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因為晚上客人特別的多,所以靜寬忙到九點多才下班。
她人才走到巷口,眼光便下意識地搜尋停在馬路旁的車子。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養成了這個習慣,她眉心一顰,不喜歡這種異常的轉變,才幾個月而已,他的存在竟然變得那麼的理所當然,這讓她腦中的警鈴作響。
甩了下螓首,她拉好圈在脖子上的圍巾,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走去,決定將某人的身影再次拋到腦後。
叭!叭!
一輛灰色轎車駛近,按了兩下喇叭,車窗也旋即降了下來。
「靜!」坐在駕駛座上的瞿少堂繼續將車子往前開。
瞥見要搭乘的公車已經來了,靜寬想也不想地便跑上去,找個最後面的位子坐好,卻不知道那輛灰色轎車一直跟在後頭。
經過坑鄴十個站牌,靜寬終于下車了,不過還得走一小段路才會到家。
「靜!」瞿少堂顧不得會被拖吊的危險,在路旁一停,迅速地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她。
「我想一個人,所以今天不要見面了。」靜寬試圖將被扣住的手臂抽回,不過他抓得很緊,試了兩次便放棄,不想弄痛她。
「發生什麼事了?」他皺起濃眉,腦子快速運轉,設想著各種可能的狀況,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抗拒自己了。
「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想一個人而已。」靜寬說得輕描淡寫。
「真的是這樣?」說老實話,他一點都不信。「還是突然發覺我的存在已經讓你感覺到困擾,所以你想逃避?」問得是一針見血。
靜寬睨著他,眼底沒有火氣,只有惶亂。「不知道。」她不想承認他說得對,就連父母都不曾讓她牽掛,為什麼這個男人輕易地就辦到了?
「你愛上我了嗎?」瞿少堂因她的回答而精神大振。
她抿嘴一瞪。「我不會愛任何人。」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受傷,因為隨著愛情而來的只有互相傷害和憎恨,就像她的父母親一樣。
「好,你還沒愛上我,但是至少非常在意了,所以才急著獨處,急著想要找回以前的自己。」他緊盯著她的雙眸,不讓她閃躲話題。「我說得對不對?」
「當然不對!」靜寬大聲地反駁。「我只是覺得很煩,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才……反正我今天不想見到你,你快點回去。」
瞿少堂逸出輕笑,覷著她嘴硬的模樣,頓時露出得意的喜色。「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已經喜歡上我了,這對我來說可是很大的進步。」
「你想太多了!」她嬌嗤。
「靜……」他柔聲低喚。
「我討厭你這樣叫我,也討厭看到你!」靜寬胸口一窒,隱忍的情緒整個爆發出來,朝他吼著。「你為什麼不能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話還沒說完就快步跑開,只想盡可能地遠離他。
「靜!」他一下子就捉住她,將她攬進懷中,準確地攫住兩片紅唇。
靜寬拚命捶打他,想掙開他的懷抱,任憑她的螓首怎麼轉動,男性大嘴就是有辦法緊追不舍,一一的將她的抗拒蠶食鯨吞。
「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她嬌喘地輕喃。「我也永遠不會愛上你,你最好記住。」
听了她說的話,他唇角一揚,低聲地笑了笑。「好,我會記住,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不會忘記的。」他吮著她紅潤的下唇,怎麼也吻不夠。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靜寬忿忿然地說。
瞿少堂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保證真的有把話听進去。」他嘆了口長氣。「怎麼辦?我現在很想抱你。」這幾個月來他忍得好辛苦,除了吻之外,不敢輕易地越雷池一步。
「你們男人都一樣,今天老板才偷偷問我,我們之間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瞪了一眼他挑眉詢問的眼神,她撇了撇小嘴。「我當然就回他一句‘干你什麼事’,他遺說你一定有什麼毛病,不然怎麼還沒出手,真是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靜寬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他笑到胸口都在震動。「有經驗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你想過我們在一起的樣子嗎?」
