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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心香 第 十 章 龍潭蒙寵幸 虎穴被挾持

作者︰東方英類別︰武俠小說

白義生再次欠身道︰「多謝盛意。」

秦總管微微一笑,肅容道︰「白大俠請!」

白義生再謝之下,與秦總管並肩走進丁大廳,廖小玫慢挨在白義生一旁而行。

他們舉步入廳之際,那些少女,便吹吹打打奏起了「迎賓之曲」。

大廳之上奉茶盡禮之後,白義生被請至一間華麗無匹的靜室之內休息。

秦總管告退之後,廖小玫笑哈哈地道︰「生哥哥,你今天真露臉,小妹心中好不高興,

你好好休息,小妹去見女乃女乃之後,就來陪你。」說著,忽然抱住白義生親了一下,飛也似地

跑出房去了。

白義生心弦一陣蕩漾之下,神情一陣恍惚,定下神來,廖小玫已不見了人影。

廖小玫步履輕快地飛到了「冷魂宮」至高無上的主宰廖老夫人靜院。

秦爺爺已先她而到,廖小玫叫了一聲「女乃女乃」,人已「乳燕投懷」投進了老女乃女乃懷中。

老女乃女乃一面輕撫著廖小玫秀發,一面笑問小玫道︰「這孩子人很聰明,長得也很是英俊,

女乃女乃現就要听你一句話了,你是只想利用他的關系呢?還是對他本人也有意思?」

廖小玫把螓首伏在老女乃女乃懷中,既不答話,也不抬頭,只是緊緊地抱著老女乃女乃,老女乃女乃

望著秦總管微笑之下,點了一點頭。

秦總管笑著站起來,便待告退而去,廖小玫忽然一抬頭道︰「秦爺爺,你要干什麼去?」

秦總管止步停身一笑,道︰「把他送到玄陰洞去,你心痛不心痛?」

廖小玫張口大叫道︰「你們把他送到‘玄陰洞’去,他怎樣忍得了。」

要知,「玄陰洞」得地底陰氣之精,奇寒蝕骨,乃是修習‘冷魂宮」無上玄功的場所,

廖小玫奠基時在里面修練過三年,苦不堪言,因此聞之色變。

老女乃女乃一笑道︰「孩子你放心,他內功深厚,女乃女乃又給了他一粒‘純陰丹’,你還怕他

受不住麼?」

廖小玫一听女乃女乃給了白義生一粒「純陰丹」,寬心大放,又抱著老夫人,輕輕地叫了一

聲,道︰「女乃女乃,你真好!」

白義生就這樣被「冷魂宮」留下來了,他將來會不會被「冷魂宮」的恩義色誘所收買呢?

現在是無法知道。

回轉筆頭,再看廬墓之中的李中元他們,七七四十九天一過。都大功告成出了關。

第二天,仍然留下金眼神雕蔡眇守墓,卻帶著鬼影子查玄一同回了長安。

表影子查玄來時是威公府的老陳,回去時恢復了本來面日,就留在李中元府第之內接替

了門房之職。

大師兄依然回到威公府當他的西席老夫子。

冰松齡近年來,身受鬼影子查玄的摧殘,元氣大傷,李中元愛屋及鳥,送了他一粒「潛

龍丸」,他反而因禍得福,從此步上人生坦途。

回到長安的第七天,金蛾妃子朱錦如帶著李愷正式前來拜訪李中元夫婦。

禮尚往來,第三天李中元夫婦少不得又去回拜金蛾妃子朱錦如,金蛾妃子朱錦如安排了

一個機會,把簡又青帶進了她深閨秘室之內。

金蛾妃子朱錦如取出一只內蘊青蒙蒙光色的珠球放在桌上,以作照明之用。

簡又青目光與那珠球一接,便覺神智一陣迷糊,在她的感覺上只是那麼一剎那,其實她

已有問必答的和金蛾妃子朱錦如談了很多話,而她自己卻是完全不知道。

金蛾妃子朱錦如問完她要知道的話,另外換上一個式樣相同的珠球,簡又青的神智便立

時恢復了清明。

這時,金蛾妃子朱錦如驚「咦!」一聲,語帶關切地道︰「三妹,你怎樣呢?是不是有點

不舒服?」

簡又青那種失神的感覺,對她而言只是一掠而過,全未在意,因此搖頭一笑道︰「沒有

不舒適,只是好像恍惚了一下。」

金蛾妃子朱錦如凝目望著簡又青笑道︰「你不是有了喜吧?」

簡又青被她這樣一說,羞得螓首一垂,同時也覺得心頭真有嘔吐之感,不由暗忖道︰

「難道我真是有了喜?」

這念頭,使嬌羞之中興起一片驚喜之色。

金蛾妃子看在眼里,暗暗一笑,道︰「三妹,你猜不猜得出大姐有什麼話和你說?」

簡又青對金蛾妃子心理上並沒有過份的負擔,因為她和金蛾妃子的一切交往,對李中元

沒有絲毫秘密,換一句話說,他們夫婦是一里一外的合力與金蛾妃子周旋著。

簡又青含笑道︰「有什麼話,大姐還是直說了吧。」

金蛾妃于朱錦如道︰「三妹,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原來約定。」

簡又青點頭道︰「小妹從未忘懷,不過,現在時候未到,希望大姐不要操之過急。」

金蛾妃子朱錦如笑哈哈地道︰「妹子,大姐如果告訴你,我們前言作罷,一切算是過去

了,從今以後,大姐再也不逼你做對不起中元的事,不知你能不能原諒大姐過去的不是,而

和大姐真誠相交?」

簡又青驚愣得張大著雙目,發了半天楞,說不出話來。

金蛾妃子朱錦如一笑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簡又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大姐的決定來得太出入意料之外,小妹是高興得不知所

