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怀侬打哪找来的,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嫁给他,可
我告诉你,他爱的绝对不是你。”
女孩一笑,“你今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未来的‘婆婆’.”
“你……死丫头!”
“果然很有恶婆婆的架式了。”
“听好,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趁现在还来得及,明天别和他结婚,他会娶你
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不要他了,如果我回过头来找他,你觉得这个婚还结得成吗?”
“你不是也要结婚了?”
“那老头那天还被我逮到他偷腥,要我嫁他?!再说吧!”
也就是说,项怀侬有可能因为前女友的回头而取消婚约,甚至逃婚?那她怎
么办?她要的那笔钱怎么办?不行,那笔钱是救命钱,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拿到!
“你背叛了他和他父亲在一起,你觉得他会原谅你?”
“原谅?哈……小女孩,你还真该去修一修恋爱心理学,一个男人越恨一个
女人就表示爱她越深,你以为他为什么娶你?不就是为了要气我,如果我哭着求
他原谅,或承诺会回到他身边,甚至……他明天照样结婚,只是新娘换成了我,
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不过,他昨天是不是很晚的时候还拿了件女敕绿色的洋装去你
那里?不瞒你说,在他去你那里之前,我们一直都在我房里。”
暧昧的话语再加上暧昧的笑容,她都十八岁了,是该能够“意会”里头的玄
柄了。果然,那张美丽的小脸红了。
“如何?改变心意了没有?”
“没有。我明天会如期结完婚。”
“你觉得你结得成?”脸上尽是轻蔑的笑意。
“你一向都是如此轻视敌手吗?”
“敌手?呵呵……很抱歉,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敌手,因为敌手是要程度相当,
而不是相差悬殊,连交手都不必就能分出胜负的那种。”女人自信满满的说。
“何必如此没自信?”她没指名道姓,她也不必对号入座。
“你……我一定会让你后侮!项怀侬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项怀侬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项怀侬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项怀秾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这些话像回音般回荡在耳际,那自信、志在必得的模样和语气教
夏晨萝心惊。
倏地,她“哇”了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弹坐起身。
“晨萝?”她的叫声和动作,也吵醒了身边的项怀侬。“怎么了?”
“我……”
“又作恶梦了吗?”他打开床头灯,发现她满额头的汗。她最近常作梦,有
时在梦中喃喃自语,有时被吓醒,睡得很不安稳。
夏晨萝一怔,这才发觉,原来方才只是在作梦。一回神,发现项怀侬担心的
看着她,她不免有些愧疚。她最近……够让他担心了,她真的不想让他在忙于工
作的同时成了他的负担。
“没……没事。”她又躺了下来。“明天你还得上班呢,睡吧!”
项怀侬也躺下,她窝进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腰。
可那个梦……好真实!她甚至觉得,那不是梦,而是沉埋在某个角落的回忆
苏醒了……
在梦里面和她吵架的女人是……方恋棠吗?她是不是因为昨天见到她,这才
夜有所梦?
昨天方恋棠看到她似乎还非常怨恨的样子,过去的两人又是怎么争夺项怀侬?
为什么方恋棠的语气像是她使了什么手段,才使得她和项怀侬分手了?
昨天如果不是杨秘书出现,也许她会知道更多过去的“夏晨萝”,以及方恋
棠口中“被摆了一道”的事。过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想起,重逢
绑,项怀侬曾说过她“性子改变很多”,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项怀侬真的是爱
方恋棠的吗?即使对方背叛了他……他还是爱她的吗?他对她的感情有浓厚到即
使明知被背叛,还是能张开手臂欢迎她回来,而自己得使手段让他们分开?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她实在无法判定。
她突然很想知道,项怀侬当年为什么要娶她?
他是因为爱她而娶她的吗?为什么无论是现实中的方恋棠,还是梦中的方恋
棠都曾说过,项怀侬娶她,只是为了报复她?
“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睡?”怀里的人是睡是醒,项怀侬很清楚。“方才作
了什么梦?”
