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僅存的食物都吃完了,段譽杭開始把腦筋動到他們頭頂上的椰棗去,如果采得到那些椰棗,就不怕餓死。
問題是棗椰樹有三層樓高,沒有特殊工具根本上不去,他的裝備又全放在駱駝身側的袋子里跟著駱駝一起被偷走,徒手是不可能爬得上棗椰樹的。
傷腦筋。
段譽杭想破頭也找不到可以采椰棗的方法,這個時候姬紫沙從廢棄的小屋走出來,好像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那個,段譽杭……」
隆隆隆!
突然間傳來的轟隆巨響,阻止姬紫沙繼續往下說,她和段譽杭同時睜大眼楮,看著沙漠揚起一陣灰塵,朝他們襲來。
「是沙塵暴嗎?」她吞吞口水,驚恐地看著沙塵的範圍越來越擴大,以為老天嫌他們不夠倒霉,再加送一項大禮給他們。
「應該不是。」段譽杭眯眼,試圖看清前方的景象。
「那是什麼?」轟隆隆的,怪嚇人的。
他也不知道,只能沉著等待對方現身。
「找到了,這里果然有人!」一大隊人馬隨著揚起的灰塵來到他們眼前,將他們團團圍住,一邊歡呼。
姬紫沙被這陣仗嚇得全身發抖,雙手不自覺地巴住段譽杭的手臂。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說話,她听不懂,因為對方說的是阿拉伯語。
但段譽杭听得懂,神經因此為之繃緊,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也許是沙漠強盜。
沙塵跟著對方勒馬逐漸散去,段譽杭的神經也繃緊到最高點,瞬間只看見許多戴著黑色頭巾和面紗的男人,騎在高高的馬背上,個個精神抖擻。
看見對方的裝扮,段譽杭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嘴角跟著揚起笑容。
「段譽杭!」姬紫沙相反地嚇得半死,拚命拉他的手臂。
「不要怕,他們是沙漠的向導,圖阿雷格族人。」他安慰她,保證沒有危險。
姬紫沙點點頭,完全不了解他說什麼,但他說沒有危險就沒有危險,因為她相信他,信任他的一切。
「我們的老板看見鏡子反射出來的亮光,要我們過來看看,交代我們,如果你們需要救援的話,請跟著我們一起過去。」其中一個圖阿雷格族人用蹩腳的英文解釋,說得二二六六,姬紫沙一句也沒听懂,倒是段譽杭用阿拉伯語回答。
「是的,我們需要援助,請帶我們去見你們的老板。」他猜這些圖阿雷格族人的背後應該有個商隊,他們受雇保護商隊走完全程,因為再也沒有比「死王戰士」圖阿雷格族更勇猛的民族了。
「太好了,你會說阿拉伯語。」圖阿雷格族人松一口氣,他根本不會說英語。「那麼,就請你和你的……」
「她是我的妻子。」段譽杭堅定的說謊,避免麻煩。
「那麼,就請你和你的妻子上馬,我立刻帶你們去見我們的老板。」
于是他們平安月兌離廢棄的綠洲,以夫婦的身分和商隊一起結伴旅行,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旅程,再度回到文明社會。
收起思緒,嘆口氣,段譽杭只覺過去那十幾逃詡白混了。他以為他和姬紫沙能有些進展——不,是他內心渴望能夠和她發展男女關系,結果他還是擺月兌不掉心中的罪惡感,把兩個人的關系弄得更糟、更復雜,甚至從頭開始。
我已經受夠沙漠,也受夠了你,我現在只想趕快找到寶石,然後離開這個令人討厭的國家。
她的話語,總是不時跳進他的腦海,刺痛他的神經。
她就這麼討厭他,迫不及待離開他嗎?
