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俗稱小周末,這天是上班族一個星期中最盼望的日子。
因為只要挨過白天,晚上就可以解放,就可以狂歡,許多人在很早之前就安排好晚上的約會,也有許多人晚上還得加班,單星澈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本來大家都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逃難去,王奎偏偏在下班前的最後一刻頒布聖旨,要業務部的人留下來討論明年度的銷售計劃,並提出報告,業務部頓時一片哀鴻遍野,許多人因此被迫取消約會。
單星澈雖然貴為執行長,但業務部基本上由他負責,所以他也一樣逃不掉,也得乖乖開會。
只不過他屬于督導性質,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在業務部同仁身上,他項多就是插花,偶爾發表一下意見,等到大家討論出結果,再做最後裁示。
王奎早已是大家心中公認的惡魔,然而單星澈非常清楚他只是魔鬼代理人,真正可惡的是他爺爺那個大魔王,躲在王奎背後翻雲覆雨,操死一桿子人。
貶議從七點半開始,人家吃完晚餐就躲進會議室開會,雖然是臨時決定開的會,但大家顯然是有備而來,每一個人上台都是滔滔不絕,就怕自己的點子不被采用。
畢竟,銷售是一門技巧,更是一門大學問,每一個環節都要顧及,萬一沒做好銷售計劃導致業績下滑,別說績效獎金,連工作都會不保,所以每一個參與會議的同仁無不卯足了勁,絞盡腦汁為公司出力,只有單星澈一個人心不在焉。
她應該已經抵達餐廳了吧!兩眼直視牆上的圓形掛鐘,上面的時針指向八點的位置,正是許招金和陸雅量約會的時間。
單星澈的手指無意識地輪流敲打會議桌上,仿佛在彈鋼琴,其實這只更加顯現出他的心沒用在會議上,而是用在別的地方。
腦中浮現出許招金身穿鵝黃色露肩小禮服,和陸雅量愉快談笑的畫面,他的心用在什麼地方不需要加以說明,單星澈此刻整個人的心思都放在許招金身上。
如果他們的約會進行順利,今天晚上就會上床了吧!
單星澈猜想。
她努力改變自己,就是為了陸雅量,她甚至願意為了他鼓起勇氣參加珠寶展,天曉得她有多害怕面對人群。
懊啊!如今她終于可以美夢成真,他也完成當初對她的承諾,有什麼不好?
這麼棒的日子,應該普天同慶,全民都來施放煙火,恭喜她終于成功把自己推銷出去……
「明年的代言人還是田真玲嗎,要不要換人?」
「她的代言效果不是很好,我贊成換人。」
「我反對,有不少VIP特別喜歡她,指定要買她配戴過的珠寶,不能隨便換掉。」
「可是她很不敬業,上次拍CF還遲到三個鐘頭,氣得導演拒拍。」
「可以找她的經紀人溝通。」
「溝通有什麼屁用?她根本不听……」
同仁彼此激烈交鋒,對于要不要沿用原先的代言人,意見分為兩派。通常這個時候單星澈會出面排解,然而他整個腦子都被許招金佔滿,根本听不見同仁之間的討論和對話。
許招金在河邊大叫……
許招金的嘴巴沾著冰淇淋……
許招金抱著他痛哭……
他們共同經歷的種種影像在他腦中反覆播放,有如故障的膠卷,一直播放同樣的鏡頭。
我不會講場面話,我是真的覺得你設計得很好,做得也很漂亮。
他們共同經歷的豈只是生活中的小細節?更是彼此心靈的交流,他教她放開自己,她提供給他擺月兌自我束縛、走向夢想的力量。她真心的話語觸動他的心弦,間接鼓勵了他,她對他是如此重要,為什麼了到現在才發現?
這串項鏈……
是我送你的,就當作是預祝你明晚約會順利的禮物,你就大方收下。
昨天他送給她一份他根本不想送出去的祝福,我無法忘記當時自己差點抱住她,那流竄在指間的悸動,早已深深刻入他的身體里面,也刻入他的心底。
……見鬼!他不能讓她戴著他送的珍珠項鏈見別的男人,不能眼睜睜看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他要去把她搶回來!
