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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手大俠 十九 二俠遍地找名醫

作者︰田歌類別︰武俠小說

他們被那白毛女施了手腳,記憶失去了一半。

至少他們忘記了那金窟的所在地。

對那白毛女的事也模糊不表了。

吸不過到了中原以後,花花世界,仍然十分誘人。

賓滾紅塵,沒有惹根的人,不免到秦淮河去要嫖妓。

秦淮這條迷離煙水,自南北朝時盧,就興盛了近十年。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崖猶唱後庭花」之句即描寫秦淮河上女子靡爛生活。

如你多金,到了秦淮必會樂不思蜀的。

李雙喜返回客棧,麥高在獨酌,道︰「到哪里去了?」

「到街上溜溜。」

「只是溜溜嗎?」

「當然!」

「嘩?」地一聲一杯酒潑在李雙喜的臉上。

「麥高,你可別倚老賣老!」李雙喜抹著臉上的酒漬。

「老夫賣老是賣定了!」

「你這是干什麼?」李雙喜目蘊凶芒。

「你我已經有了這件事,就不願再找女人!」

「笑話!」

「不是笑話!我們必須互相負責,永遠要保持這親密關系,互為雌雄,永久保守秘密。」

「我以為沒有必要!」

麥高道︰「必須如此,不然的話,任何人再去找女人,對對方就是侮辱,而且也容易傳染毛病。」

李雙道︰「你是說一輩子都要如此?」

「當然!」

「你已經六十多了,你能我不能!」

「你認了吧!」

「和我有了這關系……」

李雙喜突然發難。

他不能讓這老賊牽著鼻子走,也可以說被他霸佔。

他二出手就用了車秀的三招。

三招的確凌厲,且把麥高震得退五步。

只不過三招過後,李雙喜就不行了,再用那三招已經不太靈,大約五十七八招,李雙喜被制住了穴道。

「小子,你是我的,老夫也是你的,咱們是一條線拴了兩只蚱蜢,誰也逃不了,誰也不能負誰!」

居然把李雙喜弄上床,干了那件事。

李雙喜只有認了,因為他也弄過老賊。

他們也都知道,這是男人最最見不得人的勾當,男人雌伏,是會笑掉女人大牙的。李雙喜是四面受敵的人,試想,李闖的義子,哪一方面的人會饒過他?清廷要他的人頭,吳三桂更恨之入骨。

因為陳園園落入李闖手,自被李闖玩過。

這是吳三桂所不能忘的。

也是吳三桂永遠也摘不下來的一頂綠帽子。

明廷更不會放過他,武林中人當然也不例外。

在目前,似乎只有麥高不會殺他,甚至還會保護他。

因此,李雙喜不能不暫時處用麥高。

正好魚得水和三小也在金陵。

此刻金陵已為清廷所有,清廷已封降將有德為定南王,耿仲明為靖南王、尚可喜為平南王,這就是以後的「三藩」,由于圻城伯趙之龍率百官出降迎敵,所以,多鐸大軍入金陵並未劫殺、掠以及又因怕他們(孔、耿、尚)造反而消藩。

自成大亂,這是後話。

別王日暮窮途,竟然求且子孫可望。

孫可望乃是血賊張憲忠的黨羽,是張的義子,本來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血魔。張完忠死後,他竄入雲南。

明朝的氣數是越來越式像來了。

以前大力擁護的人,也逐漸減少。

就小熊和小冰都有點動搖了,小熊道︰「魚老大,明王家已是扶不起來的了阿斗我咱們也別白為氣了!」

魚得水臉色一沉,道︰「為人處世要有始有終。」

小冰道︰「魚老大,福王自不必說,只知享樂。士兵在外作戰,拋關顱灑熱血,有良知的人也不忍自個兒享受。至于魯、唐二王,也不是什麼要才,明朝完了!」

魚得水道︰「我們不可灰心!」

李悔道︰「得水,不可灰是是對的,但事實又如何?我們不能昧于事實,一味地盲目為他們賣命!」

魚得水道︰「什麼昧于事實?」

李悔道︰「繼福王被消滅後,還有明太祖世孫的唐王及十世孫的魯王,都不是人才,起而抗明的雖多,簡直數不勝數,但都不成氣候。」

魚得水道︰「對,給事中陳子龍、總督沈猶龍、水師總失黃蜚等起兵松江,兵部尚書吳易、舉人沈兆奎,起雎吳江中書葛主軍工期鼎、秦宗室子通城王盛徼,起雎太湖,王事荊本澈、吳外郎沈挺揚,起兵明,副總兵王佐才,起兵昆山,通政使候峒曾,進士黃淳耀,起近嘉興,曲吏閻應元,陳明遇,起兵江陰,僉都御吏,金聲起兵微州。」

魚得水一頓,又道︰「有的是通表唐王,遙受拜封,有幾個是近受魯王節制,學有益王朱由本據建昌為王,永寧王朱慈炎據撫州,兵部侍郎楊應據贛州,各招五嶺峒蠻,冒險據守。」

小熊道︰「這些人要干啥?」

「雖然各擁其主擁立的卻都是宗室中人,可見反清復明大家萬眾一心,怎可稍挫即心灰意冷。」

李悔道︰「總要盡人事而知天命,只不過明室法事人不爭氣,那也是證明氣數已盡了!」

魚得水喟然道︰「這些小鄙擁護的武力要是有一位有力人士統一指揮,那就不可忽視了。」

李悔道︰「可惜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魚得水道︰「本來多爾滾乍離報告,尚有這麼反抗勢力在各地崛起,頗為吃驚呢!但降臣洪承疇出主意,且稱這些小鄙勢力各自為戰,不足不慮,可各個擊破,而現在……」

李悔道︰「真的是被各個擊破,消滅太平了!」

這工夫他忽然听到後院中傳來了斥喝聲。

這聲音李悔及魚得水來說,可說太熟了。

這二人一個像李雙喜的口音,他們是住在這客棧的偏院中。

另個像是「白袍老祖」麥高的聲音。

只聞麥高道︰「渾帳!你要來見為師的,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來見,卻鬼鬼崇崇地在窗外窺伺?」

只離另一年輕人道︰「有人說師父和他……」

「和他什麼」?

