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当卫祈回府后,就见那个他思念了一天的小人儿正聚精会神的坐在烛灯前绣着什么。
段恒和碧珠见到他,想向他行礼,他轻轻挥手,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打量着她手里摆弄的绣品,只见一块丝布上歪歪扭扭的绣着两团黑漆漆的东西,瞧了半晌,还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他忍不住轻轻咳了声,“娇娇,你绣的这两只怪物,是要晚上放在床头避邪挡煞,防鬼怪的吗?”
正绣得聚精会神的姚娇娇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先是一喜,随即不满的嘟起小嘴,“怪物?”
他坐到她身边,将她的绣布拿起翻来覆去的端详,随后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说:“横看竖看,的确是两只多头怪。”
姚娇娇双眼立刻涌出水气,气极败坏的把绣布抢了过来,“这是凤凰、凤凰好不好!”
她可是绣了整整一下午,指头都扎破好几处,才绣出这样的成果来呢。
“噢?凤凰?”像是故意要气她,卫祈露出一抹坏笑,“谁家的凤凰长得这么丑,羽毛是黑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还凸了出来,最有趣的就是这里,你瞧,这凤凰的身子居然肥得像只猪,唔,这只爪子最搞笑了,就像鸭子一样……”
姚娇娇辛苦了整整一下午的心血被他批评成这样,小脸顿时沉了下去,双手绞着手帕,洁白的牙齿还气呼呼的咬着手帕的一角,一副想把卫祈当成手帕撕裂一样。
卫祈被她那委屈模样搞得心神荡漾,微嘟的小嘴粉女敕女敕的,说不出的柔美可爱,她这张脸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旁边伺候的碧珠和段恒相互使了个色,两人识趣的离开屋里,不再打扰这小两口。
逗了她一会儿,知道再逗下去,这小妮子肯定要哭给他看了,卫祈总算不再捉弄她,抓起她的小手哄慰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你这两只“凤凰”若是仔细看,其实绣得还挺不错的。”
姚娇娇的小手被他捉了过去,紧紧捏在掌心之中,不小心碰到了指尖的伤口,她立刻痛得直皱眉。
卫祈眉一挑,“怎么了?”
“手痛。”
他举起她的小手仔细打量,才发现右手的几根手指布满大大小小的针孔,有几个地方还渗着血珠,他心头一紧,将几根指头抓到唇边,轻轻舌忝舐着上面的血渍。
温软湿滑的舌尖来回磨蹭着那些细碎的伤口,仿佛瞬间缓解了原本的疼痛,姚娇娇被他轻柔的动作舌忝弄得心头痒痒的,双颊微微涨红,泛出几分羞涩。
“不要啦,很脏……”试着抽回小手,却被他用力抓着不肯放开。
“舌忝干净后,就不脏了。”
卫祈薄唇轻轻吸吮着她细滑的手指,从食指到小指,慢慢品尝着那夹杂着淡淡血腥的味道,直到她的指头不再流血,他才慢慢放开她。
“怎么突然想绣东西了?”有时候这小女人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懂。
她双颊一红,呐呐道:“你……你不是没有香囊吗?”
“所以你这个小笨蛋忙了整整一下午,还把自己的双手当成针包扎,就是为了要给我绣一个香囊?”
“我知道我绣得很丑啦,可是人家这也是第一次绣嘛,多绣几次就好了,至于这两只怪物,我会丢掉的。”
卫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再睨了那丑兮兮的东西一眼,将唇凑到她耳边,“绣完它,我很喜欢。”
“唔……”
他张开两只大手,把那只饱受摧残的小手包在掌心中,轻轻摩娑着,“我听说今天有人来这里捣乱,她们有没有伤害你?”
他自十四岁暗中成立了暗堂后,规模逐渐扩展,平日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由于不在府里的时候多,便将自己的贴身心月复留在她身边保护,却听到部下向他汇报,二夫人带着她的侄女商月柔来到紫玉阁滋事。
虽说娇娇并没吃到什么亏,可他还是气恼那两个女人的行为。
姚娇娇一脸茫然的眨眨大眼,“有人来捣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是说二夫人和表小姐吧?”
她明亮的脸蛋上旋即绽放出一朵憨傻的笑容。“没有啦,她们只是好心的来探望我,还和我讲了很多话哦,二夫人真的很热心呢,居然知道我以前是百花楼的姑娘,还告诉我很多府里的规矩……”
卫祈忍不住在心底骂她笨,这女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神经吗?那两个女人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她居然会认为她们是好心来探望她?
叹了一口气,如果姚娇娇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也不会受到他如此的怜惜和垂爱了。
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每逃诩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好像永远也不知道烦恼是什么滋味。
她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善良的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她帮助的人,在她的世界中,完全没有罪恶的存在。
这样一个纯洁的人儿,怎能不让他喜欢,怎能不让他在乎?
