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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食王爷 第十八章 幕后黑手竟是他

作者:子纹类别:言情小说

舒云乔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等到她醒时,外头的人已散去,没了祭祀的声响。

从寂静的石室里,她清楚的听到脚步回荡,由远而近,最后停在关着她们的牢房前。

感觉怀里的严凌月动了动,她安抚的拍了拍,没有试图站起身,只是机警的仔细聆听。

“为何连嵘郡王妃都抓来?”

“回门主,王妃现下怀有身孕,若诞下男婴,属下担心影响门主将来大业,于是便私下做主将人绑来。”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舒云乔的双眼微眯。

“混帐,别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抓她来,不过是私心怕你兄长有了后嗣,让你将来无望继承爵位。”

严雷则被打了一巴掌,嘴角泛着血丝,表情却不敢有一丝不恭,“属下纵有私心,但也是为了门主。严辰天向来刚正不阿,就算门主他日登基,以他的傲骨也不会为门主所用,此人或是他的后嗣终是留不得。”

登基?!这个人要谋反!舒云乔心头一震,听着石室回荡着那男子的冷冷一哼,而地牢的门也被打了开来。

半卧在角落的她,抱着严凌月,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是镇定的看着牢门缓缓被推开。

来人一身黑衣锦袍,有着极好的俊秀相貌,舒云乔却对他没有半分印象。

“嵘郡王妃。”见她清醒,对方没有半分惊讶,微扬起唇,有礼一唤。

如此风度翩翩,丝毫不显一丝戾气,但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是谁?”

见她面对自己时神情不变,他心里佩服这样的冷静,一笑,“几次女眷进宫参加宫宴,王爷都以王妃身子不适为由推拒,王爷将王妃护得极好,莫怪不认得在下。”

听他提到宫中,她的心头一紧,“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将衣袖一甩,蹲在她的面前,当着舒云乔的面对严凌月伸出手,“我要她。”

舒云乔见他动作,一阵激动,瞬间感觉自己的月复部又抽痛了一下,看来她太过紧张了。

她微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她的脸色微白,一手护着严凌月,一手下意识捂着肚子的模样,知道她身子不适,他扬着嘴角,“王妃是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冉伊雪早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认识伊雪?”

他耸了下肩,不置可否,白晰的手轻触着严凌月。

“别碰她!”

严凌月察觉自己脸颊有些冰凉,缓缓的睁开眼,一看到眼前的人,不由伸手一拍,“东方弨,你做什么?”

东方弨?!

舒云乔的脑子轰的一声,京城四大家的东方家?!

东方弨——他一出生便深受东方家族喜爱,甚至直接请皇上封为世子。先祖是开国大将,忠心朝廷,他自幼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承袭旭国公爵位,注定此生荣华、显达一世,为何要建这个地下暗室,血腥的用人命祭祀?他早已位居高位,却还妄想谋朝篡位?!

“小姐好记性,没想到仅是一面之缘,便认出在下。”

严凌月皱眉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抓我来的?为什么?”

“小凌月,你的问题太多了。”东方弨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脸颊,“等下次月圆之夜,你就知道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就陪陪你娘亲,只是看你娘亲的样子,应该撑不到那个时候,不过无妨,你们很快就可以在地底下团圆。”

严凌月一恼,正要咒骂,门外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东方弨神情一冷,站起身,“何事匆忙?”

“禀王爷,世子爷的屋里着火了。”

东方弨脸色大变,交代严雷则将人给看好,急匆匆的出去。

他年近三十才盼得一子,今年还不到三岁,可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

看着外头纷乱的景象,舒云乔急切的低声交代,“凌月乖,等会儿不要管娘亲,只管头也不回的跑。娘亲不适,只怕跑不了多远,只有你出去了,向你爹求救,娘亲才有机会活下去。”

严凌月还搞不清楚舒云乔话中的意思,就见娘亲松开自己的手,撞向正打算离去的严雷则。

严雷则一时不察,被撞得踉跄了下,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只觉脖子一痛——舒云乔拿着飞刀不留情的挥向他的颈子,顿时血流如注。

“快跑!”