措了。」

金蛾妃子朱錦如微微地笑道︰「還是有點不敢完全相信是不是?……」

話聲微微一頓,接著面色一正,道︰「大姐說過的話就算數,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簡又青會真的相信嗎?當然「不」,她回去把這次談話和李中元提起,李中元也猜不透

金蛾妃子朱錦如玩什麼花招。

如說金蛾妃子朱錦如費了如此心機。現在忽然自動放棄一切安排,那是誰也不會輕于相

信。

但,事實上,盡避李中元他們夫婦對金峨妃子朱錦如暗具戒心,而金蛾妃于朱錦如的表

現,卻是言行如一。

一眨眼就是半年過去,這時,李中元的二師兄曹百海與三師姐徐素秋,各用不同的身份,

在長安定居下來,他們明的沒有和李中元在一起,暗中卻是聲氣互通,張網以待。

可是,很叫人失望,半年多以來,不管明的暗的,競沒有一個人找上門來。

師兄弟們暗中會合在一起,曹百海搖頭皺眉︰「老五,看來你這辦法要行不通了,這樣

半年多來,不但新的對手沒有出現,連風聞要來找你的七殺島,天毒谷,冷魂宮……等,都

銷聲斂跡沒有了下文,大家似乎對你的‘翠谷藏珍’都沒有了興趣,如果這樣下去,我卻不

願留在長安過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徐素秋接著發表她的意見道︰「你們看,他們是不是顧忌長安這地方乃是重兵所在之地

的一方屏障,不敢無法無天,前來動手?老五,要不要到城外去,給他們一點方便。」

李中元道︰「長安人煙稠密,最易隱密行蹤,對心生覬覦之人,其實最為理想,至于官

兵的事,小弟請問三姐你,你會把他們放在心上麼?」

徐素秋一笑道︰「以我們現在的身手,當然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李中元道︰「由此可見,人家不到長安來,並不是畏忌長安的環境,而是別有原因……」

