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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愛富少爺 第一章

作者︰七巧類別︰言情小說

走進那個大到像城堡的白色漂亮房子,她遇見了故事書里的王子。

他穿著白色的衣服、褲子,脖子上打了一個黑色的蝴蝶結,他沒有騎馬,但看起來高高在上,她抬頭仰望,雖然刺眼的陽光讓她瞇起眼楮,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幼小的她卻知道他一定是王子。

「妳要找誰?」身為這棟豪宅的二少—十二歲的富單尹沉聲問道。

「媽媽。」六歲的江之魚眨眨眼,細聲回答。

「妳媽媽是誰?」一雙黑眸微瞇,以為她是親戚或宴會廳里賓客的小阿。

今天是他哥哥的歡送會,親戚、商人政客齊聚一堂,只為了替一個才十五歲即將出國的小阿餞別,因為富單白是富家長孫,是商界呼風喚雨的富亞集團將來的繼承人。

對于哥哥將出國,富單尹卻一點也沒有不舍之情,在他眼中,哥哥一直是他的勁敵,從小到大一直拿來跟他比較,他痛恨這種感覺,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贏過哥哥,坐上富亞集團執行長的位置。

由于生長在豪門世家,年少的他見識過大人世界的爭權奪利、阿諛奉承,早有顆比同年齡更深沉老練的心智。

第一眼見到她,小小的個子,小小的臉蛋,卻有一雙大大圓亮的黑眼楮,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短洋裝、白色兒童鞋,背著一個黃色小鴨的斜背包。

原本厭煩宴會里熱鬧虛假氣氛的他,一走出宴會大廳,便看到一個小女孩走在不遠處的花園小徑探頭探腦。

他可以視若無睹,以他的個性也不會去注意不關己的事,但她小小的身影卻讓他莫名的涌起一絲好奇,于是走上前探問。

「妳媽媽是誰?」發覺她只是仰著臉蛋愣愣地望著他,富單尹再次問道。如果她再不回答,他也沒興致了解,打算轉身便要走。

「我媽媽是……」江之魚發覺他轉身要離開,忙伸出小手捉住他的白色襯衫一角。

听到名字,富單尹一愣,回身低頭看著她,微擰眉頭擺月兌捉住他襯衫衣襬的小手。

他討厭被人踫觸,即使對方只是個小女孩。

原來她是他家佣人的小阿,方才就該猜到,雖然她穿著干淨清爽,卻非名牌衣物,來這里參加宴會的全是上流社會人士,即使小阿也會打扮得奢華貴氣。

邱嫂在他未出生就在富家工作,已經超過十五年,幾年前听說她結婚了,但白天仍待在這里工作。

「小魚!」只見三十多歲的婦人從白色主屋大門奔跑出來。今天的大型宴會讓她忙進忙出,方才卻有人跟她通報小女兒來找她,讓她非常意外,急忙出來找人。「妳怎麼跑來了?」

看見小女兒的身影,邱英子倉忙地跑近她身邊。

「啊!二少爺。」剛摟住小女兒,她這才注意到站在大理石雕像旁的富單尹,急忙點頭打招呼。

「守衛叔叔讓我進來的,我說要找妳,他說有看過我的照片所以讓我進來。」她仰著小臉蛋跟母親說明。守衛、管理員跟工作多年的邱英子都很熟稔。

「醫院的護士阿姨聯絡不到妳,然後打電話給老師,老師帶我去醫院看爸爸,可是護士阿姨給我這張單子要妳簽名。」說著,江之魚低頭從小鴨包包里掏出一張紅色單子。

邱英子接過紅單,手卻忍不住顫抖著,泛紅的眼眶望向還是孩子的小主人,張口欲言。

「妳去忙,我會轉告。」富單尹深沉得像大人,立即意會道。

「謝謝。」邱英子緊握著女兒的小手,然後快步往大門方向離去。

他听到小女孩稚女敕的聲音仍在不停的說著。

「老師要進來,可是守衛叔叔說不方便,只偷偷讓我進來找妳。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小女孩的聲音漸行漸遠,而握著她手的母親卻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雖然尚未接觸過生死別離,但富單尹知道那張紅單代表的意義—緊急的病危通知。

一想到幼小的她即將失去爸爸,莫名地,他心里竟涌起一絲同情。

但下一刻,他立即抹掉這異樣感受,轉身走回主屋,卻不是返回宴會廳,而是從另一側的樓梯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他以為會輕易的忘記小女孩的影像,沒想到在一個月後再度遇見她。

