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苕萸尖叫一声往后跳,幸好肩上一双有力的掌握阻止她倒退,否则柔女敕的俏臀就撞上身后的流理台了。
"小心!"瞧见他嘴巴张合,却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苕萸慌张地眨巴着眼,一团混乱的大脑花了几秒钟才恢复运转的能力,紧跟着察觉经过刚才被阻止后退,两人不但"抱"在一块,还贴得更近,属于男人的热烫体温亲昵地包围过来,还有那男性的清新、迷人气息也不客气地充满她的呼吸,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衣服底下的躯体所蛰伏的力量随时都将扑过来。
心跳、呼吸都乱了拍子,她急急地叫嚷起来:"放开我!"
尖锐、高亢的声音突破机器的轰隆声,传进他耳内,凤岳控制住月兑轨的情思,绅士地放开她,并倒退一步。肩上一失去温暖的扶持,苕萸心底陡然升起难言的惆怅,她逃避似地旋身关掉果汁机,轰隆隆的机器转动声戛然停止,厨房静得彷佛能听得见两人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苕萸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努力平复内心的骚动,暂时还找不着勇气面对身后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谁了,但梁凤岳应该只存在照片里,或梁家人的谈话中,而不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措手不及。
但这是他家的……厨房,难道他要进自家的厨房还要事先跟她报告,让她有心理准备?
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惊慌很可笑,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辩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梁凤岳要回来?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他是这样迷人的男子?尽避嘴巴四周有新冒出来的胡碴,脸上也睡意惺忪,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还要令她心跳失速。
"你不要紧吧?"微嘎的嗓音迟疑地在身后响起,苕萸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找回声音,却是低微如小猫哼叫。
"没……事……"
"我不是故意吓你。"凤岳盯着她窈窕的背影,轻柔的语调像是怕吓到她。"我是梁凤岳,你知道我吧?"
"嗯,你是凤荃的弟弟。"
俊挺的浓眉一紧,凤岳不明白她的回答为何令他感到刺耳。
他的确是凤荃的弟弟呀,可是此刻他并不愿自己在她心里只是凤荃的弟弟而已。
为何如此?
心绪一时凌乱得无法整理,他决定暂时搁置不管,语气愉快地说:"而你是苕萸吧,我常听妈提起你。"
她羞涩地颔首,识到这样背对着人太没礼貌,连忙放开攀住流理台上的手,转过身,浓密的眼睫遮住她眼底的羞涩,甜美的嗓音倒是落落大方的。
"我是何苕萸,你好。"
"你好。"失神地望着她迷人的笑容,凤岳的嗓音更加低沉,"我到厨房找水喝,看到你正在忙,想向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会吓着你,对不起。"
"没关系。"她轻声回应,目光悄悄抬高,"你……和凤荃长得好像。"
仅因为这样,她便失常,眼光离不开他,心儿怦怦直跳?
苕萸心情混乱,明白答案比这个要复杂许多,视线游移不定地飘流在男性健美的身躯上,发现他比凤荃要高大。
凤荃有-米七五,梁凤岳显然超过一米八,两人虽然都拥有绝佳的体格比例,但无论是绑带短裤下毛茸茸的结实长腿,瘦得恰到好处的细腰窄臀,宽阔的双肩,厚实的胸膛,凤岳都比凤荃大了一号。
而他胡碴未刮的英俊脸庞也显得粗犷、阳刚,平添了几分浪荡野拓的性感魅力,撩起她体内难以言喻的渴望。
"很久没听人这么讲了。"凤岳慢慢地回答,俊眸里的睡意早巳一扫而光,替代的是静静燃烧的火焰,呼应着苕萸眼中不自觉的痴迷。
"我……不知道你回来……"她脸红红地说,白皙的双掌紧张地绞扭成麻花样。
"昨晚跟妈一块回来的,那时候你和凤荃还没回到家。"
"我们在加班,为今晚将在俱乐部举行的派对做最后的确认,回来都十二点了,累得洗完澡便倒头睡觉,没注意梁妈妈和你回家了。"她不由自主地解释了起来。
"忙得昏天暗地的经验我常有,好几次甚至连洗澡的力气都没呢!","梁妈妈跟我提过。"她点头附和,"你在美国的工作很忙喔!""还好,妈说你跟凤荃也是相当忙碌。"
"我们还好啦,可以彼此照应,不像你一个人在国外……'
"我那里也有人可以照应呀。"他俏皮地回答。
"女朋友吗?"心里没来由地发酸,苕萸赶紧绽出笑容,冲淡酸楚的语气。"没听梁妈妈提过你有女朋友。"
"我是没有。"他眼中的笑意一敛,转为深沉,锐利地圈住苕萸,令她放松的心情倏的一紧。"不过有同事。"
"喔。"
他温和的语气并没有减轻她心头的压力,苕萸总觉得粱凤岳的眼神藏着某种试探,却猜不出是什么来。但有可能是自己多疑,那双肖似凤荃的眼瞳里充满善意,哪里有试探来着!