話聲停了一停,星目微轉,緩緩環視一周,接著又道︰「小弟近月來,派出了很多人,

四出打听,發現一件很奇怪的現象……。」

一語未了,徐素秋快口問道︰「發現了什麼端倪?」

李中元道︰「那些聞風而來的武林豪強,似乎並未偃旗息鼓,打消貪念,而是改頭換面,

隱姓化名,分布在長安三百里以外的四周,這巡不進。」

周吉人微微一皺眉道︰「查出了原因沒有?」

李中元道︰「小弟怕他們打草驚蛇,沒有要他們作進一步調查。」

曹百海道︰「你現在準備怎樣辦?」

李中元道︰「小弟想請二師兄和三師姐親自出城去查一查。」

曹百海點頭道︰「好,我正想出去走一走。」

李中元道︰「這次的事情,看著非常古怪,我們不能不謹慎小心,所以二師兄和三師姐

最好結伴同行,同時掩去本來面日。」

曹百海似是不願與徐素秋走在一道,劍眉微蹙,方待發言,徐素秋已搶先說道︰「對,

該我們自己去查一查,二哥,我們這就走吧!」

說著人已站起身來,便向外面走去。

曹百海心里顯得不大願意,可是徐素秋已經采取了行動,他只好默默地隨在徐素秋身後

走去。

周吉人看著他背影消失之後,一笑道︰「老五,你看老二有點不大願意哩!」

李中元皺眉道︰「他們原來不是很好的一對麼?為什麼二哥好像變了?」

周吉人道︰」我也問過你二哥,他只說︰「沒有什麼。」

李中元輕輕的一嘆,話鋒一轉道︰「大師兄,小弟也出去看一看,長安一切,就請你主

持了。」

周吉人道︰「你帶不帶弟妹去?」

李中元微微搖了一搖頭,說道︰「她近來身子有點不大舒服,我不準備帶她出去了。」

周吉人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老五,你那‘潛龍丸’還有沒有?」

李中元道︰「有,還有五粒。師兄問它做什麼?」

周吉人訕訕地道︰「我想要一粒。」

李中元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笑道︰「小弟早就替你準備好了!明天叫又青給你送

來。」

接著又輕聲叮嚀道︰「不過,你們要特別小心,不能給李愷看出形跡來。」

周吉人不好意思地點頭道︰「我們知道,你不要婆婆媽媽了吧。」

李中元一笑離開了周吉人,回到家中又和簡又青商量了一番,定好杜門謝客的藉口,當

晚就化裝出了長安。

李中元心中月復案,是探查終南山與南五台山一帶,但他乃是有心之人,繞道遠出千里之

外,然後,又再度易容化裝,折身而回。

他現在是裝成一個相當俊美的少年書生,天藍色的儒衫之上,扣著一朵水紅色的桃花,

手中搖著一把藍色扇面的摺扇,風度翩翩,好一表人才。

那朵水紅色的桃花,就是他的標志——桃花秀士潘惜花在江湖上名氣相當大,他有著多

方面的才識,也有諸多方面的嗜好,更有著冷傲的習性,因此,待人接物時多半盛氣凌人,

很少笑面相向。所謂很少笑臉相向,並不是絕不以笑臉對人,而是要看對方是什麼人,值不

值得他一笑。

李中元曾經見過桃花秀士這個人,而且替他結束了江湖生涯,

因為他的身份與習性,正適合在這種場合出現,所以李中元借用了他的身份。

桃花是真的,扇子是真的,只有人是假的,但真人已死,絕不會弄雙包案,所以李中元

有恃無恐。

桃花秀士是向來獨來獨往,李中元現在就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到了子午鎮,落了店。

他一個人要了一座跨院,這也是桃花秀士潘惜花的習性。

當他洗盡一身征塵,正要到外面去用膳的時候,只見一個身著勁裝,背插雙筆的漢子,

正昂首闊步向他院中走來。

李中元劍眉輕揚,星目帶煞,冷喝一聲,道︰「找誰?」

那漢子望了李中元一眼,抱拳一禮,道︰「在下鐵筆彭三,有禮物一份,書信一封,送

呈潘大俠。」插手入懷,取出一封書信,與一只小錦盒雙手遞給李中元。

李中元望了那書信一眼,冷冷地道︰「什麼人的來信?」他只望了一眼,卻不伸手去接

書信。

鐵筆彭三道︰「請大俠看信便知。」,

李中元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能說麼?」

鐵筆彭三臉上隱隱升起一抹憤怒之色,但又懾于桃花秀士威名,終于忍氣吞聲地道︰

「大俠此行可是意欲前往長安?」

李中元冷眼一翻道︰「要你問!」

鐵筆彭三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實話實說,向大俠有所陳明。」

李中元凝目望了那鐵筆彭三一陣,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話說。」

鐵筆彭三道︰「敝東主有請大俠緩期三月,再住長安,並奉上明珠四顆,有請大俠笑納

賞臉!」

李中元臉色一變,哈哈笑道︰「你給我帶話回去,叫你們那東主少管本公子的事。」

鐵筆彭三道︰「敝東主以禮而來,請大俠三思。」

李中元大怒道︰「你可是在威脅本公子,去你的!」右手一揮,一股暗勁已向鐵筆彭三

和身涌去。

鐵筆彭三功力本就差得太多,又想不到李中元翻臉就動手,當下一條身于便被彈得倒飛

了出去,飛出院門之外,掉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抱頭而去。

李中元到外面用過晚飯,回到院中,只見那封書信與那只錦盒,已經被人拾起,平正的

放在桌上,同時旁邊多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面寫著︰「敝東主無意開罪大俠,大俠真要不听勸阻,一意孤行時,前途多難,

並此奉告,尚請再思再慮。」

李中元就是不看那封信和開視那錦盒,一陣冷笑之後,伸手又把那信和錦盒撥落地上。

第二天,李中元照樣安步當車,一路向長安行去。

行到中途一處僻靜之處,只听一聲暴喝,飛身射落四條大漢,橫身擋住了李中元。

四人都是一色厚背大刀,刀光霍霍,殺氣騰騰。

其中一個漢子,似是為首之人,豹頭環目,滿面橫肉,厲聲喝道︰「你就是什麼桃花秀

土潘惜花麼?」一副尋釁的姿態,咄咄遺人的樣子。

李中元傲然相對,冷冷地道︰「你們既然認識本公子,還不與我讓開。」

那為首漢子哈哈一笑道︰「別人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要開染房了,今天老子們就要教訓

教訓你!」

說著一揮手,但見刀光一閃,四把鬼頭大刀同時猛劈而到。

李中元哈哈一笑,展開手中招扇,接住了四把鬼頭大刀。

那四個大漢武功不弱,又練了一套四人連環合擊之術,展開身手,攻擊得猛烈無比。

李中元裝龍像龍,他現在是桃花秀士潘惜花的身份,便只能按照桃花秀士潘惜花的功力

為準與那四個大漢動手,不敢放手施為。

因此與那四個大漢劇戰了將近百招,才擊傷其中一個大漢,沖出他們合擊包圍,繼續上

路。

他一路過關斬將,一連遭遇到三批人截擊,而截擊的人,也一批比一批強,他更表現得

恰如其人,在功力與機智配合之下,履險如夷。

但是這樣一路打下來,第一天他只走四十里地,便天色已晚,只好在一座村莊之內借宿

一宵。

當然,他可以急趕上路,可是他所為何來,人家不找他,他還要找人家哩!