因為丈夫過世,邱英子在征得富家主人同意後,讓女兒也住進了富家,富家豪宅佣人近五十名,有半數長期居住在此,主屋後面一長排建築物即是佣人們的宿舍房間。

盎單尹第二次見到江之魚,她一身黑色洋裝,臉上掛滿眼淚鼻涕,那模樣讓有潔癖的他感到嫌棄,但他卻無法視若無睹地快步從她身邊走過。

「髒死了,鼻涕擦一擦,再哭就不讓妳住這里!」他語帶威脅的掏出一條干淨手帕塞進她的小手,然後才大步的走往停在主屋大門前的房車。

雖然他的語氣凶巴巴,但江之魚卻沒被嚇到,小手捏著手帕覺得味道好香,她舍不得把王子給的東西弄髒,只能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用力吸吸鼻子。

她不能哭,如果不能住這里,媽媽會很難過,她更不要跟媽媽分開,爸爸去天國了,現在只剩媽媽陪伴她了。

自那一天之後,她勇敢的不再哭了,至少,不會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哭。

江之魚開始上小學,只有半天課程,下課後回來她都待在宅邸,邱英子整日忙碌,除了本身工作外,因年資久也被分配管理一些新人。

外表看起來弱小的江之魚其實很快便學會獨立,雖然宅邸里沒有同年齡的玩伴,她卻總能自得其樂,乖巧的個性深得佣人阿姨、守衛叔叔的喜愛。

此刻的她正窩在守衛室旁的一塊空地,幫陳叔叔喂食兩只大黑狗。

「陳叔叔,我可不可以放開牠們?」江之魚蹲在地上,看著兩只拴著狗煉比她身體大一倍的黑色拉布拉多狼吞虎咽著。

她靠牠們很近,完全不害怕大型犬,甚至還伸手模模牠們的頭。

「不行,晚一點等王叔叔跟張叔叔來接班,我再帶牠們去外面散步。」坐在守衛室的陳峰透過側面窗口跟外面的她對話。

一開始江之魚想靠近兩只大狗時,他其實有些擔心,雖然這兩只狗不會主動攻擊人,卻對陌生人極為防備警戒,只是牠們的吠叫聲沒有嚇退她,反而很快地接納這個毫無威脅性的小女孩,甚至現在已經可以很親密的接觸互動。

「這里的草地很大很大,為什麼不能讓牠們跑?」她困惑地問道,覺得被拴住、沒有自由的狗有點可憐。

「以前可以,可是二少爺怕狗,所以總裁就不讓牠們在宅邸散步了。」原本這兩只狗是富亞集團總裁富睿鴻所飼養,受過訓練,個性穩定忠誠,對這棟宅子里的人很友善。

只是富單尹七歲時卻被熱情的狗撲倒,他被舌忝了一身口水,嚇得他哭了出來,甚至三天不說一句話。

盎睿鴻原本打算將狗送走,卻在陳峰的建議下,由他負責全權飼養,把狗的活動範圍移至守衛室的左後方靠近側門的區域,跟正門的出入口有一大段距離,怕狗的富單尹幾乎不會再看到狗的蹤影。

「他怕狗啊?」江之魚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子,會怕這麼可愛的動物。「陳叔叔,那你要帶牠們散步時告訴我,我也要牽著牠們。」她笑咪咪地轉頭望向陳峰。

「妳牽不動啦!啊,二少爺回來了。」從監視器看見載富單尹的專車靠近宅邸的黑色雕花大鐵門,他立刻按下開門鍵。

听到富單尹回來,江之魚莫名地興奮起來,忙從地上站起來,轉身開始追著車子跑往主屋。

雖然住在一起,但宅子太大了,她其實能遇見富單尹的機會很少,只是每次遇見他,她都會很開心,雖然他對她幾乎不理不睬的。

盎單尹坐在寬敞的後車座,手中翻著一本英文名著,卻從後照鏡瞥見小小身影。

擺眸半瞇,他注意著那個看似跑很快卻距離愈來愈遠的小影子,唇角不自覺輕揚。

她並非第一次追他的車,那種感覺還真像追著主人的小狽一般。

「開慢一點。」他淡淡地交代前座的司機,然後低頭繼續看書。

一般車速從外圍的庭院大門到達主屋約車行五分鐘,一旦發現江之魚在追車,他通常會讓司機放慢車速多行駛十分鐘。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在無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只是見她氣喘吁吁地追上他的車,那張紅通通的臉蛋很有趣。