美眸一嗔。「我干麼想那種事?」
「可是我常常在想。」瞿少堂滿意地瞅見她耳根子微微地紅了。她只要一羞窘,耳朵就會發紅,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靜寬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一副他有傳染病的樣子。「難怪人家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原來你腦子里都在想這種事,外表果然都會騙人。」
「想抱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很正常的,可不是只要是女人就行。」他大聲喊冤。「不過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等到你願意,也想要的時候,自己主動來找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矢口否認。
「我願意等到那一天。」瞿少堂倒是滿心期待。
「那你慢慢等。」靜寬臉頰微微發熱,不想再討論這種曖昧的話題。「我要回去了,還有,明天是禮拜六,你不要來店里,我不想整逃詡看到你。」
「我也很想去找你,不過明天一整天我有很多事要忙,恐怕沒辦法了。」食指滑過她紅艷艷的唇瓣,強忍著吻她的沖動,就怕再吻下去,今晚只怕無法放手了。「要想我,知道嗎?」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听完之後,心中有著淡淡的失望,因為明天見不到他……天啊!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變得這麼依賴他?這一點都不像原來的自己,看著他走向車子,然後驅車離去,再一次告訴自己,只要維持目前的關系就好了,不要再深入,也不想要太多,這樣真的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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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還沒忙完?」
這天接近中午,瞿夫人讓家里請的司機載她和甄可芸來到公司找兒子,替他們制造機會,從去年到現在,都過了那麼久,也沒見兩人有什麼進展,她有些心急了。「我和可芸是特地來找你和你爸—起出去吃個中飯,你最近都很晚才回家,身體可要顧好。」
瞿少堂深邃的黑眸了然地掠向陪同的甄可芸。「我中午還有事要忙,你找爸去吃好了。」他的母親是個心地善良,耳根子卻很軟的婦道人家,卻也容易遭到利用。
「只是吃頓飯,又不用太多時間。」甄可芸穿著時尚又嬌貴,在屢戰屢敗的情況下,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企圖有多明顯。
「可芸說得沒錯,要是弄壞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瞿夫人也附和著。「我跟可芸真的是很投緣呢,別人還以為我們是母女,說我們長得很像,感情真是比親生母女還要好。」
瞿少堂眸光一閃,順水推舟。「既然大家都這麼說,媽可以認可芸當干女兒,有個妹妹應該不錯,我也想嘗一嘗當哥哥的滋味。」
聞言,瞿夫人愣了愣,沒料到兒子會這麼說,一時詞窮。「呃?這……」眼神不由得望向甄可芸,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我也希望有這個福氣,可以當伯母的干女兒。」她反應很快,嬌笑地挽著瞿夫人的手,嘴巴也甜得很,兩三下就扯開話題。「我們可以去你辦公室等嗎?」
「媽站得腳也酸了,兒子,去你辦公室方便嗎?」瞿夫人在她的暗示之下也趕緊說話,刻意要讓兩人能多說幾句話。
他知道這時候拒絕並不是最好的方式,于是領著她們進到自己的辦公室,並要秘書送兩杯熱茶進來。
甄可芸提著香奈兒的包包,隨意地打量兩眼,不免失望,原以為執行長的辦公室應該很氣派、很威風才對。「比我想像的小多了,以你的職位,應該可以要大間一點的才對。」
「大而無當,夠用就好了。」瞿少堂整理著散滿桌面的文件說。
她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說得也是。」他就不會順著她的話說嗎?一定要這樣給她難堪嗎?甄可芸只能氣在心里,就在這時,眼角無意間瞟到擺在辦公桌上的相框,下意識地伸出玉手,想拿起來看看是放什麼照片。
才踫到相框而已,一只男性大掌從她手中搶了過去,然後繞回辦公桌後,將它放進抽屜里頭,順手用鑰匙鎖上。
「我不能看嗎?那是誰的照片?」甄可芸僵笑一下,女人的第六感要她追問其中的原因。「有什麼關系,借我看一下。」
瞿少堂淡淡地回道︰「抱歉,這是我的個人隱私。」相框里的相片是靜寬之前在路上被人偷拍,後來他特地托人去那家經紀公司要回底片,便私下洗了一張擺在辦公桌上。