時過三更,李中元驀地一震,坐了起來,窗外隱隱傳來輕微衣擴袂飄風之聲,接著,有

人輕輕地叩著房門。

李中元冷問一聲,道︰「什麼人?」

外面人聲應道︰「是我,小妹燕燕,請開開門來。」

李中元听那女子口氣,分明是桃花秀士潘惜花老相好之一,當下暗暗一皺眉頭,冷冷地

道︰「你來找我做什麼?」語氣是又冷又無情,任誰听了,誰都會被氣得掉頭而去。

那名叫燕燕的女子一點不在意地格格一笑道︰「我的親哥哥呀!你說我來找你會有什麼

事,給你開心呀!」

李中元道︰「少來煩我,你滾吧!」

燕燕若無其事的嬌笑道︰「你這人呀,就是這樣,轉臉無情,……好了,好了,開開門

來,小妹有件正經事情和你談一談。」

李中元擺足架子,于是打開房門,讓那燕燕進來。

李中元藉著天外微光,細細打量那燕燕,只見她除了長得美麗非凡之外,一顰一笑更是

妖媚入骨,蕩人心弦。

李中元淡淡地道︰「你有什麼正經事可談。」

燕燕道︰「小妹來勸你不要自找麻煩,硬往長安闖了吧!」

李中元面色一變道︰「好呀!你也是他們一起的人……」

燕燕點頭截口道︰「不錯,小妹是替他們來說話,可是你這樣下去,他們老頭子可要發

火了,小妹可真替你擔心。」

李中元冷笑一聲,道︰「我桃花秀士怕過誰來。」

燕燕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你到不到得了長安的問題。」

李中元道︰「我就不相信我到不了長安。」

燕燕一笑道︰「小妹請問你,你自認你這身藝業,比辣手仙姬羅金鈴如何?」

李中元嗤笑一聲,道︰「羅金鈴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拼拼的活,最少也要拼他個三

兩百招。」話的意思,就是說辣手仙姬羅金鈴縱然能贏得他,也非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不可。

燕燕笑了一笑又道︰」你比七殺島七指老兒又如何?」

李中元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燕燕道︰「辣手仙姬羅金鈴,與七殺島七指老兒,現在都服服貼貼的不到長安去了。」

李中元一翻眼道︰「我不相信。」

燕燕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小妹這就領你去親眼一見好不?」

李中元心中暗喜,知道不虛比行,故意猶豫了一下,勉強點頭道︰「去就去吧,……不

過我可要把話說在前面,你要是騙了我,可莫怪我反臉不認人。」

燕燕格格嬌笑道︰「小妹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你這話不是說得多余,咱們這就去

吧。」

說走就走,李中元隨著燕燕回頭到了南五台,燕燕引他進入一座廟宇之內,不但見到了

辣手仙姬羅金鈴和七殺島來的七指叟杜愕,並且還見到了許多武林之中知名之士。

像桃花秀士這一級身份的武林高手,在這廟宇之內,多了不說,至少總在二十位以上。

這時,李中元不免暗暗驚凜,背後問燕燕道︰「他們既然去不成長安,還留在這里干什

麼?」

燕燕道︰「信上不是說得清清楚楚麼?」

李中元道︰「我當時氣極了,根本就沒有看他們的信。」

燕燕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固然阻止人家到長安去,同時也分四處地方,設立了

四處招待所,招待相當身份的武林朋友,這里,就是他們的招待所之一,你不見住在這里的

人,又那一個是無名之輩。」

李中元皺了一皺眉道︰「那麼其他身份較次的人呢?」

燕燕道︰「對不起,只有自己想自己的辦法了。」

李中元道︰「住在這里方便麼?」

燕燕帶著微笑道︰「你要多方便,有多方便,聲色犬馬,只要你開口,這里是索必得。」

李中元又道︰「來去受不受約束?」

燕燕道︰「人家成立這招待所,是站在江湖同道道義上表示一份歉意,除了因為設備不

夠,無法一體接待外,凡是住進這里的人,隨你高興來就來,高興去就去,你看,我們來了

這樣老半天,可有一個人過來盤問過我們。」

話鋒一轉,接著又道︰「你要不要在這里住下來?」

李中元一笑道︰「我夠資格麼?」

燕燕道︰「凡是有資格接受重禮,接受請柬的人,就有資格住到這里來。」

李中元搖了搖頭︰「可是我已經和他們鬧翻了。」

燕燕道︰「他們不會計較這些,老實告訴你,現在住在這里的那些人,最初還不都和你

一樣,心里是不服不憤,最後才改變了態度。」

李中元依然搖頭道︰「我咽不下這口氣來。」

燕燕道︰「你如果有意思接受他們的招待,住在這里,小妹可以替你去向他們說,叫他

們這里的頭兒,當眾向你道歉,你這樣總可順過氣來了吧。」

李中元目光一凝,注視了燕燕有頃,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他們請出來的說客。」

燕燕含笑點頭道︰「小妹不否認,能有這個轉圜的機會,你又何必意氣用事,各走極端

呢?」

李中元道︰「也罷,看在你我過去交情的份上,我答應和他們消除敵念,但我有二個條

件。」

燕燕婿然而笑道︰「什麼條件?」

李中元道︰「第一個條件,向我當眾道歉。」

燕燕笑道︰「剛才小妹已經說過,毫不成問題。」

李中元一笑道︰「燕燕別答應得太快,我的第二個條件是誰向我道歉,我就要向誰領教

一二,他勝得過我,我就此不再前住長安,如果勝不過我,我不希望再有人出來干涉我前往

長安的事。」

燕燕听了,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有問題,小妹先替他們答應你了,現在我且替你安

排了一個休息的地方,你先休息片刻,小妹就去找他們來向你賠禮道歉。」

說著,便帶著李中元轉入一處有房有廳的靜院之內,讓他休息暫住。

李中元調息了片刻,用過早膳,燕燕又飄然而到,領他來到大殿之上。

這時,大殿之上已經聚集了十幾個江湖上知名之士,李中元把握住桃花秀士的性格,高

傲不群地只向大家微微一點頭,便算是盡了禮貌。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年約六旬左右的錦袍老人迎著他走來,雙拳一抱,呵呵地笑道︰