「執行長,你認為是不是應該換代言人——嚇!」
同仁爭執不休,正想請教單星澈的意見,沒料到他會突然推開椅子站起來,嚇了一大跳。
「執行長……」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們繼續開會。」他匆匆拿起及膝風衣穿上,一邊模口袋找車鑰匙,一邊走向門口。
「可是王特助說——」
「跟那只老狐狸說有本事開除我,我隨時準備遞辭呈。」他話剛說完隨即消失在門口,同仁一陣錯愕。
同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可思議,公司可以說是他的命,他居然毫不在乎說要遞辭呈,這還是他們熟悉的單星澈嗎?
不過當然他們都不會跟王奎轉述單星澈的話,比起魔鬼王奎來,單星澈是更好的上司,他們可不希望執行長的位置換成王奎來坐,光想就發抖。
「來,繼續開會,今天一定要討論出結果,做成報告。」
「哦!」
眾志成城,為了不換上司大家拼了,就算熬夜工作也要抱住單星澈。
拜托,一定要來得及,絕不能讓陸雅量把她帶走!
就在業務部同仁拼命保住單星澈職位的同時,單星澈拼命飆車,希望能夠趕得及阻止許招金離去。
頒隆!已經是十萬火急,老天爺這時又來湊熱鬧,雷沒響幾聲雨便淅瀝瀝地落下。
「可惡!」他不得已只好啟動雨刷,將費事的雨刷掉。
單星澈一向小心開車,但他現在顧不了這麼多,就算違規也只能說對不起。
RELAX百貨距離公司不遠,離他住的公寓更近,再加上他狂亂飆車,十分鐘就抵達目的地。
彼不得會不會被拖吊,他把車停在百貨公司對面的紅線上,一路用跑的跑進百貨公司搶搭電梯。
「呼呼!」
電梯門本來都要關了,結果硬是被他攔下,大家都被氣喘吁吁又被雨淋得一身濕的單星澈嚇一跳,以為發生什麼事。
「頂、頂樓!」他請電梯小姐幫他按下頂樓的按鈕,在電梯往上爬升的短短幾分鐘內,每一秒對他都像一年一樣難挨。
電梯最後終于在頂樓停住,電梯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單星澈便沖出去,用跑的跑向餐廳。
「歡迎光臨……」
他直接閃過服務生,沖進用餐區找人,奇怪的是餐廳就這麼大,他怎麼找也找不到許招金和陸雅量,他們明明約好今天晚上在這里用餐。
「David,你在找什麼人?」餐廳經理看他左顧右盼、十分著急的模樣,連忙走過來關心。
「Hans,昨天和我一起來的小姐,你安排她坐那一桌?」怎麼四處找不到她?
「你是說許小姐嗎?」餐廳經理問道。
「她坐在哪里?」他沒有時間哈啦,快告訴他!
「她已經走了。」餐廳經理回道。
「走了?」陸雅量的動作未免也太快,現在才八點半,他就那麼迫不及待想和她上床?
「許小姐接到一通電話以後,馬上就走了。」餐廳經理說。「許小姐走的時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我猜和她接到的那通電話有關。」
「陸雅量呢?」他就讓她一個人走,到底在搞什麼?
