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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好水气 第六章

作者:鄀蓝类别:言情小说

戚品伦打完工回到韦莛家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一进到房间,便看见姊姊坐在他的床上发着呆,连他进门都毫无感觉。

“姊,-怎么了?”他放下书包,站在她面前关心的问。现在就真的只剩下他们姊弟俩,一切都要相互扶持和依靠。

“你回来了呀!”戚品-一听到弟弟的声音,才猛然惊醒。“你吃过了没?肚子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我吃过了。”戚品伦拉了椅子,与她面对面坐着。“姊,-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戚品-点点头,“品伦,姊姊今天在新店找到一间房子,雕然远了点,但是离捷运站不远,交通上还算方便。”

“姊,是韦大哥在赶我们走吗?”

“他没有赶我们走,但是他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总不能因为他好心帮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

“我懂-的意思。”戚品伦又怎会不明白。“好,我们搬家。”

戚品-搂着比她还高大的弟弟,“品伦,我们未来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很辛苦,但是我们不可以被打败,一定要更坚强。”

“姊,我相信我们绝不会被打败的。”

“还有,这次女乃女乃的事,我们受到很多人的帮助,对于大家的恩惠,一定要谨记在心。”

“姊,受人点滴理当泉涌以报,这道理我懂,更何况他们是在我们最无依无靠时帮了我们,这份恩情不仅止于金钱上的帮助。”

“品伦--”戚品-忍不住又哭了,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以后的日子她再也没有哭泣的权利。

“姊……”

“嗯。”戚品-很快拭去泪水。

戚品伦咬咬下唇,思考着该用什么方式问出他心里想问的事。

“你想问什么尽避问。”

“姊,-是不是喜欢上韦大哥了?”

戚品伦直截了当的问,让她的心事似被一层层剥开的洋葱,无所遁形。

她点点头,不愿对弟弟说谎,更不愿欺骗自己的心。

“-喜欢他,舍得离开吗?”

“舍不得又能如何,我配不上他。”

“爱情哪有配不配得上的?只要两情相悦--”

“爱情或许只是两个人的事,但未来呢?他是禾翔集团的总经理,他家的门槛太高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可以跨过去。与其将来痛苦,我宁愿将这份爱偷偷放在心里,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姊……”

“品伦,你一定要用功念书,考上大学,姊现在什么事都不愿去多想,最重要的是你,你才是我全部的希望。”

“姊,-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失望的。”

房门外,韦莛听见了他们姊弟俩的谈话。

门当户对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但却不代表他的父母也不会有这样的观念。

想当初,任强不也认为出身平凡的天灏配不上他女儿任根心,而加以阻挠吗?更别说戚品-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他又凭哪一点认为他的父母会接受她?

他喜欢她,就必须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他才有爱她的资格。

戚品-向任根心借了些钱,跟房东签好约,拿着所剩无几的钱,去添了些日常必需品。

一切都弄妥之后,她特别请韦莛在她搬家前一天晚上早点回家,她同时也请了任根心、严天灏夫妇以及辛亦帆,打算谢谢他们这些日子来对他们姊弟俩的帮助。

早上,她先去市场买了些菜,回家后,又将房子打扫了遍,再将韦莛的床罩组拆下来洗一洗,换上另一套,东擦西洗,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

打扫完,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休息了一下后,便开始准备晚餐。

她在厨房里忙着洗菜、切肉,又是熬汤又是炖肉,忙得她汗流浃背,没个可以喘息的时间。

而就在她忙得手忙脚乱时,门铃声在此时响起。她看一眼时间,才五点多,韦莛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

戚品-快速洗了个手,前去开门。“根心。”

“对不起,我把两个小宝贝带回家让我妈帮我带,本来想早一点来帮-,结果一耽搁才来得这么晚。”

“为什么不把小贝比一起带来就好?还要麻烦伯母。”

“把那两个小捣蛋带来,我还能好好吃这一餐吗?况且我爸妈可想他们两个了,三不五时就叫我带回去给他们看看。”任根心一进屋后,直接走到已经布满了菜的餐桌旁,看到满桌佳肴,忍不住直接甩手偷吃了一口。“哇!-一个人准备了这么多菜呀?好好吃。”

“-先坐一下,还有两样菜,炒一炒就好,很快的。”戚品-走进了厨房。

任根心跟着走进去,看着她动作俐落,她只能站在一旁,根本帮不上忙。她一边看着她炒菜,一边和她闲聊着,“品-,-什么时候搬家?”

