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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情撒旦 第八章

作者:彤琤类别:言情小说

“哎呀,好无聊喔!”在草坪上翻了个身,跟着肯得基晒太阳的方茜羿大声地喊着,觉得自己快无聊毙了。

“汪!”肯得基叫了一声,同样也觉得无聊。

本来就是,如果是卓然带它出来的话,那它可以跑来跑去、活动筋骨的同时还能多玩儿下,但要是它的小主人带它出来的话,那大多就是在公园晒晒太阳,就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想闷死它这一头狗。

“别叫了啦!我知道你比较喜欢阿卓带你出来,但没办法啊,他的朋友有事,他法帮忙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叹气。

其实是搞不太懂是哪个朋友,但卓然跟她说过,这事很紧急,得在这几天内解决,至于详情他以后会告诉她,他都这样说了,所以她也就没多问,让他去代他的了。

可是啊,他一不陪在身边,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依赖他。

想想也真是可怕,才没多久耶!打从两人说好要谈恋爱后,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可她已经那么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而且不止是她,就连肯得基也超爱他的,现在要出门散步都找卓然,而不找她这个小主人了。

“喏,你再忍耐个几天吧,等阿卓事情忙完,他就能陪你玩了。”拍拍爱犬,方茜羿也只能先这样安慰它了。

肯得基动了动耳朵,连应声的力气都没了。

看它懒洋洋的样子,方茜羿更是提不起劲,就这样,一人一狗在公园里晒着太阳、动也不动的,如果不是旁边的矮树丛挡着他们,使他们不至于变成整体景观上的污点,要不然远远一看,他们那动也不动的样子,还真像是命案的现场。

就在方茜羿险险决睡着的时候,突然的一阵谈话声吵醒了她……“王太太,你也出来买菜啊?”

“是啊,今晚女儿跟女婿会回娘家来吃饭,我正准备上市场去张罗点材料回来。”

“哎哟,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找间馆子,一家人聚着吃顿饭不也一样,而且省事多了。”

“没有,我是想女儿难得回来,所以我想亲自下厨做几道女儿爱吃的菜,自己做的口味上毕竟跟馆子做的不同。”

“王太太你真是疼女儿啊!不过说起来,你的女儿一向也就听话孝顺,难怪你这么疼她。”

“刘太太你的儿女们也挺孝顺的啊!”

听着你一言我一句的客套话,被吵得睡不着觉的方茜羿只觉得无聊。

她认得这两个声音,不是别人,刚刚好就是这个社区里的两大多嘴女王,一个是A5的王妈妈,一个是C2的刘妈妈,不论这个社区里发生了什么大小事,只要有不懂,或是想了解什么小道消息,找她们两个人就是了。

方茜羿听了一会儿,觉得她们的对话很无聊,但她在不想跟她们碰头的情况下,懒得动,那就没有选择地只能躺在原地,继续听她们两个八卦收集站进行的无聊对话了。

“王太太,说起来你的命真是好啊!年纪轻轻的儿女都有了婚嫁,现在就等着当外婆跟女乃女乃了。”

“刘太太你真是太客气了,谁不知道这个社区里就属你的命最好了,儿子是大公司的总经理,女儿在国外快拿到博士学位,眼看着就要回国来孝顺你了,这说起来,整个社区里谁不羡慕啊?”

“王太太你快别这么说了,要说命好,我哪敢当呢!不说别人,再怎么比,我也比不上住在你们家旁边那个AU的方太太,我听说她女儿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虽然是住在C区,但刘太太可不辱她八卦女王的封号,早风闻这消息了。

“是啊,说起来,方太太的命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有个疼她又会赚钱的老公那就算了,现在啊,那又更是好上加好了,她那个女儿,就是我们社区里那个有名的懒丫头女圭女圭啊,她可真好本事了。”同是A区的住抱,王太太的感触比旁的人来得深刻。

“是啊,我听说她找了个金龟婿,据说很有来头的呢,不止在国内有家建设公司,就连在国外也是做大生意的,所说公司辽挺有名的呢,而且啊,不止这样,他还是公司里的第二大股东喔,如果这门亲事能成,方太太这一生光靠这个女儿就吃喝不尽了。”