「陸先生?」餐廳經理一臉疑惑。
「他應該和她一起走的,他沒送她嗎?」
「陸先生根本沒來。」餐廳經理恍然大悟。「原來許小姐等的人是陸先生啊,我還以為她跟你有約。」最近看他們時常出雙入對,還以為他們兩個在交往,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走多久了?」可惡的陸雅量,居然爽約,還算不算是男人?」
「不到三分鐘,你錯過她了。」餐廳經理遺憾地看著單星澈,他和許招金很明顯錯身。
「我知道了。」可惡!「謝謝你,Hans,我欠你一次人情。」單星澈拍拍餐廳經理的肩膀,轉身跑出餐廳去追許招金。
餐廳經理希望他追得到,因為他們真的很相配,雖然陸雅量的外表也一樣出色,但他的個性不適合許小姐。
餐廳是吃飯的地方,也是交際的場所,餐廳經理借由敏銳的觀察力可以輕易判斷一個人,唯獨陸雅量他觀察下來,因此判定他不適合許招金,她太單純,應付不來陸雅量那樣復雜的男人。
另一方面,在電梯前等候電梯的單星澈,左手不斷地按按鈕,右手伸進風衣口袋拿出手機撥打許招金的手機,很擔心她的狀況。
他知道她有多盼望今天的來臨,為了今天她做足準備,為的就是和陸雅量的見面,可那該死的家伙居然爽約,她一定受到很大打擊。
許招金的電話是撥通了,但他只听見鈴聲,鈴鈴鈴听得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您撥的號碼,目前沒有回應——
他一听見機械化的語言,立刻切斷通話,將手機放回風衣口袋,在電梯門開啟的第一時間沖進電梯。
她到哪里去了,回家了嗎?
單星澈心急如焚,怕她受受不了打擊,他可以想象,她回家第一時間一定是做清潔工作,上次她在餐廳被Angel當面羞辱,回去以後就拼命擦桌子,今天遭受的打擊更大,說不定她會把她家所有的玻璃都擦過一遍。
每當我感覺有壓力的時候,就會想要打掃……
他想起當許招金吐露她有這個毛病時,害羞的模樣,也想起當她提起陸雅量的時候,有多興奮。
他是她的理想,而今理想背叛她,她會有多難過?單星澈光想就心疼。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電梯終于到達一樓,單星澈走出電梯,再度拿出手機打給許招金,結果依然是語音留言系統。
現在他只希望他的車子沒有被拖吊大隊拖走,他要開車去她家找她,阻止她反復做那些無意義的動作。
雨勢比他剛抵達百貨公司時,明顯得大一些。
淅瀝瀝……
透過雨織成的水簾,他看見他的跑車還停在對面的紅線上沒有被拖走,不禁松了一口氣。
單星澈打算一口氣沖向車子,才跨出第一步,一道縴細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百貨公司的騎樓下,吸引他的視線。
許招金!
他收回腳步,轉而走向許招金,她全身都淋濕了,鵝黃色的露肩小禮服因為吸飽水分變成一件厚重的窗簾,頭發整個塌下來,外表狼狽不堪。
她是如此狼狽落魄,他的心卻在這一刻陷落——不,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就喜歡上她,只是這份喜歡,隨著時間的推進由淡轉濃,累積到今日,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他在她面前站定,許招金像一縷幽魂,根本沒有察覺前方有人,直到她幾乎踫到他的胸膛,她才停下腳步,抬頭仰視是誰擋住她的路。
「星澈!」她見到他,心情並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激動。
「你的大衣呢?」他注意到她並沒有穿大衣,這寒冷的十二月天,她竟然連最基本的御寒工作都沒做,是存心凍死嗎?
「我忘了穿。」她似乎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天氣嚴寒,身體開始發抖,一直抖個不停。
單星澈不文雅地詛咒一聲,月兌掉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她無助地看著他,顫抖的嘴唇吐出傷心的話語。
「他、他沒來。」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沒有來!」許招金雙手緊抓住單星澈的手臂,奔流的淚水仿佛無止境。
「他沒有來!嗚……」她是那麼盼望今天,他怎麼可以……
單星澈用力將她擁入懷中,在心里默默告訴她︰「陸雅量沒來,但我在,我永遠都在!」
雨淅瀝瀝地落下,許招金哭成淚人兒,單星澈的內心仿佛也在下雨。
因為許招金渾身濕透,單星澈怕她感冒,加上他的公寓離百貨公司又近,于是干脆把她帶回家過夜。
對于他的安排,許招金一點意見也沒有,她信任單星澈,他既是君子,也是好朋友,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伸出援手。
她已經洗過澡,也換上他借給她的睡衣。他的睡衣對她來說過大,卻很溫暖,穿在身上好像他隨時在身邊,而他也確實在她身邊。
「把這杯牛女乃喝掉。」單星澈同樣也洗好澡,換上睡衣,雖然是樣式簡單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就是很有味道。
「謝謝。」許招金接過他遞來的熱牛女乃,很听話地全部喝掉,喝完以後全身都暖起來。
「不哭了?」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挑眉問她,許招金覺得很不好意思,陸雅量也不過是爽約沒來,她就哭成那個樣子。
「對不起。」她一想起自己當時的模樣就覺得好丟臉,她每次丟臉的模樣都被他看到,他會怎麼想她?一定會覺得她很笨吧!