“可是娘——”

“走!”

严凌月一咬牙,头也不回的钻过严雷则的身边,想着一定要逃出去找人来救娘亲。

严雷则一手捂着颈子,伸手要抓严凌月,但是舒云乔手中的飞刀又是一挥,划向他的手。

有过一次被偷袭的经验,这次严雷则身子一侧躲开了舒云乔的刀,反手就给她一巴掌。

舒云乔被打得一阵晕眩,跌坐在地上。

严雷则恨恨的看着她,原想好好教训,但又担心让严凌月给跑了,所以只能诅咒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舒云乔无力的趴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她感到月复部下坠般的疼,她强撑着维持意识清醒,但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仿佛渐渐飘浮了起来……清晨的一把大火几乎烧毁了旭国公府西侧的楼房。

东方弨在火光之中,神色凝重的看着一手抓着自己幼子的严辰天,“嵘郡王,你这是做什么?”

严辰天手中的匕首直接架在东方弨幼子的颈上,唇角牵出一抹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爷能派人在嵘郡王府放把火,我自然得礼尚往来的回敬一把火才成。”

东方弨的眼神一冷,“本王不懂王爷话中何意?只知你乃大理寺卿,公然放火烧了国公府,这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的不是我,而是王爷。”

东方弨的手紧握了一下,“本王不知你所言何事,总之孩子无辜,把他放了。”

“无辜——你抓我妻女,可有想过她们无辜?”严辰天的锐眸含着恨意,“立刻将我的妻女交出来,你若让她们少根寒毛,我就要这小子赔命!”

东方弨心中暗恨,但表面无动于衷,“郡王难不成糊涂了,你的妻女与国公府何干?找人找错了地方。”

严辰天眼底射出寒芒,手一用力,不留情的在孩子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孩子一痛,再也忍不住的大哭。

“东方弨,我没多大的耐性。”

他与护国公府合力查出旭国公府的东方家有古怪,偏偏寻不着冉伊雪口中所言的祭坛,他为求一网打尽,执意找到祭坛位置再动手,几经盘算,四处暗查,却没料到东方弨竟先下手为强,从嵘郡王府抓了人。

他不再理会是否有证据,不在乎此举冲动——若一个不好,一世英名全毁。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来迟了,就心口一阵绞痛。

他要他的妻女平安,一定要平安!

“说!我的王妃和女儿何在?”

东方弨眼中闪过一抹阴暗,看着自己的手下将严辰天团团围住,听闻这个郡王爷为了王妃不顾一切,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只带着几个侍卫便敢闯入他的旭国公府。

他察觉门柱后有银光一闪,一把弓直对着严辰天,东方弨表面不动声色,“郡王爷将我儿放下,兴许我还能在圣上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一命。”

严辰天冷哼,“曾经有人笑说本王自以为是,机关算尽,却忘了人算不如天算,总有失算之时,看来国公也是如此。”

他突然侧过身,东方弨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射出的箭直直的射中了他怀中的孩子。

东方弨一吼,正要冲上前,一旁又射出一箭阻挡他的动作,他心胆倶裂的瞪着四周,就见高耸的旭国公府的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

看那穿着是京城的侍卫,他疯狂的吼道:“你们全都是造反!”

“造反的是你。”在夜色之中,护国公沈瀚亭走来,他虚长东方弨几岁,两家交好数代,却从没料到一日兵戎相见。

“当年先皇深爱馥妃,所以留你一命,瞒着宫人将你交由东方家抚养,只要安分守己,你便可尽享荣华,为什么……看来你终究掩不去狼子野心。”

东方弨的脸色微变。

“先皇当年交代我爹照看着你,本是担忧你受委屈,却没料到你竟会与馥妃的族人联系,走错一步又一步。

你明知你的命是先皇保下,你不知感恩,没效忠朝堂也就罢,却信逆天改命之言,妄想篡位,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东方弨冷冷的回道:“若要定我的罪,就让我口服心服。”

“爹——”