刘太太用羡慕的口吻说着。

“是啊,我还知道啊,那个男的不是别人,就是住他们隔壁栋,那个A1的屋主嘛!平常都在国外很少回来的,大部分时间就留一个管家帮忙看家,真想不到,女圭女圭那个懒丫头运气好成这样,可以捞到这种金龟婿。”王太太啧啧称奇着。

“只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想想也真是的,你们同样是单号,是住在同一排的,但万家就是有这个运气,让他们家的女儿占了这个便宜,捞到这个金龟婿。”刘太太下结论。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知道这事里可是有内幕的喔!”王太太压低了音量。

“什么内幕?什么内幕?”听到有内幕,刘太太的耳朵都拉长了。

“我听说啊,女圭女圭那个懒丫头能交上这个男朋友,可是下了一番苦心,自己倒追来的。”王太太抖出她所知道的内幕消息。

“什么?倒退啊?”刘太大兴奋挖到新的八卦消息。

“是啊,就是倒追,要不然天下的女孩儿这么多,那男的条件那么样好,又怎么会独独看上她呢?”王太太发表她的高见。

“说的也是。”像是找出这个恋情能成就的原因,刘太太发表她的高见。“而且说起来,女圭女圭那个丫头懒散归懒散,但模样标致倒也是真的,像她这么标致的女孩子,要倒追的话,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

“但说起来,男人嘛!有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在倒追,图个新鲜,有哪个男人不会接受的?就像那句老话,女追男,隔层纱啊!”王太太也有她的看法。“所以我很怀疑这段恋情能持续多久,特别是那个男的条件那么好,一定很快就厌倦了。”

“就是说嘛!倒追耶,这说出去多难听,一个女孩子家,懒散也就算了,还连最基本的一点女性矜持都没有,男人在图完新鲜后,有谁会真的喜欢这种不害躁,而且还会自己倒贴过来的女生啊?”刘太太嘲弄地帮忙下注解。

“没错,所以啊,我们就等着看吧,这段恋情一定没多久就完蛋了。”王太太也觉得不看好。

“对啊,我们等着看就好了……刚好顺路,我们一块儿去买菜吧!”刘太太想起她出门的目的。

“好啊,一起走。”王太太欣然同意。

“哎呀,我说呢,真搞不懂方太太是怎么教女儿的,要我的话呢,如果是我女儿,我一定狠狠地揍她一顿。”路上,刘太太不打算放过这话题。

“是啊,我也想不懂,啧啧!倒追呢,我真是想也不敢想。”

听得她们渐行渐远,难听的话语慢慢地变小声到终至不见,又等了好一下,方茜羿这才从挡住她的树丛后爬了起来。

“喂,肯得基,你也觉得姐姐的做法很丢脸吗?”她一脸的困惑,而且夹杂了一点难过,因为没料到自己会被说成这个样子。

肯得基动了下耳朵,没有任何具体的回答。

“上回阿卓他那个死变态的舅舅也骂过我这件事,但是我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我喜欢的人,我极力争取、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付出努力,这样有什么错啊?”她真的不懂。

肯得基像是睡死了一样,还是没反应。

“算了,你就继续睡吧,我要回家问老妈了。”

她丢下它,决定回家问军师老妈去。

军师的存在果然是必要的,原先一头雾水的方茜羿很快地得到她要的答案,所以这一天……“阿卓,你可以拨空跟我说两句话吗?”偷了个空,她趁早然在的时候赶紧溜进书房间。

“什么事?”虽然应乔若的要求,正在帮好友律堂解决一些“小麻烦”,但卓然并非忙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觉得我们分手好不好?”她试探性地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卓然的脸沉了下来。

他的反应让她心喜,因为军师交代的第一关通过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不敢露出一丁点嘻皮笑脸的不庄重模样,她努力表现出诚恳地说道。

“如果你是要问我的意见,那我的答案是:我、不、要!”

他也很慎重。

“你是真心觉得我们分手不好吗?我要你真心的答案喔!”她很期待,因为这关系到她整个后面的计划。

“女圭女圭,你是怎么了?在怪我这几天不能陪你吗?”卓然不想浪费时间跟她扯下去,直接挑重点问。

“没有,你别多心,我只是临时想到,所以问一下。”她连忙解释。

要是他的答案不是刚刚那样,只要是有一点点迟疑,表示他对分手的事在考虑的话,那她才真的会哭死呢!

