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王爷陪我下盘棋 第八章

作者:华甄类别:言情小说

“皇上?!”她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几乎晕厥。“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啊!”

“你见过,只是你不认识他,他跟你下棋,被你吸引,现在提督府正在奉旨寻找你,看来皇上决意要把你收入宫内……”

“不!不!我不要去宫内!”想到那些一入宫门永不得自由的宫女,她头皮发麻,四肢瘫软地靠在椅子上。“我死都不要去做宫女!”

俞子泰忧虑地看着地。“正是因为这样,爹才同意王爷的请求,由他来保护你,让你避开皇上的追寻,等你嫁给王爷后,皇上就不得不罢手了。”

“为什么是他保护我?”她愣愣地问,心里却在生气地哭喊:我有三个哥哥,为什么你们不能保护我?

仿佛听出她无声的指责,俞子泰握住她的手,苦涩地说:“小妹,你是俞家的宝贝儿,只要管用,我们舍了命也愿意保护你。可是如今我们能吗?就是舍了整个俞家,我们谁能与皇上抗衡呢?可是王爷不同,他有能力保护你!”

心里再失望,子灵也知道哥哥说的句句是实情,她忍着泪问他:“是王爷告诉你们皇上在找我吗?”

“不仅是他,都护府也到我们在城里的茶楼来打听过。”

“怎么知道是在找我呢?”子灵不层地撇嘴。

她的倔强又将俞子泰的脾气惹起,他粗声粗气地说:“因为他们在找一个会下棋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如果这还不能让你相信那就是你的话,看看这个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子灵僵硬地展开纸,发现上面画的女子正是自己。那是她在刘大叔的茶楼里与老翁和贵公子下棋时的装扮。

“啊,原来他是皇上!”她惊讶地注视着画像,回忆着那天的对手,想起他不俗的气质和身边那群随从,那时她还以为他只是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没想到他竟是当今皇上!

他确实对自己表现出了兴趣,还问了自己的名字,可那时她被王爷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只想着逃走,也不记得是否告诉过他。“他……皇上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想他不知道。”俞子泰看着她直言道:“因为你喜欢王爷,王爷又执意要娶你,所以爹爹和我们大家才决定让王爷保护你,直到婚事安排好……”

“他提亲了吗?”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她,她宁愿一辈子都躲在这里。

俞子泰点点头。“有,王爷已经跟爹娘正式提亲了。”

听到他真的向爹娘提亲,子灵心里涌起一阵喜悦,但随即又皱着眉头问:“可是他是王爷,是旗人,他真的会喜欢我,娶我做他的福晋吗?”

“这个……”

“这个你不是更应该直接问我吗?”

王爷的声音接替了俞子泰,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惊跳起来。

“王爷不觉得偷听人说话很不道德吗?”子灵气恼地说。

她的话让俞子泰一惊,忙示意她不得放肆,王爷却神色自然地纠正她。“那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地靠在门框上听。”

说完,他转头对俞子泰说:“刘掌柜在外头等你,三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俞子泰看看他,再看看妹妹,无奈地说:“王爷,小妹顽皮,您多包涵。”

王爷对他微笑。

子灵在心里暗咒,俞子泰则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对王爷一拱手表示谢意,再习惯性地扯扯妹妹的发辫。“灵儿,高兴点,没事的,需要什么就差芹芬送个信。”

送信?送信有什么用?看着哥哥离去,子灵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家人抛弃了。她看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气又急地说:“你走吧,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你跟我走吗?”

“不!”

“那我的回答也是‘不’!”

“你怎么能这样无理?”

“你又怎么敢如此无礼?”

“我有我的理由。”子灵克制着心头的怒气想跟他谈和,让他平静离去,毕竟他是王爷,她俞家惹不起!

可他在听到她的回答后,脸色一暗。“告诉我理由!”

子灵沉默。她怎么能告诉他自己的理由?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

“你要是想住在这里,我也会住下,等到你愿意回去时我们一块儿走。”弘昼慢悠悠地说:“只是,如果我皇兄找到这里来的话,会多连累一家好心人!”

“只要你离开,我在这里就会很安全!”子灵不希望他或者任何人给她的女乃娘一家带来麻烦。

半昼对她的固执生气了,冷冷地说:“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安全。”

“你要做我的保镖吗?”为了逼他离开这里,她讥讽地说:“王爷看来真是没事可做了。那你干嘛不去找其他人消遣玩耍,非要惹我不可呢?”

