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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皇染艳 第九章

作者:丹菁类别:言情小说

自伊于棠外出之后已经过了两天,而事情究竟成了什么变化,也没有半个人回来通知。

变遍了整个魍魉寨,东走西晃,却也只见着了三两个留下来保护她的人。

木子宓心里头实在是闷得发慌,却又找不到个人聊聊,若要找那地山贼同她聊聊,他们偏偏又是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没人敢与地同起同坐,连吃个饭也是单单她-个人独对满桌的菜。

唉,真是闷极了。

眼看着夕阳西下,这一天又要过去了,他为啥还不回来呢?

木子宓在房里踱来踱去,心里不得安宁,淬然,有人打开了房里的门,她心喜的-旋身直以为是伊于棠回来了,孰知,落入她清澈眸底的竟是那日在这房内纠缠伊于棠的女子。

她不是同伊于棠-同去赤虎寨了吗?她又怎会回来这里?莫非伊于棠也回来了?

木子宓一思及此,心底便有着不可遏抑的狂喜,可她还没开口询问,那女子便当头给她浇-桶冷水。

"大当家可还没回寨,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娇娘浅浅-笑,自顾自地在床榻旁的红木椅上坐下,而她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半人不下的孩子。

"他是……"木子宓迷惑极了。

"还不快过来叫声姐姐。"娇娘轻喝着那孩子。

只见那孩子毫无所惧地走向水子宓的身边,端着一双锐利的眼眸直视着她,而后开口道:"我叫赤敖麟,是赤虎寨大当家的独子。"

本子宓一愣,心想他同她说这些做啥?

"是大当家托我先带他回来的,洗是要先让你安个心。"娇娘嗔了声,没好气的说道。

她还当她这一次同大当家前去赤虎寨,大当家必定会临幸于她,谁知道,她竟是连要见到他的面都相当困难,而即使见着了人,他也只是端着一双冷漠的眸子瞪视着她,更别谈什么临幸不临幸的了。

一想到大当家的心里只有这个女人,她便觉得-肚子气。

想当初她在百花阁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曾几何时变得这么窝囊,又有什么人敢给她吃过这样的排头了?

她仔仔细细地端视着木子宓,瞧她天艳若桃李、姿丽温婉,果然是有着天仙之姿;可她娇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丰满的酥胸、圆俏的,可是样样强过她,大当家究竟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说要传宗接代,依她丰腴的身子,可不是最佳的人选吗?何必强求这瘦骨嶙嶙的小娘子。

木子宓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遂开口问道:"大当家在赤虎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大胜了?"

现下她最想知道的只是伊于棠的安全,而这孩子……她仔细一想,难不成他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情,而故意留下这个孩子,好让她知道他确实是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这孩子既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就意味着于棠他是大胜了,遂才能先遣这女人和孩子回来。

"瞧你笨的,这赤敖麟都在这里了,赤虎寨还会在吗?"娇娘翻了翻白眼刻薄地道。

"那大当家怎还未回来?"瞧她趾高气扬的模样,木子宓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呐呐地问出她的疑问。

"还在处理善后呢。"娇娘端起桌上的茶杯,蹙着眉轻呷了一口茶,像是吊她胃口似的缓慢地说道。

一想到这件事她便火大,他分明是将她当成了奸细,遂才会要她先押着这赤敖麟和几位寨里的弟兄先行回来。

若不是她,他能够那么轻松地进入赤虎寨的巢穴吗?若是无她的带领,怕是花个把月的时间,他也攻不进赤虎寨,更遑论其他了。而他居然把她利用完了便丢在一边,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啧,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若没有她,大当家便会更加地赏识她,更会夜夜临幸她,把她当成是他唯一的一个女人,更会把她当成他孩子唯一的一个娘。

而她的出现,将她的美梦给打散了,假使没有她……

这念头-起、娇娘便露出了恶毒的笑。要让她消失这还不简单吗?她在心头窃喜思忖着。

她假惺惺地说道:"唉,还不是大当家心疼我的辛劳要我先行回来,要不,我现下可还在大当家的身边呢。"

她可以先将木子宓赶走,到时就算大当家回来了找她兴师问罪,以她有功之身,谅大当家也会给她几分薄面

"咦!?"木子宓的脑袋瓜子里霎时嗡嗡作响,搞不懂方才这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哎呀,要人家说明白吗?那可真是羞死人了。"娇娘装模作样、故作姿态地卖着关子。

木子宓不发-语,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了。

这女人说得这么明白,她岂还不懂?可她的话能信吗?

瞧木子宓闷声不响,娇娘便趁势再道:"眼前可是姐姐,娇娘先同姐姐行个大礼。"

娇娘软下无骨身子,蹲跪在地上,所表现出来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木子宓赶紧走到她身旁,将她丰润的身子扶起,不敢接受她的大礼。

"姑娘,你这样木子宓承受不起。"

"可……"娇娘眼波流转地观察着木子宓的反应,遂娇滴滴地道。"这是大当家要娇娘行此大礼的。"

"你说什么?"木子宓杏眼圆膛。

不可能的,那一日他还信誓旦旦地同她起誓,他岂会在几天之后便断然毁约?

没道理要她相信-个不相干的女人所说的话,而不信自个儿的夫君吧?遂她绝不能相信这挑拨之人的话语。

木子宓以此为警惕,绝不能再误会自个儿的夫君了。

"大当家已在昨日要了娇娘的身子,娇娘……已经是大当家的人了。"娇娘故作娇羞的模样。

可她的心里真是快乐得不得了,心想,要是她再加把劲,这押寨夫人的位置还怕不是她的吗?