她暗暗摇头,从那天被梁妈妈看见,她心里便觉得怪怪的。
"什么味道?"凤岳轻耸发痒的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从烤箱飘来的香气,刺激他的食欲。
"香蕉核桃松糕,正在烤。"她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吟吟地回答。
"看得出来。"他咽着口水,"我听妈说,你每逃诩早起做早餐。":
"对啊。"她轻应一声,突然想到——
"糟糕!我不知道梁妈妈和你回来,没做你们的!"
凤岳笑容一僵,这么令人食指大动的早点没有他的份?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什么?"失望的心情被她突然一问搅得一团混乱。
"腰果女乃。"她明亮的笑容充满期待。"梁妈妈喜欢喝香挚口味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可是我没喝过。"这么说,他是有份罗。凤岳心喜的同时有几份胆怯,腰果女乃是什么东东呀?
"那是以腰果打成的汁液,就像用大豆打成豆浆;以米打成米糊是一样的。腰果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钙质,维生素B群及E、铁、钾、镁、磷、铜等营养素,可以预防老化及动脉硬化。虽然是高蛋白、高脂肪、高热量,但加以稀释后引用,每天喝个一两杯对身体不会造成负担,反而好处多多。
她专业化的解释令他眼界大开,微笑地说:"妈跟我提过你大学和研究所都是攻读食品营养,果然不一样。"
"哪里,我不过是学以致用。"她谦虚地回答。"对了,酪梨口味的可以接受冯?这是凤荃喜欢的……"
"我喝原味好了。"没喝过之前,还是原味最保险。"你刚才不是说没做我妈的……"
"有现成的材料,多做两份就行了。"
"会不会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她含笑向他保证,"做惯四人份的,梁妈妈突然去美国看你,刚开始的几天我还不习惯,拿捏不准分量。"
"现在多我一人,会不会又让你不习惯?"他瞅着她说。
"不会啦。"她俐落地把果汁机里打均匀的腰果女乃倒进透明的水壶内,重新拿挂好材料放进果汁机里打,隆隆作响的声音再度占领厨房。
凤岳的眼光跟着苕萸窈窕的身形移动,眼中充满赞赏,虽然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上还系着围裙,她恬静的模样比任何妖娆打扮的性感美女更加吸引他。
人家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依他看,在厨房为所爱的人做早餐的女人才是光芒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么美丽、可爱的人儿,别说凤荃了,连他都有点……
"要不要喝这个!"
由于果汁机动的声音很大声,凤岳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只看见苕萸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里头取出蓝色瓶子拿在手上朝他晃动。
"什么?"
苕萸从嘴型看出他的疑惑,便走向他,踮起脚尖对着他耳边叫:"你不是口渴想喝水吗?"
他刚才的话她不但记得,还贴心地为他取出解渴的饮料,凤岳心头微微灼热了起来,不由得点头。
苕萸把矿泉水交到他手上,当两人的指头不经意地碰触,一股热浪奇异地传来,两人皆全身一震地看进对方眼里,某种细致的动荡闪漾在彼此眼睫间。
比起先前一触即发、悄悄奔放在各自体内的热情,这次似乎多了些什么。
凤岳犹疑了起来,带一点惊惶,带一点雀跃,还有许多的不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探究这份陌生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他的犹豫传递向苕萸,使得她失望地别开眼,走回流理台。惫是不行吗?懊不容易有了心动总得不到对方的共鸣,以前是这样,现在的凤岳……这么不可思议,在短短几分钟的相处时间里,她对凤岳生了超出界限的好感了?