「老夫許大釗為昨天失禮之事,特來向潘大俠道歉賠禮,尚請潘大俠賞臉恕罪。」

李中元暗暗一皺眉道,知道這位南山隱豹許大釗在西北道上,可是相當有名的一方霸主,

想不到這里原來由他主持,這就難怪許多知名之士都服服貼貼了。

李中元維持著臉上的冷傲,抱了抱拳,道︰「好說,好說,在下的意思想必燕燕姑娘都

已轉告許老。」

許大釗一笑道︰「老夫筋骨老邁,那里是大俠對手,不過大俠既然有心賜教,老夫也只

有舍命相陪了。」

李中元一拿架式,道︰「許老請!請賜教!」這正是桃花秀士的為人行事,不喜歡廢話。

南山隱豹許大釗縱聲朗笑道︰「老夫久聞潘大俠卓爾不群,今日一見,果然令人心折,

老夫只有厚顏有僭了。」說著雙肩一晃,踏中宮,走洪門,當胸推出一掌,拍向李中元。

李中元身形一晃,許大釗收掌倒退了一步,原來,這只是禮上的虛招,表示他已經先出

手了。

李中元暗暗一點頭,他卻借勢跨步向前,「力劈華山」,掌已遞出。

許大釗再不客氣,立即旋身揮掌相迎,和李中元打在一團。

殺那間,許大劍與李中元以快打快,一口氣下來,就是五十多招。

許大釗功力厚,揮動拳掌,重如山岳,而且越打越重,猛不可當,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武

林高手。

李中元為要顧及桃花秀士的身份,當然不能放手施為,勉強支持了一百五十多招,看看

已為桃花秀士爭足了面子,忽然晃身之下,從許大釗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里,月兌身退出-丈開

外,搖手道︰「許老功力過人,在下不是敵手,認敗服輸。」

他晃身退出戰團,身法怪異,許大釗但覺眼楮一花,桃花秀士已遠出丈遠之外,頗為稱

許的收招哈哈一笑道︰「大俠客氣,老夫多謝高誼盛情。」

燕燕飄身過來,掏出一條香巾,替李中元揩著額頭上汗水,柔情蜜意地道︰「你就留下

來吧!」

李中元點丁一點頭道︰「我不是許老敵手,自然依言不再前往長安,要我在這里逗留一

個短時間倒是可以,不過……」

一語未了,許大釗一旁截口答話道︰「只要大俠能接受老夫招待,那們是只住一天,老

夫也倍極光榮,至于,能住多久,老夫是主隨客便,悉听尊便概不勉強。」

李中元于是順風扯旗,一抱拳道︰「那麼在下就叨擾許老了。」

許大釗顯然事情很忙,略與李中元周旋,便自告辭而去,把李中元交給了燕燕。

燕燕替他準備的住處,不是原來他休息的那二間房子,而是另一處陳設得非常精美的小

獨院,此外,更有一個十六七歲的美麗丫頭供他使喚。

李中元住下來之後,心里便擔心著一件事情,擔心燕燕晚上的糾纏,不知采取什麼態度

才好。

燕燕顯然也是忙得很,安置好李中元之後,便沒有再來苦苦的糾纏他,這倒叫李中元暗

暗吁了一口氣。

李中元先是聲色不動地冷眼觀察,覺得在這里,確如燕燕所言,不但應有盡有,而且毫

無拘束,甚至暗中也絕無監視的人,真叫他想不透,那出主意的人用心何在?

不僅是他,凡是被許大釗供奉在這里的人,莫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希望明了個中秘

密,也莫不致力于暗中探查。

可是,李中元與他們談話之下,就是比他早來四五個月的,也和他這個現在才來的一樣,

所知無幾,大家之所以留了下來,與其說是貪圖這里的享受.不如說是一線好奇之念,系住

了大家。

據說,整個的謎底,將在三個月之後的八月十五日揭曉。

欲明真象,似乎只有等到八月十五日那一關來到。

可是,李中元能等麼?

李中元心中暗暗著急,但卻無計可施,因為他已查出這里一方負責的許大釗,也和大家

一樣,並不知悉真正內情。

就是不惜暴露身份,向他逼問,也是枉然。

因此他日受招待,心中卻是煩亂如麻,暗中感到對手的厲害和可怕。’

這天,李中元正準備暫時放棄追查,先回到長安去再作計較,不料多日不見的燕燕忽然

飄身而到,笑問李中元道︰「小妹有一個朋友想見見你。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李中元心中一動,暗暗忖道︰「她這朋友,莫非就是我想找的線索?……」