「徒兒不敢說?」

「渾帳!」

「徒兒是渾帳,可是師父作了些什麼事,你能為人師表嗎?」

「放屁!你看到了什麼?」

「徒兒……徒兒看到你和他在床上……」

「而且是師父在下面,這幾乎連師祖、曾師祖的人也都丟光了!」

「你……你敢胡說!」

另一人低聲道︰「麥高,這種徒弟不如宰了,免得他出去胡說八道。你不忍下手,我來代勞。」

這口音顯然是李雙喜。

魚得水和李悔互視了一眼,卻十分茫然。

那年輕人船為麥高之徒,必是「千手秀士」賈笙了,他到李雙和麥高同床而眠,起了疑心。

「這有什麼可疑心的呢?」李悔道︰「兩個大男人。」

小冰道︰「那可不一定,有很多男人不喜歡走‘水路’而專走‘旱路’(也就是所謂同性戀)。」

魚得水道︰「你又胡說什麼?麥高是什麼年紀了?」

小冰不出聲,小熊道︰「老大,年紀未必是問題。」

這工夫李雙喜似乎出了手。

賈笙怎會是李雙喜的敵手?賈笙只接了十來招就是無法招架了,而且連連中掌,踉蹌後退。

麥高道︰「賈笙,向你李叔叔賠罪,且發誓不再胡說八道,我可以叫你李叔饒了你。」

哪知賈笙也死心眼,道︰「徒兒相信自己的眼楮。」

「混帳!你不要命了?」

「有這種下三濫的師父,徒兒寧願死!」

「听到沒有?」李雙喜道︰「這小子要是到處敲鑼打鼓,大肆宣傳,咱們還要不要做人?」

賈笙連中七掌,口鼻尚血。

師徒總是有點感情,麥高道︰「賈笙,你一頭撞在牆上就不知道轉彎了嗎?笨蛋!」

賈笙此刻已無暇出聲了。

李雙喜道︰「送你去西天,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未必吧!」聲時自後牆外。

幾乎同時,一條人影在空中來了個八步登室,已落在後院中,居然是「獵頭湯」湯堯。

兩小正要驚叫,魚得水突然以手阻止。

李雙喜收了手,冷冷一笑道︰「原來是你!」

「不錯!」

「有沒有掂掂,夠份量嗎?」

「該管的事,就不能先掂份量後再動手。」

「你相插手?」

「這不是已經插上了手?」

「那你是找死!」

湯堯笑笑道︰「為武林除害,找死有時也不免。」

「人家教訓自己的徒弟,你管哪一門子閑事?」

「這是什麼閑事?這分明是兩個無恥的男人干那沒有人格的骯髒事兒,你說,賈笙有什麼錯?」

麥高厲聲道︰「你不可造謠!」

湯堯大笑三聲道︰「麥高,虧你還敢瞪眼說謊,告訴你們,是我告訴賈笙有關你們二人的狗皮倒灶的事!」

「你……你是……」

「對!湯某在偶然的機地中看到你們二人在一山谷中的泉水中洗澡,有猥褻的舉措。不久遇上了賈笙,我對他說了,但他當時不信,我告訴他,可以暗中觀察一下。」

賈笙道︰「我第一次暗中觀察,就證明了這件事。」

這證明剛才麥、李二人正在床上做那事。

李雙喜一字字地道︰「姓湯的,這證明你要失壽。」

湯堯道︰「不會的,我五行有救。」

「你做夢!這兒沒有人救你!」

李雙喜攻上,立刻就出車老的絕招,湯堯被逼得連連後退。魚得水怕他吃虧,正在顯身,突見湯堯施出一招怪學,居然化解了李雙喜的絕招。

魚、李二人不由交換了一個惶惑的眼神。

魚得水和湯堯交稱莫逆,雙方的底子都清楚,魚得水從未見湯堯施這種怪學奇招。

麥高不信邪,立刻也出了手。

這兩人聯手,傳出去是很不光采的事。

只不過像他們這種人,還有榮譽心?

這兩個人對付湯堯,無論如何湯堯絕非敵手。

湯堯連連接八九招,雖然顯得很吃力,卻並未失招,再接七八招也是如此。

有時眼見要失招,不知為什麼總能拖過。

魚得水的雙眉緊緊糾結在一起。

李悔微微搖頭,表示不解。

兩小握緊拳頭揮著,為湯堯高興。

湯堯閃閃避避,一口氣拉接了二人四十六七招。

居然仍未失招挨打。

這不但使魚、李有點不信,麥李二人更是不信。

可是他們再用力,再用奇招,還是差不多。

湯堯的確很糟,式有點亂我章法,馬步不穩,手腳失措,但是五十多招沒有挨打,這真是奇跡。

就在這時,湯堯突然挾起賈笙越牆而出。

李雙喜道︰「追!別讓人他跑了……」

說話間,十來片瓦向他們飛來。

二人閃過瓦片又要追,又是七八片飛來。

李雙喜罵道︰「你娘,有種的出來!」

兩小落在後院中,道︰「這不是出來了,你們在是有種就再上床去表演一次給我們看看。

兩人一听,天哪!知道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他們恨死了白毛女,強迫他們互做了那事。

如今是欲罷不能,而秘密外泄。

李雙喜有如一只瘋狗向兩小去,小冰揚手就是一個小半卵大小的紅球擲了過去,道︰‘請你吃紅蛋!’

‘蓬’地一聲,雖未炸中李雙喜,卻也是灰頭土臉。

李雙喜道︰‘小崽子,你怎麼會有苗奎的火器?’

小冰道︰‘苗奎算什麼檔西,老子自己會制造,你要不要再吃一個……’小冰和小熊二人各擲出一個,目標仍是麥高李雙喜二人。

二人不敢面對火器,卻又不甘心被這兩個小崽子嚇唬跑,正要迂回而上逮住兩小,兩小這兩這兩顆一爆開,在泥塵漸哨彌漫中又擲出兩個。

這兩上麥李二人未注意。

正因未注意,所以就在二人頭頂上撞擊一起而爆開。

正因未注意,所以就在二人頭頂撞擊一起而爆開。

‘轟’地一聲,二人幾乎同聲發出一聲驚呼。

雖然受了傷,也恨得猛磨牙,還要盡快逃走,不論你的身手有多高,火器是很霸道的。

兩人逃出此鎮,在六七里外林中停下來。

彼此一打量,不由啼笑皆非。

麥高的頭發被燒焦了一半,滿臉污黑,只有兩眼是紅的,褲子幾乎無法蔽體。

李雙喜全身衣衫千瘡百孔,右耳被炸去一半,二人氣得渾自瑟索發抖,在他們一生中,何時受過這等打擊?」

自白毛女強迫他們作那事之後,他們就失去了自尊,只不過,他們絕對想不到會被兩小崽子炸成這個狼狽的樣子。

此刻湯堯對賈笙道︰「賈笙,你看到了他們這件事,已招致也殺身之禍,此後你最好別遇上他們。」

賈笙深施一禮,道︰「多謝湯大俠救命之恩!」

「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想去清兵盤踞之處,俟機行刺他們的將領。」

「這也是個好主意,不過也很危險。」

賈笙道︰「生當亂世,男子漢自當如此!」

二人分手後,湯堯正在離去,忽然出現了一個蒙面女人湯堯心頭一緊,仔細打量,由于此女臉頭密封,裙子很長,連腳也遮住了,看不表雙足。

但這身材卻又似曾相識。

「姑娘何人?」

「……」這女人不出聲,只是注視著他。

「姑娘是找我的?」

「……」當然仍不會出聲。

「姑娘意欲如何?」

這女子忽然出了手,連手上也有薄薄的手套。

這樣湯堯在自她的手上看出她是誰也不易。

只不過一旦動上手,就可以看到她的一雙金蓮了。

這是十分標準的三寸金蓮,他幾乎認定這就是他的老婆徐小珠的,窄窄瘦瘦地,玲瓏可愛。

「你是小珠……」

她不出聲,一味攻擊,湯堯接了二十來招,不是敵手,節節敗退。

似乎這女人並不想殺死湯堯。

由這一點看來,說她是徐小珠是可信的。

既然不想殺他,為何要和他動手?動機為何?

