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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宮十三日 第十七章 孤劍赴鬼宮

作者︰田歌類別︰武俠小說

唐子良從錦衣少年的臉上收回了視線,他預感到,錦衣少年毫無表情的臉上,隱約現出了殺機……

不久,「冰海一客」去而復返,道︰「敝幫幫主有請!」

錦衣少年未待「冰海一客」話落,已當先向大門內走了進去,唐子良一個箭步,與錦衣少年並肩而行。

但見大殿之門,與他上次來時並無分別,但見大殿之上高坐著「鐵血幫」幫主。

唐子良淡淡笑了一下。

這當兒——

他們兩人已走到了大殿之前一丈之處,「鐵血幫」幫主冷冷道︰「唐子良,阿惠既然放你私自出谷,而你重臨本幫,另外又帶了一位朋友,是來報仇?」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錯了,我只是陪他而來。」

「鐵血幫」幫主「哦」了一聲,道︰「這位閣下有什麼事麼?」

但見錦衣少年的臉上一片激動之色,他注視著「鐵血幫」幫主,激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鐵血幫」幫主愕了一愕,道︰「這位閣下是誰?」

唐子良道︰「幫主,你不是有一個兒子沒有被你害死麼?」

「什麼?」「鐵血幫」幫主月兌口一聲驚叫,全身一顫,抖然站了起來。

對她來說,這是一件絕大的意外之事,她做夢也想不到,曾經被點了三處死穴,而又丟下斷崖的兒子,會突然在此出現。

這使她的心理上,毫無準備而感到了絕大的驚栗。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幫主,這就是沒有被你害死的兒子呀。」

「鐵血幫」幫主栗聲道︰「這是真的?」

「不錯。」

突然——

錦衣少年瘋狂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抖栗與憤怒,他一斂笑聲,道︰「不錯,我就是被你所害的無辜生命,你想不到我今天又會站在你的面前吧?」

「鐵血幫」幫主悚然地注視著錦衣少年。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你抖栗了?為什麼?」

「鐵血幫」幫主被錦衣少年這一說,臉上即刻恢復了本來的沉著之色,她淡淡一笑,道︰「想不到……」

「顯然,你想不到我會沒有死。」

錦衣少年的臉上,驟現殺機,冷冷喝道︰「‘鐵血幫’幫主,你為什麼想害死我?」

「我……」

「你如想害死我?又何必生我?」

錦衣少年是激動的,他的臉上充滿了殺機,他冷冷地笑著,向殿上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道︰「我能一睹你凶手母親的嘴臉,我已滿足。」

唐子良睹此情景,為之動容。

「鐵血幫」幫主淡淡一笑,道︰「我們不談這件事了!」

「為什麼?」

「這已是過去的事。」

「過去?你認為已經過去?」

「是的,那已經過去。」

「不,這還沒有過去,我還沒有死呀!」

「鐵血幫」幫主說道︰「過去就算我對不起你,但那已經是過去之事我們何必再去談他?現在我們又見了面,就談談你的事。」

錦衣少年陰冷冷笑了起來,道︰「你怕我?」

「我怕你什麼?」

「怕我談從前的事?」

「有一點!」

「難道你在要害死我之前不怕麼?……」

「住口!」「鐵血幫」幫主咆哮著。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這是你做過的事,難道說不得?」

「鐵血幫」幫主長吁了一口氣,道︰「你想談什麼?」

「問你為什麼想殺我?」

「這……」「鐵血幫」幫主為之語塞。

「難道你想殺我,會沒有目的?」

「我……不知道。」

「怎麼你想殺我,你想害死我,為名?為利?為權?……」

「住口,你再說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錦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怎麼個不客氣法?殺我?」

「鐵血幫」幫主氣得渾身皆抖,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錦衣少年冷笑一聲,道︰「告訴你,我既然敢來到這里,就不將生死放在心上,這一點我相信你會明白的。」

「鐵血幫」幫主突又恢復了她的鎮靜,她倏地黯然地說道︰「孩子,娘……」

「你不配做我母親,別叫我孩子。」

「鐵血幫」幫主說道︰「難道你不肯原諒我麼?」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我知道我做錯了。」