他心中暗喜,但卻以退為進的一搖頭道︰「沒興趣!」

忽然,雙手一張,攔腰抱住她道︰「除了你……」

桃花秀士潘惜花為人極是古怪,他和任何女人交往,例不過三,三次一過,便不再顧。

可是,說也奇怪,照他這種行徑,凡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非恨死他不可。

但是,事實完全相反。

她們不但不恨他,反而對他蘊藏著無比深情,希望有朝一日終能打動他鐵石心腸,重溫

舊夢。

所以桃花秀士潘惜花不僅是,簡直是色魔,一旦落入他魔掌的女人,便被他魔力所

惑,情甘效命,至死不悔。

人以名傳,桃花秀士潘惜花這種行徑,在江湖上反而大行其道,為之風蘼傾倒的人,確

實不少。

李中元此舉,正是燕燕望眼欲穿的願望,當下全身一軟,便完全投到了李中元懷中。

李中元輕輕地在她秀臉之上親了一下,準備先給她吃點甜頭,然後進一步從她口中套間

內情。

誰料,燕燕迷糊了一下之後,忽然全身打了一個冷噤,輕輕推拒著李中元,道︰「不,

現在不行,他們在等小妹的回話啦!」

李中元原就在演戲,要他繼續演下去,他自己都有點惡心,這一來,還好!當下臉色一

變,冷笑一聲道︰「去你的!」雙臂一抖。硬把燕燕嬌軀推得飛了出去。

燕燕身子落地而起,一聲驚啼,撲回李中元懷中,不住的哀求道︰「我的親哥哥,你不

要生氣,現在實在不行,過了時間,你不但見不到他,而且,對你我都不好……」話聲一頓,

便伏在李中元懷中哭泣起來。

李中元「哼!」的一聲,道︰「誰要見他。」

燕燕心中懷著一份歉疚,不打自招地悄聲道︰「你不是到處打听一個人麼?小妹要帶你

去見的就是他。」

李中元暗中好不高興,但他不能就此轉意,又裝腔作勢,使了半天脾氣才在燕燕的苦苦

哀求之下,勉強地點了一點頭道︰「好吧,我就隨你去見見他吧!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燕燕道︰「什麼條件?」

李中元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也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我要他親自相迎。」

燕燕道︰「這一點不要你說,他也會親自相迎,你只怕不知道,他老人家對你非常器重

啦!」

李中元傲然一笑道︰「我要沒有過人之能,我會提出這種條件來麼?」

李中元隨著走出招待所,不過百十丈遠,轉入一個山-,停在一棟茅屋之前,輕聲道︰

「到了,你看,他老人家不是已在門口相迎了麼。」

李中元抬眼望去,只見這座茅屋一開三間,站在外面就看見大廳,廳前正站著一個花白

胡子的清 老人向他點頭微笑。

李中元悶聲不響,雙肩一晃,左手一探,疾向那清 老人抓了過去。

燕燕急得驚叫一聲,遭︰「潘大哥,不可無禮。」

李中元出手神速無比,燕燕叫聲出口,李中元的五指已搭上了那老人腕脈……驀地,但

見那老人手指一翻,原是李中元搭住他腕脈的,卻等于送手向前,被那老人握個正著。

但那老人雖然握住了李中元手之後,卻未稍吐內力,只是輕輕的握住而已。

李中元出手襲擊,雖然未盡全力,但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抵擋,出手就被那老人接個

