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點心的材料買好後,宛奴立即回到南沁苑的灶房。
「裘姨,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客棧沒事嗎?」宛奴一見她來了,立即將菜籃提過去。
「今兒個我休息,所以就早點過來了。」
「可你昨天不是直念著好久沒回老家看看,今天休息就趕緊回去嘛!」裘姨可是無條件幫她忙,她又怎能拖著人家?
「我怕你今天需要幫忙。」
「我今天只要照裘姨教的再做一份就行了。」宛奴笑著整理食材,「我一個人應付得來。」
「還要做一份?是那位張大娘不滿意嗎?」
「不是……是三少爺一早跑來說餓了,就把它吃光了。」將雞肉洗淨,她不禁一嘆,問題是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老爺囑咐的點心是什麼?
直接去問老爺嗎?
不行,這麼一來老爺肯定會遷怒三少爺。唉……好煩喔!
「三少爺還真是個怪人。」裘姨搖搖頭。
「他不是怪人,可能是想間接考驗我的廚藝吧!」宛奴為他說話,「他今天已經去商行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消沉的三少爺了。」
「瞧你,才說他一句,你就替他解釋個不停?」裘姨望著她那張瞬紅的小臉,「宛奴,該不會你……喜歡上三少爺了?」
「啊?」被裘姨這一問,宛奴猛地一傻。
「雖然我才剛到沒多久,但每每見你提及三少爺,除了生氣他的不爭氣之外,似乎還藏著濃濃的關心,我是過來人,別瞞我了。」裘姨見她這副傻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沒有,我才沒有,我……」宛奴直想辯解,可找不到理由。
「別跟我解釋,你對自己的心解釋吧!」裘姨洗了洗手,「既然沒事,那我就回家一趟!」
「哦……好……」怔怔的宛奴彷似尚未從她剛剛的話回神。
眼看裘姨離開後,宛奴拚命搖著腦袋,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的。
接下來,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全擺在做點心上,直到秦非凱來到她身邊,她才發現原來身邊一直有人盯著。
「三少爺!」她眨了眨眼,意外地瞧著他。望著他那倜儻的俊容,不禁又想起裘姨說她喜歡他的事兒。
天,她干嘛還胡思亂想呀!
三少爺會來找她,大概又是要來斥責她,「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蜷起嘴角笑了笑,「你沒做錯什麼,我只是拿這個給你。」他從衣襟內拿出一張紙遞在她面前。
她疑惑地打開一開,「杏仁麥芽糕……這是什麼?」
「我們要做的點心。」他眯起狹眸望著她,「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嗎?」
「啊!你的意思是……這是老爺指定的點心?」她意外地瞠大雙目。
「真是,還問呀!」他戲譫一笑。
「謝……謝謝三少爺……」她開心地拿著那張紙,在小小的灶房里繞著圈圈,「我終于知道我們要做什麼點心了!」
秦非凱靠在桌旁,看著她這般雀躍開心的模樣,就因為知道了要做什麼點心?她還真容易滿足呀!
「我餓了。」他這話喚醒了她。
「餓了?」宛奴轉身看著他。
「早上我說過,從今以後你得打理我的三餐,現在已是正午,我是回來吃午膳的。」他說的非常理昕當然。
午……午膳!
她看看這些食材,「這些東西能做的點心就跟你早上吃的一樣,這樣好不好,我晚上再做,你先去——」
當看見他那盯著她瞧的執意面孔時,宛奴的聲音已變得愈來愈小,「呃……那好吧!我試試看能不能做別的東西。」
「這才對。」他索性坐下來等。
宛奴打開木櫃,終于看見一些面條,還有裘姨昨兒個帶來的茶油,于是想起娘生前最愛煮的茶油蛋面。
下了面後,又敲了顆蛋,在面快熟時淋上一些茶油……
回頭偷瞧三少爺一眼,想到他為了吃她做的膳食,特地從商行趕回來,心頭便滑過一絲甜沁,嘴角也輕輕勾起。
「已經好了。」她將面放在他面前,「只是簡單的面食,如果不合三少爺的胃口,三少爺還是去——」
「你能不能少說些話?」就不知道哪天她若少了張嘴,該怎麼活下去?
「不說就不說嘛!」
她鼓著腮,索性回到灶前繼續做點心,腦子里卻直轉著「杏仁麥芽糕」又是什麼玩意兒?該怎麼做呢?
