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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婚似似 第十章

作者:金萱类别:言情小说

冷战后,除了为公事相关的事,荆亦择不会打电话给褚似似。

结果就在刚才她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前,却突然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我今天不会太晚回去,我们谈一谈。”

说真的,如果他这话是在昨天说,她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经过下午李哥来访之后再听到他的这句话她除了恐惧、焦虑、害怕和担忧外,感觉不到一丝希望。

谈一谈?

他想和她谈什么?离婚的事吗?

上回他在她面前狠心的将前女友赶了出去,还说不准那女人再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对方让他觉得恶心想吐……他说得那么绝情,那么意志决绝、不留情面,结果还不是见了面又走在一起?

所以,上回他会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做戏给她看吗?

他说他没留旧情,但如果真的没留,如果不是难忘,他会说出对方令他恶心想吐的话吗?

他会这么说,就表示他对那个女人还有怨恨,会怨恨就表示还有情爱,绝对不可能如他所说的没留旧情。

所以,他们又在一起了吗?所以他想和她谈的,是否就是要坦诚这件事,然后和她协议离婚?

她和他只认识半年、在一起一个多月而已,而那个女人却和他有七、八年的深厚感情,谁输谁赢早已不言而喻。

只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老天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这种事?总是让她受伤、让她痛?就只因为她顶撞了父母,不能体会父母的苦心,还让他们担心吗?

爸爸、妈妈……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呜呜……

紧抱着手上的包包,将脸埋进包包里,褚似似站在捷运入口前,再也遏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想回家,好想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她再也不要一个人哭、一个人痛了……

她要回家。

必家的念头在一瞬间变得坚决无比,她吸了吸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捷运站,到路边去拦出租车回家。

*********

下班时间,高速公路塞了一阵子,褚似似走下出租车时,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她不知道荆亦择回到家没,有没有打电话找她,因为她把手机给关机了。

她当然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但是此时的她脑袋一片紊乱,万念俱灰,真的没办法和他交谈,甚至听到他的声音,她都可能会崩溃,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离家半年,感觉却像是过了五年、十年一样的疲惫。

褚似似站在家门口,看着从窗户透出来的客厅亮光,听着穿墙而出的电视声响,鼻头一酸,眼泪顿时扑簌簌而下,止也止不住。

“似似?妳不是似似吗?”

突然听见声音,褚似似赶紧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拭去,转身面对那熟悉嗓音的主人。果然是隔壁第三间的邻居张妈妈。

“张妈妈。”基于礼貌,她开口打了招呼。同时庆幸家门前的那盏路灯刚好坏了,而自己又刚好站在骑楼的阴影下,否则,被人看见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可不好。

“真的是好久不见。我听妳妈妈说妳到台北工作去了,工作很忙才很少回来。妳们四姊妹真的是又乖巧又懂事,我真是羡慕妳妈妈呀。”

褚似似颜汗到无言以对,只有更想哭。她一点也不乖巧懂事,只会惹爸妈生气,让他们操心而已。

大概是听到门外有交谈声,她听见身后的大门上传来“喀”的一声,亮光从被打开的大门里透了出来,拉长了她脚底下的影子,同时也让她浑身僵直。

“褚妈妈,妳家似似真的是愈来愈美了。”张妈妈笑着对她身后的人赞美道。

是妈妈。褚似似一阵鼻酸,视线立刻模糊了起来。

“我就在想这是妳的声音没错,不知道妳在和谁说话,原来是我女儿。”褚妈妈以开朗的声音对张妈妈说,顿了一下,才改口对她说:“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么?”

听不出喜怒哀乐的一句话,让褚似似只能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吸了下鼻子,哑然开口对邻居长辈说:“张妈妈再见。”然后低着头,转身从妈妈身旁经过,走进家门。

屋子里,爸爸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爸,我回来了。”她咽下喉间的哽咽,怯生生的开口道。

褚爸爸置若未闻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彻底漠视她的存在。

她低下头,眼前的视线迅速又蒙眬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滴落地板,一滴、两滴、三滴……

“砰!”

外头的大门被关上,褚妈妈走进屋里,站在她旁边。

“晚餐吃了没?”褚妈妈说。

就这么一句话,让褚似似顿时彻底崩溃,放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声泪俱下。

“知道对不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褚爸爸生气的开口责骂了。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妳已经不是个小阿子了,为什么会这么讲不听,不懂三思而后行?爸妈会害妳吗?妳真觉得爸妈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完全不通情理、不讲道理吗?”