“明天。”

“明天?!有需要这么急吗?”

“约都签了,房租也给了,没有拖的必要,明天刚好是星期六,品伦不用上课。”

“那明天我和天灏来帮-搬家。”

“我们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就两、三个袋子,我们自己搬就行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欢乐与希望,都在那场无情火中烧成了灰烬。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住的地方。”

“过几天吧,等我把住的地方整理好,找一天再请-去坐坐。”

“好吧!”她都这么说了。

就在戚品-将剩下两道菜炒好后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了开门声。任根心走到门边去,眼一瞧,这三个男人竟全部一起回来。

“你们约好了吗?”任根心问。

“我去韦莛公司找他一起回来,和天灏是在楼下遇到的。”辛亦帆浅笑地回答任根心。“今天可全托品-的福,才能难得提早下班。”

“-煮了什么?好香呀!”严天灏嗅觉灵敏的鼻子,一进门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给吸引了。

“只是一般家常菜,希望你们别见怪。”

“才怪,她煮的菜就连五星级主厨也会相形失色,每样菜都可当成婚宴的菜色了,才不是一般家常菜。”任根心依偎在心爱老公身边,仰着头,娇俏地对着老公说。“而且保证你吃了不会食物中毒。”

辛亦帆拿出了他带来的伴手礼,“既然有美食,当然少不了好酒,今晚我们就好好喝一杯。”

“你们先去洗个手,可以吃饭了。”戚品-偷偷看了韦莛一眼,他进门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阴郁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情。

趁着大家去洗手,她先盛好了饭,任根心则从玻璃柜中,拿出了杯子,再将辛亦帆带来的那瓶酒打开,替大家倒好酒。

辛亦帆和严天灏洗好手后,来到餐厅,看着满满一大桌美味佳肴,香味四溢,肚子也很捧场的跟着咕噜咕噜发出响声。

“这一大桌的菜都是-一个人准备的?”严天灏感到惊奇的问。

戚品-微微一笑,用恬淡的笑容来回答他。

“韦莛呢?洗个手怎么这么久?”任根心问。

“他先去换套舒服的衣服。”辛亦帆边回答,边月兑掉西装、扯掉领带,再解开衬衫上的袖扣,让自己解月兑掉不必要的束缚。

“也对,穿西装吃饭的确不怎么舒服。老公,你要不要先回家换衣服再下来吃饭?”

“不用这么麻烦。”严天灏也把西装外套月兑下,再坐下。

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韦莛才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他微湿的发梢,显然是冲过澡了。

他直接往辛亦帆旁边坐下来,正好与戚品-面对面,却未曾多看她一眼。

戚品-的心里有些难过,却强忍住酸楚泪水,对着大家说:“这段日子来谢谢大家对我们姊弟俩的帮助,你们的恩情,我不知该怎么感谢。”她话一说完,站了起来,向众人深深一鞠躬,却依然无法表达心中对他们的感谢。

坐在她身旁的任根心,赶紧拉着她坐下来。“说什么谢谢,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无法消除-心中的哀痛,只能在一旁陪着-而已。”

“是呀,根心说的没错,我们能帮-的微乎其微,-不需要放在心上。”辛亦帆睐了一眼韦莛。“韦莛,你说是吗?”

他没回答,端起酒一仰而尽。

“他怎么了?谁得罪他了吗?”任根心看着他一脸阴郁,阴阳怪气的。这次因为品-的事,才对他的印象稍稍变得好一些,怎么他那一副傲慢自大的臭脾气又故态复萌了吗?

