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京城富丽堂皇的六王府内,传出一道凄厉的哭声,声音之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娇娇,你不要再哭了,十宝是个大男人,他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呃,你要不要尝尝这桂花糕?是六王爷府上新来的厨子做的哦,里面还放了很多葡萄干……”
不停抽噎的姚娇娇看着递了糕点过来的那只小手,可怜兮兮的摇摇头,“我……呜呜,我不想吃。”
“噢,既然你不吃,那我就把它们都吃光光喽?”
郗宝宝人如其名,最爱“吃饱饱”了,是个天生的大胃王,听到好友拒绝,一张清秀的小脸开心得埋进桂花糕的盘子里,小小鼻头上还不小心沾着几块糕渣,好吃的样子令人发噱。
惊逃诏地的哭声被打断后又开始继续,一块粉色丝帕已经被泪水染得湿湿的,“呜哇……我家十宝不见了,他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搞不好还会被人拧去手臂,砍断双腿,呜哇……十宝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而且我几天前才送过他一块护身符,他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了呢?呜哇……”
“拜托,你不要再呜哇下去了,你家那个十宝,有手有脚而且看上去一脸精明样,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我猜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不告而别了,等他办完事,搞不好就会回来找你的。”
身为王府的主人,也就是当朝六王爷李承瑄,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没完没了的哭泣。
必想起清晨时分,他与自己心爱的娘子还躺在床上你依我偎,相互缠绵,却听廖管家急急来禀告,说义妹姚娇娇找上门来,而且还哭肿了一双眼睛。
两夫妻急忙穿好衣裳,匆匆的迎了出来,好不容易问明原委,才知道原来是娇娇不久前“捡”回去的十宝离奇失踪了。
自从姚娇娇捡回的宝贝中多了十宝之后,她就像一只忙碌的小麻雀,整天围着十宝转。
以前还会抽空来府里转上几转,十宝出现后,这妮子的脚丫子就再也没踏进过六王府的大门。
一边抽噎一边拭着眼泪,姚娇娇小小的嘴巴瘪在一起,“可是之前十宝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呜呜呜,十宝就像是我养的孩子,现在我的孩子突然间丢了,呜呜呜……我好难过……”
李承瑄无言的白了她一眼,“十宝明明比你还老,你居然把他当成是你养的孩子,拜托,你生得出那么大的儿子吗?”
“呜哇!人家都已经很伤心了,大哥你还凶人家,多多……”转身,她委屈的看向六王府的女主人,也是自己的结拜姐妹钱多多,试图得到对方的安慰。
许久末出声的钱多多皱了皱眉头,沉思的说:“我总觉得十宝的来头肯定不简单,之前他身负重伤差点丧命,被救活之后,明明会讲话,却从未听他提过自己的来头和名字,现在又不声不响的消失,搞不好……”
接着她环视众人,一脸神秘,“他是某个组织派出来的杀手也说不定……”
“噗哧!”李承瑄忍俊不住的笑出来,起身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本王的爱妻的确很有头脑,连这么高深的答案都被你猜到了,身为夫君的我真是与有荣焉,为了表达本王的喜爱之意,本王决定送你一样礼物,走,随本王去寝房……”
被他打横抱在胸前的钱多多不断踢着小腿,“放我下来啦,娇娇的事情还没解决……”
“娇娇的事情就交给小乞丐去解决吧,本王供她吃供她住,她总该为王府做些贡献的。”带着满脸邪笑,堂堂六王爷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妻子闪人了。
姚娇娇愣愣的看着那没良心的夫妻俩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再瞧另一边的好姐妹郗宝宝,此时正埋头苦吃,一脸享受模样。