褚爸爸继续斥责她,但这已比不理她、漠视她好太多了。而她,除了道歉和悔不当初的哭泣之外,还是只能道歉和哭泣。

“好了。你别骂她了,她已经知道错了。”褚妈妈开口道。

“妳就是太宠她了,才会让她变得这么任性又不听话,竟然敢做出离家出走的事。”褚爸爸顺便责怪起妈妈来。

“是,都是我的错,这样总行了吧?”老夫老妻了,褚妈妈自有一套与爸爸相处的办法。她把仍哭得不能自己、已经声嘶力竭的小女儿拉向厨房,在餐桌边停了下来,柔声问:“告诉妈妈,晚餐吃了没?”

褚似似一边抽噎一边摇头,眼泪仍不停的往下掉。

“我就知道。坐下来,不要再哭了,妈妈弄东西给妳吃。”说完,褚妈妈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张罗她这个不孝女的晚餐。

“妈。”她吸着鼻子哑声唤道。

褚妈妈转头看她。

“对不起。”她哽咽的说。

褚妈妈蓦然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洗菜,一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这是妳的人生,如果真有对不起的人,那也是对不起妳自己。做父母的,当然希望子女能够幸福,能够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所以才会极尽所能的替子女铺路。但是,选择要走哪一条路是子女的权利,父母不能强求,只能希望和祈祷,子女此去,不管选择哪一条路,都能平安、喜乐、幸福、健康,这便是做为父母最大的愿望。”

“我知道。”褚似似低下头,懊悔的哑声道,“对不起,妈。”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我爱妳。”

“唉~”褚妈妈忍不住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不太适应这么坦荡的表达方式。

洗完菜,改切菜,褚妈妈的刀工超好,三两下就把食材准备好,打开瓦斯炉,热油锅,唏唏刚刚的炒起菜来。

炒菜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和旁边的餐厅,褚似似闻着菜香,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外一个人……

他还在忙吗?吃饭了吗?发现她离家的事了吗?有在找寻她吗?或者根本懒得理她?

心上猛然传来一阵抽痛,让她必须屏住气息,紧紧地闭上眼睛才能抵抗。

她捣着胸口,轻浅的呼吸,希望那痛能快点过,但它却一直在那里,让她连呼吸都痛。

“似似?”

妈妈的呼唤声让她猛然张开眼睛。

“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褚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没……”怎知她一开口,眼泪立刻又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完全无法控制。

“似似?”褚妈妈有些惊慌的把瓦斯炉关掉,立刻赶到她身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妈妈。”身为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女人,她分辨得出女儿现在的泪水和方才的并不相同。

褚似似说不出话,只能闷声哭泣,不断地掉泪。

她好难过、好难过,心就像要碎掉一样的痛苦难受。

当初遭曾盛杰背叛时,她也曾心痛难受过,但和现在比起来,两者之间就像擦伤和在心上狠狠地划上一刀那样的不同,不仅痛的深浅程度不一样,疼痛的位置也更是不同,一个是表面,一个却是在心里的最深处。

她爱他,她是那么的深爱他,一心一意的只爱他一人,结果他却三心二意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怎么可以?

呜呜……

“似似,告诉妈妈,妳到底……”褚妈妈欲言又止的呼出一口气,再也遏制不住的冲口问看来伤心欲绝的女儿道:“是不是荆亦择他欺负妳了?告诉妈妈。”

突然听见他的名字从妈妈口中说出来,让褚似似霎时惊愕得猛然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妈妈。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妈妈怎么可能会突然说出他的名字?

“妈?”她的声音哑得差点发不出正确的字音来。

“是不是他欺负妳了,所以妳才哭得这么伤心?”

“他?我……”她摇头,想说她不懂妈妈的意思,那个“他”指的又是谁时,却被妈妈直接打断。

“荆亦择。我和妳爸都知道你们在一起,已经登记结婚的事了。”褚妈妈说。

就算现在脚底下突然破了一个大洞,将她整个人吞噬,也比不过褚似似此刻的震惊与惊吓。她张口结舌的看着妈妈,脑袋像是突然被什么卡住般的不断跳针。

“我和妳爸都知道你们在一起……”

“……知道你们在一起……”

“……知道……登记结婚……”

“……知道……知道……知道:…”

怎么会知道?

一会儿后,她的脑袋虽然终于可以正常运作了,但里头却是一片紊乱,理不出任何头绪,还愈理愈乱。

“妈,怎么会……你们怎么……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结巴的哑声问,满是泪水的脸上尽是茫然、震惊与不解。

“妳离家出走大概两个星期后,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突然到家里来拜访,递上他的名片和身分证,跟我和妳爸爸谈了许久。他就是荆亦择。”褚妈妈吐了一口气,告诉她。

褚似似一整个难以置信。

在她离家大概两个星期后?

