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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發燒 第十五章 決戰搏命照月莊

作者︰臥龍生類別︰武俠小說

預定決斗的這j天終于到了,現在,是正午時分。

「照月山居」進門的正面,便是一片方圓十丈余的紅磚坪,紅磚坪四周以細碎的白石砌邊,並以幾十塊或方或長的蒔花小圃相圈繞,更有些樹木點綴,磚坪過去,則是那座精致的,用以款客的「幻音樓」了,這片磚坪,原是個清幽雅淡之所,而今天,卻要用來做為一連串龍爭虎斗的場地。

自然,流血也是免不了的了。

午膳剛過,磚坪背對「幻音樓」的這一邊,已擺好了十多張瓖嵌雲岡石的酸枝太師椅,這十幾張椅子擺得很有學問,左邊,是微微彎排著的十一張椅子,中間一張,右側三張,椅子面對著這片磚坪。

當日頭升到頂天的時候,一行人已魚貫從「幻音樓」的門里行出,沒有推讓,沒有說話便即各就各位——「五獸王」、楊雍、範杰、夏婷、倪世鴻、聞瑞星,以及一個自面黑髯、身材修長的中年文士等十一個人坐在左側的十一張椅子上,戈涼獨坐在正中間,而戰飛羽、曲少英、媚媚三個則坐在右邊。

梁宏川最是窩囊,他沒有坐位,卻被倒捆著橫躺在磚坪旁邊的一株樹下,看守他的,正是殺氣騰騰的「大紅雲」凌剛!

場子兩邊,各挺立著十余名彪形大漢,一色的純黑勁裝,一式的樸刀,二十人分左右並排而站,倒也頗有那麼一股威凜凜的意味……

在「幻音樓」的門檐下,另置有兩副軟兜,四個漢子靜立于旁,一位長袍皓首的老郎中,卻以一種悲憫惋惜的眼光,默默注視著前面那些欲待拼斗的人們的背影——顯然,這幾個人與他們的設施乃是準備急救傷者用的,換句話說,就等著流血的人上門了。

這時,在一片沉寂里,戈涼站了起來,聲音在微微的沙啞中帶著無比酷厲的道︰「我們現在就開始比武,彼此之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輩武林之士,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眼前這種方法了斷過節——干脆爽落,以牙還牙,這不錯,是暴力,但卻最為直截了當!」

「五獸王」中的第一位「白猿王」邵一山低哼一聲,嗓音沉厚的道︰「戈涼,我們要第一撥挑斗戰飛羽!」

瓣涼冷硬的道︰「比斗的順序及方式,應該由我來決定!」

「巨靈王」林冠怒聲道︰「為什麼要你來決定?」

冷冷一笑,戈涼目光如刃般注視著那頭大猩猩︰「因為第一,這是我出的主意,第二,這是我的地方,第三,哪個不服可沖著我姓戈的先上,林朋友,這些理由夠不夠?」

青筋漲浮于額,鼻孔翕動急速,林冠的雙手緊緊握拳,氣得雙眼泛紅的咆哮︰「戈涼,你,你簡直是專橫霸道,欺人太甚!」

瓣涼陰沉的道︰「我一向如此,林朋友,如果你不願意照我的方法做,可以,只要你能放倒我,你便可以不受約束,隨心所欲!」

林冠大吼︰「你以為我不敢?」

眉毛揚起,戈涼淡淡的道︰「說對了,林朋友,我就是認為你不敢!」

磨牙如擦,林冠歪曲著他那丑惡的面孔,口沫四濺的大吼︰「我與你拼了!」

瓣涼正眼也不看一下︰「這副架勢唬不了人。」

邵一山伸手一攔,怒叱道︰「老四,你給我好生坐下,哪有你這樣沉不住氣的人?」

林冠咬牙嗔目的叫著︰「你們都看見了,姓戈的這是不是欺人太甚?我們哥五個幾曾受過這樣的鳥氣?他不但騎到我們頭頂上,還要朝我們頭頂撒尿,這叫是可忍孰不可忍,‘五獸王’縱橫天下,萬兒莫非是叫人唬出來的?我們流血流汗掙到一點聲名豈能被姓戈的用腳踐踏?

其他三位「獸王」也不禁憤憤不平,大有躍躍欲試之概,邵一山環目壓制,厲聲道︰「通通不準妄動,你們全忘了我告訴你們的話?戈涼既有主意,便叫他去安排,我們今天的對象不是姓戈的,而是姓戰的,你們瞎起什麼哄?都是些糊涂蟲!」

這幾句話卻頗具效果,「五獸王」中的其他四個雖仍悻悻滿心憤怨,但已不再激動鼓噪,總算十分勉強的自行抑制下來。

瓣涼神色自若,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接著先前的話題又說下去︰「我們既然決定了斷仇怨的方式,其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公平的法則,關于這一點,我堅持——毫不讓步的堅持,一定要做得完美無暇,我們的對象只有一個戰飛羽,而我們在坐諸君都是與他有過糾葛的,所差者,深淺程度而已,但敵寡我眾,在公平的法則下,我們不可一擁而上,亦不宜用車輪戰,否則便失之公平,因此我決定,不管是我與他的爭紛也好,各位與他的過節也罷,短兵交接一共只準三場,而且必須以一對一,為了給各位最大的機會,我自願放棄優先權,由我接第三場,前二場任由各位選人挑戰,不過,三場之外的開鑼戲,我想戰飛羽不會反對與梁宏川玩玩吧?」

微微一笑,戰飛羽道︰「完全同意。」

樹下,梁宏川掙扎著鬼叫狼嚎起來︰「不,不行啊,你們怎能叫我先與姓戰的交手?我憑什麼要打頭陣?不,這是謀殺,是有計劃的陷害,我不干,我拒絕,你們不能把我當作犧牲……」

瓣涼冷冷的道︰「這是你的榮幸才對,梁宏川,第一個便請你大顯身手——而不是表現你那陰毒的心機——設若你能殺了戰飛羽,我們都可以松口氣也出口氣了,所以,你重擔在肩!」

梁宏川幾乎用哭腔尖叫︰「你們是在坑……故意推我上去當替死鬼……你們好歹毒啊,我不干絕對不干!」

猛力踢了梁宏川幾腳,在梁宏川殺豬似的嚎叫聲中凌剛惡狠狠大吼道︰「狗娘養的雜種,你究竟算哪一類的角色?簡直膿包到了透頂!」

「白猿玉」邵一山此刻又不滿的開了口︰「戈涼你規定只準比斗三場,那怎麼夠?我們‘五獸王’認為這不公平,三樁過節僅有兩次了結的權利,未免叫人不服……」

瓣涼重重的道︰「那麼,你們只好把三樁梁子並做兩樁來算了!」

忽然,戰飛羽平靜的道︰「沒關系,戈涼,我可以多接一場,勝負生死是另一回事,總要叫他們有這個索債的機會,彼此間全是一樣——贏得甘心,輸得踏實!」

瓣涼面露贊美之色的注視戰飛羽,語氣中透著明顯的關懷︰「我是擔心你的體力問題——老實說,叫你前後接下三場比試,已經很委屈你了,在公平的原則而言,業已多多有了偏差,但事實所逼,又不得不做此等安排,如果再多接一場,你自己估量可以支持下去麼?我要提醒你,你將遭遇的對手全非泛泛之輩呢……」

戰飛羽笑笑,道︰「我勉力而為也就是了,總不能叫朋友們失望,更不能令他們以為我在取巧,是麼?」

點點頭,戈涼道︰「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你要接受四次挑戰……」

眉目一軒,邵一山又嚷了起來︰「戈涼,姓戰的願意比試四場,我們勉強同意,但以一對一,則有失公允,我們這邊任是哪一個都與他有梁子,誰都要斗斗他,你不能壟斷了我們的權力……」

勃然大怒,戈涼厲烈的道︰「邵一山,你這是什麼話?說來說去,你仍然企圖以多勝少,以從凌寡?我費了如許苦心,經過恁多周折,目的就是要阻止這種不公平的場面出現,你的企圖不但無恥,更且下流,你有辱整個江湖道的尊嚴!」

邵一山圓臉漲赤,又羞又窘又惱的咆哮︰「各人的立場臂點不同,你卻膽敢如此責罵于我?」

雙目暴睜,戈涼凶狠的道︰「立場與觀點再是不同,也不能違反道義人格——我就是如此堅持,你們想要怎麼樣不妨抖明了,姓戈的今天便是血濺三步,也要維持這一股做人的骨氣!」

邵一山猙獰又憤怒的叫道︰「你真要吃定我們?」

瓣涼踏出一步,蓄勢以待︰「各位看著辦!」

緩緩的,那位白面黑髯、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物站了起來,他以一種清朗的語氣道︰「邵兄且請暫息雷霆之怒,我認為戈涼方才安排的較斗方式,尚屬可行,我輩廁身江湖,多年闖蕩,方始稍露頭角,佔得一席之地,如因一時氣憤,而將辛苦掙得的名聲毀于一旦,未免不值,仇是要報,恨固需雪,此身此命,卻仍不及一個‘節’字難求!」

邵一山十分勉強的道︰「不過,管兄,如此一來就……就大使人為難了……」

這位中年文士——「兩筆先生」管景松祥和的一笑,靜靜的道︰「難處也無非是個生死而已,看破此關,便知名節尤貴于生死,邵兄,我們只要無愧于心,勝負之分,也就自然平和了……」

深深吸了口氣,邵一山訥訥的道︰「好吧,既然閣下也這樣說,我就只有勉為其難了……」

微微一笑,管景松向戈涼拱手道︰「請即開始,戈兄!」

點點頭,戈涼提高了聲音︰「凌剛,把梁宏川押過來!」

當凌剛把掙扎號叫的梁宏川重重摔到紅磚地下的時候,他的「堂刀」也「 」聲閃揮,又準,又快的將梁宏川身上所縛繩索一斬而斷,同時,「叮當」兩響,梁宏川的那對兵器,「龍舌鏟」也由凌剛順手拋丟到梁宏川的身邊!

