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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爱装傻 第十一章

作者:单飞雪类别:言情小说

“那道菜他不可能做出来的。”霞飞跟茵茵晚餐。“ㄏㄡ`~~你故意刁难他,要不是梁总你也不会……”

“我知道。”茵茵烦躁地拨弄盘里的义大利面,毫无食欲。“我只是想让他也吃点苦,为这道菜我们多累啊……”手机响起,茵茵接起。“喂?”

“呵,你在哪啊?宝贝!”是车真凡。

“和霞飞吃饭。”茵茵更烦躁地用力搓起牛肉块。

“喜饼送到你家了,呵,喜帖你看过没?拿一张给霞飞,呵……”

“我知道。”茵茵打开皮包,把一张喜帖扔给霞飞,像女乃个垃圾。她敷衍地跟车真凡说了一会儿,霞飞注意到茵茵非常的不开心。

霞飞打开喜帖,新人的照片醒目地印在左侧。

“漂亮吧?”茵茵指了指喜帖。“这摄影师可有名的,他说我是他拍过最美的新娘子……”茵茵用力推开盘子,她根本没动几口。她抹抹嘴,起身推开椅子。“我去洗手间,你慢慢看。”她转身离开。

霞飞望著那张喜帖,婚期就在月底。相片中车真凡拥著茵茵笑得多开心,茵茵好美丽,眼色却很茫然。组长瘦了很多,她不开心,霞飞看得出来,她对什么都失去耐性,她对车真凡的态度很敷衍,好像是在处理公事。她看过组长跟耿之界说话的表情,她看过组长坠入爱河的模样,那时的蔚茵茵脸上充满光芒,现在的她却宛如行尸走肉。

组长好可怜,霞飞转头看组长还没回来,拿起茵茵手机,按了通讯录。

深夜——

烟雾弥漫,耿之界翻阅从市立图书馆找来的美食书籍。他打电话问遍料理店,他翻烂了美食书籍,问过所有的朋友。为什么茵茵可以找到蒪菜炒蛋,他却不行?

他纳闷,香菸抽了一根又一根,他打开电脑,同时电话响起,他按下收件匣,看见一封从美国回覆的电子邮件,他打开,同时并接过电话。

“喂?”

“呃……耿先生吗?”温霞飞捏著鼻子问。

雹之界蹙起眉头,那是很像唐老鸭的声音,非常诡异。“哪位?”

“我给你地址和电话,她可以教你蒪菜炒蛋,呃……你赶快抄下来!”霞飞神秘兮兮地。“快点!”她念了香港地址,耿之界记下来。

“写好没?你赶快去学,ㄏㄡ`~~这道菜好难ㄟ!掰掰……”

“等等——”耿之界困惑。“你是谁?”

霞飞提著鼻子,嘿嘿笑。“我是爱神丘比特啦!”ㄏㄏㄏ,她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她感到非常骄傲,他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然后她加重语气强调。“你一定要学会喔,千万不要让茵茵嫁给那个呵呵呵个不停的车真凡!”霞飞心急道。“我们组长最近好可怜,都不开心ㄟ!”

“组长?”

“啊!”完了!霞飞懊恼地拍自己额头,笨ㄟ,说溜嘴。

“你是V.J.员工?”他抓紧电话。“茵茵好吗?她怎么样?”

露了马脚,霞飞不装声音了,她说:“她不好喔,她很不好、狠不好喔!”

雹之界听了好焦急。“怎样不好?”

霞飞很认真地解释给他听,不过他听得模糊——

“我昨天说笑话给她听,她连笑都不笑还骂我无聊,她以前最爱听大家说笑话了!惫有,我最近跟她去吃饭,她没一次吃光的,都剩很多,她吃得比老鼠还少。还有她以前白逃诩不喝酒,前天中午喔,她要去跟车真凡约会,我和她先去餐厅吃饭,你知道吗?她一连乾了三杯“自杀飞机”ㄟ,又不是要自杀,喝那么多!惫有喔,她现在都不穿洋装了,也不化妆,ㄏㄡ`她以前最爱漂亮了,叫她不化妆乾脆叫她去死!她瘦好多,你没看见她穿牛仔裤,瘦得都快没屁屁了,跟竹竿一样,她是很怕胖啦,可是她也瘦得太夸张了,我看她至少掉了五公斤,才两个礼拜ㄟ,可以帮“媚登峰”做广告了……”