“他对我们说明整个和妳相遇的经过,还有妳所发生的事。他告诉我们说妳现在正住在他家,还有在他公司上班,说妳很认真、很努力,以及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家的原因,他希望我们能够相信妳、给妳一点时间,说身为一个房东和老板,在妳回家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会全权负责妳的安全。

“他非常的诚恳,而且认真,说话时目光始终笔直的看着我们,还自动自发的把身分证件压放在我们这里,说以防万一。之后,他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给我们,告诉我们妳做了什么,从不间断。

“偶尔因工作的关系,他会到新竹来,就会绕过来看看我们,陪我们聊聊天。刚开始我们的话题当然都是妳,但渐渐地就像忘年之交那样无所不聊,也像长辈与晚辈间相互的关怀着。

“一个多月前,他来这儿,妈妈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妳了?因为从平常的谈话中,我和妳爸大概都嗅得到一些改变。他老实的承认是,还当场请求我们把宝贝女儿嫁给他,并且对我们发誓他会爱妳、保护妳,让妳幸福一辈子。

“没想到他说的这些话还言犹在耳,竟然就让离家出走半年多还鼓不起勇气回来的妳哭着跑回来?!妳等着,看待会儿他来了之后,妈妈怎么教训他!”褚妈妈一脸严峻的说,但褚似似在意的是另外一句话。

“他要来?”

“岳父岳母打电话叫他来,他敢不来吗?”褚妈妈冷声道。

*********

他来了,在七十分钟内飞车抵达。

“爸、妈。”进门时,他先对坐在客厅里的爸妈打招呼,然后目光便转移到褚似似脸上,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看。

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们要自己谈?还是要我们在这里替你们做仲裁?”褚妈妈开口。

“请爸妈让我们俩先谈一谈,谢谢。”荆亦择有礼的说,但仍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紧绷与怒气。

“似似,妳要妈妈在这里陪妳吗?”做母亲的总是比较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她已经不是小阿子了,妳别过度的保护。”做父亲的起身把老伴拉走,临走前却不忘撂句狠话,“小子,不准再让她哭,否则的话……哼!”话未说完全,但威胁已完全到位。

长辈上二楼回房间看电视了,客厅剩下夫妻两人,现场一片窒人的沉静。

荆亦择一动也不动的维持进门后的站姿,目不转睛的看着低头不语的老婆,感觉既疲惫又生气。

这阵子两人冰冷的关系已快要让他筋疲力竭了,没想到他终于想到方法可以打破这层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冰层时,她竟就突然哭着跑回娘家来告状。

他犯了什么错?只不过有些恼怒她对他的不信任,在怕自己控制不住那蠢蠢欲动的怒火真和她吵起来之前,和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而已。

结果怎知她会这么扭,硬和他冷战了起来?

说起来他真的很无辜,完全是个受害者。

“妳要不要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静,沉声问道。

褚似似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低着头,哑声开口说:“如果你想离婚,我会成全你。”这是她在出租车上和在等他来前,想了又想的最好选择。

虽然她真的、真的很爱他,但爱情里有两颗心,少了一颗就不是爱情了。而婚姻,如果变成只是想将一个不再爱自己的人绑在身边的工具,那也不叫婚姻了,她不要这样的婚姻。

“褚似似!”荆亦择控制不住的怒声吼道,对她说出的话简直难以置信,“妳在说什么鬼话?谁想离婚?妳给我把话说清楚!”他铁青着脸瞪她。

“你……不是想离婚吗?”

“谁告诉妳的?妳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要杀了那家伙!”他怒声咆哮。

“你……不是还爱着楚小姐吗?”

“我见鬼的还爱着她!”他怒吼道,气到想吐血,“像她那种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女人,我是笨蛋、呆子还是脑残才会见鬼的还爱着她!现在不只看到她,连想到她我都会想吐……”

“但是你们今天却还走在一起。”她吶吶的月兑口说道。

荆亦择呆了一下,怒不可遏的脸上慢慢渗入一抹冷静与深思。他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声地开口说:“所以,妳以为我还爱着她,以为我打电话给妳说要谈的是离婚的事,然后妳就这样一个人哭着跑回娘家,让爸妈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让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是不是?”