當湯堯接了四十招左右,一不小心被石頭絆了個踉蹌時,這女人就有足夠的機會傷了他或殺了他。

這更使湯堯相信,這是他的堂客徐小珠。

也更使另外二人相信,這二人是一對夫婦。

這二人是正追來的魚得水和李悔二人。

由小熊和小冰二人的腳程慢,沒有狠來。

這女子似是試探什麼,立刻長身而起,入林不見。

湯堯喘著氣,望著那女子所去方向發楞。

魚得水和李悔都以為,他們沒有猜借那女必是湯妻是,徐小珠,也就是「菊夫子」的女兒徐小珠。

可是徐小珠為何要試探自己的丈夫?

莫非她也懷疑自己丈夫是施襲其父親的後代或門下?

必于這一點,魚、李二人不以為然,但是,剛才看到湯堯應會麥、李二人偶露奇招卻也十分懷疑。

以湯堯的全部功力。絕對應付不了麥、李二人四十招,甚至更少一些。

即使一個麥高也應付不了。

甚至,由于李雙喜學了車秀的絕學三招,可能未必能接下那三招,所以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盡避逃走時是兩小以火器阻擋,以湯堯出現時的輕功來說,他也可能月兌因,因而,魚、李迄未出現時。

他們以為湯堯是個謎。

這工夫一道人箭射來,落在湯堯五步以內,輕功奇特玄妙。

居然就是那個小童,也就是自稱「菊夫子」的小童。李悔要說話,魚得水捂住了她的嘴。

「湯堯,你林概知道蒙面女子是誰了」?

湯堯失聲道︰「小弟,你是……」

「老夫是你的長輩,不可無禮!」

「長……長輩?」

「不錯,回答老夫的話!」

湯堯目注小童,道︰「她是誰與你何干」

「你難道听不出我的口音?」

這一提醒,湯堯果然心頭一震,道︰「你的口音是有點熟,可這怎麼可能?如何可能?」

「說,你知不知道那女子是誰?」

「有點像內人小珠。」

「你可知她何試你?」

「不知道」

「現在你是不是應該知道老夫是誰了?」

「你的口音像岳父。」

「你以為我不是?」

「這話很難回答,因為我以前並不知道岳父即為‘四絕’,中的‘菊夫子’。」

「現在知道了也不能算晚。」

「身如稚童,卻了蒼老之音,請告之原因。」

「不久即知。」

「你的一節都不告人,別人的一切卻都告訴你,這公平嗎?」

「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昔年老夫被襲不治,凶手逍遙法外,這是不是公平?你說!」

湯堯道︰「我對此事在之甚少,不便置評!」

小童道︰「你的師門何人知道嗎?」

「這未免有點荒唐,師門會不知道?」湯堯道︰「家師‘五柳先生’夏侯心。」

「還健在嗎?」

「當然!」

「現在何處?」

湯堯一頓,道︰「恕難奉告!」

「看來師父比你的岳父重要多了。」

湯堯道︰「其實也並非如此,至少師門我很清楚,但岳父去未弄清,你說你是岳父,卻是小小童。」

「現在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接老夫十五招。」

「這……這怎麼可以?」

「為何不可?」

「你是長輩……」

「你剛攻不是否認我是你的岳父、長輩嗎?」

湯堯一窒,覺得這人是有備而來,道︰「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

「為什麼?」

「動過手之後便知?」小童先出了手。

李悔看了魚得水一眼,他攬住了他的腰,吻了她的面頰一下,低聲道︰「看吧!可能有好戲。」

湯堯小心翼翼地接下來。

小童的身高只到湯堯的腰部略高一些。

二人兔起鶻落,打起來十分激烈而又致。

李悔低聲道︰「湯堯差得很遠。」

魚得水只是貼緊了她,沒有出聲。

近來魚得水對她和看法改變,非但相信她冰清潔,也以為她比白芝還美李悔能看出他的眼神,故作不知,她的條件的確超越發白芝。

二十招左右,湯堯被逼得團團轉。

看來二人的差距很懸殊。李悔在魚得水的耳邊道︰「哥,你以為他在多少招才倒下?你不打算援手?為什麼不援手?」

「也許他不會倒下,不須我們援手。」

「為什麼」?

「很難說!可能我們幫不上忙。」

「怎麼?我們幫了也沒有用?小童有那麼厲害?」

魚得水道︰「不要出聲,仔細看吧!」

李悔很不了解。

似乎魚得水不太關心湯堯了。

他們是好友,而小童自稱是他的岳父,畢竟不曾證實,如果小童煞手,怎可袖手旁觀的呢?

湯堯團轉之下,小童更加緊攻擊。

李悔道︰「哥,萬一湯大哥被殺了呢?」

「可能性很小。」

「不怕萬一,只怕一萬。」

「你往下看就是了!」

湯堯越來越不濟,此刻雙方已打了約三十七八招。

小童似乎要速戰速決,重創湯堯,湯堯也在盡一切可能不使他速戰速決,但希望太小了。

小的童的招式乍變之下,正好湯堯也變了招。

似乎小童對湯堯變的招式也感到意外。

也許小童對湯堯的武功路子頗熟,只是對這怪招感到陌生而已,至于湯堯對小童的新招也不敢輕敵。

小童似乎佔了上風,一招四式,有兩式戰先,且其中一式已砸了湯堯一掌。李悔一拉魚得水,叫他立刻出手。

魚得水總覺得,湯堯並非如此低能,但此刻他再不出手,就很不夠意思了。然而他正要出手時,怪事發生了。

就在魚得水正要現身,甚至現身前還要大喝一聲,以使阻止小童向湯堯下煞手時,局熱大變。

湯堯的怪招最後兩式(一招五式)突然威力大增。

非但小童被砸了個踉蹌,而懸殊立掌如刀去。

這是一式「貫手」,一旦貫入,小童前後身必有個透明窟窿,而且看來小童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不大。

