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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公主! 第2章

作者:安琪类别:言情小说

“啊,我来帮忙吧!”

用完饭,霍耕尘起身要收拾碗盘,沅渟连忙表示要帮忙。

虽然打从出生起,她就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干活,但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白吃白喝,得表示点什么才行。

“妳会洗碗吗?”霍耕尘的一句话,让她当场语窒。

洗碗?她这娇贵的公主哪会呀?她只会吃而已。

“还是我来吧。”霍耕尘当然没指望她帮忙,态度平静地端走碗盘。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才好呢?”沅渟不安地问道。

除了上亲戚家之外,这算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上别人家里作客,该怎么当个受欢迎的好客人,她根本不晓得。

“妳什么都不用做。如果真不晓得该做什么的话,那么就歇息吧!”

歇息?!沅渟诧异地瞪大了眼。

这会儿也不过才刚天黑,怎么就要睡觉了?

“怎么了吗?”霍耕尘正要端走碗盘,见她面露诧异,于是停下脚步问道。

“没……没什么。”沅渟连忙摇头。“我……我想,稍微梳洗一下……”

她爱洁,宫女每逃诩会替她打理得干干净净,让她有顿好眠。

“梳洗?”霍耕尘下巴朝屋子的后方抬了抬,道:“那儿有盥洗间。妳能够自己处理吧?”他望向她的脚,确认道。

“啊,我可以自己来。我的脚好像不疼了。”沅渟赶紧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所谓的盥洗间,不过是间不会走光的简陋小屋,而且沅渟找了半天,里头好像没有烧热水的地方,甚至连个水缸也没有,于是她又走了出来,来到厨房,对着正在清洗碗盘的霍耕尘问道。

“对不住……”

“什么事?”霍耕尘回头看她。

“那个,盥洗间里头没有水……”沅渟道。

“盥洗间的后头有水井可以使用。”霍耕尘回答后,又转头去清洗他的碗盘。

“可是……”沅渟犹豫着该不该向他索讨热水,但是心想既然他会要她使用井水,就表示他自己也不用热水的,这么一想,便不好意思麻烦他烧水。

“噢……谢谢。”小嘴嗫嚅了半晌,沅渟垂着头走开了。

她来到水井旁,张望了会儿,看见地上有个系着绳索的木桶,但探头往里头一瞧,顿时失望地垮下脸——没有水呀!

没有水该怎么清洗呢?

没办法,她只好又去找霍耕尘。

“还有什么事吗?”霍耕尘洗完了碗,正要走进房里,看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走来,不知怎地觉得无力。

“还是没有水呀。”沅渟也不想一直来烦他,可是没有水,她就不能清洗身子呀。

“没有水?”整个水井里都没有水?怎么可能!

濒耕尘感到不可思议地走往后院,沅渟连忙乖乖跟上,看见他拿起地上的木桶往水井里一扔,木桶掉进水里的哗啦声清晰传来。

“里头有水。”霍耕尘打起一桶水放在地上,平静不带指责地转头看她。

“对不住,我不知道那里头有水……”沅渟很不好意思。

不知道水井里有水?!濒耕尘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她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他忍不住要惊讶。

“我……我去梳洗了。”

沅渟被他诧异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想提起那桶水,快快逃进盥洗间里,但——

“唔唔——”好……好重!

“算了,我来。”霍耕尘提走她试了半天也提不起的水桶。

谤据与她相处这几个时辰以来的经验,她很有可能打翻这桶水,把自己身上唯一的衣物弄湿,或者跌跤把自己摔破头。

据说有些人天生命格带衰,容易招惹麻烦,他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这样就行了,木杆上挂有干净的布巾,妳可以使用。”

濒耕尘把水桶放在盥洗间的地板上,说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让她好好清洗。

“谢谢你。”

待他走后,沅渟关上门,然后忍着入夜后的寒意,月兑去身上的衣物,将布巾放入那桶冰凉的井水里,笨手笨脚地清洁自己的身子。

简单的清洁后,她急忙把衣衫套在不断发颤的身子上,这才觉得温暖了。

将用过的水倒掉后,沅渟回到一旁的屋子里。

屋里已不见霍耕尘的身影,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窄小的竹床上,多了床厚被,心想应该是他拿进来的,心里顿时充满感激。

他人虽看来冷淡,但其实是个好人呢!