“因为是你先惹了我!”弘昼脸上的悠然全然褪去,他抓住她的肩膀,眼睛逼视着她。“那一夜真的对你毫无意义吗?这些日子里,你想过我吗?”

有,那一夜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我想你,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她想承认这一切,可是对那夜的回忆也带来羞耻感,她下意识地微微摇头。

她的动作像一记鞭子猛地抽在他的心上,再带着血肉拉出。痛苦和失望夹杂着复杂的感情让他瞬间失去了控制。

“很好,睡一个花魁对我同样毫无意义!”他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墙上,他的嘴用力地压着她,强行分开她的双唇。

报魁?!他的话刺痛了子灵的心,原来他真的把她看得那么低贱,即便在知道了她的出身之后?他果真是个无情的人!

她猛烈地挣扎,可是在他铁钳似的怀抱里她动弹不得,眼泪因无助的愤怒簌簌流下。她越挣扎,他就吻得越猛烈,最后她终于不动了。等她不再挣扎,他遂抬起头来,双手托住她的脸蛋,望着她泪光闪闪、怒意冲天的眼睛说:“你以为你冒名顶替,恶意逃跑的欺骗手段我会轻易就忘记吗?”

“你有什么损失?我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吗?”她愤怒地说。

“有吗?你把一切都给我了吗?”弘昼将她压制在墙上,黝黑的眼注视着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你的心呢?你给我你的心了吗?

伤心和愤怒让子灵喘着粗气嘲讽道:“睡一个花魁你不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太多了吗?你还想要什么?夺走了我的清白和尊严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心吗?”她鄙弃地冷笑。

半昼的心沉入冰窖,他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在这个世上,他可以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东西,唯独人心不可得,从来没有人将真心给他。他以为这个假冒的小报娘会是一个例外,毕竟她已经打开了他的心扉,他曾以为他追逐到了阳光,可是现在她却残忍地毁灭了一切。

是的,他不配得到任何真心,那短暂的一夜,或许,还不到一夜,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而已。想到这,他的心扉再次关闭,他颓丧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热力几乎将子灵融化,她勉力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却看到一抹痛苦和畏缩,震惊中正待细看,那双黑瞳却已被黑长的睫毛遮挡。

怎么可能?养尊处优的王爷会有痛苦失意?胆大妄为的王爷会害怕?

可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深埋心底的痛苦。于是她心软了,她主动攀着他的肩膀,想安慰他。“王爷,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立刻收拾东西跟我走!”他放开她,仿佛她突然间变成了一只令人讨厌的虱子。

此后,子灵再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他不看她也不碰她。同样,她也没有抗拒他的力量,因为她的丫鬟成了听他号令行事的王府奴婢,这实在让她很生气。

“芹分,你是不是吃错了药,连主子都分不清了?”当丫鬟想扶她上马车时,她终于爆发了。“谁爱走谁走,我不走!”

“不是的,小姐,是三少爷交代我要听王爷吩咐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说。

“那我呢?你不听我的吩咐吗?”她仍然生气地拒绝上马车。

芹芬看到王爷正在玉娘陪伴下走来,忙对她说:“小姐,上车吧。”

“不!”她扭头走向另外一边,可身子旋即被人抱起放在一辆马车上。

当看清抱她的人是弘昼,而马车内属于她的东西只有她心爱的棋时,她奋力挣扎着往下跳。可是王爷轻松的将她困在怀里,回头大声命令他的车夫。“走吧。”

车门随即被关上,她从窗子看到玉娘竟然笑眯眯地对她挥手道别,而她的丫鬟也满脸微笑地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不忠不义的死丫头!”她愤怒地骂自己的丫鬟。

“你以为自己就忠义吗?”坐在她对面的王爷此刻倒显得情绪很好。

“起码比你想的要忠义!”她不层地仰起鼻子冷哼,拉开布帘看着外面。刚才产生的同情感被他的蛮横驱走,她恨他的霸道和情绪起伏不定。

仿佛跟她作对似地,王爷伸手将布帘拉严实。

斑,有什么稀奇的?拉就拉吧,反正那些风景此刻对我也没有吸引力!她倔强而生气地想。

的确,现在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短短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她难以招架。先是王爷莫名其妙地出现,接着得知皇上要将她收入后宫,然后是这位霸道的爷成了她唯一的保护者,而家人则将她扔进了两只饥饿凶猛的狼虎之间,受宠爱的小鲍主骤然间变成了没人在乎、无家可归的流浪女……

都是他!都是被这个得了好处还卖乖的臭王爷害的!