正著,那老人的真才實學,可以想見,李中元不由得暗中驚凜不已,相信這老人應該是真正

主人了。這時,那老人握住李中元來手之後,忽然和藹地呵呵一笑道︰「不要緊,你難道沒

看出潘老弟,只是有心相試麼?」說著,已是放開了李中元手腕。

李中元愣了好半天,才訕訕地一笑,抱拳為禮道︰「在下失禮,請前輩海涵。」心服之

下,還帶著三分驕傲之氣。

那老人微徽一笑,肅容道︰「豈敢!豈敢!潘老弟請。」

進入廳中落座,李中元默運神功細察暗中是否另有埋伏之人,結果,並無所獲,似乎就

只有他們三個人。

這時,那老人向燕燕微微一笑道︰「听說你很會做菜,廚下有現成的材料,今天我們就

看看你的手藝吧!」話說得很和氣,有如家中相處一般,怎樣也看不出,他是不懷好心的人。

燕燕欣然領命轉到廚下後,那老人又是微微一笑,道︰「听說你老弟四出打听,老夫這

次請你們大家暫為老夫座上客的原因,你老弟可是真想知道其中內情?」

李中元道︰「前輩可是有意相告?」

那老人點頭道︰「老夫正有此意,不過……老夫說出其中原委之後,希望老弟能與老夫

攜手合作,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以期不負老弟這身過人的才學。」

李中元謙虛之中,帶著自負的口吻,一笑道︰「雕蟲小技,貽笑大方,那堪前輩青眼謬

賞。」

那老人笑了一笑,說道︰「那你是答應了?」

李中元道︰「既蒙前輩如此推重,在下敢不遵命效力,只是在下習于四海為家,任性無

羈生活,因此不願身負征途,關于這一點,不知前輩能否特別體諒,不加約束。」

那老人帶笑沉思有頃道︰「老弟的為人,老夫完全清楚,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

移’。所以老夫與人合作,一向是不拘小節,唯才是用,老弟既然這樣說,老夫就不以普通

俗務煩你老弟好了。」

說著,話聲一頓,望著李中元微微而笑,顯然下面另有文章。

李中元已看出這老人雖然滿面和氣,骨子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奸巨滑,陰惡陰毒的

東西,因此,也回望著他,先听他的。

那老人「咳!咳!」于咳了兩聲,一笑接道︰「老弟,你既然不願身負實際領導責任,老

夫就請你將你獨門絕學‘悅女偷心’,與‘仿古造偽’的二項絕技,傳授給幾個年輕人如

何?」

李中元眉頭一皺,他又不是桃花秀士潘惜花,那里懂得什麼‘悅女偷心」和「仿古造偽」

兩項絕技,徽一猶豫之下……

只听那老人呵呵一笑遭︰「本來這種請求,在武林之中有乖常情,不過老弟要知道,我

們是在合作共創一番事業,那就不是僅憑個人藝業,單槍匹馬,所能達到目的,因此我們必

需要有多數的各種人才,向各方面推進發展,才能一舉成功,者弟心中如果存有挾技自珍之

念,那就最好能夠改一改,嘿!嘿!嘿嘿!……。」話聲里已是隱隱透出了煞肅威凌之意。

李中元還沒模清這老人底細,當然不能就此和他翻臉,接著一笑道︰「在下對于這一點

倒是看得開,只是在下不耐久居一地,這傳藝工作……」

那老人一笑道︰「老弟放心,這一點老夫早替你想到了,老夫只要你抽出三個月時間,

先教授老夫早已挑選出的十二個聰明易學的少年人,以後,就完全由他們負責了,至于你老

弟既將絕學相授,老夫除了替你記名列功之外,並且現在就委你老弟為八大令主之一的逍遙

令主,任你邀游自在,予取于求,你看,這樣可不可以。」

李中元驚喜出聲,道︰「無功不受祿,在下……。」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向用人唯才,你也不要推辭了。」說著,伸手懷中,取出

一面三角金牌托在掌中,面色一正道︰「逍遙令主受職領憑!」

李中元伸手去接,身後已傳來燕燕的喝聲道︰「潘大哥,受職領憑,應行三拜九叩大

禮!」

李中元心中實在不願意,但又無可奈何,只有依言行了大禮,領過令主金牌,改稱屬下。

這時,燕燕已將酒菜送了上來,那老人卻站起來,向燕燕道︰「你好好的侍奉潘令主,

老夫走了。」

那老人走的時候,露了一手絕世輕功,身形離地拔起五寸多高,腳不點塵,飄飄蕩藹,

一出去就是二三十丈,轉入山後而去。

李中元巧獲奇緣,在武功上有著令人想象不到的收獲,這時卻看得暗暗心驚,自問不如。

回過頭來,燕燕正笑眼眯眯地望著他笑道︰「要不要謝謝小妹。」

李中元一翻俊目道︰「謝你?」他不是假的迷惑,實在想不出該謝她的理由。

燕燕抿嘴輕笑道︰「你平地青雲一步登天,現在是令主的身份了,不謝小妹,謝誰?」

李中元「哦!」的一聲,道︰「該謝!該謝!只是,我這金令能值幾文錢,剛才那位老人

家又是什麼身份,我還一點不知道呢。」抓住機會,打蛇隨棍上了。

燕燕倒身依在他懷中,悄聲細語道︰「他就是小妹向你說過的‘老頭子’呀!你沒想到

吧!」

李中元一震,說道︰「他就是‘老頭子’……」

接著雙眉一皺,又自言自語道︰「只怕不是吧!他要真是老頭子,為什麼不在總壇召見

我呢?」

燕燕道︰「你不知道,他老人家向來不講究排場,所以不擇場合。」

李中元道︰「他是不是因為組織太小,見不得人,所以才不講究,排場的吧!」

燕燕一笑道︰「組織小!你要這樣想的話,那你就完全錯了,不說別的,就拿這次不準

武林朋友進入長安一事來說,這件事動用的人力物力該不算少吧!其實真正負責的人,只是

和你同樣身份的一位令主,老頭子不過是偶爾來看看而已。」

李中元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出他這組織有多大,正待進一步探詢時,燕燕已是一笑道︰

「菜都快冷了,快吃吧,吃完飯,我們也就要上路了。」

李中元一怔道︰「要到那里去?」

燕燕一笑道︰「你不是已經答應了老頭子當三個月老師,小妹就是陪你到那里去!」

李中元苦笑一聲道︰「現在就去?」

燕燕道︰「照老頭子的意思,我們明天就得趕到地頭,後天,你就要開始教學了。」

李中元道︰「真是一個急驚風的人。」

燕燕催著李中元用完飯,兩人立時下山,兼程趕路,一陣急趕之下,傍晚時分,到了驢

馬店,用過晚飯,外面天色已是一片漆黑,燕燕忽然又催他繼續上路。

李中元不高興地道︰「我不願意晚上趕路。」

燕燕笑道︰「趕路的不是我們,我們只要坐在轎子上就可以了。」

李中元被燕燕說得笑了起來,只好繼續上路走出城外,只見路旁果真有二乘轎子在等著

他們。

轎子四周封得嚴嚴密密,坐在轎內,不但看不見外面的景物,連外面的音響都听不大清

楚。

轎行如飛,但又平穩非常,不知不覺之間,忽然睡意襲來,李中元竟然呼呼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好香,一覺醒來,外面已是大天亮,轎簾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被打開了,山風