魚得水忽然︰「咳」了一聲

他功力渾厚,咳這一聲,也幾乎等于是獅子吼。

小童大驚之下,疾退了五六步,就勢一縱,消失在于林中,湯堯四下打量,道︰「是哪位高人?」

李悔要出來,魚得水拉了她一下。

湯堯應話知道咳聲的位置和方向,但他並未走近搜尋。

卻向另一方向馳去,不久消失。

「哥,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看法呢?」

「湯堯深藏不露。」

魚得水點點頭。

「你以前也不知道?」

魚得水又點點頭。

「無怪你一直能沉住氣不要我現身了!原來你早就發現湯堯身懷絕技,卻又很會藏拙呢!」

魚得水點點道︰「正是」

「小童如果是‘菊夫子’,那不是表示‘菊夫子’也不是湯堯的敵手了?這未免有點可怕了吧!」

魚得水久久沒有出聲。

「哥,你要想什麼?」

「我不以為‘菊夫子’就那麼差,卻相信‘菊夫子’說之過的話——施襲的技藝未必比他差。」

「對,如果湯堯就是施襲者的門下,可見施襲者的功力深了,而湯堯之師‘五柳先生’夏侯心久已成名。」

只不過他的名氣並沒有「四絕」高。

甚至也沒有車秀夫婦來得響這,但名聲響不響和身手往往無關。

李悔道︰「你不以為‘菊夫子’會那麼差,他為何先行離去?為何不施出更厲害的武功對付湯堯?」

魚得水道︰「小童果然是‘菊夫子’他的出現是為了調察此案。」

「對!」

「他在調察此案時,何必打出結果來。」

「這……」李悔道︰「他也在藏拙?」

「也可以這麼說。」

李悔道︰「那個小腳女人如果是湯妻,她也在找那殺父的凶手,如果湯大哥是凶手門下呢?」

魚得水攤攤手道︰「那就很麻煩了!」

「怎麼個麻煩法?」

「夫妻、岳婿及朋友等之間的情感,就很難處理了。」

「你以為湯堯剛才已知是我們藏在此處?」

「不一定,但至少知道我們這兒藏有人。」

「如果是別有藏在此處,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他會放過嗎?」

魚得水道︰「你的理解能力很強,不錯,也許他猜到了我們,才只問了一聲就虎頭蛇尾的走了!」

「哥,由此推斷,湯師‘五柳先生’會不會是……」

「阿悔,目前言之過早」兩人摟得緊緊地。

幸福來得雖然遲了些,但總是來了,而遲來的更珍貴。

李悔在巨寇家中,有一股至大的自卑。

任何人叫她「賊女」她都無法反駁。

這樣的身世,而能受到魚得水的敬重與喜愛,她是十分感佩的,遲為的幸福真的更值得珍貴。

「南天一朵雲」南宮遠叔佷,一人一騎在山道上奔馳,不快也不慢,皓月當空,夜風如刀,已是十月天氣了。

南宮遠道︰「大明氣數已盡,咱們在隨機應變。」

「……」余抱香不出聲。

「抱香,你近來是怎麼回事兒?老是不樂?」

這工夫余抱香作嘔吐聲,南宮遠勒馬停下來,道︰「怎麼哩?近來好像你經常反胃?」

「……」余抱香道︰「沒……沒有什麼……」

南宮遠何等經驗,道︰「抱香,會不會是……」

很久,余抱香才切齒道︰「師叔,不殺張鑫我誓不為人!」

「張鑫?」

「是的,他就是‘雷神’之徒‘火球’張鑫。」

「他怎麼了?」

「他……他佔了我的便宜……」

南宮遠許久才出聲道︰「你不考慮嫁給他?」

「嫁給這種人,不是辱沒了祖宗三代了?」

南宮遠道︰「你殺了他?」

「不殺此賊,此氣難平!」

「好,我們就去找‘火球’張鑫。」

找張鑫並不太難,因為他是「火神」之徒,常用火器。

常用火器,走到哪那都會受人注目的。

他們在杭州找到了張鑫。

南宮遠不出頭,因為他也不便听他們談率這件事。

地點是一家客棧,張鑫的火器全部被余抱香偷去了,連衣內的也不見了,因為張鑫正在午睡。

張鑫被她一腳跺在腮幫子上而驚醒。

乍看是她,心知不妙,道︰「抱香,我到處找你。」

「找我?現在我就在你的面前!」又是一腳,跺在他的小骯上,張鑫痛得蜷成一團,齒牙咧嘴。

「你這血賊以為可以永遠逍遙法外!」

「抱香,我太喜歡你了!但這話你未必信,只不過至少有一點你一定信,那就是請你立刻殺了我,只有讓你親手殺了我,我才會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

「是啊!我喜歡你,所以未加才慮以那方式佔有了你。

其實在我來說,又何嘗不是讓你佔有了我!」

「放屁!」

「抱香,我對你的至情民上不會再有人知道,而你又不能諒解我,所以唯的的方法是讓你親手打發了我。」

「我當然要宰了你!」

張鑫道︰「我希望你捅我千刀萬刀,千萬別捅我的心。」

「為什麼?」

「我對的情意可謂心燈意蕊,所以不要捅我的留待下世為人,再為你隨靴拾鞭,為你效命。」

余抱香冷哼了一聲。

張鑫見她怒氣稍稍消了些,打鐵趁熱道︰「抱香,下世為人我如能和你成為夫妻……」

「做夢!」

「是的,我只是我痴心妄想,不過我自家師處弄了白銀五十萬兩,我本在送給你的,現在我的枕下。」

余抱香不出聲。

「至于我上次溜了,是因為我很自卑,每次都不能使你達到高潮,在房事方面一直很低能。」

余抱香道︰「誰計較這個來?」

「怎麼?我在這方面不大行,你不在乎嗎?」

「一個年輕女根本不在乎這個,相反地,如果男方太貪多了,需索無度,女人還受不了呢!」

「啊呀!天哪!我之所以溜了,是因為我怕你嫌我總是在緊要關頭丟了,而使你大為掃興。」

「不是。」

「真的不是為了這個?」

「你少嚕索!」

「天哪!我還以為是為了什麼,那我為什麼要跑呢?我是為了你呀!抱香,反正我是有錯的,你要殺我就動手吧!」

余抱香已失身于他,且在一起半個多月了。

張鑫的人品平平,不好卻也不太差。

包重要的是,張鑫會火器,學有專長,身手也不差。

如今已失身于他,如他果真如此愛她,而逃走是由他不能使能滿足,這是值得原諒的。

于是她又軟了下來。

不軟下來,一定要殺他,今生豈不要守寡了?她道︰「你是說只是由于怕我嫌你不太管用?」

「的啊!的的男人能使女人心滿意足,而我……」

「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

「如果你是真心話,是不是殺了我?」

張鑫伸手一拉她的褲帶,「蓬」地一聲斷了。

所輕人雙方也都需要,余抱香倒在床上,這小子迫不及待地為她寬衣,余抱香道︰「只怕你要做父親了。」

小張似乎未听到。

「怎麼?你只喜歡玩,不喜歡孩子?」

「你……你說什麼?」

「我可能懷孕了!」

張鑫道︰「好哇!我這年紀做父親,是很值得驕傲的。」

久別重逢,勝燕爾新婚。

南宮遠暗中看遠暗中看到了,嘆了口氣離去,要殺人的是她,卻在床上被小張殺伐不休,真是有點可笑了。

兩人成天不離開,熱乎了七天,這天余抱香一早醒來,小張已不在身邊,還以為他上待買東西去了。

直到快晌午了,她才感覺有點不妙,下床一搜,五十萬兩銀票,只有二十萬兩,其余的不見于。

她氣得面色青白,渾身發抖。

如果小張未溜掉,他的火器及兵器不會帶走的。

「血賊!下次遇上,我不把你剁成八塊就誓不為人!」

當南宮獲知此事時,一言不發。她知道南宮遠內心一定在怪她下賤。

任大清的「唐瘡」發作,求過不少的大夫都無效。

他來到蘇州去找當地名醫,開了個方子。

不過這位名醫也很忠厚老實,對他說過,如三劑下去無效,就請他另請高明,他就無能為力了。

任大清恨透了白芝。

只不過他也承認在白芝身上獲得了不少快樂,這快樂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這名醫如不能治,還有誰能治?