「但遲了。」

「是的,遲了,但我希望你會原諒我。」

錦衣少年冷冷喝道︰「告訴我,你害死我的目的何在?」

「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

「鐵血幫」幫主長長一嘆,道︰「反正我已做錯了這一件事,你就原諒我……」

「你不值得我原諒!」

「鐵血幫」幫主臉色倏地一變,道︰「那麼,你要怎麼樣?」

「我說過我要你說為什麼原因要害死我?」

「我不能說。」

「你當真不說麼?」

「不錯。」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殺機倏現,喝道︰「我要殺你?」

「你理智點!」

「不必,你不配做我母親——大不了你就殺了我。」

「你再不分好歹,我可能……」

「那就試試。」

錦衣少年一語甫落,人已掠身而起,疾如電光石火般地向「鐵血幫」幫主射了過去,掌力猝然劈出。

「鐵血幫」幫主右手一揚,喝道︰「退下去。」

一股無形掌力,將錦衣少年的身子迫了回來,但見「鐵血幫」幫主的絕色花容上,掠過了一份殺機,喝道︰「你再不分好歹,我就殺了你。」

錦衣少年狂笑道︰「你殺我呀……你不是早想殺我麼?哈哈哈……」

挾著栗人的狂笑之聲,他再度欺身,向「鐵血幫」幫主射了過去。

但他的身子,又被迫了回來,「鐵血幫」幫主喝道︰「你真想找死麼?」

「對了!」

「你想找死,我就殺你好了。」

他嘶叫著,人似瘋狂一般,向「鐵血幫」幫主撲了過去,出手連擊兩掌。

「鐵血幫」幫主一聲厲喝︰「我就教訓教訓你。」

一語甫落,人影疾閃,反撲錦衣少年,出手一揚,左手已經攻出。

唐子良亦不由被這情形所懾,母子天下至親,想不到竟會落得這不幸的下場。

這當兒——

倏感一聲「叭叭」之聲,破空傳起,但見錦衣少年身子疾退了七八步,雙頰為之紅腫。

「鐵血幫」幫主喝道︰「這兩記耳光是教訓你……」

「你不配教訓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他又向「鐵血幫」幫主瘋狂撲去。

「鐵血幫」幫主喝道︰「你真想找死麼?」

「對了,你出手殺我,哈哈哈……」

出手連連,擊出了三掌。

「鐵血幫」幫主似是被錦衣少年激怒了,她一聲狂笑,道︰「我就殺了你。」

人影乍閃,反撲錦衣少年。

唐子良站在一側為之心驚,他何嘗不明白錦衣少年的武功,並不是「鐵血幫」幫主之敵?可是他又不能出手,否則事情會演變得更糟。

倏地——

一聲冷叱聲起,緊接著「砰」的一聲,唐子良幾乎為之驚叫出口,但見錦衣少年踉蹌後退,連吐了兩口鮮血。

他晃了兩晃,才把腳步站穩。

「鐵血幫」幫主一怔,叫道︰「孩子……」

「住口,你不配……」配字未出,他又吐了一口血。

「原諒我傷了你……」

「原諒?哈哈哈……你為什麼要我原諒?殺吧,殺死我。」

「不!」

「為什麼?」

「我不忍殺你。」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抹去了一下口角上血跡,道︰「很好,你不殺我,我終有殺你之日。」

他一望唐子良,道︰「唐兄,我們走吧。」

話落,當先走去。

唐子良略為望了「鐵血幫」幫主一眼,他終于也移動了腳步,跟著錦衣少年向著大門之外,走了出去。

倏聞「鐵血幫」幫主一聲斷喝︰「站住。」

「鐵血幫」幫主這聲厲喝,把唐子良與錦衣少年的腳步,同時給喝停下來,錦衣少年回首冷冷問道︰「幫主還有什麼交待?」

「你給我留下!」

「留下?」

「對了。」

「為什麼?」

「我不讓你走出本幫。」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陰惻惻笑了一下,道︰「我為什麼非留下不可?」

「你是我兒子,所以你非留在本幫之內。」

「你不配做我母親,再說我也不會留下。」

「我非要你留下呢?」

「除非你殺了我!」

話落,又移步走去。

錦衣少年似是根本不將「鐵血幫」幫主放在眼里,他這再次移步走去,激起了「鐵血幫」幫主滿臉殺機。

她一聲厲喝︰「你真不留下麼?」

「對了!」說話聲中,依舊舉步行去。

倏地——

藍衣人影一閃,「鐵血幫」幫主一個彈身,疾如星火一般,向錦衣少年射了過去,截住了錦衣少年的去路。

錦衣少年傲然一笑,道︰「你要怎麼樣?」

「留下。」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我說過這一點我辦不到!」

話落,朝「鐵血幫」幫主一直走了過去,他似乎對于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鐵血幫」幫主亦為之動火。

唐子良目光一掃,為之動容色變——

這時的場面籠罩了一場駭人的殺機,如果錦衣少年固執己見,「鐵血幫」幫主真有殺他之心。

這當兒,錦衣少年走到了「鐵血幫」幫主面前三尺之處,「鐵血幫」幫主一聲怒叱︰「你再走過來試試。」

錦衣少年臉上一無表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倏地,「鐵血幫」幫主一聲叱喝︰「找死——」

叱喝聲中,一掌向錦衣少年劈下。

錦衣少年此時已是身受重傷,他不要說出招,即是閃身,也是辦不到的事。

倏聞唐子良一聲斷喝︰「住手!」

唐子良這一喝,「鐵血幫」幫主不由把身子收了回去,唐子良一個箭步,欺了過來。

「鐵血幫」幫主冷冷問道︰「你要干什麼?」

「幫主真要殺他麼?」

「不錯。」

錦衣少年突說道︰「唐兄,這是我的事,你最好不必過問。」

「鐵血幫」幫主臉色一變,喝道︰「對了,你最好少管。」

她語鋒略為一頓,向錦衣少年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走還是留下?」

「走!」

「我真要殺了你。」

一語未落,一掌再度劈下。

錦衣少年似是一無所睹,眼看「鐵血幫」幫主的掌力,已擊到他胸膛,他依舊動也不動。

「砰!」

「哇!」

這兩聲聲響,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響起,但見錦衣少年身子飛退兩丈,口血狂噴之中,倒了下去。