「你這碗面放了鹽嗎?」他突然問道。
「鹽!」她眼珠子輕轉了下,「好像放了。」
「好像?」秦非凱將筷子用力一擱,無奈地說道︰「你听我說話時不專心,為我做膳食的時候同樣這麼不專心嗎?」
「我……我很專心,可我本來就不太會做膳食,你是知道的。」她被罵得好難受,「為什麼現在要這麼說我?」
「你不會做?那你過去是干嘛的?千金大小姐?」看看整個府里,也只有她敢這麼對他說話、敢對他說教,還敢跟他打賭。
「我——」雖然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卻是爹娘呵護在手心的寶貝。然而這話她並沒說出來,只道︰「我會努力學習的。」
說完,她就將面碗給拿走,準備倒掉。
「喂——我只是說沒加鹽,你撒點兒鹽不就行了?」她居然打算倒掉?
「再加鹽煮過,面會糊掉,你何不去膳堂吃,要不然留在商行吃也行,就為了罵我才跑來的是嗎?」宛奴委屈地垂首落了淚。
「你知道我去商行?」他眉一蹙。
她一愣,過了會兒才說︰「見三少爺又回到商行我真的很開心,以後你只要專心經營商行就行了,我還听說最近商行的掏金量減少了。」
「嘖嘖,真難得,你倒是對我和商行的事情知道不少?」听她這麼說,秦非凱倒是挺意外的。
「我……我只是去市集時不經意听見的。」她不能讓三少爺知道她有多關心他,那只會讓他取笑而已。
尤其明白現在已有另一位康姑娘可以代替康蘭,她的心思就更不能表達出來,或許放在心底會比較好。
「你怎麼了?」他發現她今兒個似乎有意和他保持距離。
宛奴微笑地搖搖頭,「沒事,三少爺,你不是餓了?快去膳堂吃吧!太晚去就沒東西吃了。」
「那你呢?」
「我這里有些窩窩頭與干糧,將就點吃就行了。」現在她的身分是婢女,只要能填飽肚子,不在意吃什麼。
「窩窩頭?」天,那不是硬得發干的饅頭!
「對,怎麼了?」宛奴回頭看了看他,不解地問道︰「你沒看過窩窩頭呀?以為我藏了什麼好吃的嗎?」
「哼!別以為我一直都是吃山珍海味。」當年他們秦家也有過苦日子,吃窩窩頭、喝地瓜粥是常有的事兒。
「你真吃過?」宛奴好訝異。
「我們走。」他拉住她的手。
「去哪兒?這些食材得放櫃子里,否則會被老鼠啃光的。」她的話終于讓他放開她。
「快收,我等你。」秦非凱靠在門邊,笑望著她怔忡的模樣。
「你真的好奇怪,我收就是了。」宛奴壓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又要帶她去哪兒?
將食材收好,秦非凱便帶她走出秦府,來到蘇州城最大的食街,走進一家看似不起眼,里頭卻高朋滿座的小店。
「這里是?」
「蘇州城麥芽糕做得最好的店家。」
此話一出,就見宛奴張大眸子,笑開了嘴,「三少爺!你……你是特意帶我來品嘗,好從中發現奧妙處?」
「你要怎麼想都行,最重要的是……我餓了。」秦非凱撇嘴笑笑,坐進角落那張唯一的一張空桌,「小二,來幾盤小菜,一盤饅頭和一碗麥芽糕。」
小二手腳極快,半晌就將東西送上。
「你嘗嘗看。」他先將麥芽糕遞給她。
「好。」宛奴微笑地拿起調羹吃了一口,「嗯……真好吃,麥芽不黏不膩,可里頭沒有杏仁。」
「我爺爺很喜歡吃這家麥芽糕,幾年前他曾帶我來這吃過,依稀記得他說過雖然這里做的很好吃,但是還差了一味,就是杏仁,只是那味杏仁有何特殊就不得而知了。」秦非凱將當時秦懷佑曾說過的話告訴她。
「三少爺,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我。」因為如此,宛奴的內心微漾絲絲說不出的暖意。
盡避無法示愛,但能得到他的關心,已經夠了。
真的,這樣就夠了……
「這麼做也是幫我自己啊!我突然想要有三個月的時間到處走走。」他勾魅起一絲笑影。
「那也得等你將商行整頓好啊!」宛奴笑笑地拍拍胸脯道︰「你盡避去忙商行的事,點心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哦?真的靠你就成了?」他被她的表情動作給逗笑了,隨即傾身向前,謎樣的眼神直盯著她柔美的笑靨。
「我……我會……會繼續努力……」被他這麼瞧著,宛奴臉頰驀地發熱。
「你怎麼了?我發覺你似乎不太敢直視我?」他一向心思敏銳。
「我哪……哪有。」她轉開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按住她的手。
靶受他撫踫她手背的觸感,她的心又沒用的起了輕顫,下一刻連忙抽回手,整個人坐立難安。
天,她怎麼了?難道她真的如裘姨所說喜歡上他了?她一直不敢去深究對他的感覺,就因為這樣,她不敢看他,就怕他俊魅的身影會深深刻進她心底。
「我……我沒事,三少爺你怎麼了?」她偷瞄他一眼,立即抽回視線,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哪!