「難道是女朋友的照片?」她有意無意地刺探。
他自認沒必要回答,看向母親。「媽,我去找爸過來跟你們去吃飯,中午忙完要是還有時間,我再去找你們。」
「好吧。」瞿夫人心想也只能這樣了。
而瞿少堂也很快的來到董事長辦公室,敲了門進去。
「媽來公司找你一起去吃飯。」
「一起走吧。」瞿偉國听到老婆大人駕到,馬上起身,拿了西裝穿上。
「不用了,你們去就好,中飯我會自己解決。」瞿少堂只想快點把手邊的工作解決,才能多點私人時間。
听了兒子的回答,他一臉沉思。「那間咖啡簡餐店的食物真的那麼好吃嗎?讓你吃了好幾個月都不會膩?那我也要去吃吃看,看看它的魅力何在。」
「誰跟你說的?」瞿少堂可不認為父親會無聊到派人跟蹤。
「雞蛋再密總還是會有縫,何況距離公司也不會很遠,總是會不小心讓認識的人撞見,你表妹玉純不止一次看到,我已經跟她說不準把這件事說出去。」
「謝謝。」他感激父親設想周到。
「你喜歡那家的食物,也包括里頭的人嗎?」瞿偉國有些打趣地問。「這和你透過‘太子房屋’,用自己的薪水分期付款買了一間房子的事有沒有關聯?」因為都是屬于瞿家的關系企業,想不知道都很難。
瞿少堂深吸了口氣,才說︰「如果我說有,爸可以保證暫時不要讓媽知道嗎?」他不希望在還沒成功說服靜寬搬過來跟他住之前,就被人從中破壞了,不管是母親,還是甄可芸,他都不想節外生枝。
「可以。」瞿偉國答應得很爽快。
「有關系。」瞿少堂瞟了父親一眼。
「就這樣?」他很不滿意兒子的答覆。「你不打算讓我們見見她?玉純說那個女孩長得很美,就連她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又不是見不得人,何況你們都已經打算同居了,也應該讓我們知道。」
「還不行。」雖然他也很想這麼做。
懊吧,瞿偉國退而求其次地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八個月又十天。」很難相信他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可是依然還像在原地踏步,靜寬不再排斥他的親近,可是僅止于此,她不會主動關心他的事,也不想知道他的家庭狀況,他所有的一切對她好像一點都不重要。
兒子把日子都記得這麼清楚,顯見很在乎她。瞿偉國又問︰「她幾歲了?」
「下個月就滿二十一。」他決定說到這里為止。
瞿偉國嘴巴不禁張得好人,久久才閉上。「才二十一歲,這麼小,還是個小女孩,應該很好追才對,要不要老爸傳你幾招?想當年——」
「要不要請媽也過來听?」他可不認為自己需要。
瞿偉國假咳兩聲。「那就算了,我也相信你應付得來,不過再怎麼隱瞞,她早晚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老爸也幫不了你。」
「我只要求目前先保密。」瞿少堂知道還有個大難題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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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禮拜天,因為老板要帶老婆和寶貝女兒回娘家,所以公休一天。
「到底要去哪里?」已經開了十五分鐘的車程,靜寬又一次詢問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男人。
早上九點多瞿少堂就來按家里的門鈴,把還在睡覺的她硬挖起來,先帶她去吃早餐,然後再度坐上車,不知道要開去哪里,問他又不說。
「就快到了。」瞿少堂故作神秘狀。
「要是我不想去的地方,或者不想見的人,就是你也不能勉強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先提醒他,依照她的個性,如果真是那樣,她大可以轉身離開,什麼也不用說的。
他握著方向盤,一派自信。「我保證你會喜歡的……已經到了!就是前面那一棟大樓,看到了嗎?」車速放慢,比了下就在眼前的高級大樓。那是棟二十—層樓高的時尚建築,外牆上還寫著大大的「太子假朝」四個大字,外觀渾厚偉岸,運用特殊設計巧妙地引進風和光,營造出適合都市人居住的環境。
熟稔地將座車駛進位于大樓旁的地下停車場,在私人專用停車位停妥之後,偕同靜寬搭電梯上樓。這棟大樓共有八十多戶,保全很嚴密,光要進入電梯就得經過刷卡認證,再直達所住的樓層。
電梯在第十八樓層開了,瞿少堂領著她到一扇雕花鐵門前,摁了安裝在門邊的密碼鎖,再用卡片刷過一次,才能開門,否則會驚動負責管理的保全人員。
「這是前兩天才請人布置好,兩房一廳雙衛,還有廚房和前後陽台,采光很好,而且生活機能很強,買東西又方便,還有距離你要念的那所學校很近,搭公車只要三站就到了,可以節省時間,早上也能多睡一會兒。」瞿少堂很了解要說服她搬進來,得費一番唇舌,可是只有這樣才能在每天的朝夕相處之下,自然而然地接納他。「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說房間空著沒用太浪費了。」