“呜哇,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都没有人理我,呜哇,十宝你在哪里……”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责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埃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定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悦耳的琴声伴随着清亮柔美的嗓音,悠扬的在室内缭绕,一群客人听得如痴如醉,深深陷落于这凄美动听的乐曲之中。
说起京城最大的青楼,百花楼称第二,没其它家敢称第一。
而要说起京城曲子唱得最好的歌伎,自然当属百花楼中最有人气、样貌绝美、声音娇脆的歌伎姚娇娇。
她弹得一手好琴,有着一副好嗓音,吸引京城上下不少男子慕名而来。
只因从她口中唱出来的曲子,不俗不腻,凄婉动听,扣人心弦,令众宾客每每回味再三。
听说这首曲子叫“俩俩相忘”,曲风与时下流行的相差甚远,动人婉转,意境高远,任谁听了都忍不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当尾音渐渐消失,众人安静了一会儿后,满堂喝采,掌声雷鸣,无数客人央着再来一曲。
蒙着面纱的姚娇娇温温婉婉的起身,向众人微微一福,今天的差事已经做完,她可不想再与这些酒气醺天的男子继续纠缠下去。
说起自己每日唱的那些曲子,还要归功于她的好姐妹钱多多,多多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么多曲调优美,歌词月兑俗的乐曲,每一首听来都极为动人,与众不同。
而她天生对音律极为敏锐,嗓音也还可以,便求多多给她多写些曲子,以便每日在百花楼献曲一首。
没想到就这么引起注意,无形中为百花楼招揽了不少生意,老鸨姚翠花看到大笔银子入帐,笑得几乎是阖不拢嘴,更是把她当成百花楼的宝贝,每日呵着宠着,让人好不嫉妒。
姚娇娇在百花楼卖艺不卖身已经是众所周知,曾经有几个客人试图想开高价买她初夜,后来不知是谁透露了姚娇娇是六王爷李承瑄的义妹,那些想偷偷在背后打她主意的富家公子哥儿便瞬间打消了主意,六王爷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姚娇娇每次出来弹琴唱曲儿,脸上都蒙上面纱,这样一来,众宾客只能看到她那双漆黑水灵的大眼,无法真正见到她绝美的容颜。
京城内的贵族子弟个个皆知百花楼的姚娇娇拥有天人之姿,而且越传越神,甚至有人在背后形容娇娇是仙女下凡,女娲转世。
传到最后,来百花楼听曲的客人几乎要将这里挤破,更有无数公子为了一睹娇娇姑娘的绝世容貌,不惜砸下重金。
就像今日,一曲刚刚完毕,姚娇娇起身欲离座,却被一个身着玄色绣花软缎的男子拦了去路。
对方手执一柄白玉骨扇,俊俏风流的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目光放肆火热。
“娇娇姑娘,何必急着走呢,你的嗓音又甜又美,真是唱得本公子的骨头都要酥了,今儿本公子心情好,不知娇娇姑娘有没有兴致陪本公子喝上几杯,畅谈几句,若是把本公子哄得开心了,搞不好本公子会把你娶进家门,收你做个偏房也说不定……”
他一边说,一边邪笑的用那把白玉骨扇轻轻勾起姚娇娇的小下巴,她虽蒙着面纱,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转来转去,好不灵气,任哪个男子见了都忍不住春心荡漾,喜爱得不行。
姚娇娇有些吃惊的后退了一步,对于这种突发场面,一向受保护惯了的她显得有些呆呆的。
姚翠花听闻她的心肝宝贝摇钱树当众被人调戏,急匆匆的从房里跑出来,一脸陪笑的冲着公子哥拱手作揖,“哎哟这位爷,咱们娇娇承蒙爷的垂爱,这是她的荣幸,可是娇娇是卖艺不卖身,还请这位爷,哎哟……”
姚翠花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入用力一推,一摔倒在地。
只见那风流公子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本公子正在与娇娇姑娘讲话,你这个死肥婆给我滚一边去。”
姚翠花着地,痛得唉唉直叫,插了满头的珠钗也掉了满地,哗哗直响。
姚娇娇见状急忙上前扶她起来,“哎呀娘,你这只凤头钗可是前阵子在天下第一庄花了五十八两白银买的呀……”
险些被摔得开花的姚翠花不由得满脸黑线,“娇娇,现在的重点不是我的钗子被摔坏了好不好?”