雹之界听懂了,她的确非常不好。他越听越心疼,越听越心痛,霞飞说的都是一些小事,但是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茵茵的改变。茵茵不开心,茵茵很忧郁,茵茵吃得很少,笑得更少,莫非茵茵跟他一样痛苦!?他一方面高兴茵茵跟他一样忧郁,一方面却又心疼她。她肯定还是在乎他的。

“谢谢你帮我……”耿之界郑重道。“茵茵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嫁给车真凡。”

“嗯嗯,我知道组长是爱你的。”

“是吗?”耿之界好激动,忽然低声问:“现在还爱吗?”他对自己失去信心了,茵茵避不见面,爱情也让他开始患得患失。

“ㄏㄡ`~~拜托!”霞飞觉得他好笨ㄟ。“你要看见她做蒪菜炒蛋的样子,你就知道她多爱你了,阿才过一个月怎么可能就不爱了?爱啦爱啦,她爱你啦,你快去学那道菜,快把她追回来……”

收线后,耿之界打开美国寄来的邮件,那是一封英文信,里头附有电话地址。

雹之界看完信件后,拟了一封英文信,并加入档案寄回。然后他立即上网订了香港机票,打算一大早就去香港,打听那道菜。

如果学会这道菜能让茵茵相信他的诚意,能让她开心、让她感动,那么不论多难,他都会学会它。

蔚氏宅处,大厅内,蔚笙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出院,一名贴身护士正帮他量血压。大厅角落摆满喜饼,管家忙著分装。厚厚两大本婚纱照摊在桌上,自送来后,茵茵连看都不看。

蔚笙打量女儿侧容,她神色疲倦,斜靠著沙发,望著电视里播放的MTV,茵茵看著梅西葛蕾唱著英文歌——“ITry”。

我说再见,但我忽然呛住……

梅西沙哑地唱著。

茵茵面无表情,心却在痛。耿之界打了很多通电话,耿之界留了很多话,她都没回。夜深了,她甚至害怕回去。又不能在一起,听见他的声音反而令自己更难过。

“茵茵……”蔚笙忽然问她。“你……开心吗?”她没听见,她恍惚地看著电视,想的是耿之界,想著他们认识、他们相恋,那天她发烧,他好温柔地一直照顾她。他是爱她的吧?

“茵茵?”她恍惚的表情令蔚笙暗了眸色,他发现女儿憔悴好多。他忐忑地问:“你开心吗?茵茵?”

终于听见他呼唤,她转头,一张苍白茫然的脸容,一双空洞的眼睛。

“爸,什么?”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蔚笙忽然一阵心痛。“你……真的要嫁?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会不会太自私了?

“没有啊。”茵茵否认,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都要嫁人了,还问这干么?”

蔚笙打量女儿表情。“就要结婚了,你开心吗?”

第一次,父亲关心她的心情,没预料到父亲会突然这样问,她不由得怔住。不,她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想到往后将和车真凡朝夕相处,想到跟车真儿肌肤相亲,半夜她都会吓出一身冷汗,但是她望著父亲苍老的容颜,她说:“开心……我很开心啊,爸爸。”说谎的同时,想到她曾经笑倒在一片温暖胸膛……再不会那样开心了,她在骗谁?

骗得过别人眼睛,骗不过自己的心。

是一个灰蒙蒙的天,香港冷锋过境。

桌上香片冒著热热的蒸气,氤氲的蒸气后,是邓老夫人慈蔼的脸。

“又是蒪菜炒蛋?”她眯起眼睛幽默道。“忽然这道菜扬名海内外?”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她轻声问:“你又是为了什么想学?”