瓣涼適是叱喝︰「梁宏川,你盡情施展你的本事吧!」

誰也沒看清楚戰飛羽是怎麼移動的,他只是輕輕一閃,業已到了梁宏川面前!

梁宏川恍同見鬼一樣怪叫一聲,往後倒地翻滾,連地下的一對家伙也不敢拾起!

戰飛羽卓立不動,他注定梁宏川,目光冷森得像是兩柄利刃。

滿頭的汗,扭曲著面孔,梁宏川趴在地下,聲嘶力竭的扯著嗓子尖叫︰「不,我不和你拼……我不要受他們利用——我寧肯叫你殺死……姓戰的,你上呀,試試看以你這等的英雄人物來屠殺一個不肯反抗的人會是何種滋味……」

瓣涼厲叱︰「站起來動手——梁宏川,你這狡猾無恥的下流胚子!」

賴在地下不動,梁宏川怪嚎著︰「我就是不起來,我看他怎麼來謀害我……你,以及你們每一個也都別想叫我站起來!」

這種情景,甚至連「五獸王」與他們一伙的人也都覺得大大的尷尬與窘迫了……

于是,辱罵聲已開始出自「五獸王」的嘴里,「煞漢」聞瑞星更氣白了臉。

突然間,戰飛羽暴掠而進,一片狂悍的勁力驀而將梁宏川由地下卷起,梁宏川大叫驚吼,手舞足蹈,戰飛羽已猛將他一把抓住頓立于地,而就在梁宏川的一愣里,戰飛羽的雙手已那麼明顯又緩慢的推向梁宏川胸前!

出自一種本能的反應,梁宏川急速斜旋,順手俯身撈起了地面上的「龍舌鏟」,又快又狠的在一個躥躍中撲進,雙鏟由下往上,暴插戰飛羽的小骯!

那雙淡青色的手掌原本是那樣緩慢的在推送,但是,當「龍舌鏟」的寒芒甫現,這雙手掌已倏然收縮,掌形突隱,梁宏川的身體已像一枚跳球也似彈了起來,連連在空中翻滾轉動,同時,骨骼的折斷聲與梁宏川那令人毛發驚然的悲嗥也攙合著傳出!

戰飛羽站立著不動,當凌剛飛入場子托起梁宏川的身體時,他低沉的道︰「凌剛,我從你手中救出了這個邪物,如今,我再奉還給你,我知道,他活著比他死了要值錢,是麼?他並沒有死,只是被我折斷了他幾根筋骨而已。」

嘻開了大嘴,凌剛道︰「多謝了,老兄,我相信李家堡的老堡主將要和我同樣的高興呀!」

當凌剛把半死不活的梁宏川交到兩名手下抬出場去的須臾間,半空中人影倏閃,「兩筆先生」管景松已經站到了磚坪中間,管景松的雙手上,各執著一只沉重黝黑的「判管筆」!

戰飛羽目光平視,默然無語,管景松以他那一貫和平的語氣道︰「戰飛羽,我是來替我的師弟聞瑞星討還公道——想不會忘記這件事吧?」

搖搖頭,戰飛羽道︰「我不會,但卻希望你要比諸令師弟明理些,否則,便是你我雙方的不幸了。」

避景松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一笑,當他的笑容展現,右手上那只「判官筆」的尖端已在微抖之下毫無征兆的點到了戰飛羽眉心!

戰飛羽穩立如山,雙手看不清情勢的往上猛抬,卻又在猛抬的同時印到了敵人面前!

避景松也沒有移動,右手筆一揚壓下,左手筆倏插戰飛羽咽喉!

雙臂拋起,戰飛羽的袍袖展舞,漫空的掌影,便像四飛的騙幅一樣聚向了管風松。

猝然拔升而起,管景松的雙筆幻為千百條黑流烏光,在一片破空的銳響中急瀉而至,戰飛羽的身形也立時隨著這涌合紛射的筆芒翻飛穿騰,就好像他的身體是有形無質的飄浮在筆尖的四方,然後,當管景松這一掄稍歇,他那幻散回旋的如刃掌影已暴飛而起,只見一蓬閃掠的掌形光影密集的,一塊又一塊的罩向敵人周圍。

避景松的雙筆陡然揮舞成一圈又一圈環環相套、上下串連的弧扁,在空氣的激蕩排涌里,筆尖飛顫,點點同流星般電射而出。

這位武功甚高的好手顯然不想纏斗,這一招,乃是此門運筆功夫中最精湛的絕活之一——「筆點魁星」。

戰飛羽的雙掌在一剎間停凝于半空,卻似乎在停凝的同時往下猛推,于是,他的整個人驀而凌虛倒翻——他這一翻去勢之快無與倫比,然而,他在翻起的瞬息,雙掌卻急合互揚,他這兩個動作,實際上便是一個動作的壓縮。

滿空的流弧星芒掣掠中,管景松突失敵蹤,他上身倒仰,毫不考慮的雙筆快速交叉後插,但是,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他迅速揮出的雙筆尚未及沾到身後戰飛羽的影子,就在他的正面,他空無所有的正面,一串看不見的,好像蘊藏在空氣中的隱形刃勁,卻「噗嗤嗤」急響而起,匪夷所思的電飛而至!

悶吭一聲,管景松連連打了幾個旋轉,差一點便跌摔于地——他勉力站穩,自肩至襟,卻斜斜破裂了七道整齊如削的破口,但是,並沒有傷及肌膚!

一剎間,他腦中靈光映現,對方所使的奇技,顯然是久已失傳的掌功心法︰「大無相」!

定定的注視著戰飛羽,管景松顯然穎悟,人家業已手下留情了。

深長的嘆息一聲,管景松作個羅圈揖,然後,他一言不發,過去拉著神色沮喪的聞瑞星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余下的眾人里,除了戈涼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得出管景松是怎麼落敗的!這時,戈涼吸了口氣,開口道︰「邵一山,接著的這一場是你們上呢,還是夏姑娘和倪朋友上?」

吞了口唾液,邵一山干澀澀的道︰「遲不如早,呃,我們上吧!」

說著話,他的目光掃過他的四位拜弟,此刻,這四位「獸王」臉上業已失去那種狂態,更變得有些惴惴不安了,因為他們全都知道方才落敗的「兩筆先生」管景松是懷有如何高強的武功,管景松的修為決不在他們幾個人的任何一個之下,而既然管景松也討不了好,他們幾個也就相對的佔不上便宜了……

又咽了口唾液,「白猿王」邵一山硬著頭皮道︰「這一場,便由我來奉陪……」

他的腳步像有千鈞之重,似拖著一樣拖到了場子里,而他的四位拜弟,兩名掌旗,那種悲楚無奈的眼光,更仿佛是在目送他「壯士一去不復返」似的了……

定了定神,邵一山從長袍之中拔出了他的兵器——三尺長,通體為白鋼打造的極沉「白猿爪」!

盯視著戰飛羽,這位「五獸王」之首極度謹慎的道︰「姓戰的,你有什麼本事,不妨全擺出來看,我邵一山……」

也沒看見戰飛羽出手,空氣中那種「噗嗤嗤」的銳利破空之聲已連串的響起,勁力削薄,片片旋飛,有如無數柄隱形的鋒刃在激射!

大吼如雷,邵一山沖刺奔躍,恍同鷹翔,他翻滾躲閃中,「白猿爪」起如天崩地裂,狠猛至極的由四面八方合罩過去!

戰飛羽袍飛身掠,雙掌時隱時現,卻俱是從各個古怪的角度攻擊,伸縮以電,劈斬拆拿之間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兩個人影忽來忽去,忽分忽聚,剎間縱掠,瞬息交會,「白猿爪」的舞動有如山雲滾嘯,而掌刃穿飛,凌厲流旋,更加無孔不入!

猝然,戰飛羽一飛沖天,連串跟頭又再翻落,掌影隨著他身形的轉翻四散縱橫,破空有聲,邵一山猛而後退,在他後退的同時,「白猿爪」力掃,九牛般狂悍的飛砸過來。他的左手暴揚,一團白影竟那麼快速的飛向戰飛羽頭頂!

變化之快是無可言喻的,,戰飛羽全身急瀉,隨著敵人這力可裂碑的一爪飄起半尺,閃電般在爪頭上打了一轉,同時,那團白影掠過他的頭頂,他左手斜指向上,右掌在剎那問分同九十九個不同的方向斬出,他的頭發飛起一絡披散下來!