这娇娇人美心善,可偏偏却少了根筋,这痞子公子都已经调戏到她头上了,她还有心情关心珠钗是不是坏了。
被劈头一吼的姚娇娇双眼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气,在场的男客见了无不对她升起怜惜之意,恨不能把眼前这柔弱娇女敕的小女人揽在怀中好好疼惜呵宠。
那痞子公子见状,一双色眼更是放出精光,一副要把姚娇娇当场生吞活剥的模样。
扁是一双布满水气的大眼就如此惑人,可见外界传闻铁定不假,姚娇娇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妙人儿。
他抓过一只酒杯,大声道:“极品,果然是极品,美人儿,快来陪爷喝一杯,只要你陪爷喝了这杯酒,爷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天下的女人哪个不爱虚荣,他就不信这姚娇娇会跟银子过不去。
老鸨听到“酒”字,立刻猛力摇头,“不可以!不可以给她喝酒……”
“都说了你这个死肥婆给我滚边去。”那公子哥不耐烦的踹了姚翠花一脚,转身一把将姚娇娇扯到眼前,满脸邪笑道:“你越是不想陪本公子喝,本公子就越是要你喝,美人儿,爷亲自喂你可好……”
说着,拿起酒杯,硬是搂过姚娇娇,迫着她饮下杯中的液体。
棒着面纱被人这样灌酒,姚娇娇狼狈的呛咳了几声,只见姚翠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且惊惧,一旁围观的客人,个个都在等待着看事态的发展。
就在那公子哥得意扬扬时,猛力咳着的姚娇娇慢慢止了咳,直起身,抬手一把扯去脸上的面纱。
在场的男子无不痴迷于眼前所看到的这张面孔,惊艳、诧异、呆怔,人人表情不一。
她翘唇微挑,双颊嫣红,双眼染上了一层水漾的迷蒙,这副样子令她原本就绝丽的面容更显妖媚几分。
只见她摇摇蔽晃的走到那公子哥面前,双手擦腰,露出一脸凶恶。“刚刚是你让我喝的酒?”
对方呆呆傻傻的点点头,“是……是我啊美人儿,你……你真是好美……”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瞬间响起,只见那痞子公子白皙的俊脸上一片红肿。
甩完了几个大耳光,姚娇娇又一把扯住对方的耳朵,腿间一扫,将那人压跪在自己面前,另一脚敏捷的踩着他的后背,开口骂道:“你这个下贱的败类,你娘把你生出来当天怎么没直接把你摔死,活了这么大,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不知道就给我死回去重新找你的夫子学!别人都老老实实的听曲儿,只有你一个在这里惹是生非?知道什么叫卖艺不卖身吗?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你这颗猪脑是听不懂啊?”
一边骂一边打,最后还拿过那只酒杯用力砸在他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那公子哥瞬间血流满面,好不凄惨。
围观的众人皆被吓得瞠目结舌,传说中的娇娇姑娘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姚翠花捂着脸,知道这次她家娇娇发飙了!
一个始终坐在三楼雅间的白衣俏公子手握酒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一幕。
他剑眉星目,五官俊逸,一袭月白色绸缎长袍,袍摆用金线绣着花纹,漆黑的乌发高高束起,额头饱满光滑,深邃的双眼放出两道慑人的光芒,唇边扬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浅笑,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都准备攻击。
他的身后恭敬的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腰间挂着一柄刻有龙形图案的配刀,脸上的表情凝重,但眼中却有些惊奇与了然。
“主子,我们要出手帮娇娇姑娘吗?”
举起酒杯品酒的卫祈淡淡一笑,“且慢,事情出乎意料的有趣了。”
楼下仍是一片混乱,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冲进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个个面色惊惶,“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那个早已经被打成猪头的公子哥恨恨瞪着揪住自己头发行凶的姚娇娇,“把……把这个贱人给本少爷拉走,本少爷要宰了她、奸了她、剁了她……噢呜!”
正吼骂之际,一把黑发突地被人用力扯下,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样子好不狼狈。
那几个大汉眼看着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把他们少爷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气得纷纷冲上前要抓姚娇娇。
“嗖嗖嗖嗖嗖——”
此时,从二楼飞射过来一把竹筷,每一根都准确无误的插在那些人的小腿上,众人摔得七零八落,好不凄惨。
“是……是哪个王八蛋敢在背后偷袭?”大汉们怒吼。
一抹白色身影从二楼飘然而下,落在那些大汉面前,男子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家,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一品大员,那……那是我家公子,敢伤我家公子的人,全部都要被凌迟处死。”
“喔?凌迟处死?”
卫祈露出嗜血的笑容,黑眸一眯。“既然这样,我再多给你们一个凌迟的理由吧。”
他打了个手势,偌大的百花楼内竟不知从何处跳出二十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每一个看上去都训练有素,危险异常。
“这里很吵。”
他只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二十几个黑衣男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眨眼之间将那些大汉们带离了此地。
现场一片安静,没人敢再多吭一声。
卫祈转过身,紧紧盯着那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姚娇娇,此时她双颊艳红,一副醉眼迷蒙的样子,竟是惊人的魅惑。
“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缓步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余日的小人儿,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了,没想到再见她时,竟会是在这种场面之下。
姚娇娇抬头迎着他犀利的视线,突然吃吃一笑,“十宝,我是在作梦吗?”