「不是叫你不要動不動就道歉嗎?又忘了。」他輕輕地打她的頭,以示懲罰,她頑皮地吐了一下舌,不曉得怎麼搞的,在單星澈面前就是很放松。
「對不起。」她難改老毛病一犯再犯。單星澈搖搖頭,認為她沒救了,這麼愛道歉。
「好一些了嗎?」他不想提起,他只要一想到陸雅量就渾身不舒服,但為了她好,他又不能不提。
「好多了。」許招金點點頭,情緒總算穩定下來。
「怎麼回事?」那混帳做了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她得好好解釋清楚。
「其實也沒什麼。」許招金不好意思地解釋。「他只是打我的手機,說他人還在歐洲,趕不回來赴約,我一時情緒激動,就……」
「你就為了他趕不回來赴約,像個傻瓜一樣淋雨——」他氣到說不出話,干脆不說了,省得真的氣死。
「因為我真的很難過嘛!」好像夢想硬生生被人奪走一樣。「我準備這麼久,就是為了在他面前呈現最完美的一面,可是他卻沒有來。」
也是,換做他為了對方改變穿著、改變發型,甚至連內在都做了大改變,對方卻放他鴿子,他一定會不爽到極點,她只是淋雨自虐,算客氣了。
只是,天殺的!此刻他也是不爽到極點。憑什麼陸雅量什麼都沒做,就能得到她愛慕?而他做牛做馬,卻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能說?這還有天理嗎?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黃小琥那首《不只是朋友》唱起來有多心酸,他好不容易才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她卻不知不覺,一個勁兒地為別的男人哭泣!
「星澈。」
就在他火冒三丈,快要被醋意淹死的時候,她突然呼喚他。
「干嘛?」
「你在生氣嗎?」臉色很難看。
「沒有!」他一片真心換絕情,他不生氣才有鬼。
「你明明就在生氣。」就算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許招金無助地看著他,單星澈只要一接觸到她有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神,再狂暴的怒氣都不會朝她發泄,論追根究底,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問題,與她無關。
「我先回房間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他不想再待在她身邊,免得感情泛濫,莫名其妙把她淹死。
「我再待一會兒。」她要想些事情。
「晚安。」他不需要為她帶路,反正她常常來,知道客房是哪間。
單星澈先回房睡覺,留下許招金一個人縮在沙發沉思,外面的雨滴滴答答落個不停,一如她的思緒,時不時閃過一些奇怪的想法。
她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魅力不夠,陸雅量才會覺得爽約無所謂?
這個結論再詭異不過,卻完全符合她的邏輯,她的想法本來就跟一般女孩有些許不同。
如果她不只是時尚,還能夠再有女人味一點,說不定今天他就會排除萬難趕回來與她踫面。
許招金老毛病再犯,別人的過錯淨往自己身上攬,明明就是陸雅量,她卻一直想成是自己的問題。
但是要怎麼做才能有女人味?這方面她完全不懂。
許招金煩惱不已。
……啊!她不懂,單星澈懂,請教他就對了!