「噗嗤」的無形掌力暴旋而出,那團小小的白影居然「吱……」聲慘嗥,白毛與鮮血噴灑半空,白影便翻騰滾撲著拋起落下,邵一山在急切問運爪去截那九十九掌,但是,像來自九天的神手,另有一掌突然在這九十九掌之外驟而出現,這一掌由右側飛來,「吭」的一聲便將邵一山劈了個倒翻元寶!

「哇」的吐出一口血來,邵一山掙扎著尚待站起,但是,戰飛羽的一只手掌已經斜斜垂指他的咽喉——那只淡青色的,修長冷硬的手掌,邵一山知道,比得上最鋒利的刀刃!

跌落在三丈之外的那團白影,赫然竟是一只小巧的、罕見的白猿,在它尚有生命的時候,應該相當活潑可愛,柔軟潔白的細毛,玲瓏縴細得只有人們巴掌般大的身軀,正適宜摟在懷里受人,但是,這頭小白猿如今卻已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了。

戰飛羽曉得這類小白猿的來歷——他們的性情遠不及他們的外貌來得可愛,這類小猿,只有苗疆山區有少數出產,名叫「袖虎白」,性凶悍而暴戾,利齒利爪,行動快捷如電,不易馴養,但一經馴養,則事主忠心不二,邵一山畜養這種「袖虎白」做為傷人的暗器,可謂別出心裁,不過,卻也合了「物以類聚」這句話了……

仰躺在地下制于人的邵一山,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其他四位「獸王」,以及楊雍、範杰等人俱不由得紛紛離座而起,大有一擁而上的意思!

瓣涼往中間一站,冷冷的吊著眉道︰「各位,邵一山生死之權乃操在戰飛羽之手,恕與不恕全在于他,這就是勝負之分,各位不要想渾打主意,這地方還有規矩在!」

狂叫著,「巨靈王」林冠大叫︰「腌纘氣受夠了,哥兒們,並肩子沖上去救老大!」

他這一吼一叫,其他的三位「獸王」兩名掌旗,立時分散開來,卻又在分散的一剎,如虎出押般撲向了攔在中間的戈涼!

瓣涼大鳥般飛掠八丈,人在空中大喊︰「戰飛羽,我們就以彼此間放倒這些畜獸的多寡來作為比斗勝負高低!」

戰飛羽大聲道︰「好!」

他這一個「好」字還在舌尖上跳躍,戈涼已流光也似瀉空而下,只見寒電隨手飛揚,「五獸王」屬下那位二掌旗範杰已狂吼如位,滿胸鮮血四濺著倒仰而出——連他手中的家伙五環七星刀尚未舉起!

瓣涼的身形沾地立彈,凌空暴旋,冷芒流射中,「王獅」楊雍也雙手捂著喉隴,發出那種怪異可怖的呼嚕聲踉蹌僕地!

「人豹王」孟逸帆的一對「鎖骨鉤」七次扣折戈涼,卻七次一瞬落空!

紫袍飛舞,戰飛羽的身影奔向「巨靈王」林冠的面前,卻在林冠的兩柄「錐頭錘」猛然迎擊之際晃掠向「刁狼王」胡進左側,胡進蹲身馬步,亮晶晶的「狼牙棒」回手狠掃,戰飛羽倏然頭下腳上倒翻,他暗嵌三角鋼尖的軟皮靴「當」聲踢蕩開胡進的「狠牙棒」,抖手三十七掌打得胡進就像一堆爛泥般軟糊糊的貼向丈遠的磚地上!

冷光一抹擦過戰飛羽的背脊,痛苦的初始,使得他往下急俯,一道尺許長的血口子翻裂在他背上,他頭也不回,一掌右揮,一掌卻由下往上打向先行揮出的一掌,于是,空氣中「波」聲抖顫,一股如矢的尖銳力道斜抓著激射往後,慘號立起,——「黑虎王」杜昌歪斜後退,他左腰上血洞如拳、手中緊握的「牛角刀」上尚沾染著戰飛羽的血!

瓣涼的腳底就像安裝著強有力的彈簧,他沾地即躍,閃旋如風,進退之間快同鬼影,難測難忖,「人豹王」孟逸帆疾若流虹似的連串攻擊,汗毛也沒觸上他一根,只見他猝然飛起又躲開了「巨靈王」林冠的猛襲,右手的一溜寒電往側揚閃,左手的一抹冷光卻驀地敲上了那抹往側揚閃的寒電,于是,這抹原本往側發出的寒電便「啐」聲倒射,猛一下穿透了「人豹王」孟逸帆的喉嚨!

悍不畏死的林冠紅著眼暴撲過去,「錐頭錘」上的尖錐刮過了戈涼的右肋,戈涼隨著敵人駝錘一刮之際驀然彈躍,左手倏往下插,老天,一柄寬有兩指,長僅尺半的瑩瑩短劍,業已深深透進了林冠那巨大的頭顱骨殼!

這時,戰飛羽也正好將重傷垂死的「黑虎王」杜昌劈得在空中打了五轉跌落于地!

兩個人得手之下,不約而同的閃撲回來,一齊掠向坐在那邊的「白猿王」邵一山。

邵一山的坐姿奇特——他圓瞪雙眼,眼球凸突眶外,張牙咧嘴,五官歪扭,一雙手緊緊抓扯著自己的前襟,而他的前襟卻已被他的手撕裂成片片條條,他吐得滿胸滿身又滿地的血,就這樣,他僵木又毫無動靜的笑著不動。

瓣涼一躍而出,「呼」的轉身站定,戰飛羽也已經默立邵一山身邊,神色威煞的望著這位‘五獸王’之首,半晌,戈涼開口道︰「他死了?」

點點頭,戰飛羽緩緩的道︰「他死了,他受的一掌原傷得不輕,一定是又目睹同伙慘敗,在急怒攻心之下逆血反涌,內腑迸裂致死……「五獸王」算完了……」

瓣涼望了望戰飛羽的背傷,又瞧了瞧自家右肋那血糊糊的一片擦傷,他微笑道︰「戰飛羽,你我全掛了彩,我放倒他們四個,而你放倒他們三個……」

戰飛羽平靜中帶著一點倦意的道︰「你贏了,戈涼……」

搖搖頭,戈涼道︰「不,該算你贏才對,我放倒的四人中有兩個只是二流角色,你所勝的三名對手全是棘手人物,何況在此之前你還經歷了數戰?戰飛羽,你贏了才正確……」

曲少英與媚媚便在此時雙雙走了上來,曲少英爽朗的笑道︰「二位俱是一代英豪,百年義士,可謂又瑜又亮,難分軒輊,我看,二位誰也不輸,誰也不贏,都是勝利者!」

媚媚嬌笑如花,甜蜜的道︰「曲先生說得是,這才是最好,最完美的結果,皆大歡喜,毫無殘缺……」

突然間,凌剛奔近幾步,指著圍牆那邊大叫︰「老大,那個叫什麼夏婷的女人同那個姓倪的小子逃之夭夭啦,我們快追……」

擺擺手,戰飛羽正眼也不往那邊看,他淡淡的道︰「讓他們走吧,我的故友曾囑托過我要饒恕她——這一次算了,我希望彼此不要再遇上,否則,她也不幸,我也就更遺憾了……」

瓣涼笑道︰「他們逃得對,因為他們自知沒有機會——不管他們有任何目的,都一樣毫無機會!」

說著,這位「鬼刺客」又轉向戰飛羽︰「飛羽兄,請進‘幻音樓’奉茶,待我們扎治傷,然後,晚上再浮一大白!」

戰飛羽抱拳道︰「多謝了,戈兄。」

收好由凌剛交過來的一對「雕龍短劍」,戈涼一邊偕同戰飛羽、曲少英、媚媚等人往「幻音樓」的方向走,他一邊有意無意的向媚媚道︰「到了晚上,葉媚,把你暗中托請曲先生調集在莊外埋伏著的「十敷岩」那干手下一起請進來用膳,休息的地方凌剛會為他們準備……」

怔了怔,媚媚臉通紅的道︰「你,你知道——知道我請曲先生到‘十敷岩’調集我的人手啦?」

炳哈一笑,戈涼道︰「小甜蜜,你這點把戲還瞞得了我這雙老江湖的利眼呀?」

于是,戰飛羽同曲少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在這片歡欣的、和祥又了解的笑聲洋溢里,一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幻音樓」的門扉之內……