想起自己這幾個月來對姬紫沙的思慕,段譽杭就想哭。
他這麼不乾不脆,連他也開始討厭自己。
濃郁的香氣布滿浴室,玫瑰花瓣漂浮在按摩浴白的水面,姬紫沙著著實實洗了一頓香噴噴的澡,在浴室里泡了快兩個鐘頭,才甘願走出浴室。
洗得好累。
姬紫沙的體質其實不適合泡太久的澡,但是她實在太想念泡澡的滋味,也就顧不得身體的狀況。
幸好這次她沒暈眩,她猜這跟她在沙漠的鍛練有關,畢竟她都可以繞沙漠一圈了,只泡兩個鐘頭的澡算什麼?一點都不成問題。
她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回到房間,環看房間四周。若沒有人提醒她這是飯店,會讓人誤以為身在宮殿,豪華得很。
她走到梳妝台,伸手拿起桌上的乳液,倒了一些在手心搓揉,發現連乳液都是世界知名廠牌,頭頂隨便一盞燈,動輒就要幾千美金。
姬紫沙作夢也想不到段譽杭會這麼大手筆,這種等級的房間一個晚上至少一萬台幣起跳。他看起來不像有錢人,又沒有正當職業,一下子要他擺出這麼大的派頭,會不會太為難他了?
姬紫沙完全誤會段譽杭,這也不能怪她,因為他什麼都不肯說,就會裝神秘,難怪姬紫沙會以為他很窮。
拜段譽杭所賜,他幾乎把她的好衣服都丟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方便活動的T恤和長褲,而且都已經穿爛,她壓根兒不想再穿了。
她走到衣櫃打開櫃門,里頭擺著一套唯一像樣的衣服,但不要誤會,這套衣服不是要穿出去招搖,而是要穿去購物。
他們雖然被沙漠小偷偷走了一切,但很幸運,最重要的護照、機票、錢和信用卡她都帶在身上,因此逃過一劫。等一下她就要用她那張可愛的白金卡好好血拼個夠,彌補這十多天來受的苦,才不會虧待自己。
姬紫沙下定決心當散財童子,一邊從衣櫃里面拿出長褲和T恤換上,這套衣服說像樣其實是高估了它們,充其量只是沒那麼破爛,但至少能穿出去見人。
般定,購物去吧!
姬紫沙拿起房間鑰匙和她的信用卡,二話不說就沖到一樓名品街Shopping,不是她愛名牌,而是這里只賣名牌,剛好她看見有一個很熟的牌子在這里設有專賣店,她一頭沖進去掃貨,狠狠買了一件黑色緊身露肩小禮服和一雙瓖鑽高跟鞋、一件紅色亮片披肩,僅僅這三樣行頭,就花去一般上班族三個月的薪水。
姬紫沙其實也很心疼,但她實在被虐待太久,不好好犒賞自己一下心理會不平衡。
她抱著一堆戰利品沖回房間,坐在梳妝台前精心打扮。
女為悅己者容。
老實說姬紫沙也不知道自己為誰打扮,也或許她心中早有答案,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口。
「……好了。」用唇筆畫下最後一筆,姬紫沙放下唇筆,仔細審視鏡子里的自己一番。
Notbad。
她對自己高超的化妝技巧相當滿意,接下來就是換上美美的衣服和高跟鞋,重新做回她的時尚名媛。
打扮完畢,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房間敲段譽杭的門,可無論她怎麼敲,里頭都沒有回應,應該是不在房間。
斑!