唐子良之驚叫出口。

這當兒——

「鐵血幫」幫主一聲厲喝︰「我真殺了你——」

她的身子,再度掠起,直朝錦衣少年再度撲擊過去,唐子良大喝一聲︰

「住手!」他彈身擋住了「鐵血幫」幫主的去路。

「鐵血幫」幫主厲聲喝道︰「你干什麼?」

唐子良臉色一變,怒道︰「幫主真非殺他不可?」

「不錯。」

「幫主不覺得過辣了?」

「這是他自己找的,豈能怪我?」

唐子良怒道︰「你不但是天下最毒辣的女人,而且是天下最荒婬無恥的女人,想不到你對我唐子良竟用了那不要臉的手段,你如不放他,我就跟你拚了。」

「鐵血幫」幫主冷冷一笑,道︰「你拚得過麼?」

唐子良冷冷道︰「我縱是以命相殉,也在所不惜!」

「那就試試。」

「鐵血幫」幫主一語甫落,人似閃電一般,向唐子良射了過去,出手一掌,直劈唐子良面門。

「鐵血幫」幫主這一擊之力,挾憤而發,其勢之猛,非同小可,唐子良大喝一聲,反擊一掌。

出手一擊,「鐵血幫」幫主的第二掌已再度攻到。

「鐵血幫」幫主現在不但有毀去錦衣少年之心,也有殺死唐子良之意,以消心頭之恨。

倏地——

就在「鐵血幫」幫主第二掌攻出之際,一聲冷喝傳來︰「住手!」

這一聲冷喝之聲,充滿了威力,「鐵血幫」幫主與唐子良不由雙雙把身子收了回去。

放目一瞧,使唐子良心頭一震,但見藍衣少女洪美惠,已站在了大殿之中。

「鐵血幫」幫主臉色微微一變。

洪美惠的臉上,一無表情,她眸子一掃,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鐵血幫」幫主喝道︰「阿惠,回屋子去。」

洪美惠冷冷道︰「我要知道怎麼回事。」

「你不必過問……」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不,她應該知道的,幫主,難道你不讓她知道這一件事?」

洪美惠冷冷道︰「什麼事?唐少俠。」

唐子良故意說道︰「我不敢說。」

「為什麼?」

「你母親不讓我說。」

「你說吧,她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自然想說,可是……」

「娘,到底什麼事?」

「鐵血幫」幫主氣得渾身發抖,她厲聲一笑,道︰「唐少俠,你說好了。」

「唐少俠,我娘已經答應你說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洪姑娘,你不是想見你哥哥麼?」

「哥哥?不錯!」

唐子良伸手一指錦衣少年,說道︰「那就是了!」

「什麼?」

洪美惠月兌口而叫︰「他……就是我哥哥?」

「對了!」

洪美惠的臉上神情一片激動,雙目睜得像銅鈴一般,注視著躺在地上昏死的錦衣少年。

唐子良故意問道︰「你知道你哥哥曾經被你母親害過?」

「我知道。」

「她十幾年前沒有害死他,現在又想殺死他。」

洪美惠聞言,臉色一變,顫聲問道︰「娘,這是真的?」

「不錯。」

洪美惠厲聲問道︰「娘,你為什麼非要害他直到死不可?」

「我不想殺他,而是他自己想死……」

「為什麼?」

「他並不把我放在眼內。」

「說出道理。」

「我曾經叫他留下,可是他卻不听我的話,出言頂撞,我能容他麼?」

洪美惠一語不發,她緩緩向錦衣少年躺身之處,走了過去……

「鐵血幫」幫主喝道︰「阿惠,你干什麼?」

洪美惠的臉上,一無表情,她望了望「鐵血幫」幫主,說道︰「我要救他。」

「什麼?」

「我說我要救他!」

「鐵血幫」幫主臉色一變,厲聲而喝︰「阿惠,我不準你胡來。」

洪美惠冷冷道︰「我非救他……」

「你敢?」

「他是我哥哥,我應該救他。」

「我不準。」

洪美惠不再說話,她冷冷地,一無表情地走到了錦衣少年的身旁,掏出了一顆丹藥,正待納入錦衣少年口中,冷不防「鐵血幫」幫主一聲斷喝︰「住手!」

洪美惠下意識把手停了下來,她依舊冷眼一望「鐵血幫」幫主,道︰「你要怎麼樣?」

「不準你救他。」

「假如我非救他呢?」

「鐵血幫」幫主的臉上,充滿了殺機,喝道︰「我一並連你也殺了。」

「很好,我早就想死在你的手里。」

話落,手中的藥直朝錦衣少年口中送去,「鐵血幫」幫主一聲叱喝,一掌向洪美惠劈了過去。

洪美惠似是一無所睹地站立不動,眼看「鐵血幫」幫主的掌力已經劈到,她依舊動也不動。

「鐵血幫」幫主為之一怔,不由把手勢略為一緩,可是,掌力已結結實實打在了她的身上。

砰!