「Yes,追上了!」江之魚喘著大氣,停在黑色房車的後面,然後看著司機下車為後車座的富單尹打開車門。

「歡迎回來,二少爺。」她學著佣人們的語氣,也對下車的富單尹彎身開心問候。

跨下車門,富單尹看著她並列在數名佣人後方,那人小表大的模樣不禁感到興味。

雖然不常見到她,但只要看到她無憂的笑臉,他的心情似乎就能輕松些。

「我幫你拿。」仍然喘著大氣的江之魚走上前,伸出一雙小手要替他服務。

十三歲才國一的富單尹生活起居受到王子般的禮遇服侍,一下車便有人忙著為他拿書包、外套、劍道護具。

就讀私立貴族學校,接受英才教育,除了繁忙的課程,他更開始學習劍道、高爾夫、網球等多項貴族運動。

盎單尹原本要把手中的原文書交給想服務的江之魚,只是當她一靠近,他卻蹙起濃眉,有些不悅。

「妳身上有狗味。」他表情很嫌棄,轉而把書本交給一旁的佣人。

「欸?有嗎?」江之魚忙將雙手覆在鼻前,用力嗅聞。「只有一點點。」

她必須很用力才聞得到,他怎麼會發現的?陳叔叔常幫那兩只大狗洗澡,她並不覺得牠們身上有臭味。

「以後玩狗後不要靠近我。」富單尹冷冷地道,轉身便要進屋。

「原來你真的很怕狗啊!」原本還有些懷疑,現在她相信了。

「我不是怕狗,我是討厭狗!」富單尹倏地轉頭瞪視她,用力澄清。

他怎麼可能害怕比人類低階的動物,特別是曾害他出糗的可惡生物。

當年他並不是被狗嚇哭,而是因為被舌忝得一身惡心的口水,因為無法忍受全身弄髒才厭惡到忍不住落幾滴淚。

沒想到家人卻誤認為他怕狗,又誤以為他被嚇到三天不肯說話,他只是不屑澄清,卻因此更痛恨那種生物。

他絕不是怕狗,而是徹底的厭惡狗!

于是,下一次踫面,江之魚模完狗洗干淨雙手才敢出現在他面前。

「妳身上有狗味。」富單尹仍然一臉不悅她的靠近。

「可是,我有洗手,還有肥皂的香味,你聞。」她不服氣的嘟著小嘴,甚至踮起腳尖對他伸出雙手。

「妳身上有狗味。」他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便進屋里。

雖然他很討厭狗,但她卻很喜歡跟狗玩,只是看到他嫌棄的表情,她小小心靈好難過。

「媽媽,我身上有狗味嗎?」晚上江之魚在房間問母親。要她為了讓富單尹高興再也不要接近狗狗們,她真的做不到。

「沒有啊!」邱英子蹲子摟摟小女兒,用力嗅嗅她的頭發、衣服笑道︰「雖然還沒洗澡,可是小魚身上還是香香的。」

「可是,二少爺說我身上有狗味不理我,我真的有洗手了。」被他誤解,她覺得受委屈。

「小魚,二少爺的嗅覺、味覺都很敏感,其實他有很嚴重的潔癖。」

「什麼是潔癖?」她仰著小臉蛋,一臉不解。

「他很愛干淨,穿的、用的都有固定的喜好,他不喜歡被別人踫觸,對于討厭的東西也絕不會妥協,如果他討厭妳,不要太難過,不是妳的錯。」邱英子揉揉女兒的頭溫柔說道。

「可是,我不希望被二少爺討厭,他好像王子。」在幼小的她心中,其實對他有著莫名的崇拜。

「他是王子沒錯,所以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被討厭沒關系,還有很多叔叔阿姨喜歡小魚,連大狗狗都喜歡小魚。」邱英子試著安慰她,另一方面其實不希望小女兒太親近富單尹。

「二少爺討厭我嗎?」周日下午,江之魚倚在書房門口,問著坐在原木書桌前的富單尹。

放下筆,他轉頭看她一眼,「沒有。」

她不是會讓人討厭的小阿,相反的,她很乖巧,活潑又有禮貌,連他父母都對她和顏悅色。

「那我身上有狗味嗎?」江之魚探出頭,往前跨進一小步,神情緊繃的問道。

盎單尹盯著她沉默兩秒,回道︰「沒有。」

「真的沒有?」她再往前進一步問道。

「沒有。」他難得不厭其煩的重復無聊的回答。

「那就好,不吵你看書了。」她開心的揚起小嘴,然後轉身跑離書房。她知道他在看書時不喜歡被打擾。

她終于發現了兩全其美的方法,跟狗玩過後,不僅要洗手,還要洗澡換衣服,這樣二少爺就聞不出她身上有狗味了。

年紀小小的她已經開始在意起他的看法、他的心情。

他盯著遠離的小身影,知道她愈來愈喜歡跟著他,有時只是出門前的匆匆一瞥,她卻會很開心的對他揮揮手。

他有個小他兩歲的妹妹,但跟親妹妹並沒有太親昵的關系,妹妹崇拜的是在美國念書的哥哥。

有時他會覺得自己是被孤立的一員,也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追著他跑的江之魚產生好感。