雹之界脸上闪过一抹哀伤。“有个女人特地学了这道菜做给我吃,但我粗心,糟蹋了她的心意,我想弥补。”

老夫人挑眉,锐利的目光打量他——他是个相貌出色耀眼的男人,像原始丛林不受控制的豹。老夫人阅人无数,这个男人背景肯定不简单,这男人有一双不羁的眼神,像什么困难都不怕。这男人身上有股坚韧如剑的气质。

老夫人微笑。“这道菜很难,但是……”意外地,她对他有信心。“我信你学得会,我只有一个条件。”

“请说。”

“假如最后你们在一起,记得来探望我。”她想看看这对有趣的恋人,她猜上回那位时髦美丽的女子就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们两人身上都有著一股强悍的气势,同样的充满光芒。老夫人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浪漫的事,一道菜,牵扯出这些缘分。

雹之界立即答应。

懊吧,如果茵茵做得会,那他也可以!必台湾后,耿之界立即练习这道菜。

流理治旁放著一本笔记,材料堆满桌面。耿之界开始了蒪菜之旅,他做事一向冷静,条理分明,但是蒪菜显然不买帐。煮浆汤的时候,太白粉凝结成团,他皱眉,捞起来,倒掉重用。这次太白粉乾脆跟锅底结合,焦在一起。

雹之界额上开始冒汗,但他还是冷静地关火,倒掉,重新再起一锅,终于勉强煮成浆汤。他深吸口气,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感觉厨房很闷,他打开窗,然后进入下一步骤。他热油锅,将蛋液缓缓倒入锅底,跟著迅速提锅离火,毫不意外,油水激溅,他跟茵茵一样被烫得很过瘾,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唧唧叫,他松了锅子,蛋液已经僵在锅底。

他再用一次,这回,火候太烈,蒪菜炒蛋变成了蒪菜蛋饼。耿之界用筷子戮戳硬邦邦的蒪菜炒蛋,他非常冷静地倒掉,没关系,他从来不是怕失败的人、他安抚自己,重新再来一次。

两个小时后,垃圾桶堆满蛋壳,流理始积满失败的蒪菜炒蛋。

第十二次,他专注小心地将蛋液轻轻倒入锅底,优雅地提锅离火绕了两圈,巧妙地避开溅起的油渍,然后迅速翻炒,秩序分明,动作流畅,豪无瑕疵,蒪菜炒蛋凝成美丽的女敕黄色,耿之界欣喜,他迅速翻炒,忽然炉火灭了,他抓著铲子楞在炉前。

怎……怎么回事?难道……他长身跨至瓦斯桶前,拎了瓦斯桶摇蔽几下,很轻。莫非,天啊!没瓦斯了!?冷静,冷静!雹之界深吸口气,转身跨入客厅打电话叫瓦斯。

他点燃香菸坐下,臂膀酸痛,没想到这道菜这样困难。茵茵怎么学会的?离火绕锅时,她一定也被烫伤吧?耿之界瘫倒沙发。他真该死!她这样讨好他,那天他却没有赶回来吃这道菜,他可以想像她有多沮丧。耿之界好气自己!现在她对他冷漠简直是他的报应!

他打开电视,惊见财经记者正在访问蔚茵茵和车真凡,双星和车氏长子联姻,是商界一大盛事。

雹之界注视著电视里的蔚茵茵,她消瘦很多,感觉好苍白。

女记者问茵茵:“蔚小姐是广告界出了名的大美人,终于要结婚了,可以请问你,对像你这样出色的美女而言,究竟什么是爱情呢?”

车真凡深情地望住未婚妻,茵茵对著镜头微笑,她眨了眨美丽的眼睛。

“爱就是一种疯狂吧!让聪明的人变笨,让理智的人失控。”

“呵……对……呵……”车真凡附和著她,像鹦鹉重复她的话。“就是会变笨和失控啦,呵呵呵……茵茵为了我变笨失控了,呵。”他自以为幽默,但女记者和茵茵明显地眼角抽搐。

女记者又问茵茵:“那么,蔚小姐为了车先生疯狂喽?”

雹之界下意识握紧遥控器,他的心蓦地绷紧。茵茵忽然缄默,车真凡望住她等著她回答。

茵茵忽然低头,眼睛避开镜头。“当然。”她说。

“妈的!”唯的一声,耿之界摔出遥控器砸上电视,火花猝闪,萤幕破裂。爱的确让人疯狂,即便是他!爱让人疯狂,他气得想扭断车真凡的脖子!