她身子踉蹌退了十來步,臉色一陣蒼白。

「鐵血幫」幫主為之驚駭,她似是想不到洪美惠真的不閃她這一掌之擊。

洪美惠厲聲喝道︰「娘,你再出手呀。」

她的聲音,充滿了抖栗而又恐怖,听來令人不寒而栗,唐子良亦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鐵血幫」幫主冷冷喝道︰「你真非找死不可麼?」

「不錯,你殺死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麼?」

「我並沒有說你不敢!」

話落,她又欺步向錦衣少年走了過去,她手里的一顆藥,依舊向錦衣少年的口里送去。

「找死——」

「鐵血幫」幫主似是怒不可遏,她一聲斷喝,一掌又向洪美惠擊了過來,出手奇快無比。

洪美惠依舊似一無所睹。

眼看「鐵血幫」幫主掌力劈到了洪美惠的胸前,倏地「鐵血幫」幫主又把掌力收了回去!

她氣得渾身發抖,喝道︰「你們統統給我滾,阿惠,從今天起,你也不是我女兒。」

話落,轉身向殿後疾走而去。

洪美惠說道︰「娘,這話是你說的?」

「不錯,給我滾!」

「很好,我也不認有你這個母親。」

話落,把藥納入了錦衣少年的口中,功運雙掌,為他療傷。

唐子良為之心動。

今日假若不是洪美惠到來,錦衣少年一條命,也非死在「鐵血幫」幫主的手里不可。

不久,療傷已畢,她緩緩站了起來,突然,她的心頭涌起了一陣感觸,忍不住珠淚倏滾。

唐子良為之動容,道︰「洪姑娘……」一時,他真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洪美惠咬了一咬銀牙,道︰「與其痛苦留下,不如離去,唉!……」

「洪姑娘,都是我們害了你……」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所能做的。」

這當兒——

錦衣少年已悠悠醒了過來,他望了望眼前的景物,當他的目光落在了洪美惠臉上之時,不由感到一震,然後,他向唐子良問道︰「唐兄,我沒有死麼?」

「是的。」

「她會沒有殺我?」

「不錯。」

「為什麼?」

唐子良望了望洪美惠,道︰「她救了你……」

「她……她是誰?」

唐子良正待答話,洪美惠嘶聲而叫︰「哥哥……」

猛然地,沖動地,她投在了錦衣少年的懷里,放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是真切而又感人的。

「她也不要我了。」

「真的?」

「不錯。」

唐子良接著說道︰「你妹妹為了救你,她也不認她了!」

錦衣少年說道;「妹妹,都是我害了你……」言下一片黯然。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走吧。」

當下一行三人向大門之外行去。

洪美惠下意識地回首望了這座龐大的建築物一眼,無論如何,她終是在這里長大的。

這里,給她留下了痛苦的記憶,也令她眷戀。

此後,她將永遠離開這里,永遠永遠不再回來了……在這離去的一刻,又怎不令她升起了一股懷念的感覺呢?

一行三人,無人阻擋地出了「鐵血幫」總堂,出了谷,到了原先的地方,卻不見了「鐵血幫」副幫主。

錦衣少年說道︰「現在我們去哪里?」

唐子良道︰「遵從你的諾言。」

「去看吳蓮?」

「是的。」

「也好。」

「是的,我應該去看她了。」

「哥哥,吳蓮是誰?」

唐子良道︰「她是你哥哥的女友。」

洪美惠頷了一頷首,當下一行三人,直朝魔人山「飛水岩」而來,是日,他們三人已到了岩下。

「飛水岩」上,瀑布千丈瀉下水潭,幻起了一片奇異景色,左側有一條羊腸小路通往一處岩間。

唐子良望了望岩上,說道︰「我們上去吧,大概在這里。」

話落,當先向岩間小路,奔了上去,倏然錦衣少年叫住了他︰「唐兄慢走。」

唐子良下意識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有什麼事?」

錦衣少年訥訥說道︰「見了她之後,應該說些什麼?」

「你不是說你要娶她麼?」

「不錯。」

「那麼,你說不出口?」

「我……」錦衣少年為之語塞。

「你就是說不出口也得說。」

話落,一掠身,向岩上射了過去,不久,已到了岩上,舉目望去,便見這是一片數丈方圓的平面山岩,靠山間,有一座石屋。

就在唐子良張望之際,一條紅衣人影,從石屋之內射出,來人正是吳蓮。

吳蓮一見唐子良,隨即怔了一怔,道︰「是你?」

「正是我唐子良,吳姑娘,你看誰來了?」

「誰……」

吳蓮話猶未落,岩上已奔來了錦衣少年與洪美惠,這一下似是大大出乎了吳蓮的意料之外,一時,她不由怔住了。

這極度的驚喜,使她怔立。

錦衣少年望著吳蓮,也為之語塞。

良久良久,錦衣少年才叫道︰「吳姑娘!」

吳蓮在怔立之中驚醒過來,她的心頭,突涌起了一陣感觸,珠淚盈眶,黯然欲泣。

錦衣少年走到了吳蓮的身旁,低道︰「吳姑娘,我對不起你。」

終于,她含在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賓了下來,錦衣少年激動地抱著她。

她忍不住哭泣了。

錦衣少年在她耳際問道︰「你有了孩子?」

她頷了一頷首。

「你願意嫁給我?」

她吃驚地望著他,好像她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一時突然發生在她面前一般,令她怔住了。