"不可能!"木子宓想也没多想,便立即沉声地斥喝她。

她的眼眸清滢,神色温婉却又带着一道不容贬抑的傲气,她的外表看来虽是柔弱之辈,可骨子里却是刚毅标悍。

木子宓一双水眸逼人,直逼着娇娘心虚的眼瞳。

娇娘惊诧于她那不寻常的气势,可没半晌她便恼羞成怒,硬是把方才打好的主意说出,非把她逼走不可。

"谁说不可能?大当家可是亲口允了我。"

"他允了你什么?"本子宓细眉一挑,准备洗耳恭听。

木子宓打定了她是自个儿瞎说来着,压根儿不把她当一回事。

"他允了我成为他的妾,允了我替他传宗接代!"娇娘得意非凡地道,像是炫耀着她的胜利一般。"是大当家的心愿,他希望带着我远离这尘世,盖个小屋,不再过问世事。"

其实这传宗接代的话,是他从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对话中听来的,否则,依她老见不着大当家的而的情况,她又岂能知道这事儿。

"这……"

像是被雷打着了一般,木子宓的脸都黑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更不相信他真的会再-次的背叛她对他的信任,甚而如此地伤害她!

她的心像是破了个缺口,心里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论那女人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意、不在乎,可她却说出了那四个字——传宗接代。这话,是他亲口对她说的,是他对她的承诺,怎地今日却成了对那个女人的承诺?

若他没对这女人说过,她又怎会知道于棠的心愿,便是找个女人替他传宗接代呢?

他若没说过,她又怎会知道!?

于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两次地折磨她、伤害她?她只是想要试着去相信他,而他却是如此地待她。

"姐姐若是明白了,请让娇娘唤您-声姐姐吧。"话-说完,她便又故作姿态地蹲下行礼。

"不用了,这押寨夫人的头衔就给你吧,我一点也不希罕!"她的水眸沁着泪水闷声地道。

"这……娇娘岂受得起?"她可是在心底窃笑了许久。

"有何承受不起的?"木子宓硬是不让泪水滑下,定定地瞅视着她。"我要离开这里了。"

"可你知道怎么下山吗?"娇娘巧笑道。

"我……"木子宓一怔,她确实不知道下山的路,可要她再待在这里,瞧着她和于棠甜蜜的模样,她定会受不了的。

"我可以带你下山。"在一旁一直沉默无语的赤敖麟陡然出声。

"你知道路?"木子宓纳闷地问道。

"我才上山,当然知道下山的路。"他顿了顿,宛如一个大人般地发号施令,"要走趁早,免得没了月色,路更难走。"

青白色的月光洒落在疾驰的马儿上,照映着马背上的两个人,再加上耳边传来阵阵呼啸的嘶叫声,更显得诡异、邪魅。

可现下的木子宓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回去,回去她的家,她想见宸儿、想见嬷嬷,再也不想见到那个负心的人了。

罢下了九龙山麓,他们便往京城边关走,好不容易来到了昔日的山洞里,却见不着最思念的两个人。

瞧里头整理得如此干净,没有余下任何东西,木子宓的心就更急了,宸儿和嬷嬷是到哪去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她寻不着任何的头绪,更是无法猜测她们究竟是上哪去了。

难道,她们也不要她了?

木子宓呆立在原地,心里头慌得难受。

"会不会是到其他地方去了?"赤敖麟端视着她哀绝的清丽面容。

"呃?"木子宓又-愣,心里着实佩服眼前的孩子。

他不仅识路,更擅骑马,又带着她这样东奔西跑。何况,他才刚面临家破人亡的痛苦,他何以还能如此地帮助她?

"你不恨魍魉寨的大当家吗?"她突地一问。

"有什么好恨的?"只见赤敖麟-笑,又接着道,"横竖他干的也是奸婬掳掠的勾当,走到今日的下场,也可以说是罪有应得吧。"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看你那么想要离开那里,而我也碰巧想离开那里,于是我便决定同你一块走。"那孩子极潇洒地道。

"谢谢你。"木子宓羞赧地道谢。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个十来岁的孩子帮她,岂不羞人!?

"有什么好谢的?"赤敖麟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倒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相信娇娘所说的话。那女人原本是咱们赤虎寨派出去的卧底奸细,现在反倒以魍魉寨的押寨夫人自居,气得魍魉寨的大当家将她赶回魍魉寨里。"

"她是被赶回魍魉寨的?可她……"木子宓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呼吸也失了规律,难不成她错怪他了?

"她说的话八成是假的。"

"那方才在寨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若是说了,我现下还能离开那里吗?"他笑了笑,唇角泛起一朵极迷人的笑靥。

木子宓一听立时旋身,直往一旁的大街走去,赤敖麟则在她后头追赶着。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居然会骗她,而眼前这小表竟也跟着耍她,可她竟愚蠢地相信了,她竟然信了外人,不信伊于棠。

她现下得赶紧找到嬷嬷和宸儿,然后再赶回寨里同于棠道歉去,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木子宓不断地自责,脚步越走越快,-个不小心便撞上一个人,自个儿摔在地上。

"对不起……"木子宓抓着那人的手,赶紧自沙地上站起。

那人一看清楚了木子宓的面容,双眼忽地一亮。

"阿宓,"他又随即改口。"不对、不对,该喊你一声公主。"

木子宓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还搞不清楚事情的状况,便被眼前的人-吓,更被他话中的意思吓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