卑刚说完,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卫祈迅速将她拦腰抱住,把她护在自己胸前,垂眸打量了片刻,眸中深意更浓。
他从腰间拿出一迭银票,丢到姚翠花面前。
“这是一万两,你有两条路走,一个是关了这家妓院,一个是把她让给我,除此之外,你别无他选。”
不理会姚翠花惊诧颤抖的表情,他将昏迷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打横抱起,在段恒的追随之下,大步离开了百花楼。
“她的父母和姚翠花是远房亲戚,十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姚家庄,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娇娇姑娘很幸运的被人救出,而姚翠花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到身边,收为义女。娇娇姑娘越大越漂亮,这姚翠花也曾动过心思想让她去接客,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外县来了个富商,看上了娇娇姑娘,出价十万两白银想要买她的初夜……”
当段恒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说下去!”沉着俊颜,低头望着依旧昏睡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娇女敕的脸蛋红扑扑的,散发着诱人的粉色光芒,肌肤晶莹得似能捏出水来,这么个精致绝美的小东西,难怪会有那么多男人趋之若骛。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今晚及时赶到百花楼,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休憩吗?
段恒不敢迟疑,瞄了主子一眼,又继续道:“姚翠花一开始的确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后来那外县富商将价钱抬到了十五万两,她便动了心,为了避免娇娇姑娘反抗,便命人偷偷给她灌了酒,没想到娇娇姑娘对酒十分敏感,她平日里性格温婉,天真无邪,可就怕碰到酒,每次只要沾上酒,就会变得不可理喻,粗野蛮横,毫不讲理。
“那次她不但当场将那富商打得头破血流,还大闹百花楼,险些一把火直接将姚翠花经营多年的心血化为灰烬,自此,姚翠花再不敢招惹娇娇姑娘,每天除了让她弹琴唱曲,便再也没打过她的主意……”
说到这里,段恒又顿了顿,“经属下多方打听,听说娇娇姑娘之所以会在喝了酒之后性情大变,是因为她年幼时曾亲跟看到有个姑娘因为接客,被客人硬生生的撕裂,那客人不但没收手,反而还拿过酒壶将酒全倒进了姑娘的那里,当时躲在桌子底下的娇娇姑娘被吓得失了魂。从此之后,她便碰不得酒,只要有人逼她喝酒,她就会性情大变。”
卫祈静静的听着,眉头不自觉的紧蹙。
“幸好娇娇姑娘天生性格大而化之,酒醉闹过之后便不记得,也因为如此,她才活得没有任何烦恼。”
见自家主子认真听着,不再言语,段恒也不敢再继续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卫祈淡淡地说:“她自幼在百花楼那种复杂的地方长大,能养成今日这种纯良的性子,倒也是一件幸事,不管她事后记不记得,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碰上那些不规矩的男子了。”
顿了顿,又交代道:“避邪山庄的那些余党你要派人加以铲除,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余孽侥幸存活。”
冰冷的双眼释出两道骇人的厉光,就连跟随他身边多年的段恒,也不免心生寒颤,怯上几分。
暗堂在江湖中的地位向来是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无论是朝廷或是武林,任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暗堂的势力。
败多人都在传,暗堂与皇室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牵扯,暗堂之所以会在夜熙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肯定是有皇族在背后撑腰,只是两者之间的真正关系,就无人能知了。
而避邪山庄的主事者一向以用毒闻名,武林中不少侠士豪杰都曾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避邪山庄的奇毒之下,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将矛头指向了永安侯爷的二公子卫祈的头上……
外人或许不知道永安侯府的卫二公子是何来头,但这次避邪山庄遭到暗堂的大规模摧毁,却是大快人心。
见主子不再言语,段恒知趣的悄声告退。
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卫祈静静打量着怀中的娇颜,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自从两个月前他不告而别,心里总会不期然的记挂起她,那个笑得傻傻的、喜欢忙前忙后喊他十宝的小丫头,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深深植入了他的脑海,挥也挥不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城里,只为寻她、只为见她,只想知道自己这多日来的心神不宁,究竟是不是与她有关?
直到那蒙着面纱,弹着琴,唱着凄婉乐曲的小人儿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才终于得到了平静。
背中传来一阵细弱的嘤咛,不安分的小身子来回扭动几下,慢慢的,一双布满水气的大眼缓缓睁开,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茫然的环顾着周围陌生的影像。
她眨眼,再眨眼,不知眨了多少次眼,最后,终于尖叫着起身,一把抓住卫祈胸前的衣襟,“十……十十十十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