她小臉一沉,沒有心思去看房子的陳設,只是迷惑又困擾地瞅著他。「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會無緣無故買這里的房子,何況你也不是沒有家可以回?」
「我是有家,但是我更想跟你在一起。」瞿少堂握著她的肩頭,俯視著她開始怒濤洶涌的美眸。「每天疲憊地下班,一回到家就能看到你,那會讓我覺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靜寬听完反應異常激烈,用力扯開他的雙手。「我討厭你這樣,真的很討厭,我們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見一次面,這樣還不夠嗎?你還要什麼?」這些已經超過她容忍的範圍了,如果真的住在一起,彼此最私人的一面就會攤在對方面前,隨時有人看著自己,那會讓她有莫大的壓力,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可怕。
「我要每逃詡能看到你,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嗎?一次都沒想過?」他低沉有力地問,每一字一句都像槌子般敲打著靜寬的心。
她咬白下唇,已經到舌尖的「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保持一點距離不是很好嗎?只要像原來那樣就夠了。」這幾個月來已經是靜寬最大的讓步了,沒見面時,偶爾會想起他,也不討厭有他陪在身邊,這種感覺讓她心慌又不安,不過還是說服自己沒關系,她還能應付得過來,不會迷失在他的溫柔中,她可以完全保有自己,不會讓自己陷入難以自拔的情感漩渦里。
「不夠!」瞿少堂俊臉一凜。
「那是你太貪心了。」靜寬別開臉,不去看他。
他直覺地問︰「你在怕什麼?」
「我沒有。」
「你有!」瞿少堂駁斥她的自欺欺人。
靜寬胸口一窒。「要是我們住在一起之後,才發現無法忍受彼此的缺點,個性也不合,甚至我們也開始吵架,指責對方的不是,你也希望我們最後變成那樣丑陋嗎?」就像她的親生父母那樣,先是愛得要死,不顧一切地結婚,後來卻把對方當作仇人般,一見面就吵架,原以為自己早就習慣沒有感覺,也不讓自己有感覺,而它卻讓她的心里有了陰影。
「那就證明我們彼此不適合,也就是分手的時候。」瞿少堂領悟到令她害怕的原因了。一直以為她只是天生不想和人太過親近,原來真正讓她卻步的是父母破裂的婚姻關系,她怕會步上他們後塵。他決定要給她明確的保證,要她能夠安心。「我們好聚好散,誰也不欠誰,也絕不會惡言相向。」這是個很大的賭注,更是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為什麼要這樣逼我?」靜寬覺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告訴自己要狠下心來。「你把自己的心緊緊地關閉起來,拒絕別人進入,難道不覺得寂寞孤獨嗎?」
「才不會,一個人比較清靜。」靜寬咬著牙說。
「那麼再加一個我,應該不會太擠太吵吧?」瞿少堂輕撫著她的面龐。
「我好討厭你……真的好討厭……」
他掀唇一笑。「不,你不討厭我,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是喜歡我,為我心動,靜,跟我一起住,我一直渴望這一天的來臨。」
靜寬偎在他寬厚的胸前,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你確定要這樣?」話才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又讓步了,因為他,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說服。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對他妥協,可是下一次,她依然還是抗拒不了。
「十分確定。」如果不這樣逼她的話,她永遠不會主動靠近,那麼他們之間都會有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他寧可當壞人,寧可狠下心來,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好。」她久久才頷首,在心里告訴自己——沒有關系,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們還是可以擁有各自的生活圈子,不去打擾對方。
俊顏總算露出一抹釋然。「下禮拜六我就過去幫你搬家。」
「需要那麼急嗎?」靜寬嗔他一眼,氣他軟土深掘。「我有時間再慢慢地把東西搬過來,反正也沒有很多,你不用幫我。」
瞿少堂也就不再堅持下去,怕把她逼急了,真的會逃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好,那我就把密碼和卡片給你,你有空就自己過來整理,看你喜歡哪一間臥室,給你先挑。」