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唤,严辰天的双眼一亮,看着严凌月在晨光之中向他跑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影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严雷则……他的双眼危险一眯,难怪能够轻而易举的从郡王府中将人劫走,他用力将怀中的孩子一甩,抢过一旁侍卫的刀,几个大步向前。

东方弨连忙在自己的儿子落地前将他护住,但是当他回过神,脖子上已经架了数把刀。

严辰天一把抱住了严凌月,将她的头压入自己的怀里,拿着刀的手不留情的挥向严雷则,直接让他人头落地。

严凌月因为被护着,所以没有看到血腥的一幕,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暖,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她的鼻头一酸,忍不住哭出来。

严辰天将她抱着,安抚的拍着她后背,“你娘呢?”

“还被关在这里的地牢里。”

严辰天的心一紧,“立刻带爹去。”

他顾不得眼前的混乱,反正以护国公手中的京城侍卫实力,要解决旭国公府的人是轻而易举。

原本跟着护国公沈瀚亭后头的沈培灏见了严辰天的举动,立刻带好几个人先在前方打头阵,将上前阻拦的人全都击倒。

严辰天护着闺女,尽可能不让她瞧见这些血腥,不过他的护犊之心,看到孤伶伶倒在冰冷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舒云乔时,全都被丢到了脑后,松开了抱着女儿的手,急切的扑到舒云乔身旁。

意识有些模糊舒云乔,察觉周身蓦然传来的温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严辰天红了眼,她勉强扯出一笑,轻声道:“你来了。”

他小心的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间,“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她的声音渐弱,因为月复部传来的痛楚而申吟出声。

见她的脸痛苦的扭曲,恐惧霎时抓紧他的心,他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来,急匆匆的离去。

严凌月早就知道自己的爹眼中向来只有她娘亲,所以也没纠结他将她给遗忘,自己认分的跟在爹娘的身后。

只是她爹身量高大,一个大步便是她的好几步,她在后头只能小跑步跟着。

因为走得太匆忙,她踉跄了一下,跌在石阶上,她呼痛了一声,但她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摔痛了吧?”跟在身后的沈培灏伸出手扶起她,注意到她裙摆染了血,看来是摔伤了。

严凌月摇了摇头,又要追上去。

“你受伤了,先别追,包扎好后我再送你回嵘郡王府。”

“不用。”严凌月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一心还想着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的整整他,他却偏偏这么热络的一味对她好,真是脑子不正常。“我能自个儿回去。”

沈培灏的手坚持的握着她的手腕。“我说,我送你。”

看着他一脸霸道,严凌月觉得莫名其妙,“你有病。”推了他一把,懒得理会他,急急的走了。

沈培灏先是一阵气恼,最后又忍不住无奈一笑。

他的身分高贵,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但这丫头从小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认知里,在她四岁与他初识时,知道他喜欢她白得像雪似的肌肤和银发,她就应该欣喜若狂,而不是拿厌恶的目光看他,当时他虽气她,却不知道最后自己竟会害了她。

这辈子他从没觉得曾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但每每想到一个如雪般白晰的可爱小娃儿因为他而被迫离京,他就内心难安。

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京,他一心想要对她好点,谁知道她根本不领情——他为了接近她,连扮观音座下的龙女都愿意了,她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就连道了歉还是不成。

她说他有病……他翻着白眼,要自己的手下将这个地牢仔细的搜查一遍,尽可能保持原样,但也不可放过任何一人。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有病,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仔细应该可以讨好身为大理寺卿的严辰天,他是真心的不想把这个丫头给让给别人。

舒云乔醒来时,映入眼中的是一脸憔悴的严辰天。

“你终于醒了。”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掩不住内心的狂喜。

她勾了下嘴角,觉得月复部有些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孩子没事。”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担忧,他急急的说,并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你吓死我了。”

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手,轻抚着他埋入她颈项撒娇的头,她知道,这男人离不开她,若她去了,他定也会如成亲时的承诺,生死相随……番外美丽更胜明月严凌月趴在舒云乔的月复上聆听,闻着娘亲身上淡淡的香味,察觉底下的肚子一动,好奇的模了又模。

舒云乔也没制止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闺女的发。

“娘亲,”她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眼,“我觉得跟沈培灏订亲好似也不错。”

舒云乔有些懵了,女儿明明前些时候还拿沈培灏当仇人看,现在竟说与他订亲也不错?