如果说他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直生活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那么姚娇娇就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点燃了他生命中最冰冷的那块荒地,令他禁锢多年的心慢慢融化。
卫祈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弄着她的秀发,“你这个小傻瓜,看来不把你牢牢护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你被人家卖了,还会傻傻的帮人家数钱。”
姚娇娇立刻不满的哼了一声,“怎么可能,百合姐说我可是咱们百花楼里最聪明的姑娘!”
卫祈不由自主的扯唇一笑。把这单纯的小东西扯进怀中,惩罚性的捏了捏她娇软的双颊,“我看你是你们百花楼里最笨的那一个才是。”
“呜呜,你这个臭十宝,今天晚上我不给你做晚膳了……”
她是个很勤劳的姑娘,当初多多和宝宝都这么说她,比如她很爱做饭、她很喜欢收拾房间、她喜欢喂小动物、她还喜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乐于做一些她能力所及的事情。
所以,在侯府二夫人那“语重心长”的一番“提醒”之后,姚娇娇决定,她不要做一个废物,她要对这侯府有所贡献,她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她要让人家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吃白食的笨蛋。
所以,此时此刻,美丽可爱的娇娇姑娘带着一脸大大的笑容,拎着水桶抹布,堂而皇之的来到侯府的主事者——卫老侯爷的书房,决定贡献自己的劳力,帮老侯爷清扫房间。
虽然段恒和碧珠极力反对,可姚娇娇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一劝阻,小家伙就委屈的嘟嘴,双眼泛起两泡泪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最后,他们只能由着这位小主子去执行自己的差事,另一边马上派人通知正在外面忙碌的卫祈,免得娇娇小姐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担待不起。
当卫老侯爷正坐在书房里和卫府的老管家下棋对弈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粉团冲了进来。
小家伙身着一袭青布衣裳,黑发随意挽着,两只袖子微微卷起,绝色的小脸上绽放着明亮可爱的笑容,就连他这个老头子,看到这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心里也忍不住有几分喜爱。
可是转念一想,这丫头可是个青楼花娘,无论她外表看来多么纯洁无辜,可毕竟是在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长大的。
眉头皱了皱,他威严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姚娇娇笑吟吟的跑了进来,将大水桶和抹布拎到老侯爷的面前,“我来给老侯爷您打扫书房啊。”
她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老侯爷的书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里面摆了满墙的书,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名贵的山水画。
几个红木打造的博古架上,摆满了价值连城的各类古董,然而最吸引人视线的,是摆在窗口的几盆盆栽,那些绿意盎然的植物令姚娇娇的小脸顿时一亮。
“哇!这几盆不是绿美人吗,听说这种植物很不好养哦,不但要每逃讪时浇水施肥,还要注意不能被阳光晒太久,到了晚上,也不能被冻到,一个养不好,恐怕就会死掉呢。”
老侯爷的脸色变了几分,没想到一个出身青楼的丫头居然对这种名贵的植物也有研究。
“你给我小心一点,那几盆绿美人可是太后的赏赐。”
儿子不服管教,如月兑缰野马难以驯服,非要带个青楼花娘回府已经让他很不满了,如今这身份低微的小丫头还没大没小的闯进书房,要他堂堂侯爷如何忍受。
“侯府有的是家仆佣人,不用你在这多事,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姚娇娇正弯了腰细细打量那几盆绿美人,听老侯爷下了逐客令,连忙回头,可怜兮兮的说:“老侯爷,您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嘛,如今我住在您府里,给您添了诸多麻烦,这样总是不合规矩的,那逃邺夫人教训了我一顿,我才恍然大悟应该做点什么,所以……”
她一脸笑意的举起手中的抹布来回晃了晃,“我决定多做些能力所及的事情,老侯爷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书房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老侯爷被这丫头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搞得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我再说一次,马上给我出去,这里不需要你来收拾。”
一声重重的喝斥,让姚娇娇原本还充满希冀的小脸顿时染满了委屈。
她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两只细白的小手不安的来回绞着那块大抹布,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好像马之上就要掉下泪水一样。
老侯爷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可眼前这娇滴滴的小丫头鼓着双颊,一副倍受欺凌的模样,竟让他老人家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柔软了一下。
看这小家伙似乎快哭出来了,他不耐烦的重重哼一声,“好了好了,如果你想打扫,就随你意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弄坏我这屋里任何一样东西,看我不把你丢进大牢,打你板子。”
原本还一脸晦暗的姚娇娇听了,立刻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老侯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的给您收拾屋子的。”
接着,姚娇娇手脚利落的开始今天的差事,她就像一只活泼的小蜜蜂忙前忙后,口中还哼着小曲,开心的把书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侯爷睨了那小丫头一眼,心里觉得奇怪,天底下居然还有干活干得这么开心的人。
那小身影在他们眼前飞来飞去,小曲哼得也极入耳,始终未吭声的老管家笑了笑,“侯爷,轮到您走棋了。”
自觉自己失了态,老侯爷忙回过神,专注观察着棋局,就在他沉思着手下的“车”该如何落地时,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娇女敕的嗓音。