任大清住進客棧,走過前院一個廂房門,忽然發現一個熟人,居然是「火神」苗奎,正在煎藥。

任大情一噱,這老小子也有病。

會不會也他和一樣,患了同樣的毛病?

「是苗兄嗎」?

「噢!是任大俠……」

任是李闖的人,後又投靠了清廷,苗奎則是吳三桂的心月復,當然目前也算清廷的人了。兩人過去無交情,見方一臉病容,不免同病相憐。

苗奎道︰「任兄的氣色……」

「在下有病,苗兄也在煎藥?」

「和任兄一樣也有點不大舒服……」

「不知苗兄患的什麼貴恙?」

「任兄是……」

「說來慚愧……是見不得人的毛病……」

苗奎一听,果然是同病相憐,道︰「在下也是。」

任大清道︰「是不是白芝傳染的?」

「算非任兄也是和她……」

「苗兄,如今相來,她是吃了砒霜毒老虎,預謀害我們的,真想不到她居然如此之爛……」

苗奎道︰「據我所知,清軍中高一級將領及一些‘巴圖魯’,多人感染此疾,八成也是她。」

「苗兄是用何的處方?」

「此地名醫姜怡的。」

「兄弟也是他的方子,不知靈不靈,我這就回去煎藥。」

苗奎道︰「你我即為一樣的藥何不在此煎了?在下已服了兩劑,似乎無效。」

于是任大清把行李搬過了來,二人住在一起。

這藥服了三劑,沒有什麼用處。

二人正在苦惱時,店小二在院外道︰「大爺有位先生說專治疑難雜癥,特來報效!」

苗、任二人正自無計,立刻請進。

一主一從,僕人為主有背了個大藥箱。

苗、任二人正是所謂有病亂投醫。

把這主僕二人迎進房中。

任大清道︰「請問大夫高姓大名,怎知我二有病待醫?」

醫生道︰「在下‘賽化陀’常再生……」

「原來是一代國手……」二人大為驚喜。

醫生道︰「在下是‘賽華陀’之徒,‘回春先生’毛大業。」

「名醫之後,必能治我等的沉痾了!」

大夫道︰「毛某試試看,毛某不久前在街在看到苗大俠,一年氣色即知大有此隱疾……」

苗奎道︰「請國手救人。」毛大業試地脈,道︰「請兩位月兌下褲子讓在下看看……」

任大清道︰「怎麼?還要看看?」

毛大業道︰「望聞問切是本行的規矩,況且此病種類很多,不看清楚如何能藥到病除?」

說的也對,不過當拿眾出來真不好意思。

尤其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

只不過為了治病,只好照辦了。

兩人含羞帶慚地月兌下褲子,掏了出來。

毛大來是名醫,見得多了,自然不會大驚小敝。

他的侍從也許是未見過世面。為由失聲道︰「任大俠的沒有一尺,足有七八寸也,我的天哪!」

任大清瞪了他一眼。

毛大業道︰「不要胡言亂語,少見多怪!」

然後毛大業開了方子。

苗奎道︰「大夫以為如何?」

毛大業道︰「二位的癥候不輕。」

「大夫能醫?」

「也要病人絕對地配合才行。」

「當然,當然!」

毛大業道︰「由于這是‘唐瘡’,必須雙管齊下。」

「什麼哪雙管齊下?」

「就是一面服藥,一邊發泄出去。」

「如何發泄?」

「病是如何來的?也就如何去掉。」

「我二人不懂!」

「也就是找人吸出。」

二人不由一愣,道︰「用嘴吸?」

「不不!」毛大業︰「所謂吸是指吸引之力,此病屬熱,要北人吸始能生效,固北方寒冷,北方人的體質屬寒……」

苗奎道︰「請國手直言!」

毛大業道︰「吸引除毒,最好是北方男人,二位應該懂了吧?而且是愈北方愈好。」

二人不由一怔,吶吶道︰「莫非是要我們找孌童?」

「不一定要孌童,當然,孌童俊美,自是更好,但一時間到何處找?只要是北方男人即可。」

二人已有了譜。

所謂愈北愈好,清兵自然最適合。如今江南到處可以打到清兵,這並不難找到肉靶子。

臨去,二人各贈醫費一千兩。這二人哪是什麼大國手?他們是小熊小冰易容裝扮的,他們之所以能混蒙過去,主要是自稱是「賽華陀」之徒。

因此二人听出這大夫有點童音也不會多疑。

要是冒充「賽華陀」那就罩不住了。

小熊又補充了幾句話道︰「所以要吸,乃是因道有極大的收縮力,就像被傳染了麻瘋病的男人,如在三個時辰之內把插入糞中,(熱的)也有效是同一道理的……」

苗、任二人似乎大折服,大夫走後,立刻研究去找清兵,他們滿州人八旗子弟都是自極北方。

二人回去對李悔說了。

李悔大笑道︰「你們兩個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任大清上輩子八成得罪了你們。」

「怎麼回來?」魚得水進八屋中。

李悔道︰「叫他們自己說吧!」

小熊說了,魚得水真搖頭。

雖然這是打擊清軍的一種方式,對任、苗二人卻也太狠了些。

因為他們的方子全是扶陽之藥。

如羊婬霍(據說一牧童見一羊吃了該草,一連和百十頭母羊,猶意有未盡)、巴天、仙第、兔絲子、沙苑、蒺藜,葫蘆巴、鹿茸、海狗腎、狗寶、及陽起石(雲母根)等。

服了這些藥之後,即硬如鐵杵。

不由他們不去找發泄的對象。

他們要找,當然就去找清兵或「巴圖魯」。

也就是滿州人,他們來自極北方的寒帶。

小冰會點醫術,所以他能制造迷藥。

事實上要北方人來吸毒,那完全是胡說八道。

這兩個人每天要弄好幾個,于是「唐瘡」就在清軍中蔓延開了。

這大鎮上住了六七百個清兵,卻是清兵的後方。

這兒有一家客棧被清兵包了。

因為這客棧中有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就是單于飛。

原來上次被二老重創未死,在此療養。

保護他的有六七個「巴圖魯」高手。

他的左腳踝被扭裂了,但已治愈,只是破了。

內傷也很嚴重,便經過調養,一個月就好了。

