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琴声自建京一家青楼后院传出,悠悠旋律随着轻风拂送,飘散于夜色之中。
须臾,琴韵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是赞叹之声:
“太美妙了!此曲意境深远,令人心驰神往。没想到秋姑娘的琴艺如此不凡,虞梦今晚真是大饱耳福了。”
说话之人正是此一青楼“风月阁”的老板虞梦,她约莫四十出头年纪,姿色不减,风韵犹存。
“不敢。虞老板过奖了。”秋海棠自琴座起身,向虞梦微一欠身。
“承虞老板不弃,那俺妹子可有资格到您风月阁操琴卖艺呢?”一旁的关山月插话问道。
“秋姑娘不仅琴艺过人,容貌更加不俗,又有伯老板的引荐,自是没问题的。”虞梦笑而允之。
“不过,虞老板,咱们话说在前头,俺妹子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关山月又直白声明道。
“这我知晓。伯老板也在信中特别叮嘱了。”虞梦扬了扬手中由来客转交的推荐信扎。
虽说卖艺不卖身难免会得罪些客人,为风月阁惹来麻烦;不过伯老板在信中也说了,秋姑娘在京城只是暂住,不会在风月阁待上太久,那不妨就替她开扇方便之门吧,谁教自己欠了伯老板一份天大的人情呀。
虞梦口中的伯老板即是建京的大商贾伯常;虞梦与他相交十余载,情谊深厚。此外,三年前虞梦决定月兑离迎张送李的皮肉生涯,自己另立门户经营风月阁时,由于资金短绌,伯常适时慨伸援手,借给她一大笔银子,她至今犹未还清哩。
虞梦虽是一介青楼女子,但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的道理她还是知晓的,而今伯常不过是要她聘用一名艺伎,她岂有二话。
再者,秋姑娘色艺冠时,说不定风月阁还要靠她打响名号,这可是鱼帮水水帮鱼,大家开心,皆大欢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