“临时想到?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临时”想到这种事?”

卓然才不信她的话。

“阿卓,我是很信任你的,所以我想问一些不该由我问的问题,而你可不可以老实地回答我?”她没理他,只管问她的话。

“有什么问题?你问。”卓然虽然觉得她很奇怪,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你刚刚的反应啊,就是不想要分手的反应,我可不可以解读成……你是有一点在乎我的?”她问出她第一个问题──经由军师分析,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是一对恋人了,但感情基础仍是不稳,因为一直是女方表态,而男方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问问他对他们的感情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的?”卓然回避问题。是认定了她,觉得这一生已经是少不了她的了,但他仍没习惯将这些什么在不在乎的话语挂在嘴边说。

“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皱眉,因为想起了从社区八卦女王那里听来的话。

“我们现在谈恋爱不是谈得很好吗?”他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再探究的,如果不是喜欢她,又如果不是已经认定了她,他又何必同意谈这个恋爱,也就更别说是真心地认真在谈这个恋爱了。

“那不一样啊!我怎么知道在你心理是不是看不起我?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追着你跑,而你只是被动的接受我,然后才答应跟我谈恋爱的。“她说。

“看不起?是谁给你这种观念的?”卓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吧?”她举例。“像上一次,你那个舅舅不也提到这件事,说我倒追你之类的难听话,而且还真的说得满难听的。”

“你理他做什么?跟你谈恋爱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卓然不以为意。

“但不光是他啊!”她又说了,然后为了证明她所言不假,还把那一日从两个多嘴老女人那里听来的话转述了一连给他听。

“既然你明知道那种爱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所说的话不能信,你还听她们说那些做什么?”卓然仍是觉得她反应太过。

“话不能这么说啊!如果我不问你,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像她们说的那样;其实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很快就要抛弃我了。”虽然他那么说,但她也有她的道理在。

“就算我回答了你,你一样会怀疑我是不是骗你的,那还不是一样。”他还是觉得会去想这种问题的人简直就是浪切时间。

“不会,我相信你的人格,你是不会说谎的。”她可是很相信他的。

看她无条件表示信任的傻呼呼模样,他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快啦,阿卓,你就说说你是不是真心想跟我谈恋爱,这样就好了,不要不说话嘛!”她催促,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苦起一张脸。“还是说……就像她们那些长舌妇讲的一样,我们的谈恋爱真的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你只是觉得想打发时间,所以才答应陪我谈这场恋爱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卓然受不了她的推论。“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每个倒追我的女生我都得接受她们,然后陪她们每一个人谈一场恋爱?我哪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跟美国时间啊?”

“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不是我自己在一厢情愿的喽!虽然是我主动,但你自己也是对我有好感的,对不对?”她高兴于他的回答,所以进一步地问。

“你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关于那些长舌妇的事,等律堂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会处理。”他依旧规避她的问题──虽然他的口才一向就好,还是众所皆知的谈判高手,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她想听的话说出口。

“你要处理?”

“我知道,被人说得那么难听,你心里会不舒服,也会觉得很难过,但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不会让你背着倒追的臭名再让人嚼舌根,这样好不好?”

他的话全说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

其实她迂回转折地问了那么多,就是想问问他的一些想法,这样她才好接着做点什么来杜绝众人悠悠之口,那既然他跟她有同样的想法,也是有意愿要解决这件事,那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阿卓,你不用那么资心了。”她笑,相当灿烂地笑了。

他狐疑地看着她那可以说是异常的灿烂笑容。

“其实我已经有一个好办法了,只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既然你想的跟我一样,也是想解决这件事,那就不用再费心多想其他的办法,你先去忙你朋友的事吧,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知道能解决这件事,她能够不笑得这么灿烂吗?

“是吗?你已经有主意了?”他不信任地看着她。

“嗯,没问题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会解决它,所以你就安心去做你的事吧!我不打扰你了。”

就如同她来时那样,她不让他反应地就走了。

卓然耸耸肩,继续和没处理完的事奋斗,全然没去细想,她所谓的解决,究竟是怎么个解决方式。

那可真是一个可以让人“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好办法啊!