就算女儿早就表示不想嫁齐哥儿了,也不该是沈培灏吧!

“告诉娘亲,”舒云乔问道:“为何转了念头?”

“很简单,因为爹讨厌他,我也一心想要教训他。”

“什么?”舒云乔吸了口气,她临盆在即,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脑子实在有些跟不上自个儿的闺女。

“瑀哥哥说的,因为爹讨厌他,所以沈培灏娶了我,爹不会让他好过,至于我这性子,沈培灏娶了我,一入国公府我就闹得他鸡飞狗跳,这不就什么气都讨回来了吗?”

舒云乔一叹,“你当婚姻是儿戏啊!”

“不是,”严凌月甜甜一笑,“我跟沈培灏说了我的打算,但他说是他欠我的,所以他无所谓,还是要娶我。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到了爹看娘亲的眼神,虽然我还是想要教训他,但我不讨厌他了,所以我才觉得跟他订亲似乎也不错。”

她的头再次枕回娘亲的肚子上,宠爱的模着肚皮。

舒云乔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闺女,知道她有些动心,也没多说什么,如同过往,只是静静的在她身边守着。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成天只会腻着自己的娘亲撒娇,丢不丢人?”严辰天一进房,看到太师椅上的母女俩,立刻没好气的拉开了严凌月。

严凌月被甩到一旁,满脸的不服气。

“舒舒。”严辰天看着舒云乔立刻换了张灿烂的笑脸。

“饿吗?”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知道他在进房前就先梳洗过并换了一身衣服,以免身上气味熏着她,她微笑道:“我做了些点心。”

严辰天的双眼一亮,随即皱了下眉头,“不是要你别太累?”

“只是些糕点,不累人。”她挥手让下人送上。

严辰天趴在她的肚子上,双手轻抚着。

严凌月见状,忍不住翻着白眼,“爹,你每次都有脸说我,没嘴说自己。”

严辰天听了,懒得理她,只催促道:“时候不早,该回房去,我与你娘要歇息了。”

“我也饿了,要吃小点。”

“你别想,那是你娘亲做给我的。”

“娘亲肯定也有做我的分,娘亲对吧?”

“舒舒?!”

看着眼前的父女俩,舒云乔缓缓的站起身,“我累了,不想理会你们。”

两人的眼神立刻一变,讨好的一左一右扶着她。

看着两人,她忍不住一笑,但还没走到床边,她就觉得肚子一疼。

察觉她身子的僵硬,严辰天脸色大变,“舒舒?”

“我好像要生了……”

严辰天连忙打横将她抱起,往准备好的产房冲去。

产房外,严凌月戳了戳她焦急的爹,“爹想取什么名字?”

“不知道,”严辰天老实的回答,“等生出来,看是男是女再决定。”

严凌月眨着眼,好奇的问:“我出生那时,爹看到我肯定很失望吧?”

严辰天挑眉,瞟了她一眼,“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给你取名凌月,你可知其意?”

她摇头。

严辰天一把搂住了她,抬起手,指着天上皎洁明亮的弯月,“漂亮吗?”

“漂亮。”

“那天夜里我就抱着你,看着外头的月亮,给你取名凌月——因为我的闺女,美丽更胜明月。”

严凌月感动得说不出话。

看着她水汪汪的双眸,严辰天一笑,“你若不要跟我抢你娘亲的关爱,我应该会更疼你一点。”

严凌月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就在父女俩难得交心的这一刻,房里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响,严辰天果然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严凌月,一个箭步向前冲。

严凌月眼捷手快的拉住他,因为娘亲早早就交代不能让她爹闯进去。

“恭喜王爷,是个小少爷。”