單于飛誓報此仇,雖然他不能單挑二老,但一對一單挑,他有信心,所以派出他兩個徒弟去找二老。

巧的是,二老就在這鎮上。

這是個大鎮,有兩千多戶人家,商買雲集。

二老在找單于飛,單于飛也在找們他。這是因為二老打听出來,單于飛未死。

二老不能招搖,化裝得較為所輕些,他們來到魚得水入的客棧中。

最初魚得水還未認出呢!認出之後,魚、李雙雙拜下。

「起來,起來!」上官紫拉起李悔,摟在懷中,道︰「寶貝女兒,娘真不希望再和你分開發。」

李悔道︰「女兒也希望在娘身邊侍候娘。」

「看你這小嘴多老伴,咱們這次……」

車秀道︰「老太婆,先別婆婆媽媽也,這個敵人先除去再說。」

上官紫道︰「女兒在身邊也不礙事呀!」

「女兒在身邊,咱們的干兒子或者女婿能不在身嗎?」

「他們在身邊,小兩小子也不能離開,不行,人太多不方便。」

小熊道︰「老頭,你嫌我們也並不怎欣賞你們呢。」

魚得水道︰「小熊,不可沒大沒小地!」

車秀道︰「不妨!我們不在乎這個,隨便一些也好。」

魚得水道︰「義父母此來一定有要事見告!」

「不錯,單于飛也在此鎮上」且說了上次重創未死的事。

李悔道︰「這賊子的命大!」

「只是破了一足,功力已。」車秀道︰「我們夫婦下定決心為了報仇就跟了來,他身邊有六七個高手。」

上官紫道︰「不過那等高手也沒什麼了不起。」

魚得水道︰「我們和義父母一起,把這些人一鼓殲滅。」

車秀道︰「你們有此孝心,我們也不能峻拒,到時候,我們宰人,你們就為我們把風吧?」

清兵的紀律不算太差。

除非上級有令,可以搶劫掠奪,不然的話也會處罰。

這是李自成和張憲忠之流不能成功,但清軍南下,卻頗為順利的原車。一般來說,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禎自殺縊死,這代表什麼?

這雖不能代表大明已亡國,卻有這種趨勢了。

李闖如果能運用這種聲勢,他的成就可就大了!當然也不會不旋踵就敗亡被殺,肝腦涂地。

單于飛在和一名「巴圖魯」高手對酌。

這個員巴雄,是個精于摔交的及擒拿的高手。

「巴兄,我的眼皮這兩天跳得厲害。」

巴雄道︰「不知是哪只眼?」

「右眼!」

「右跳財,左跳凶。」

事實上大多數人是說左跳財右跳凶。

其實眼皮子跳只是心緒不寧之故。所以這種迷信是倒果為囿,不信你稍微注意一下,如你因某事焦躁不安,緊張過度時,眼皮就會跳。

當然,失眠也會有此現象。

單于飛道;「我以為可能有人想動我的念頭!」

「不會的,單于大俠,沒有人敢在此虎口捋須。」

單于飛冷冷一笑道︰「就怕他們不來!」

巴雄道︰「單于大俠能猜出是誰?」

「如我沒有猜錯,極可以是上次向我施襲之人。」

「車秀和上官紫個老渾蛋?」

「大致如此,當然也可能是別人……?」

「不會的,單于大俠,我會通知弟兄們格外小心。」

單于飛負手在屋中踱著左足一跛一跛地,每次看到這只跛足貴州省不由發狠,誓報此仇。

就在這時,一個老嫗自六外探進頭來。

單于飛一愣,十分陌生,以前未見過。

「你是……」

「我是本鎮的何大嬸……」

何大嬸之名可能比地保或地方上的大善人還出名,她是經營半掩門,爭兜得轉的中年女人。

她認識的人很多。

上自大官,下至販夫走,地痞流氓,一個人只要和這些人扯了上交情,在地方上就能呼風喚雨。有所謂︰有錢的王八坐上席,窮困的秀才受狗氣。

又所謂︰人敬者,狗咬丑。一個穿了破衣而公的人,狗見于都會向他「汪汪」狂吠幾聲。真是狗眼看人低。

單于飛一听是何大嬸,臉不由有了笑容。

因為就連清軍將領,如王千總、李守備和孫游擊等軍官都和何大嬸有往來。

至于「巴圖魯」高手,也都認識何大嬸。

揣說只要你能說出願望,何大嬸定能滿足你。

「單于大俠,李守備說你的心情不太好,問我有沒有辦法為你效勞?我呀!別的不成,要找樂子尋開心,找我準沒錯。」

單于飛並不是很的人。

只不過男人又怎能不喜歡女人,尤其是何大嬸的女人。

「何大嬸有何貴干?」

他不免奇怪讓這女人進進出出地。

「我和大清官軍都有來往,他們有心事,到我兒也都忘了!我也能為他們解決問題。」

「在下沒有什麼問題。」

「單于大人也不必瞞我了,一看你的眉頭我就知道了。」

「何大嬸……」

何大嬸搖手打斷他的話道︰「單于大俠,我所以能兜得轉變,就是因為能有求必應使朋友們滿意。」

「在下目前並不……」

「不,只要是人都會想。」何大嬸道︰「請說,你喜歡肥的、瘦的、黑的、白的、高的、短的,會房中術的媚術的,或者不會的,只要你提出來,一個時辰內送到……」

單于飛攤手笑,道︰「大嬸,你似乎應有盡有?」

「不敢這麼說,卻也沒有被客人難倒。」

單于飛踱了一會道︰「小腳女人別具風味……」

何大嬸道︰「真不愧為內行玩家!」

「你有?」

「你要多少?」

單于飛聳聳肩道︰「二十來歲,小腳、身材玲瓏,細皮白肉,蛋大大的,胸部也要聳撥……」

「單于大俠,纏小腳的女人蛋不大的太少了。」

單于飛道︰「在下的話還沒說完。」

「請說!」

「具備了上六種條件之外,臉上還要有少許淺白的麻子。」

何大嬸微一楞,似乎這位仁兄的胃口不一樣。

前五項都證明他是老玩家、老經驗。

小腳女人別具風格,據說玩家邊握著小腳把玩,可以得到雙重樂趣夠票價。

只不過後面加上「臉上有少許的白麻子」這胃口就太不同凡俗了,居然有人對麻女有特殊興趣。

「麻面女有特殊風味嗎?」

「有所謂‘十個麻子幾個俏,一個麻子值一吊。’這兒的‘俏’不作‘俊俏’解,百作俏皮解。女人上發床了除了銷魂勾當之外,還要俏皮。有許多的女人很美,但死板不俏皮。就減色不少。」

是單于飛故意刁難,還是真對這種女人偏愛?