答案很快地揭晓,关于她所谓的“放一百二十个心”的解决方式,那简直就是个威力直比原子弹般的惊喜……唔,或者该说是惊吓会来得比较妥当。

“你说什么?”卓然看着老管家,那睑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既是震惊,又写满了不信,然后还夹杂了大量的错楞。

“少爷,我相信我刚刚说得很清楚了。”赵伯很专业地表示。

“我要你再说一次,女圭女圭她该死的去哪里了?”

“少爷,身为你的管家,我实在不得不提醒你,你真是不该这样说话的,要是让女圭女圭听见了,那多不好啊!”赵伯皱眉,不喜欢他话中夹杂了那句“该死的”。

“赵伯!”卓然同性尽失地斥喝了一声,在这个见鬼的时候,他实在不需要赵伯来提醒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

“就像我说的,女圭女圭她去相亲了。”赵伯如他所愿地再说一次,但也忍不住他嘀咕。“实在不是我爱说,少爷你的耐性真是变糟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卓然跳入主题,自动略过老人家的抱怨。

“不就是刚刚的事嘛,我还亲眼看见他们出门呢!”赵伯尽责地报告。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卓然急契去了理智,竟以为老管家会知道这种事。

“知道啊。”玄的是,赵伯还真的知道,就看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就是社区里的那间小咖啡厅嘛!”

赵伯的话才刚说完,卓然的人已跑得不见人影。

“唉,我说少爷还真是急性子呢!”对着被留下来托管的肯得基,赵伯摇头又叹气的。

肯得基能说什么吗?

“汪!”

它叫了一声,原因不明,大概是在表示认同吧?

天晓得!

懊死!懊死!

快速地奔向赵伯口中的小咖啡厅,卓然心中诅咒不下千百次。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好不容易解决掉律堂那边的事后,迎接他回来的竟是这个──相亲?

简直就是见鬼了!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卓然越想起气,因为经由他主导、在彻底解决律堂的危机,让律堂跟乔若这一对有情人能高枕无忧地在一起后,他还曾想过要帮她解决被人指责倒追的事,而且大致上的方向他都拟定好了,就是──他要重新追求她;而且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道理很简单,只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求她,如此一来,她不用再背着倒追的臭名,也能扳回一点颜面,得到她该有的面子……瞧!他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不是吗?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设计出一场精彩的狩猎行动…也就是让自己对她的追求给世人看,替她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结果没想到,等他一回到家,正急着找着她,要跟她分享这个计划的时候,竟让他知道是她出去了──出去相亲去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说,这就是她所谓的解决方式?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他发誓,等找到她之后,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会狠狠揍她一顿,来作为她如此惊吓他的惩罚。

才刚想完,他已经找到了那间小咖啡厅,而且也从落地的玻璃窗中看见了那个把他气得半死的女人。

“女圭女圭!”他破门而入,雷霆万钧地朝她的方向大吼一声,整个的怒意在看见她对座的男人后飙涨至最高点。

“阿卓?”方面弄让他进场的方式给吓了一跳。

她从没有见过失去了儒雅模样、整个人变得狂暴的地。

他竟然踹门送来耶!老天爷,看他那么地用力,那扇门没让地给踹环真是奇迹,而且老实说,她真的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你在做什么?”他看着她,虽然样子看来狂暴,但至少还算冷静。

“我……我在相亲啊!”她嗫嚅着。因为他此刻的样子她担心她这个计划对他而言,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相亲?”他重复一次,样子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很好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没有啊,我就想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不在乎?”他提高了声量,停顿了大约有零点五秒后爆出一阵大骂:“我去你的不在乎,谁告诉你找不在乎你的?”

“但是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啊!”她小小声地说着,像是有无限的委屈。

“什么叫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我只是不说而已,难道你看不见我对你的用心?”想到她极有可能只是耍着他玩的,他的心揪得死紧,一阵的心痛,彷佛就像是他十二岁刚从医院回家之时、刚得知母亲因他而去世之时的感觉。

看他的模样,她已经开始后悔进行这个计划,但没办法,事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她不想功亏一篑,更何况,她也真的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所以不行,她得再忍一忍,千万别破功啊!

“那是因为……因为你从来都不说啊!”做完心理建设后,她说道。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做的不比说来得重要吗?就因为我不说,你就全盘否定我?