她慌张地旋身关掉果汁机,加进一杯水和椰枣、盐,重新启动。凤岳在她身后转开矿泉水瓶盖,灌进干渴的喉咙里,试图浇熄体内被挑起的火焰。
然而,身体的渴可以解,心里的渴却不容易解。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副没有再转过来的娇躯,机器的嘈杂声音充满两人之间,像一堵无形的墙让他难以跨越。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怅惘,知道某种时机已在他犹豫当中稍纵即逝,心情登时黯淡无比。
尽避身后的人没有出声,苕萸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都已经拿到要喝的水了,怎么还不出去,还给她空间整理心情?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热气灼上眼眸,她小心翼翼地吸着气,控制着方寸间的哀思,关上果汁机,将搅拌得格外均匀的腰果女乃加进透明水壶,然把大碗里的浓缩腰果女乃倒回果汁机内,加入去籽椰枣五匙、两茶匙的香草、一茶匙的盐打匀,接着放三杯水、两块煮燕窝、四分之三杯玉米面粉,四分之三杯全麦面粉,轰隆隆的机器声音再度动。
她集中注意力在果汁机内翻搅的面粉上,不去在意背后的男子,过了许久却还是感觉到两束炽热在灼烧她的背。
是自己神经过敏,还是他仍站在原处盯着她瞧?
无法明定是两者中的哪一个,苕萸觉得绷紧的神经随时要断裂。她握起拳头,关上果汁机,霍地转过身。凤岳手持着宝特瓶,怔怔瞧着她的沉郁眼眸没有防备到她会突然转身,来不及收敛眼汹涌的情绪,只能狼狈地别过脸。但苕萸还是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与某种令她原本有一股子怨气想发作的心情瞬间转好的复杂情愫,一股柔情揪向内心,娇美的秀颜情不自禁地绽出浅浅的笑花。
"我要做松饼,你习惯什么口味的?"她的声音比平常轻松娇媚,搅进他灵魂如美酒入喉般醮醉,松懈了凤岳心头的紧张。
"我都只加枫糖。"他俊脸微红,表情有些腼腆地回答。
"好。"苕萸轻快地应道,转回身,俐落地为松饼机插上插头。"你的松饼要不要加配料?我这有葡萄干、蓝莓干喔。"
"都可以。"
"那都加一些好了。"
谈话转为轻松的闲话家常,两人间的气氛显得温馨而静谧,凤岳喝了口矿泉水,将重心移到另只脚,注视着跟前忙后的小女人,觉得自己可以站在这里看她一辈子也不厌倦。
"我记得以前的管家刘婶是负责一日三餐的。"
"是呀,但自从刘婶退休后,梁妈妈一直没找到像她这样可靠的帮手。应徵的人多半不能留宿,最早也只能八点半后上班。因为我在家时习惯早起做早餐给全家人吃,便接手来做,等管家八点半上班后,再做清理工作。"
"原来是这样。但你还为爸妈规划饮食,妈说这些日子幸亏有你,爸爸的血压才能控制得宜。"
"我只是学以致用,做些开开菜单的工作,没什么。"
"这些便很有心了,谢谢你。"
他声音里的诚挚令苕萸感到温暖,她回头对他一笑,凤岳眼中闭起火花,先前有过的悸动又一次存在两人之间,但这次他们显得比较谨慎,苕萸更因害怕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很快地转开眼光,唯有沙哑、不稳的声音泄漏了她情绪。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他的嗓音格外低柔。
"上楼叫醒凤荃。"她刻意轻快的语气,"她总是赖床,不管闹钟怎么嫌诩叫不起来,非得有人把她拉下床才肯乖乖醒来。"
尽避心里有些失望,凤岳没有显露出来,只讶异地说:"她现在还赖床?我以为这个坏毛病应该改掉了。"
"就是没改掉才伤脑筋。"
"看来,你待在家里比我想像的还要辛苦。"他意有所指地说。
"不会啦。"苕萸耸肩。
"光是叫凤荃起床便够辛苦了。"
凤岳的评语让苕萸噗哧一笑,前者挑了挑眉,唇角微微扬。
"我去叫她。"深沉的黑眸突然亮起一抹恶作剧的光芒,"我想……她一定会很意外。"
苕萸眼睛瞪大,像是突然发现凤岳头上长出一对角似地着他打开冰箱门,吹着口哨从冷冻库里取出冰块,踩着优闲的脚步离开厨房。
她纳闷他拿冰块要做什么,跟叫醒凤荃有什么关系。
一定很有吧!
可惜,她还有事要做,不然就……
转回流理台工作的人儿,美好的菱唇始终噙着一朵甜笑花。
***
"你们知道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凤荃气愤的声音自紧咬的牙关间掷出,铿锵有力地砸向餐厅里的每个人。"他竟然趁我还在睡,把我抱进浮着冰块的浴白里,想用一缸子的冷水浸死我!"