沅渟甜甜地笑了,拥着那床厚被,突然想起:对了!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明天一定得问问他才行。

这会儿,先睡吧……

朝阳从窗口映入木屋里,照射在沅渟所睡的竹床上,她申吟着睁开充满血丝的红眼,坐起身来揉眼睛。

懊……好难受!

昨晚真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痛苦的一夜,她一辈子也没睡过这么硬的床,不但硬,还小得要命,她几乎不敢翻身,就怕掉到床底下。

一整晚她都像殭尸一样死板板地躺着,窗外又是虫声唧唧,有时独奏,有时大合奏,整晚叫个不停,吵得她无法入眠,直到快天亮才勉强合眼。

“起身了?出来用早膳吧!用过早膳后,我送妳下山。”外头传来霍耕尘的声音。

他敏锐的耳朵听到她起身的声响,于是出声喊道。

下山?!

听到这两个字,沅渟立刻停止揉眼的动作,下意识往自己的脚望去,发现昨晚还肿得很厉害的脚踝,如今已经完全消肿。

她试着下床走几步,甚至轻跳几下,发觉真的完全不疼了。他的药还真是有效呢!

想到可以下山与家仆会合,她开心地露出笑脸,开朗的朝外喊道:“好,马上来!”

简单地用冷水梳洗过后,她坐在饭桌前,跟霍耕尘一起喝杂粥。

有了昨晚的经验,面对这种简陋的粗食,她已经不再惊讶,也能够开心享用。

“对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呀?”

沅渟后来才想到,自己不但忘了问他的名字,连这里到底是哪里也没问过。

她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呢?

“妳不知道这是哪里?”既不知道,那她来这儿做什么?旅游赏景吗?

濒耕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不是啦,我和家仆本来是打算到荒雾山找一个名叫霍耕尘的人,但是在半路上被一大群马蜂攻击,大家都逃散了,我也迷了路,才会被你救起。”沅渟不好意思地解释。

“霍耕尘?”他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警戒。“妳找他做什么?”

“你认得他吗?”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认得他,沅渟睁大眼,欣喜地问。

“妳先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语气意外的严肃。

“我……我不能告诉你。”沅渟吶吶地道,对于她被指婚之事,她是真的难以启齿。

“既然妳不肯说,那么我什么也无法告诉妳。妳快些吃完,我送妳下山。”说完,霍耕尘扭头走了出去。

望着剩余的半碗粥,沅渟也没了胃口。心里不断猜测,他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认得霍耕尘呢?

用过早饭,霍耕尘半点时间也不浪费,立即送沅渟下山。

山路崎岖狭窄,所以沅渟走不快,大约快近午时,他们才走到半山腰。

途中,沅渟几度试着要从他嘴里探问些消息,但他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肯说,这让沅渟很沮丧,一路上都瘪着嘴。

快到山下时,霍耕尘突然停下脚步。走在后头的沅渟没提防,一头撞了上去。

“噢!懊痛喔——”她摀着被撞疼的俏鼻,抱怨道:“你为何突然停下来?”

“有人接近。”霍耕尘简略地道,警戒的眼微微瞇起,直盯着前方,微倾的耳朵专注聆听那声音的来源。

那声音离他们很近,而且——愈来愈近,连毫无任何内力的沅渟都听见了。

“咦?好像真的有人耶。”

阵阵呼喊声,愈来愈响亮,已经可以隐约听见了。

“公主……”

“公主……”

“公主?”霍耕尘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们在找公主?

堂堂的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沅渟睁大眼,听出那是她的随身护卫与宫女们的声音。

“喂!我在这里!”沅渟欣喜地朝前方扬声高喊。

“妳认得他们?”霍耕尘相当惊讶。

“嗯,他们是……”沅渟有些迟疑,正犹豫该不该说时,声势浩大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公主!”

大批护卫奴婢们一发现她,飞快冲了过来。

“公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卑职们失职,让公主一人落单,罪该万死,请公主降罪!”