其實許招金還有另一件事想拜托單星澈教她,只是一直沒機會說,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並提出要求,她相信以他的為人之好,一定不會拒絕她才對。
打定主意,許招金走向單星澈的房間,想敲門,又怕萬一單星澈沒有回應那該怎麼辦?如果拖到明天,她一定沒有勇氣說出口,那她的夢想真的幻滅。
為了完成最初的夢想,許招金豁出去了,伸出手握住門把就直接推門進去。
「星澈——」
他的房門像她預料中一樣沒上鎖,可呈現在她眼前的畫面,可就大大出乎她的想象之外。
「你怎麼沒敲門?」單星澈剛月兌掉睡衣,正想月兌睡褲的時候,她突然間闖進來,害他不得不把褲頭拉回去。
「對不起!」她嚇得出去把門關上,背靠著房門喘氣。
「可惡!」單星澈詛咒連連,幸好他才剛開始做動作,不然真的要被她看光了。
「進來吧!」重新穿好睡衣以後,他把門打開,她怯怯地跟他說對不起,不確定該不該進去。
「你不是有事找我?」他沒好氣地問她。
許招金這才想起她確實有事情找他,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她走進他的房間,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黑色柚木做成的大床。許招金愣愣地看著鋪在上面的白色床單,還沒開口要求臉就紅成一片,緊張到都快說不出話。
「你有什麼事情找我?」他注視她的柔背,她一動也不動,一直盯著他的床,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她緊張到狂吞口水,幾乎發不出聲音。
「你想跟我說什麼?」已經好久沒看過她說話結巴了,怎麼今天一天之內老毛病全犯,一樣都沒有落下。
單星澈納悶。
「我想……」她用力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轉身。「我想請教你怎麼誘惑男人!」
敗好,她總算把話說清楚,單星澈卻沒听懂。
「你說什麼?」他差點又退化為九官鳥,一再重復她的話。
「我想請你教我誘惑男人。」她紅著臉說,好怕他會拒絕她。
「你想勾引的男人是陸雅量是吧!」他說不出有多嫉妒陸雅量,在她的眼里他什麼都不是,只是她可茲利用的工具。
「嗯。」許招金點點頭,認了。她沒必要說謊,就算說謊他也不相信,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懂得騙人。
「你有時候真的很殘忍。「不明白他的心意也就算了,還若無其事的對他提出要求。
「我很殘忍?」這話怎麼說?
「算了。」他搖搖頭,陷入對牛彈琴的困境。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是把她的請求當作笑話,然後一腳把她踢出去,就當她沒來過。而是把她擁入懷里,關上門,認真回應他的請求,結果恕不負責。
他決定選擇第二個選項,該是教她不能一抓到機會就亂求人的時候,求錯人很容易出問題的。
「你真的想學嗎?」他給她最好月兌逃的機會。
「想學。」她的表情堅定到他都想嘆氣。
「好啊,我教你。」既然她不知死活,他也就不必客氣。
「真的嗎?」她聞言喜出望外,天真得教他哭笑不得。
他走過去把門關上,已經懶得回答她,男女之間的事情常常都是無聲比有聲來得幸福,否則怎麼會有「無聲勝有聲」這句名言?
他慢慢走回到她面前,還沒開始接觸就可以感覺到她很緊張,看樣子這個學生不好教,他得費些心思。
「把我的睡衣月兌下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是她從未听過的,帶有一絲淡淡的誘惑。
「什麼?」叫、叫她幫他月兌衣服?
「你不是想誘惑男人嗎?坑詔手啊!」他微微勾起嘴角的模樣好性感,教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可是,我以為只是用嘴巴說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親自動手……
「既然你只需要嘴巴隨便講講,干嘛找我?」他反問許招金,問得她一愣一愣的,一時間也分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沖動,只覺得機會難得,沒多想就過來了。
「後悔快滾,我時間寶貴,明天還要上班。」他決定嚇嚇她就夠了,不打算再進一步,經過這次教訓,她應該學乖了,不敢再亂提要求。
許招金看他一副打算把她驅逐出境的模樣,知道他是認真的,她若是再不動手,他什麼都不會教她。
沒辦法,她只好伸出小手開始解單星澈睡衣的紐扣,這次換他愣住。
「你在干什麼?」听不懂他的話嗎?
「幫你月兌睡衣啊!」她的臉紅得比隻果還紅,雙手雖然一直發抖,卻還是努力在解扣子。
簡直胡來!