阴郁的目光在扫过三双愕然瞪来的眼眸后,怨恨地锁住与她从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俊脸,发现那张脸的主人非但若无其事地伸手拿了块香蕉核桃松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半,眼光也没有自手上的PDA液晶萤幕上移开。懊小子,如此藐视她!凤荃眼里的愤怒星火顿时飙卷成熊熊大火,空气里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但很快就被梁父从报纸的财经版后力发出的压抑闷咳给破坏了。粱母也急忙掩住嘴巴,免得口中的松饼呛了出来。苕萸则瞪大眼,努力抿紧唇,生怕喉咙里的笑声气泡一样地往上冒。
大约二十分钟前,一向都很安静的梁宅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吓得梁父、梁母跑出房外,苕萸也慌地自厨房奔出,只看则凤岳优闲地从凤荃的房间踱出来,明亮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朝仰着脖子往楼上探看的三人投来,声音如丝般平滑地拂下。
"没事。"
"没事!"梁母困惑地喃道,明明有听见发生命案,或是看蟑螂、老鼠时才会发出的可怕叫声呀。
"是凤荃。"他咧嘴笑道,"我叫醒她。"
"唔。"这么说就可以解释一切了,梁母提到喉头的担心最终放下,一路打着呵欠与粱父返回房间。
苕萸虽然觉得奇怪,但凤荃的叫声并没有再响起,心上挂念着砧板上切好、要铺在松饼上的水果,没有追问下去。
直到凤荃下楼早餐,对凤岳提出愤怒的指控,他们才明白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凤荃是因何惨叫的。
原来,这就是冰块的用途呀!
苕萸恍然大悟地看向凤岳,发现他好像无意为自己辩解。
彬许是因为他嘴里塞了半块香蕉核桃松糕,无暇开口吧,不过从他嘴角的抽动看来,她猜想比较有可能是因为他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一念至此,在她喉头滚动的英气再也忍不住地噗哧喷出樱口。
"苕萸!"凤荃恼羞成怒且不敢置信地斥道。
"对不起,我……"她暗暗叫糟,心虚地低下头。
"没必要道歉,想笑就笑,憋太久对身体不好。"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凤岳将眼光自PDA抬向苕萸,朝她眨了眨眼。
辈谋者的亲昵弥漫在两人之间,苕萸颊肤生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无法逃开凤岳逐渐热烈起来的凝视。
在刮除一夜冒出的胡须后,那张英俊的脸庞显得清新俊逸。卡其色拉链短袖衬衫搭配白色休闲长裤,替代了微皱的史努比图案睡衣,服帖着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俊魅得吸引人将眼光停留。先前在厨房共处的记忆重新活跃脑中,那由不经意的碰触所擦起的火焰燎烧在心头,苕萸不由自主地以眼光询问他是否记得每一分初识的喜悦,是否同她一样感受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那双炽热的眼眸彷佛也有所回应,那里充满着赞赏和某种令苕荚喉咙发干的情愫,她舌忝了舌忝嘴唇,凤岳的眼光黯沉而热烈地注视过来,令她唇瓣越发的干热。
原始的渴慕狂涛巨浪般地在两人之间汹涌,在这一刻,苕萸愿意放下矜持与理智,放纵身体去感觉,靠近他,感受他强而有力的拥抱,感觉他的唇有多温暖,即使周围有观众,她也不在乎,只要能……
"咦?"
细微的疑声重击了她脑中月兑轨的思绪,也将两人间的亲密氛围给打散。苕萸羞得双颊有如火焚,纳闷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像花痴一样渴望着凤岳。
"有问题。"凤荃眼光锐利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
一个脸似榴火,羞得像是刚作了一场春梦,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作的喔。另一个也是俊面通红,像鸵鸟一样地把头埋在沙地里——只是他的沙地,是他手中的PDA。这可不是她一个人在神经过敏,就连老妈都注意到两人间的不对劲,也像她这样用性能可比雷达的眼睛来回探查。
"说!"她突然伸手搜住苕萸的下巴,粗鲁不失轻柔地将她的脸转过来,眼光凶恶地逼视。"你们之间在搞什么?"