拂面,令人神清氣爽。

燕燕叫住轎夫停了下來.招呼李中元和她一同步行。

可是步行不到一里,穿過一片樹林,只見眼角一亮,現出四五十棟房子,星羅棋布般散

置在一座山谷中。

身後的轎夫,自行離開了他們,燕燕帶著他東轉西彎,最後停在一棟矮牆紅樓之前,道︰

「到了,這棟房子就是我們今後三個月的天下。」

燕燕每次說話,都給人一種驚訝的感覺,李中元直覺的反應道︰「‘我們’?也有你一

份?」

燕燕笑道︰「沒有我,你挨得下三個月去麼?」

李中元也是一笑遭︰「你難道不知我的慣例!」

燕燕道︰「在這里,你只怕得將就將就了。」

談話之間,兩人已經跨步進了院門,跨入院內,只見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躬身相迎。

屋內陳設得非常華麗,除了臥室,書房,客廳和練功房外,還有四間大房子,據燕燕告

訴他,那四間大房子,就是他教學的場所。

這倒好,用不著走出去,學生會自動前來听講,真是設想得周到。

奇怪的是,自他來到之後,除了那兩個少年人外,就沒再見到另外的人,以他令主的身

份,竟然也沒有一個管理人來拜見他,這似乎太不近情理了。

這里好像是,各有各的天地,似乎誰也不互相往來。

用過晚飯,燕燕準備了兩杯香茗,和他並排坐在庭院之中,欣賞著天上的彩霞,計算著

初現的星星。

這時,李中元一面應付著燕燕,一面暗自計算著今天晚上如何采取行動?模清這里的底

細之後,如何急流勇退?逃回長安去。

因為,到了明天,他是非露出馬腳不可,他又不是真的桃花秀士潘惜花,那里懂得什麼

「悅女偷心」與「仿古造偽」之術。

就在這時,燕燕忽然身子一靠,便到他懷里,悄聲道︰「好了,我們得談談正經的了。」

聲音出奇的冷酷,像是換了一個人,李中元愕然失驚,右手一抬,便壓在她丹田大穴之

上。

燕燕輕笑一聲,道︰「我想提醒你一句話,別忘了,是我自己送過來的!」

孿中元「啊!啊」兩聲,他知道燕燕的話不完全是嚇人,她要沒有相當的把握,她會自

己把命送上來麼?

李中元心中一窒,只听燕燕又輕輕地道;「就這樣抱著我,顯得親親熱熱!」

李中元這時心中一動,暗忖道:「此女莫非她有她的打算?」

此念一生,李中元一顆心便慢慢恢復了鎮定。

燕燕悄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入,老實說來。」

李中元心里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穩重的不動聲色遭︰「你道我能是準?」

這話回答得很技巧,可以說是根本不承認自己不是桃花秀士潘惜花,也有含著要她猜自

己是什麼人的意味。

燕燕冷笑一聲,道︰「你自己爽快的說出來吧,說不定本姑娘可以指給你-條逃生明

路。」

李中元考慮了一下,既然假不過去,何不率性道出真名實姓,也好有本錢和她談條件,

當下老老實實地道︰「我說我是李中元你相不相信。」

燕燕輕吁一聲,說道︰「算你沒說假話。」

李中元暗吃一驚,道︰「你早就知道我了。」

燕燕道︰「不敢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相信你的話。」

李中元道︰「老頭子知不知我不是桃花秀士?」

燕燕道︰「目前還不知道!」

李中元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燕燕道,「告訴他我有什麼好處?」

李中元道︰「你可以邀功領賞呀?」

燕燕「哧!」的一笑道︰「這是你們男人的想法。」

李中元道︰「你的想法呢?」

燕燕道︰「我要你的那朵桃花和摺扇,同時,外帶‘潛龍丸’一顆!這不算過份吧!」

李中元听他提起「潛龍丸」一事,只差一點沒有失驚跳了起來,自己以為外人不得而知

的事情,想不到這位燕燕全知道,當下不由得一愕。

燕燕不放松的語聲一冷道︰「舍不得是不是?」

李中元輕嘆一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燕燕道︰「我就是我,多余的話不必談,干脆說,我要的東西,你給不給?」

李中元已是別無選擇,只好一點頭道︰「現在,我只能將這朵桃花和這把摺扇交給你,

至于‘潛龍丸’我沒有帶在身上,所以只能暫欠。」

燕燕顯得出奇的豪爽,一點頭道︰「好,就這樣說,你欠我一顆‘潛龍丸’希望你逃得

活命之後,替我送到一個地方去。」

接著,又把交付「潛龍丸」的細節,告訴了李中元,然後,咬著李中元耳朵道︰「抱我

回房去。」

李中元現在只有遵命行事的份,整個的事情,因變化得太突然,叫他無從著手,把燕燕

抱回房中,燕燕要他關好房門熄去燈,忽然又要李中元把全身衣服月兌得精光。

這時,李中元實在不得不說話了,一怔道︰「你到底弄什麼鬼?」

燕燕一笑道︰「別盡往邪里想,月兌下衣服來,我自有道理。」

李中元被她說得,只好遵命月兌衣,同時,只見燕燕也在一旁把自己的衣服月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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