虽然没有看向他,但她知道此刻他正在用那种吞噬一切的目光盯着她,正在算计着要怎样吃掉她的心!

不,她不能让他得逞,她的心永远只属于她自己!

她没有猜错,弘昼确实在凝视着她,用充满爱和怨的目光。即便在他对她生气失望时,她诱人的五官仍深深地吸引着他。

那双明亮的眼睛,清若秋水、深若汪洋,每逢他的视线落入其中时,就有种沉沦的感觉。而她那张唇角微微上挑的檀口只要一笑,唇边就会绽出动人的笑靥。只可惜除了那个销魂的夜晚,他没有看见她真正的笑过。他很想念她的笑靥和笑时露出编贝般玉齿,带着清纯和傻气的神态。

此刻,那对黑眼睛闪动着忧虑的光芒,本来他可以安抚她,可是现在他无意这么做,让她保持适度的忧虑有利于控制她的行动。

马车辘鲈,单调又空寂,她靠着车板悠悠然地打起盹来。

当一个碰撞让她申吟着抱着脑袋时,她咕哝出一连串骂人的狠话,并继续抱着脑袋睡。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噗哧”声,她清醒了,赶紧坐正身子,将愤怒的目光往对面一瞥,看到弘昼正双臂环胸靠在车板上有趣地看着她。

她克制着羞窘感,嘲讽地对他说:“常言道:‘发财遇好友,倒楣遇勾头。’如今姑娘我楣运当头,王爷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痛快点,别憋坏了贵体。”

半昼果真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让子灵看呆了,这样的笑容她看过一次,那是在四季楼小夏的房间里,当她建议他陪她下棋时,他就是这么笑的。

必忆温暖了她的心,软化了她的意志,也搅动起她深藏的爱意。她好想模模他的笑脸,重温那夜所感受过的被爱和被需要……

可惜,当她痴迷地注视着他英俊的笑容,整颗心都因为充沛的情感而颤抖时,他的笑声中断了,笑容僵在脸上并迅速换成木然冷淡的表情。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她喜欢看他开心的笑容。

他们对视着,都感觉到有股奇异的气流环绕在他们之间,但没有人说话,仿佛怕一开口会打断那神奇的气流。

“王爷,陪我下盘棋,好吗?”过了好久,她终于开口,声音轻似柔风。

半昼心头窜过酥麻的感觉,但他喑哑地拒绝。“不好!”

子灵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肃之气,心一沉:他还在生气!

她默然地蜷缩在车厢角落,将头放在曲起的双腿上,忧郁地想,如果王爷不喜欢她,干嘛不放过她呢?

她不担心皇上,她从心里知道皇上如果真是那个贵公子的话,那他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他不会容许她赢了他,还放肆地用棋诀教训他。

她所有的担忧和烦恼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起。

看不见他时,她想念他;见到他时,她又气他,当然,是他惹她生气。

她承认想念有时是很痛苦的,可是苦中也有丝甜蜜,可如今与他相见了,陪伴在她身边,却得忍受他的不理不睬,这比不见面还教人更难以忍受!

她知道要让他高兴只有一条路:顺从他的意愿嫁给他。

她喜欢他,但并不想嫁给他。他是旗人,自己是汉人,满汉通婚一向是她所排斥的。最重要的是,不管他身份地位如何,她要她的夫君只爱她一人,风流的王爷能做到吗?更何况他一边说要娶她,一边又看不起她,这就更让她无意顺从他了。

随着日头的落下,车内光线暗了,子灵靠在膝盖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

当车子停下时,她立刻惊醒,趴在窗口一看,是个很不错的庭院。

“王府到了吗?”她惊讶地问,忘记了他在生气的事。

“不是王府!”弘昼随口回答。

“那是哪儿呢?”

没人回答她,因为他已经下车去了。

“奴婢服侍小姐下车。”芹芬将车门拉开说。

“不用,我自己下去,你上来帮我收拾好棋子棋桌。”子灵轻快地挪到车门,不等芹芬搀扶就拉着裙角跳下车,甚至没用宽子摆放好的下车凳。

站在车前不远处的弘昼皱眉看着她。“你的行为就像个没规矩的村姑!”