一整排人跪在她面前,看来煞是壮观。

“呃……不能怪你们,你们起来吧。”原本面对这情景,沅渟是习以为常,但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觉得极不自在。

彬许是因为身旁有双眼睛直瞪着她瞧,像要看穿她似的,才让她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妳是公主?”霍耕尘瞧得出她必定是在富贵人家出生长大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尊贵的公主。

他竟然捡了个公主回家?!

“放肆!你这大胆刁徒,竟敢用﹃妳﹄来直呼堂堂大理国的四公主,对沅渟公主如此不敬,你罪该万死!”

“说!是不是你绑走了公主,让我们遍寻不着?”

几名护卫抽刀包围霍耕尘。

“住手!”沅渟急忙上前喝止。

她不用去看霍耕尘的表情,光从他身旁散发出的紧绷气息,就能知道他此刻有多么不悦,甚至是愤怒。

毕竟她隐瞒了自己的身分,而她的护卫又如此冲动,把他当成嫌疑犯,可以想见他会有多生气。

“不是他绑走了我,是我走丢了,脚又受伤,被他救起。说起来,他还算是我的恩人呢!”沅渟连忙替霍耕尘解释,不想让他被误会。

那帮护卫知晓他们误会霍耕尘了,竟也不道歉,只是关心着沅渟的状况。

“公主的脚受了伤?要紧吗?卑职们马上请大夫来为公主医治!”

“我的脚没事了,是这位恩人救了我,否则我早就被山里的猛兽给吃了。”

沅渟这么一说,那帮目中无人的护卫这才不得不正眼瞧霍耕尘,勉强道谢。

“感谢壮士相助,吾等回宫之后会禀报圣上,定有重赏。”

濒耕尘对于这样的致谢毫无喜色。

“不必了,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再说山里并无猛兽,即使我不救她,今日你们一样寻得到她。”他冷冷地道。

意思是,他救人根本是多余的。

几名护卫面色难看,但不好发作。

这时,忽然有人讶异地高喊:“霍耕尘?你便是霍耕尘吧?!”

濒耕尘往高呼他名字的人望去,认出那是绿水县的县令褚良。

当年霍耕尘的师父仍在世时,县令曾为了城郊出现了蛇精,前来求助他师父作法收妖除怪,所以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

但师父过世已有数年,他们不曾再见过面,没想到他仍认得出他。

“褚县令。”霍耕尘略微朝他点头,算是致意。

但这两句对话,却让周遭所有的人面色大惊。“他是霍耕尘?!”

“你便是霍耕尘?”不只众人惊讶,沅渟本人更是大为震惊,因为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未婚夫婿竟然就是救了她的恩人。

“怎么回事?”大家望向他的眼神太过震惊古怪,霍耕尘不由得感到怪异。

莫非又有什么蛇怪狐妖出来兴风作浪?

“霍耕尘?”陪同公主前来寻夫的内侍官丁鲍公,兴奋地咚咚咚冲上前,颤抖的手直指着他问。“你便是霍耕尘吗?”

“是又如何?”霍耕尘面色冷淡。

“圣上有旨,霍耕尘快快跪下接旨!”

丁鲍公跟着大伙儿出宫劳碌奔波,等的就是这一刻,恨不得立刻把圣旨塞进霍耕尘手里,了却这桩心头大事。

“什么圣旨?”霍耕尘眉间的皱折拧得更深。

什么时候圣旨这东西,也跟他扯上关系了?

“圣上垂青,降旨将四公主沅渟赐婚予你,还不快跪下谢旨。”

“赐婚?!”这回换霍耕尘震惊不已。

他迅速转头瞪向众人称呼为公主的沅渟本人,眼神充满不信。

“这是真的?”他冷声确认。

“呃……”沅渟涨红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万分尴尬地轻声回答:“嗯,是真的。”

“所以今早妳说要找霍耕尘,就是因为——”

“嗯。”沅渟芙容娇羞地点点头,说:“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濒耕尘面容震惊,不敢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他是隐居深山的隐士,从未曾与皇帝见过面,居然一夕之间便被指为大理国的四驸马!

听说皇帝重病多时,难不成他病辫头了?居然将女儿许配给他这个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化外方士!