这算什么?”卓然恶极。

“但是……但是一直是我在付出,别人都觉得我在倒追你,那你又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说不定你心里也跟别人一样的在笑我,笑我傻,自己喜欢上你,还倒追你!”想到这个,她是真的有一点委屈。

“那又如何?这件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卓然不懂她怎么还在这问题上打转,只得重申。“你要知道,在你之前,并非我自夸,倒追过我的女人多得跟什么似的,你以为我曾动过心,甚至跟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交往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

见她不语,他继续说道:“女圭女圭,你听清楚了,或者一开始我们说要交往好像是由你主动,又好像是有点儿戏似的,但从我们开始谈恋爱之后,我从来没有一点儿戏的心情,我是为了想疼你、宠你才跟你在一起的。”

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话他也说得顺口了。“而且我必须告诉你,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你的主动,因为那给了我台阶好能接近你、亲近你。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你之前,我曾誓言这辈子不沾情惹爱的,若是你不主动,我又哪来的借口跟理由去破誓,又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

他都已经说成这样,她还能不做出反应来吗?

“阿卓!”大受感动的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毫不考虑地飞奔向他。

他接住了她,像是接住他失落的心一般,紧紧、紧紧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赖在他的怀中,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道着歉,听那语气,该是快哭出来了。

“傻瓜,是我没先跟你说清楚,我自己也有错。”早忘了要好好揍她一顿的话,他只觉得高兴,因为她又回到他的怀中,她又是他的了。

“不是,你不懂。我好抱歉,我真的真的好抱歉……”感动之余,她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只能一再地重复她的歉意。

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理智慢慢恢复中的他终于发现整间咖啡厅的人全张大了眼看着他们两个,而女圭女圭的母亲也在场……“哎呀!王太太、刘太太,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我们家丫头说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两个感情吹了,所以才要你们帮忙找对象,好帮我们家丫头相亲,谁知道……谁知道……唉!”叶淑珍唱作俱佳地道着歉,最后以重重一叹做为收场,像是她真的不知情,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王太太?刘太太?这不是上回女圭女圭说的那两个爱饶舌的长舌妇吗?

卓然心中打了个突,刹那间领悟了所有的事──“女圭女圭!”

意思意思地敲敲门,方茜羿拉开一条缝,探进一颗头进书房观察情况……“阿卓,你还在生气吗?”见他没揍人的意思,她这才小心地问。

书房里的人没回答她,像是聚精会神于他手上的卷宗一般。

“对不起……”自知理亏的她说道,这是这个夜晚以来第十次的道歉。

他还是不理她,本着庄敬自强的精神,她自动自发地走进书房里。

“对不起嘛……”站在他的身边,她又说了一次,尾音拖得长长的,加上无辜的样子,那模样真是有够可怜兮兮。

卓然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一张脸还是臭臭的。

“阿卓,我真的很抱歉,你别生气了啦……”她扯扯他的袖子,一脸仟悔的样子。

卓然这回有了动静,他瞄了她一眼,像是在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是真的,我知道我错了啦,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她机灵地认错。

“以后?还有以后?”卓然冷哼一声。

“没有,没有以后了,我保证,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仅止一次。下不为例。”她再度机灵地接口,活像个拍马屁的小甭官。

没有预警的,他的长臂一伸,突地一把揽过她,让她一时来不及反应,重心一失地跌坐在他的腿上,尔后他用力地紧抱住她。

“阿卓……”她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准!以后绝不准你再这么做,不准你离开我!”他的声音由她的胸前传出,闷闷的,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该有的脆弱。

“不会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别这样。”她有些许无措,只能反射性地顺着他的话说。

若说平日的她爱慕着他自信的神采、儒雅斯文的贵族气息,那他此刻的些许脆弱则完全引发出她的母性之爱,让她觉得既是心疼又想怜惜他,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所以整个人真是无措到了极点。

“不准你离开我。”他重申,定要她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给他。

“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忘了吗?我……我有好多好多的爱要给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她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也越说越小声。

“永不离开?”他等着她的答案,但她沉默的时间真的是久了一点。“女圭女圭?”卓然拉开彼此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追着答案。

“你真的确定吗?永不离开?”她回望着他,眼中写满了不确定,因为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既然说出口,就表示那是我要的。”他严肃无比地看着她。在得知她去相亲的那一瞬间,失去她的想法让他一度心痛得无以复加,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再承受一次那种失去她的感觉。