他最近也睡不好,沉重的压力一直存在,他不知道,会不会哪天一醒来,他
甜蜜的小妻子就会以淡漠的眼神看着他;抑或哪天从公司回来,她拿着离婚协议
书等他签名;他甚至无法预知,一通甜蜜电话的之后会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有种预感,她快要恢复记忆了。
夏晨萝仰起脸看他,没说什么,一径抱紧他。“怎么了?”
“你的怀里好舒服,让人想睡觉。”
“可你最近却老睡不好。”
他知道?其实……她亦是知道他也睡不好。“当初……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娶
我的吗?”
“那重要吗?”
他果然不是因为喜欢而娶她的,她很失望。“我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嫁
傍你,可现在的我很喜欢你,喜欢到……害怕恢复记忆,害怕无法再理所当然的
喜欢你、黏着你。
“我们把蛋糕提高到一百个好不好?第十个蛋糕你当然要好好告白,不准你
随便,也不准你耍赖变成‘告解’,要不然小心项太太会变成‘悍妻’!
“然后,我每吃一个蛋糕,会回赠你一封信,记述生活琐事、心情点滴。你
蛋糕不要送太快,我可以写很多很多的事,那么……即使有一天……真有那么一
天,我忘了现在的我们,你可以把我写过的东西给我看,我会慢慢想起你,不!
贬很快想起你!
“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夏晨萝的泪滑落,自己却浑
然不知。
项怀侬一阵心疼。她也怕吗?怕忘了自己曾这样喜欢着他。“你其实是想吃
蛋糕吧?”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逗她笑。
“对啊,只吃你送的蛋糕,而且是编号06的‘超可爱的熊熊蛋糕’,我要吃
一辈子。”
“当心肥死你!”
“我变成白发苍苍的胖老太婆,你还送我蛋糕吃的画面……很幸福吧?”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是啊,很幸福。”那一天……会到来吧?
夏晨萝仰起头吻着他的下巴,女敕唇轻刷过他初生的胡确,酥酥麻麻的在心底
起了奇妙的感觉,她的唇寻获他的,以着前所未有的大胆方式挑逗,修长细白的
手青涩而热情地在他身上游移……
神智迷蒙间,她不问他为什么改变以往的坚持,也不想去想以后会如何,在
她可以心安理得、坦荡荡的接受丈夫的热情专宠之时,她为什么不要?
项怀侬是她的!是她的!一思及此,她大胆的解开他睡袍的带子,模仿的在
他身上摩挛……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她已顾不得也想取悦他的心情,双手
紧捉着床单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忽然间她有点气恼自己的不中用。
她呼吸急促的提醒他,“项先生,这方面我……我没经验。”
“我知道。”他解着她睡衣的扣子。知道了还这样!
“我很笨的,你就不能放一下水吗?”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抱怨?真有她的!
“严师出高徒,一开始就放水,以后你只能算是程度低下的学生。”
接着,他干脆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分心,另一只手解开了她最后一颗扣子,手
一掀,春光乍现……
夏晨萝倒抽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褪去她睡衣的?!他一路而下的密吻和在她
身上游移揉捏的大掌,让她的心又沸腾了起来……
项怀侬做足了前戏,在好几回她以为顶端已到的时候,又被推往另一高峰…
…
她在他身下迷失忘我,长腿不自觉的勾上他的腰―
“准备好了?”指尖沾染着春露,花朵等待撷采。
她慌乱的点头。
他沉躯,进入了她。
这一夜,项怀侬允许自己放纵,一室的云雨气息直到他上班前都未散。出门
前,他特意交代林妈,少女乃女乃昨天几乎没睡,别去吵她。而遇到“严师”的夏晨
萝,果然睡到了下午还起不了床……她会不会成为“高徒”不知道,但她彻底体
验,“严师”果然都是狠角色!
看着一旁哭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项怀侬只得打电话回家。电话响了几声
绑接通了,传来夏晨萝甜甜的声音。
“项先生,十点多了,还不回家吗?”