“老侯爷,您可别要把这只车放到这里,您瞧,管家伯伯的马和炮还有小兵都在这里,您可是骑虎难下呀。
“你这小丫头也懂得下棋吗?”老侯爷棋力甚高,现在却要听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指手画脚,虽然经过她的一番提醒,他的确也意识到了这步棋的危险,但他堂堂候爷,怎么可以轻易让一个小丫头看扁。
姚娇娇傻傻一笑,“我也不太懂,就是随口说说。”
老侯爷瞪她一眼,沉思片刻,重新思索着这步棋该如何下。
此时姚娇娇伸出细白小手,指了指棋盘,“老侯爷,我觉得您把棋子放在这里最合适,这里不但可以压制管家伯伯的炮,还能阻挡小兵前进,最重要的,只要管家伯伯挪动他的象,您马上就可以将他一军。”
老管家抚着胡子呵呵一笑,“没想到娇娇姑娘这么聪明。”
她小脸顿时一红,傻傻笑说:“没有啦没有啦,我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
老侯爷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支使着棋招,“哼,一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丫头,你敢不敢和本侯爷对上两局?”
“这个……不太好吧,您是侯爷,若娇娇赢了您,您颜面何存啊?”
老候爷闻言立刻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连这种大话也说得出来,哼!本侯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赢。”
姚娇娇笑嘻嘻的眨眨大眼,“老侯爷要娇娇与您对弈,娇娇自然不敢不从,但娇娇可是有条件的,若娇娇赢了,可是要向老侯爷您讨赏的。”
“哼!等你赢了再说。”
当卫祈一脸戾气的从外面赶回,大步闯进书房时,就看到父亲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用力捏着棋子,忿忿的眼神直盯着某个开心哼曲的小身影,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月复般凶恶。
而那个自己担忧了一整天的小女人,正站在窗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几盆盆栽。
只见她衣袖高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水,脸颊闪着红扑扑的光泽,地上放着大木桶,一块抹布还浸泡在里面。
整个书房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每一样古董都被擦得光光亮亮。
他皱了皱眉,语带不满,“爹,她不过是个孩子,您有必要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家吗?”
接到段恒的通报,得知姚娇娇自从上次听了二娘的教训后,担心自己在府里白吃白喝会遭人厌烦,便嚷着要用付出劳力的方式来博取他人的好感。
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得要命,忧心她这个小笨蛋会吃亏,所以他得到通报后,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飞也似的赶回府里,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幕。
老侯爷被儿子抢白,一张老脸更是皱得紧,他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手微微颤抖的指着不远处那个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小东西。
“我欺负她?你看她像是被别人欺负的样子吗?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受她欺负好不好,这丫头居然连赢了我十五盘棋!不但害得我颜面尽失,还……还把那几盆太后赏赐的绿美人当成赌注全部要了去……”
亏他自诩是弈棋高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狼狈的败在这丫头片子的手上。
必想起几个时辰前那几局惨败的棋局,以及在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老管家那可恶的笑容,他真是被呕得半死。
最让他气闷的是,这丫头什么赏不好讨,偏要讨他最珍爱的那几盆绿美人,那可是皇家恩赐的宝贝呀!
姚娇娇转头看到卫祈回来了,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快来帮忙,把这几盆花都搬到我房里去,这些可都是我从老侯爷这里赢到的战利品呢……”
直到现在,卫祈都忘不了父亲眼睁睁看着那些被他珍爱了好些时日的绿美人被搬走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疼和气愤的表情有多好笑。
姚娇娇不愧是姚娇娇,披着一张单纯无害的外表,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笨蛋,却忽略了这小丫头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害人不浅的可爱小妖孽。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下棋。”
这一点的确出乎卫祈的意料,他当然知道父亲棋力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如今却连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手中,也难怪父亲被气成了那副德行。
正开心的摆放着战利品的姚娇娇回眸一笑,“其实下棋真正厉害的人是宝宝啦,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对了对了,宝宝最最厉害的还是她绝妙的医术喔。”
卫祈皱了皱眉,对于姚娇娇的好友之一郗宝宝,他印象很淡,只记得那个丫头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木讷,不像娇娇这么聒噪,手里总是会拿着很多吃的,一声不吭的躲在角落中吃东西。
没想到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女人竟然这么厉害,或许是他多心了,他总觉得那个郗宝宝外表虽然给人一种平淡无奇的感觉,其实却是个极不简单的人。
看来有时间应该调查一下那丫头的来历,免得他家娇娇哪天被人家骗了都不知道。
扒!原来不知不觉中,娇娇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能轻易影响他的心情,这样的改变,有时候会让他感到害怕。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毫无牵挂,更讨厌束缚,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傻傻笨笨的小丫头,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想拔都拔不起了?