「好,算我多心,你就抬頭好好的看著我,別那麼害怕,好像我是個壞主子似的。」這小婢女想與他玩游戲嗎?
「不是……」她慌張的趕緊低頭,舀了匙麥芽糕放進嘴里,「哇!雖然涼了些,但還是很可口。」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他語氣加重。
「三少爺,你剛回商行,該多花點時間在上頭,就別理我了。」她胡亂的將桌上的東西給吃光,「謝謝三少爺,我吃飽了,該回去干活兒了。」
「何宛奴!」她就這麼愛跟他唱反調嗎?
他要她往東,她就偏愛往西!
「還有什麼事?」她愣愣地回頭。
「我們一起走。」放下一錠銀子,他便與她一塊兒離開食店。
「三少爺,我想去買杏仁,咱們就各走各的吧!」愈來愈確定自己喜歡上三少爺,她更無法面對他。
「我跟你一道去。」在秦非凱的堅持下,兩人一同往市集走去。
這一路上宛奴刻意走在他後頭,可是他卻放慢腳步等著她,讓她足以感受到他對下人毫無架勢,雖然偶爾性子傲了點,但當真是個不錯的主子呀!
突然,她想起爹,家里的藥似乎快沒了,她得趁現在帶爹去把脈拿藥才好,于是她拉拉他的衣角說︰「三少爺,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做,想跟你請半天假。」
「什麼事?」
「反正就是有事嘛!我先走了。」恭敬的行個禮後,她轉身就跑。
「喂……這個女人……以為我真的很閑呀?」秦非凱眉頭倏然蹙起,卻納悶著她慌慌張張到底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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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何姑娘居然跟秦家三少爺走在一塊兒?」
矮小的男人一雙細長的眼直勾勾的看著走在大街上的宛奴。
「我听說她現在在秦府當婢女。」吳霸天擰起眉,「堂堂一位鑣局大小姐,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也是你害的呀!」矮小的男人小小聲地插了話。
「你說什麼?」吳霸天回頭睨了他一眼。
「是……小的說錯話了。」他突然指著前面,「瞧,何姑娘跑開了,看來她對秦家三少爺也沒興趣。」
「什麼叫‘也’?」這家伙愈來愈欠揍!
「是,小的不該胡言亂語。」他趕緊垂下腦袋。
「人叫來了沒?」對于宛奴,吳霸天早就看上眼了,當初會對付他們何家的「峰南鑣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她。
可偏偏何乙峰不買他的帳,寧可讓自家鑣局倒了,也不肯將女兒下嫁給他,想他現在肯定後悔極了。
「叫來了。」
矮小男人往後面比了比,「都在巷後待命呢!」
「告訴他們,去把何宛奴給我抓回來,還有如果發現何乙峰現在的藏身處也立刻向我回報。」吳霸天眯起眸道。
「是。」
矮小男人轉身欲走,吳霸天又喊住他,「大發,別忘了交代他們,抓到那丫頭時千千萬萬不要傷了她。」
「是的,小的會囑咐他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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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宛奴來到連心胡同,一進入家門卻不見爹,繞到後頭,才發現爹正在運氣練身。
「爹……」怕打擾到他,宛奴小小聲地喊道。
「宛奴,你來了!」何乙峰見了她,立即收了氣,看看她那張臉似乎比上次憔悴些,「你最近很累?」
「還好啦!只是剛開始,比較不適應。」都怪她以前閑逸的日子過久了,加上娘早逝,沒有人帶著她做家務,現在才會疲于應付。
「為了做點心的事?」
「是呀!爹,宛奴是不是很笨?這些姑娘家本該會的事,我卻做不來。」她苦澀一笑。
「怎麼會呢?在我眼里,你是最乖巧的女兒了。」
「乖巧也沒用,武功學不精、家事也不會做,這下可就糟了。」非但如此,以她現在的處境連要爭取所愛都沒辦法。
一想到這兒,她的小臉便露出抹落寞與一絲絲失意。
「怎麼了?瞧你一臉心事?」自個兒的寶貝女兒,何乙峰怎會瞧不出來?