第十五章大開殺戒除群邪

趙家莊大廳中,紅燭高燒,布置得簡單隆重,在眾人的含笑注視中,陸小班與趙凌音行完畢之後,波送入洞房。

這間新房乃是趙凌音之閨房,由于未被拼斗波及,稍加布置之後,倒也被褥全新,紅燭高燒,喜氣洋洋。

三位侍碑將茶肴送入房中之後,在趙夫人的示意之下,陸小班掀起低頭坐在榻前的趙凌音鳳冠前面之紅紗。

趙凌音在獲悉自己即將要從事一項壯烈的犧牲之後,羞澀之心一掃而光,犬之而起的是平靜的含笑不語。

趙夫人扶她入座之後,含笑道︰

「班兒,小卿及小芳服侍音兒已達六年了,我就將她們一並交給你,她們會忠心侍候著你們的!」

那兩位清秀婢女立即撿衽行禮,道︰「參見姑爺!」

陸小班紅著臉道︰「你們快請起!」

二婢起身之後,趙夫人立即含笑離去。

二婢執壺站在陸小班及趙凌音的左側侍候他們用膳。

好半晌之後,只見趙凌音舉杯道︰

「相……相公,賤妾敬您!」

說完,輕吸一口酒。

陸小班輕啜一口酒之後,尷尬的道︰

「姑娘,咱們是不是可以換個稱呼,譬如說我喚你為妹,這樣子好似比較自然些!」

趙凌音立即紅著臉喚聲︰

「王……毛哥……」

「音妹,謝謝你,請恕我得寸進尺,我一向習慣于干懷,我就干杯,你就斟酌你的酒量,隨意吧!」

趙凌音輕輕頷首,立即一飲而盡。

陸小班含笑道謝,立即一飲而盡。

兩人互敬三杯酒之後,陸小班又道︰

「音妹,我這個人一向比較隨便,你是不是同意讓小芳及小卿坐下來一起用膳?」

小芳忙道︰

「姑爺,小婢二人已經用過膳了,謝謝!」

「哇操!黑白講,你們從剛才一直忙到現在,那有時間用膳呢?別這樣子啦!音妹,你意下如何?」

「好呀!反正目前房中只有咱們四人,不過,日後若和真妹、玲妹在一起之時,可不便讓她們一起用膳哩!」

「謝謝你的賞臉,小芳、小卿,別再罰站啦!」

小卿忙道︰

「姑爺,小婢身份懸殊……」

「哇操!失言!你們可知道我自幼被人劫去,從二歲起就一直在操持雜役嗎,我在四歲時被人賣給先師。

先師為了掩藏身份,對我挺冷酷的,我不但隨著他到處流浪,而且還要采取行動他哩!但是,我默默的承受下來了。

因為我相信每人的遭遇皆不同,而且會有高低起伏,你們現在雖然是個婢女,日後說不定是個俠女或者一品夫人哩!」

趙凌音肅容道︰

「小芳、小卿,你們就坐下來吧!不過,你們可要記住泵爺的故事,別讓他白費心血了!」

小芳及小卿齊聲應是,立即坐在一側。

趙凌音舉杯道︰

「班哥,我一直很敬佩你,今日知道你的遭遇之後,更加的敬佩你,我先干為敬!」

說完,立即一飲而盡!

「哇操!音妹,你的酒量挺大的哩!」

體態稍為豐腴的婢女立即含笑舉杯道︰「姑爺,小芳敬你!」

「哈哈!好!很聰明!丙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不久,四人已飲完那壺酒,只听小芳含笑問道︰「姑爺,要不要再來壺酒?」

「不!你們已經累了一天啦!早點休息吧!」

二婢將桌面之物放入食盒之中,立即含笑離去。

趙凌音含笑走入榻旁布簾後面卸下鳳冠,霞破及禮服,穿著中衣羞澀的出簾,立即月兌靴上塌。

陸小班月兌去禮服及錦靴,放下榻前布幔,將碧血匕連鞘習慣性的放在枕旁,立即輕輕的鑽入補台。

他立即發現趙凌音輕輕的顫抖一下,他暗一思忖,便柔聲道︰「音妹,你累了吧,早點休息吧?」卻听趙凌音蚊聲道︰「我……不累……」

「那咱們就先聊一聊,再休息,好嗎?」

說完,立即側身對著她。

趙凌音只覺心跳如雷,氣息微窒,輕嗯一聲,不敢面對陸小班。

「音妹,你在今日拼斗之中,有否受傷?」

「沒有!因為二位大哥一直護著我,班哥,你是如何練成那麼神奇的功夫的?」

「哇操!這全是最近一年中發生的事情,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哩!」于是,他便將自己服下「玉指令」和楊白老指導自己練武之情形說了一遍。

「啊!好神奇幄!你挺有福氣的哩!」

陸小班現見她已逐漸的恢復自然,便將自己在鞏利和楊真真指導下,練習「飛劍傷人」的糗事及武功經過說了一遍。

趙凌音听得不由格格輕笑不已!

榻上的氣氛越來越融洽了。

突听趙凌音問道︰

「班哥,可否談談真妹及玲姐呢?」

「好呀!她們都有一位偉大的母親及坎坷的身世哩!」

當他將楊真真及白方玲的身世說完之後,東方已白,院中已傳來走動聲音,趙凌音不由神色大變。

「音妹,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怎麼天亮啦?時間過得太快了!」

「是呀!你累不累?」

「沒關系!我……我該起來啦!」

二人下榻穿上前衫之後,立見小卿及小芳齊聲道句︰「姑爺,小姐,早!」將漱洗水送入盥洗房中,然後含笑整理榻上。

當她們看見榻上被褥平整,並沒有想像中的落紅斑斑及汗跡片片,稍怔片刻,不由默默的整理著。

耳中卻听見陸小班及趙凌音邊漱洗邊低聲歡敘,二婢更茫然了。

陸小班及趙凌音在漱洗及理妥後,立即步向大廳。

只見洪忠義、趙大夫婦、趙氏昆仲、石心師大師徒四人已坐在廳中歡敘,陸小班夫婦朝眾人行禮打過招呼,方始入座。

洪忠義含笑道︰

「班兒,我待會就要去聯絡各大門派合理通吃幫了,你在此地盤恆數日之後,就直接入京吧!」

「是!大舅,我打算待會兒就出發!」

「這……別這麼急,你才新婚燕爾哩!」

趙凌音想開口阻止,卻又怕遭人恥笑,只好忍了下來,不過,卻趙急的瞧著趙大。

「不!若讓汪晶晶多活一天,不知有多少人會被怨完整死哩!」

趙大一見到愛義的神色,稍一思付,立即含笑道︰「盟主,可否請幫弟子先與關大俠取得聯系,說不定,他己有汪晶晶之消息了!」

「沒問題!午前一定有回音的!班兒,你就多待半天吧!」

「是!大舅,你多保重!」

「呵呵!我一向命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要盡量提高警覺,因為目前各大門派還有不少人對你諒解哩!」「我知道!」

「呵呵!班兒,你也不用大擔心,丐幫弟子滿天下,你遇有問題之時,只要找他們,他們一定會幫你忙的,各位,後會有期!」

石心師太也含笑道︰

「趙莊主,貧尼也告辭了!」

陸小班陪著趙家之人送走洪忠義諸人之後,含笑道︰「雲兒,昨夜大匆忙,你現在可該陪陪妹婿多喝幾杯酒了吧?」

「理當如此!」

「夫人,音兒,去吩咐他們整治些酒菜吧!班兒,入廳聊吧!」

說完,立即率先入廳。

陸小班坐定之後,立即道︰

「爹,本莊此次折了不少的人手吧?」

「正是,目前大約只剩下三四千人而已。」

「通吃幫若再來犯,恐怕不易抵擋哩!」

「通吃幫也是損失慘重,尤其各大門派即將要掃蕩該幫的各處巢穴,因此,他們來此進犯的機會甚低。」

「哇操!那就安啦︰我實在被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煩透了,我恨不得能夠將他們全部宰掉哩!」

「呵呵︰別急!他們現在一定正在研究昨天為何會在此地全軍覆沒的原因哩!讓他們去擠破腦瓜子吧!」

「哇操!好點子!不過,我擔心他們會來此地察看哩!」

「呵呵!班兒,我卻很歡迎他們來此地察看哩!因為,那些尸體皆已被丐幫弟子拖到遠處火葬埋妥啦!」

「他們若來此地默察,你不是就有了向導嗎?屆時,你只要略施手段,不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接近汪晶晶了嗎?」

