,依然一臉冷漠。

看到他的反應,她不禁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附在唐可欣耳際說道︰「有錢人就是這副死德性,自以為高尚,跩得要命。」

唐可欣听到這話,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陣咳嗽。

白若琳嚇了一跳,正要伸出手拍拍她的後背,卻被一旁的古奕恩捷足先登。

看著他厚實的大掌輕拍著唐可欣的背,她用力的眨了好幾下眼楮,懷疑自己看錯了。在她的認知里,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對別人釋出善意,但絕對不會是古奕恩這種自以為是的上流人士。

唐可欣抬頭看著古奕恩,雖然他依然沉默,但他一個小動作就足以摧毀她的一切防備,讓她心跳加速。

張卉聿撫著下巴,朝兩人走近了起了玩味的打量著兩人眼神間的流轉。這真是太詭異了,明明就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系的兩個人,現在卻好像起了化學變化。

古奕恩慢半拍的意會到自己動作唐突,但是他仍然沒有停下動作,只是確定一臉訝異的唐可欣不咳了以後,他才慢條斯理的縮回手,目光直視前方,將情緒全都隱藏起來,沒對自己的舉動多做解釋。

康哲行的車子就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下開了過來。

看到計程車,白若琳的眼楮一亮,「副總,你叫的車啊?」

他沒有回答,徑自拉開車門上車。

「等、等一下!」她連忙勾著唐可欣的手,阻止古奕恩的動作,「副總,剛好我要去上班,可欣也要去面試,你叫的車若是順路的話,就讓我們搭個便車,你看怎麼樣?」

唐可欣打心里就沒有打算麻煩古奕恩,聞言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連忙退了一步,「若琳,不要麻煩古先生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去。」

「你先別走,我昨天才听你媽媽說你的腳又磨破了皮,現在肯定不舒服,你就不要多走路了。我們請古先生讓你搭個便車,別虐待你自己。」白若琳死拉著她,不讓她走開,一雙眼楮巴巴的盯著古奕恩,「副總,就算不順路,你也只要交代一聲就順路了。就當是看在我為婚紗攝影禮服公司賣力工作的分上,大發慈悲給我一點小小的員工福利,載我和我的朋友一程吧。」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白若琳。這女人要佔人便宜還不忘在自己的臉上貼金。

「不要啦。」唐可欣忙不迭的搖頭,「若琳,別麻煩人家。」

「不會啦。」白若琳拉著她不讓她走。

兩人拉扯之間,唐可欣都快要跌倒了。

「放開她!」古突恩突然不悅的下令。

他的口氣使白若琳一驚,手不自覺松開。

唐可欣看出他動怒了,連忙退了一步,還不忘對自若琳催促,「走吧,我們一起去搭車。」

「站住!」古奕恩沒好氣的喚住她們。

唐可欣才剛挪動的腳步乍停,怯生生的轉頭看他。

「上車!」他冷著臉命令。

白若琳沒有第二句話,立刻開車門鑽進車子里,只剩唐可欣遲疑的站在原地。

「可欣,上來啊。」白若琳對她揮著手。「副總要讓我們搭順風車,你不是趕著去面試?快上車,不要遲到了。」

她輕搖著頭,「你上班的地方跟我要去面試的公司不順路,所以古先生送你去上班就好了,至于我……就不麻煩了,我自己去捷運站搭車比較方便。」

但才轉身走沒幾步,就听到身後有車門用力關上的聲音,她一驚,轉過頭便看見古奕恩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兩條路給你選。」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上車,不然我就跟你去坐車。」

她傻眼的看著他,懷疑自己在作夢。

「古先生……」她硬著頭皮開口,「你還在宿醉嗎?」

古奕恩低頭看著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手一伸就將她往回拉。

「等等……」唐可欣腳不方便,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踉蹌了一下。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啊?連站都站不好!」見狀他索性用手臂圈住她的腰,她的腳瞬間離地,幾乎是懸空地被架著走。

她驚呆了,張卉聿也連忙讓路,讓古奕恩他們經過。

唐可欣微張著嘴,眼睜睜任他把她抱進車子里。

「開車。」古奕恩一上車便對康哲行指示。

車子上了路,不過車內卻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氣氛。

白若琳雖難掩驚訝,卻又覺得有趣;而康哲行若有所思,玩味的看著古奕恩一臉鎮定的冷漠表情。

雖然古奕恩沒對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解釋,但畢竟認識太多年了,他清楚古奕恩跟唐可欣之間,絕對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只是他可不保證這件事的發展是好還是壞。

唐可欣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困惑,她的視線飄向古奕恩。他一如往常的嚴肅,只是從他溫柔摟抱她的動作,顯示這大掌的主人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她真的被他搞糊涂了。