錦衣少年道「你不願意?」

吳蓮喜極而泣,道︰「傻子,我怎麼會不願意?」

她又伏在他的胸膛上,切切而泣,錦衣少年道︰「不必哭了,我會好好疼你,就讓以後我的愛,補償我為你所做的罪過吧。」

她的心里,甜甜地。

似是,她所受的創傷與不幸,為錦衣少年這一句話填平了。

吳蓮似是發現唐子良與洪美惠正在看他們,她掙月兌了錦衣少年的懷抱,望了望洪美惠,道︰「這位姑娘是誰?」

「她是我妹妹,叫洪美惠!」

「哦……洪姑娘。」

洪美惠笑道︰「想不到我哥哥會有你這位這麼漂亮的情人!」

「洪姑娘你過獎了」

唐子良道︰「我們既然到了這里,就去看看你母親吧。」——

當下他們見了吳蓮的母親,她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只是她的臉上,充滿了憂郁的皺紋。

她望了眼前三個人,問明了錦衣少年與她女兒的關系,她的眉宇之間,忍不住涌起了一股幸福的笑意。

之後,她向唐子良道︰「唐少俠,我有一件事問你。」

「伯母請說。」

「听小蓮說,她父親還活著?」

「是的。」

「在哪里?」

「在‘鬼宮’宮主的手里。」

「真的?」

「不錯。」

「那麼,他情形怎麼樣?」

唐子良把十數位武林高手被困之事,以及中了「魔法移神」的事,告訴了對方一遍。

她皺了一皺眉頭,道︰「想不到他竟被困了這許多年,唐少俠,我們怎麼去救他?」

唐子良道︰「‘鬼宮’宮主的武功,奇高莫測,除非我再練就一種武功。」

「什麼武功?」

「雙魔掌。」

「什麼時候可以練就?」

「這很難說,假如無法模到秘訣,或許要很長的時間,假如突然有悟,也許很快的。」

對方頷了一頷首,又問道︰「唐少俠現在要去哪里?」

「暫時還沒有打算。」

「以我之意,你不如暫時留下,等練就了神功,再去找‘鬼宮’宮主。」

「多謝伯母盛意,晚輩就打擾了。」

「不必客氣。」

洪美惠突說道︰「唐少俠,我幾乎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不是要‘金光秘笈’麼?」

「不錯,難道你已經取到了?」

「是的。」

唐子良心頭一陣生喜,道︰「真……的?」

「不錯,在這里,你拿去吧?」

話落,她從懷中,取出了一部小巧的金色小冊子,遞給了唐子良,唐子良一陣狂喜,竟不知如何接過。

他驚問道︰「你怎麼弄到的?」

「我告訴我母親,我要練‘金光秘笈’的武功,她不會不給我。」

「哦,多謝你了。」

「這算什麼!」

當下唐子良接過了「金光秘笈」,這剎那之間,他的心里有了決定,他不能學兩種不同的武功,當下將「金光秘笈」交給了錦衣少年,道︰「洪兄,這一部武林奇書就交給你吧!」

「什麼?」

唐子良道︰「我總不能一人兼學兩種武功,這‘金光秘笈’上的武功,就由你來練,這與我學是一樣的。」

當下唐子良與錦衣少年便在「飛水岩」住了下來,兩人分別研練「雙魔掌」與「金光秘笈」。

這兩部武林奇書,均是一代奇人所著,其內容無不精奧絕倫。

「雙魔掌」共有八招,每一招雖有圖解,可是依舊很難參悟,唐子良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依舊未曾悟出第一招。

剎那,三天已過,對于第一招,唐子良依舊模不出奧訣來,這八招武學,是連環相扣的。

第四天,唐子良終于悟出了其中道理,學第一招。

「雙魔掌」是「天魔」柔合以「地魔」兩人武功的長處所成,其精奧自是在意料中。

十數日後,他終于練會了這八招絕學。

這日,錦衣少年向唐子良,道︰「唐兄,你學得怎麼樣了?」

「勉強學會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

「‘金光神功’學就了?」

「是的。」

「那麼,我們該走了。」

「先到什麼地方?」

唐子良想了一想,說道︰「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盡避吩咐好了。」

「你去看我母親,並以‘金光神功’解她‘魔法移神’,我去找‘鬼宮’宮主報仇,你意下如何?」

「很好。」

當下兩人辭別了吳蓮母女,錦衣少年與吳蓮黯然相別,自不在話下,洪美惠暫時就住在「飛水岩」。

唐子良與錦衣少年,雙雙下了「飛水岩」,唐子良告訴了錦衣少年他母親的去處,然後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奔去不提。

再說唐子良第二天,已到了「鬼宮」總堂重地,過了鋼索,已到了峽谷之中。

倏地——

一聲冷喝之聲破空傳來,道︰「什麼人?站住。」

黑衣人影一閃,「巡宮三號」已到了唐子良面前,對方一見是唐子良,臉色微微一變,道︰「原來是唐大俠,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煩請通報貴宮宮主,說唐子良到訪。」