她橫他一眼。「你每逃詡會回到這里?」
他將她散在頰邊的發絲勾到耳後,瞅見泛紅的耳根子,眸色轉濃。「希望你這麼問不是不想看到我。」
靜寬努力讓呼吸平順,不想露出其實很在乎這個問題的表情,她可不想被他藉機調侃。「那、那我們也會做那種事嗎?」
「哪種事?」瞿少堂滿眼戲謔地問。
「听不懂就算了。」她瞪眼。
「等一下!」他大笑地追到門口,由後頭張臂抱住,讓縴瘦的背脊貼著自己的身軀,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說我一點都不想,那絕對是騙你的,我很想,真的很想抱你,不過我會等你準備好了,願意讓我來教你為止。」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靜寬嘴硬地說。
「我知道。」瞿少堂差點笑出聲來,她真的倔強得好可愛。
「不準笑!」她不用回頭看也猜得出他的反應。
「是,我不笑。」他將笑意咽了回去。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听你的了。」靜寬紅唇一撇。「沒有人可以安排我該怎麼過,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夠勉強。」
他將背對自己的嬌軀轉了過來,面對自己。「我不會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我保證。」說著,便抗拒不了眼前的誘惑,低頭啄了下靜寬的唇,但光只是啄吻滿足下了他,于是一次又一次,從淺啄到深吻,跟隨著心底的渴望。
靜寬頓了幾秒,才啟唇回吻,這個回應讓瞿少堂大為振奮,順勢撩撥著她滑女敕的舌尖,听見她的嬌喘,寬厚的右掌也順著姣美的曲線,在腰背之間滑動著,左手則是來到她的胸房下方,隔著毛衣,煽情地托起一只,大拇指緩緩地、曖昧地拂過胸房上方,搓弄著包覆在衣物內,因敏感而凸起的紅果,漸粗喘沉濁的男性氣息噴在她臉上,讓她本能地顫動。
「別怕,我只想吻你而已……」瞿少堂在她唇間粗嗄地低語。
她再沒有經驗,也能感覺到兩人身體上的變化,還有被他踫觸到的部位像著火一般,只是隔著衣服就這樣,靜寬不敢去想當他們果裎相對時,她還能不能保有自我,會不會連心都一並給他。「我……我還沒……」想退縮、想拒絕,但身體卻本能地靠近,讓她惶然失措。
「我知道。」他知道她還沒準備好,只能全身疼痛的結束這個吻,擁著她片刻,直到消褪之後,這才拋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們走吧。」
瞿少堂眼底的保證舒緩了她的緊繃和排斥,也許就是因為他始終擁有超人般的自制和耐性,懂得適時收手,所以她才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對他敞開了心胸,讓他有機會走進自己的生命當中。
答應和他住在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靜寬不知道,也不願去想,就讓它順其自然,直到他明白她不會愛上任何人,覺得膩了,不再有新鮮感,有更好的結婚對象,不再有耐心地等她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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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二十分——
一輛紅色BMW跑車,從「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一路跟著瞿少堂,來到相隔只有一條馬路的巷子口。看著他走進去,一身香奈兒早春新款服飾的甄可芸才走下車,瞪著巷口,這是她用一只愛瑪士的凱莉包訂制款來巴結李玉純,也就是瞿少堂的親表妹,才得知這個訊息。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她兩手環抱在胸前,眼底燃燒著熊熊的護火。「敢跟我搶男人,沒那麼容易。」
甄可芸坐進車內,看了下腕上的鑽表,算著時間。
四十分鐘後,頎長的男性身影從巷子里出來,她這才踩著足足有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走進巷內,一眼就看到寫著68巷的招牌。
她先站在窗外往店里打量著,只見到一個唇上蓄著小苞子的男人,然後還有櫃台後面煮咖啡的長發女子,難道會是她?不過當將菜端上桌給客人之後,那個男人繞到櫃台後面,狀似親匿地和那女子說著悄悄話,這讓甄可芸又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這抹不確定很快地被隨之而來的驚怒所取代,因為甄可芸看到一個絕對不會認錯的人影,正從里頭的廚房端著湯出來給客人。
拔靜寬?!