唐可欣有些無精打采的走在街上,習慣性的在回家前,坐在住家大廳入口附近的花台休息一下。

難得的冬陽露臉,今天是一個很晴朗的好天氣,卻仍沒有帶給她好運,跑了一整天,她還是沒有找到工作。

雖然知道母親對于她沒找到工作這件事絕不會給壓刀,但她還是感到內疚,若是她能有一份穩定的職業,母親就可以不用工作得那麼辛苦,偏偏情況就是沒有預期中順利。

她楞楞的看著不遠處的店面正在動工,心想如果她不要總是老實的在面試時便告訴對方她腳的殘疾,或許她早就可以順利的找到工作。然而她也不想隱瞞雇主,畢竟這種事情瞞不了一輩子,最後東窗事發,下場還不是一樣,所以還是誠實為上策。

她低下頭,無意識的伸出手揉著膝蓋發呆。下個月就過年了,今年又是她和媽媽兩個人的團圓夜。

印象中的家,在車禍之後全都變了個樣。古奕恩呢?她的思緒飄進一張冷峻的臉。那個認定全世界都不在乎他的男人,他的「家」又是什麼模樣?

唐可欣怔伸著,直到一瓶牛女乃無預警的出現在她視線里,她一楞,抬起頭。

「古先生?!」她急忙站起來,卻因為動作太慌亂,一個重心不穩又要往前撲。

古奕恩很快伸出手,扶住了她。

扶著他的手臂,唐可欣一臉尷尬。

他輕推了下,讓她重新坐下,將手上還散發著溫熱的牛女乃交給她。

她受寵若驚的視線穿梭在他與自己手中的牛女乃之間。

「喝吧。」他坐到了她身旁,跟她一起曬太陽。

唐可欣遲疑了一會兒,才將牛女乃打開,喝了一口。

「維桐他們還沒回來。」她以為他是來找古奕青的,「不過听若琳說,他們一家人這一、兩天就會回來了。」

「我知道。」古奕恩冷冷的回應。

「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

「你怎麼會來這里?」

「隨便走走。」

他簡短的回答嚇跑了唐可欣試圖與他多交談的念頭,她低下頭,靜靜的喝著牛女乃。

沒幾分鐘,她手中那瓶牛女乃喝完了,兩人之間依舊沉默。

「若是沒有什麼事……」雖然她很想繼續跟他一起並肩坐著,但是又怕打擾了他,「我先走了。」

可她才起身,他便伸出手握著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她驚訝的轉頭看著他。

「不是說我心情不好想找人說話的時候,可以來找你嗎?」古奕恩霍地說道︰「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唐可欣心一驚。她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只是她以為他醉得忘光了那晚發生的一點一滴……

「我以為你喝醉了——」

「雖然喝醉了,」他打斷她的話,意有所指的提醒她,「但該記得的,我還是記得很清楚。」

她的腦子驀地浮現兩人激烈的吻,小臉不由自主的赧紅,不禁生氣了起來。

「你如果都記得,隔日一早起來,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那些沒有禮貌的話?」

他要她趁機敲他一筆錢的事情,她到現在還耿耿于懷。

「因為我想搞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回答得也很直截了當,一點都不見心虛。

她微怒的看著他,對于他試探的態度竄到不悅,冷冷的問︰「結論呢?」

「傻又蠢。」

她吃驚得嘴巴微張,火大的瞪著他,「傻又蠹?!我的天啊!跟你這種人講話真的會氣死!好,反正不管我們發生什麼事,你跟我都不用放在心上,反正那個根本就不代表什麼!」

他挑了挑眉,「那個?是哪個?」

「就是……」她嘟嚷著,「就是那個。」

古奕恩側著頭,薄唇輕刷過她的粉唇,她嚇得倒抽了口冷氣,連忙看著四周,慶幸沒有熟人經過。

「妳指的是這個嗎?」他仔細的端詳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注視著他專注的目光,她腦袋瞬間變得空白。

他手指懶洋洋的滑過她的臉頰,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難不成你是打算把我們之間的吻,和你說我可以隨時來找你的承諾都忘得一干二淨?」

唐可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拍開他的手,他的動作讓她無法冷靜思考,「我說過的話才沒有忘,只是你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你跟我……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什麼叫兩個不同世界?」古奕恩冷腕著她,要她解釋。「我們踩的是同一片土地。」

「我們確實踩著同一片土地,」她固執的反駁,「但我們還是不一樣的人。」

「人就是人,沒什麼不一樣。」

「我不認為。」她搖頭,直接的回嘴,「如果在你眼中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你就不會覺得維桐不配當你的弟媳。」

他不悅的對她揚眉,明白的告訴她,她已經踩到了他的地雷,他不想談及他的家務事。

「雖然你不喜歡听,」唐可欣沒被他的眼神嚇到,堅持的表示,「但我說的是事實。」

「哼!你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