坦白說,她很失望,畢竟他看夠了她十幾天以來的丑樣子,也該讓他感受一下她艷光四射的魅力,她興頭正濃,他卻給她唱空城計。
算了,不理他了,她自己去吃飯。
姬紫沙再一次帶著她心愛的信用卡,下樓找餐廳吃飯。這回她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大部分的男士都停下腳步欣賞她美麗的倩影,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訕。
她一個男人都沒有理會,跟一樓櫃台人員打听好餐廳的位置,隨便選了一家看起來最高級的餐廳,大大方方走進去。
「只有一位嗎?」帶位的服務生看她一個人獨自進餐廳,表情有些驚訝。
「只有一位。」她堅定的點頭,無視眾人目光隨服務生到一處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服務生遞給她一份菜單,她無聊地翻了翻,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
她實在不適合來到回教國家,看完菜單,她只有這個想法。
菜單上盡是些橄欖、蠶豆湯、炸海鮮,沒一樣她愛吃的。最後她點了一盤炖雞肉和一盤河蝦沙拉,至少這兩樣食材她比較熟悉。
敗顯然,她走進了傳統的摩洛哥餐廳。這座飯店的特色就是豪華,不僅大廳豪華、房間豪華,連餐廳也搞得像宮殿一樣夸張。
她獨自一個人喝著專門賣給外國觀光客的紅酒,專心聆听舞池邊的阿拉伯樂師演奏音樂。他們正用簡單的樂器彈奏傳統的阿拉伯音樂,每一個音符之間,皆充滿回教的風情。
一曲既罷,在座的客人忙著吃飯聊天,沒有一桌注意到樂師換人,直到熱情的中東舞曲響起,大家才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在音樂上,然而讓客人們拍手叫好的並不是樂師,而是隨後走出來的肚皮舞娘。只見她身穿半截紅色舞衣,露出稍嫌肥膩的腰,下半身穿著同樣火紅的長燈籠褲,雙手舞動紅色長紗巾,跟著強烈的節奏,或是激烈地扭腰,或是風情萬種地擺弄肩膀,或是激烈地旋轉,舞姿好不誘人。
餐廳內的賓客紛紛鼓掌,贊美舞娘跳得好。舞娘停下腳步,音樂還持續演奏,舞娘非常大方地邀請賓客與她對舞,但現場賓客不曉得是太害羞了還是有其他原因,紛紛搖頭,沒有一個接受邀請,只有姬紫沙月兌掉高跟鞋,大方上前與舞娘共舞。
原本她就是大家注目的焦點,這下子更成為唯一的焦點,餐廳內的客人都轉頭看她,沒有一人例外。
姬紫沙已經學了好幾年的肚皮舞,幾乎可以當老師,小小一段舞曲根本難不倒她。
她在眾人面前扭腰擺臀熱力四射,每個人的眼楮都隨她曼妙的舞姿移動,其中包括最里面的包廂。
「這個東方妞真帶勁,我喜歡。」說話的男人是這家飯店的貴賓,他同時是摩洛哥的王子,名叫杰蘭,年約三十,長得十分英俊,以生活糜爛聞名。
「難得有這麼辣的東方妞。」同行的人沒有一個是好貨,一個比一個爛。
「不知道她是哪一個國家的人,會不會是日本妞?」另一個同行的朋友猜測。
「不論她是哪一國的美女,我都要定她了。」杰蘭滑頭地笑了笑。「我正覺得最近的日子無聊,剛好出現這個妞,老逃讜我真好。」
「你如果有意泡她,動作最好再快一點兒,已經有許多人蠢蠢欲動。」畢竟這東方妞也算極品,加上她身邊又沒有男人,擺明了是來釣凱子,不玩可惜。
「我會的,兄弟,看我的。」杰蘭拍拍好友的肩,起身走向姬紫沙。剛好她也跳累了,一邊喘氣一邊回到位子坐下,才剛穿好高跟鞋,就有陌生男子前來搭訕。
「哈羅,美女。」杰蘭展現他的招牌笑容,試圖給姬紫沙好印象。
「嗨!」她對他不是特別感興趣,雖然他長得挺好看,英文也說得很棒,但不曉得怎麼搞的,她現在不愛看白皮膚的男人,對他的反應自然冷淡。
「我可以坐下嗎?」杰蘭再接再厲,姬紫沙聳聳肩不置可否,反正她也沒在等人,就隨便他了。
「我叫杰蘭,是這個國家的王子。」他看她興致不是特別高昂,下猛藥吸引她的注意,這招通常有效,用在姬紫沙的身上則是效果不大,因為她就曾經采訪過好幾個王子。
「我叫姬紫沙,很高興認識你。」她隨意敷衍,心想回教國家的男人只要有本事,可以娶四個老婆,生一大堆王子,感覺起來這個國家的王子不是特別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