「沒……」她笑笑的搖頭,「對了爹,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給大夫再把一次脈,藥或許可以換輕一點的。」
「爹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何乙峰拍拍胸脯,「瞧,爹現在已經可以運氣自行療養了。」
「真的可以嗎?還是不要輕忽吧!」這陣子她每每抓藥過來,爹的身體才有這般起色,「不然,再吃個幾帖如何?」
見她如此有心,何乙峰怎好拒絕呢?他只好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們再去抓幾帖藥就好,順便問問大夫,這樣行了吧?」
「這才對,那我們走吧!」
得到爹的允諾,宛奴也安了心,于是扶著爹走出家門。
才踏出家門,便讓幾個長相凶惡的男子擋住。
「你們是?」何乙峰將宛奴拉到身後。
「吳大爺派我們過來請何姑娘去虎威鑣局一趟。」其中一個大塊頭開口說道。
「吳霸天!」宛奴眯起眸,「他到底有啥事?怎麼知道我們住這兒?」
「我們不但知道你們父女倆住在這里,還知道你在秦府工作呢!」他忽而大笑,「就算你們再躲藏,也逃不過我們吳大爺的手掌心。」
「太過分了!」何乙峰冷冷的喝道︰「當年是我處于喪妻的悲慟中,才讓他有機可乘,可但現在不會了。」
「這麼說,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要重振鑣局!」宛奴不甘示弱說道。
「哈……何必這麼辛苦呢?只要你嫁給我們吳大爺,包管你過著吃香喝辣的日子。」那男人逼近宛奴,「跟我走。」
「我不要——」宛奴知道爹的病體剛好,于是自行擺出架勢,打算以一敵眾。
「呵!你這丫頭還真有意思。」
對方壓根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是毫無戒心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反倒被她一出手給傷了鼻梁,頓時血流如注!
「好啊!你這臭丫頭。」那人氣黑了臉,使了個眼色,幾人便一起沖向她。
何乙峰怎能眼睜睜看女兒受欺負,立刻上前阻擋,怎奈病體初愈的他幾拳過後就體力不支!
眼看對方直朝爹攻去,卻不朝她出手,何宛奴慌得擋在爹面前,「你們帶我走吧!放過我爹。」
「這個病表!看了就晦氣,把這小泵娘帶走。」大塊頭吆喝了聲,其他人便上前架住宛奴。
「別……別帶走我的宛奴,別……」何乙峰撫著胸正想追上,卻見一個瀟灑貴公子,手搖著紙扇,笑意盎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宛奴呆若木雞般地瞧著眼前的男人……天,他怎麼會來?又怎麼知道她在這兒?
對方眯眼看了會兒,揚高聲調,「秦三少?」
「你認得我?這麼說你是本地人了,我要你放了她。」秦非凱笑著走向他們。
「這事不干你的事,我們也不想與你們秦府作對……來人,我們走。」他執意要將宛奴帶走。
「我說放了她!」秦非凱嗓音一沉,「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聾了?」
「秦三少,如果你再逼迫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他們怎可能放了吳大爺一心想得到的女人呢?
「三少爺,不用管我,你真的不用管我。」宛奴現在只擔心他為她受傷。
秦非凱撇嘴笑笑,轉瞬間便變了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化身形與招式,不過須臾已一個個制伏他們。
不僅是宛奴,就連何乙峰都對他的身手贊嘆不已!
直見他們夾著尾巴落荒而逃,何乙峰立即上前恭敬地說︰「你是宛奴的主子,還救了我們,真讓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咳……咳……」
「你受傷了?」秦非凱上前問道。
「我爹之前病了好久,剛剛還跟他們打斗了會兒,天!」宛奴立即愁了張臉。
「這就是你爹的藥方吧!這銀子拿去抓藥。」他將上次撿到的藥帖子還給她,順便還給了她一錠銀子。
「原來在你那兒!」
「那天晚上你掉在我房里。」這是事實,但听在一旁的何乙峰耳里卻誤會了。
「什麼?在他房里……你們?」他指著宛奴。
「爹,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很感謝三少爺救了她和爹,可是他這樣亂說話,害她都不知怎麼解釋了。
秦非凱低頭一笑,難得的幫腔道︰「的確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那晚她只是為了裝扮某種東西給我看,所以才進我房里。」
「啊!」何乙峰可是愈听愈迷糊了。
「爹,真的沒事兒啦!」她慌張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對了,讓你爹一個人住在這里似乎已經不安全了。」秦非凱心想剛剛那班人一定會再回來。
「我也知道,可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哪可能說換住處就換?
「沒關系宛奴,別為爹擔心,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何乙峰輕咳兩聲,又對秦非凱說︰「我想先進屋歇著,秦公子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了,你休息吧!」
「爹,我扶你。」宛奴趕緊上前扶他進屋,還回頭望了秦非凱一眼。
說真的,他剛剛說的是對的,讓爹留在這里很危險,不過如今……一無所有的她又能為爹做些什麼呢?
唉∼∼真惱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