她说谎,他知道。她回避镜头,他知道她只为他疯狂!她说谎!

离茵茵婚期越近,耿之界的生活品质就越往下降。除了偶尔去十方,他多窝在家里跟蒪菜打仗。他很少睡,自从电视砸坏后,他索性不看了。

这段日子他搜集双星集团的资料,运用他的关系拿到集团组织概况。双星败在技术研发处的人才太弱,半导体讲究的是日新月异的技术,他们却安于现状,忘了随时更新技术。耿之界连双星股东细目都查到手,车氏持股比率将近二分之一,也难怪茵茵深怕不嫁会得罪车真凡。

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把耿少华找来。

要说茵茵的蒪菜炒蛋做得如何,恐怕只有当场吃过的弟弟最了解。

雹少华一入门,就看见那架砸毁的电视机。

“哗!吧么?”他怪嚷。“谁砸的?”

“我。”耿之界把门关上。

“你?”怎么可能?他老哥可是个冷静到近乎冷血的人ㄟ?“你干么跟电视干架?”

“不爽。”他懒得解释,耿少华环顾客厅,又哇哇叫个不止。

“妈的,你发生什么事啊!?”到处是散乱的文件和电脑书籍,从前他什么都收好好的,现在地上也一堆报纸。“你的鱼咧?”少华发现那只空荡荡的鱼缸。“全“傲子”了?”他大剌剌地坐下,跷起腿,躺在沙发上。

“叫我来干么ㄟ?哇~~靠!”他忽然拍起一张报纸,上西是茵茵要结婚的消息,他跳起来激动地瞪著报纸。“你马子要结婚?”忽然他大笑,笑得瘫倒沙发,笑得耿之界挽起袖子想要掐死他。“ㄏㄏㄏ,我知道了,哇哈哈哈……”他很有幸灾乐祸的天赋。“妈的,怪不得你邋遢成这样,ㄏㄡ`~~”他抬头瞪住老哥。“别告诉我你会伤心,你又不缺女人……”但是他忽然住口,发现他老哥胡子没刮,头发凌乱,眼色阴郁,感觉粉沧桑。耿少华扔了报纸,正色凛容骂道:“靠!你还真伤心喔?见鬼了!”

雹之界没有否认。“你坐一会儿,我煮东西给你吃。”

“哇……”耿少华眼睛瞪得好大。“你要煮东西给我吃?”真稀氨。“你叫我来就为了煮东西给我吃!?”干么ㄟ,忽然欢乐一家亲喔。

“你帮我试吃一个东西……”耿之界跨入厨房。

少华困惑地等了一个小时,忽然,他猛地坐起,又是这个味道!?靠~~蒪菜炒蛋!扮哥干么学茵茵!?

雹之界将菜端出来,桌上堆满文件,他长手一挥,将东西全扫落地,腾出空间放菜,耿少华瞪著那道菜,哇勒~~干么最近大家都做蒪菜给他吃?

“吃吃看。”耿之界将筷子递给他。见耿少华吃了,他问:“怎?像吗?”

雹少华蹙起眉头。“我上回吃的比较赞!”

雹之界坐下,忽然很疲惫地瘫靠沙发。

雹少华一边吃蒪菜,一边斜脸打量哥哥。他没见过哥哥这样沮丧的表情,一直以来他都很强势很神的样子,可是喔,怪了,他感觉哥哥好像怪怪的。

雹少华咬著筷子,问声问:“你干么ㄟ?”

雹之界右手背覆额,闭上眼睛不吭声。下星期她就要结婚,这道菜还做不成,到底问题出在哪?耿之界跟美国G.B.接触,他计划的事情也不顺利,他不怕困难,只是事情比想像中棘手。他不吭声,疲惫地缄默著。

他消沈的模样,忽然令耿少华惶恐起来,他打量著哥哥颓废的模样,又环顾凌乱的客厅,还有哥哥砸毁的电视,以及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忽然,他爆叫——

“靠!”