这活像嫉妒的老公审问红杏出墙的妻子的气焰,令苕萸目瞪口呆,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凤岳已不满地叫出声。
"啧啧啧?还真的有问题呢。"她似笑非笑地睨向孪生弟弟忿忿不平的神情,见那双眯起的俊眸飙卷起愤怒的火焰,心情大乐。"还是我看错了?但你的语气和模样,好像真的在心疼苕萸呢。"
"你这样会弄痛她!"任是谁看到那娇弱可怜的尖细下颚被有力的指掌捏住都会心疼,凤岳一点都不觉得方寸间的绞扭,及熊熊烧起的怒焰有什么好奇怪的,若不是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有点作用,早就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英雄救美了。
"苕萸都没说话,你喳呼个什么劲!"她嗤之以鼻。
对喔。
像一盆冷水浇下,凤岳气愤地看向正将目光看来的苕荑,水汪汪的眼瞳里盈盈含情,霎时引动他心底的怜惜,消失的怒气重新涌上,气恼地发向洋洋得意的凤荃。
"她被是你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回嘴,重新看向苕萸的眼光却柔软了下来,"别害怕,你叫凤荃放手,她会放的。"
"喔……好。凤荃……"苕萸听话地照做,纯真无垢的眼光转向好友,后者只挑了挑眉,非但没有放手的意思,还将食指揉向她温润的唇瓣。
凤岳眼中的怒火高炽,但这次还轮不到他出头,苕萸便拍下凤荃暖昧使坏的手。
"别闹了!"她掷去一个卫生眼,对好友的淘气感到头疼。凤荃总是不看场跋乱开玩笑,没瞧见凤岳眼睛都在喷火了,还挑衅他。
喷火?他真的生气了?
尽避很想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但梁母眼中充满的不赞同让苕萸没心思追究下去。
她就知道粱妈妈误会了。
将近四星期前,凤荃难得早起,炫耀地跑到厨房,闹着她献上热吻做为她自己起床的奖励。
她笑她明明是因为尿急才起床,还有脸她要奖赏,太没资格了。凤荃却耍赖地闹她,还"山不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来就山",嘟着嘴朝她吻来。
这一幕正好被梁妈妈撞见,当时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凤荃却若无其事地打起招呼,接下来的几天,她发觉粱妈妈常常以混合着尴尬、难堪与闷闷不乐的不赞同眼光看着她们。而往昔她与梁妈妈亲近如母女的关系也产生了隔阂,好几次她都想找梁妈妈解释清楚,但一来工作太忙,二来梁妈妈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她,还在几天后前往美国,直到昨才回来,让她根本没机会说清楚。
包糟的是,凤荃现在又对她做出令人误解的嗳昧举动,又将手臂亲呢地搭在她肩上,引人犯罪的性感唇瓣吐气娟兰地往她嘟来。
"你正经点!快坐下来吃早餐,松饼凉了就不好吃!"没好气地揪下禄山之爪,她赶紧塞了一酪梨腰果女乃到她手上。
"可是你还没招呢!"她不满地抗议。
"我要招什么?"苕萸一头雾水。
"你要不是提前衰老,得了老年痴呆症,就是跟我装蒜!"凤荃眯起眼,故意以一种审讯犯人的狠厉眼神盯视她,"但我不介意提醒你。快告诉我,你跟梁凤岳之间有何暖昧。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才会狠下心想谋杀他聪明绝顶、美貌无双、天下第一迷人的孪生姐姐?"
呛咳声、食物残滓的喷出声、刀叉掉下的锵锵声几乎同时响起,饶是早习惯凤荃搞笑本领的苕萸也感难以招架,她手扶在下巴上,好像怕它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你也太自恋了吧?"凤岳一副受不了地看着凤荃摇头叹道。
虽然他必须承认,迥异于二十分钟前湿淋淋的狼狈,凤荃此刻帅气却不失女人味的打扮是称头多了。她那身米白色细带短背心,搭配白色低腰长裤,露出一截晒成浅棕色的紧实腰身,着实有颠倒众生的本钱,但说自己是聪明绝顶、美貌无双、天下第一迷人,未免臭屁了些。
"你不要转移话题。"凤荃刻意忽略他的不屑,对于家人的不捧场她向来习以为常,幸好在外获得的掌声足以弥补她受创的自尊。"重点是,你跟苕萸……"
"这件事不关苕萸事!"他对她紧咬着这个不放逐渐失去耐心。
"你当我们都没有眼睛吗?没看到你们眉目传情吗?还有,听听自己的口气,分明是在保护她嘛。梁凤岳,你以为跟我说不关苕萸的事,我们就会相信?"