“我今天会更晚回家,你先睡。”
先睡?她身边没有他,她根本睡不着。
“你吃了没有?”奇怪,是她听错了吗?怎么听到女孩子哭泣的声音?
“等一下随便买个东西吃就好了。”对了,她不提他倒忘了,现下肚子还有
点饿呢。
“喔。”她有点失望呢。她最近向林妈学了一道上回他吃了之后赞不绝口的
埃鲜粥,今晚试煮,结果他就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晚餐,要加班,于是她留了
些给他当宵夜,他现在又说要更晚回来……等等等等!为什么她又听到女孩子压
得极低的低泣声?
夏晨萝的秀眉皱了起来。“你在公司吗?”
“是啊。”
“好吧!早点回来!”
币上电话后,她心里有点闷,那几道低泣声让她很在意,又加上项怀侬电话
讲得有点心不在焉,像是想要快点结束通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方恋棠。
不可能吧?她又不是腾达的职员,只是那天去比稿的,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在
他办公室。真是这样,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越想越心烦,她决定了,打算亲自送粥去给他!
存着不想让他事先知情的念头,她趁林妈进浴室洗澡时,赶忙把粥热好装进
容器里,偷偷模模的溜出门,走了一段路才招到出租车。没办法,因为她纪录不
太好,没有林妈作陪,家里的司机不会载她出门的。上了出租车说明目的地后,
她的手机响了。是雅之?犹豫了一会,她才接起。“喂,雅之?”
“是我。嗯,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
“你的背景声音有点吵,不是在家吧?”有广播声又有无线电呼叫的噪声,
他奇怪的问道。
“事实上,我搭出租车,正在前往我先生公司的路上。”她有意的“提醒”
对方,她已为人妻。她当然知道雅之有分寸,不过她自己也要保持好安全距离。
“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公司?”他以为她陪项怀侬一起去。
“唔……那个……其实我是要去送宵夜。”省略了另一目的是“查勤”。
“你一个人?而且还搭出租车?项怀侬知道吗?”
去查勤怎么可以让他知道?“不知道。”
奇怪了,雅之的语气也太紧张了吧?她是十点多出门,不是一两点出门好吗?
怎么最近每个人都当她是小阿子。“对了,怎么有空打电话来?”“这里的事都
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明天就搭机回日本。”他拿到足以让对方败诉,甚至进牢房
的证据了。
“明天?这一回你还没吃到小笼包呢!”那是他最喜欢的台湾美食,每一年
他和藤堂老师来,她总会招待他们去用餐。忽然,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这一次
他来,她连顿饭都没请过他。“之后老师来台湾,你会再来吗?”
“不会。”太密集见她,感觉上像是一再的撕开结痂的伤口,那伤会……好
不了。
“那改次你来,一定要联络我,我们再一起吃饭。”
“……好。”
“那么……一路顺风。”
“谢谢。你也保重。”
结束通话后,夏晨萝忽然感到一阵难过。她知道雅之说的是客套话,在未确
定他能完全放下她之前,他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到腾达时快十一点了,大部份的楼层都暗了,不过最上面的几层楼都还有
些灯光。警卫一看到她立即迎了上来。“总经理夫人?我马上帮您联络总经理。”
夏晨萝尴尬的笑笑,“不用了,我只是带宵夜给他。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在警卫的目送下,她进入电梯上楼。
“咚”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提着宵夜出电梯。走在长长的通廊上,她胡思
乱想着,如果等一下看到项怀侬办公室有个大美人坐在他腿上怎么办?
真是够了!八成是最近在家陪林妈看太多不健康的外遇剧,才会想这些有的
没的。
来到他办公室外头,正要叩门时,有人唤住了她。“总经理夫人。”
是杨秘书。
“他在里面吧?”怎么杨秘书手上也是大包小包的食物?
“在。方才他叫我去买一些宵夜,我们忙到忘了吃晚餐了。啊,你也带东西
来啦?”一面说一面推开门,结果里头没人。“咦?总经理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大概去洗手间了吧?”