严天灏用眼神暗示她别多说话。韦莛的心情已经够恶劣,她就别火上加油了。

“大家快吃,再美味的菜要是凉了,就变得下可口了。”辛亦帆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凤梨虾球,一口吃进嘴巴里,细细嚼着,脸上的表情是充满惊奇和满足。“哇!实在太好吃了。”

任根心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食指大动,拿起筷子也夹起了一块虾球吃进嘴里。“品-,-煮的菜不只好看,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的手艺这么好,有没有考虑自己开间餐厅?相信一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辛亦帆说完后,又看向韦莛。“韦莛,你说对不对?”

韦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依然大气不吭一声。

“我做的菜只是一般家常菜,登不上台面。”何况她连租间房子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钱可以开餐厅。

“我觉得亦帆说的对。”任根心说完后,兴致勃勃。“我们可以投资,然后由品-一手管理,等餐厅赚了钱,我们就可以分红了。”

“-想的真美,不肯付出,只会坐享其成。”韦莛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还是他回家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哇!原来你不是哑巴呀!”任根心听到他肯开金口说话,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才耳聋。”

严天灏和辛亦帆听到韦莛又开始和任根心斗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一直闹别扭下去,否则这顿饭再美味,也难以下咽。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气氛虽然不是那么轻松,却还算愉快,而那满满一桌菜肴也在大家捧场下,全都清扫一空,就连辛亦帆带来的那一瓶酒,也喝到涓滴不剩,只不过至少有一半全喝进了韦莛的肚子里。

三个男人移到了客厅,任根心则帮着戚品-收拾餐桌。

“根心,我来整理就好了,-出去跟他们一起聊天。”

“-也看到了,我和韦莛那么不对盘,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想他会更希望我不在场,才不会惹得他吹胡子瞪眼的。而且他今天好像吃了炸药似,我可不想去当他的炮灰。”任根心卷起袖子,套上手套,准备开始洗碗。

“碗我来洗就好了。”戚品-将她的手套月兑下来。“他们刚才都喝了些酒,麻烦-帮他们泡杯热茶好吗?”

“-真是细心又贴心。”任根心从柜子上拿出一罐乌龙茶叶,拿出泡茶器,冲了三杯热茶。

戚品-也在她泡茶的同时,很快地切好一盘水蜜桃。“根心,这水果也麻烦-端出去。”她将水果交给好友,便挽起袖子,开始清洗堆满洗水槽的碗盘。

任根心将茶和水果端出去后,马上又踅回厨房,替两人泡了香喷喷的玫瑰花茶后,再站在她旁边,帮她擦拭洗好的碗盘。

客厅里--

“你打算怎么对她?”辛亦帆趁着只有他们三个人时,直截了当的问韦莛。

“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你没有自信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吗?”

“我当然有自信。”

“这不就得了,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韦莛担心的是,品-会面对和我当时同样的情况。”严天灏从韦莛看他的眼神,了解他心中的担忧。“她的个性虽然坚强,自尊心相对的也比任何人还要强。”

“我会找个时间告诉我爸妈,在他们尚未完全接受她之前,我不会带她去见他们。”

“若是你爸妈一直不接受她,难不成你就要放弃吗?”辛亦帆又问。

“就算他们不接受她,我也不可能放弃她。”

“既然这样,你何不把你心里所想的,直接明白的告诉她,让你们两个携手一起去面对你的父母,面对所有问题?感情是双方的,我不认为单靠一方来守护一份爱情,这份爱情就会坚固。况且,若是戚品-也爱你,就会有心理准备和你一起去面对所有可能的问题。”

“你认为现在的她,还承受得起一切异样眼光或可能伤害她的言语吗?”

“她绝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从她女乃女乃骤然过世到现在,她一直表现得那样地坚强,辛亦帆相信,命运不断给她的考验,她一定能勇敢去面对。

韦莛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听到她们姊弟的对话,她或许够坚强,但不代表她能抛开门第之见的愚蠢观念,勇敢面对一切。

就在这时,戚品-和任根心各端了个杯子,走进客厅,加入他们的谈话。

“你们在聊什么?”任根心往老公旁边的位子坐下,依偎着他。“韦莛是不是又在我背后毁谤我、论我的长短?”