事实上,打从误以为她车祸的那一日起,他就明白地知道了,他的生命中是不能没有她的,虽然他从没具体地明说些什么,但其实他早已经认定了她,内心里对于两个人的未来也早勾勒出来,就等着一步步实现而已。

虽然他事后已经知道,相亲只是一个替她摆月兑臭名的小把戏,但他知道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往后的日子里,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承受一丝丝会失去她的风险,所以他得解决,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

“你呢?你的答案?”她沉思的时间越久,越让他感到不安。

“好吧,如果你愿意这样,那我就这样。”她终于开口,低下头细声地说着,而悄悄的,唇畔绽放出一朵美极的笑花。

“意思是你愿意了?”他确认着。

“嗯,我愿意。”她以为他说的是他刚刚提到的永不分离。

“好,那找个时间,来结婚吧!”他自然地接口。

“结婚!?”她呆住,无意识地重复他的话,不明白事情怎么扯到这里来。

“你反悔了?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卓然皱眉,儒雅的脸看来有几分抑郁的神色。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她比手画脚,但就是找不到话来解释,她只是一下子反应不及,搞不懂他怎么会提到结婚的事。

“算了,我知道你只是敷衍我,根本不想跟我结婚,也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

他落寞地想推开她。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紧紧地抱住他,整个人像只过爬尤加利树的无尾熊般,连忙解释。“我只是一下子没想到你会说到结婚的事而已,我其实心里很高兴,真的,你千万别乱想。”

“是吗?是我乱想吗?”他显得不信,又想推开她。

“阿卓!你别这样喔,我郑重警告你,不准质疑我的话,不准再把我往外推,我说很高兴就是真的很高兴。”她有点生气地说道。一边更用力地攀住他,死不放手。

“真的高兴?”他停下推开她的举动。

“当然高兴啊,是结婚嘛!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要结我们就来结啊,结完婚之后,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她突然想起结婚的定义,想像起未来有他的生活,忍不住越想越高兴。“这真是太好了!结了婚之后,就算你后悔,想甩都甩不掉我了,快点快点,我们就结婚吧!”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卓然哭笑不得。

“我不会想甩掉你的。”他说。

“别放在心上,我只是以防万一,随口说说的而已,当然不是要你甩掉我。”她皱了皱鼻子,纠正刚刚的说法。

“那就这样楼,结婚?”他徵求她的确认。

“好,结婚!”她慎重无比地点了下头。

“嗯!那我们就结婚。”情生意动,确认彼此未来的卓然再也忍不住,他俯身轻吻了下她的女敕唇。

她呆住,僵如化石。

从两人决定在一起后,虽然身体上的触碰总免不了,但他们一直就没有过比拥抱更亲密的举动,这时他的亲吻是这么样地突如其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就发生了,害得她惊吓过度,只能反射性地捂住被亲吻的嘴,像看到酷斯拉现身一样地看着他?

“好了,别发呆,有很多事得准备,我先过去跟方叔方婶说一声关于我们要结婚的事。”他抱着她,站了起来,见她僵若化石,见怪不怪地把她往椅子上放好,决定先上方家一趟,一次敲定所有结婚的事宜──他可是有效率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结这个好了,当然得用最有效率的方式,一次就解决掉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呈现化石状态的她终于慢慢地回神了。

哀着被亲吻过的唇,她傻笑着,心口甜滋滋的,忍不住一再回味那一瞬间两唇接触时的感觉。

麻麻的、痒痒的,唇边还留有他个人的独特气息……等等!为什么这样的感觉总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闭上眼,她抚着唇,依着他留下的迷人气息,思绪慢慢地被拉回…拉回……直到他们两人结识的那一日──蓦地,她张开眼,确认了一件事。

不是错觉!他亲过她,他真的亲过她!

不是刚刚,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在她丢脸地飞身掉到他身上的那一日,他真的亲了……正确的来说,是偷亲了她。

“阿卓?”她开口唤道,这时候才发现他早不见人影了。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吃了这种闷亏而不作声呢?

快,赶快找人去,她要偷亲回来!

做下了决定,不愿承认喜欢他的亲吻的她,刻不容缓地开始执行起找人的工作──“阿卓……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