「哇操!好點子!就這麼辦吧!」

就在這時,小芳及小卿已經送來一壇酒及三道小菜,趙大呵呵一笑,道︰「班兒,來!來!咱們先干一杯!」

「爹,祝你事事如意,干杯!」

陸小班干了那杯酒,一見小芳又替他斟了一杯酒,立即舉杯對趙鐵山道︰「大哥,感謝你替我澄清謠言,干杯!」

「班弟,我這條命是你替我撿回來的,我能夠不替你做此事嗎?倒是連累那些無辜的居民,心中仍感不安哩!」

「哇操!有什麼好不安的!誰叫他們要那麼好奇呢,算他們倒楣!」

趙凌豪哈哈笑道︰

「是呀!我也一直勸大哥別掂記在心呀!他老是看不開,這回有你認同這個觀點,大哥,你沒話說了吧!」

「這……」

「哇操!行喝酒再說!來!爹,咱們大家一起來!」

四人各干一杯酒之後,趙大立即問道︰

「班兒,談談你那神奇的馭劍之術吧!」

「哇操!那只是雕蟲小技啦!」說至此,他又干了一壞酒,方始將鞏利母女傳授此技及自己練習之經過說了出來。

在他敘述之際,趙夫人及趙凌音也加和听眾的行列,而且菜肴也陸續的送來,他們更一邊用膳,一邊輕聊著。

陸小班越談越起勁,酒興也越熾,加上趙夫人在獲悉愛女尚未與他「賀房」這後,便頻頻勸酒,準備留下陸小班。

陸小班越喝酒,話題越多,他接著又把高開槍及白玉仙的遭遇也說了出來,這一聊,聊到中午無法停止。

桌旁已擺了兩個空酒壇,趙大夫婦及二子一女皆已滿臉通紅,酒氣沖天了,只有陸小班卻還神色自若的暢談。

小紅及小卿都佩服得要五體投地了。

好半晌之後,只听趙大呵呵笑道︰

「班兒,你是我所見所聞中最神奇之人,來,喝過這杯酒,咱們歇會兒再聊吧!」

說完,含笑一飲而盡。

陸小班干了那杯酒,朝廳外的天色望了一眼,道︰

「哇操!都快要午時了?丐幫之人可能快要傳來義父的消息了!」

「呵呵!別急!你先回房歇會,一有消息,自會通知你的!」

陸小班點點頭,立即起身回房。

他剛走入房,趙凌音也含笑跟了進來,只見她將房門一鎖,含笑問道︰「班哥,你通宵未眠,又喝了許多的酒,有沒有醉呀?」

「哈哈!醉,安啦!我只要調理息一圈,就沒事啦!」

「真的呀?那你豈非變成千杯……不!萬杯不醉啦!」

「哈哈!那有如此罩的,那我這個肚皮豈非要變成水缸啦!」說完,他立即月兌去外衫及錦靴盤坐在榻上。

趙凌音將窗戶一關,窗簾一放,羞澀的上了榻。

她剛躺下,立即聞到被陸小班副出體外的酒氣,神智為之一陣薰然,她情不自禁的開始解開襟扣了。

她一大早就將自己與陸小班聊到天亮尚未與他「圓房」之後告訴其母,急得趙夫人低聲責她糊涂不已。

因此,他已決定不再延下去了。

半個盞茶時間,陸小班將酒氣逼出之後,只覺渾身輕松,他回頭一見趙凌音脈脈含情的瞧著自己,立即含笑躺在她的身邊。

翹凌音立即將輕顫的胴體貼了過去。

陸小班一見到那半果的酥胸,心兒一蕩,立即將她摟入懷中,四唇一沾,他立即熱情的吸吮著。

趙凌音從未接觸過這種陣仗,全身不由輕顫著。

陸小班這只老鳥,不停的吸吮她的嬌顏,右掌亦輕輕的褪去她的衣衫,不久,便已經將她肅得清潔溜溜了!趙凌音又羞又驚,不由閉上雙眼。

所幸,半盞茶時間之後,她總算已經能夠適應了,她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立即拿著衣衫拭去額上的冷汗。

天下之事,多是先苦後甜,不久,趙凌音立即覺得全身泛起一陣酥、酸、麻、瘤、舒爽……錯綜復雜的感覺。

陸小班好似在「高速公路」馳騁般,不停的旋轉著,他由趙凌音的神情及反應,知道她已經快要嘗到甜頭了。

于是,他更加賣力的工作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趙凌音終于在哆嗦之中被擺平了,陸小班為了避免傷了她的身子,立即撤軍躺在她的身邊。

趙凌音只覺全身酥軟,只了閉目養神了。

這一閉目,她不由悠悠的入睡了。

陸小班走入盥洗房,略為沖洗身子之後,立即回床休息。

黃昏時分,陸小班被一陣蒼勁的爽朗笑聲吵醒,他稍一凝神,立即听見︰「莊主,老化子來叨擾幾杯喜酒,行嗎?」

「呵呵!申長老,難得你大駕光臨,歡迎猶恐不及,怎會拒絕呢?請進,豪兒,快吩咐他們送來兩壇酒。」

陸小班欣喜的躍下塌邊著前邊忖道︰

「哇操︰申長老來此地,一定帶來了義父的消息,我可不能讓他久候哩!」

他匆匆的漱洗之後,立即入廳。

丙見申公汀和趙大夫婦、趙鐵山及趙凌豪正在桌旁品茗,陸小班立趴含笑拱手道,」前輩,久違了!」

申公汀起身拱手道。

「少俠,你乃是敝幫幫主之甥,亦是當今武林之救星,老化子無法消受你此種稱呼,尚請直呼同名吧!」

「哇操!橋歸橋,路歸路,我很尊重你的為人及義氣,听以尊呼你為前輩,若非不願把你叫老了,還想加個老字哩!」

「呵呵!老化子今年已六十又三了,該稱老了!」

「哇操!不是!不老!瞧你這付龍馬精神干勁,連年青小伙子也望塵莫及哩!今天不知帶來了什麼喜訊?」

「老化子奉敝幫幫主之令,前來告知關大俠目前的行蹤,並暗中引道少俠和京伺機搏殺汪晶晶!」

「哇操!太偏勞你了,義父目前在何處呢?」

「漢陽,據關大陝告知敝幫弟子,他所跟蹤之人乃是色魔之親生女汪翩翩,看來她似乎在尋找你哩!」

「哇操!她有神經病啊?干嘛要找我呢?」

「呵呵!人伯出名呀!你不知你已炙手可熱的人物啦!」

「哇操!我這個武林流氓有何可取之處呢?」

「呵呵!這就要請教趙莊主了,老化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敝幫柳長老曾在三年前向趙莊主提過親,結果被三振出局哩!」

趙大含笑道︰

「不錯!柳長老曾替前輩掌令田慶隆來提過親,當時內人嫌他的雙眼大過于靈活,予以拒絕了!」

陸小班瞄了趙夫人一眼,含笑不語。

趙夫人含笑道︰

「班兒,你雖然詼諧調皮,那是因為年青人的活潑心性及環境之影響,並無礙你的赤子天性,所以,我放心將音兒交給你!」

陸小班雙頰倏紅,低聲道句︰「謝謝!」

申公汀呵呵笑道︰

「少俠,你明白汪翩翩為何要找你的原因了嗎?」

「我……我還是不明白,因為,我和她根本不對盤,何況,根本沒有見過面呀!」「呵呵!瞎子吃湯圓,都心中有數,更何況她乃是色魔之唯一掌珠,她豈會不知道你這位既英俊又奇特的少年郎呢?」

「哇操!前輩,拜托你別再裹下去啦!否則我一定會暈倒啦!咦?酒來了,小卿,先送一壇給前輩!」

說完,他已用左掌將小芳手中那壇酒吸了過米。

小卿含笑將那壇酒送給申公湘之後立听他含笑道︰「少俠,你上回在匯泉寺失蹤,老化子難解其咎,今日向你請罪!」

說完拍開泥毛,咕嚕連灌。

陸小班拍開泥毛口一張,源源不絕的吸咽美酒。

申公汀連灌十余口歇口氣之後含笑道︰

「好功夫!少俠老化子今日就陪你大開酒戒吧!」說完,立即又豪放的灌了起來。

陸小班邊吸酒,邊右手食指在小芳的掌心寫道︰「去喚醒小姐!」

「小芳輕嗯一聲立即含笑離去。

不到盞茶時間,陸小班及申公湘已經各自解決了一壇酒,只見申公湘呵呵一笑道︰「過癮,少俠再來一壇,如何?」

「哈哈!奉陪到底,爹,娘,你們先用膳吧!難得遇上申前輩這種直爽之人,我先陪他喝三壇再說吧!」

趙大含笑道︰

「班兒,申長老在三十年前,曾經單槍匹馬的挑去盤據在巫山十二峰的八百余名山賊,听說,在動手之前曾經連喝十二壇酒方始讓那十二位山頭目心悅誠服的和他單挑獨斗哩!」

「呵呵!好漢不提當年勇吾老矣!」

「呵呵!申長老若非你提拔後進你如今已是丐幫龍頭老大了,這份磊落心胸至今仍傳為美談哩!」

「呵呵!不敢當!老化子的個性火爆又粗枝大葉,只適合于擔任前鋒官不適合于執掌令旗少俠,干!」

說完他又捧壇連干了。

陸小班朝雙頰酡紅的趙凌音點點頭立即開始吸酒。

趙夫人一見愛女春意未褪的模樣立即招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趙家五口一連用膳一邊含笑欣賞陸小班及申公湘並酒心中卻不約而同的佩服陸小班的精湛內力。