戚品-则往一张单人沙发坐下,与每个人都保持适当距离。

“-别总是欺负韦莛。”严天灏对妻子是既宠爱又无奈。

“他别欺负我就偷笑了,他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又不是嫌命长,有胆子在老虎嘴上拔须。”

“总之-以后别故意找碴。”孔老夫子果真有先见之明,早早悟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来告诫后人。

“这可不行。”辛亦帆马上出言反对。“根心怎么可以不和韦莛斗?那会少掉多少生活中的乐趣呀!”

“哈哈哈……”任根心仰着头,对着他娇笑。“原来最坏的人是你,以前我都被你斯文的外表给骗了。不过……我喜欢。”

辛亦帆不在意的耸耸肩,他的个性为何,他一向毫不隐藏,只不过有太多人只要见到他这张无害的脸,就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错不在他呀!

说来韦莛还真是可怜,帅归帅,但只要一绷着脸不说话,所有人皆会自动退到八公里远,免得受到无妄之灾。难怪会被任根心归为凶神恶煞一族,他不笑的脸看起来的确挺凶的。

而他则不管何时何地,就是一张和煦春风般的笑容,让人不心醉也难呀!

难怪被当坏人当久了的韦莛,时常会鼓得像只青蛙一样呱呱叫,发出不平之鸣以示抗议。

“-明天搬家,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严天灏问。

“我问过了,不过被品-拒绝了。她大概是不好意思麻烦我们吧!”

“我记得那天遇到-时,-说要到辛远航运找工作,-还想不想到辛远航运上班?”

“征人应该结束了,现在还能去应征吗?”

“-放心啦,亦帆是辛远航运的副总裁,安排-一个工作,会有什么问题?”任根心很鸡婆的告知。

戚品-闻言睁大眼,惊讶的看着他。

再望了其他人一眼,根心的爸爸是喜乐饭店的总裁,韦莛是禾翔百货的总经理,辛亦帆是辛远航运的副总裁,严天灏则是靠着自己的才能,当上了凯克科技的副总经理。

他们个个都出身不凡,而她,甚至连平凡也称不上,他们高高在上如天上白云,而她身分低微如地上一摊烂泥,白云和烂泥永远不能和在一起。

她感到自卑的低垂着头,以前她从未因为自己平凡的出身感到自卑,现在,她却有强列的自卑感,也更加肯定了她对韦莛早已萌生的爱,将永远深埋在心里。

当她在孤独寂寞时,在工作疲累时,在遇到困难挫折时,只要能偷偷想着他,就算再孤寂的夜、身心再疲累,再大挫折和风风雨雨,她也能勇敢的去面对、去克服了。

“她不会去辛远航运工作。”韦莛直接代替她拒绝了好友的提议。“她的工作我会安排。”

“不……”戚品-急急忙忙开口,但一面对韦莛,她的声音随即小如蚊蚋。“我想到辛远航运工作。”

“-说什么?!”他真会被她给气炸。

“我想到辛远航运上班。”戚品-这会儿鼓足勇气,抬头挺胸勇敢说出自己的心意。“辛先生,你真的可以安排一份工作给我吗?”

“当然没问题。”辛亦帆点点头。“-大学念的是什么科系?”

“我念的是外文系,主修英文,副修西班牙文。”

“我们公司需要的正是懂外语的人才,-懂西班牙文实在太好了。”

“我真的可以到辛远航运上班吗?”

“等-把搬家的事都安置妥当,随时都可以去上班。”

“谢谢你。”

“-宁愿到亦帆的公司上班,却不愿接受我的安排,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韦莛气到说起话来恶声恶语。

“你已经帮了我们姊弟太多忙,品伦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不但宽宏大量原谅了他,还给了他一个打工的机会。我女乃女乃的事,你也帮了我们好多,这份恩情,我想还都还不完,怎么可以再为你带来麻烦?”

“我一点都不觉得是麻烦。”

“品-要到亦帆的公司上班,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呀?”任根心不解的问。

严天灏对着有些娇气,又带着傻气的妻子无奈的笑了笑。“待会回家我再告诉。”

“喔!”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去接小阿子回来,我们先走了。”严天灏拉着妻子站起来。

“我也还有点事,得先走了。”辛亦帆懂严天灏的用意,他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打好领带。“品-,谢谢-今晚的招待。”