“村姑有何不好,起码不会惺惺作态!”她没好气地顶撞他,并在听到几声明显不赞同的吸气声中,坦然地拍拍自己起皱的衣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庭院里多了个衣着鲜亮、满面羞云的女人。

子灵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很美,柳腰杏面,最吸引人的是裙下不及三寸的纤纤秀足,那双粉色绣鞋如同小船似地尖上缀着明珠。

“王爷吉祥!”一见到弘昼,那小脚儿女人盈盈一拜,而一路上都冷着张脸的王爷竟立刻喜笑颜开,亲切地扶起她来。

“得了,你就别多礼了,身体可好些了?”

他的神态和问候让子灵大感惊讶间也备感嫉妒。

“那女人是谁?”看着王爷一手托着那女人的手肘走过垂花门进入内宅,她忿忿地问身边的宽子,可那圆脸男人什么也不说就追随主子去了。

“小姐,这里是桂花胡同。”芹芬低声告诉她。

“桂花胡同?”她心头大震。“那、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寡妇?”

芹芬忧虑地点点头。

“他竟敢把我带到他的野女人家里!”子灵气炸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幸好她没有想嫁给他!

她愤怒地往大门跑去,两个守卫拦在门前。

“打开门!我要离开!”她厉声命令,可是那两个男人强尸似地一动也不动。

她看看四周,这是个四合院,红柱朱廊围成天井,房间门都面向底层阔大的天井,天井内有花台藤架,还有一个带太湖石的水池,里面养着龟和鱼。院墙高筑,她没有可以逃遁的路。

“小姐,走吧,他们不会让咱们出去的。”

“不,我不能待在这里!”她转身往内宅跑去。

要找王爷一点都不难,穿过宅门,正房堂屋娇嗲的说笑声就刺破了她的耳膜。

不理睬站在门边的宽子和其他下人,她一脚踏进房门,看到男人正惬意地饮着茶,那个女人则依偎在他身边替他捶背捏肩。她克制着脾气,冷漠地问:“王爷,我是你的囚犯吗?”

屋内的笑声停止,弘昼头都不回地说:“没人把你当囚犯。”

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他公然表现出对她的轻蔑,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人。子灵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让你的狗奴才开门,我要离开!”

她的话很无礼,弘昼手中的茶水洒了。“你哪里都不能去,就住在这儿。”

怒火在胸中燃烧,子灵克制着心头的剧痛,冷然一笑。“王爷想金屋藏娇,可惜你这次选错人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她的不层再次直击弘昼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他失控了,残酷地说:“姑娘,你太高估自己了,本王若要藏娇也会选择干净的,花魁绝不在本王的选择中。”

“花魁?!”又一次听到这个词从他口中发出,血色迅速从子灵脸上消失,她的双脚仿佛踩在云朵上。“花魁?你竟敢……你告诉我爹娘你会保护我……”她痛苦地看着面前这个她将身心都交付出的男人,发现自己搞错了许多事。

看到她遽变的脸色和痛苦的眼神,弘昼有点后悔自己做得太过火,可是在他的下人和女人面前,他不会弯腰认错,就算错,也要错到底,谁教她不识时务!

“没有人要他们相信。”他转开眼硬着心肠说:“我告诉过你,我不会轻易忘记你的欺骗玩弄,今天这是一报还一报,你怨不得人!宽子,带她去东屋!”

说完,他拥着小脚女人往相连的卧房走去。

那女人离去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光让子灵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肮脏的人。可她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因为她被另外一项重要发现吸引了。

“我的发饰!”她忽然扑向那个女人,将她头上的发饰扯了下来。

一声惊呼,本来走路就不稳的小脚女人被她猛烈一撞倒在地上,头发乱了。

半昼同样吃惊,他扶起眼泪汪汪的美人,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王爷,她抢了王爷送给贱妾的发饰……”小脚女人嘤嘤地哭诉,她的婢女急忙过来扶她坐下替她整理被扯乱的头发。

“你好大胆!”弘昼一声低吼,用快得让人无从反应的动作将那个发饰从子灵手中夺了过去,冷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爱珠宝的女人!”

“那是我的!”子灵尖叫一声扑过去照着他身上就是一顿乱拳。她痛恨看到他对小脚女人含情脉脉,更痛恨他将自己的东西夺走送给其他女人,但她忘记了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发饰的。

“小姐!”芹芬拉住她,将她从王爷身边拉开。

子灵猛然清醒,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使用暴力,敢打堂堂王爷!