別看陸小班只是吸取酒箭比不上申公湘大口大口的灌酒不過,他是源源不絕的吸,早公湘卻必須中途停頓。

因此不到半個時辰,陸小班便吸光了另外那兩壇酒,申公湘卻還剩下一些,不由令申公湘由衷的豎起右手拇指。

他將酒灌光之後,苦笑道︰

「完啦!老化子沒有一樣可勝你啦!」

「哇操!前輩,你太客氣了,你在江湖中之聲望就令我望塵莫及哩!」

「呵呵!錯!錯!大錯特錯!你等著瞧吧!」

「哇操!前輩,你在賣什麼關子呀?」

「呵呵!前勢造英雄,英雄創時勢,歡樂宮及通吃幫已經使各大門派岑自危了接下去的事兒,你自己想吧!」

「哇操!前輩,像是不是酒喝得不過癮喉嚨卡卡的、不願多言呀?好!咱們再來喝一壇吧!」

他剛說完,小芳及小卿立即各從牆角捧來一壇酒。

「呵呵!如果武林盟主能夠用投票選舉的話,老化子一定支持你!」

「哇操!拜托,我可沒有那個興趣哩!」

「呵呵!武林盟主不啻武林皇帝,歷屆以來,不知有多少的英雄豪杰夢寐以求,想不到卻有你這種將它視如糞土之人。」

「哇操!我這是見賢妨齊呀!前輩,你當年若不禮讓幫主寶座,你如不是已經為武林盟主了嗎?」

「唉!要擔任武林盟主,並非一定是各大門派之幫主或掌門人,只要智仁勇俱備,經各大門派掌門人認可,即可擔任此職。」

「哇操!喝酒!喝酒!」

說完,他逕自又張嘴吸酒了。

申公湘當然也開懷灌酒了。

不到半人盞茶時間,陸小班即已將那壇酒吸光,申公湘一見自己尚剩下半壇酒,不由怔道︰「少俠,你喝光啦?」

「不是喝是吸光了!」

「呃……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如此快呢?」

「哇操!方才是在‘暖車’,現在是在‘高速公路 車’當然快啦。」說完,將右掌放在桌上,眾人立即嗅到一股股的酒香。

「呵呵!好精純的內功!敝不得未曾贊揚別人的石心師大會向敝幫幫主及同陽大師譽你為最佳的未來武林盟主人選。」

趙大驚喜的道︰「真有此事嗎?」

「正是!莊主,你該記得石心師大在前兩屆武林盟主遴選之時,一直不願意表示意見吧?」

「不錯,確有此事!當時大家皆知道她不大滿意哩!」

「不錯,因此,她肯!推崇令婿,是不是意義非凡?」

「呵呵!不錯!不錯!申長老,我敬你!」

「呵呵!能豬賢婿,足慰平生矣!莊主,恭喜啦!」

說完,繼續猛灌酒。

趙凌音替陸小班斟了一碗湯含笑遞了過去。

陸小班含笑點點頭,低頭取用。

申公湘灌完酒之後,抓起一只翅膀邊咬邊道︰

「少俠,咱們在濟南見面之時,我真的不敢相信你這麼斯丈怎會逼死同光尼?」

「哇操!說起這件事,我至今還莫名其妙哩!我並沒有對他惡言惡狀呀,他干嘛要自盡呢?」

「呵呵!我知道,因為我大了解他了,同光大師乃是有德高僧,他是為了避免你淪入魔道才自盡的!」

「哇操那有怎樣鮮事呢?」

趙大含笑道;

「班兒,申長老說得不錯!同光大師一向恕以待人,嚴以律已,他當年為了要將掌門大俠讓給同陽大師,故意拒命不返高山哩!」

申公湘含笑道︰

「同光大師慧眼識英雄,又深諸面相,豈會不知你的造化,因此,他才會以自盡來便你愧對少林,不致于淪入魔道。」

趙大補充道︰

「在同光大師的想法中,通吃幫要除去之對象乃是與幫及少林,你若不對少林動手,少林中自保!」

「哇操!我真的那麼罩和住嗎?何況,我險些被通吃幫控制哩!」

趙大含笑道︰

「班兒,事實勝于雄辯無論外界如何的誤會你,你一直在除去通吃幫的勢力,這就是同光大師蝕具慧眼之處。」

「哇操!同光大師也太鑽牛角尖了,有話好說嘛,對不對?」

申公湘卻搖頭道︰

「有了平那個叛徒在,談不攏的!」

「什麼,了平是叛徒嗎?」「不錯,這是同陽大師向敝幫幫主親口說的,同光大師早就發現了平的行動有異,因此罰他面壁思過。」

「同光大師一自盡了,了平立即接獲消息,一連追殺你一邊散播謠言,存心將你逼入通吃幫。」

「哇操!原來如此,他裝得挺像哩!」

趙大含笑道︰

「班兒,你就好似一聲璞玉,原本被埋在沙中,通吃幫之人越逼你,反而越激發出你的光輝哩!」

「哇操,還好,我這塊玉沒有被砸碎!」

眾人不由哄然一笑。

突听申公湘道︰

「對了,我方才來此之前,曾經看見兩位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我攔下他們之後卻被她們嚼舌自盡。」

趙大頷首道︰

「那二人一定是來探听消息的,多謝申長老幫忙。」

「呵呵!小事一件夜已深了,莊主,謝謝你的招待!」

「呵呵!粗菜淡酒,何須掛齒,請到客房休息吧!」

翌日辰初時分,陸小班掛著包袱,在趙大諸人的依依相送之下與申公湘離開了趙家莊,逕自行入崇山峻嶺。

申公湘使出輕動身法似一粒黑刃般在荒山里徑朝前射去,陸小班含著笑容邊觀賞沿途風光,邊尾隨在後。

兩人翻山越嶺,掠飛越河疾馳至黃昏時分,方始停落在一處山洞中,陸小班立即自包袱中取出趙家所準備之干糧。

申公湘邊咬嚼十糧邊頷百道︰「累嗎?」

「不累,挺好玩的哩!」

「呵呵,年輕就是本錢,老化于有點兒吃不消了哩︰似咱們這種趕法不出二日,必可抵達華山,出華山之後,只需一日必可抵達京城。」

「哇操!還挺遠哩!有勞前輩帶路了!」

「呵呵!老化子天生勞碌命這輩子至少已在這條路上奔馳十次了!」

「哇操!前輩可以編制一本游記了哩!」

「呵呵!咱們中國地大特博,處處可以見到高山、大川、奇峽。名湖、瀚海、山種之莊大、之瑰麗,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你瞧此地的一草一木,孕育著多少的生機及刃性,這正是我中華文化綿延不絕的最佳寫照。」

「若非有歡樂宮及通吃幫這批歹徒在到處興風作浪,老化子真想在人上之前,好好的游歷一番哩︰」

陸小班听得悠然神往的道︰

「不錯︰我以前怎麼一直忽略到四周有這麼多令人心曠神怡的風光呢?」

「呵呵!你還年青,又有如花似玉的美眷,不愁沒有游歷之機會,休息吧!」說完,立即靠在洞壁盤坐調息。

翌日天尚未亮,二人立即啟程疾掠而去。

沿途之中,除了遇見少數的樵夫以外,可謂罕有人跡,二人日出而行,日沒而息,這天黃昏時分,終于抵達華山山頂了。

「少俠此地乃是華山之頂,華山並不高,只有二千二百公尺海拔,不過,你瞧,四周小峰綿延,不計其數。」

「東邊是朝陽峰,乃是華山一派之大本營,華山一派以劍術見長劍勢宏偉,派中約有五百余人,一向正派。

「西邊此峰名叫蓮花,甫稱落雁,北稱雲台,中稱玉女,你瞧此五峰重疊如花,幫原稱花山,後來才轉為華山。「在朝陽峰與蓮花峰交界處產有不少的柑桔,此時應該已經成熟,咱們今夜就在那兒落宿吧!走!」

兩道人影,立即在林中疾掠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陸小班已經和申公湘停在一座深谷中,月色照耀之下,二人立即發現結在樹上的粒粒拳粗黃果。

「少俠,此桔汁多香甜,品嘗一下吧!」

說完,立即掠上樹。

陸小班掠到他的身邊,一見他采下一粒圓桔剝去皮後,立即分瓣而食,他遂也采下一粒圓桔肅食。

桔一人口,果然又甜又多汁,而且罕有粒仔,陸小班一口氣吃了三粒,正欲啟口之際突听遠處傳來一陣衣袂破空聲音。

陸小班立即低聲道︰「有人來啦!」

申公湘神色一變,匆匆朝四周一瞥,立即射向一個小山洞。

陸小班跟著射入小山洞之後,申公湘一面恢復樹藤之原狀,一面傳音道︰「來人中有不少的姑娘,小心!」

「哇操︰你怎麼知道呢?」

「脂粉香味。」

陸小班悄悄的吸口氣果然嗅到一陣濃烈的脂粉香味,不由暗慚道︰「哇操!我還是菜鳥啦!」

倏听一聲清脆的聲音道︰

「去瘋吧,別太浪!」

接著,又听一聲︰「唰!」輕響,一位藍衫書生已經掠上一株桔樹,瞧枝梢未搖之情景,可見此人輕功不賴。

只見六名紅衣少女別挾著一位昏迷不醒的男人向四周草地中射去半晌之後,立即听見一陣「翻索」的月兌衣聲音。

藍衫書生采下一粒圓柑桔,自袖中取出一條雪白的紗中擦拭好一陣于之後方始邊肅食邊打量著四周。

陸小班正在詫異這批突然現身的三八查某會不會是通吃幫之人,一見到藍衫書生的「潔癖」行為不由一怔!

倏听申公湘傳音道︰

「少俠,那位藍衫書生是姑娘,極可能就是色魔之女汪翩翩!」

陸小班身子輕顫傳音問道︰「真的?」

「你瞧她的頸項又圓又白,而且沒有外凸之喉結,心知他果然是女的。

「少俠,她正在搜尋四周,遲早會被她發現柑皮,準備應變吧!」

「哇操!我能不能把她擒住?」

「她既然很可能是色魔之女兒,必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你目前又渝怨她公然為敵,還是由我先試探她的武功吧!」

「哇操!遠處又有人來了!咦?這人怎麼又停下來了。」

「啊!必定是關大俠了!」

「哇操!錯不了啦?咦?他又過來了!」

倏听藍衫書生低哼一聲,立即仔細的向四周打量著。

「少俠,她發現柑皮了,小心些!」

「陸小班一見藍衫書生的雙眼寒光熠熠,不由忖道︰

「哇操!內功挺不賴的嘛!很好!我總算有活動筋骨的機會了。」

此時,那六名少女已渾身赤果的開始享受逗弄著身邊之豬物,只見她們雙唇連吻,雙掌連撫,忙碌極了!