现在连"我们"都扯出来了,显然凤荃是刻意把父母给拉到她那国去。凤岳不得不佩服她拉靠山的本领,可惜爸妈摆明是坐山观虎斗,根本不想理两人的战争。
"事实就是如此。"他说得有点心虚,无法完全否认她的指控,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跟苕萸算不算眉目传情。
"我不信!你们之间太嗳昧了!"
"凤荃,你误会了。"无法坐视两姐弟为她争吵,苕萸忍不住插嘴。"其实是因为我拜托凤岳去叫醒你,所以……"
"你要凤岳叫醒我?"她夸张地将眼睛眯成两条隙缝,捧着心,"苕萸,你令我好伤心!"
"我可没要他用那种方式叫醒你。"她为自己辩解。
"这不干苕萸的事!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凤岳不愿牵累佳人,急忙道。
"哦?"这么护着人家,还说没什么!凤荃摇着头,神情似笑非笑。
"比起你大年初一,把一冰块倒进我睡衣里更环保吧,至少不会弄湿床。"凤岳不自在地说。
"原来那件事你记恨到现在。梁凤岳,你好小器!"真相大白了,凤荃好笑又好气。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谈不上小器、大器。倒是你,也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女圭女圭赖床,让人三催四请都不肯起床,逼不得已,我只好使出终极手段。"
"你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吗?"
"抱歉喔,对你这种人,我不晓得有什么温柔的方式可以叫醒你。"
"什么我这种人!粱凤岳,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谁呀!也不想想谁让妈妈……"
"凤岳,别说了!"梁母及时阻止儿子的口没遮拦,出面当和事老。"你们姐弟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像小阿子吵个没完,也不怕苕萸见笑!到此为止,谁不准再说一句。"
凤荃悻悻然的"哼"了一声,灌了一大口腰果女乃。
"凤岳好久没回来了,下班后,早点回家一块吃晚饭,别再像昨晚忙到那么晚了。"忽略女儿的不快,梁母自顾自地道。"今天晚上?"凤荃眉头一皱。"不行啦。为了庆祝仕女俱乐部首家分店的开幕,以及我的生日,苕萸已经定好派对了,就在今晚喔,爸也知道。"
"对对对……老婆,我忘了告诉你,今我们也有个婚宴要参加。"梁父喝完最后一口腰果女乃后回答。
粱母神情不悦地瞪了老公一眼,像是在气他为何不早说,才狐疑地转向女儿。
"你的生日?我不记得是今天。"
"我指的是新历生日,不是农历生日。"
"我都忘了今天是你们姐弟的新历生日了。"梁母恍然大悟。
由于梁家人习惯过农历生日,她常常忘了儿女的新历生日。"哼哼,妈都不关心人家。先是把人家抛下不管,跑去找凤岳,现在又完全忘了人家的生日。"
女儿的控诉令梁母有口难言,只得陪笑脸。
"你也知道妈记性不好,而且每年农历生日都有帮你过嘛。倒是凤岳,常常孤零零过生日呢。这次倒巧,陪我回来刚好可以让我们帮他过生日。我看这么办吧,晚上的生日派对就带凤岳去……"
"妈——啊,这不只是我的生日派对,也是仕女俱乐部首家分店的开幕酒会哩。"凤荃丢给母亲一个"你有没有搞错"的眼神。"应邀的贵宾全是女人,您教凤岳一个大男人处在女人堆里像什么话嘛!"
"都是女人才好呀。"梁母听后反而更加热切。"凤岳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女人。凤荃,你带凤岳去吧,你爸爸和我等抱孙子已经等很久了。"
"妈,这种场跋不适合……"明明晓得他不习惯应忖女人,老妈还要将他丢进女人堆里,凤岳期期以为不可。
他惊慌的表情却让原本想拒绝的凤荃改变主意,脑中鲜活地想像着凤岳被一群饥渴的美女围着流口水的画面,心中立时有了计较,贼兮兮地扬起嘴角。
"既然妈这么说,我寻定好好打扮凤岳,保证他溺死在女人香里,度过一个永世难忘的生日派对。"
一阵寒意窜过凤岳脊柱,他看向那张与他肖似的女性化俏脸,一抹甜得令人牙酸的笑意挂在凤荃美丽的嘴唇上,接着从她闪烁着狡黠的眼瞳里,看出笑脸背后暗藏的玄机,胃部登时像被打了一拳般难受。
他暗暗叫苦,碍于母眼中的暗示而无法拒绝,只能祈祷凤荃不要做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