“所以啦,霍耕尘你快快接旨,接了旨,你就是大理国的驸马了。”丁鲍公巴不得快快卸下重任,因此不断催促道。

没想到,被众人艳羡与嫉妒目光凌迟的霍耕尘,竟然当场摇头拒绝。

“不,我不接旨。”

“你说什么?”丁鲍公愣住。竟会有人拒绝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运?

他脑袋坏了吗?还是根本是个傻子?

“你没听清楚吗?只要接下圣旨,你就可以入宫成为大理驸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会拒绝呢?”丁鲍公不可思议地问。

“我听得很清楚。荣华富贵我不希罕,也不想进宫,请代我谢绝圣上好意。”说完,他不顾满脸诧异又受伤的沅渟,转身便走。

“大胆!”护卫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无礼刁徒!圣上指婚,你竟敢抗旨!”

“我是抗旨,你们又要拿我如何?”霍耕尘冷冷看着他们。

“自然是逮捕你,将你治罪!”几名护卫嘶吼道。

“那等你们抓得到我再说。”他冷哼。

他若不愿,他们别想碰他一根寒毛。

“你这——”

“你们不许无礼!”沅渟急忙阻止那帮护卫冲动行事。“让我与他谈一谈。”

“是。”几名护卫以眼神警告霍耕尘不得无礼之后,悻悻然退下。

沅渟屏退左右,独自走上前,站在霍耕尘面前,勇敢地迎视霍耕尘冷漠且不信任的目光。

“你……不肯接受我父皇的指婚?”她咬咬柔女敕的红唇,失望地问。

“我为何要接受?我与妳根本素不相识!”这一切简直荒谬透顶。

“我……我父皇病重。”沅渟不知该如何说服他,只能无助地这么说道。

“所以他脑子坏了?”

“你——”

一旁的护卫们又要冲上来,沅渟气得转身高嚷:“你们通通退下!”

接着她转向霍耕尘,认真地告诉他:“我父皇龙体欠安,但神智很清醒。”

她的话让霍耕尘心里怀疑:皇帝的脑子若没病钡,怎会指这种荒唐之婚呢?

“我父皇相信你是治理国家的良才,希望你与我完婚后,入宫与其它驸马连手治理朝政——”

“不可能!”霍耕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冷硬拒绝。“我无心于朝政,也不想下山,你们请回吧!”

“我父皇真的很看重你。成为驸马,对你来说也没有坏处呀,不是吗?”沅渟说服道。

但霍耕尘脸上的坚定依旧,丝毫未动摇。

沅渟失望,但仍没放弃,她深吸一口气,放低身段柔声央求道:“我父皇已病重,你能不能看在我父皇来日不多的份上,帮我这个忙,答应我父皇的要求呢?拜托你!”

即使她开口祈求,让霍耕尘有点讶异,但仍无半分心软。

“很抱歉!”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牺牲自己。

他毕生唯一的目标,便是潜心修练道术,求取至高无上的无我境界。他未曾想过要成婚,更别提当驸马了。

他不想,也不愿。

“但你若不帮我,我父皇就要含恨而终了呀!”沅渟强装的坚强崩溃,她红了眼眶,沮丧得差点就要放声大哭。

他怎么也不肯应允,让她感到好无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求求你好吗?”她不惜低声下气。

“妳再怎么说都是枉然,我不会与妳成婚,也不会进宫。请妳死心吧!”

说完,霍耕尘转身就走,沅渟想也不想地追了过去。

“我……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要留下来说服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她的顽固性子发作了。

“那是不可能的!”霍耕尘冷声说道:“我已经说了不会和妳进宫,妳为何还不死心?”

“我不会放弃的!为了我父皇,我一定要带你回去。”沅渟的个性本是天真烂漫,但是为了父皇最后的心愿,不得已只好变得强悍、难缠。

濒耕尘重重拧起了眉,显得相当困扰又气恼,于是他说了重话。“这荒雾山为我所有,我才是此地的主人,哪怕妳是大理国的公主,我也不留人,请妳赶紧下山去!”

她不肯走,他只好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不会走的!”沅渟比他更顽强,她意志坚定地重申:“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我赖定你了。”

不达目的,她绝不放弃。

濒耕尘瞪着她,好似在想:我怎么会惹上这个大麻烦呢?