雹之界骇了一跳,猝然睁眸瞪住他。“你干么!?”他怒瞪少华,看见少华表情僵硬,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喂!”少华没好气,说话结结巴巴。“失……失恋……没什么……生……生命很可贵……那个……自杀要先讲……”

雹之界怔住,忽然明白少华眼中的恐惧,他怕他这个哥哥会跟爸妈一样想不开。一阵温暖沁润心坎,少华是在乎他这个哥哥的。尽避他行为乖张,喜欢忤逆他,但这刹那耿之界恍然明白,弟弟是爱他的。

雹之界振作精神,坐直了,抢过少华手中的筷子。“谁要死?拜托~~”他试吃蒪菜炒蛋。“你哥会长命百岁好不好!”

“靠!宾害遗千年喔……”耿少华骂了句。

雹之界大笑,真败给他弟弟了。

遍礼前一晚,是一个星子闪耀,月色如银的夜晚。

蔚茵茵开车返家收拾东西,她将屋里的灯全打亮,为了筹备婚礼,最近泰半都住在父亲那里。茵茵抛落钥匙,走到鱼缸前,弯身注视鱼儿们,她投入饲料,望著争食的鱼儿。

明天起她就是车真凡的妻子了,而耿之界将成为她心底的秘密。茵茵眼色暗了,可惜他们没有合照供她纪念。

她环抱住鱼缸,侧脸贴著冰冷的玻璃面,她闭上眼睛,耳朵听见嗡嗡的打气声。她空虚地叹一口气,从未感觉这么寂寞、这么无奈过。茵茵感觉这段时间,离开爱以后,她好像也变成了一尾鱼,她好像沈没在很深很暗很黑的海底,她的热情埋葬,她好空虚,空虚到眼泪都流不出来。她麻木了自己,好应酬车真凡。她表现得什么都无谓,连结婚都不邀请朋友。她表现得满不在乎,非常合作,然而她心底真的好想好想他……

懊想他……好想。茵茵紧紧抱住他心爱的鱼儿,脸颊紧紧地贴著鱼缸,彷佛这样就能跟他有些联系,忽然门铃响起。

茵茵转身去开门,门扉拉开,她楞住。她思念的人就站在门外。

“开门!”耿之界隔著铁门望著她。

震慑于他近乎命令的语气,茵茵楞了一秒才倾身拉开横杆,推开铁门,忽又后悔,把铁门拉回。然而他长手一伸挡住铁门,横身硬是闯进来。高大的身形如山一般耸立门前,锐利的目光在浓黑的眉毛下注视她苍白的脸。日灯打在他身后,他阴郁的脸看来有些危险。

贴身的棉衫刻画出他的肌肉线条,一天长的胡髭使他看起来很粗犷,而他微乱的发黑得像午夜,俯望她的目光深情炙热像烙铁般熨烫她的心。

房子好静,只有鱼缸嗡嗡的打气声,天花板晕黄的灯映著他们。

久别重逢,茵茵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他强势地挡在门前,浓眉下热情的目光令她寒毛竖立,而他打结的眉头令她忐忑,他宽阔的肩膀、强壮匀称的身材、坚毅的双唇,茵茵傻傻地望著这个令她神魂颠倒、失魂落魄的迷人男子。

他浑身散发危险的讯息和力量,使人丧失勇气的穿透性目光,他总是令她紧张,总是害她心跳怦怦,在他注目下,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慌张,她感到呼吸困难,而她该死的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怕他,而是……

茵茵退一步,喘一口气,而是该死的她渴望他,她就要嫁人,但是她该死的渴望这个男人,渴望他抱她,渴望到心痛,渴望到她的胄发胀,不争气地因他的注目而膝盖发软,毛管奋起。