他應該推開她,然而單星澈的雙手卻做不出反應,仿佛寄放在異空間忘了拿回來,只能睜大眼楮,看著她把自己睡衣的紐扣全部解開。
許招金的身高不高,頂多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單星澈如果不幫忙,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月兌掉睡衣,只好抬起臉凝視他,無聲請他合作。
單星澈的手依然寄放異空間,不,他連反應都一起寄放了,直到她噘起小嘴輕輕地說了聲「拜托」,他的手才開始恢復知覺、才能動。
「……你是認真的嗎?」想從他這里學會怎麼勾引男人?
「只有你能教我。」她雙手掐住他的睡衣,是拜托也是請求,看在他的眼里卻像在撒嬌。
他一向就無法拒絕她的請求,從一開始就輸了,輸在她認真的眼神和有如春風的笑容之下。
單星澈微笑,認了。
他和她一樣都是傻瓜,仔細想想,他比她更傻,喜歡她卻不敢告訴她,一直戴著名為朋友的面具,什麼時候才能月兌下來他不知道,也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
「既然如此,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也許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她如此親密接觸,他必須好好把握。
許招金點點頭,只要他肯教她,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配合。
在單星澈幫助下,許招金總算順利月兌下他的睡衣。單星澈將月兌下來的睡衣丟到旁邊的椅子上,牽起許招金的手和她十指緊扣,將她慢慢拉近,隨著兩人身體慢慢靠近,許招金的心跳速度也突破極限。
她看著單星澈低下頭,性感的唇慢慢朝她的嘴壓近,想尖叫聲音卻卡在喉嚨。
「閉上眼楮。」他在她的耳邊說話,性感低沉的嗓音融化她全身。
她很听話地閉上雙眼,雙唇卻不受控制地顫抖,單星澈的嘴唇竟也微微發抖,因為他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她的初吻,她竟然獻給他。
兩顆心、四片唇在這一刻交會。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卻是許招金的初吻。
他的唇冰冰的、涼涼的,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跟她的想象大不相同。
小嘴不自覺地張開接受更多的吻,許招金可以感覺到單星澈的吻逐漸變得有攻擊性,嘴唇也不再那麼冰涼。
他吸吮她的粉唇,由淺入深、由松到緊,再慢慢放開。
逐漸原先淡粉的櫻唇頓時轉為艷紅,在她還沒能適應他的節奏之前,他的舌已經侵入她的芳腔,在里面翻雲覆雨了。
她嚇了一跳,同時感到非常刺激,這就是所謂的舌吻嗎?
不,不是。
單星澈挑弄她的舌頭,要她和他一起共舞那才叫舌吻,許招金似懂非懂地與他交纏,單星澈壓根兒就沒想到她的學習能力這麼強,一下子就學會了,驚訝之余更為激動,吮吻更加激烈。
他們吻到幾乎不能呼吸,胸口上下起伏不住喘息,卻還是停不下來。
單星澈順勢將她整個人拉倒在床上,許招金整個人俯趴在他身上,十指依然與他緊扣。
「呼呼!」
他們都氣喘吁吁,但誰也沒有停手的意思。許招金是不懂得喊停,單星澈是根本不想喊停,兩人就這麼一直吻、一直吻,直到單星澈再也藏不住生理反應。
「夠了!」再下去他就要失控了。
許招金不明就里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把她推開,他看起來明明就很享受跟她接吻。
「這樣就可以了,你表現得很好。」可惡,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待會兒得再去沖一次冷水。
許招金依然坐在床上,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看著他,凌亂的頭發和微腫的紅唇,不像孩子倒像引人墮落的妖精,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制力太好,早就撲上去奪取她的純潔。
「今天晚上的課就上到這里,晚安。」不對,不能再繼續上這種鬼課程,他一定會死,會因為欲求不滿而翹辮子。
「……晚安。」她慢條斯理地下床走出他的房間,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星澈——」她想問他是否有同樣的感覺,才剛轉身,門就當著她的面關起來,無論她怎麼喊他的名字,他就是不開門。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她對著門板喃喃自語,右手撫模胸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呼呼!」該死,他好想要她,怎麼辦才好?
整個晚上,兩人都睡不著。
胸口那把欲火,跟隨他們一直燃燒到天亮,怎麼都澆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