不管怎樣?他是提出了要求。

哪知何大嬸道︰「好,我這就為單大俠去張羅……」

何大嬸退了出去,單于飛笑舌似乎也為自己的「嗜好」感到發噱,事實上他並非喜歡有少許淺白麻的女人,的確在為難她。

何大嬸走了一會,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又坐下來喝酒,真能找那麼個女玩玩,也許心情會好些吧!

不一會,門外又探進一個頭來,臉有黑紗,看不清面孔。

不過至少可以看出二十郎當歲,小巧玲。

這工夫這女人又伸進一只腳在門檻內。

單于飛一看,成然是三寸金蓮。

他對小腳女人有愛,雖然這女人臉上有薄紗,尚不臉上的麻子是什麼樣子?或者無麻子?這已經很夠神秘刺激了。

「你是何大嬸派來的?」

「嗯……」女人走了進來。

身段婀娜,步步生蓮。

單于飛站起來,道︰「何不除去面紗?」

女子道︰「我不是你要的人,怎可被你雙賊眼看到?」

單于飛一驚,冷冷道︰「你是誰?」

「我不是殺你的人,偶你路過此處,發現了何大嬸和你談生意,你指名要小腳女人……」

「有什麼不對?」

「像你這種兩手血腥的武林敗類,‘小腳女人’四字出自你的口中,就已經是一種侮辱了!你也配嗎?」

「照你這麼說,你不是和何大嬸一路的?」

「當然不是。」

「剛才的何大嬸是什麼?」

「她不是何大嬸子假的?」

「你自己去猜吧!」這女子道︰「我來此順便告訴你,大明氣數將盡,滿人可能一統天下,你在滿人助翼之下討生活,最好少作孽,我是說你今夜能不死的話。」

「我會死嗎?」

「你能活命才是奇跡……」這女子往外走。

單于飛非伸手猛抓她的肩胛,一把抓空,再抓也家時,才知道來者不善。

不過單于飛也可以列入頂尖高手之列,和「四絕」是齊名人物,雖然兩抓未中,卻也把這女子逼退三步。

這女子一直不曾還手,不知是不是不屑還手?

單于飛非佔點便宜不可,展開凌厲的攻勢。這女個小腳女人如何?

來人正是剛的何大嬸。

不用問那小腳女子必是徐小珠。

當今還有一雙標準小腳卻又有一身絕技的,找不到第二個。

這何大嬸卻是上官紫易容的。

何大嬸一出手,單于飛就嘿笑道︰「原來是你這老虔婆扮演母,真能入木三分,看來你正是這種料子……」

這工夫,蒙面女子已出屋而去。她確是路過此處,適逢其會,發現車和等和李悔及針得水在研究如何對付單于飛的事。

她也看到上官紫和單于飛交談。

單于飛居然要小腳且有點麻子的女人。

于是她扮演那女人,試探單于飛的身手。

人怕出名,怕肥,有了名氣就會受人妒嫉。

斑手們都相互猜忌——某某人比我高還是比我低?

上官些接了單于飛五六招,就知道單于飛未必是此人的敵手,難怪他們的兒子車耀宗敗在此人手下,吐血而亡了。

兩人爭一座位,單于飛這身份本就不該,年輕人跋扈,可以教訓他,揍他一頓,但重傷及死,手段太毒了。

上官紫在二十來招時就感到壓力沉重。

這工夫,車秀道︰「老太婆去把風,讓我來!」

車秀攻出凌厲的一招,單于飛心頭一涼。

老頭子比老太婆約高出兩籌。

他可以在五十招內擊敗老虔婆上官紫,但在一百招內未能佔到車秀的上風,差距間然是這麼大。

這兒戒備極嚴,巴雄已發現了魚得水等人。

他立刻呼其余六七個高手和滿清「巴圖魯」

魚、李、熊、郭四人接下七個高手,包括巴雄在內,上官紫一邊要為車秀把風一邊也要協助四小。

即使熊、郭二人差點,也還以佔到上風。

只不過三十招後傷了對方二人清兵圍攏來,又形成了數道人牆時,忽然又來了兩個蒙面人。

這二人任何一個都比巴雄等人高明,才六七招,魚得水這邊已經攻少守多,熊、郭二人已受了傷。

魚得水大為驚奇。

這兩個人的路子似有點熟。

李悔一看就有數,以音入密道︰「李雙喜,你以為別人就認不出你是誰了嗎?你知道你的恩人在內和單于飛作殊死戰嗎?你要恩將仇報嗎?」

這人正是李雙喜。

另一個是誰就不問可知了。

魚、李二人越是恨他們助清抗明,他們越是往這條路上走,因為清廷即將一統天下,抱大腿自然在選粗的抱。

李雙喜本來不想倚靠清廷。

他有自知之明,清廷對他不會有太大的成見,相反地,也許會暗暗感激他們義父子要不是李闖攻佔北京,使崇禎縊死煤山,大明失去領導重心,只怕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也不會如此順吧?

信仰與信心是十分重要的,崇禎如果仍然健在,清兵就算大舉入關,即使勢力不可當,中原之局勢也絕不會像目前一樣不可收拾了。

李雙喜知道麥高向他拍胸膛,清廷可以接納他,甚至將來會給他一官半職,但是有個人卻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那個人是吳三桂。

吳己受封為「平西王」,身份顯赫。

這當然也是因為還要利用他們(包括耿超明、孔有德及尚可喜幾個明朝的降臣)打天下。

吳三桂要是不接納他不能不暫時听麥高的。

麥高的身份超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高。

李雙喜逃不出天地之外,只好姑妄信之。

就這樣,他和麥高來相助,也有將功折罪之意。

屋內的車秀並未得到決定性的勝利,七八十招後稍佔上風,但要擊敗或挫傷單于飛,只怕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外面魚得水等人此刻十分險惡。

加之李、麥二人吃過兩小的虧,李雙喜在左耳被炸去一半,麥高曾被炸得渾身烏黑,褲子幾首不足蔽體了。

直到現在他們被炸傷之處還有未完全痊愈的地方。

所以二人對小出招,拳拳到肉,掌掌追魂。

此刻小冰已挨了十七八下,小熊也中了七腳五六掌。

兩小口鼻滲血,搖擺不定,隨時都會倒下。

魚得水和李悔雖學了車老夫婦的絕學,但應付這麼多的高手已經自危不瑕了。況且他們也提心二老的安危。

兩小倒下時,麥李二人全力對付魚、李二人。

屋中兩老應付單于飛,估計二十招就可以撂倒他,絕未想到,只差十招八招即可和手,後窗外忽然射進二人。

其中一人道︰「單大俠我們來助你!」

一個是御前侍衛金燕。

另一個是「翻天手」喬聖。

不論二老聯手有多厲害?加上這二人就完全不同了,至少三人聯手,二老就佔不到上風了。

上官紫以「蟻語傳間」道︰「老伴,魚、李等要岌岌可危,我們已不可為,還是暫時撤退吧!」

車秀也能看出這一點。

只不過不能戰,要全身而退也不大易容。

雖然撤退能,還是要及早撤退。二人來到外面,眼見魚、李二人已開始挨打,好在魚得水能挨。

李悔卻就不成了,魚得水挨十下,也沒有李悔挨一下重。

至于小熊和小冰已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車秀夫婦一出手,固能在兩三招內傷了巴雄等二三人,但單于飛一出手,這就優勢又立刻不見了。