“他有可能在楼上的套房休息,你要上去看看吗?”难得夏晨萝带宵夜来慰
劳丈夫,他是该识相的让两人独处一下。套房她都还没去过呢。“好啊。”
在杨秘书的指示下,她往通廊尽头转角的楼梯走去,在快走到尽头时,她忽
然听到男女的交谈声,她脚步一顿。
“时候不早了,自己开车小心点。”
是项怀侬!夏晨萝一怔,心道:他在和谁说话?
“嗯,你……你会来吧?”浓重的鼻音,哭过的声音十分明显。“现在这样,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声音……是方恋棠!
夏晨萝的心不安的狂跳着,下一刻,她又听到项怀侬说―
“这也是我的事,我会处理。”
“现在,我能倚靠的也只有你了……”
夏晨萝震惊的呆立在原地。她在无意间撞破了丈夫与前女友的私情吗?她难
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脚步频频往后退,一转身后拔腿就跑……
几分钟后,项怀侬回到办公室,杨秘书才在位子上把宵夜用碗盘装好,正打
算大坑阡颐,一看到他手中提着夏晨萝方才带来的宵夜,便取笑道:“如何?爱
妻宵夜好吃吗?”
“什么爱妻宵夜?我正要问你是谁把这东西放在大办公室门口的。”
“咦?总经理夫人带宵夜来给你,我跟她说你在楼上套房,她没去找你吗?”
项怀侬浓眉皱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几分钟前吧?怎么,你没看到她?”
他顿时脸色一变,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后,他快步跑了起来,来到电梯前,
看着号志灯正往下,他猛按电梯键,心中则频频喊糟!
理论上,目前晨萝应该不记得方恋棠是谁,可他听杨秘书说过,上一次方恋
棠到公司比稿时,他曾目睹她不知道跟晨萝说了什么,后来看他出现,她才讪讪
然的走人。
不过就算没有这段插曲,在这夜深时刻,看到丈夫和一名女子同处一室一定
贬觉得奇怪,甚至吃醋、生气都不为过。晨萝会怎么想?不行,他得追上她解释
清楚,还有,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来这里?
林妈有跟来吧。
出了电梯,他快步往大门走,一面走一面拨手机,但她没接,他改打给林妈。
“林妈,你们现在在哪里?”
“这么晚了当然在家,怎么啦?”
“……没事。”他结束通话。也就是说,林妈根本不知道晨萝送宵夜来给他?
他的不安和焦虑感更深了。
站在路边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忽然瞥见对街有一抹纤细的身影。他定眼
一看。没错!是她!
正要开口叫她,一辆打从不远处缓速下来的车冷不防打开车门,其中一名黑
衣人伸手拉住她的手,欲把她往车内拖。
项怀侬见状等不及红灯转绿就穿越马路,快步的奔向夏晨萝,大喝道:“你
们要干什么?!”
“救……救命!”她死命抗拒,甚至张口咬对方手臂。
“你这疯女人!”掴了她一巴掌,黑衣人仍不松手。发现项怀侬接近,开车
的人轻踩油门,夏晨萝被拖行了数公尺,对方不得已下只好放开她。
拖行的力道不见,她因作用力的关系在大马路上滚了好几圈,后头急驶接近
的刺耳煞车声令人毛骨悚然,所幸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子及时在她面前煞住了。
项怀侬快步的奔向前,将她抱了起来。“晨萝?晨萝!”
夏晨萝眼神有些涣散看着他。
片段片段的回忆一古脑儿的出现在脑海中……
方恋棠曾在结婚前一晚传简讯给项怀侬,要他一起私奔。那时她刚好和项怀
侬一起用餐,他到化妆室去,他手机放在桌上,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于是偷
看了他的简讯,并回传要对方隔天先到日本等他,且要她暂时别和他联络,他把
事情处理好后自会跟她联络。
你忘了吗?当年被你摆了一道的笨女人!
夏晨萝想起来了!敝不得上一次看到方恋棠,她会这样对她说。
是她拆散了她和项怀侬吗?她的思绪混乱,眼神也逐渐涣散。“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然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