怎麼可能會是她?
當震驚稍稍退去之後,剩下的只有說不出的嫉憤,甄可芸真的料想不到他們居然會認識,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種事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自己卻被蒙在鼓里,更是無法原諒。
「歡迎光臨!」听見門被打開,小苞子老板爽朗地大聲招呼,當他看到進門的女客人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而且直直瞪著自家的工讀生,不禁愣了愣。「小姐是要用餐,還是……」來抓奸的?最後一句話終究沒真的問出口。
甄可芸手上抓著香奈兒的菱紋包,咬牙切齒地低嘶︰「何、靜、寬!」兩眼無視他人的存在,只有那個正在等待客人點餐的縴影。
听見有人叫她,靜寬漠然地偏過螓首,面無表情地睇睨著氣到臉色難看的女人,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像是在等對方說明來意。
「你跟瞿少堂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居然背著我勾引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嗎?」她氣急敗壞地怒吼。
听完,靜寬只是低頭寫下客人點的蛋包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麼你就要先去寵物店買塊狗牌掛在他的脖子上才對。」
「咳、咳!」小苞子老板雖然早就知道她說話一向如此,還是被嗆到了,瞥見老婆也過來表示關心,于是摟著她,在旁邊先看一下熱鬧,其他客人也是一樣,大家都想知道靜寬的態度。
「你……」甄可芸登時氣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以後不準你再見他,馬上跟他分手。」
靜寬瞥她一眼,像是在笑她搞不清楚狀況,就來找麻煩。「這句話你應該去跟他說才對。」
「你的意思是不答應了?」甄可萎氣得全身發抖。「你媽搶走了我爸,現在她的女兒也想搶我的男人,你們母女都是一樣的賤!」
小苞于老板皺起眉頭。「小姐,有話好好的說,不要說這麼難听,這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他最受不了沒有口德的女人了。「看你一身名牌,可惜嘴巴不是很干淨,真是糟蹋了設計師的心血,他要是知道了鐵定會哭。」
周遭客人的訕笑聲讓甄可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想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再度把目標轉向元凶。「你要是不肯離開他,我就有本事要我爸和你媽離婚,信不信我說得到做得到?」
雪白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譏嘲。「隨便你,如果你爸對我媽的感情只有那樣的程度,離婚是早晚的問題,那也是她的命。」
「你真的不在乎?」甄可芸不信邪。
「如果她沒男人就活不下去,那也是她的問題,和我無關。」靜寬依然無所謂,都已經放他們自由,讓他們各自去尋找幸福,也算是盡到為人子女的責任,總不能一天到晚還在為他們這些大人操煩。
這下甄可芸精心化過妝的臉都氣歪了。「何靜寬,不要以為你贏了,你想嫁進瞿家當少女乃女乃,還早得很,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說完,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
門再度砰地關上,店內頓時鴉雀無聲。
「老板,兩份蛋包飯。」靜寬將勾好的菜單交給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秀眉輕顰。「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老板娘好笑地推了丈夫一下,才讓他回過神來。「人家情敵都找上門來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為什麼要緊張?有本事就把他搶走,我又沒攔著她?」這時櫃台上的電話響了,靜寬將菜單塞給他就先去接了。「68巷……幾位?」
她雖然表現得毫不在乎,但依然可以隱約地感覺到心口上扎了根刺,偏偏拔不出來,也看不到,那隱形的刺仍無時無刻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