他决定冷静处理,不加理会。

他的愤怒也是一种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当隐形人,不理会她就行了,相信久了,她自然会感到无趣,而死了这条心。

他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从现在开始,他会当她是不存在的隐形人!

他一走,沅渟自然想跟上,可是不只她,她身后那一大串“粽子”也想跟上。

“公主——”

“你们别跟来!”沅渟猛地回头,清脆的声音娇喝道:“你们先回宫去,我一个人留下来说服他便行了!”

“可是公主……”众人面面相觑,神情惶恐不安,不知该不该领命。

“我说了我一个人留下,你们不许跟来,全都回宫去!待驸马点头之后,我自会与他一起回宫。”

“但是……”他们哪有胆子丢下她一人,自个儿回宫去啊?

“这是命令!难道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沅渟不曾以自己的权威迫人,但如今情况特殊,她不得不这么做。

“是。”她年纪虽轻,但好歹是个公主,也有公主的架式在,众人即便认为不妥,也不敢再坚持。

“啊,等等呀!”

沅渟喝退家仆,才发现霍耕尘连半步也没等她,径自朝山上走去。

沅渟慌忙要追上去,走之前不忘再次下令。“我说了不准留下,尽快回宫去,知道吗?”

说完,她急忙朝那逐渐走远的瘦长身影追去。

“公——”一大票护卫宫女想追又怕激怒她,脚步犹豫,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沅渟快步奔跑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等等!濒耕尘,等等我呀!”沅渟喊着,气喘吁吁地追着。

说来好笑,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濒耕尘听到她的呼喊,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问:“妳为何执意跟来?我绝不会答应那荒谬的要求,快与妳的家仆一起回宫去吧!”

“我说了,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宫,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我就不走。”

沅渟昂起下巴。没错!她就要赖皮,怎样?

她像只顽强的小猛兽,坚定地与他对望,毫不退让。

濒耕尘沉默地瞪着她,猜不透明明是这样活泼可爱的一个少女,顽固起来却让人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几乎不会为任何事动怒的他忍不住咬牙,忍住那股冲动。

“随便妳。”

用力呼出一口气后,他冷冷地转身,径自往前走。

她想跟就跟,他会当她不存在。反正,他在前方布了阵,阻挡外人入侵,她很快就会被挡在阵外。

沅渟牢牢地跟紧他,深怕一没跟紧就跟丢了,然后又迷失在这片树林子里。

她知道他不欢迎她,但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为了她最敬爱的父皇,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她走在霍耕尘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步也不敢松懈。但本来跟得好好的,突然间,前方起了一阵浓雾,一转眼,便不见霍耕尘的身影了。

“咦?人呢?”沅渟发现霍耕尘的身影从山道上消失了,以为自己跟丢了,顿时慌张地快步向前跑,想赶紧追上他。

但奇怪的是,无论她跑得多快,就是看不见霍耕尘的影子。

当她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要喘不过气时,才缓下来,弯着腰急促地喘气休息。

“咦?这里是——”气息稍定之后,她直起身子,转头看看四周,讶异地发现周遭的景物有些眼熟。这不是方才自己走过的路吗?

她又绕回原点了?

可是,不可能呀!她明明一直往前跑,既没转弯、也没回头,怎么可能走回原点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沅渟不死心,在地上放了颗石子做为记号,然后又像方才一样死命往前走,这回她走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样绕回摆放石子之处,她才终于相信,这座林子真的不对劲。

是……有鬼吗?还是有山妖?沅渟不由得发起抖来。

一开始,她非常害怕,以为自己撞鬼或是被妖怪盯上了,不过她很快想起自己所得知的讯息。

濒耕尘是玄天教主玄长道人的闭门弟子,据说法术对他们这类精通五行八卦之术的方士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她所遇到的怪事,必定是他施的一种法术。

斑,他以为这样就能逼她放弃吗?他也太小看她了!

沅渟噘起小嘴,盘腿往地上一坐。

懊!她决定跟他耗上了。只要霍耕尘还在这座山上,她就不走!

斑,霍耕尘,我总会等到你,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