然而他的好感並沒有摻雜太多情感,因為早熟的他其實只在意自己,對別人不曾有真正的關懷。

「妳在畫什麼?」午後,側躺在歐式涼亭小憩的富單尹,醒來時發覺趴在木制欄桿一手捧著圖畫簿畫畫的江之魚。

他瞠眸斜睨她,然後起身走向她,彎身一把抽掉她手中的畫本。

「呃,那是學校的作業,我有問過你……」看出他臉上的不悅,她小聲道。

「對不起,畫得不像,我會再改……」她扭攪著手指怯怯地道,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想畫好心中的王子。

盎單尹低頭看著圖畫里的素描,其實,以她小小的年紀能畫出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了不起,但他卻非常不高興。

「我記得我已經拒絕當妳的模特兒。」幾天前她告訴他想以他為素描對象,當時的他已冷冷地拒絕了。

她竟沒把他的拒絕當一回事,甚至偷偷地描繪他!原本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卻莫名地惱火。

他直接撕下已幾近描繪完成的作品,三兩下把圖畫紙撕碎,把圖畫簿摔在地上。

江之魚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到,一雙眼直愣愣地看著飄落在地上的紙片。

「記住,我說過不行的事就不許做!」他忿忿地警告道。第一次對她用主僕的嚴厲語氣說話。

江之魚心一顫,卻神情繃緊的抬頭望著他的怒容。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壞事,只是第一次害他那麼生氣,她認為應該要道歉。

「對不起,二少爺,我以後不會偷畫你了。」她一邊心顫的道歉,一邊卻又要壓抑被嚇到想哭的沖動,她只好努力擠出笑容。「對不起,不要生氣,是小魚的錯。」

她蹲在地上撿起被丟掉的圖畫簿,然後將大本子捧著懷里再對他深深一鞠躬,轉身倉忙的跑走。

盎單尹看著她慌慌張張的跑開,再看著被他撕碎丟了一地的紙片,濃眉一擰。

方才那一剎那他以為她會哭出來,沒想到她竟強顏歡笑,還對他這個找碴的人不斷道歉。

她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卻能表現得比他還沉穩堅強。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根本是在遷怒,她只是剛好不幸成為他發泄的對象。

她沒听進去他的拒絕偷偷畫他,確實讓他很不高興,因為他不喜歡被人觀賞的感覺。

他曾經被迫當過模特兒,好幾年前,父親的一個友人畫家為他跟哥哥畫油畫肖像,在畫室里他坐立難安,但一旁的哥哥卻很乖巧听話,他于是強迫自己忍耐,繃緊身子一整個下午才結束任務。

然而沒多久,父親帶他們去參加那個畫家的展覽,他看見自己的畫像跟哥哥的並列在一起,他發現那個畫家把哥哥畫得比較用心細膩,參觀的人多半是父親商界的友人,更是對他們兄弟做了一番比較,哥哥永遠都是第一。

不僅是畫像,連媒體拍攝的照片,他永遠只能屈居第二。

從此,他痛恨被拍照、痛恨被繪畫。

然而他今天最大的憤怒主因,是因為他的哥哥。在美國念書的富單白因為表現太過優異突出,被老師推薦從高二直接跳級升大學,幾所大學名校均有意錄取他,父母今天一早便搭機前往美國為他的前程做安排。

他應該替哥哥的成就感到高興、感到與有榮焉,但他卻再度感覺被漠視,他在學校表現完全不輸當年國中的哥哥,卻完全沒有得到對等的掌聲,似乎他沒有超越哥哥便無法引人注目。

原本兩天後一年一度的劍道比賽,爸媽說會到場參與,結果一通電話,他們帶著妹妹便直接飛往美國,他則被孤單的留下來。

暑假將到,他應該跟著一起出國度假,但他卻沒有意願也沒有興致,印象中能全家一起出國的機會微乎其微,因為他的父母都很忙碌。

案親忙著事業跟外面的情婦,他偶然發現父親有情婦,一時的驚訝過後才領悟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母親早心知肚明默認了,這種事在上流社會是司空見慣的常態。

至少父親還會撥空陪伴家人、關心子女,已經算盡到丈夫、父親的責任和義務;母親平時也忙著與貴婦少女乃女乃交際,甚至常陪丈夫應酬,表現賢內助的風範。

他們能分撥給子女的關懷時間並不多,而那些關懷多半落在富單白一個人身上,讓他從小便有個黑影蟄伏在心底深處。

他無時無刻不想超越哥哥,他想被全部的人重視,卻又不屑多余的虛假親情,兩種矛盾的情感同時滋長拉扯著,逐漸造就他後來孤僻無情的人格。

此刻的他,卻因為方才傷到江之魚的行為,內心感覺不舒坦。

他倏地揮去那抹良心譴責,她只不過是個佣人的小阿,就算他真的犯錯,也不可能對她說出半句道歉話語。

其實江之魚一個人偷偷哭過,後來把作畫的對象改為兩只大狗,她的作業得到不錯的成績。

幾天之後,不會記恨的她,仍然開開心心的追著他回宅邸的房車,面帶微笑的向他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