「閣下請吧。」

唐子良傲然一笑,當先彈身,向峽谷之內,奔了進去,不久,已到了「鬼宮」的大門之外。

這當兒——

那個守宮之主的矮胖老人已走了出來,他望了望唐子良,道︰「原來是唐大俠,你是找我們宮主而來?」

「不錯。」

「很抱歉,本宮主曾交待下來,如果閣下到時,請你稍候,她閉關練功,幾日之內,或許就可大成!」

唐子良心頭一震,道︰「什麼?你宮主在閉關練功?」

「不錯,煩閣下稍候一些時日……」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假如她閉關三年,我就要等她三年麼?」

「這個不會,本宮主曾有交代,她快者十天,慢則一月,便會出關。」

「她閉關多久了?」

「十幾天了。」

唐子良想了一想,終于說道︰「看來我只好等她了。」

「那麼,閣下隨我到別院休息。」

唐子良暫時只好在「鬼宮」住了下來。

第三天——

那位矮胖老人走到唐子良面前道︰「唐大俠請了,本宮主閉關已畢,已在宮外恭候閣下。」

唐子良心頭一震,月兌口道︰「貴宮宮主已經出關?」

「正是,唐大俠請隨我來。」

唐子良笑了笑,當下隨矮胖老人,向「鬼宮」大門的廣場,走了過去,果見「鬼宮」宮主已坐在了場中。

唐子良一個箭步,向場中射了過去,落在了「鬼宮」宮主的面前,場面的情勢,與他上次來時,並沒有多大分別。

「鬼宮」宮主冷冷笑了笑,道︰「唐子良,這是你第三次進入我‘鬼宮’。」

「不錯,也是第三次找你算賬。」

「我想不會有第四次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是的,不會有第四次了!」

「鬼宮」宮主對于唐子良,確實已恨之入骨,唐子良使她兩個衛星小派「魔女幫」與「天王門」為之毀滅,她恨不得一掌活劈了唐子良,方消心頭之恨。

唐子良對于「鬼宮」宮主也存必殺之心。

「鬼宮」宮主心里保嘗不明白唐子良三上「鬼宮」,假如沒有制勝的把握,他是不會來的。

唐子良雖練就了「雙魔掌」,可是鬼宮宮主也閉關苦練過,她的武功,自然也非昔日可比。

唐子良心念中,「鬼宮」宮主已冷冷道︰「唐子良,我們照上次條件?」

「不錯。」

「那麼,你可以出手了。」

「上次先動手的是我,這一次該輪到你了。」

「很好,接招。」

「鬼宮」宮主一語甫落,人似電光石火,向唐子良射了過來,出手攻出了一掌。

「鬼宮」宮主猝然發動攻勢,其勢甚猛,人影一閃之際,如濤的掌力,已砸卷過來。唐子良冷喝一聲,出手封出了一招。

人影疾閃,兩人已又分開。

這一個照面之間,兩人已各攻出了兩招,以招式看來,唐子良似是略佔優勢。

「鬼宮」宮主陰惻惻一笑,道︰「唐子良,你的武功進展,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也不差。」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你再接招——」

「招」字出唇,人影飛射,一掌向唐子良擊了過來,這一次出手,比剛才更快。

「鬼宮」宮主現在大有拚命之勢,這出手一擊,已挾以畢生功力所發,其威之猛,委實非同小可。

唐子良斷喝一聲,「雙魔掌」的第一招,已迅速攻出,在唐子良一封之際,「鬼宮」宮主已攻出了第二招。

瘋狂的攻勢,駭人的掌力。

唐子良不由被「鬼宮」宮主這凌厲的招式迫得退後了七八步,當下一聲斷喝,出手連擊兩掌。

這擊出的兩掌,是「雙魔掌」上的絕學,其勢之快,駭人無比,「鬼宮」宮主反被迫退了一丈來遠。

剎那,十招已過。

這十招之內,準也沒有佔到便宜,招式同樣凌厲與快速。

二十招又過去了。

二十招後,強弱已分。

但見「鬼宮」宮主在唐子良精奧無倫的掌力迫擊之下,出手已有困難,守多于攻。

倏地——

「鬼宮」宮主厲喝一聲,猛然攻出了一招剎手,直劈唐子良當胸。

這一招直劈中門,顯然出了唐子良的意料之外,他略感一怔,出手封了出去。

唐子良出手一封,「鬼宮」宮主又是一直劈唐子良面門。

唐子良大喝一聲,左手一招「天魔揚爪」,硬封而出!