他的语气危险,表情也危险?那看似温柔的眼神更危险,让褚似似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警戒的感觉。

“老公……”她怯生生的叫道。

“和她走在一起是为了公事。”他定定看着她说。“在之前的公司,以她名义、大部分由我设计的案子出了些问题需要解决,而她无力解决,所以找我这个原设计者帮忙。当然,我可以置之不理,因为设计师并不是挂我的名字,但那不是我的作风,该负责的事就要负责,这是我的原则。

“除此之外,我也和她说清楚讲明白我已经结婚的事,要她离我远一点,否则这次的事我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让她这个名不符实的名设计师头衔从此一败涂地。”

看见她吃惊的表情后,他继续道:“没错,我是在威胁她,威胁一个女人,很无耻我知道,但是只要让她不再有机会可以兴风作浪,害我老婆心里不舒坦,害我老婆为了莫须有的事情成天闷闷不乐、伤心难过,我不在乎做个无耻的人。

“只要解决这个麻烦,我就能无后顾之忧的专心拆除我们之间的误会。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打电话给妳,先预告说要和妳谈一谈,免得妳又不断地躲我,一下子说要洗澡,一下子说很累想睡觉,一下子又装睡不理我,让我根本找不到可以和妳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结果呢?妳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要离婚可以成全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那口气,冲口说:“好呀,如果妳要离婚,我……”

“不要!”褚似似倏然大叫出声,“我不要离婚,不要、不要、不要!”说着,她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向他,不由分说的一头撞进他怀里,张开双手紧紧地圈抱着他,就像怕他会消失不见一样。“我不要离婚,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将脸埋在他怀里之后,她还不断地重复着,声音沙哑,身子颤动。

“我不要离婚,我不要,我不要,我……呜……不要……”已经开始有泣不成声的倾向了。

荆亦择不由自主的叹息了,脸上冷漠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跟着慢慢地放松,然后他伸手圈抱住她。

“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好吗?”他无奈的对她说,真的拿她没辙。“我跟妳说过,不管妳想要什么或想知道什么,只要直接开口跟我说,或直接问我就行了,我不会说谎骗妳。对我来说,做得到就做得到,做不到就做不到;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不懂浪漫。”一顿,他又说:“我以为妳早知道这一点后才和我结婚的,不是吗?”

“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除了紧紧地抱住他,和他说“对不起”以及“我爱你”之外,褚似似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或做什么。

是她的错,她应该要相信他的,不应该胡思乱想,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他就妄下定论,搞出这一切,她真的太不应该了,真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如果真因此与他离了婚,也是她罪有应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不断地说。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告诉我妳想去哪里度蜜月?”

“蜜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她愕然疑惑的抬起头来。

她一双眼睛因哭泣而红肿,鼻头也是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表情也有点呆,看起来……老实说不太唯美,但荆亦择却发现,自己的一颗心正在为她而泛柔、不舍,好想给她全世界换取她一个幸福的微笑。

“我们还没去度蜜月,记得吗?”他柔声道,伸手轻柔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还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刘海。

褚似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子仍有些转不过来。度蜜月?

“之前的工作是在结婚前就已经排定的,所以没办法改变,但之后接的全让我排开了,所以从下个月一号到二十号,我们有二十天的休息日,妳想去哪儿度蜜月?”他微笑的问她。

“老板……”

“该改口叫“老公”了。”他正经的纠正她,“之前因为妳不敢回家面对爸妈,所以我们才会没办婚礼,没宴宾客,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公开我们已经是夫妻的事。但是现在妳都回来了,我也答应过爸妈,等妳回来之后,就要补办这场遍礼,将他们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门。”见她没啥反应,他又问:“妳怎么说?”

“说什么?”她茫然的看着他,心里的感动满得她无暇去想他的问题。

他真的瞒着她做了好多事不是吗?或许他正如自己所说的不懂浪漫,但他绝对比任何人都还体贴用心,而且不吝惜付出他的真心。

爸妈是否就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才会在认识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他呢?

离家的那天晚上,能够遇见他,她真的是三生有幸……不,也许是修了三辈子的福分才对。

“说妳愿意嫁给我。”

他的话拉回她的思绪,让她更加的茫然不解,反射性的说:“可是我已经嫁给你了呀。”

“再说一次,因为我想听。”他低头轻吻她一下,温柔又霸道的说。

褚似似突然有种“她熟悉的老公又回来了”的感觉。

她笑逐颜开的对他微微一笑,深情款款的对他说:“我愿意。”荆亦择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爱妳。”他情不自禁的对她说,然后低下头来吻她,热情而深入地吮吻着她,完全欲罢不能。

躲在楼梯口的褚家二老们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脸红了,然后你拉我衣服、我推你快走的悄悄步回了二楼。

必到房间里,两人对看一眼,都还有些尴尬。

但——

“老伴,我们家要办喜事了呢。”褚妈妈感动的说。

“这样妳满意了吗?”褚爸爸问。

“很满意。”褚妈妈迅速的咧嘴点头道。

她的烦恼终于暂告一段落了。

未来,她当然知道还是会有其它新的烦恼出现,但再多烦恼,也比不过女儿们是否能得到幸福这件事来得让她烦恼,所以,现在的她真的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

今晚,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

真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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