直到稳婆抱着婴儿打开门,严凌月这才松开了手。

严辰天看也不看儿子一眼的越了过去。

严凌月一下子平衡了,也没急着去看娘亲,只是仔细的看着红通通的娃儿,轻声说道:“别哭啊!爹眼中只有娘,以后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姊姊疼你。”

番外认祖归宗不容易萧君允看着窝在他书房榻上、占着他位置,不知看什么看得出神的冉伊雪,傻乎乎的笑。

冉伊雪早在他进屋时就注意到了他,她故意不理会,可见他跟个傻子似的笑不停,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看到眼神扫来,萧君允立刻上前,“师妹,今天天气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想出府。”

萧君允一脸为难,“师妹,辰天把你拘在宝庆王府,若没他开口,你哪里都不能去。”

提到严辰天,冉伊雪暗恨了一声,这家伙的眼中除了自己的王妃外,对其他人没半点情分可讲。

“师妹,你看的这只猪长得挺讨喜的。”萧君允紧贴着冉伊雪坐着,头还不自觉的靠着她的肩,这是赖上她了。

“你才是猪,滚一边去!”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直接把人踢下榻,“这是百夷族的山神。”

进门送茶的奴才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不见一丝惊讶,更是目不斜视。

毕竟“王爷挨打”一事,在宝庆王府天天都要上演个几回,王府上下早从一开始的讶异到如今的淡然,如今的宝庆王府,明面上的主子是宝庆王,但实际在冉伊雪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天。

被踢下榻,萧君允不见一丝怒意,眨着眼,又没骨气的粘回去,像猫似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冉伊雪好气又好笑看着他。

萧君允扬着大大的笑脸,“师妹,不要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

冉伊雪忍着再次将他踢下榻的冲动,“我要你派人去接齐哥儿。”

“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萧君允一副等着讨赏的表情,眼巴巴的盯着冉伊雪。

冉伊雪冷冷的盯着他,突然叫道:“你知道齐哥儿是谁?!”

萧君允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师妹的表情可怕,但他被打惯了,压根没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放在心上,高兴的抱着冉伊雪,“辰天说了,那是我儿子。”

又是严辰天!冉伊雪决定此生跟这个人誓不两立,只是——“你怎么知道去哪里接他?”

萧君允依然带着毫无心机的笑容,“我虽傻,但我姓萧,多少还是有点办法的。”

冉伊雪的眼一眯,“我不许你伤害村民。”

萧君允连忙表达自己的忠诚,“我绝对不会伤你的心,只要你想守护的,我就守护,你不喜的,我也不喜。”

冉伊雪嘲弄一哼,“你似乎忘了,是你们姓萧的,下令灭我族人。”

“这点我承认,但冤有头债有主,灭族一事跟我没一丝关系,我只是刚好姓萧而已。”

“这也无法抹去你出身皇室的事实。”

“出身我是改不了……”萧君允搔了搔头,“但是师妹不喜欢我的萧姓,我可以改,我立刻改随妻姓。”

如此没节操的话都说得出来,冉伊雪也真是败给他了,看向萧君允的眼底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她伸出手,轻拍了拍他圆圆的脸,“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的族人一天无法安然,你们萧家就是我的仇人,你就算把齐哥儿接来,我也不会让他认祖归宗。”

“放心吧!师妹,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一定护着你和你的族人,至于齐哥儿——我连自己的姓都能改了,自然也不会执着儿子是否认祖归宗的问题。”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真的?!”

他用力的点着头。

“不怕帮了我,让自己惹祸上身?”

原本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严厉的神色,“为了师妹,我什么都不怕。”

冉伊雪微敛下眼,掩去自己脸上的动容,这辈子遇上他,她真的得要认栽了……萧君允真的不在乎认祖归宗这件事,但是他真不知道他师妹所谓的不让齐哥儿认祖归宗,就是死活不让孩子叫他一声爹。

有时候,他实在觉得他的师妹就是整日以耍弄他为乐,他也不在意被当猴子耍,师妹开心就好,不过他的儿子……他整颗心纠结着,自己的儿子不姓萧就算了,也不跟师妹姓冉,偏偏姓纪?!