而他不发一语,只是热烈地望住她。用一种充满热情的渴望的视线打量她,那专注的眼神强悍地就好似他已经进入她体内,穿透她柔软的身体。他注视著她,然后伸手将门推上。

“砰”的一声,茵茵呼吸乱了,感觉她努力撑起的世界瞬间崩塌。她害怕自已飞驰的心跳,害怕发烫的胸腔,害怕什么?她知道,她害怕将发生的事,害怕的是她脆弱的意志……

茵茵想逃,不敢相信,耿之界特地来做蒪菜炒蛋给她吃。

茵茵傻了,耿之界夹了菜喂她,女敕黄的蛋滑入口中,他抹去她唇边沾染的油渍,她错愕的表情令他感到得意又有趣,他知道她吓坏了。“茵茵。”他温柔的语气像在她颊上似的。“如你说的,这菜我做出来了,你要取消婚礼。”

他眼中的光芒令她心悸,茵茵蓦地眼眶刺痛起来。他真特地为她去学来这道菜?老天!她低头,现在她该怎么办?他是爱她的,但是,婚礼不能取消啊……

“茵茵,明天你不准嫁人。”

“之界……”她难过哽咽,小声一句:“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这句。”他肃然道。

她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对不起……”眼泪成串掉落。

他愤怒地质问她:“你是在告诉我,你还是要嫁?”

“婚礼不能取消。”她可以想像激怒车氏的后果。

“妈的!”他把盘子扫落地,盘子破碎,她惊吓地缩往沙发。他倾身用力扣住她手腕,对她大声咆哮:“你这笨蛋!你知道你在干么吗?”

他低头猛地覆住她的嘴,粗鲁野蛮地深吻她,在她被吻得头昏目眩时,他猝然放开她。“那个男人也会这样吻你,你受得了吗?”

不!茵茵泪如泉涌。他怎能责骂她,她也是不得已的啊,她压抑住自己真实的情绪,她的胄彷佛著火了。“我没有选择……”她低喊。“为了我爸,为了双星,我还是要嫁!”

“该死的你!”他咆哮,气得想掐死她。“你缓筢悔的!”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扯开她衬衫,扒下她内衣,大掌覆住她的胸部,她柔软尖挺的蓓蕾,他低头喔咬她的颈子,吻她脖子,痛苦地低喊:“你能让他这样做吗?你能吗!?”

她兴奋的颤抖,却又因他的话哭泣。老天!这太痛苦了……她的身体是这么诚实地只为他燃烧!

她敞开自己任他恣意妄为……

他充满,野性的眼睛注视著她绯红的脸。“你也能让他这样做吗?”

他粗哑地问她:“你能吗?”蛮悍地充满她,奋力撞击她深处,她唇瓣颤抖,不能言语。在奋力的一幻瘁,他在她体内释放。满满的爱充满她的子宫,在高潮那刹那,她忘情地呼喊他的名字。

这一刹如烟火灿烂,这刹悸动的感觉,成为她最铭心的记忆。

她的身体彷佛都被他掏空,激情过后茵茵软倒在他身上,忽然腕间一凉。

她睁眸。“你干么?”耿之界在她右腕扣上一只金环,茵茵抬手打量。“这是……”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Cartier的真爱手环,象徵爱情与承诺。一旦被扣上,就需要用特制的螺丝起子才能打开。茵茵撑起上身,瞪住雹之界。她气恼地说:“打开它!”老天,她明天要嫁人啊!

雹之界起身,踱至阳台,她边穿回衬衫边嚷嚷:“别闹了,快打开它。”

他拉开落地窗,朝天空抛出个东西。

“你?”金色的螺丝起子隐没空中,她大抽口气,不敢相信。“你扔了它?”

他转过身来,瞪住她,蛮横道:“你有本事就带著这只手环嫁人。假如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神圣的誓言,对得起自己的心,你就去嫁,这只手环将永远提醒你我的存在。”

茵茵气得浑身颤抖,她试著用力拔下手环,但是没有用。她用力拔它,使尽力气,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他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她气得槌打他,大声咒骂。

“你好可恶,你真可恶!”情绪决了堤,她无法抑止地啜泣起来,全身痉挛般战栗著,哭倒在他怀底。

她哭累了,他们抱在一起睡著,天未亮时茵茵就溜下床,她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离开房间时,回头望住床上熟睡的男人。

腕上的手环刺痛著她的心,她深情地看他一眼,拿了钥匙离开。

她走后,他立即瞬眸,转头望住她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