砰的一聲巨爆,兩條人影乍分,但見「鬼宮」宮主被彈退了一丈,身子靠在椅上,久久挺不起身子。

唐子良也退了五六步。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唐子良,我服你了。」

唐子良冷冷笑了笑,道︰「好說好說!」

「看來我今日要毀在你手里了。」

「了」字出唇,瘋狂撲擊過來。

唐子良已知今日除非有特殊變化,否則,他是百分之百的勝得了「鬼宮」宮主。

倏地——

「鬼宮」之外的峽谷之外,突傳來了一聲暴喝之聲,這一聲暴喝之聲傳來,使唐子良與「鬼宮」宮主心頭同時一震。

兩人已在劇烈搏斗,動手甚快,再也沒有時間分心去想,這暴喝之聲因何而起。

這當兒,十招已過。

驀然間,一聲冷喝之聲傳來︰「住手!」

這一聲冷喝之聲突然傳來,使唐子良與「鬼宮」宮主,同時收身後退。

抬眼瞧去,使唐子良心頭一震!——

來人,赫然是他母親「蝴蝶夫人」與錦衣少年。

「蝴蝶夫人」與錦衣少年突臨「鬼宮」,的確大出唐子良意料之外,一時,他不由怔立當場。

顯然,「蝴蝶夫人」已恢復了記憶,她注視著唐子良,激動地問道︰「你就是唐子良麼?」

唐子良在駭然中,驚醒過來,當下說道︰「娘,我正是子良,」

「蝴蝶夫人」叫了一聲︰「孩子」,她猛然地把唐子良摟在懷中,慈母的光輝,在這一剎那表現出來。

唐子良為之黯然欲泣。

「蝴蝶夫人」泣道︰「孩子……我不幸的孩子……」

她抱著他,不忍放手。

在這充滿殺機的氣氛之中,演出了這感人肺腑的一幕!

倏地——

就在唐子良母子抱頭而泣之際,「鬼宮」宮主悄無聲息地,以閃電身法,撲了過來,一掌猝向「蝴蝶夫人」與唐子良擊去。

這猝下毒的一擊,大大出人意料之外,他們在毫無防備之下,哪里閃得了這一擊之勢。

倏然,錦灰少年一聲斷喝︰「退下——」

出手一揚,掌力猛然擊出,把「鬼宮」宮主擊向「蝴蝶夫人」母子的一擊,撞了開去。

錦衣少年道︰「你身為一宮之主,這出手偷襲,也算有臉的人物……」

錦衣少年話未落,「鬼宮」宮主一聲斷喝︰「讓路——」

斷喝聲中,一掌直劈錦衣少年的當胸,錦衣少年冷冷一笑,出手攻出了一掌,喝道︰「難道我怕你不成?」

兩條人影,疾轉飛射,雙雙攻出了兩掌,倏地,「蝴蝶夫人」一聲冷喝︰「住手!」

在「蝴蝶夫人」一喝之際,錦衣少年聞喝,把身子收了回來,「蝴蝶夫人」目射精光,迫視在「鬼宮」宮主的蒙面紗上。

「鬼宮」宮主冷冷道︰「你要干什麼?」

「你呢?」

「殺你們!」

「蝴蝶夫人」長長一嘆,道︰「妹妹,夠了……」

「住口,」「鬼宮」宮主厲聲而喝︰「我不是你妹妹!」——

這一句說得唐子良心頭狂震,當下他愕立當場,他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母親叫「鬼宮」宮主妹妹?——

這其中道理何在?難道這「鬼宮」宮主真是她妹妹「桃花魔女」,顯然這是有可能的。

而這件事也令唐子良大大感到了意外,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這事情會發生。

唐子良極度錯愕,呆立當場。

「蝴蝶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妹妹……」

「我說過我不是你妹妹!」「鬼宮」宮主咆哮地喝著。

「蝴蝶夫人」為之黯然,道︰「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但是,我要問你,我錯待了你沒有?」

「你怎麼會錯待我?」

「那麼,你對我下毒手,關了我二十年,道理何在?」

「我恨任何人!」

「包括我與洪德?」

唐子良心頭一震,道︰「誰是洪德?」

「尋夢人!」

「他姓洪?」

「不錯。」——

這一下,又使唐子良愕了一愕,突然之間,他似想到了什麼,他噫的一聲,月兌口而叫。

這一聲驚叫,是極為刺耳的,「蝴蝶夫人」駭然而問︰「你怎麼了?」

唐子良依舊怔怔而立——

他的臉色,也在這剎那之間,瞬息萬變,似是某一件重大的事,驚駭著他……

突然,「鬼宮」宮主應道︰「不錯,連他我也恨在內。」

「我說過我們是同胞姊妹……」

「我不是……」

「妹妹,什麼事情使你變到這種地步!」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我說過我不是你妹妹,你不必多說了。」

「我相信我們沒有虧待你。」

「我沒有說過你們虧待我。」

「那麼,你該承認我是你姊姊,相信洪德是愛你的……」

「住口,我不希望再談這件事。」

「蝴蝶夫人」嘆了一口氣,道︰「難道你不听我好言相勸?」

「多謝美意。」

「蝴蝶夫人」長長一嘆,她黯然欲泣,垂首無語。

「鬼宮」宮主說道︰「唐子良,我們該動手了。」

唐子良駭然驚醒,道︰「‘鬼宮’宮主,在動手之前,我有一些事問我母親。」

他轉臉向「蝴蝶夫人」問道︰「娘,我請問你一些非常重要的事,你說‘尋夢人’叫洪德?」

「正是。」

「可是,‘鬼宮’宮主的丈夫是洪誠。」

「我知道。」

「他們是否同為一人?」

「不!」

「可是,我想起來——‘鐵血幫’副幫主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好像是‘尋夢人’……」