为何姓纪?只因为纪是百夷的大姓,他家师妹因为不想走到何处都被人询问齐哥儿的身世,为了省麻烦,索性就让他姓纪,然后昭告天下——齐哥儿的爹,死了。

算了,这点他不计较,被当死人也没关系,反正实际上他活得好好的就成了,齐哥儿姓什么也不是太重要,只是……为什么他就是等不到娃儿叫声爹?

纪修齐打出生就认定自己没爹,冉伊雪现在又坚持,萧君允也没胆子叫师妹改变心意,所以只能花着心思讨好儿子,想着指不定哪一天可以巴结儿子开口叫他一声爹。

但这儿子天生就是没胆子,尤其怕自己娘亲三不五时出现在手上的藤条,所以他用尽镑种方法,不论送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齐哥儿,都没能如愿的让他开口叫声爹。

一大清早,他就看着他儿子圆滚滚的身子,趴在桌上喂着笼子里的兔子,那可爱的模样左看右看就是个招人疼的小胖子。

这兔子本是怕孩子寂寞,他派人特地找来给齐哥儿解闷的,儿子收到兔子时欢喜异常,他不禁觉得自己朝着让齐哥儿开口叫自己一声爹更近了一步。

“齐哥儿,喜欢兔子吗?”

纪修齐看了眼笑得一团和气的萧君允,点了点头,“喜欢!”

“既然喜欢,叫声爹来听听可好?”

纪修齐摇头,“娘说不可以。”

萧君允的笑都要垮了,但还是低声求道:“私下叫叫,你娘不会知道。”

纪修齐还是坚持摇头,“娘亲说了那个……”他侧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君子不可表里不一。”

连君子一说都提出来,萧君允只能一叹,揉了揉儿子的头,看着他继续低头喂兔子,“齐哥儿喜欢兔子跟你作伴,改天,爹再送你几只。”

纪修齐的动作微顿了下,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

见他迟疑,萧君允的双眼闪着光亮,想着送兔子果然有用,再多送几只定能感动了他,“想说什么就说,别怕。”

纪修齐闻言,不客气的开了口,“既然要送,不如送些鸡或鹅实在些。”

“鸡或鹅?”

“是啊!”纪修齐露出苦恼的神情,“这兔子就一只,就算养大了,也没多少肉,我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分些给恩……凌月姊姊?所以给些鸡或鹅吧!我喜欢吃鸡腿,凌月姊姊喜欢吃鹅肉。”恩羽姊姊改了名字,他还有些不习惯的改不了口。

萧君允的笑彻底僵了,没料到送给儿子作伴的兔子,在儿子的眼中只是“食物”。宠物被当成食物也就算了,偏偏养大宰杀来吃,想的也不是跟他这个爹分享,而是跟严凌月……这个小胖子,才多大年纪就学着讨好姑娘,也不想想严凌月是谁的闺女,打她主意,摆明了自寻死路。

纪修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爹因为他的话而心中好受伤,只是期待的看着他,“可以给我养些鸡或鹅吗?”

萧君允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纪修齐欢呼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喂着兔子,虽然没什么肉,但养大了之后,还是可以打打牙祭。

萧君允无奈的看着儿子那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明显就是个吃货……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现——对于吃货来说,食物是无敌的!

“齐哥儿,你喜欢吃松子糖吗?”

纪修齐的眼神一亮,点点头。

“喜欢百果糕吗?”

纪修齐吞了口口水,头点得更急切。

“还有银耳羹、云片糕、八宝百合、蜜汁煎饼……爹都带你去吃,不过你要先叫声爹来听听。”

“爹。”

果然,为了吃,纪修齐没有任何的节操,他娘的藤条和什么君子要表里如一,与食物相比,全被丢到脑后。

“我的乖儿子!”萧君允感动得一把抱住了纪修齐。

终于,他得偿所愿的听到一声“爹”,虽然是靠吃的才达到目的,但他内心向来强大,脸皮厚,不在乎过程,重要的是结果,没见他师妹不也乖乖嫁给了他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