突听其中一人低聲罵道︰

「軟綿綿的,急死人啦!」

「格格!小楓,你不會喂他一粒‘百戰丸’呀!」

那名少婦格格一笑,迅速折自衣袋中取出一個小褐瓶,倒出一粒紅色小丸,立即塞入那位中年人的口中。

陸小班暗罵一聲︰「三八查某!」一見藍衫書生突然掠下樹,心中立即跟著緊張起來,呼吸立即為之一促。

「少俠,別急!先讓她猜吧!」藍衫書生拾起柑打皮打量一陣子之後,立即掠上樹。

「少俠,這婆娘挺厲害的哩!如此一來,必會被她發現樹上有兩人待地的痕跡、你最好別露出‘飛劍傷人’絕技術。」

「我知道!」

就在此時,已經有三位妖冶少女開始發浪了,藍衫書主原本欲令她們瘦尋,見狀之後,立即皺眉不語。

不久,另外二名少婦開始在「劃龍舟」了。

籃衫書生立即沉聲道︰

「留點勁!準備趕路哩!」

六名少婦脆聲應是,立即拍開懷中中年人之麻穴,摟住懷中之人往側一翻,任由他們去挺動。

「少俠,此六人乃是華山派二代弟子中之翹翹者,若讓他們喪生在這些妖女的手中,委實可惜!」

「可是,他們已被迫服下‘百戰丸’媚藥了!」

「沒關系!先讓他們發泄一下,我待會去找那丫頭,你就去找那六個妖女,先把這張面具戴上吧!」

說完,將一張薄皮面具遞了過來。

陸小班將面具戴上之後,立即默默的思忖對策。

陸小班半晌之後,只听申公湘傳聲音道︰

「待會我出去,你見機行事!」

陸小班剛點頭,忽听藍衫書生沉聲道︰「夠啦!」

申公湘立即閃出山洞,同時「呵呵……」連笑。

藍衫書生冷哼一聲,倏然面對豐公湘冷冷的道︰「臭叫化,原來是你呀!還有」一位怎麼不敢出來呢?」

倏听遠處傳來關義飛冷冰冰的道︰「關某人在此!」

聲音未歇,關義飛已易容為紫驗青衣大漢掠了過來。

一陣悶哼之後,那六名少女己赤果果的奔了過來。

陸小班付道︰「哇操!義父怎會突然的現身呢︰我看我只好靜觀其變了!」

藍衫書生雙眼皮盯著申公湘,左臂朝關義飛一指。那六名少女立即分成六個下同的方向疾掠向關義飛。

必義飛出身歡樂宮,豈會不知他們要以陣怯對付自己,因此,他立即將右掌劈向左前方那少女,同時疾掠向小山洞附近。

那名少女身子一閃,其余五人立即包抄過去。

突見藍衫書生的雙眼泛兩股異采,倏听申公湘吼句︰「少來這一套!」右掌已劈出一道掌力。

藍衫書生冷哼一聲,身子一閃,右掌箕張疾抓而來。申公湘喝聲︰

「來得好!」左掌亦疾抓而去。藍衫書生化抓為削疾切向他的左掌。

申公湘縮掌弱腿疾喘向她的左膝。

藍衫書生冷哼一聲,兩人立即各自使出小巧身法拆攻著。

陸小班一見他們雙方一時分不出上下,立即注視著關義飛。

只見關義飛為了避免泄底,僅以其他門派的手法搶攻,可是,一來,他只學了皮毛,二來,六女的陣法委實詭異,盞茶時間之後,他已被困在陣中了。

只听關義飛叫道︰

「媽的!臭娘們,你們去穿上衣衫再來打!」

一聲冷哼之後,那六名少女立即加緊攻擊。

必義飛被逼得只好以雄渾的掌力護身。

陸小班見狀,悄悄的拾起一塊石頭,把它捏成六粒碎石之後,倏地暴吼一聲︰「三八查某!」立即疾將碎石擲向其中二女。

他那聲暴吼,乃是貫注內家真氣,那六名少女只覺耳中一陣嗡鳴,心兒一震,身子倏地一震。

「叭!」聲中,兩名少女已經倒在地上。

必義飛哈哈一笑,道句︰「交給你啦!」立即挾起那兩名少女。

另外四名少女見狀,正俗攔阻之際,陸小班已經分別賞給她們商掌,同時,亦朝藍衫書生劈一掌。

藍衫書生陡覺背後有股勁力襲來,身子向側一閃,一見申公湘已趁攻來。她立即探腰抽出一把緬刀。

真氣一貫,緬刀倏地一擲,只見她身子一閃,疾削向申公湘的左臂,逼得他撤身取出叫化棒疾攻而去。

兩人立即又糾纏在一起。

那四名少女被陸小班逼得各自閃躲之際,一見關義飛已挾著二女疾掠向那六名中年人,立即欲支攔阻。

倏見陸小班身子一閃,不但攔住她們,而且一口氣又各送給她們一掌,逼得她們只好向後連連退去。

必義飛掠到那六名中年人身邊,立即看見他們喘呼呼的瞧著自己,那話兒更是不停的顫動,好似在呼喚︰「快給我!」

他立即震破二女的「氣海穴」毀去她們的功夫,然後,將她的下顎卸下,疾拋向其中兩名中的人。

「嘿嘿,臭娘們,大爺就讓你們當個夠吧!」

說完,他立即先拍開兩名中年的穴道。

兩聲低吼之後,那兩名中年人已撲上少女的身上,同時闖入了「禁區」,然後,瘋狂的挺動起來。

那名少女立即被插得連咳不已!

嘿嘿,效果不錯哩,再來。

于是,他又「指導」另外一名中年人暫時解解火啦!

另外一名少女立即也連咳嗽了︰

藍衫書生見狀,氣得厲喝連連,可是在申公湘的嚴密攻守下,她一時也無法趕過去阻止。

那四名少女在兔死狐悲之下,拼命的搶攻,這一來,立即又有一名少女被陸小班結結實實的在月復部劈了一掌。

她剛帶著慘叫飛出之際,關義飛已經掠過來接住她,只見她先毀去她的功力之後,立即挾著她離去。

不久,另外兩個中年人就不寂寞了。

那三名少女的含糊咳嗽聲音,好似喪鐘般令其余的那三名少女更加心慌意亂了,于是,不到盞茶時間,她們相繼被劈傷了。

在陸小班及關義飛的指導下,男有分,女有歸,六位中年人分別摟著一名失去武功的少女在快活了。

藍衫書生急得雙眼寒芒迸射,可是,硬是無法上前救人,相反的,姓在心慌意亂之下,開始居下風了。

必義飛將陸小班拉到遠處低聲問道︰「班兒,你知道她是誰嗎?」

「汪翩翩嗎?」

「正是!她今年已經十二一歲了,不過,還是原裝貨,而且還長得很正點哩!你想不想把她娶過來?」

「哇操!義父,拜托!這是什麼餿點子嘛!」

「好!好!不要就不要,不過,色魔作惡多端,我拜托你把她的唯一女兒轟得死去活來,行不行?」

「這……不好啦!」

「這……不好啦!」

「噓!我不會向真丫頭及玲丫頭說的啦!」

「這……」

「我絕對不會向第三者說出此事,這總可以了吧?」

「這……真的很不妥啦!太缺德啦!」

「有什麼缺德的呢,你難道沒有發現她的掌力很渾厚嗎,她又沒有似你那種奇跡,你知道,她為何會有如此渾厚的功力嗎?」

「不知道。」

「她吃了一百零八個高手的心!」

「哇操!會有此事?」

「我干嘛要騙你!色魔在她三歲那年,每隔一個月就以‘百戰丸’讓一名高手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中服下。