卫祈自知自己在感情上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可一旦认定了她是自己最在意的女人,他就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疼宠她。
即使是用最霸道的手段,也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一分一毫。
“以后这几盆绿美人就放在你房里,只要白天按时给它施肥浇水,晚上不让它冻到,它就会在夜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有宁神补气之用,长时间放在屋子里,对身体健康是很有帮助的。”
姚娇娇拎着大水壶,忙碌的照料那几盆绿美人,又施了不少花肥,一切大功告成后才拿起绢帕轻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
她笑呵呵的坐到他面前,大刺刺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凉掉的茶水,“我听段恒大哥说你每逃诩为公事操劳,很多时候晚上都没得睡,这样可不行哦!宝宝说充足的休息才能保障身体健康,所以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就这样作践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你每逃诩在忙些什么啦,但段恒大哥说你每天要烦心的事情很多,所以我才向老侯爷讨了这几盆绿美人,帮助你睡眠。”
卫祈被她一番毫无虚假的关心说得心底热热的,原以为她是顽皮恶作剧,才赢了爹的棋、要了爹心爱的东西,却没想到她一颗小心思,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
这么一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女人,要他如何能不疼,怎能不去爱?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感动此刻全都化作一抹柔情,击溃了二十几年来筑起的城墙,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此世,她便是他的至爱,至死不渝。
绊间发出一阵沉笑,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个小傻瓜,只要每天把你搂在怀中陪我一起入睡,我一样也可以睡得很安心。”
自从习惯抱着这只软绵绵的小抱枕之后,他便养成了每日要她陪寝的习惯。
姚娇娇娇嗔的瞪他一眼,“不要啦,我经常和你住一起,会有人说闲话的。”
自从被他从一个单纯的女孩引导成一个女人之后,她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也有了一些了解。可是,两人共住一室,同睡一床,是夫妻才会做的事情,就像义兄李承瑄和好姐妹钱多多,他们恩爱又幸福,每天腻在一起都不觉得烦。
可她和卫祈之间,却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口口声声向众人宣布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在他心里,她真的只是他的救命恩人,才对自己如此垂爱吗?
她的心情很纠结,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她搞不懂,她喜欢卫祈,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会很开心。
可是每每想起那日二夫人的话,说她是个青楼花娘,若有朝一日卫祈成亲娶妻,无论他对她有多喜欢疼爱,她的身份也不过只能是个妾。
到了那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别的姑娘一起分享卫祈的疼爱。
见她整张小脸揪在一起,卫祈也跟着皱起眉头,“别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你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的世界向来唯我独尊,他想宠一个女人,与外人何干。
突然想起什么,他又拧眉道:“还有,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去做下人的差事,你要记住,你是这府里的贵客,洗衣打扫这种事情是下人的本分,我不准你再去给人家当丫头,听到没有。”
说起这个他就有气,商翠莲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敢上门教训他的女人,看来有些人和事,他也该亲自去处理了。
姚娇娇嘟着嘴,“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霸道的掩住她的小嘴,一脸严厉的警告,“如果再给我知道你敢背着我去伺候别人,非罚得你三天三夜无法下床不可。”
她脸蛋蓦地一红,“但每逃诩待在府里真的是好无聊嘛,以前都有多多和宝宝陪我玩的,可是现在……”她委屈的咬着唇,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们了,我想去找她们。”
永安侯府虽然也在京城,可却是在京西,就算乘马车,也要几个时辰的路程才能到达六王府。
卫祈脸色一冷,狠狠瞪她一眼,“不准!傍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卫府哪也不准去。”
她立刻嘟起嘴巴,一脸泫然欲泣。
他哼了一声,假意绷起俊容,“嘴巴放下来,不准再嘟。”
不说还好,他凶巴巴的斥喝之后,小家伙的嘴嘟得更高了。
卫祈被她打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等我比较不忙的时候,就亲自带你去找她们好不好?”
女人有时候是很麻烦的动物,尤其是他怀里这个被自己娇纵惯了的小东西,还没等他骂,一双大眼就要眨出水气,他可不想晚上搂着一个拥有一双免子眼的小丫头睡觉。
“你说的是真的?”她在他怀中仰起小脸,眼中还有着几分不信任。
他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你敢不信我?”
她急忙缩肩,“不敢不敢。”
呜……她家十宝最近变得越来越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