「你見過‘尋夢人’?」

「不錯,我見過一次。」

「你見過什麼‘鐵血幫’副幫主與‘尋夢人’面孔相似?」

「不錯。」

「他叫什麼?」

倏然,唐子良月兌口叫了起來,道︰「對了……對了……他姓洪?……」

「什麼?」

「蝴蝶夫人」與「鬼宮」宮主雙雙月兌口大叫,齊聲栗道︰「你說……‘鐵血幫’副幫主姓洪?」

「對了……他們的面孔極為相似,似是同為一人!……這件事我到現在才想起來……」

「鬼宮」宮主栗聲喝問道︰「唐子良,你真的見過與‘尋夢人’面孔相似之人?」

「不錯。」

「你怎麼知道他姓洪?」

「因為他兒子姓洪。」

「他兒子是誰?」

唐子良望了望錦衣少年,道︰「他就是!」

「什麼?」「鬼宮」宮主月兌口而叫,聲音充滿了抖栗。

唐子良冷冷說道︰「我說他是‘鐵血幫’副幫主的兒子!」

「鬼宮」宮主向錦衣少年問道︰「閣下這話當真?」

「不錯,我是‘鐵血幫’副幫主的兒子。」

「你能確定?」

「當然!」

唐子良向他母親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洪誠與洪德究竟為什麼會長得如此相像?」

「或許事情直到現在才明白,他們可能是一對孿生兄弟,」她語鋒略為一頓,又道︰「陳友山告訴你娘的事?」

「不錯。」

「你父親可能是洪誠!」

「什麼?」

唐子良月兌口大叫,他被這突然的一句話,震撼了,不錯,他記起來了,洪誠是他父親。

因為他母親因賭博而把清白斷送在一個不知名的少年手里,之後,他母親疑尋夢人就是他——自然,這人的臉孔與「尋夢人」洪德極為相似的!

唐子良的內心,在抖栗著,「蝴蝶夫人」說道︰「那人可能是你父親,假如他的臉孔長得跟‘尋夢人’相似的話。」

唐子良失神地站立當場!——

這事情的成份太大了,他能確定「鐵血幫」副幫主叫洪誠,也是他的父親。

他駭然而問︰「娘,你可以告訴我這件事的整個過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玩我之人,不是‘尋夢人’就是了,他的面孔,長得與‘尋夢人’一模一樣。」

「你從沒有再見過這一個人?」

「不錯。」

唐子良向「鬼宮」宮主說道︰「‘鬼宮’宮主,說出你的事吧。」

「我已經告訴了你。」

「你為什麼愛‘尋夢人’之後又嫁給了洪誠?」

「因為我不知道他不是洪德。」

「為什麼?」

「他們臉孔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說你看錯了人?誤把洪誠當洪德?」

「不錯。」

「那麼,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你與洪德相戀,當洪德去了之後,你發現了洪誠,而他便佔去了你的身子?」

「對了。」

唐子良聞言,咬了一咬鋼牙,現在事情已經證明了,這一個人定是洪誠了。

他佔了他母親的身子之後,再踫見了「鬼宮」宮主,「鬼宮」宮主誤把他當做了她的戀人洪德。

現在事實證明,洪誠是他父親。

這一點,是他從未預料到的,現在終于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有些痛苦與悲哀。

唐子良感到無比的慘然。

場面一時之間,沉靜下來,每一個人均在想著這件事,靜得有些可怕!

沒有一個人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久久,唐子良才說道︰「關于洪誠,我一定會再找他,‘鬼宮’宮主,那麼,我們應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不錯,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說。」

「說吧。」

「你說這位閣下是那位副幫主的兒子?」

「不錯。」宮主向那錦衣少年問道︰「你母親想害死你?」

「對了。」

「你能證明你母親真的害過你?」

「不錯,她承認了。」

「你見了你母親?」

「是的。」

「她是誰?」

「‘鐵血幫’幫主。」

「她不是你母親!」

「你怎麼知道?」

「你……是我兒子!」

「啊!」

「鬼宮」宮主此語一出,頓令所有之人,為之月兌口而叫,這一句話不是她第一次說,但這一次的份量不同了。

唐子良月兌口而叫︰「不錯,你不是‘鐵血幫’幫主的兒子。」

錦衣少年駭然道︰「為什麼?」

「因為當年你被洪誠帶走……」當下,唐子良將「鬼宮」宮主告訴他的事,告訴了錦衣少年一遍。

錦衣少年聞言,栗聲問道︰「這話當真?」

「不錯。」

「鬼宮」宮主應道︰「你被帶走,或許‘鐵血幫’幫主視你為眼中釘,才會想害死你,想天下哪有母親想害死親生兒女之理?」

錦衣少年渾身在發抖,道︰「是的,我不是她的兒子,她的身上,我嗅不出有一點母親的氣味來……你能證明我是你兒子?」

「鬼宮」宮主激動地說道︰「是的?我能證明,我第一次看你時,便認出你是我兒子,你雖然大了,但臉孔依舊在我腦海里生根……」

說到這里,她已經泣不成聲!

錦衣少年月兌口而叫︰「娘!」

他沖動地撲向了「鬼宮」宮主的懷里,任何一個人都能推測,錦衣少年確實是「鬼宮」宮主那位被帶走的兒子。

她像突然得到了什麼,抱著錦衣少年,痛哭失聲!

唐子良打了一個冷顫,天啊!錦衣少年是「鬼宮」宮主的兒子,事情如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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