「在那名高手欲焰高漲之際,色魔便令宮中少女出面引誘,再趁對方不備之際,制住穴道,挖心和藥純煉,再令她服下。

「每個月一個,一年十二個,九年一百零八個,她才有如此駭人的功力,你總該替那一百零八條冤魂復仇吧?」

「哇操,竟有如此狠毒之事!」

「這六名中年人乃是‘華山六劍,,他們的武功並不差,可是,卻無法在她的手中走出五十招哩!」

「還有,申長老乃是當今武林排行前十名之頂尖高手,你看他搞了這麼久,仍然無法擒住她,夠‘恰(凶),的吧?」

「這……我怎麼弄呢?」

「我協助申長老制住她,你把她帶到別處去,只要你把她擺平之後,我自然有辦法解去華山派之洽劫!」

「華山派怎麼啦?」

「汪翩翩已經連絡妥兩百余名高手,準備在明晚血洗華山派,華山六子若非有你們解危,明晚準會赤身果」體的在派中請人面前丟人現眼的!」

「哇操!有夠狠毒!好,我答應你!」

「呵呵!好小子,你總算點頭了,碧血匕借我吧!」

陸小班立即連鞘解下碧血匕,遞了過去。

必義飛取出碧血匕,立即撲了過去。

只見他在掠近之後,一式「幽冥渺渺」疾削而去。

藍衫書生駭呼一聲︰「碧血匕,你……你是王毛……」身子早已暴退而去。

「嘿嘿!申長老,你攻左側,我來對付她這把緬刀吧!」

說完,一口氣攻出三招。

申公湘收下叫化棒,使出「降龍掌法」疾攻而去。

藍衫書生硬撐二十余招之後,立即左支右繼頻頻閃躲了。

突听關義飛沉喝一聲︰「汪翩翩,瞧仔細了!」碧血匕疾揮三圈幻起一片寒芒之後,立即疾削過去。

「啊!表判攝魂,你……你是關……啊……」

一聲慘叫之後,她的右腕已被削傷。

「砰」一聲,申公湘趁機在她的左腰送了一掌,只听她帶著一聲慘叫,立即朝後面直飛而去。

「申長老,把她交給我!」

只見關義飛向前疾掌,碧血匕一揮;格開緬刀之後,立即在她的右腰一拍,同時,將她挾了起來。

「申長老,待會麻煩你毀去那六名妖女,我們二人先去辦些事!」

說完,朝陸小班一頷首,疾馳而去。

陸小班跟在她的身後疾馳盞茶時間之後,立即躲入一個洞中。

必義飛將她放在地上,卸下她的下顎之後,沉聲道︰「汪翩翩,你想不到會有落在我這個叛徒手中的一日吧!」

陸小班見她的傷口一直流血,立即傳音道︰「義父,要不要替她止血?」

「沒必要,她硬得很,死不了的,開始吧,我在洞外等你!」

說完,立即轉身出洞。

陸小班硬著頭皮月兌去她的衣衫之後,立即發現兩座高聳的乳峰以及一片雜草叢生的黑森林。

他立即月兌去自己的衣衫,不過,為了保密,他仍然戴上那張面具。

于是,他先取出藥丸把她的腕上藥止血,然後,他立即以「雷霆萬鈞」之力道不停的廝殺著。

處子鮮血立即隨著他的廝殺往外溢著。

陸小班不顧也不敢去瞧她的眼神,以免使自己心軟而半途停工,好一陣之後,他立始起身著衣。

他剛走出洞,關義飛急著道︰「讓我瞧瞧!」立即盯著他的額心。

好半晌之後,突听她仰天長嘯一聲。

「唰!」一聲,申公湘疾掠而來。

陸小班傳音問道。

「哇操!義父,你怎麼啦?」

「呵呵,沒事,沒事了,申長老,一切全沒事了,呵呵……」

申公湘惑然道︰

「關大俠,你在說些什麼呀?」

必義飛一見那六名中年人也奔了過來,不答反問道︰「申長老,看來,你已經把那邊的事兒解決了?」

「正是,六位,老化子替你們介紹一下吧。」

說至,立即改以傳音道︰

「他姓關,名叫義飛,乃是這位李少俠的義父,這位李少俠就是‘武林流氓’王毛!」

華山六劍恭敬的行禮道謝之後,立即緊盯著陸小班。

陸小班朝他們微一笑,逕自問關義飛道︰

「義父,你方才在樂些什麼呢?」

「呵呵!別急!六位先回華山備戰吧!」

華山六劍恭敬應是,立即離去。

「班兒,那丫頭怎麼啦?」

「可能是睡著了!」

「你進去帶她出來吧,別忘了制往她的‘黑甜穴’!」

陸小班點點頭,立即入洞。

必義飛急忙傳音道︰

「申長老,煩你轉告洪帝主,班兒之蠱毒已經解去,我打算令江翩翩作替死鬼!」

申公湘欣喜的點了點,陸小班已經挾著汪翩翩掠了出來。

必義飛取下汪翩翩的面具,得意的道︰

「申長老,你瞧這個魔女流成這付模樣,我能不高興嗎?」

「呵呵,的確值得高興,可惜此地無酒,無法慶祝一番!」

「呵呵!不急,咱們待會見就下山支喝幾杯吧!」

「好呀,不過,老化子尚須陪令郎赴京哩!」

「呵呵!班兒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只要在此地下山抵達潼關之後,包部馬車就可以直接抵達京城了!」

「哇操,那知何處理這個‘恰查某’呢?」

必義飛低聲道︰

「我打算利用她誘出色魔,你明晚在此痛殲那兩百余名通吃幫歡樂官高手之手,再返京城吧!」

「好呀,不過,我會不會因此而泄露身份呀?」

「不會啦,你只要戴上面具,盡量不說話,就行啦!記住,盡量殺,殺多少算多少,時候不早了,申長老,咱們走吧。」

「恭送義父及前輩!」

申公湘揮揮手,立即與關義飛馳去。

陸小班仰天噓口氣,立即掠上一株樹調息。

翌日黎明,他抓了只野兔,躲在遠處烤食之後,干脆就躲進一入洞中,蓄精養銳準備晚上大開殺戒。

等待的滋味的確不好笑,何況,在黃昏之後,立即有更令他緊張不已!

亥初時分,突听夜空中傳出一陣咻響,接著爆濺出數蓬火花,陸小班一見那百余人疾掠而去,他立即也跟了過去。

他為了方便行動,換上楊真替她縫制的黑衣勁裝,他跟蹤盞茶時間之後,立即發現已有百余人在遠處等候;雙方會合之後,立听︰

「秦兄,你可有少宮主之消息?」

「沒有,來六花(指那六名穎冶少女)也未見下落,不過,小弟方才曾路過一片拼斗地方,曾發現六花遺落之胭脂。」

「喔,看來已經發生意外,咱們是否按時行動呢?」

「按時行動吧!少宮主自會來會合的!」

「走!」

二百余名黑衣人立即朝前掠去。

陸小班跟著他們行出深谷又朝山上疾掠盞茶時間之後,倏听一陣弓弦聲響,自山道兩側前方已射來百余支強夭。

為首那兩名黑衣人在冷哼一聲之後,雙掌一揚,齊推出四道掌力,立即將那些強矢震飛了大部分。

余下之強矢立即被前排之黑衣大漢震飛出去。

強矢一波接著一波,中間遠夾雜著飛鏢短匕,看來,華山派打算先以暗器消耗這批黑衣人的功力。

陸小班從右側繞了一大圈,存心先宰了為首的那兩名黑衣老者,不久,他終如願以償的來到他們的右側十余丈外。

此時,那些暗器已經逐漸稀落,突見秦姓黑衣老者喝聲︰「殺!三十余名黑衣大漢立即依扇形疾掠而去。

另外六十余名大漢迅速的追撲過去。

遠處立即傳出一陣兵刃及掌勁撞擊聲音。

陸小班趁機掠到一株樹後,只听秦姓老者冷哼一聲,立即又有六十余名黑衣大漢矯捷的疾掠而去。

後方傳出一聲,小心了︰驚呼之後,秦姓老者不屑的將右掌一揮,倏覺掌心一陣劇疼,碧血匕不斷貫掌而過,而且逕取他的頸項。

他慘叫一聲之後,慌忙朝右一晃。

「叭!」一聲,碧血匕貫穿他聳起的右肩疾射而去。

陸小班將左掌一招一旋,碧血匕立即貫穿另外一名黑衣大漢之胸膛而過,同時迅速的折回秦姓老者。

另外,一名老者慌忙取出鋼劍一揮,「卡」一聲,他只覺手中一輕,那只千淬百煉的寶劍已被削斷,駭得他急忙暴退。

碧血匕卻似鬼魂般立即貫穿他的右胸。

陸小班正在大開殺戒之際;倏見二十余名大漢疾撲而來,他立即召回碧血匕在他們的身前疾劃一下,騙得他們馬上「立定!」

不過,卻立即有數蓬奪魂什疾射過來。

陸小班右掌一揮,震散那些毒針之後,召回碧血匕,再度疾射而出,「啊啊!」兩聲,立即有二人倒地。

不過,卻有二十余名大漢趁機撲了過來。

陸小班一見情況不妙,倏地召回碧血匕,右掌一口氣劈出了十余掌,然後疾掠出十余丈準備暫避風頭。

那群大漢卻緊追不舍,逼得陸小班再度射出碧血匕傷了五人之後,一見那群大漢追勢一緩,他立即揚長而去。

他練了一大目,一見秦姓老者二人正在療傷,四周站著十余名大漢,他立即再度射出碧血匕。

那些大漢駭得揮劍護住自己的身子,同時朝四周逃去。

秦姓老者想不到自己的手下居然如此的怕死,等到他發現之時,碧血匕已經貫喉而過,他只好含恨而死了。

寒光連閃,似惡鬼在拘魂般神出鬼沒的追殺那群毫無斗志的大漢,不久,即已經傷了三十余人。

陸小班一見其余之人已經逃支,他召回碧血匕之後,迅速的掠到斗場,不客氣的專找黑衣人的麻煩。

這回比剛才省事多了,由于有華山派的高手的李制,他高興殺誰就殺誰,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殺了六十余人。

其余之人一見主帥沒來,卻來一個殺人魔王,人人紛紛打退堂鼓,陸小班立即也隨著沿途追殺著。

等到他殺到山下之時,一見四周已經清潔溜溜了,他心知其余之人一定躲起來了,立即召回碧血匕。

他將碧皿匕歸鞘之後,剛伸入面具拭去額止的汗水之際,倏听遠處傳來清朗的聲音道︰「恩公請留步!」

「哇操,我才不希望當什麼恩公,恩公哩︰」

陸小研立即朝遠處疾掠而去。

他一口氣掠到城郊,閃到官道對面的密林中,默察四周無人之後,立即匆匆的換上一套藍衫及卸下面具。

換妥之後,他一見天色尚暗,立即掠到一株樹上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