看到旁边的人,包括王爷都呆呆地看着她,仿佛她疯了似的,她慌了。

“我……我……”她惊惶地后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这是你的?”弘昼似乎没注意到她疯狂的行动,只是举着发饰问。

这是数月前一个擅闯王府,破坏了他的“葬礼”的女孩遗落的,难道她……

看着他的目光,子灵惊悟到自己泄露了秘密。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满眼泪水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盯着那支海龙珠发饰。

“不是!”看着王爷向她走来时,她大叫一声,往外跑去。

芹芬立刻想追上她,但被王爷威严的命令阻止:“你等等!”

她胆颤心惊地跪下,替小姐求情。“王爷请原谅小姐!”

但他没有理她,只是对门口的圆脸跟班说:“你去看着她!”然后才举着手中的珠花问:“这是她的吗?”

芹芬害怕地点头道:“这是去年小姐生日时,我家老爷送给小姐的礼物,王爷不信可看那上面刻有小姐的名字。”

半昼转动手中精巧别致的发饰,果然在金属扨环上看到一个“灵”字。

轻轻抚模着那个字,他嘴角漾起一丝笑。“知道本王如何得到这个的吗?”

丫鬟茫然地摇摇头。“小姐只说弄丢了。”

弄丢了?很好,这下她有得解释啦!

“小姐,你竟然推倒那个女人还打王爷?”稍后,当她们主仆两人单独在东屋时,芹芬余悸犹存地说。

“我气糊涂了!他竟敢把我的东西送人!”子灵满脸是泪,担忧地说:“怎么办?我被他骗了,我爹娘哥哥都被他骗了,我该怎么办呢?”

“小姐……”芹芬从没见过小姐这样,急忙安抚她。“小姐不要担心,现在王爷在生气,等他气消了,我们去求他放了我们。”

“不!他不会的!”子灵深深地吸气,想让自己冷静。她一生受宠,从没经历过复杂的人世,突然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她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样理清如此混乱的心情。

“他为什么要恨我?”她拭着泪水问:“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吗?”回忆着与他的初识到现在,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芹芬虽比她年长,但毕竟是丫鬟出身,怎么说得清这些事呢?她只是叹息地侍候小姐梳洗更衣,再去厨房为小姐取来晚饭,并告诉她王爷出去了。

出去了?他真要将自己与他的姘妇关在一起?她愤怒又无奈地想。

夜深了,芹芬见小姐执意不肯上床睡,而是躺在墙边的长木椅上,只好坐在她身边替她打着扇子驱赶蚊虫。

不一会儿,心事重重的两人都睡着了。

一种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芹芬,她抬起头来,看到王爷皱着眉头站在她们面前,不由心头一惊,清醒了。“王……”

“出去!”弘昼不让她说话,低声命令她。

她看看依旧熟睡的小姐,不愿离开,可王爷的目光迫使她飞快跑离了房间。

半昼看着侧卧在椅子上的女孩,再看看已经铺好的床,奇怪她为什么放着舒适的床不睡,要睡在这个硬梆梆的地方。

拨开覆盖在她脸上的头发,他顿时僵住:她在哭!

她湿濡的面颊和沾着泪的眼睫让他罕见地有了罪恶感。他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子灵被惊醒,看到眼前熟悉得让人心痛的脸,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在感觉到身下的床时,表情突然变得狂乱。“不!我不要睡在你野女人床上!不要──”

她坐起来就往床下跳,但被弘昼压回床上,这更加激怒了她。她忘记了他的身份和地位,只是将他当作背弃了她的情感的男人而猛烈地反抗他。

可是他的力气太大,而且他不顾她的反抗,竟大胆的用子诼住了她,气得她伸

手用指甲抓他的脸。

半昼突然离开了她的嘴,用火热又凶猛的眼睛看着她,他紧抿的嘴角展现出他正在克制的怒气有多大。

“我、我不是花魁……不要睡这里……”看着自己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痕迹,子灵成串的泪珠不争气地掉下来,她并不想伤害他!

看着她满脸的泪珠,弘昼的太阳穴猛跳几下,他压着她的双肩低沉地说:“这张床除了我,没有人睡过!”

知道他还有话说,子灵停住哭望着他。

他继续道:“只有在这里,我皇兄才找不到你,这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吗?”

她抽噎着点点头。

“这个?”他手掌一翻,那支发饰出现在子灵面前。“那天是你?”

眼泪再次滚落,她再次点点头,抽泣一声。“你不该给……”

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她唇上,他嗓音沙哑地说:“我那时并没想到它的意义。”说完,他翻身下床走了,那支发饰带着他的体温留在了子灵的枕头上。

她抓起发饰无声地哭泣,没人注意到敞开的窗下立着个纤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