四人陷入苦戰,魚得水最提心的就是李悔。

主要是他對她有一份厚的歉意。

自認識她開始,她就全心全意對他,但魚得水迷上了白芝,一直瞧不起李悔,甚至對她地忠告卻報以侮辱。

由今的情況看來,單子飛算得上是一代梟雄,頂尖中的尖,即使車秀和他單挑,只怕也無勝算。

魚得水有時必須去救李悔,甚至以身子挨揍去擋住李悔,局面更加危急,這麼打,二老也沉不住氣了。

于是車秀道︰「得水,你和李悔把、小熊、小冰二人帶走,我們二人斷後……」

魚得也以「蟻語蝶音」對李悔說了立刻撤退。

當二人第和魚得水以全力各攻出一招時,魚、李二人挾起小熊和小冰就往外沖,事上是很難沖出去的。

碧不論對方立刻接住,四周還有數百清兵圍住。

真正是弓上弦,刀出鞘,殺氣騰騰,形同銅牆鐵壁。

二老斷後,僅單于飛即能接下來。

這情勢更險,因魚、李二人挾了一個人實力大減,魚得水道︰「得你,那個年輕的蒙面人就是李雙喜小賊,此賊恩將仇報,豬狗不如!」

二老一听望去,果然很象。

上官紫厲聲道︰「李雙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雙喜當然不會出聲,但攻擊如故。

象這種人,只知利害,是沒有感情的。

他忘了失去武功,萬念俱灰的絕望他現在只知道要生存須倚靠清廷,要不,天下雖大,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兩老一嘔氣,更不不濟。

盡避單于飛絕非二老敵手,在聲勢上去比二老篤定況且,四擊的清兵又大聲吶咕助威。

魚得水足足挨了三十多拳五十多腳和掌。

換了任何人,早已倒地不起。

他能支持,卻也是在硬撐,只是痛苦的程度比別人差些而已。

在單于、李雙喜及麥高這三大高手的合力交擊之下,連上官紫也已經開始失招了。

因為還有喬聖和金燕助陣,都不是庸手。

要走,真是難于登天。

就在車秀也中了麥高一掌,四面攻擊有如蓋房架屋般罩下時,李悔被李雙喜一腳踢出三步。

這一腳正在她的左腰,差點倒下。

魚得水去扶,背上又重了單于飛一腳。

這一腳好象把他的背骨散開來。

幾乎同時,上宮紫連中麥高及金燕各一掌,只不過金燕也中了上官紫一腳,栽出五六步。

無論如何,這局面是愈來愈絕望了。

李悔口角有血漬,上官紫也差不多。

單于飛也受了內創,口鼻中都有血漬滲出。

只不過對方都還能撐下去,因而他們突圍難成。

就在李悔邊挾人的的力氣也消失時,忽然一陣喧嘩聲中,一道灰影呈拋物線狀越過人牆而來。

這輕功高而怪,在空中一路翻滾而來。

落地卻不帶一點聲音。

這人不但頭、臉蒙起,身上也包扎得很緊密。

似乎很怕人認出他是誰。

只不過最低限度可以看出這是個年紀不小的女人

大致來說,和上官紫的所紀差不多。

麥高逞能先迎上砸出了一掌。

也許他太輕敵,只用了七成真力,只見這女人臂一格,麥高「吭」地一聲,抱臂退了三大步。

李雙喜很精,知道來者不善,不敢出鋒頭。

在目前,單于飛是對方的頂尖人物,雖然他已受了傷,還要上前試試,撤步攻上,這女人不避不閃,伸手奪刀。

單于飛相信來人了得,卻不相信她能奪下他的刀,因而這一刀照樣抓到。

來人照抓不誤,單于飛三個變化使過,這女人仍然抓到。

單于飛驚一驚,只好疾,退道︰「尊駕何人?」

來人當然不會出聲,以「蟻語蝶音」叫二老及魚得水等人把對方的人趕到西北角一隅,那邊的清兵必然開出一條路。

自那邊突圍較易。

這辦法還真行,對方的人敢正攖其鋒,就往西北角巡,後面的清兵讓出跑來卻又不敢放箭。

于是他們突圍成功。

由于對方在後同追,就由二老挾起兩小,如此奔馳才甩個了追趕的人。

在鎮外十二三里處的林中停了下來。

車秀放下小熊,抱拳道︰「多謝這謝援手,要不,今夜只怕……」

那蒙面人搖搖手,表示不必謝她。

上官紫道︰「尊駕肯冒此大險入內塔救我等,必是俠義道中人,這兒的人都是絕對忠貞之士,可否見告大名。」

這女人又搖搖了手,而且掉頭彈起身子,流飛瀉而去。

魚、李二人躬身道︰「義父母受傷不輕,讓我來為二老療傷吧!這單于飛老賊的技藝出乎意外的高強。」

車秀為兩小服了藥,要他們自行調息自療,道︰「老夫和他單挑未必準贏。」

李悔道︰「義父單獨對付他必贏,只是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車秀道︰「真正是人外有人,蒙面女這人的路子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魚得水道︰「武林中除了‘四絕’,看來高人奇士仍然很多,不知義父母有未看出這位奇人的有點怪?」

上官紫道︰「怪是怪,武功奇高。」

魚得水道︰「晚輩不是說她的武功怪,而是發面她的手腕上長了茸茸白毛,女人長白毛而不長在頭上,所以很怪。」

李晦道︰「對,我也隱隱看到她的手腕上有白毛,因為其他部位都密遮蓋起來,只有衣袖和手套之間空隙處可以看到。」

車秀想了一下道︰「手腕處有白毛,證明她可能全身皆有。」

上官紫道︰「你胡說什麼?」

車秀道︰「腕上有,全身絕對都是白毛。」

李悔道︰「這是怎麼回事︰猿再象人,畢竟可以看出,而且她雖未出聲說話,卻以‘蟻語蝶音’叫我們集中西北角突圍,人猿再靈,卻不會說話。」

「對對!」魚得水道︰「據說久居蠻荒,遠離人煙之外的野人會長毛,是由于很少吃鹽之故!」

車秀道︰「這說法我也听說過,我想起來了,這人的路子似乎和‘菊夫子’略似,當然因她出手很少,頗難認定。」

上官紫道︰「此外不是久耽之地,我們走吧!」

車秀道︰「他們不會派人追來的。」雷霆神刀掃校,瀟湘書院獨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